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7 少女的敵人終將辨明(3)
本章節 3468 字
更新於: 2022-08-13
──然而，或許是復活時消耗過多，又或者是長期沒有進食的反作用，搖搖晃晃起飛白后賽博伊極為渴望人類能夠補足牠的生命力，以至於在穩住身體後，牠非常迅速的、朝著聚集了眾多看熱鬧之人的法院飛來。
兩人來到了門口的走廊，看著俯衝過來的龍，盧瑟斯發出了聲咋舌，從懷中拿出數十顆伊諾芙曾經看過他使用的防禦魔法寶石，接著向上一丟，寶石在交互影響下，綻開了一面如同花一般的護壁。
「這撐不久，您知道吧？」
「當然。」盧瑟斯點頭，抽出了劍，「所以我們只能走一步算一步。等一下我會充當誘餌，你去攻擊牠的右腿，我沒記錯的話，牠的腿上有個傷口……」
「既然如此，應該是我來當誘餌才對。」伊諾芙再度拿出了懷錶，「更何況，我也有彼得在，要逃比較容易。」
「好吧，那就反過來。」盧瑟斯看著防禦的護壁開始龜裂，又回頭確認了法院內的人似乎都已經躲到了地下的避難室，「我會倒數，屆時你就找時機開始跑。」
「明白。」伊諾芙點了點頭，站到了他的身邊。不知為何，儘管情況如此危急，她卻想起了兩個人初次見面時的場景。
「七、六、五、四、三、二、一……跑！」
盧瑟斯解除了防禦壁，而同時衝撞向建築物的白后賽博伊也因煞不住撞上了法院，伊諾芙便趁著這個時機，一邊大吼大叫，一邊靠近了龍。
而當牠從殘骸中起身，駭人的金色雙瞳看向她的瞬間，她停下了腳步，挑釁的揮了揮劍──龍是極度有智慧的生物，並不會無法理解她動作中的意思。然而，就在牠張開雙翼飛起、伊諾芙想著牠要衝向自己的瞬間──牠卻，拐彎了。
大腦錯愕的來不及思考，身體卻先行動了──當伊諾芙回過神時，她已經邁開步伐奔向正在建物下抵擋突然受到攻擊的盧瑟斯，接著，像是視野中的一切全都放慢了速度般，在幾公尺之外，她抬起頭注意到了面對著龍的盧瑟斯上方，那墜落而下的屋樑。
「團長──！」
一瞬間，她的眼前閃過藍與黑相間、電流般的光，接著全身的血液像是被加速了一樣，她發現自己只是輕輕一躍就觸碰到了對方，然而在推倒人的同時，她感受到了突然而劇烈的疼痛。
然後，她便失去了意識。
---
痛。
而當伊諾芙恢復意識後，第一個感受到的，是遍佈於全身上下、從指間蔓延到足底的疼痛。而在恢復知覺的那瞬間，她的意識又像是要被擊飛出去般，使她本能的發出乾啞的叫聲來確認自己是否仍然被固定在這個身體裡。
「唔咕……」
聲帶的震動顯示她還活著，於是她試著撐起身體，卻在這時才發現自己其實已經是兩手手掌支撐著地面的狀態。
真虧自己能這樣維持著昏過去啊。伊諾芙想道，如果盧瑟斯在的話一定要讓他加很多薪水——
「伊諾芙……？」
思緒被突然的聲音給中斷，她轉向了出聲之人，卻發現眼睛像是被蓋住一樣而看不見。
估計是被血糊住而無法睜開吧。但是哪怕只有聲音和氣息，她也是絕對不會認錯這個人的。伊諾芙放下了心，張開了口。
「團長……咳……」
然而，喉頭猛然湧上的腥甜嗆到了她，在發現咳不出來後，她轉而把口中的液體吞了進去。但詭異的是，明明僅僅是做出吞嚥的動作，她就像是用盡全力般的上氣不接下氣。
伊諾芙試圖整頓自己的思緒，卻因為又突然浮上的痛楚而混亂的無法再多加思考。
好痛。好痛。好痛。
「團、我——」
「不要動！」
才剛發出聲音想跟盧瑟斯尋求幫助，伊諾芙就聽見他用顫抖的聲音如此吼道。而後，像是注意到她的呆愣，他吐了口氣，「聽好，伊諾芙。你現在慢慢的把手移開，然後慢慢的坐起來，我會幫你，總之、不要大動作……」
好。她發現自己沒辦法再度開口，只能輕輕晃了晃腦袋。在疼痛越來越劇烈的同時，她也越來越能準確的感受到受傷的位置——腰側又或是腹部——並且大概是，貫穿而過的傷口。
誒？這根本就沒救了吧？一瞬間，絕望席捲了她的所有思緒。聽著盧瑟斯的聲音，她只能維持著最低限度的回應。
「……我處理一下，你忍著。」
「嗯。」
在盧瑟斯用劍幫她砍斷體外的異物後，她背靠殘留下來的柱子無力的坐著，並試圖用最後的力氣開口。
「團長、這是遺言……」
「不要亂——」
「拜託了……」
體力在流逝，伊諾芙混亂的腦子突然想起了很久很久以前看過的故事裡，將要死去的戰士留下遺言的場景。
「幫我、跟米羅說謝謝、還有……」
還有阿德里安、還有碧安琪、還有第一騎士團的大家、還有您——回憶與現實並行的大腦條列著想訴說的對象，她想著：明明要說的話已經比故事中的戰士要來得少了，自己的體力卻似乎沒辦法支撐到說完。
這樣的傷在沒有教會即時的救助下是必死無疑的，伊諾芙非常的清楚，而盧瑟斯也是──所以在那句話之後，他只是沉默的握住伊諾芙的手，並沒有打斷已經支離破碎的話語──儘管到最後，伊諾芙只能張著嘴，試圖用虛弱的吐氣來傳達她想說的話。
在她的腦中，於眾多的感謝說完後，腦海也逐漸浮現出了各式各樣的回憶。
──在三歲時開始教自己戰鬥的米羅。
──遇見了阿德里安和碧安琪。
──在見習騎士團中吵鬧又平和的日子。
──然後，遇見團長。
──加入了第一騎士團。
──獲得了搭檔彼得。
──完成了初次的任務。
──和耶納多變成了朋友。
──踏進魔法研究院。
──遇見了奧羅爾……奧羅爾！
「啊！」
伊諾芙的意識突然的從記憶之海回到現實，她想起了尚未說出口的重要之事，忍不住發出了大喊。但這卻嚇到了盧瑟斯，使他握著她的手倏然一僵，「誒？伊、誒？」
「團長！奧羅爾在死前告訴我，我其實——誒？」
「你、怎麼……」「我怎麼活過來了？」
伊諾芙一把把眼前的血抹掉後睜開眼，看見了盧瑟斯難以置信中夾雜著雀躍的神情。
她旋即低頭看向自己的腹部。左側破裂的衣物和大片的血污顯示這裡曾經被重傷過，然而現在卻只剩下淺淺的皮肉傷，她又回頭摸了摸身後，似乎在自己和盧瑟斯沉浸於感傷的時候，殘存在體內的異物自己跑出來了。
我這是，活過來了？伊諾芙眨了眨眼，「團長，抱歉我必須收回遺——」
但話還沒說完，她便被一雙手臂緊緊的抱住。
才剛發出詫異的聲音，伊諾芙的注意力卻馬上轉移到對方抱人的力道上。那像是要把人勒斷一樣的擁抱，加上自己現在作為傷員的身份，既痛苦又難受——然而，她卻不知道為什麼不忍心拒絕這個擁抱。
而後，像是被鬼迷心竅了般，她的腦中蹦出了個問題。
「團長，您在哭嗎？」
「……並沒有。」
沒有任何的哭腔，平穩的聲音聽上去是她所熟知的、認真起來的團長。伊諾芙甚至都能在腦海看見他收起笑容，換上嚴肅的神情。
雖然有點可惜，但是這樣也好。
帶著不知為何的遺憾，她拍了拍盧瑟斯的背讓他放開，卻突然在他鬆手面對自己的瞬間感到些許的尷尬。
微妙的氣氛擴散著，直到盧瑟斯輕咳兩聲打破沉默，「情況很緊急，我想你應該也明白吧。」
如果您沒有抱我那麼久的話，我們可以有多一點時間。當然，這些話只是在伊諾芙的肚子裡默默消化掉。表面上她只是遵從的點了點頭，「我明白。那麼……」這時才意識到龍已經離開此處的伊諾芙爬到了外頭，看見了遠處正在被其他同伴們包圍警戒的災厄，提出了提議：「我們現在立刻過去——」
不對，冷靜點，伊諾芙。大腦裡的理智制止住了她，她看向盧瑟斯──後者正用手抵著下巴，沉思著什麼。於是她也撿回被丟在一旁的大包包，翻著裡頭的東西試圖找出些線索。
而當她摸到了包包底部的堅硬物體並把東西從中取出之時，她忽然想起了彼得說過的話。
──牠不是生命，是和我一樣的東西。
「團長，您當初怎麼殺死龍的？」
盧瑟斯看向了她，紅色的雙眼中充滿自責與哀痛，「……人命。就像老師說的，那不是單純合作就能殺死的存在，所以我們用了很多的屍體去堆積，才成功殺死了白后賽博伊。」
「但是，現在不行。」伊諾芙輕輕的說道。
「沒錯，這裡是王城，儘管貴族皇族應該都已經避難了，但不能容許牠再這樣破壞下去。」盧瑟斯仰頭回憶，「當初，騎士們在合作下困住了牠，而我則從縫隙間穿過、躍到牠的背上，並刺向了牠的心臟位置。」
「那麼……」「不過，牠並沒有死，龍鱗很快的阻止了血液向外流出，我們最後還是打了整整三天的時間，才把牠消耗至死。」
盧瑟斯踏出了建物，「不過，如果要說最重的傷，一定是背部的那一擊。」
「……一定就是在那裏。」
「什麼東西？」
「寶石。」伊諾芙舉起手中散發淡淡藍光的寶石，「我觀察奧羅爾研究這些寶石和相關的魔法，全是為了讓他的金屬龍能夠活動，而這些前置的一切，都是為了能夠讓白后賽博伊再度活過來。」
「也就是說，驅使牠能活動的核心就在……」
「大概，是在我們從下方看不見，背部的鱗片之後──那個傷口正是最適合的位置。」
勾起了勝券在握的笑容，盧瑟斯下達了命令，「我們走吧，伊諾芙。」
「是。」伊諾芙不自覺的勾起嘴角，隨後她喚出了彼得，並湊到牠身邊悄聲說道，「彼得，抱歉，要讓你載兩個人。」
只見彼得晃了晃腦袋。
──我不喜歡他。但是伊諾芙，這是緊急情況對吧？
「對。」
──那就算了。之後多摸摸我當作補償吧。
「我會的。」伊諾芙微微一笑，答應道。
兩人來到了門口的走廊，看著俯衝過來的龍，盧瑟斯發出了聲咋舌，從懷中拿出數十顆伊諾芙曾經看過他使用的防禦魔法寶石，接著向上一丟，寶石在交互影響下，綻開了一面如同花一般的護壁。
「這撐不久，您知道吧？」
「當然。」盧瑟斯點頭，抽出了劍，「所以我們只能走一步算一步。等一下我會充當誘餌，你去攻擊牠的右腿，我沒記錯的話，牠的腿上有個傷口……」
「既然如此，應該是我來當誘餌才對。」伊諾芙再度拿出了懷錶，「更何況，我也有彼得在，要逃比較容易。」
「好吧，那就反過來。」盧瑟斯看著防禦的護壁開始龜裂，又回頭確認了法院內的人似乎都已經躲到了地下的避難室，「我會倒數，屆時你就找時機開始跑。」
「明白。」伊諾芙點了點頭，站到了他的身邊。不知為何，儘管情況如此危急，她卻想起了兩個人初次見面時的場景。
「七、六、五、四、三、二、一……跑！」
盧瑟斯解除了防禦壁，而同時衝撞向建築物的白后賽博伊也因煞不住撞上了法院，伊諾芙便趁著這個時機，一邊大吼大叫，一邊靠近了龍。
而當牠從殘骸中起身，駭人的金色雙瞳看向她的瞬間，她停下了腳步，挑釁的揮了揮劍──龍是極度有智慧的生物，並不會無法理解她動作中的意思。然而，就在牠張開雙翼飛起、伊諾芙想著牠要衝向自己的瞬間──牠卻，拐彎了。
大腦錯愕的來不及思考，身體卻先行動了──當伊諾芙回過神時，她已經邁開步伐奔向正在建物下抵擋突然受到攻擊的盧瑟斯，接著，像是視野中的一切全都放慢了速度般，在幾公尺之外，她抬起頭注意到了面對著龍的盧瑟斯上方，那墜落而下的屋樑。
「團長──！」
一瞬間，她的眼前閃過藍與黑相間、電流般的光，接著全身的血液像是被加速了一樣，她發現自己只是輕輕一躍就觸碰到了對方，然而在推倒人的同時，她感受到了突然而劇烈的疼痛。
然後，她便失去了意識。
---
痛。
而當伊諾芙恢復意識後，第一個感受到的，是遍佈於全身上下、從指間蔓延到足底的疼痛。而在恢復知覺的那瞬間，她的意識又像是要被擊飛出去般，使她本能的發出乾啞的叫聲來確認自己是否仍然被固定在這個身體裡。
「唔咕……」
聲帶的震動顯示她還活著，於是她試著撐起身體，卻在這時才發現自己其實已經是兩手手掌支撐著地面的狀態。
真虧自己能這樣維持著昏過去啊。伊諾芙想道，如果盧瑟斯在的話一定要讓他加很多薪水——
「伊諾芙……？」
思緒被突然的聲音給中斷，她轉向了出聲之人，卻發現眼睛像是被蓋住一樣而看不見。
估計是被血糊住而無法睜開吧。但是哪怕只有聲音和氣息，她也是絕對不會認錯這個人的。伊諾芙放下了心，張開了口。
「團長……咳……」
然而，喉頭猛然湧上的腥甜嗆到了她，在發現咳不出來後，她轉而把口中的液體吞了進去。但詭異的是，明明僅僅是做出吞嚥的動作，她就像是用盡全力般的上氣不接下氣。
伊諾芙試圖整頓自己的思緒，卻因為又突然浮上的痛楚而混亂的無法再多加思考。
好痛。好痛。好痛。
「團、我——」
「不要動！」
才剛發出聲音想跟盧瑟斯尋求幫助，伊諾芙就聽見他用顫抖的聲音如此吼道。而後，像是注意到她的呆愣，他吐了口氣，「聽好，伊諾芙。你現在慢慢的把手移開，然後慢慢的坐起來，我會幫你，總之、不要大動作……」
好。她發現自己沒辦法再度開口，只能輕輕晃了晃腦袋。在疼痛越來越劇烈的同時，她也越來越能準確的感受到受傷的位置——腰側又或是腹部——並且大概是，貫穿而過的傷口。
誒？這根本就沒救了吧？一瞬間，絕望席捲了她的所有思緒。聽著盧瑟斯的聲音，她只能維持著最低限度的回應。
「……我處理一下，你忍著。」
「嗯。」
在盧瑟斯用劍幫她砍斷體外的異物後，她背靠殘留下來的柱子無力的坐著，並試圖用最後的力氣開口。
「團長、這是遺言……」
「不要亂——」
「拜託了……」
體力在流逝，伊諾芙混亂的腦子突然想起了很久很久以前看過的故事裡，將要死去的戰士留下遺言的場景。
「幫我、跟米羅說謝謝、還有……」
還有阿德里安、還有碧安琪、還有第一騎士團的大家、還有您——回憶與現實並行的大腦條列著想訴說的對象，她想著：明明要說的話已經比故事中的戰士要來得少了，自己的體力卻似乎沒辦法支撐到說完。
這樣的傷在沒有教會即時的救助下是必死無疑的，伊諾芙非常的清楚，而盧瑟斯也是──所以在那句話之後，他只是沉默的握住伊諾芙的手，並沒有打斷已經支離破碎的話語──儘管到最後，伊諾芙只能張著嘴，試圖用虛弱的吐氣來傳達她想說的話。
在她的腦中，於眾多的感謝說完後，腦海也逐漸浮現出了各式各樣的回憶。
──在三歲時開始教自己戰鬥的米羅。
──遇見了阿德里安和碧安琪。
──在見習騎士團中吵鬧又平和的日子。
──然後，遇見團長。
──加入了第一騎士團。
──獲得了搭檔彼得。
──完成了初次的任務。
──和耶納多變成了朋友。
──踏進魔法研究院。
──遇見了奧羅爾……奧羅爾！
「啊！」
伊諾芙的意識突然的從記憶之海回到現實，她想起了尚未說出口的重要之事，忍不住發出了大喊。但這卻嚇到了盧瑟斯，使他握著她的手倏然一僵，「誒？伊、誒？」
「團長！奧羅爾在死前告訴我，我其實——誒？」
「你、怎麼……」「我怎麼活過來了？」
伊諾芙一把把眼前的血抹掉後睜開眼，看見了盧瑟斯難以置信中夾雜著雀躍的神情。
她旋即低頭看向自己的腹部。左側破裂的衣物和大片的血污顯示這裡曾經被重傷過，然而現在卻只剩下淺淺的皮肉傷，她又回頭摸了摸身後，似乎在自己和盧瑟斯沉浸於感傷的時候，殘存在體內的異物自己跑出來了。
我這是，活過來了？伊諾芙眨了眨眼，「團長，抱歉我必須收回遺——」
但話還沒說完，她便被一雙手臂緊緊的抱住。
才剛發出詫異的聲音，伊諾芙的注意力卻馬上轉移到對方抱人的力道上。那像是要把人勒斷一樣的擁抱，加上自己現在作為傷員的身份，既痛苦又難受——然而，她卻不知道為什麼不忍心拒絕這個擁抱。
而後，像是被鬼迷心竅了般，她的腦中蹦出了個問題。
「團長，您在哭嗎？」
「……並沒有。」
沒有任何的哭腔，平穩的聲音聽上去是她所熟知的、認真起來的團長。伊諾芙甚至都能在腦海看見他收起笑容，換上嚴肅的神情。
雖然有點可惜，但是這樣也好。
帶著不知為何的遺憾，她拍了拍盧瑟斯的背讓他放開，卻突然在他鬆手面對自己的瞬間感到些許的尷尬。
微妙的氣氛擴散著，直到盧瑟斯輕咳兩聲打破沉默，「情況很緊急，我想你應該也明白吧。」
如果您沒有抱我那麼久的話，我們可以有多一點時間。當然，這些話只是在伊諾芙的肚子裡默默消化掉。表面上她只是遵從的點了點頭，「我明白。那麼……」這時才意識到龍已經離開此處的伊諾芙爬到了外頭，看見了遠處正在被其他同伴們包圍警戒的災厄，提出了提議：「我們現在立刻過去——」
不對，冷靜點，伊諾芙。大腦裡的理智制止住了她，她看向盧瑟斯──後者正用手抵著下巴，沉思著什麼。於是她也撿回被丟在一旁的大包包，翻著裡頭的東西試圖找出些線索。
而當她摸到了包包底部的堅硬物體並把東西從中取出之時，她忽然想起了彼得說過的話。
──牠不是生命，是和我一樣的東西。
「團長，您當初怎麼殺死龍的？」
盧瑟斯看向了她，紅色的雙眼中充滿自責與哀痛，「……人命。就像老師說的，那不是單純合作就能殺死的存在，所以我們用了很多的屍體去堆積，才成功殺死了白后賽博伊。」
「但是，現在不行。」伊諾芙輕輕的說道。
「沒錯，這裡是王城，儘管貴族皇族應該都已經避難了，但不能容許牠再這樣破壞下去。」盧瑟斯仰頭回憶，「當初，騎士們在合作下困住了牠，而我則從縫隙間穿過、躍到牠的背上，並刺向了牠的心臟位置。」
「那麼……」「不過，牠並沒有死，龍鱗很快的阻止了血液向外流出，我們最後還是打了整整三天的時間，才把牠消耗至死。」
盧瑟斯踏出了建物，「不過，如果要說最重的傷，一定是背部的那一擊。」
「……一定就是在那裏。」
「什麼東西？」
「寶石。」伊諾芙舉起手中散發淡淡藍光的寶石，「我觀察奧羅爾研究這些寶石和相關的魔法，全是為了讓他的金屬龍能夠活動，而這些前置的一切，都是為了能夠讓白后賽博伊再度活過來。」
「也就是說，驅使牠能活動的核心就在……」
「大概，是在我們從下方看不見，背部的鱗片之後──那個傷口正是最適合的位置。」
勾起了勝券在握的笑容，盧瑟斯下達了命令，「我們走吧，伊諾芙。」
「是。」伊諾芙不自覺的勾起嘴角，隨後她喚出了彼得，並湊到牠身邊悄聲說道，「彼得，抱歉，要讓你載兩個人。」
只見彼得晃了晃腦袋。
──我不喜歡他。但是伊諾芙，這是緊急情況對吧？
「對。」
──那就算了。之後多摸摸我當作補償吧。
「我會的。」伊諾芙微微一笑，答應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