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牧羊人與聖騎士(5)

「牧、牧羊人先生……我……」

「別說話，給我靠緊一點就是了。」

「可、可是……我緊張的心臟像是要跳出來了……」

「當初是你堅持這樣做的不是嗎？難道你反悔了？」

「我……我沒有……」

「既然沒有……」男子此時突然以幾乎可以說是暴怒的語氣大吼道：「那就趕快給我把你抓在我腦袋上、而且還剛好擋住眼睛的手給移開！你他媽的這樣子是要我怎麼走路啊！？」

「可、可是我怕一鬆手就會掉下去啊！」

「你不需要鬆手，只需要跟我一開始所說的那樣緊緊摀住我的鼻子部分不就行了嗎！？啊──！該死！早知道會這樣我就不要背你了！！」

「怎麼這樣說……明明是牧羊人先生自己對我們自然精靈有所偏見所以……」

「少囉嗦！我就是受不了你們精靈、尤其是自然精靈！現在快點摀住我的鼻子！不然我真的感覺快吐出來了！！」

「你這樣子很失禮欸！」

「我天殺的才不管！！」

在巨靈峽谷那搖搖欲墜的山壁道路上，一個重疊在一起的人影在只剩下一個腳底那麼寬的道路上貼著牆面緩緩前進，只見此時脫下全身鎧甲的夏綠蒂只穿著一件單薄的戰鬥用緊身衣，整個人如同無尾熊一樣緊緊的抱住男子這顆堅硬但是同時也開始微微顫抖的樹幹。

至於被當作樹幹來攀附的男子則是滿頭大汗的緩慢移動腳步，在盡可能不再引起任何坍塌的前提下繼續朝著峽谷另一端走去。

可惡、可惡可惡可惡！！男子此時一邊注意著腳下那幾乎不能稱作道路的道路，一邊在心中如此想著：早知道會變成現在這種狀況，當初就算夏綠蒂哭的死去活來也應該要掉頭的！

然而，現在反悔也已經為時已晚，後方的道路早已經在現仍持續當中的強烈地震中徹底崩塌。如今，除了繼續往前走，也沒有其他更好的選項了。

至於兩人為何會陷入如此危險的處境，時間必須稍微往前一些……

（不久前）

「牧羊人先生，我有一個問題想要問。」

「甚麼問題？」

在進入峽谷的道路之前，男子明白自己的羊群若是集體通過峽谷肯定會造成道路的坍塌，因此，在經過周遭地形與道路的觀察後，男子做出了一個決定：那就是讓王八蛋與狗仔子負責帶領羊群，從峽谷上方那對人來說太過陡峭崎嶇、但是對於羊群與獵犬能夠輕鬆通過的岩石丘陵前進，從上方通過峽谷後先行在另一端等待自己與夏綠蒂兩人。

這樣子不僅可以減少道路的重量負荷，同時還可以避免沉重的羊群造成的大面積崩塌，以至於讓兩人都葬身於這深不見底的峽谷之中。

此時男子在將自己的行李全部都綁在王八蛋身上後，夏綠蒂正蹲在王八蛋那低著頭吃草的頭部前方，並問道：

「為甚麼你會把這麼帥氣的惡鬼山羊取名叫王八蛋啊？」

「因為牠就是個王八蛋，所以乾脆就這樣叫牠了。」男子一臉不以為然的回答著，而夏綠蒂則繼續說道：

「欸？可是，這頭惡鬼山羊明明就那麼可愛……呀！」就在夏綠蒂話都還沒講完的當下，只見王八蛋突然朝著夏綠蒂那靠近自己顏面直接狠狠地撞了一下，瞬間讓夏綠蒂整個人因為驚嚇而向後跌坐在地。

看著對方那驚恐的模樣，王八蛋用鼻子「哼！」的噴了一口氣候，便低下頭繼續吃草。而男子此時看向跌坐在地、一臉驚魂未定的夏綠蒂，並笑著問道：

「你看，牠真的就是一個不折不扣的王八蛋，對吧？」

「……嗯，真的是個王八蛋。」夏綠蒂此時回過神來，一邊說著一邊從地上爬了起來，男子對夏綠蒂說道：

「你的鎧甲全部卸下之後就綁到這王八蛋身上吧，別看牠好像很瘦弱同時性格又是個王八蛋，牠其實意外的挺能扛東西的，這傢伙曾經自己獨自拉動需要五輛馬車才能拉動的貨車呢！……雖然這也無法改變牠是個王八蛋的事實就是了。」

「……」此時，夏綠蒂聽到男子的話之後，便開始迅速地解開身上的重鎧甲，並在男子的幫助下將這些重量可觀的鎧甲一一綁在王八蛋的身上。而即使身上被附加了絕對超過幾百斤的重物，王八蛋仍然老神在在的低著頭吃著路邊的雜草，牠的四條腿打得很直，完全沒有任何顫抖或晃動。

在解決了行李問題後，夏綠蒂此時身上只剩下一件輕薄且緊身的戰鬥用皮衣，她的好身材在這件皮衣之下更加明顯的被強調起來，而這也使得夏綠蒂感覺有些害羞。

而男子此時注意到夏綠蒂臉上的表情後，不禁笑著說道：

「不是吧？你昨晚可是大膽地對我坦誠相見喔？現在竟然感到害羞了是怎麼一回事啊？」

「這、這不一樣！昨晚我是下定決心的！所以當下反而沒有那麼害羞……」

「是嗎？那麼現在也請你下定決心一下吧，畢竟我們接下來要走的路可是真的沒有決心就無法通過的。」

安頓好行李後，男子便拍了拍王八蛋的屁股，同時大喊一聲讓狗仔子開始帶頭出發，狗仔子接到命令後也立即吠叫起來，驅趕著羊群往一般人無法通行的陡峭岩石丘陵前進。眼看羊群正式開始出發，男子便也跟著夏綠蒂一同走進巨靈峽谷之中，開始了這一段男子至今旅程中最危險的一段路。

如同前一天的探勘結果，在進入峽谷之後不到一公里的距離，道路便開始出現大大小小的裂縫，大小不一的碎石也散落在整條路上，這些都是山壁坍塌與道路崩裂的證據。在繼續往前走的過程中，碎石與裂縫越來越多，而這也讓有懼高症的夏綠蒂忍不住心跳加速起來，並不經意的身手緊緊抓住男子的衣角。

繼續往前，道路開始變得狹窄，前一天探勘時男子所探勘的最遠距離很快就出現在兩人眼前，只是出乎男子意料的，眼前這條只能一次通過一人的道路似乎與昨天相比更加的不穩定，看來昨晚可能有一場小規模的地震導致前方的道路出現進一步的崩塌。

「……如你所見，一次只能通過一個人……應該說，在踩上去的瞬間整條路瞬間崩潰的可能性也是有的，即使如此你還是不打算回頭嗎？」男子此時對身後的夏綠蒂進行最後一次確認，而夏綠蒂此時早已經因為恐慌而有些換氣過度，她看了看腳邊的萬丈深淵，又看了看眼前極度不可信任的道路，最終，夏綠蒂暫時穩下了心神，並堅定的點點頭作為回應。

「很好，那麼，接下來的行動都必須盡量放輕腳步，了解嗎？道路雖然脆弱，但是至少還維持著『道路』的樣子，我們只需要放慢腳步，平均分配重量到落腳點上，就可以避免進一步的崩塌發生。」

說著，男子便率先朝著那條危險的道路上走去，只見他小心地跨出一步，並用整個腳掌同時落地的方式踩踏在道路上。男子示範完之後，便回過頭向夏綠蒂揮了揮手，讓對方照著自己的行為一起前進。

夏綠蒂此時額頭上冷汗直冒，全身也不停的顫抖著，但是看著男子一臉不耐煩地催促表情，再加上是自己堅持要走這條路的，因此夏綠蒂還是鼓起勇氣、盡可能冷靜的根在男子後方，以男子示範的動作開始前進。

直到這裡為止，其實還算是挺順利的，山壁的坍塌狀況雖然比想像中還要更加嚴重，但是所幸道路並沒有完全被碎石與沙塵給覆蓋，裂縫雖然大得讓人感到擔憂，但是只要不去刻意對脆弱點施加重量就沒問題。

照這個速度，雖然移動得有點慢，但是絕對可以在中午左右通過峽谷。

……至少，男子當時是這麼想的。

「不行啦！！我真的走不下去了啦！！我要回去啦！！」

「你這王八蛋！這才走了不到三分之一的路程啊！？你剛剛那麼自信的點頭又算是怎麼一回事啊！？」

沒錯，雖然男子早就已經預料過夏綠蒂的懼高症會在通過峽谷的過程中造成阻礙，甚至有可能會因此引起徹底的恐慌，但是，出乎男子預料的，是夏綠蒂的恐慌徹底爆發比想像中的還要快發生。

「你至少也撐過一半的路吧！？你這樣子還算是聖堂騎士團的聖騎士嗎！？」男子無奈地大吼著，而在後方呈現螃蟹走路姿態且完全無法動彈的夏綠蒂則是眼眶泛淚，無助的說道：

「成為聖騎士只需要有使用聖光的資質就可以了！又沒有說一定要沒有懼高症！！」

「不要狡辯！你現在趕快給我冷靜下來然後繼續前進！我們不能夠在同一個落腳點停留太久，否則地面有可能承受不住而崩塌的！」

「又不是我想要停在這裡的！人家、人家就真的很怕嘛──！！」夏綠蒂此時因為過度的慌張而一瞬間沒有控制好情緒，對著男子哭喊了起來，看著對方又是哭又是叫的，男子不禁感到十二萬分的無奈。

這個模樣哪像是甚麼聖騎士啊？這根本就只是個普通的柔弱精靈小姐姐而已啊！這像是小孩子一般哭鬧的模樣，還真的有點像是那個臭小鬼……

「……啊──！該死的！算了！我知道了啦！！」男子此時有些惱怒的大聲說道：「我現在往你那邊過去，你就維持現狀不要動！知道嗎！？」

「嗯……」夏綠蒂哭哭啼啼的點了點頭，而男子也迅速地回到夏綠蒂的身邊。此時，來到夏綠蒂身邊後，男子便對對方說道：

「好了，接下來，雖然我是真的很不想跟你們這些精靈、尤其是自然精靈有太過親密的接觸，但是……現在唯一的辦法，就是你爬到我的背上然後緊緊抓住我，我揹著你通過峽谷，這樣了解嗎？」

「……欸？」聽到男子的指示，夏綠蒂先是愣了一下，緊接著馬上慌張地大聲說道：「揹著我通過峽谷！？牧羊人先生你是在開玩笑吧！？」

「我也很希望我是在開玩笑，但是我現在可是人生有史以來少數最認真的時候了。」

「可、可是，你光是自己移動就已經舉步維艱了不是嗎！？你若是還必須揹著我的話要安全通過峽谷根本不可能辦到啊！？而、而且，道路光是承受我們一個人的重量就已經很極限了，若是一次施加兩個人的重量……」

「不然你有其他想法嗎？你想要掉頭嗎？」這時，男子開口打斷了夏綠蒂，只見男子臉上的表情異常的嚴肅，並說道：「當初我跟你解釋了道路的狀況，你也是下定了決心才跟過來的，現在你打算放棄嗎？我就老實說吧，你若是想要放棄現在直接回頭也可以，但是我可是打算繼續走下去的。」男子繼續說道：

「你那時候跟我說你為了拯救部落裡的病人，所以不惜一切代價也要以最快的方式抵達目的地，難道你當時的發言都是騙人的嗎？還是說你的覺悟也只不過是如此程度就可以輕易放棄的東西？」

在被男子責問了一番後，夏綠蒂雖然仍在流著眼淚，但是很明顯慌張的腦袋與內心已經冷靜許多，男子此時對夏綠蒂進一步說道：

「你是聖堂騎士團的聖騎士，對吧？你所展現出來的決心與勇氣可不能輸給一個甚麼也不是的牧羊人，不是嗎？」

聽到這裡，夏綠蒂伸手抹掉了臉上的淚水，雖然此時她的身體仍然因為恐懼而微微顫抖著，但是她的臉上還是露出了堅強且覺悟的表情。看到對方似乎已經再次提起勇氣，男子臉上露出了笑容，並說道：

「那麼，聖騎士大人，還請你盡快上座，好嗎？」

「……失禮了！」說著，夏綠蒂先是深呼吸了幾下、讓自己做好心理準備，緊接著，她先是一隻手緊緊抓住男子的一側肩膀，接著，她閉上雙眼，並一鼓作氣的直接翻身跳上了男子的背部，同時她的雙手與雙腳緊緊的攀附在男子的身上。

從對方緊貼在自己背上的胸口所傳來的猛烈心臟跳動，男子知道對方仍然感到恐懼不已，但是至少在剛剛她已經鼓起足夠的勇氣來完成這一高難度的動作。

腳下的道路很明顯在夏綠蒂跳到背上的時候鬆動了許多，已經沒有時間繼續在這裡停留了，男子再三確認過夏綠蒂的確穩穩的攀附在自己身上後，便開始繼續朝著峽谷的另一端前進。

然而，事情並沒有從這裡開始變得順利起來，很快的兩人又遇到了一個全新的問題……應該說，這次是男子個人的問題。

「……夏綠蒂，我有件事情想要拜託你。」男子此時突然在一處寬度較大的路面停了下來，而夏綠蒂則是仍然維持著閉著眼睛的姿態，問道：

「什、什麼事情？先說好！若是你現在要我從你背上下去的話我可是沒辦法的喔！？」

「不是啦！只是……」男子再三猶豫之後，還是一臉相當糾結的開口說道：「若是可以的話，你能夠用你的其中一隻手死死捏住我的鼻子嗎？」

「……蛤？」由於這個要求實在是太過突然且莫名其妙，夏綠蒂一時之間也忘記了恐懼，瞪大雙眼並用極度困惑的聲音回應著男子。而男子此時似乎就像是再也無法忍受某種東西一樣，他用有些崩潰的聲音說道：

「對不起！我知道我這樣子說對你可能很不禮貌！但是你絕對要理解這不是再針對你！而是我對任何精靈都是抱持同樣的想法與態度！！」

「什、什麼東西啦？你不要這樣子嚇我啦！」夏綠蒂有些慌張地說道，而男子則是停頓了一下，接著說道：

「其實……我這輩子最無法忍受的東西之一，就是你們……就是精靈族身上所散發出來的特殊體味啦──！！」

聽到男子的發言後，現場瞬間陷入了一片尷尬的死寂當中，而就在經過幾十秒的思考與反應後，夏綠蒂這才回過神來，並且一臉感到莫名其妙地開始怒斥道：

「現在這個時候你是在說些什麼東西啊！？」

「我、我知道聽起來很莫名其妙！但是我說的是真的！」男子此時一邊強忍住自己快要吐出來的胃液，一邊說道：「我……嘔！我、我以前在傭兵時期曾經跟雅奇萊雅和普爾瑪的精靈軍隊戰鬥過！而且那時候也經常跟精靈傭兵混再一起，從那個時候開始我其實就一直覺得你們精靈族身上特殊的體味很讓我反胃，所以一直以來除非必要我都盡量不跟精靈太過親近！但是如今的狀況是逼不得已……說實話，你現在這樣趴在我背上是我從傭兵退役下來之後、與精靈族接觸最為接近的一次！所以我現在已經快要受不了了……」

「你、你……」面對男子的言論，夏綠蒂已經氣得連恐懼都暫時被拋之腦後，而男子則繼續解釋道：

「我是不知道你們精靈族平時都往自己身上抹些什麼東西，才會有那麼重、那麼特殊的味道，其他人似乎都覺得這是香氣，但是對我來說這是反胃神器……所以，拜託了！若是要讓我繼續走下去的話，你絕對有必要捏住我的鼻子！」

「我已經完全不知道該從哪裡開始反駁和吐槽了啦！而且你知道你這樣子講對我有多大的傷害嗎！？」

「我也不願意啊！但是誰叫你們那麼喜歡往自己身上塗抹一些奇怪的東西……」

「這才不奇怪！我身上的味道是自然精靈一族精心調製的保養草藥藥劑！明明散發出來的就是一股青草與樹林的香氣才對！」

「少囉嗦！每個人感受本來就不同！我就是無法接受你們精靈、尤其是自然精靈身上的味道啦！你若是還想要我繼續前進的話就快點照我說的做，用手把我的鼻子死死捏起來啦！」

就在兩人還在爭執不下、同時腳下的地面也逐漸得越來越不穩定的時候，突然，從峽谷那幽黑深邃的深淵之中傳出了一陣聽上去相當陰沉且聲音極大的低鳴，這一陣低鳴聲一瞬間就蓋過了兩人爭吵的聲音，也成功地讓兩人暫時停下了爭執。

低鳴仍在持續著，男子與夏綠蒂還沒有搞清楚究竟發生甚麼事情，這時，腳下的道路……不，應該說，整個峽谷的峭壁開始由小至強、越來越劇烈的晃動起來，其程度甚至強到讓男子不得不緊緊地貼在山壁上才能夠勉強維持重心。

而此時夏綠蒂發現現場似乎正在發生著地震之後，也沒有繼續爭論下去，而是迅速地伸手捏住男子的鼻子，同時自己攀附在男子身上的手腳也更加的使力來確保自己不會因為任何意外而滑落。

如今的情況對於男子與夏綠蒂來說已經可以說是十萬火急，若是再不趕快通過峽谷，兩人有可能都會被這地震給埋葬於深淵之下。然而，就在男子咬緊牙關的開始繼續向前進時，彷彿就像是神明再玩弄兩人一般，從峽谷的深淵之下，一個龐然大物伴隨著越來越強烈的晃動與低鳴突然從黑暗中衝了出來，其距離之近以及造成的風壓之強，讓男子不得不又停下腳步來穩住重心。

「三小啦！？現在到底是再鬧哪一齣啊！？」男子此時緊趴在岩壁上崩潰的大聲吼道，而夏綠蒂則是勉強的將視線轉到了後方，想要確認一下剛剛從自己身後的峽谷裡突然衝出來的東西。然而，這一轉頭確認後，夏綠蒂瞬間發出了震驚的驚呼聲，而男子聽到對方的聲音後雖然也想要搞清楚對方看到了甚麼，但是眼下狀況他也無法轉頭去確認後方的狀況。

而在夏綠蒂的視線方向、也就是應該只有萬丈深淵存在的峽谷中，此時卻突兀的豎立起一個巨大的、由各種礦石與岩石所構成的某種「東西」，感覺就像是峽谷之中突然在中間出現了一道巨大的岩石牆壁一樣。

然而，夏綠蒂會發出驚呼的原因不僅是如此，因為擁有精靈族種族優勢、視力相當優秀與敏銳的她很快就發現身後這個巨大的東西才不是甚麼「突然出現的牆壁」那麼簡單。

這才不是甚麼「牆壁」，而是由礦石、岩石與土壤所構築而成的巨大「身體」的一部份。

「這……」夏綠蒂吃驚且表情呆滯的看著眼前的龐然大物，並緩緩的從口中說出眼前這巨大岩石構造物的名字：「巨靈……巨靈原來仍然沉睡於這個峽谷之中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