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一次次相逢
本章節 3119 字
更新於: 2022-06-17
深夜，具體阿卿離開大廳後過去多久，他一點概念也沒有，這時間內，滿腦子都是關於他師父未央的事。
昏暗房間中，僅靠掛在牆壁上的微弱燈火提供一縷光線，他躺在已伴自己數日的床上，精神萎靡。
輾轉反側間，目光出神地盯著搖曳的火苗，思緒被帶回到雙方認識的那一刻。
若干年前，他與薇莎寄宿在一家旅店打工，邊維持生計邊賺取清淵就讀學院的高額費用，在偶然的因緣際會下，就此遇見改變他命運的人。
初次見面，阿卿只認為對方是位來往各處的普通旅人，而因為薇莎擔任對方侍女的緣故，幾人能不時相處在一塊。
就在某日，隨著無心的意外，他才猛然驚覺到對方隱藏起來的不俗實力，之後，他便嘗試許多方式，不斷請求對方收自己為徒，煩人程度連他都覺得自己像隻蒼蠅似的。
雖然他態度極為誠懇，卻總是被對方給拒之門外，縱然如此，心中仍抱有一絲希冀，若說水能穿石，那麼自己不依不撓的堅持下去也一定能得到回應，而結果果然沒令他失望，在無數次失敗過後，對方才在離開浮翎城前同意收他為徒。
不知何時，房門被輕輕打開，門縫多出一道美麗的俏影，對方小口微張，用氣音輕聲道：「阿卿～你睡著了嗎？」
見來者是霞，阿卿連忙坐起身搖頭：「還沒，有些睡不著。」
霞眨著美眸：「那我們就不好意思打擾囉。」
他一臉納悶，對方明明就不止進出過這房間一次，從沒見她像現在這樣難為情。
一息後，房門被完全打開，同一時間，未央出現在對方的身後方。
阿卿一怔，咬了咬牙後沉默地別過頭。
霞明瞭兩人目前的狀況，於是鼓起勇氣往前踏了幾步，微聲道：「阿卿～別這樣嘛，好歹也是師徒一場，何必那麼無情呢？」
「無情？」
他冷笑一聲：「隨便將徒弟拋棄難道就不無情？雖然師父的確對我有恩，然而所作所為我不能原諒。」
「阿卿，你聽我說．．．」
話音未落，未央將手輕按在霞其中一邊的香肩上，同時滿臉欣慰的看著對方，搖了搖頭：「ㄚ頭，還是就此算了吧，妳有這份心意，老身已經相當開心，不必非得勉強。」
霞睜著美眸，俏臉上寫滿倔強二字：「太婆，請讓我再試試吧！」
未央輕嘆一聲，露出百般無奈的神情，並在心底猜測霞的固執究竟是像到誰去。
「阿卿，你還記得我在幽木林向你提的問題嗎？」
阿卿頷首，淡然道：「嗯，記憶猶新，妳當時問我有關於童年的事。」
對方低下頭，未以正眼看他，且像是強顏歡笑般努力振作著：「我其實也和你一樣從小就是孤兒，聽爹爹說，我真正的爹娘在我剛出生後沒多久就病逝了。」
恍然間，他想起凌雲提及過對方逝去的親人，於是不自覺地，看對方的眼神多了幾分憐憫。
「從有記憶以來，一直是太婆在照顧我，所幸有她，我才能體會到家人的溫情，因此在我心中，她彷彿才是我真正的母親。」
「真正的．．．母親？」阿卿瞪大雙眼，詫異未央在霞心目中竟有如此高的地位。
他並不是全然無法理解，在過去與未央的相處下，他也理所當然的將其視為自己的親人，然而殘酷的是真心換絕情，只是他一廂情願罷了。
對方所作所為，始終令他難以釋懷，鎖眉道：「既然如此，為何現在是由凌前輩在照顧妳，到頭來，她也只不過是對妳做出相同的事，像她這種人，根本枉為人母。」
未央心頭一凜，她不出聲，沒想到自己的愚徒越說越過份，甚至是不經意地說中她心中最難過的檻。
「你錯了！」
霞玲瓏臉蛋上充滿毅然，嗔怒道：「你口口聲聲說太婆有多麼糟糕，殊不知只是你單方面的想法，不如說你根本沒真正了解過太婆。」
阿卿再次感到詫異，這還是頭次見到霞發怒的模樣，為何她這麼坦護對方？難不成真的是自己誤會師父嗎？
不！絕不是，再怎麼說，她的離開都是鐵錚錚的事實，註定無法改變。
「坦白說，過去我也與你有相同的想法。」
霞美目幽幽，娓娓道：「那時，年幼的我偶然偷聽到太婆與爹爹之間的談話，才得知自己的親生父母已經不在人世，而這件事其實對我來說並無太大影響，畢竟從未見過一面，因而提不起一點在乎。」
阿卿打從心底同意對方說法，十足能體會這種感覺，換作是他，也會抱持著相同心情，就算自己的生父生母還活著好了，他也絲毫不會有情緒上的波折，終歸只是素昧平生的陌生人，既不認得，亦無半點感情。
「我難過的是，當聽見爹爹執意要帶走我時，太婆連眉頭都沒有皺過一下，甚至是也沒有任何的拒絕，於是，我賭氣似的離家出走，偷偷跑到一處杳無人煙的地方躲著，難道就因為我不是她真正的孩子，便能不加思索地將我送走嗎？我那時不敢置信，從未想過和太婆朝夕相處的回憶竟然都是假象，原來我只是個可有可無的存在。」
對方釋然的笑出一聲：「當下我腦中充斥著諸如此類的想法，若是最後太婆和爹爹沒有找到我解釋清楚，怕是會繼續誤會下去，現在回想起來難免還是會感到一絲羞愧。」
未央筆直地看著霞，啓唇道：「都怪老身當時沒有注意到妳的出現，以致差點釀成大禍，若妳發生意外，老身恐無顏面對那九泉下的故友。」
霞搖了搖頭，發出否決的聲音：「怎麼說都是因為我的任性，和太婆一點關係也沒有，所幸是有解開誤會。」
阿卿臉上浮現若有所思的神情，心裡頭在想著另外一件事。
聽完對方的話，他並不是相當明白凌雲的目的，既然當初執意將霞從未央身邊帶走，現在又為何想讓霞從自己身邊離開，
是良心發現嗎？還是真的就如他自己所想，不希望霞承擔守護者龐大的職責，這之間究竟發生了什麼變故，才使得凌雲改變主意。
霞正色道：「你就算不相信太婆，那麼也應該會相信我吧？太婆真的不是你想的那種人！」
他沉默片刻，接著淡然回道：「說白了，只是因為你的身分特殊。」
話音方落的瞬間，他立刻感到一陣後悔，意識到自己似乎說錯了話，然而已經覆水難收。
同一刻，未央秀眉緊蹙，絕美的臉蛋上出現宛如東窗事發的神色。
霞偏頭，如柳絮般的髮辮輕輕搖曳，俏臉上露出無精打採的模樣 ：「身分特殊嗎？這點我倒是沒辦法用理由反駁，畢竟我的先祖們與太婆爹爹是世交關係。」
聽聞對方所言，他心中頓時卸下沉重的大石，幸虧對方只有觸及到世交這層面，並未了解他話中含義。
無論如何，自己絕對不能提到任何有關於守護者的事，雖然日後相處的時間可能不多了，但接下來還是得再更謹言慎行。
秘密，真是一把雙刃劍，早知結果是得受到諸多麻煩的限制，那倒不如不要知道的好，只怪自己當初強烈的好奇心。
「枉為人母．．．，不少人在過去也曾這麼對老身說，如今再聽到一次，可謂因果不斷循環。」
「太婆？這是什麼意思呀？什麼叫做不少人也曾這麼對妳說？」
阿卿同樣疑惑。
出乎兩人意外，未央僅是淡然笑道：「沒什麼，只是些擾心的前塵往事罷了，也不是太重要的事情。」
「愚徒，也許你不會輕易原諒老身，甚至在你心中，老身可能也不再是那位值得尊敬的師父，但還是希望你能收下這個。」
對方伸手的同時，無數細小的燦燦光點自半空中浮現，隨後順著纖細的手臂於掌心處締結成一件極為樸素的玉飾。
玉飾小巧如葵花籽，淡橘色的橢圓外型並不算奇特，不僅手工單調還相當粗糙，看起來壓根就不是昂貴之物，不過就是這麼一件簡單的東西對他意義非凡，徹底勾起他過往記憶，而且若仔細一點看，能從半透明外表下發現隱藏在其中的弓與箭兩個模型。
阿卿顫抖著雙肩，目光遲遲難以從對方手上離開視線，心情五味雜陳。
「這是新的？」
對方搖了搖頭，沉聲道：「原來的，被你丟掉的那個。」
他愕然的望著未央，一顆心宛如小舟般載浮載沉，接著無窮盡的回憶如狂風般湧現，頓時想哭卻又哭不出來，只能勉強咬牙撐著。
還記得當初，在對方說出毫無才能的話後，他日復一日的練箭，只為了證明對方的眼光是錯的，就算手指因大量磨擦而破皮流血，也依舊重複著張弓、屏息、瞄準、放箭等一系列動作，而後，數日下來的磨礪成果也確實令對方大開眼界。
他當時樂壞了，就因為從未央口中得到認可的話，甚至是獲得玉飾後，明白對方將其當作一種對他的證明，更是從此愛不釋手，似乎感覺先前的一切努力都是值得。
終究，阿卿禁不住感傷，視線朦朧，潸然淚下：「太狡滑了．．．，這不就等同在說是我誤會了嗎？」
昏暗房間中，僅靠掛在牆壁上的微弱燈火提供一縷光線，他躺在已伴自己數日的床上，精神萎靡。
輾轉反側間，目光出神地盯著搖曳的火苗，思緒被帶回到雙方認識的那一刻。
若干年前，他與薇莎寄宿在一家旅店打工，邊維持生計邊賺取清淵就讀學院的高額費用，在偶然的因緣際會下，就此遇見改變他命運的人。
初次見面，阿卿只認為對方是位來往各處的普通旅人，而因為薇莎擔任對方侍女的緣故，幾人能不時相處在一塊。
就在某日，隨著無心的意外，他才猛然驚覺到對方隱藏起來的不俗實力，之後，他便嘗試許多方式，不斷請求對方收自己為徒，煩人程度連他都覺得自己像隻蒼蠅似的。
雖然他態度極為誠懇，卻總是被對方給拒之門外，縱然如此，心中仍抱有一絲希冀，若說水能穿石，那麼自己不依不撓的堅持下去也一定能得到回應，而結果果然沒令他失望，在無數次失敗過後，對方才在離開浮翎城前同意收他為徒。
不知何時，房門被輕輕打開，門縫多出一道美麗的俏影，對方小口微張，用氣音輕聲道：「阿卿～你睡著了嗎？」
見來者是霞，阿卿連忙坐起身搖頭：「還沒，有些睡不著。」
霞眨著美眸：「那我們就不好意思打擾囉。」
他一臉納悶，對方明明就不止進出過這房間一次，從沒見她像現在這樣難為情。
一息後，房門被完全打開，同一時間，未央出現在對方的身後方。
阿卿一怔，咬了咬牙後沉默地別過頭。
霞明瞭兩人目前的狀況，於是鼓起勇氣往前踏了幾步，微聲道：「阿卿～別這樣嘛，好歹也是師徒一場，何必那麼無情呢？」
「無情？」
他冷笑一聲：「隨便將徒弟拋棄難道就不無情？雖然師父的確對我有恩，然而所作所為我不能原諒。」
「阿卿，你聽我說．．．」
話音未落，未央將手輕按在霞其中一邊的香肩上，同時滿臉欣慰的看著對方，搖了搖頭：「ㄚ頭，還是就此算了吧，妳有這份心意，老身已經相當開心，不必非得勉強。」
霞睜著美眸，俏臉上寫滿倔強二字：「太婆，請讓我再試試吧！」
未央輕嘆一聲，露出百般無奈的神情，並在心底猜測霞的固執究竟是像到誰去。
「阿卿，你還記得我在幽木林向你提的問題嗎？」
阿卿頷首，淡然道：「嗯，記憶猶新，妳當時問我有關於童年的事。」
對方低下頭，未以正眼看他，且像是強顏歡笑般努力振作著：「我其實也和你一樣從小就是孤兒，聽爹爹說，我真正的爹娘在我剛出生後沒多久就病逝了。」
恍然間，他想起凌雲提及過對方逝去的親人，於是不自覺地，看對方的眼神多了幾分憐憫。
「從有記憶以來，一直是太婆在照顧我，所幸有她，我才能體會到家人的溫情，因此在我心中，她彷彿才是我真正的母親。」
「真正的．．．母親？」阿卿瞪大雙眼，詫異未央在霞心目中竟有如此高的地位。
他並不是全然無法理解，在過去與未央的相處下，他也理所當然的將其視為自己的親人，然而殘酷的是真心換絕情，只是他一廂情願罷了。
對方所作所為，始終令他難以釋懷，鎖眉道：「既然如此，為何現在是由凌前輩在照顧妳，到頭來，她也只不過是對妳做出相同的事，像她這種人，根本枉為人母。」
未央心頭一凜，她不出聲，沒想到自己的愚徒越說越過份，甚至是不經意地說中她心中最難過的檻。
「你錯了！」
霞玲瓏臉蛋上充滿毅然，嗔怒道：「你口口聲聲說太婆有多麼糟糕，殊不知只是你單方面的想法，不如說你根本沒真正了解過太婆。」
阿卿再次感到詫異，這還是頭次見到霞發怒的模樣，為何她這麼坦護對方？難不成真的是自己誤會師父嗎？
不！絕不是，再怎麼說，她的離開都是鐵錚錚的事實，註定無法改變。
「坦白說，過去我也與你有相同的想法。」
霞美目幽幽，娓娓道：「那時，年幼的我偶然偷聽到太婆與爹爹之間的談話，才得知自己的親生父母已經不在人世，而這件事其實對我來說並無太大影響，畢竟從未見過一面，因而提不起一點在乎。」
阿卿打從心底同意對方說法，十足能體會這種感覺，換作是他，也會抱持著相同心情，就算自己的生父生母還活著好了，他也絲毫不會有情緒上的波折，終歸只是素昧平生的陌生人，既不認得，亦無半點感情。
「我難過的是，當聽見爹爹執意要帶走我時，太婆連眉頭都沒有皺過一下，甚至是也沒有任何的拒絕，於是，我賭氣似的離家出走，偷偷跑到一處杳無人煙的地方躲著，難道就因為我不是她真正的孩子，便能不加思索地將我送走嗎？我那時不敢置信，從未想過和太婆朝夕相處的回憶竟然都是假象，原來我只是個可有可無的存在。」
對方釋然的笑出一聲：「當下我腦中充斥著諸如此類的想法，若是最後太婆和爹爹沒有找到我解釋清楚，怕是會繼續誤會下去，現在回想起來難免還是會感到一絲羞愧。」
未央筆直地看著霞，啓唇道：「都怪老身當時沒有注意到妳的出現，以致差點釀成大禍，若妳發生意外，老身恐無顏面對那九泉下的故友。」
霞搖了搖頭，發出否決的聲音：「怎麼說都是因為我的任性，和太婆一點關係也沒有，所幸是有解開誤會。」
阿卿臉上浮現若有所思的神情，心裡頭在想著另外一件事。
聽完對方的話，他並不是相當明白凌雲的目的，既然當初執意將霞從未央身邊帶走，現在又為何想讓霞從自己身邊離開，
是良心發現嗎？還是真的就如他自己所想，不希望霞承擔守護者龐大的職責，這之間究竟發生了什麼變故，才使得凌雲改變主意。
霞正色道：「你就算不相信太婆，那麼也應該會相信我吧？太婆真的不是你想的那種人！」
他沉默片刻，接著淡然回道：「說白了，只是因為你的身分特殊。」
話音方落的瞬間，他立刻感到一陣後悔，意識到自己似乎說錯了話，然而已經覆水難收。
同一刻，未央秀眉緊蹙，絕美的臉蛋上出現宛如東窗事發的神色。
霞偏頭，如柳絮般的髮辮輕輕搖曳，俏臉上露出無精打採的模樣 ：「身分特殊嗎？這點我倒是沒辦法用理由反駁，畢竟我的先祖們與太婆爹爹是世交關係。」
聽聞對方所言，他心中頓時卸下沉重的大石，幸虧對方只有觸及到世交這層面，並未了解他話中含義。
無論如何，自己絕對不能提到任何有關於守護者的事，雖然日後相處的時間可能不多了，但接下來還是得再更謹言慎行。
秘密，真是一把雙刃劍，早知結果是得受到諸多麻煩的限制，那倒不如不要知道的好，只怪自己當初強烈的好奇心。
「枉為人母．．．，不少人在過去也曾這麼對老身說，如今再聽到一次，可謂因果不斷循環。」
「太婆？這是什麼意思呀？什麼叫做不少人也曾這麼對妳說？」
阿卿同樣疑惑。
出乎兩人意外，未央僅是淡然笑道：「沒什麼，只是些擾心的前塵往事罷了，也不是太重要的事情。」
「愚徒，也許你不會輕易原諒老身，甚至在你心中，老身可能也不再是那位值得尊敬的師父，但還是希望你能收下這個。」
對方伸手的同時，無數細小的燦燦光點自半空中浮現，隨後順著纖細的手臂於掌心處締結成一件極為樸素的玉飾。
玉飾小巧如葵花籽，淡橘色的橢圓外型並不算奇特，不僅手工單調還相當粗糙，看起來壓根就不是昂貴之物，不過就是這麼一件簡單的東西對他意義非凡，徹底勾起他過往記憶，而且若仔細一點看，能從半透明外表下發現隱藏在其中的弓與箭兩個模型。
阿卿顫抖著雙肩，目光遲遲難以從對方手上離開視線，心情五味雜陳。
「這是新的？」
對方搖了搖頭，沉聲道：「原來的，被你丟掉的那個。」
他愕然的望著未央，一顆心宛如小舟般載浮載沉，接著無窮盡的回憶如狂風般湧現，頓時想哭卻又哭不出來，只能勉強咬牙撐著。
還記得當初，在對方說出毫無才能的話後，他日復一日的練箭，只為了證明對方的眼光是錯的，就算手指因大量磨擦而破皮流血，也依舊重複著張弓、屏息、瞄準、放箭等一系列動作，而後，數日下來的磨礪成果也確實令對方大開眼界。
他當時樂壞了，就因為從未央口中得到認可的話，甚至是獲得玉飾後，明白對方將其當作一種對他的證明，更是從此愛不釋手，似乎感覺先前的一切努力都是值得。
終究，阿卿禁不住感傷，視線朦朧，潸然淚下：「太狡滑了．．．，這不就等同在說是我誤會了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