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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節 21927 字
更新於: 2018-09-17


  隔天,瓦列斯撐著拐杖來到了十三的住處。一按下電鈴,門在五秒內就打開了。

  「……怎麼,你受傷了嗎?」

  十三看著瓦列斯的拐杖,好奇地說。


  「嗯……就當是從樓梯上摔下來吧。」

  「原來如此,簡單說就是有比這更智障的原因。」

  「呃。」

  負起責任陪他一起來的靜僵直了身體。


  「喔,而且還跟妳有關。」

  「是啦。」

  「哈哈哈,快進來吧,外面下雪好像很冷的樣子。」

  十三開朗的引兩個人進門。他們一踏進室內,發現屋內的配置和昨天完全不同。用不到的傢具都被推到牆壁邊,盡可能的清出空間,只有自己用得到的東西留著。地板被擦過打蠟,牆壁還被重新油漆過。


  「挖喔?」

  瓦列斯和靜看了這個景象,忍不住讚嘆。

  「究竟是該說你太閒呢,還是太厲害了呢,才一個晚上耶。」

  「請說兩者都有。一個人總覺得靜不下來,就把房間改成我習慣的樣子了。你們要喝茶嗎?」

  「還有茶啊,那我就不客氣了。」

  十三表現出來的不像個十來歲的小孩子,反而像是成年人。


  「好。本來還想買咖啡的,不過附近沒有看到適合的店家在賣咖啡豆和機器,就之後再說。」

  「你打算把這間屋子改造成什麼樣子啊……強調一下,搞不好住幾個禮拜就要搬走了喔?」

  「不不,反過來想吧。我只花了這麼點時間,就算住幾個禮拜就搬走也不可惜吧。」

  十三笑著說,幫他們上茶。他自己坐下來之後,笑容稍微淡了一些。


  「其實我有點不安,才忍不住想要做點事。一個人晚上待在這裡,外面沒有燈,一點聲音都沒有,總覺得很可怕。所以──」

  十三不好意思地說。

  「剛剛看到你們來,其實我還挺高興的。尤其是瓦列斯,明明腳都受傷了還過來。」

  「那是,把你拉進來本來就是我的提案,當然要負責到最後了。」

  「可是怎麼說你腳都受傷。而且,換個人來,應該可以趕快讓我認識一下所有人,這樣大家也可以早點對我做出評價不是嗎?還是說……果然,前隨從要加入還是太勉強了?」

  「沒有這種事。只是大家早上都去保養武器了而已,我和片倉都不用槍的,所以才過來。武器保養完,盧梅娜和吉爾貝特下午會來,不過在那之前只有我們。」

  「原來如此。」

  雖然只有一點點,不過瓦列斯看得出來隨從放鬆下來。


  「而且,不要擔心啦。不是說了嗎,有個驚喜。」

  「那真讓人期待,大概什麼時候。」

  「明天會告訴你。」

  「嗯。那,我們現在該做什麼好?有什麼手續要辦的嗎?」

  「沒。我們只是來看你好不好而已。要玩撲克牌嗎?」

  「啊,原來沒有啊。」

  十三聽起來有點訝異,不過隨即想到這幾個是究極的好人,所以沒有什麼好訝異的。


  「不過撲克牌……還是算了,總覺得沒什麼好印象。」

  「什麼意思。」

  「總覺得會輸,然後一直輸一直輸一直輸,為什麼呢……」

  誰叫你要跟柴弗玩,人家年輕的時候閒閒沒事就是拿起撲克牌來賭,當然會輸了。


  「對了,十三,你現在能力還能用嗎?」

  看瓦列斯還在想要怎麼打發時間,靜就先提了自己有興趣的話題。

  「我嗎?嗯……我的能力是甚麼?」

  「閃電吧。」

  「唔……人要怎麼從身體發出閃電好。」

  「我怎麼知道。又不是我的能力。」

  十三並不是失去能力,而是忘了怎麼使用能力。某種方面來說,比前者還棘手。畢竟人沒辦法做出不相信的動作,就跟揮舞一隻看不見的手一樣。



  「能力不能用的話,體能還在嗎?」

  「大概……吧?我昨天半夜在附近跑酷了一下,平常的小孩子應該辦不到那些動作。射擊,我怕嚇到人所以就沒試了。不過,我也不知道失憶之前有多好就是。還是說,要對打試試看嗎?」

  「雖然我很想說好……還是算了。我昨天才被罵。」

  「被罵?」

  靜指了指瓦列斯的小腿。


  「原來是妳打的啊。」

  「是啊……為了一些小事分心,真是慚愧。」

  「小事?到底是什麼?」

  「不值得一提的小事。」

  聽靜這麼說,十三也不追問。

  這時,瓦列斯終於想好了要幹嘛了。


  「我們來念書好了,要是知道你懂些什麼,多少可以知道你做過什麼。」

  「我先回去。」

  「想得美。」

  靜還沒站起來就被瓦列斯抓住。

  他們渡過了一個對靜來說十分痛苦的早上。



//


  下午,盧梅娜和吉爾貝特照預定前來拜訪十三,靜和瓦列斯和他們換手回基地。在預定外的還有莉迪亞,她閒閒沒事做既不想念書也不想做研究也不想寫報告也不想練習自己的能力就晃到這裡來。

  「喔,這孩子就是十三?」

  盧梅娜站在旁邊,打量著十三的臉。


  「嗯嗯,很可愛吧。跟小黃長得一模一樣,不過可愛的感覺不一樣。」

  「如果可以不要把我跟那個比我會開心一點……」

  十三皺起眉頭,困擾的說。


  吉爾貝特在他身邊坐下來:

  「你討厭小黃嗎?為什麼?你應該不記得她吧?」

  「我也不知道,有種本能般的反應。如果硬要說的話……」

  一句話突然閃過十三的腦海,讓他表情變得強硬。


  「我不是人偶。」

  「小黃也不是啊。我是不知道你有什麼誤會啦。」

  「哼,真的嗎?」

  「你是什麼意思?這是某種比喻嗎?」

  「字面上的意思。如果,她真的不是的話……我再跟她道歉吧。」

  吉爾貝特滿臉疑惑。他用了能力聽十三的話,但是解讀出來的結果就跟字面上一樣,讓他大惑不解。


  (?)

  其他人也是,不過吉爾貝特只是搖頭。

  「嗯?你們在溝通什麼?」

  「我們問吉爾貝特聽不聽得懂。」

  既然被十三發現了,盧梅娜就乾脆講明。


  「要是他聽得懂就厲害了,因為連我自己也不懂。」

  十三一笑。


  「大概,是洗掉記憶以前,一直這麼想吧。就像我覺得以前聽過瓦列斯的聲音一樣。」

  「是喔。」

  「不過,我反而好奇了。為什麼問這位……是叫吉爾貝特?難不成他有什麼特殊的力量可以聽懂嗎?」

  「這個就得保密了。」

  第一次被明白的拒絕回答,十三的動作僵硬了一瞬間。吉爾貝特沒有看漏這個反應,自己解釋:

  「啊,不要這麼難過。我們有些人的能力是極機密的,我們自己除了碎片以外的其他人也都不清楚。」

  「喔、喔喔。」

  十三稍微理解了一點,不過還是忍不住好奇吉爾貝特的能力是什麼。


  「那,其他人呢?有誰的能力我可以知道的?」

  他好奇地看著盧梅娜和莉迪亞。

  「嗯,我嘛,我的能力是操作萬有引力常數。」

  「操作重力嗎?」

  「差不多,不過我還是認為是萬有引力常數。如果是重力的話,應該可以觀察到──」

  「好,到此為止。除非你想上兩個小時的物理課不然就到此為止,如果你想上的話我就先回去了。」

  這個話題講下去似乎會講很久,莉迪亞先喊卡,十三露出苦笑。


  「啊好。那莉迪亞,你的能力是什麼?」

  「變身。」

  莉迪亞一瞬間變成了奇形怪狀又變回來,動作太過突然,十三連著椅子往後退,發出大大的喀塌一聲。


  「嗚喔,嚇我一跳。那是什麼?熊和山羊和……老虎?」

  「看得挺準的嘛。不過實際上派上用場的時候都是一次變一個啦,一堆東西混在一起實際上超不好動。最近在練雨燕,快練成了,快練成了。練成了就可以飛了。」

  「我記得沒錯的話妳去年就是這麼說的。」

  「最近的我可是脫胎換骨。」

  「我記得沒錯的話妳去年也是這麼說的……」

  盧梅娜在旁邊小小聲地說,十三努力忍笑。


  「對了對了,世界之敵裡面還有誰啊。這樣一次來一兩個,我也不知道總共有多少人。」

  「喔,這個不急。反正後天你就會一次見到所有人了,在這解釋也不清楚,你就期待期待吧。」

  「後天?」

  「瓦列斯沒講嗎?我們後天要一起去旅行,所有的碎片和一些其他人都會去。當然,也包括你。」

  「旅行!?」

  十三從椅子上跳了起來。


  「旅行……是那個旅行嘛?」

  「我不記得旅行在字典裡面還有別的解釋喔?」

  「真的是旅行?」

  「嗯,出去玩。」

  「真的嗎?」

  確認了第三遍,十三都快飛起來了。


  「真的真的,你幹嘛這麼興奮啊。史岡赫爾是愧對你了是吧?」

  剛剛看他的談吐這麼成熟,沒想到還有這麼小孩子的一面,盧梅娜摸了摸他的頭。旁邊的莉迪亞也忍不住來摸。

  「因為……是旅行耶。糟糕了,我什麼都還沒準備。」

  「後天的事明天再準備就行了吧?」

  「那怎麼行。這樣不是都沒時間預習了嗎!盧梅娜妳這麼早跟我講真是太好了,要是等瓦列斯明天告訴我應該會忙死。我們要去哪裡?我要去圖書館借書了。」

  「等一下,等一下。你連身分證都沒有借什麼書啊。」

  本來還以為他有著外表看不出來的成熟,不過本質還是小孩子。盧梅娜單手抓住他的領子,把他拎回來。


  「啊,對。怎、怎麼辦。這樣我怎麼借書。對了,借不到用買的就行了嘛!」

  「夠了喔,冷靜一點。」

  盧梅娜敲他頭,讓他坐下,這時候,莉迪亞從另一邊過來,偷偷拿出一本書。


  「嘿,十三。你看看這是什麼。」

  波森旅遊大全,本土南部篇。

  「莉迪亞妳也是啊……」

  「想要嗎?」

  莉迪亞無視吉爾貝特的吐槽繼續。十三看著,吞了口口水。


  「妳要出多少。」

  「不多,三百塊就好。」

  「莉迪亞妳那本買新的只有兩百吧!?」

  「我買了。」

  「十三你也別上當了。」

  一陣胡鬧之後,莉迪亞還是把那本書直接給他了。反正她已經看過兩遍了,想去的地方都記起來。


  「對了,我們這次要去哪裡呢?」

  「喔,薩德地區一個叫做費羅納的地方。」

  「費羅納?真的嗎?」

  十三聽了,稍微冷靜下來。


  「我有印象那裡不太平靜……不知道是多久前的印象。」

  「你的印象大概有點古老。聽說這幾年平靜不少,應該可以放心玩。」

  「就算不平靜我們也會順便輾過去就是了。」

  「我可不想在渡假的時候打打殺殺……」

  吉爾貝特說的敬謝不敏,不過十三倒是滿喜歡莉迪亞的說法。


  「好。那有行程表嗎,有行程表嗎?」

  「別急。行程我們也不知道。一切由本地人負責。不過她說除了一些共通活動外,大多都是自由活動,你可以盡量排。應該就是隨時喊,然後三五成群想去哪裡的人一起去這樣。」

  「好。」

  十三整個人精神都來了,三人就這樣陪他聊了一陣子,才打道回府。


  他從頭到尾都十分興奮,讓他們不禁認為,這樣純真的小孩不可能是壞孩子。



//


  兩天後,早上九點,吃過早飯的瓦列斯拉著行李,往十三的住處走去。其他人直接到火車站跟他們會合。

  「早安,十三,你準備好了沒。」

  「早安,瓦列斯。」

  「哇。」

  打開門,十三看起來相當疲倦,身後的行李已經整理好了,防寒衣物也穿得十分齊全。


  「怎麼了?這麼累的樣子。」

  「我昨天晚上睡不著……」

  「你是小孩子喔!」

  本來就是。


  瓦列斯吐槽之後,帶著他到查特斯中央車站。由於要去的目的地在波森東南邊,他們要搭飛機到最偏僻的一站,再坐上拉斐拉安排的遊覽車。時間不會太久,航程兩小時加上車程半小時。

  一行人浩浩蕩蕩,各種人都有,而且如迪埃特所說,顏值很高。他們引起了周圍行人的注意,還有人以為是什麼劇組要拍戲。其中最醒目的是預言者,美麗的容貌和氣質讓許多人看傻了,然後莉迪亞在旁邊齜牙裂嘴。

  「好多人……」

  「嗯。大家,我們來了喔。」

  「好,大家都到了嗎?那我們就出發搭到機場吧。」

  轟隆隆隆隆隆,一整排行李箱托在地板上發出巨大的噪音。電車的一整節車廂都是他們的人,總共十九個。要說裡面最讓人驚訝的,是法澤卡斯,瓦列斯還以為這輩子不會走出基地。第二讓人驚訝的則是赫丘里,瓦列斯一樣以為他這輩子不會走出基地。


  「光看就知道你在想一些失禮的事了。瓦列斯.羅梅洛。」

  赫丘里縮在角落,瞪著瓦列斯看。

  「費羅納不只是拉斐拉.舒爾曼的故鄉,也是我以前住的地方,回去有什麼好奇怪的。她沒有跟你們說過嗎?」

  「沒有,拉斐拉沒有說太多。反正她負責計畫,我們負責渡假就是了。」

  「哼哼。」

  赫丘里露出神秘的微笑。


  「……說起來,赫丘里,你和拉斐拉很熟嗎?既然是同個地方出身的話。」

  「是啊,某種意義上是很熟。等拉斐拉.舒爾曼解釋了,我再跟你們說吧。反正,我只要講明,一定會把她扯進去。比起我,你多在意一下你身邊的人如何?」

  赫丘里閉起一隻眼睛,點了點十三。


  「啊,十三,大部分的人你都還不認識吧。我幫你介紹一下吧,大家注意一下這邊。」

  瓦列斯抬高了音量,聚集了所有人的目光。


  「這位是十三。這次和我們一起旅行,我們應該……除了少部份的人都有看過他吧。大家幫忙自我介紹一下吧。」

  由瓦列斯開始,大家順時針打招呼。根據自己的情報,如果能力已經被大神官知道的話就報能力,如果不知道的話就隱瞞起來。雖然這樣可能會產生疏離感,但作為防火線,這是古斯塔夫堅持的事。

  隱瞞的有古斯塔夫、吉爾貝特、莎赫拉、法澤卡斯、郭聖德和蘇芬。其他人則沒有保留。巴斯汀是因為被知道了也無所謂就講了;本來他們還想隱瞞預言者的預言的,不過預言者的名字一叫就露餡了,所以沒辦法。


  「咦?預言嗎?預言不是瓦列斯嗎?」

  聽見預言者有限度的解釋自己的能力,十三相當驚訝。順帶一提,旁邊的古斯塔夫正在用殺父仇人一樣的眼神瞪瓦列斯。

  「那是騙你的。本來是為了掩護預言者說的謊。欸王子你也不用這麼不爽吧。」

  「要是預言者小姐因此陷入危險──」

  「好了,古斯塔夫。這是我也同意的。」

  「即使如此我還是不能接受這麼大的風險。」

  「那我承擔風險就可以喔?」

  「你自己照照鏡子吧。」

  「……」

  瓦列斯感受到了現實的殘酷。



  「再說,一開始不要讓這種傢伙來不就好了嗎……」

  「真是抱歉啊,是個『這種傢伙』。」

  十三強硬地回答。被直白的講反而不生氣,他也能明白對方的顧忌,這樣子會好過一點。


  「而且還是男的。至少像小黃一樣……」

  「你在意的是那個嗎!?女性就可以了嗎!?是這樣嗎!?」

  「小黃快過來,離王子遠一點。」

  「等等!我不是蘿莉控,是博愛主義。但是只限於女性而已。」

  「快過來。」

  莉迪亞像看到髒東西一樣把小黃拉到車箱的角落。而他們在鬥嘴的時候,預言者已經悄悄的移動到了十三的身邊。


  「很有趣的傢伙們吧。」

  「嗚哇!嗯、嗯……」

  十三嚇了一跳。

  「放心,時間一久,大家一定能習慣你的。」

  「我……」

  本來要回答的,但是十三瞄到了小黃和莉迪亞講話時的笑容,就算是客套話的回答,也沒辦法繼續說下去。


  他只好轉移話題。


  「對了,瓦列斯,既然你不是預言,那你是什麼?」

  「嗯?這是秘密。」

  「又秘密喔。」

  「不如說我也搞不清楚的秘密。偶爾會有幫助是真的,偶爾。」

  瓦列斯又在和自己的能力賭氣了。


  「是喔……欸?等等,那,那一位和那一位和那一位呢?」

  「他們三個不是碎片。只是普通的協力者而已。我們是要跟大神官戰鬥的組織,後勤是必須的。不然我們可辦不到所有事。」

  「原來如此。不過,應該還有更多人吧。」

  「是啊。不過,全部人一起出來玩好像又太多了。也不是每個人都很熟,所以就決定這樣了。大家都還是有旅遊補助拉,你可以放心。」

  「不、其實我一點都不在意那個。」

  「瓦列斯你怎麼變得跟吉爾貝特一樣啊!」

  「總覺得要說一下不然好像我們在享受特權一樣咩!」

  瓦列斯朝電車另一頭的莉迪亞喊回去。



  「啊,好,剛剛講到哪。」

  「弗拉維歐、拉斐拉還有赫丘里。」

  預言者溫柔的從旁提醒。


  「喔,拉斐拉是那一位。是我們的超人,門路很多,我們任務需要的東西都能弄到手。那個是赫丘里,雖然看起來很孤僻,不過情報方面很擅長。順帶一提……赫丘里你的病你自己解釋好了。」

  「你……有什麼疾病嗎?」

  「臉盲。」

  赫丘里簡短的解釋。


  「不要說你和小黃了,你和瓦列斯我都分不出來。現在基本上是用聲音在分。」

  「喔、喔喔……」

  十三行了一禮,對他表示尊敬。


  「那,最後一位是?」

  「是弗拉維歐。」

  「……」

  「……」

  「……然後呢?」

  「沒有啦。弗拉維歐就是弗拉維歐。」

  「好像很弱……」

  「第一次見面就說別人好像很弱是哪個世界的打招呼方式啊!」

  被評論的弗拉維歐不爽了,蘇芬則在旁邊竊笑。


  「實際上是不強。只是個善人還要拿劍。打不過特戰隊卻打得過聖戰士,一對一的話。」

  「好微妙……那為什麼會跟你們一起行動?這樣實力懸殊,不會很危險嗎?」

  「因為坐在他旁邊的是他寶貴的未婚妻……我原本是這樣想的。不過前幾天聽說弗拉維歐另外交過女朋友了。」

  「不、我早就否定過不知道幾遍了吧,蘇芬也是不是。只是從小玩到大而已,這傢伙要是沒人拉剎車會很危險,我才跟著。」

  「哈啊……」

  十三仍然不覺得這是一個出生入死的好理由,攸關生死的戰鬥,硬要上場只會礙手礙腳,同伴還可能為了幫忙而受傷,不如待在後面。


  這也許很合理吧,不過人並不是機械。就如弗拉維歐想和蘇芬待在一起一樣,蘇芬也希望他來,才會有現在的局面。

  (這兩個傢伙真的沒戲嗎……)

  瓦列斯狂皺眉頭。


  「瓦列斯?」

  「啊?怎麼了。」

  「我們是不是快到了。」

  「啊,好像是。」

  瓦列斯看向窗外,廣闊的機場就在眼前。一行人拿了行李下車,沒多久又上了飛機。在飛機上,他們沒有太多交談,畢竟還有別人在,怕吵到他們。只有十三坐在窗戶邊,像是第一次搭飛機一樣,不停盯著窗外。

  航程沒有太久,一個半小時的國內線,馬上就到了。踏出飛機,雖然還是在波森境內,他們已經感受到不同的氣息。


  「喔喔,這邊,有零度耶。有吧?」

  「那邊的溫度告示牌說五度。」

  「好溫暖。」

  給住南邊的人聽了大概會覺得他們是瘋子的對話,不過他們都脫了一件衣服是真的。天空沒有下雪,晴空萬里,而且還帶了點海的潮濕氣息。


  「費羅納南邊是海,北邊是山。選這個地方還真是選對了,早知道當初不用吵這麼久了。」

  吉爾貝特拿著旅遊書說,在場只有他和莎赫拉是到現場才看書型。

  「等等,吉爾貝特,你搞錯了什麼。我的確是說比較想去海邊,可是不是這麼冷的海邊喔。」

  盧梅娜半瞇著眼睛說。現在五度,跳下水的體感溫度大概直接加負號。

  「你不會打算在這個天氣下水吧?在這種地方死掉會是有史以來最好笑的碎片死法喔。下輩子直接轉生成諾夫卡人如何?」

  順帶一提,諾夫卡每年都有喝醉了跳進自家游泳池然後上不來的人。


  「說的也是。」

  「好耶。」

  莉迪亞小小擺了個勝利姿勢。她阻止泳裝回的小小陰謀得逞了,包含我在內的全讀者都很難過。

  反正本書沒有插畫,真正損失的只有我而已。


  (……)

  瓦列斯張開嘴看向天空。


  「怎麼了,瓦列斯?下飛機耳鳴?」

  「不,旁白說了些很詭異的話……可能是哪種新時代的旁白方法吧,大概我多心了。」

  他小聲地告訴旁邊的莎赫拉,不讓十三聽見。


  「需要我討論嘛?」

  「不,還不需要。謝謝妳,莎赫拉小姐。」

  「嗯。需要再找我。」

  「各位,遊覽車來了喔?」

  清晰的聲音打斷了所有的對話,拉斐拉愉快地朝著手。遠方一輛大型遊覽車開過來,給十九個人座還嫌空曠的那種。遊覽車穩健的停在他們面前,車門打開,穿著西裝的司機親自下車。


  「歡迎回來,大姊!」

  他向拉斐拉鄭重行了一禮,聲音沒有很大,表現出優雅的尊敬。敬禮完之後,他也在人群中看見赫丘里,同樣行了一禮。

  「喔呀?拉斐拉在這裡好像還挺吃得開的嘛。」

  「我不意外就是了。」

  伊歐瑟夫把自己行李丟到打開的行李箱內。


  「第一眼就覺得那個拉斐拉不是普通人物了。不只門路,她本人的見識也是。」

  「要賭她是什麼人嗎?」

  「有錢人家的大小姐之類。」

  「政治世家?」

  「政治世家沒有不有錢的,這樣沒辦法賭。」

  「好吧。那我就賭個……不、不會吧?」

  一個念頭閃過蘇芬腦中。


  「哼哼……也許這樣說得通。」

  「妳要賭什麼?」

  「這個。」

  蘇芬在紙上寫了自己的答案,對折起來。

  「這不能給你看,你看了一定賭一樣的。」

  「啥?這樣不公平。」

  「不過我們可以改賭我有沒有猜中。一賠五。」

  「喔?挺有自信的嘛,賭了。小賭五千就好。」

  「下這麼大,到時候你就別哭。」

  蘇芬很有自信地將紙張丟到一個帶鎖的小匣子裡面,鎖起來把匣子交給伊歐瑟夫。


  「開獎再現給你看。」

  「一言為定。」

  伊歐瑟夫把匣子順便塞到行李箱裡面了,順便幫其他人把行李通通丟進去。沒過多久,他們就上車,拉斐拉和郭聖德是最後兩個上來的,所有人就定位之後,車輛緩緩往前開去。

  在車上,為了讓十三多認識一下其他人。他們決定把他從瓦列斯身邊拉開,而坐在瓦列斯旁邊的,就變成了預言者。瓦列斯有點緊張,但預言者有點心不在焉的樣子,面向窗外,口中小聲的碎念著。



  「……那麼就是六月、不,六月也太早了。八月的話,還說得過去……但是,還是很可能錯過。如果要等到年度,就得選擇南半球嗎……」

  「預言者?妳在說什麼?」

  「咦?」

  預言者小小跳了起來。


  「怎麼了嗎?瓦列斯先生?」

  「呃,不是,就是,好像聽到妳在說些什麼?」

  「你聽錯了吧?」

  「欸?可是……」

  「我什麼都沒有說喔?」

  「呃。」

  預言者美麗的面孔帶著微笑,像是聖母般一樣溫柔。但是瓦列斯從她身上散發出來的氣氛看得出來,她沒有在笑。


  「還是說,瓦列斯先生,你覺得你聽見了,我剛剛說過什麼奇怪的話?」

  會死,瓦列斯直覺性的這麼認為。


  「不、不不,我什麼都沒聽到。什麼都沒聽到。」

  「真的嗎?」

  「真的,真的。」

  「那真是,太好了呢。對瓦列斯先生來說……」

  瓦列斯縮到角落發抖去了。在誰也沒發現的狀況下,把預言者的秘密埋藏在心裡。



//


  遊覽車在市區郊外的一個山腳下停下。他們面前的是一座農莊,正確地說,是一棟華麗的豪宅,巨大的庭園再加周圍好大一塊地,被拿來當成農莊使用。山坡地上一片雪白,牲畜們都被聚集在農舍中過冬。他們還在雪地上看到不少旗標,在遠一點的山坡上似乎有滑雪場的樣子。

  庭園中各種雕像有失保養,不過不管是名義上的主人或實際上的主人都不在意這種事,過去的遺物就這樣放著腐朽。為什麼這樣的豪宅會拿來當農莊用?所有人嘆著頭好奇起來,但是瓦列斯沒心情和大家一起猜測,一個人默默的在角落低頭。


  「……」

  「你怎麼了,瓦列斯,暈車嗎?」

  「咿!」

  莉迪亞一拍他肩膀,瓦列斯就跳了起來。


  「幹嘛啊。好像看到鬼一樣。」

  「沒事,我沒事。怎麼了?」

  「只是看你一個人身體不太舒服就來看看。真的沒事?」

  莉迪亞歪著頭打量他。


  「嗯,沒事。」

  瓦列斯急忙找到自己的行李,和莉迪亞一起準備跟上大家。

  「瓦列斯先生。」

  「!!!」

  後方傳來的聲音讓瓦列斯身體僵直。


  「啊,預言者大大。我以為妳在前面。」

  「沒有的事。只是看瓦列斯先生身體不舒服,特地走慢一點看看狀況而已。」

  「(抖抖抖。)」

  「瓦列斯先生,真的什麼事都沒有吧?」

  「是、是的,什麼事都沒有。」

  「那就太好了。難得的旅行,要是身體不適,在山上可能引起意外的。要是撞到頭,搞不好還會失憶呢。」

  「(抖抖抖抖。)」

  「?」

  旁邊的莉迪亞純真的看著兩人,預言者嫣然一笑,握起莉迪亞的手。

  「我們走吧。」

  「喔、喔喔喔、喔喔喔喔!」

  能握到預言者的手,莉迪亞興奮的往前走去,只剩下身陷恐懼的瓦列斯押隊。


  沒過多久,他們就來到農莊大門,三個人出來迎接,看起來是一對夫妻與兒子,夫妻年剛過三十,兒子則是比小黃和十三大一點的年紀。那名父親看起來對走前面的拉斐拉十分尊敬,另外兩人則是站遠了一點。

  「大姐,好久不見。」

  「好久不見,布蘭多。這些是我上司,和我先前聯絡時所說的一樣,來打擾了。」

  「什麼打擾。這房子本來就是妳的啊,大姐。房間都清空了,冰箱裡也放滿了新鮮食材,要住多久都沒問題。」

  「畢竟實際上是你們在拿來做生意,那麼就打擾了。各位。」

  拉斐拉和男主人布蘭多講過兩句,轉頭招呼其他人。


  「各位,歡迎來到我的家。平常是布蘭多在使用,作為民宿出租,不過既然我們回來了,就當作包場吧,打掃要自己做就是了。

  布蘭多一家平常住在那邊的管理小屋,想要騎騎馬的話或是體驗農活的話可以和他們商量,還有滑雪也是。」

  拉斐拉指了指那一片雪白。


  「不過我得提醒各位,初學者一定要找人教一下,不然傷到是很嚴重的。找不到人可以找布蘭多,我們很熟,所以不用見外。」

  布蘭多友善的鞠躬,世界之敵的人們也以各自的方式打招呼。


  「那我們就進去吧,各位。」

  拉斐拉先和布蘭多道過別,然後帶著其他人穿過庭院前往豪華的主建築。打開大門,內部和外面可是截然不同,畢竟是作為民宿在使用,十分整齊清潔。加上本來就有的格局和裝飾,讓人真的有豪宅的感覺。

  「喔喔喔……」

  再塞十倍人數也能輕鬆容納的大廳竟然有兩層樓,正面掛著壁畫,上方的吊燈還是水晶燈,最驚人的是還有盔甲裝飾。


  「拉斐拉妳家是有錢人啊。」

  「嗯……這個話題就讓我等等再解釋吧。」

  拉斐拉困擾的說。

  「四周的房間都是客房,只有那邊那一間是廚房,廚房的隔壁則是倉庫。全部都可以自由使用,請自己挑選吧。」

  房間的數量多到他們一人一間都沒關係,房間就和一般旅館一樣,設備齊全,只是由於是民宿,所以沒有平常那種全新的感覺,也沒有獨立的衛浴。不過他們平常就是這樣過的,所以不太在意。


  「廁所和浴室在右邊走到底,有三間。」

  「連廁所都有三間。這真的是普通的豪宅嗎?應該是設計時就考慮到給許多人住的吧?」

  迪埃特好奇的猜測,而拉斐拉一笑:

  「隊長猜對了。」

  「喔喔?還真的。那這裡究竟是甚麼地方。是住家應該是沒有錯的。」

  「皇宮之類的吧?」

  古斯塔夫對這種格局有種熟悉的感覺,答案脫口而出。


  「嗯……某些方面來說,也猜對了。請大家先放自己的行李吧,我來整理大廳,等到大家都準備好了,我再來解釋事情。」

  「好。」

  每個人開始移動,既然房間數量足夠,他們就沒必要多人擠一間了。瓦列斯挑了個離門口最近的房間,進去丟了行李,就回到大廳來,坐在沙發區等待。

  只是放個東西而已,大家也都陸陸續續出來了。其中預言者和郭聖德在商量著什麼,預言者滿臉高興,而郭聖德則是有點不好意思。

  他們一個個舒服的坐在沙發上,看著坐在正中間的拉斐拉,她手上拿著一疊單子,從迪埃特開始傳給眾人。


  「嗯,那麼各位。首先,這是我們的行程表,請每個人拿一張。」

  果不其然,上面有著一大堆自由時間,正和這群自我主張強烈的傢伙的意。而剩下的部分,則是填著一些所有人都會去的景點和行程。

  「除了少數幾個我想大家都會去的地方,還有幾個比較大的活動以外。我想就讓各位自由行動。畢竟十幾個人要一起走,配合步調也是會累的,分成兩三人的小團體走比較輕鬆。」

  「沒問題。」

  「只怕全部都變成單人行動。」

  「這就不是我能控制的了。」

  拉斐拉忍不住微笑。


  「在前幾天,我會去招募新設部隊成員,這應該不會花太久時間。」

  「這樣妳不是沒玩到?」

  「我後半段會加入。而且前半段我想大家的行程都是到處觀光,大部分的景點我都熟到不能再熟了,除非大家希望我解說,不然對我來說沒什麼意思。」

  由於以前的工作關係,招待上流人士也是家常便飯。而對外地人來說,薩德地區豐富的歷史是最好的觀光行程,拉斐拉早就把每個景點都講了個十次以上。


  「拉斐拉小姐,不介意我問一下有關招募士兵的事情嗎?」

  瓦列斯舉了手。

  「妳打算從哪裡招募,還有這是不是和你的過去有關。」

  「嗯……確實。既然大家都很感興趣,就讓我從頭講起。」

  拉斐拉點點頭。


  「其實,我以前,是黑手黨的首領。」

  「Yes!」

  蘇芬跳了起來,把手中的鑰匙丟給伊歐瑟夫。


  「兩萬五!兩萬五!Yes!謝了,拉斐拉!」

  「呃……不客氣?」

  完全不知道蘇芬在興奮甚麼,拉斐拉愣在原地。其他人也都被蘇芬嚇到沒有驚訝的餘地了,本來腦中想要驚愕追問的,都打消了這個念頭。

  拉斐拉看著蘇芬興高采烈地洗劫伊歐瑟夫的錢包,等她心滿意足之後,才苦笑著往下說下去。


  「這棟房子,也是從前任首領手中繼承來的。」

  「咳咳。」

  赫丘里別有深意的咳了兩聲。


  「……好吧。既然已經說好不要美化了,那我就實話實說。這棟房子,是我從前任首領的屍體上搶來的。」

  「欸欸……」

  小黃發出驚嘆的聲音,其他人有些驚訝,不過更多是表示能夠理解。


  「這故事有兩個版本。簡單版和完整版。大家比較想要聽哪一版?」

  「完整版。」

  「當然是完整版。」

  「哪邊都可以。」


  碎片們紛紛表示意見,想聽完整版的佔了大多數。拉斐拉就繼續說了下去:

  薩德區域,是一個歷史悠久的地區。從有文字的時代以來,這裡就因為氣候宜人而有大著大量的居民。然而,也許是優渥的生活,這些人並不擅長戰鬥。幾個世紀以來,他們不斷被擊敗。統治者來來去去,從來就不是本地人,而現在的波森,對他們來說也只是這些統治者的其中一員而已。

  所以,這塊區域的居民在身為一個波森人之前,先是一名薩德人。薩德人並不信任政府,也不相信政府會為自己打算。這並不代表著他們想要反抗,只是無法信任的風氣已經深植在他們的文化裡。反映出來的就是黑手黨──或是照當地人的說法,『我們的事』。

  和其他國家的印象不太一樣,這裡的黑手黨已經超越了黑手黨,快要變成了地下政府的概念,還有好一部份是兼任表面政府的官員。當然,有好幾個黑手黨就有好幾個政府;有好幾個政府,就會有戰爭;不過對這裡的人來說,這些都還是小事,大部分時間,不去招惹他們,也不會有什麼事落到你頭上。

  然而拉斐拉.舒爾曼很不幸地,不屬於那大部分的狀況。

  拉斐拉是土生土長的薩德人,身為一個女孩,也許比較活潑好動了一點,不過她的父母還是很愛她。一家除了他們以外還有已經退休的祖父母,在父母時常因為工作晚歸的狀況下,拉斐拉和祖父母非常親密。

  然而,幸福的生活只持續了十年,就有了變故。一天晚上,不認識的人群闖入了她的家,拿著重型的機槍掃射。

  找錯人。這個理由,拉斐拉現在想起來都覺得可笑。就因為這可笑的錯誤,祖父母慘死當場,而父母陷入昏迷,直到好幾年前才再次醒來。不過顯然,犯錯組織的老大並不覺得好笑,將所有參與這齣悲劇的下屬都扔進冰冷的海洋中。

  但是還有拉斐拉,這個無親的孤兒。膝下無子的老大看她可憐,就將她收為自己的養女。只是,這名養女,一直都沒有原諒他。

  漸漸地,拉斐拉長大了,在成長的過程中,也和組織裡面的許多人接觸。她聽說了很多事,像是黑手黨是怎麼樣的一個組織──保護家人,伸張政府所不及的正義,並且,不濫用這股暴力。拉斐拉十分認同這些理念,但,她卻在自己的組織裡看不到這些理念。

  她開始提問,首先對那些下屬,提出他們不得不回答的質疑,藉此篩選出自己的同伴。同時她也學會了使用暴力,畢竟到處都有說不過理就動手的人,在黑手黨這樣的組織,這樣的人當然更多。漸漸地,她變成了好幾個底層組織的地下首領,事情要怎麼做、如何做、該不該做,她的好兄弟姊妹們都會來問過她,而她總是能給出大家都能同意,又可行的作法。

  老大英明的養女,她在組織裡,一時有了這樣的稱號。但是這很快就消彌下去,原因無他,因為現在還不是時候,拉斐拉不想引起養父的注意。適當的名聲帶來了適當的結果,在二十一歲那年,他終於讓她掌握了一部分的實權。拉斐拉的動作快且狠毒,先將部下整頓成絕對忠誠的部隊,然後開始對其他的支部鬥爭。每一次,她都站在道理這邊,而且打了勝仗,鬧到義父那去的時候,對方也無話可說,只能乖乖服從。接下來的三年,拉斐拉將所有的支部都整頓了一遍,也是在這個時期,接觸到了世界各地的人脈。

  她最喜歡的話是『我們的行為,都得以忠義為準則』,這也被她的部下們傳頌著,只要有人做出不義之舉,很快就會傳到她耳中。他們主要的收益,也從底層的基本工作,漸漸變成了企業形式。只是他們的商品,是稍微遊走灰色地帶的東西。舉凡壟斷、惡意倒帳、金融騙局各種資本家會幹的事,他們也來參一腳,而有了暴力的協助,他們幹得比那些正職的商人還要出色。很快地,拉斐拉也掌握了組織裡面所有的金錢流向。

  值得一提的是拉斐拉本人,雖然拿到了這麼多錢,卻還是維持著先前的生活。有謠傳,她將這些財產都分給無家可歸的小孩子。而手下們看到上司這麼節制,敢繼續亂花的也不多,大多都撒了出去。

  然後,在她二十六歲的生日那天,她動手了。

  父親,你就是不義的根源。而我希望你送我的生日禮物,就是你從這世界上消失。

  這麼說著,拉斐拉親手對義父扣下板機。在場,來參加她生日派對,那些舊時代的大老們,全部被肅清。只有少數拉斐拉所認可的人存活下來,但是他們有他們的忠義,不可能對她心悅臣服,他們被拉斐拉請下重職,回老家安享天年。

  之後,有了拉斐拉統領的組織很快地壯大起來。他們不再扮演普通的黑手黨,而是漸漸轉變成了裁決者的腳色,他們的武力足夠將這個區域其他黑手黨聯合起來的兵力輾過去,但他們不這麼做。他們所做的,只有在有紛爭掀起的時候,站出來,要他們談。做出裁決的一律是拉斐拉本人,而她做的決定,其他黑手黨低頭。

  事情漸漸繁忙起來,簡直就像這個黑道轉變成白道一樣。但是再怎麼轉,拉斐拉仍然有她的極限。就連正式的法官都可能被不齊全的證據所蒙騙,她當然也一樣。於是,當她聽見一名天才情報員的傳言之後,馬上就找上了他──赫丘里.密斯科。

  只是她沒有想到他是一名小孩子,而且還是沒有身分的難民。拉斐拉很快就決定提供他住宿及三餐,而赫丘里就以過人的情報網來回報。兩人是很好的搭檔,除了其中有一次拉斐拉想要幫赫丘里治他的病,結果反而狠狠被颳了一頓以外。在他們的合作統治下,薩德地區前所未有的平穩,好幾個組織的大老還因為太無聊洗手不幹了。波森政府好像也願意提供相當積極的合作與建設,將他們真正的包容為波森人的一份子。

  就在這個時候,拉斐拉聽說了一個新興的組織。他們才只有幾個人,卻宣稱要和這個世界的神對抗。她想了很久,薩德地區已經安定下來,也許是該放眼世界的時候了。但是她還是知道的,黑手黨的本質不是他們口中說的忠義,而是暴力。只要她離開,不消數年,整個地下局勢就會重回以前的狀況。

  所以她將整個組織重整,只留下最薄弱的架構,將所有的手下安插正職,也許開間店,也許當個工人,還有人進了公家機關。他們做著光明正大的工作,領著心安理得的薪水,然後在聯絡人出聲的時候,拿起武器回應召喚,和以前一樣拚性命。


  「這樣可行嗎……?」

  莉迪亞不可思議地說。拉斐拉所說的最終型態,幾乎就是地方互助民兵的最初型態。然而她只有聽說過民兵演變成毒梟沒有聽說過反過來的,所以難以置信。


  「長遠下來還是會失敗的,人會老,小孩子會長大,總是會有年輕氣盛的人,耍狠,群聚,展現權力慾。上一代不可能永遠壓制他們,光是壓制也不會讓他們時間到了就變得懂事。最重要的其實還是給每個人一個喜歡的工作,還有得以維生的薪水。所以這一次,我想要招募的對象就是這些年輕人。」

  「喔喔。」

  某種意義上還是拿世界之敵的錢來解決問題,不過招募來的士兵也是要拼生死的,所以不算施捨,這是正當工作。


  「這樣紀律上沒問題嗎?只說招募能力者我還相信能夠管束,但是感覺起來這次要招募的是……垃圾中的垃圾。他們以後是要和我們一起行動的人,如果有醜聞傳出,對我們來說會是重大打擊。」

  古斯塔夫提出了質疑。


  「沒問題的,有些人需要管理,而我很習慣管理他們。」

  「這我是不懷疑……」

  「有什麼需要我們做的事情嗎?例如說招募需要點名氣之類。」

  迪埃特對於拉斐拉要用的手法有點好奇。


  「喔,不用,隊長,不需要名氣。我們只需要在他們惹事的現場把他們圍起來,問他們要沉進海裡還是來當兵就行了。」

  「這不是擄人嗎……」

  「有些人需要管理嘛。」

  拉斐拉聳聳肩,最近這些新組織勢頭越來越旺,頗有挑戰地下秩序的趨勢,她剛好趁這個機會收網。


  「好吧,也許跟我們把人送到西伯利亞是同一個概念……那,有要我們幫忙戰鬥嗎?聽起來會是很火爆的場面。」

  「不,那也不用。各位太善良了,一點都不會讓人害怕。我們在說服之前,可是要先用雙管獵槍轟掉幾個人的頭的。」

  「我覺得那叫做威脅……」

  「各位就安心地玩吧?我們行動很有效率的,絕對不會干擾到一般人。」

  「好吧,既然妳這麼說……」

  「那麼就這麼決定了!拉斐拉,辛苦你了,那我們就盡情去玩了喔。」

  莉迪亞跳了起來,好像等不及一樣。拉斐拉點了點頭,碎片們就把這件事情交給她,自己規劃起玩樂的行程。


  現在時間是第一天下午,全部的排程都是自由時間,幾個精力比較充沛的馬上就準備出門了。

  「要去城裡面的,要去城裡面的舉手。」

  帶頭的是莉迪亞,精力充沛的大聲呼喊。


  「目的是看凱因黑斯城堡,順便買晚餐。」

  「啊我都忘了沒有人負責晚餐。拉斐拉,這裡有附三餐嗎?」

  一片混亂之中,迪埃特往後面喊去,拉斐拉探出一個頭來。

  「沒有喔?我是想說大家應該大部分時間都不在這,所以就沒有請布蘭多準備。我是打算叫外賣,不過需要的話,也可以推薦幾家很棒的餐廳。」

  「那我回來再問妳。」

  「好的。」

  人群一片混亂,莉迪亞乾脆站遠一點,反正大廳很大。不少人跟了上來,十三也在其中,他興味昂然,對於從沒見過的城堡十分好奇。


  小黃則還站在原地,不知所措。


  「小黃小黃、要來嗎?」

  「啊,好。」

  被莉迪亞叫到,小黃也在十三的注視下,怯生生地跟上了。最後,除了本地人赫丘里,以及對古蹟比較沒興趣的古斯塔夫、巴斯汀和莎赫拉以外都要去。法澤卡斯?他預設是哪裡都不去,只負責在住的地方喝酒。


  「對了赫丘里,這裡講波森語沒問題嗎?。」

  「沒問題。雖然大多數人都是講方言,但是波森與是基本教育,都會講。也沒有不友善的問題。」

  「那就太好了。」

  確認完之後,一行人浩浩蕩蕩的出發,路上被許多人注視著。世界各地來的遊客他們都見過,不過這麼特殊的組合還真叫人好奇。而本人們則是早就習慣了好奇的視線,對著地圖直直地往城堡的方向走去。

  城堡內,一行人很快解散。他們兩三人一組,各自走自己有興趣的路線。凱因黑斯城堡保存得很好,還保存著以前莊園的部分,佔地相當廣大,瓦列斯和靜一起行動,沿著古老的城牆繞行。


  「喔喔,所以從這個角度剛好可以看到下面耶。沒想到古代人竟然考慮了這麼多。」

  「是啊,然後從那邊看過來,似乎很難看清楚上面有多少人。弓箭時代應該很好用吧。不過,要是有能力者的話……」

  「看起來結果就是那個要是有能力者了,妳看那邊有不自然的痕跡。」

  他們專心評論著這座城堡本身,想像著以前經歷過什麼樣的戰役。


  「不是這樣───!」

  「欸?幹嘛?」

  靜的忽然大喊讓瓦列斯嚇了一跳。


  「你為什麼不找德馬雷一起走啊!明明是千載難逢的機會!」

  「因為有蘇芬和預言者他們啊……」

  瓦列斯低著頭找藉口,實際上只是他沒膽而已。


  「交給我把他們拉開就好了啊。我不是說了嗎,我會幫你的。」

  「……這麼明顯,只會被大家看笑話而已。我不要這樣。」

  「羅梅洛……」

  看著瓦列斯的表情,靜憐憫的說。

  「你果然還是在意啊。」

  「當然會在意啊。有旁白在,就算不想知道的事也會知道的。我也知道大家只是想看熱鬧,只是……我不喜歡。」

  「……」

  靜握緊拳頭,不知道該說什麼。


  「我也知道妳要求大家的事了喔。我很感謝妳,不過,已經不用了。」

  「……嗯。」

  「我果然還是很討厭我自己的能力啊。」

  說一說,氣氛突然變得凝重。瓦列斯搖搖頭,重新欣賞風光明媚的景色。


  「好了,不談這個。果然,這次旅行還是希望能有一兩次機會啊。」

  「喔,羅梅洛你終於有幹勁了嗎?不是裝出來的?」

  「不,這是實話喔。雖然告白看起來沒什麼希望。不過……要是有什麼浪漫的場景。也許莉迪亞也能改觀一下。」

  「好!那我們回拉民宿之後,找時間計劃吧。」

  看到瓦列斯打起精神,靜也高興起來。他們就在高昂的心情中把整座城堡逛過一遍。


  一眨眼,三個小時就過了,一群人在鎮上找了家稍微有名的店坐下來吃晚餐。薩德區的美食相當有名,本地人甚至不覺得其他地方的食物叫做食物。

  他們點了豐盛的海鮮料理,義大利麵,還有真正的披薩(本地人稱)。幾個人不客氣地點了啤酒喝,除了盧梅娜在那邊嫌不夠烈以外都喝得很愉快。

  店裡除了他們以外還有一些本地人,旅客的數量意外不多,本來這個季節也不算是旅遊旺季,這也是挺合理的。不過相對的結果就是他們比較引人注目,讓手邊工作告一個段落的餐廳老闆前來和他們搭話。


  「唷,各位是來觀光的嗎?來滑雪?」

  「來觀光對,來滑雪還沒有。」

  迪埃特不帶保留,友善的回答。


  「喔,是嗎。不過這幾天滑雪要小心一點啊。聽說今年冬天狼群遷徙的軌跡異常地靠近這裡,不少牲畜被吃掉了。有些其他地方來的登山客也遇到狼群,幸好沒出什麼事情。」

  「喔?狼群嗎,聽起來很危險。」

  「嗯,重點是不要跑,也不要攻擊。狼很聰明的,認為你是獵物就會追你,被你攻擊又覺得打得贏也會攻擊你。最好的方法就是唬唬牠們,別真的打也別讓牠們覺得要打,牠們就會離開了。」

  「有趣的說法,老闆你之前是獵人嗎?」

  「不算,不過幫忙過真正的獵人。老安東尼奧,就住在那座山上的山腰,他開槍的技術可厲害了。只是再厲害也只有一個人,大家有空都會伸出援手。

  不過最近城裡的事情比山上的事情還忙啊,雖然也想幫幫老安東尼奧,看來得再等等了。」

  「城裡的事?」

  「啊,沒事,你們不用擔心,晚上稍微有點忙碌而已。不會影響到你們觀光客的。」

  老闆開朗地笑起來,吉爾貝特和其他人使了個眼色,他們很快就明白老闆也是拉斐拉隱密組織的其中一人。


  既然如此他們也不說破,省得大家尷尬,還得解釋自己和拉斐拉的關係。吃飯的事情就歸吃飯,他們結束話題,讓注意力回到美食上。

  「了解。那我們在山上的時候就小心一點吧。」

  「啊,那樣最好。」

  聊到這裡,又有別的客人進門了。老闆趕過去接待,留著碎片們自己聊天。莉迪亞不客氣的自己吃完了一張披薩,還搶瓦列斯的;十三安靜有禮的用餐,不太跟人講話,最大的反應大概就是時不時以厭惡又不安的眼神看小黃一眼;相對的小黃比起剛加入的那時候越來越隨便,一邊和莎赫拉說話一邊吃;預言者愉快的看著這個畫面,順便監視瓦列斯有沒有多嘴;瓦列斯感到害怕。


  愉快的晚餐結束後,一行人趁著還有公車的時候回到住處去。沒事做的留守組正在和布蘭多一家人坐在大廳裡聊天,話題似乎是拉斐拉當年幹的那些好事。

  布蘭多的兒子阿爾帝多聽了似乎十分興奮,要他們說似乎不是適合國中生年紀男孩子的話題,不過別人家的教育方針,他們也沒說什麼。


  外出組回來之後,他們又聊了一陣子,之後迪埃特提起了剛剛聽見的事情:

  「對了,吃飯的時候,餐廳老闆和我們提到有狼群在山上出沒,是真的嗎?」

  「喔,那個啊。」

  布蘭多看起來有點尷尬,他本來不想讓拉斐拉為了這種事煩心的。不過他也不想騙她,就據實以告。


  「沒錯。本來原本是該由我們幾個獵人上山獵捕的,不過那些年輕人最近鬧得太大了沒空。現階段只能放幾個捕獸夾,還有老安東尼奧看著了事。」

  「爸爸,所以說讓我去吧。我用打獵也夠熟練了,而且也不是要對付人。」

  「不行就是不行。你以為我在客人面前就會同意你的無理要求?你這蠢材。」

  阿爾帝多似乎提過很多次了,不過布蘭多一口回絕。不只一口回絕,還把阿爾帝多本來想倚靠的其他人拉進來。


  「大姊妳可以幫我說說他嗎?我有時候實在受不了這孩子。」

  「怎麼說?」

  「前年打到了一隻鹿,去年打到了一隻熊,今年就想對付起狼群來了。就說沒有人,他還說他一個人沒問題。沒問題個屁啊。」

  「我和你上山也打獵六年了,七歲開始拿槍,學校裡根本沒有比我會打獵的人。狼群也不是第一次對付了啊。」

  「三年前那是有十個人一起行動好嗎?我們是很分散沒錯,但你不要有你一個人行動的錯覺了。」

  「嗯,我明白了。」

  拉斐拉聽了聽大致搞清楚狀況。簡單的說就是孩子覺得自己實力夠了,父親覺得不夠。實際上夠不夠誰也不知道,兩邊都有偏見,再加上威脅還十分模糊,讓兩邊的說詞都不是很有說服力。


  「讓我們把事情反過來看。如果暫時放置不管,狼群會造成什麼問題?啊,各位專家請不要說話。」

  「……」

  「……」

  莉迪亞和伊歐瑟夫別過視線,他們差點就開始分析了。


  「嗯……會很危險?」

  阿爾帝多不確定的說。


  「聽說有人遇到過了,一個不好就會有人受傷或被咬死。」

  「到目前為止有嗎?」

  「還沒有。」

  「到目前為止過了多久了?」

  「……六個禮拜。」

  「那,在預計中,城裡的事情五天內可以解決。再多等五天,可能會有些什麼問題?」

  「……但是說不準啊,也許明天就有人被咬死了也說不定。」

  阿爾帝多隱約感覺到拉斐拉想說什麼了,不過他先反駁。


  「確實有可能。不過也可能沒事,那你覺得有事的機率有多少?」

  「……不知道。」

  「有比你上山之後被狼群咬死的機率高嗎?幾天幾夜在野外露宿,在雪地中尋找狼群蹤跡,你跟誰照應?」

  「有安東尼奧幫我。」

  「安東尼奧老啦。他是神射手沒錯,不過身體撐不住長距離搜索,他只能以他的老家為中心走動,晚上回家睡覺而已。要是狼群跑到這麼近的地方,輪不到你出手他就幹掉了。」

  「……」

  「所以,現在只有你一個人,還這麼有把握嗎?現在只有你自己,一把槍和一盞燈,你要確保睡著了明天早上還起的來喔。我不是說你辦得到或是辦不到,我說的是風險和報酬,還有,值得嗎?」

  「……我知道了。」

  阿爾帝多暫且被說服不要做傻事,不過驅使年輕人行動的從來也不是道理就是。


  「啊還有各位專家請不要想說上山打獵喔,現在是渡假時間。」

  「就算想打獵,也曠日費時呢。」

  預言者愉快地說著。


  「狼群不知道在哪裡。」

  「預言者大大也不知道嗎?」

  「嗯,不如說太多了,不知道是哪一群。而且整片山都是,要做的事情不是把牠們殺死,而是怎麼讓牠們不要傷到人吧。」

  「啊,那個,預言者大人,這種事麻煩讓我們自己煩心就好,不是什麼值得妳煩心的事……」

  拉斐拉有點尷尬,她才說一句話,預言者就劈哩啪啦給了一大串提示。


  「哎呀哎呀,有什麼關係嘛,反正我難得出門玩,現在精神超級好的。」

  「……真是說不過妳。不過解決問題還是請讓我們自己來喔。有些困難是要自己克服的。」

  「當然,我們只是來渡假的嘛。好了好了,沉重的討論就到這裡吧,我們來想想明天要去哪裡如何?我想去賭場,有人要陪我嗎?」

  「請不要做這種事。」

  拉斐拉學起靜下跪,學的還滿像的。


  在預言者的帶動下,他們開始討論之後的行程,布蘭多一家也以當地人的身分做了不少建議。

  大概晚上九點,布蘭多一家回去休息,而世界之敵的成員們沒事做玩起遊戲來。跑到這種地方來玩桌遊這不是和基地裡一樣嗎?不過有旅行氣氛加成,大家都比平常還開心許多。



//


  「你們會怎麼做?」

  「什麼怎麼做?」

  大概晚上十一點的時候,十三沒頭沒腦的問了這麼一句。剛剛的三個小時他都沒有參與桌遊,待在旁邊不知道是觀戰還是在思考什麼。三個小時過後,他才終於把在意的問題問出來。


  「狼群啊。我大概能理解為什麼你們不出手幫忙,但是我很好奇,如果是你們的話,會怎麼做?應該根據場合,多少會有需要做這種事的時候吧。」

  「嗯……確實不能說是沒有可能。不然大家來模擬看看?」

  十三難得講話,迪埃特就把手邊的桌遊停下來,陪他空想。


  「等等隊長,先把這一局玩完。」

  「可是十三他……」

  「你手上是爛牌對吧,每次都來這招騙不了人喔。」

  「……」

  迪埃特別開視線,莉迪亞瞪他。這時十三歪了歪頭,幫忙回答。


  「嗯,爛透了。」

  「十三你他媽!」

  「嘿嘿,你以為我看不懂嗎?我可是有認真在看你們玩的。」

  十三咧嘴一笑,迪埃特就乾脆地把牌丟出去,放掉這一局。


  「這樣滿意了吧。所以大家來想?」

  「來想是也不錯,不過要現在嗎?」

  伊歐瑟夫看起來有點懶。


  「明天一大早又要出去玩,那時再討論的話玩的也不盡興。現在努力想想,睡個覺把事情忘掉,不是很好嗎?」

  「就不要睡不著。」

  「輕鬆一點,輕鬆一點。」

  迪埃特說服了其他人,他們也都暫停手邊的遊戲,加入思考。


  「所以假設要做什麼?驅逐狼群嗎?」

  「就跟現在一樣的狀況就行了。」

  「跟現在一樣幾乎就代表不會管呢。」

  莉迪亞撐著頭說。


  「照預言者大大說的,防止狼群侵襲的話,最快的方法應該是……幫他們把城裡的小混混解決掉吧?」

  「嗯,他們也不是沒經驗或沒人手,只是剛好比較忙而已。讓他們的人手空出來,建築柵欄之類的劃清界線,不讓狼群靠近,這些事情給本地人做更有效率一點。」

  古斯塔夫同意,但這不是十三想聽的東西。


  「那詳細呢?你們會怎麼解決小混混。」

  「喔,你想知道的是那個嗎……」

  古斯塔夫抿了抿嘴。


  「大概首先會是赫丘里或是預言者小姐提供線索,告訴我們他們會在哪裡。」

  「今天晚上會在曼圖亞市區東邊一間教會旁的空地聚集。」

  「就像這樣,你還真的知道啊。」

  赫丘里超流暢的回答,讓古斯塔夫傻眼的說。


  「這也是我老家,熟一點是理所當然的。」

  赫丘里輕描淡寫的帶過。


  「然後嘛……就是去把他們解決吧。」

  「怎麼解決?」

  「怎麼解決喔?」

  面對不停地追問,古斯塔夫用求助似的眼神跟其他人說你們也說說話啊。


  「就把他們幹掉吧?如果不像這次要招募他們的話啦。啊,招募的事情可以講吧?」

  蘇芬一邊吃著自己烤的蛋糕一邊說,他旁邊還有弗拉維歐一起吃。

  「妳已經講了。」

  「我是覺得沒什麼問題啦……難不成士兵的出身地洩漏出去,大神官還會把整個薩德地區剷平嗎?」

  「我想是不至於。」

  迪埃特比了個無所謂的手勢。


  「嗯,如果不像這次要招募的話,我們應該就過去把看到的每一個人幹掉吧?如果只是年輕氣盛而不是什麼大奸大惡,就是把他們扁一頓而不是幹掉。」

  「」

  「啊赫丘里,他們有多大奸大惡?」

  十三嘴巴才打開,蘇芬就知道他要問什麼了,直接向赫丘里問去。十三露出了像是佩服又像是羞恥的表情。


  「也沒有多大奸大惡。先是搶個劫,然後販個毒,逼迫賣淫,有了錢之後跟拉斐拉.舒爾曼的組織對幹,時不時衝進一般的工作場所掃射。大概目前就這樣吧?」

  「嗯……大家說呢?」

  「沒有到趕盡殺絕的地步,也沒有到手下留情的地步。」

  「趕盡殺絕是也不錯啦……」

  他們紛紛表達自己的意見,幾個人比較不爽,是莎赫拉、吉爾貝特、莉迪亞三個人;另外有幾個人感覺無所謂,是靜、古斯塔夫和蘇芬;剩下的不置可否。


  「妳呢?」

  在這之中,十三特別問了一句──對小黃。


  「我嗎?我……我不知道耶。我想就戰鬥的時候不可避免地殺死他們。」

  「……」

  十三撇嘴,看起來與其是不滿意這個答案,不如說有別的理由不爽。所有人講過一輪之後,迪埃特統合了一下意見:

  「那麼,大概就是把他們車到整個組織崩潰,然後讓本地人接手吧。打架的時候全力殲滅,要是他們有人想要重組反抗,就再車過去。重複到他們銷聲匿跡就行了。」

  「戰術方面……對小混混需要用戰術嗎?」

  靜看了看旁邊,所有人雙手一攤。


  「姑且會讓德馬雷或小黃打前鋒偵查吧,在廣場上看一眼人都在哪,首領在哪,可能會忘哪逃跑。然後就衝進去大打一陣,有隊長或是老爺子就更簡單了。」

  「然後打完之後要考慮大神官會不會趕過來,大部分的狀況都是會。」

  「嗯,主要是我們打架打得顯眼的話,很容易變成傳聞,傳聞傳到聖戰士耳中,聖戰士就回報給大神官。這件事通常從我們開始有明顯行動之後,一兩周內會發生,所以我們行動要不就速戰速決,要不就放低姿態。」

  「原來如此……」

  有了蘇芬的解釋,十三多少了解世界之敵的作風了。


  「比我想像的還暴力確實。」

  「啊和平又不代表善良。」

  「妳這麼說也是。」

  十三點點頭,大概今天最同意的就這句話。


  「不過,我對一點感到好奇,你們刻意迴避和大神官的戰鬥嗎?」

  「迴避啊,為什麼不迴避。」

  「打不過?」

  「人多的話也許打得過,只是戰鬥變激烈,更多的大神官和聖戰士也會趕來,政府也不站在我們這邊。我們畢竟是恐怖份子,正面衝突沒有好處。而且,就算打贏了還是沒有好處。啊,最近有一點了啦,不過還是沒什麼實質感想。」

  要是大神官死了,守護神器的結界也會停止再生,不過他們總覺得有方法解除,所以還是沒有熱衷在殺大神官這件事上。再說,上次在百岳打贏了大神官對方也沒死,讓他們更覺得拚風險戰鬥沒什麼意義。


  「原來如此,沒有意義嗎……」

  「對啊,沒有意義。通常都是我們要做某件事,然後通常大神官就是要阻止我們,所以我們快快把事情辦完閃人便是,懶得扯這麼多。」

  迪埃特講到自己口渴了,去旁邊倒了杯飲料,再回到十三旁邊。


  「那你呢?十三。我們講了這麼多,你會怎麼做?就當你可以指揮我們好了。」

  「我嗎?」

  十三考慮了一下,自己的能力還不清楚,不過那不重要。面前的這些人只是想知道他是怎麼想的而已。那他該怎麼回答,裝做乖孩子嗎?用和善一點的手段爭取好感嗎?

  不,他決定照自己想的作。


  「我的話,應該就禁止入山,就結束了吧。」

  既然山裡有狼,人們又無力對付狼,那就不要上山啊。十三並不特別想幫他們解決狼患,也不特別想幫他們解決混混的問題。既然只是不想有死者出現,就不要接觸就好。


  「喔喔,所以就算不像這次拉斐拉覺得他們該自己解決,你也不想幫他們解決就是了。」

  「嗯,也許……不太善良。不過我是這麼想的。除非對組織的目標有什麼更直接的利益連結,不然我不覺得有人有困擾就要去幫。」

  「嗯……但如果我說,幫助別人可以提升我們組織的整體威望,給人類帶來希望,長遠來看,對於我們尋找盟友,誅殺神明有所幫助呢?」

  迪埃特瞄了一眼古斯塔夫,而古斯塔夫偷偷比了個中指。類似的對話在古斯塔夫剛加入的時候也發生過,而他被說服了。雖然說到後來他也沒算計這麼多要幫就幫,不過當初確實也是這樣想的。


  只是就算十三被這麼說,還是不這麼認為。


  「嗯……不覺得。」

  「好吧。」

  迪埃特也不知道怎麼說了,反正只是假設,真正要十三出手幫忙的時候,他也不會吝嗇的。


  大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