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7 少女的敵人終將辨明(1)
本章節 3125 字
更新於: 2022-08-09
在一群治療人員的要求下，伊諾芙被半強迫的在教會多留了一晚。
卻沒想到，在這猶如暴風雨前平靜的夜裡，來了一個出乎意料之外的客人。
心情複雜的看著來訪之人，伊諾芙撐起了微笑，「謝謝您來看我，部長。」
「不會，親愛的小淑女。」勾了一個和伊諾芙一模一樣的笑容，奧羅爾非常自動的拉了椅子在她的床旁坐下，「我看到你在法庭昏過去，都快被嚇死了。」
那個能算是昏過去嗎？想著明明是自己暴走要衝上去揍人，伊諾芙苦笑。她現在確實很需要這個人的幫助，然而，在和盧瑟斯討論的時候，他們卻沒辦法找出一個會讓他願意幫忙的方法──他乍看之下是毫無防備、傻呼呼的追在伊諾芙身後，但卻又毫不透露自己的事情，如同狐狸一般的狡猾。
「身體現在怎麼樣，還好嗎？」
「非常的好。」
絞盡腦汁想著該如何不動聲色的拜託他，伊諾芙嘴上的回答十分敷衍，然而，這卻似乎反而勾起了奧羅爾興趣，他收起了笑容，「小淑女，不會是在希望我能提供些什麼吧？」
「唔，我沒──」
「可以喔。」
「可、誒？」
他誇張的張開雙手，像是在展現自己的氣度般，「我說過吧，你需要魔法部的話，隨時可以拜託我。」
伊諾芙回想起初次見面時的場景──他確實有這麼說過。
「那麼，也就是說我……」
「當然，只要是我知道的，都可以。」
她努力壓下想要上揚的嘴角。
這進展實在太過快速，以至於她甚至一點也不想去思考這是陷阱的可能性。伊諾芙抿了抿唇，思考著該從什麼開始問起。
而在低頭經過一陣子的思考後，她抬起了頭，「魔法部應該在黑龍死亡的時候就已經存在了吧？」
「當然。不過很可惜的是，我那時甚至還沒出生。」
「那麼，那個時候對黑龍有過研究嗎？」
「似乎是有，但是資料也好樣品也好全都已經銷毀了。」
「銷毀？」伊諾芙皺起眉頭，「為什麼？」
「因為皇室禁止魔法部繼續研究。」奧羅爾神秘兮兮地壓低了聲音，湊近了伊諾芙，「那時候的研究聽說甚至推進到了長生不老一類的禁忌，導致皇室後來只要有龍成功被擊敗，他們就會立刻去把屍體焚燒殆盡。」
這樣的話，其他人擁有黑龍屍體的可能性就又降低了。伊諾芙沉思著，然而當她回過神，卻發現奧羅爾用奇怪的眼神看著她。
「請問，怎麼了嗎？」
「其實也沒什麼，只是你沒想過，犯人是皇室的可能性嗎？」
「……不，這不可能。」伊諾芙搖了搖頭。能夠將長生不老這種王公貴族最渴望的是研究視為禁忌並封鎖一切，可以認定至少現在的皇室擁有足夠的理性。而這麼有理性的人們，對幾十年前的英雄、現在仍擁有聲望的米羅這般公開抹黑，是令人難以想像的事。而米羅沒有除了見習騎士團以外的重要事物，皇室也無法從他手中獲取什麼──伊諾芙怎麼想都不認為是他們所為。
她腦內推演著各種可能──既然有足夠理性的人不會去做這種事，那麼如果是完全相反的存在，會對某些事物擁有極為異常執著，執著到想要毀了和那事物有千絲萬縷關聯的米羅──一個冷靜而擅於算計的──瘋子。
她眨了眨眼，看向奧羅爾。
「部長，我有一個請求。」
「是，請說，小淑女。」
「我能不能……進入魔法部的塔中看看？」
「可以是可以，」奧羅爾發出了伊諾芙未曾聽過的輕笑，「不過，你想要從塔中找到什麼呢，小淑女？」
伊諾芙吐了口氣。
「一個可能性。」
「……是嗎。我明白了。」奧羅爾站起身，「那麼就這樣吧。小淑女，你隨時都可以過來，魔法部的人看到你會幫你開門的。」
語罷，他便踏著輕快的步伐，離開了教會。
隔天早上，伊諾芙也離開了教會，並在第一時間衝回騎士團，把這件事告訴了盧瑟斯。
「他有什麼要求？」
「只有一個，就是希望不要我帶著任何人去。」
她看著盧瑟斯收起了笑容，表情像是不太樂意。於是她連忙做出保證，「我會盡可能的不要和他單獨待在一起，有危險我也會找機會逃走。」
「伊諾芙，我並沒有不相信你的能力。」他吐了口氣，「……所以，我會同意讓你去。」
「那麼──」
「只是，不是現在。」他從一旁的手提箱中取出幾份資料，「我的調查還算是有進展，有一些貴族為了自保提供了關於賣家的片段情報，我們可以從這裡出發，去找出能在法庭上用的關鍵──」
「但是我已經知道犯人是誰了。」
「──詞……你說什麼？」
盧瑟斯從資料中抬起頭，從他的眼中，伊諾芙看見了非常冷靜的自己。
「我說，我已經知道誰是犯人了。」她認真的說道，「只是，我要找到那個動機才行。」
「那麼，我們應該帶著整個騎士團一起去……」
「不，」直覺上的感知到會有無法挽回的後果，伊諾芙皺起眉，「我必須自己去，否則他很有可能會做出帶著所有人自殺的瘋狂行為。」
「你能肯定？」
「能。」她輕聲說道。
畢竟，自己應該是最為親近他的人類了。
---
少年時的他總是如此想道。
──這世上的一切生命，都僅僅是醜陋而艱難的活著。
父母也好，同窗也好，自己也好。所有人的模樣都極為醜陋，像是蟲蛭般，扭動至死都不知道自己為何而成了如此噁心的姿態。
而生命是從生命體內誕生，因此，被醜陋之物所生下的我們，哪怕真有機會在臨死前知道了生存的意義，也一定還是醜陋的。
──然而，龍是不一樣的。
驚豔的、耀眼的，是絕對的美麗。牠們並不是出生於醜陋的生命，而是大地的自然產物，是僅此唯一的存在。
而更為珍貴的是，牠們無法和人類相互理解。哪怕是野獸都會有可能和人類產生依附之情，但龍是絕對不會的。就像不會有人和暴風雨談和，也不會有人向著地震求情。
──牠們是災難的綜合體，也是大地的具現化。
於家鄉被白后賽博伊毀滅的那天，他接受了這個無人能夠理解的信仰，並從此為之而活。
---
奧羅爾睜開了眼，他此刻正仰躺在冰冷的地板上，身旁圍繞著的是他從教會回到塔中後便開始堆積的計算紙，紙上則充滿了他不停重複的假設與證實。
他打了個哈欠，抓了抓睡亂的腦袋後站起身。而後，十分有節奏的敲門聲響起，於是他打開研究室的門，一臉無趣的看著自己的下屬。
「幹什麼？」
「那位來了。」
「嘿──」隨著話音的拉長，他的雙眼也彷彿被注入了泉水的湖般，逐漸充滿了活力。
「快讓她進來。」
於是，在幾分鐘後，伊諾芙便被帶到了中央的研究室。留下她獨自待在其中後，所有的研究員像是為了逃命般，紛紛離開了這個空間。
不過，伊諾芙並不把這件事放在心上。她來到這裡的目的只有一個。
「小淑女，歡迎。」遠比人影還早出現的聲音如此說道，伊諾芙回過頭，從階梯緩緩走上來的奧羅爾眼中帶著笑，「我們要從哪裡開始調查呢？」
「從你。」
確認自己站的位置擋住了出口，伊諾芙拔出了劍。
「我就是要來問你的。」
「……這話似乎有點奇怪呢，小淑女。」奧羅爾第二次的在她面前發出了詭異的輕笑，「我們應該早就在教會時把話說清楚了，不是嗎？」
伊諾芙搖了搖頭，「那些並不是關於你的問題。不過我想，就算我問了關於你的問題，你應該也會避重就輕的回答吧。」
「原來你是這麼看我的啊，這實在讓人挺難過的。」
「我就是來使你難過的。」她舉起劍，「告訴我，你想從米羅手中獲得什麼？」
奧羅爾向後退了一步，雙手做出了等等的手勢，「你這是還沒證據就先抹、哇啊啊──！」
然而，他的辯駁尚未說完，銳利的劍便準確的削去了他兩手的中指上緣。
「證據可以之後再找，」看著他痛的蹲下身，伊諾芙甩去劍上的血，平靜的說道，「但你必須先回答我的問題。」
奧羅爾抬起頭看著伊諾芙──那雙眼中此刻展現出的，是比夜晚更加深邃的黑，是將人類的感情拋卻的空洞──他感動的渾身顫抖，陷入了狂喜的狀態。
「……就是這個喔。」
──他的生命中，從未被人類感動過。
「我親愛的小淑女，你知道你是什麼嗎？」
──過去是如此。
「你的名字……是的，不是現在這個毫無意義的名字。」
──而今後也會是如此。
「你是迪薩特。」帶著狂信者的陶醉與研究者的沉著，他一字一句的說道，「是彷若移動天災的龍，黑王迪薩特。」
──嗡嗡的耳鳴在伊諾芙的耳邊響起，奇怪的是，就算這樣，她仍然可以清楚聽見自己的呼吸與心跳聲。
而就在她陷入空白思緒的這短短幾秒，奧羅爾從鞋跟中抽出了把小刀，猛然揮向了伊諾芙的腿。
卻沒想到，在這猶如暴風雨前平靜的夜裡，來了一個出乎意料之外的客人。
心情複雜的看著來訪之人，伊諾芙撐起了微笑，「謝謝您來看我，部長。」
「不會，親愛的小淑女。」勾了一個和伊諾芙一模一樣的笑容，奧羅爾非常自動的拉了椅子在她的床旁坐下，「我看到你在法庭昏過去，都快被嚇死了。」
那個能算是昏過去嗎？想著明明是自己暴走要衝上去揍人，伊諾芙苦笑。她現在確實很需要這個人的幫助，然而，在和盧瑟斯討論的時候，他們卻沒辦法找出一個會讓他願意幫忙的方法──他乍看之下是毫無防備、傻呼呼的追在伊諾芙身後，但卻又毫不透露自己的事情，如同狐狸一般的狡猾。
「身體現在怎麼樣，還好嗎？」
「非常的好。」
絞盡腦汁想著該如何不動聲色的拜託他，伊諾芙嘴上的回答十分敷衍，然而，這卻似乎反而勾起了奧羅爾興趣，他收起了笑容，「小淑女，不會是在希望我能提供些什麼吧？」
「唔，我沒──」
「可以喔。」
「可、誒？」
他誇張的張開雙手，像是在展現自己的氣度般，「我說過吧，你需要魔法部的話，隨時可以拜託我。」
伊諾芙回想起初次見面時的場景──他確實有這麼說過。
「那麼，也就是說我……」
「當然，只要是我知道的，都可以。」
她努力壓下想要上揚的嘴角。
這進展實在太過快速，以至於她甚至一點也不想去思考這是陷阱的可能性。伊諾芙抿了抿唇，思考著該從什麼開始問起。
而在低頭經過一陣子的思考後，她抬起了頭，「魔法部應該在黑龍死亡的時候就已經存在了吧？」
「當然。不過很可惜的是，我那時甚至還沒出生。」
「那麼，那個時候對黑龍有過研究嗎？」
「似乎是有，但是資料也好樣品也好全都已經銷毀了。」
「銷毀？」伊諾芙皺起眉頭，「為什麼？」
「因為皇室禁止魔法部繼續研究。」奧羅爾神秘兮兮地壓低了聲音，湊近了伊諾芙，「那時候的研究聽說甚至推進到了長生不老一類的禁忌，導致皇室後來只要有龍成功被擊敗，他們就會立刻去把屍體焚燒殆盡。」
這樣的話，其他人擁有黑龍屍體的可能性就又降低了。伊諾芙沉思著，然而當她回過神，卻發現奧羅爾用奇怪的眼神看著她。
「請問，怎麼了嗎？」
「其實也沒什麼，只是你沒想過，犯人是皇室的可能性嗎？」
「……不，這不可能。」伊諾芙搖了搖頭。能夠將長生不老這種王公貴族最渴望的是研究視為禁忌並封鎖一切，可以認定至少現在的皇室擁有足夠的理性。而這麼有理性的人們，對幾十年前的英雄、現在仍擁有聲望的米羅這般公開抹黑，是令人難以想像的事。而米羅沒有除了見習騎士團以外的重要事物，皇室也無法從他手中獲取什麼──伊諾芙怎麼想都不認為是他們所為。
她腦內推演著各種可能──既然有足夠理性的人不會去做這種事，那麼如果是完全相反的存在，會對某些事物擁有極為異常執著，執著到想要毀了和那事物有千絲萬縷關聯的米羅──一個冷靜而擅於算計的──瘋子。
她眨了眨眼，看向奧羅爾。
「部長，我有一個請求。」
「是，請說，小淑女。」
「我能不能……進入魔法部的塔中看看？」
「可以是可以，」奧羅爾發出了伊諾芙未曾聽過的輕笑，「不過，你想要從塔中找到什麼呢，小淑女？」
伊諾芙吐了口氣。
「一個可能性。」
「……是嗎。我明白了。」奧羅爾站起身，「那麼就這樣吧。小淑女，你隨時都可以過來，魔法部的人看到你會幫你開門的。」
語罷，他便踏著輕快的步伐，離開了教會。
隔天早上，伊諾芙也離開了教會，並在第一時間衝回騎士團，把這件事告訴了盧瑟斯。
「他有什麼要求？」
「只有一個，就是希望不要我帶著任何人去。」
她看著盧瑟斯收起了笑容，表情像是不太樂意。於是她連忙做出保證，「我會盡可能的不要和他單獨待在一起，有危險我也會找機會逃走。」
「伊諾芙，我並沒有不相信你的能力。」他吐了口氣，「……所以，我會同意讓你去。」
「那麼──」
「只是，不是現在。」他從一旁的手提箱中取出幾份資料，「我的調查還算是有進展，有一些貴族為了自保提供了關於賣家的片段情報，我們可以從這裡出發，去找出能在法庭上用的關鍵──」
「但是我已經知道犯人是誰了。」
「──詞……你說什麼？」
盧瑟斯從資料中抬起頭，從他的眼中，伊諾芙看見了非常冷靜的自己。
「我說，我已經知道誰是犯人了。」她認真的說道，「只是，我要找到那個動機才行。」
「那麼，我們應該帶著整個騎士團一起去……」
「不，」直覺上的感知到會有無法挽回的後果，伊諾芙皺起眉，「我必須自己去，否則他很有可能會做出帶著所有人自殺的瘋狂行為。」
「你能肯定？」
「能。」她輕聲說道。
畢竟，自己應該是最為親近他的人類了。
---
少年時的他總是如此想道。
──這世上的一切生命，都僅僅是醜陋而艱難的活著。
父母也好，同窗也好，自己也好。所有人的模樣都極為醜陋，像是蟲蛭般，扭動至死都不知道自己為何而成了如此噁心的姿態。
而生命是從生命體內誕生，因此，被醜陋之物所生下的我們，哪怕真有機會在臨死前知道了生存的意義，也一定還是醜陋的。
──然而，龍是不一樣的。
驚豔的、耀眼的，是絕對的美麗。牠們並不是出生於醜陋的生命，而是大地的自然產物，是僅此唯一的存在。
而更為珍貴的是，牠們無法和人類相互理解。哪怕是野獸都會有可能和人類產生依附之情，但龍是絕對不會的。就像不會有人和暴風雨談和，也不會有人向著地震求情。
──牠們是災難的綜合體，也是大地的具現化。
於家鄉被白后賽博伊毀滅的那天，他接受了這個無人能夠理解的信仰，並從此為之而活。
---
奧羅爾睜開了眼，他此刻正仰躺在冰冷的地板上，身旁圍繞著的是他從教會回到塔中後便開始堆積的計算紙，紙上則充滿了他不停重複的假設與證實。
他打了個哈欠，抓了抓睡亂的腦袋後站起身。而後，十分有節奏的敲門聲響起，於是他打開研究室的門，一臉無趣的看著自己的下屬。
「幹什麼？」
「那位來了。」
「嘿──」隨著話音的拉長，他的雙眼也彷彿被注入了泉水的湖般，逐漸充滿了活力。
「快讓她進來。」
於是，在幾分鐘後，伊諾芙便被帶到了中央的研究室。留下她獨自待在其中後，所有的研究員像是為了逃命般，紛紛離開了這個空間。
不過，伊諾芙並不把這件事放在心上。她來到這裡的目的只有一個。
「小淑女，歡迎。」遠比人影還早出現的聲音如此說道，伊諾芙回過頭，從階梯緩緩走上來的奧羅爾眼中帶著笑，「我們要從哪裡開始調查呢？」
「從你。」
確認自己站的位置擋住了出口，伊諾芙拔出了劍。
「我就是要來問你的。」
「……這話似乎有點奇怪呢，小淑女。」奧羅爾第二次的在她面前發出了詭異的輕笑，「我們應該早就在教會時把話說清楚了，不是嗎？」
伊諾芙搖了搖頭，「那些並不是關於你的問題。不過我想，就算我問了關於你的問題，你應該也會避重就輕的回答吧。」
「原來你是這麼看我的啊，這實在讓人挺難過的。」
「我就是來使你難過的。」她舉起劍，「告訴我，你想從米羅手中獲得什麼？」
奧羅爾向後退了一步，雙手做出了等等的手勢，「你這是還沒證據就先抹、哇啊啊──！」
然而，他的辯駁尚未說完，銳利的劍便準確的削去了他兩手的中指上緣。
「證據可以之後再找，」看著他痛的蹲下身，伊諾芙甩去劍上的血，平靜的說道，「但你必須先回答我的問題。」
奧羅爾抬起頭看著伊諾芙──那雙眼中此刻展現出的，是比夜晚更加深邃的黑，是將人類的感情拋卻的空洞──他感動的渾身顫抖，陷入了狂喜的狀態。
「……就是這個喔。」
──他的生命中，從未被人類感動過。
「我親愛的小淑女，你知道你是什麼嗎？」
──過去是如此。
「你的名字……是的，不是現在這個毫無意義的名字。」
──而今後也會是如此。
「你是迪薩特。」帶著狂信者的陶醉與研究者的沉著，他一字一句的說道，「是彷若移動天災的龍，黑王迪薩特。」
──嗡嗡的耳鳴在伊諾芙的耳邊響起，奇怪的是，就算這樣，她仍然可以清楚聽見自己的呼吸與心跳聲。
而就在她陷入空白思緒的這短短幾秒，奧羅爾從鞋跟中抽出了把小刀，猛然揮向了伊諾芙的腿。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