水與墨（下）
本章節 1997 字
更新於: 2022-07-03
凌海看著面前張牙舞爪的女人，她將隨風飄揚的髮絲放好在耳後，提醒自己別像母親一樣失了理智和人性。
她深呼吸準備以匕首進攻，與她一路並肩的林善初盡力操控腳下的土壤，讓石頭轉換成泥土纏繞著野獸的腳步。可是花豹的跳躍力既快速又具爆發力，她後腳輕易地從泥漿掙脫，前足一抓便要撲向凌海。
就在凌海伸出匕首，召喚它的名字之時，花焱卻突然用力一蹬改變了方向。她發狂地向身後飛撲，凌麗瞬間只見媽媽張著血盤大口對準了自己的喉嚨，凌木弦見機便拉過凌麗的手，用利爪封住她的喉。花焱的利牙落在了她嫩白的手腕，「咔嚓」一聲尖牙刺破了皮肉貫穿了骨頭，隨即而來的是凌麗淒厲的慘叫，她的手正以一個扭曲的姿勢被野獸吞食。
「啊⋯⋯媽⋯⋯」凌麗的尖叫響遍全個靈地，那令人心痛的哭聲撕心裂肺，像是玻璃割在凌海的心上。
「花焱！凌木弦！」凌海殺紅了眼，她的髮絲散落在臉旁，眼眶因憤怒湧出了淚水，她的怒火讓大地也跟著她的身體震動。
「你不是說虎毒不吃兒嗎？」她想起那天凌木弦一副義正辭嚴的斥責爺爺，但他如今卻更過份地傷害了他們的女兒。
「他還好好的，再說，你媽是豹不是虎。」他無奈地指了指凌絢，只見一旁的凌絢隱約撇開頭好像也不忍看到妹妹的慘況。
凌海一陣怒喊衝向花焱，無數碎石在她身後升起，萬天飛石跟隨她的腳步砸向敵人。花焱也不甘示弱地低吼著，瞬間石塊的撞擊喚起了火花，灼熱得讓凌海的眼睛睜不開。她只好俯身憑直覺狠狠地橫刀一刺，再同時喚起更多大大小小的碎石、樹枝、果實，通通變成堅硬的利器向女人進行攻擊。
凌木弦也馬上凝聚了土壤裡、大海裡的水，形成一個個水球，像盾牌一樣承受著石頭的攻擊，或是阻擋或是包裏，一時間落得滿地是水和石塊。可碎石的數量多不勝數，原本的火花也被凌木弦的水球淋熄，花焱只好趕忙鬆口躲避，但還是被飛石砸傷了眼睛，下身卻直覺地感受了凌海的殺氣而閃開，及時避開了刺往肚子的一刀。
就在那刀鋒要與女人擦身而過之際，「雲鶴！」凌海呼喚她的匕首，本來暗淡無光的刀刃霎時變得耀眼，匕首彷彿擁有生命一樣改變了自己的軌跡，以無法預計的方向刺進了肚子後面的大腿。一瞬間鮮血如泉湧，野獸也疼痛地發出了悶哼，花焱馬上收斂了眼神的兇光，將匕首拔出後就像受傷的小貓般想要逃走。
花焱身上的獸皮緩緩退去，她不敢相信自己卻受了如此重傷，她急需補充靈力才能讓自己繼續維持獸形。她瞥見了一旁的女兒，滿身是血搖搖欲墜的凌麗正苦苦掙扎爬走，她貪楚地猶如看到獵物一樣。
凌木弦正想上前對付凌海時，卻突然口吐鮮血，「嗯⋯⋯你⋯⋯」
待他意識到一切時，他已被匕首刺進了背，堅硬的刀片刺穿了衣服，刺破了壯實的皮肉，身後的人再用力將匕首擠進了幾分，卡在了胸骨裡彷似要穿透到前胸。匕首的刀柄刻著雲紋，是剛被花焱拋在地的「雲鶴」，持刀的人擁有高大的身軀，輪廓分明的側臉露出繃緊的下頜和緊皺的眉頭，眼神充滿怨恨和復仇的意味。
「是你，是你們將我父母殺死的！是你們吞食了他們！」狼熾憤怒地咆哮，彷彿要將所有怨恨和委屈告知全世界，他的胸口上下起伏像是有紅紅烈火在燃燒。在狼澄告知他事實真相後他一直忍耐，在盜靈儀式時他偷偷用刀背而不是刀刃劃過自己的手，然後一直伏在地上 等候時機。他忍耐又忍耐，就算凌海的淚滴在自己的臉上，就算凌麗大聲慘叫，他還是沒有動，直到他看見掉在身旁的匕首和放鬆戒備的凌木弦。
「熾？」凌海輕輕地叫喚著他的名字，她眨了眨眼睛確定眼前的不是幻覺，眼眶瞬間變得濕潤。兩人相對而視，她沒有責怪他拋下自己，沒有追問他如何得知真相，也不介意他剛才欺騙自己，她眼裡只有失而復得的感動和安慰，他還活著，他還好好的。
「不！」花焱眼見那不停從凌木弦唇邊流下的鮮血，但她並沒有跑向他身邊，她大哭大喊地衝向凌麗，猙獰的樣子誓要把獵物吃掉。凌海和狼熾卻來不及阻止，這時一個身影跳到花焱面前，凌絢舉起「千蕊」，長刀指向他的母親。
「夠了，媽，她始終是我妹妹。」
在凌絢眼裡，當他意識到自己是魂噬時，他便說服自己是特別的，他以為比起妹妹和姐姐，爸媽更像自己或者更接受自己。他以為自己必須孤獨作戰，以為自己不屬於靈脈的世界，以為自己只是靈脈的失敗品，因為他無從選擇，他在胎中已經吞食了妹妹的靈力，所以他深信自己只可以當魂噬，自己註定要像魂噬般掠食，就算對方是自己的妹妹。
「哥⋯⋯」凌麗虛弱地靠在他身後，小小的身板拖著受傷的手搖搖欲墜，她拉著哥哥的衣袖，臉容痛得扭曲冒著冷汗，卻還是擠出微笑。「我一直⋯⋯在等你。」
凌絢對於妹妹一直心有愧疚，他想遠離她卻不曾想過傷害她，或者說他不曾想過奪取她的性命。但這一刻，除了愧疚，他好像明白妹妹的意思了，她一直都在，無論他逃跑到黑暗的角落，還是獨自沉溺在飢餓之中，她也一直在，她屢屢還是趕到他身旁，或是在他的魂魄裡陪伴著他，因為他的靈魂也是她的。
「讓開！」花焱發出野獸般的嘶吼，聲音沙啞得不像人類，她已經顧不得甚麼親情，也顧不得凌絢是自己看重的兒子，她只管攻擊和吞食，不管是誰在前方。
她深呼吸準備以匕首進攻，與她一路並肩的林善初盡力操控腳下的土壤，讓石頭轉換成泥土纏繞著野獸的腳步。可是花豹的跳躍力既快速又具爆發力，她後腳輕易地從泥漿掙脫，前足一抓便要撲向凌海。
就在凌海伸出匕首，召喚它的名字之時，花焱卻突然用力一蹬改變了方向。她發狂地向身後飛撲，凌麗瞬間只見媽媽張著血盤大口對準了自己的喉嚨，凌木弦見機便拉過凌麗的手，用利爪封住她的喉。花焱的利牙落在了她嫩白的手腕，「咔嚓」一聲尖牙刺破了皮肉貫穿了骨頭，隨即而來的是凌麗淒厲的慘叫，她的手正以一個扭曲的姿勢被野獸吞食。
「啊⋯⋯媽⋯⋯」凌麗的尖叫響遍全個靈地，那令人心痛的哭聲撕心裂肺，像是玻璃割在凌海的心上。
「花焱！凌木弦！」凌海殺紅了眼，她的髮絲散落在臉旁，眼眶因憤怒湧出了淚水，她的怒火讓大地也跟著她的身體震動。
「你不是說虎毒不吃兒嗎？」她想起那天凌木弦一副義正辭嚴的斥責爺爺，但他如今卻更過份地傷害了他們的女兒。
「他還好好的，再說，你媽是豹不是虎。」他無奈地指了指凌絢，只見一旁的凌絢隱約撇開頭好像也不忍看到妹妹的慘況。
凌海一陣怒喊衝向花焱，無數碎石在她身後升起，萬天飛石跟隨她的腳步砸向敵人。花焱也不甘示弱地低吼著，瞬間石塊的撞擊喚起了火花，灼熱得讓凌海的眼睛睜不開。她只好俯身憑直覺狠狠地橫刀一刺，再同時喚起更多大大小小的碎石、樹枝、果實，通通變成堅硬的利器向女人進行攻擊。
凌木弦也馬上凝聚了土壤裡、大海裡的水，形成一個個水球，像盾牌一樣承受著石頭的攻擊，或是阻擋或是包裏，一時間落得滿地是水和石塊。可碎石的數量多不勝數，原本的火花也被凌木弦的水球淋熄，花焱只好趕忙鬆口躲避，但還是被飛石砸傷了眼睛，下身卻直覺地感受了凌海的殺氣而閃開，及時避開了刺往肚子的一刀。
就在那刀鋒要與女人擦身而過之際，「雲鶴！」凌海呼喚她的匕首，本來暗淡無光的刀刃霎時變得耀眼，匕首彷彿擁有生命一樣改變了自己的軌跡，以無法預計的方向刺進了肚子後面的大腿。一瞬間鮮血如泉湧，野獸也疼痛地發出了悶哼，花焱馬上收斂了眼神的兇光，將匕首拔出後就像受傷的小貓般想要逃走。
花焱身上的獸皮緩緩退去，她不敢相信自己卻受了如此重傷，她急需補充靈力才能讓自己繼續維持獸形。她瞥見了一旁的女兒，滿身是血搖搖欲墜的凌麗正苦苦掙扎爬走，她貪楚地猶如看到獵物一樣。
凌木弦正想上前對付凌海時，卻突然口吐鮮血，「嗯⋯⋯你⋯⋯」
待他意識到一切時，他已被匕首刺進了背，堅硬的刀片刺穿了衣服，刺破了壯實的皮肉，身後的人再用力將匕首擠進了幾分，卡在了胸骨裡彷似要穿透到前胸。匕首的刀柄刻著雲紋，是剛被花焱拋在地的「雲鶴」，持刀的人擁有高大的身軀，輪廓分明的側臉露出繃緊的下頜和緊皺的眉頭，眼神充滿怨恨和復仇的意味。
「是你，是你們將我父母殺死的！是你們吞食了他們！」狼熾憤怒地咆哮，彷彿要將所有怨恨和委屈告知全世界，他的胸口上下起伏像是有紅紅烈火在燃燒。在狼澄告知他事實真相後他一直忍耐，在盜靈儀式時他偷偷用刀背而不是刀刃劃過自己的手，然後一直伏在地上 等候時機。他忍耐又忍耐，就算凌海的淚滴在自己的臉上，就算凌麗大聲慘叫，他還是沒有動，直到他看見掉在身旁的匕首和放鬆戒備的凌木弦。
「熾？」凌海輕輕地叫喚著他的名字，她眨了眨眼睛確定眼前的不是幻覺，眼眶瞬間變得濕潤。兩人相對而視，她沒有責怪他拋下自己，沒有追問他如何得知真相，也不介意他剛才欺騙自己，她眼裡只有失而復得的感動和安慰，他還活著，他還好好的。
「不！」花焱眼見那不停從凌木弦唇邊流下的鮮血，但她並沒有跑向他身邊，她大哭大喊地衝向凌麗，猙獰的樣子誓要把獵物吃掉。凌海和狼熾卻來不及阻止，這時一個身影跳到花焱面前，凌絢舉起「千蕊」，長刀指向他的母親。
「夠了，媽，她始終是我妹妹。」
在凌絢眼裡，當他意識到自己是魂噬時，他便說服自己是特別的，他以為比起妹妹和姐姐，爸媽更像自己或者更接受自己。他以為自己必須孤獨作戰，以為自己不屬於靈脈的世界，以為自己只是靈脈的失敗品，因為他無從選擇，他在胎中已經吞食了妹妹的靈力，所以他深信自己只可以當魂噬，自己註定要像魂噬般掠食，就算對方是自己的妹妹。
「哥⋯⋯」凌麗虛弱地靠在他身後，小小的身板拖著受傷的手搖搖欲墜，她拉著哥哥的衣袖，臉容痛得扭曲冒著冷汗，卻還是擠出微笑。「我一直⋯⋯在等你。」
凌絢對於妹妹一直心有愧疚，他想遠離她卻不曾想過傷害她，或者說他不曾想過奪取她的性命。但這一刻，除了愧疚，他好像明白妹妹的意思了，她一直都在，無論他逃跑到黑暗的角落，還是獨自沉溺在飢餓之中，她也一直在，她屢屢還是趕到他身旁，或是在他的魂魄裡陪伴著他，因為他的靈魂也是她的。
「讓開！」花焱發出野獸般的嘶吼，聲音沙啞得不像人類，她已經顧不得甚麼親情，也顧不得凌絢是自己看重的兒子，她只管攻擊和吞食，不管是誰在前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