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22 「我會去墳墓看妳。」
本章節 2760 字
更新於: 2022-06-08
2157年8月5日，晚上八點，仙境大樓，三層
時間倒回一個小時前。把大家送去史密斯列車後，李博洋一直待在三樓。雪檸害喜的症狀很不穩定，李博洋讓她躺在三樓的大沙發上，悉心照顧。
「唔，檸檬，拜託妳，饒了媽媽吧……」
害喜一旦發作，雪檸的食慾就會很糟，吃什麼吐什麼，精神很差，只能窩在沙發上，一邊摸自己的肚子，一邊和小孩說話。
「當媽媽真不容易。」
李博洋坐在旁邊，「真期待檸檬出生，我很好奇，妳和里奧大哥的小孩會長什麼樣子。」
「我也是，哈哈。」
雪檸笑著，告訴李博洋：「不要跟里奧說喔。其實，我不希望檸檬的個性像到他。」
「可以理解。」李博洋哈哈大笑，「面無表情的爸爸，和面無表情的小孩站在一起，光想就覺得好笑。」
「是吧！兒子就算了，萬一女兒的個性像到他……唉，我一定會很煩惱。」
「個性像妳，外表像里奧大哥；要是有懷特的銀白色頭髮和琉璃色眼睛，就更好了。」
李博洋興致勃勃地說，卻讓雪檸陷入沉默。李博洋正想問是不是身體又不舒服，雪檸就叫他：「哪，博洋。」
「嗯？」
「檸檬她，是不是會加入神與畜？」
「如果她有天賦。」李博洋回答：「不然，憑她的血統，她沒有理由不加入。」
雪檸又沉默了。李博洋歪頭，「怎麼了？」
「心情複雜。」雪檸告訴他：「身為Knight的隊長，神與畜有新血加入，我替宇維少爺感到高興；但作為一個母親，實在不希望自己的小孩身陷危險，去學怎麼殺人。」
她看著自己的肚子，嘆了口氣。
「不像我想那麼多，里奧都不會煩惱這些。果然，忠心到一定程度的人，都不會有私心。」雪檸感慨地說。
「換個角度想：加入神與畜，檸檬能待在里奧大哥旁邊；安全上來說，我覺得這不是壞事。」李博洋安慰雪檸：「而且，爸爸媽媽都在這裡，檸檬不會想去其他地方吧？」
「希望如此。」雪檸微笑，「無論如何，檸檬開心就好。不管他做什麼決定，我都會在背後支持他！」
雖然身體不舒服，但雪檸的表情很幸福，連帶地，李博洋的心情也好起來。他告訴雪檸：「檸檬長大後，我可以教他讀書。」
「咦？我想讓尼可教的說。」
「尼可脾氣那麼差，他也不像喜歡小孩的人。」李博洋毛遂自薦：「看我和MIO相處就知道，沒有人比我更會帶小孩！」
兩人有說有笑。哪怕神與畜這樣的組織，面對即將到來的新生命，大家也非常期待，聊天內容離不開小孩。雪檸相信，就算檸檬是神與畜，他依然會很幸福，因為檸檬有大家的疼愛，這不是每個小孩都能有的。
「博洋，能幫我倒杯水嗎？」
「沒問題。」
說完，李博洋走去廚房。他將玻璃杯倒滿水，正要走回雪檸旁邊，突然──「框啷！」玻璃杯掉到地上。李博洋不知道怎麼了，他整個人跪到地上，睜大眼睛、抱住頭，全身開始顫抖。
「唔……唔啊……啊啊……！」
劇烈的疼痛從頭腦深處傳來。
李博洋的視野一片模糊，隱約中，他好像看到父親──李康自殺的模樣，上吊的繩子從天花板垂下來，父親的脖子被拉得好長、好長……好多人尖叫、驚慌失措，然後，大伯和小叔都換上黑色的西裝，墓碑上刻著父親的名字……
「博洋！」
雪檸衝上前，正想問李博洋怎麼了時，一陣布料被撕破的聲音從旁邊傳來。空氣破了一個洞──兩根蜘蛛腳伸進來，將他們所在的空間扯出一個洞。洞越來越大、越來越大……粉紅色的身影探頭，伴隨八根蜘蛛腳。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隨著洞被扯大，李博洋的頭越來越痛，叫聲越來越淒厲。雪檸才剛意識到怎麼回事，紅鶴的頭從洞裡伸進來、轉向他們，齜牙裂嘴一笑。
「我的！哈哈！哈哈哈！」
「白色空間，是我的了！」
下一秒，白色壟罩一切。雪檸、李博洋兩人，都被傳送到白色空間；再下一秒，白色空間碎裂，三人又被傳送到另一個地方──一條又濕又黑的暗巷。紅鶴已經站在前面，與八根蜘蛛腳一起，等待他們的到來。
「……！？」
雪檸知道，剛才的白色空間絕對不是李博洋開的，李博洋不會把她傳送到有紅鶴的地方，只怕，只怕……！
「雪檸，快跑！」
李博洋的頭痛似是好了。他擋到雪檸面前，手握短刀。以往要逃跑的場合，李博洋才不會拿武器，因為他的白色空間能立刻逃離現場；而如今，李博洋賭上性命、把雪檸護在身後，應證了雪檸的猜測。
「博洋，你……！」
雪檸下意識，護住自己的肚子。
「你的白色空間，是不是沒有了？」
「……。」
李博洋不再笑了。他咬緊牙根，瞪著眼前的紅鶴，沒有回話。
「紅鶴！」雪檸看向她的前同事，「你為什麼能竊取他的天賦？」
「不知道！不過，這是我第一次成功喔，呀哈哈！」
紅鶴一邊說，一邊撫摸自己寶貝的蜘蛛腳。
「妳怎麼不問他？為什麼不肯正視自己？這麼容易就偷成功，說實話，很沒成就感呢！」
紅鶴知道李博洋和MIO交換，甚至利用這點、偷走他的天賦……雖然不知道背後原理，但李博洋很不爽、非常不爽！簡直是最糟的狀況。
「所以囉，李博洋、賴雪檸──」
紅鶴張開他所有的蜘蛛腳，猶如一雙貪婪的翅膀，勾勒出最殘忍的輪廓，及最血腥的顏色。
「沒有白色空間，沒有里奧，」
「你們，能拿我怎麼辦呢？哈哈！」
笑完，紅鶴雙腳一蹬，八根蜘蛛腳瞄準李博洋、瞄準雪檸，及雪檸肚子裡，那個還沒出世的孩子。
◇◆ ◆◇
2157年8月5日，晚上九點，商業中心B區
事情就是這樣。沒有天賦的李博洋、懷有身孕的雪檸……面對擁有白色空間的紅鶴，根本沒有勝算。
李博洋全身是血地倒在牆邊。至於雪檸，她的脊椎已經斷裂，臟器出血，肋骨斷了三根……這些都比不上她的肚子。她的肚子好痛、好痛，血從她的大腿流出來。檸檬和他們一樣，都陷入危險。
「呀，雪檸，原來妳懷孕了？」
一切的始作俑者站在她旁邊。紅鶴看著雪檸的肚子，獰笑。
「里奧的小孩？第三代的懷特？天啊！妳竟敢懷這麼可怕的怪物！雪檸，妳真是我見過膽子最大的女人！」
紅鶴的笑聲很尖，好像某種啼叫的鳥。雪檸聽得很煩，哪怕全身上下都在痛，她還是擠出笑容，不以為然地看著紅鶴。
「怪物……哈！真敢說。」
雪檸瞇起眼睛，嘲笑：
「你這輩子追求的，不也是怪物嗎？」
「把自己變成這副模樣，」
「怪物終究，不屑看你一眼！」
「……。」
下一秒，一根蜘蛛腳刺穿雪檸的小腿肚。她尖叫，同時，紅鶴踩住她的頭，開口：「妳真的是，活得不耐煩了。」
「不是我的問題……」雪檸冷笑，「……是你玻璃心。」
紅鶴沒有回話。他收回踩在雪檸頭上的腳，狠狠踹向她的肚子。
「啊！」
一口血從雪檸的嘴吐出來，下一秒，一根蜘蛛腳彎曲，準備刺向她的肚子。
「永別了，雪檸。」
「我會去墳墓看妳。」
說完，蜘蛛腳向下，刺穿雪檸的──沒有。紅鶴瞪大眼睛，他的蜘蛛腳什麼也沒刺到。一個人突然跑到雪檸前面，蜘蛛腳竟然自己停下。
「……！？」
是她。
李晴煬深夜在街上遇到的，那個女人。
「啊啊……啊啊啊……！」
紅鶴看到她的臉，同時，她也看著紅鶴──漆黑的眼珠，紅鶴一輩子忘不了的冰冷眼神。下一秒，八根蜘蛛腳從紅鶴的背上消失。喜悅以外的情緒襲上心頭，紅鶴笑不出來，一股火從胸口延燒到腦袋，他大喊：
「為什麼！！」
「妳為什麼會在這裡！？」
他拔出腰間的武士刀，嘶吼對方的名字：
「艾──莉──絲！！！」
時間倒回一個小時前。把大家送去史密斯列車後，李博洋一直待在三樓。雪檸害喜的症狀很不穩定，李博洋讓她躺在三樓的大沙發上，悉心照顧。
「唔，檸檬，拜託妳，饒了媽媽吧……」
害喜一旦發作，雪檸的食慾就會很糟，吃什麼吐什麼，精神很差，只能窩在沙發上，一邊摸自己的肚子，一邊和小孩說話。
「當媽媽真不容易。」
李博洋坐在旁邊，「真期待檸檬出生，我很好奇，妳和里奧大哥的小孩會長什麼樣子。」
「我也是，哈哈。」
雪檸笑著，告訴李博洋：「不要跟里奧說喔。其實，我不希望檸檬的個性像到他。」
「可以理解。」李博洋哈哈大笑，「面無表情的爸爸，和面無表情的小孩站在一起，光想就覺得好笑。」
「是吧！兒子就算了，萬一女兒的個性像到他……唉，我一定會很煩惱。」
「個性像妳，外表像里奧大哥；要是有懷特的銀白色頭髮和琉璃色眼睛，就更好了。」
李博洋興致勃勃地說，卻讓雪檸陷入沉默。李博洋正想問是不是身體又不舒服，雪檸就叫他：「哪，博洋。」
「嗯？」
「檸檬她，是不是會加入神與畜？」
「如果她有天賦。」李博洋回答：「不然，憑她的血統，她沒有理由不加入。」
雪檸又沉默了。李博洋歪頭，「怎麼了？」
「心情複雜。」雪檸告訴他：「身為Knight的隊長，神與畜有新血加入，我替宇維少爺感到高興；但作為一個母親，實在不希望自己的小孩身陷危險，去學怎麼殺人。」
她看著自己的肚子，嘆了口氣。
「不像我想那麼多，里奧都不會煩惱這些。果然，忠心到一定程度的人，都不會有私心。」雪檸感慨地說。
「換個角度想：加入神與畜，檸檬能待在里奧大哥旁邊；安全上來說，我覺得這不是壞事。」李博洋安慰雪檸：「而且，爸爸媽媽都在這裡，檸檬不會想去其他地方吧？」
「希望如此。」雪檸微笑，「無論如何，檸檬開心就好。不管他做什麼決定，我都會在背後支持他！」
雖然身體不舒服，但雪檸的表情很幸福，連帶地，李博洋的心情也好起來。他告訴雪檸：「檸檬長大後，我可以教他讀書。」
「咦？我想讓尼可教的說。」
「尼可脾氣那麼差，他也不像喜歡小孩的人。」李博洋毛遂自薦：「看我和MIO相處就知道，沒有人比我更會帶小孩！」
兩人有說有笑。哪怕神與畜這樣的組織，面對即將到來的新生命，大家也非常期待，聊天內容離不開小孩。雪檸相信，就算檸檬是神與畜，他依然會很幸福，因為檸檬有大家的疼愛，這不是每個小孩都能有的。
「博洋，能幫我倒杯水嗎？」
「沒問題。」
說完，李博洋走去廚房。他將玻璃杯倒滿水，正要走回雪檸旁邊，突然──「框啷！」玻璃杯掉到地上。李博洋不知道怎麼了，他整個人跪到地上，睜大眼睛、抱住頭，全身開始顫抖。
「唔……唔啊……啊啊……！」
劇烈的疼痛從頭腦深處傳來。
李博洋的視野一片模糊，隱約中，他好像看到父親──李康自殺的模樣，上吊的繩子從天花板垂下來，父親的脖子被拉得好長、好長……好多人尖叫、驚慌失措，然後，大伯和小叔都換上黑色的西裝，墓碑上刻著父親的名字……
「博洋！」
雪檸衝上前，正想問李博洋怎麼了時，一陣布料被撕破的聲音從旁邊傳來。空氣破了一個洞──兩根蜘蛛腳伸進來，將他們所在的空間扯出一個洞。洞越來越大、越來越大……粉紅色的身影探頭，伴隨八根蜘蛛腳。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隨著洞被扯大，李博洋的頭越來越痛，叫聲越來越淒厲。雪檸才剛意識到怎麼回事，紅鶴的頭從洞裡伸進來、轉向他們，齜牙裂嘴一笑。
「我的！哈哈！哈哈哈！」
「白色空間，是我的了！」
下一秒，白色壟罩一切。雪檸、李博洋兩人，都被傳送到白色空間；再下一秒，白色空間碎裂，三人又被傳送到另一個地方──一條又濕又黑的暗巷。紅鶴已經站在前面，與八根蜘蛛腳一起，等待他們的到來。
「……！？」
雪檸知道，剛才的白色空間絕對不是李博洋開的，李博洋不會把她傳送到有紅鶴的地方，只怕，只怕……！
「雪檸，快跑！」
李博洋的頭痛似是好了。他擋到雪檸面前，手握短刀。以往要逃跑的場合，李博洋才不會拿武器，因為他的白色空間能立刻逃離現場；而如今，李博洋賭上性命、把雪檸護在身後，應證了雪檸的猜測。
「博洋，你……！」
雪檸下意識，護住自己的肚子。
「你的白色空間，是不是沒有了？」
「……。」
李博洋不再笑了。他咬緊牙根，瞪著眼前的紅鶴，沒有回話。
「紅鶴！」雪檸看向她的前同事，「你為什麼能竊取他的天賦？」
「不知道！不過，這是我第一次成功喔，呀哈哈！」
紅鶴一邊說，一邊撫摸自己寶貝的蜘蛛腳。
「妳怎麼不問他？為什麼不肯正視自己？這麼容易就偷成功，說實話，很沒成就感呢！」
紅鶴知道李博洋和MIO交換，甚至利用這點、偷走他的天賦……雖然不知道背後原理，但李博洋很不爽、非常不爽！簡直是最糟的狀況。
「所以囉，李博洋、賴雪檸──」
紅鶴張開他所有的蜘蛛腳，猶如一雙貪婪的翅膀，勾勒出最殘忍的輪廓，及最血腥的顏色。
「沒有白色空間，沒有里奧，」
「你們，能拿我怎麼辦呢？哈哈！」
笑完，紅鶴雙腳一蹬，八根蜘蛛腳瞄準李博洋、瞄準雪檸，及雪檸肚子裡，那個還沒出世的孩子。
◇◆ ◆◇
2157年8月5日，晚上九點，商業中心B區
事情就是這樣。沒有天賦的李博洋、懷有身孕的雪檸……面對擁有白色空間的紅鶴，根本沒有勝算。
李博洋全身是血地倒在牆邊。至於雪檸，她的脊椎已經斷裂，臟器出血，肋骨斷了三根……這些都比不上她的肚子。她的肚子好痛、好痛，血從她的大腿流出來。檸檬和他們一樣，都陷入危險。
「呀，雪檸，原來妳懷孕了？」
一切的始作俑者站在她旁邊。紅鶴看著雪檸的肚子，獰笑。
「里奧的小孩？第三代的懷特？天啊！妳竟敢懷這麼可怕的怪物！雪檸，妳真是我見過膽子最大的女人！」
紅鶴的笑聲很尖，好像某種啼叫的鳥。雪檸聽得很煩，哪怕全身上下都在痛，她還是擠出笑容，不以為然地看著紅鶴。
「怪物……哈！真敢說。」
雪檸瞇起眼睛，嘲笑：
「你這輩子追求的，不也是怪物嗎？」
「把自己變成這副模樣，」
「怪物終究，不屑看你一眼！」
「……。」
下一秒，一根蜘蛛腳刺穿雪檸的小腿肚。她尖叫，同時，紅鶴踩住她的頭，開口：「妳真的是，活得不耐煩了。」
「不是我的問題……」雪檸冷笑，「……是你玻璃心。」
紅鶴沒有回話。他收回踩在雪檸頭上的腳，狠狠踹向她的肚子。
「啊！」
一口血從雪檸的嘴吐出來，下一秒，一根蜘蛛腳彎曲，準備刺向她的肚子。
「永別了，雪檸。」
「我會去墳墓看妳。」
說完，蜘蛛腳向下，刺穿雪檸的──沒有。紅鶴瞪大眼睛，他的蜘蛛腳什麼也沒刺到。一個人突然跑到雪檸前面，蜘蛛腳竟然自己停下。
「……！？」
是她。
李晴煬深夜在街上遇到的，那個女人。
「啊啊……啊啊啊……！」
紅鶴看到她的臉，同時，她也看著紅鶴──漆黑的眼珠，紅鶴一輩子忘不了的冰冷眼神。下一秒，八根蜘蛛腳從紅鶴的背上消失。喜悅以外的情緒襲上心頭，紅鶴笑不出來，一股火從胸口延燒到腦袋，他大喊：
「為什麼！！」
「妳為什麼會在這裡！？」
他拔出腰間的武士刀，嘶吼對方的名字：
「艾──莉──絲！！！」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