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23 「『意義』。」
本章節 2097 字
更新於: 2022-06-09
2157年8月5日，晚上九點，商業中心B區
「艾莉……絲？」
聽到傳說中的名字，雪檸抬頭。她以為艾莉絲是像高宇維一樣的怪人，結果不然，白衣、黑褲、及肩的黑色短髮、淡藍色的牛仔外套……看起來像普通大學生。不過，「艾莉絲」三字是定心丸，雪檸鬆了口氣。
「太好了……檸檬，太好了……」
雪檸撫著自己的肚子，趴在到地上。
「艾莉絲來救我們……檸檬，太好了……」
她整個人放鬆下來，同時，身體開始跟她抗議。雪檸傷得太重，照理說無法保持這麼清醒的意識，但強敵在前，她不敢鬆懈，為人母她必須堅強；如今，總算能好好休息了。
雪檸閉上眼睛，不久便陷入昏迷。雪檸失去意識的當下，艾莉絲開口：
「停下來吧，紅鶴。」
冷冰冰的表情，眼睛卻睜得很大。艾莉絲好像一尊會說話的娃娃，從頭到尾沒眨一下眼睛。
「不是你的東西，不要硬說成自己的。」艾莉絲告訴紅鶴：「那沒有意義。」
「意義？哈！怎麼會沒有意義！」
紅鶴把刀鞘扔到一邊，武士刀對準艾莉絲。
「我從以前就討厭妳的說話方式，艾莉絲。」
「一副什麼都知道的臉，自以為是的表情！」
艾莉絲嘆氣，似是對「自以為是」四個字很感冒。
「紅鶴，你想變強，變強的目的是什麼？」
艾莉絲沒有笑，彷彿看透一切，漆黑的瞳孔映照出紅鶴的臉。
「殺死所有人？不，你的目的不是這個。」
「搞不清楚目的，你的行為就沒有意……！」
才剛說完，武士刀貫穿艾莉絲的胸口。她悶哼一聲，紅鶴再抽刀、刺穿艾莉絲的肚子。
「意義、意義、意義……妳想聽意義是吧？艾莉絲。」
紅鶴揪住她的頭髮。
「沒錯，我的目的不是殺死所有人，說穿了，這只是手段。」
「我的目標是妳，艾莉絲！」
「只要殺了妳……殺了妳！姊姊就是我的了！」
說完，紅鶴再抽刀。他前前後後，在艾莉絲的身上砍了十刀。艾莉絲不閃、不躲，也悶不吭聲。正常人被這樣砍，早就不知道死幾回，但艾莉絲沒有死，依然站在原地，動也不動，紅鶴終於發現不對勁。
「……？」
紅鶴的刀上沒有血，取而代之的，是棉花。
白色的棉花，從艾莉絲的身體裡掉出來。
她沒有血，也沒有肉。將近一米七的身體裡，沒有人類應有的器官。
「三件事，需要糾正。」
「啪！」一聲，艾莉絲把紅鶴的手拍開。趁對方還處在驚訝，艾莉絲握住紅鶴的刀身，從自己的身體拔出來。
「第一，我和你姊姊，將近一百年沒有聯絡，我不知道她在哪。不管你做什麼，哪怕把我殺死，她都不會出現。」
「第二，你姊姊很強，比第一代的任何一人都強。不管你有幾根蜘蛛腳，你永遠贏不了她，她也永遠不會是你的。」
艾莉絲把紅鶴推開，還是一樣，沒有眨眼睛。
「第三，也是錯的最離譜的──」
夜晚的風灌入暗巷，把艾莉絲掉出來的棉花，都吹到牆角。
「『死』的前提是『生』──我沒有這個前提，你殺不死我。」
艾莉絲沒有流過一滴血，沒有眨過一次眼，甚至，沒有吸過一口氣。她是艾莉絲，連人類都稱不上。唯一能形容她的詞，只有艾莉絲。
「所有水果塔，都是為了守護艾莉絲而生。」
「水果塔對艾莉絲無效。」
「這就是，水果塔的『意義』。」
艾莉絲話落，倒在一旁的李博洋，手指突然動了一下。
「天賦是水果塔的遺傳。」
「天賦也是，為了守護艾莉絲而存在。」
「這就是，天賦的『意義』。」
李博洋的傷口全部復原。他睜開血紅色的眼睛，目光從未如此混濁過。
「艾莉絲之於水果塔，猶如君之於臣。」
「艾莉絲呼喚水果塔，水果塔回應艾莉絲的呼喚。」
「這就是，艾莉絲的『意義』。」
艾莉絲閉上眼，再張開，她的臉終於出現表情。化身為王的她，手向前一擺，疾呼命令：
「去吧！」
「『白色仲夏，睡在書上，瘋的貓』！」
「履行你們，作為水果塔的意義！」
艾莉絲說完，下一秒，李博洋出現在紅鶴後方。他伸手抓住紅鶴的頭，直接將他的臉砸進牆壁──
「……！」
紅鶴來不及反應，臉就「磅！」地撞進鋼筋水泥中。兩根蜘蛛腳伸出來，紅鶴正要襲擊背後的李博洋，下一秒，他的視野被一片白色佔據。
「什麼……？」
白色空間。
應該已經被紅鶴搶走的，白色空間。
紅鶴不敢相信。李博洋一瞬間滿血復活，還奪回被偷走的白色空間。那個全身棉花的女人，光靠言語，就能給神與畜帶來如此強大的力量。「艾莉絲」三字的意義，莫非就在這裡？
「……！？」
才剛想完，紅鶴立刻意識到不對。他轉身，李博洋站在白色空間的另一端。重新把眼鏡戴回臉上的他，沒有笑，面無表情，眼神也很怪。除了外表，外人無法在他身上，找到屬於李博洋的特質。
紅鶴提起警戒。無論如何，就算奪回白色空間，李博洋還是李博洋。一對一的情況，紅鶴的勝算仍然較高。這樣想，他的信心大增。紅鶴露出可怕的獰笑，八根蜘蛛腳都伸了出來。
「……請妳給我一個目標。」
李博洋突然開口，然而，那並不是他的聲音。
「……誰都好，誰都好。」
李博洋摀著臉，同時，白色空間開始扭曲，黑色的汙泥從李博洋的腳邊蔓延開來，流在白色空間的地上。
「……我想成為那個『非你不可』。」
汙泥蔓延，形成與「李博洋」截然不同的人型輪廓，然後，一張恐怖的白色笑臉出現在黑影的臉上。「他」從地板裡浮出來，站在李博洋前方，變成一個立體的黑色人形。
將近一米八的輪廓，紅鶴看著那個黑色人形。他當然記得，只是，他以為那個人已經死透。艾莉絲竟然透過李博洋，喚回那死去已久的人。
「好久不見！」
紅鶴拉緊他的黑色手套，咧嘴一笑。
「還是一如往常悲觀呢！」
「──李仲翔。」
「艾莉……絲？」
聽到傳說中的名字，雪檸抬頭。她以為艾莉絲是像高宇維一樣的怪人，結果不然，白衣、黑褲、及肩的黑色短髮、淡藍色的牛仔外套……看起來像普通大學生。不過，「艾莉絲」三字是定心丸，雪檸鬆了口氣。
「太好了……檸檬，太好了……」
雪檸撫著自己的肚子，趴在到地上。
「艾莉絲來救我們……檸檬，太好了……」
她整個人放鬆下來，同時，身體開始跟她抗議。雪檸傷得太重，照理說無法保持這麼清醒的意識，但強敵在前，她不敢鬆懈，為人母她必須堅強；如今，總算能好好休息了。
雪檸閉上眼睛，不久便陷入昏迷。雪檸失去意識的當下，艾莉絲開口：
「停下來吧，紅鶴。」
冷冰冰的表情，眼睛卻睜得很大。艾莉絲好像一尊會說話的娃娃，從頭到尾沒眨一下眼睛。
「不是你的東西，不要硬說成自己的。」艾莉絲告訴紅鶴：「那沒有意義。」
「意義？哈！怎麼會沒有意義！」
紅鶴把刀鞘扔到一邊，武士刀對準艾莉絲。
「我從以前就討厭妳的說話方式，艾莉絲。」
「一副什麼都知道的臉，自以為是的表情！」
艾莉絲嘆氣，似是對「自以為是」四個字很感冒。
「紅鶴，你想變強，變強的目的是什麼？」
艾莉絲沒有笑，彷彿看透一切，漆黑的瞳孔映照出紅鶴的臉。
「殺死所有人？不，你的目的不是這個。」
「搞不清楚目的，你的行為就沒有意……！」
才剛說完，武士刀貫穿艾莉絲的胸口。她悶哼一聲，紅鶴再抽刀、刺穿艾莉絲的肚子。
「意義、意義、意義……妳想聽意義是吧？艾莉絲。」
紅鶴揪住她的頭髮。
「沒錯，我的目的不是殺死所有人，說穿了，這只是手段。」
「我的目標是妳，艾莉絲！」
「只要殺了妳……殺了妳！姊姊就是我的了！」
說完，紅鶴再抽刀。他前前後後，在艾莉絲的身上砍了十刀。艾莉絲不閃、不躲，也悶不吭聲。正常人被這樣砍，早就不知道死幾回，但艾莉絲沒有死，依然站在原地，動也不動，紅鶴終於發現不對勁。
「……？」
紅鶴的刀上沒有血，取而代之的，是棉花。
白色的棉花，從艾莉絲的身體裡掉出來。
她沒有血，也沒有肉。將近一米七的身體裡，沒有人類應有的器官。
「三件事，需要糾正。」
「啪！」一聲，艾莉絲把紅鶴的手拍開。趁對方還處在驚訝，艾莉絲握住紅鶴的刀身，從自己的身體拔出來。
「第一，我和你姊姊，將近一百年沒有聯絡，我不知道她在哪。不管你做什麼，哪怕把我殺死，她都不會出現。」
「第二，你姊姊很強，比第一代的任何一人都強。不管你有幾根蜘蛛腳，你永遠贏不了她，她也永遠不會是你的。」
艾莉絲把紅鶴推開，還是一樣，沒有眨眼睛。
「第三，也是錯的最離譜的──」
夜晚的風灌入暗巷，把艾莉絲掉出來的棉花，都吹到牆角。
「『死』的前提是『生』──我沒有這個前提，你殺不死我。」
艾莉絲沒有流過一滴血，沒有眨過一次眼，甚至，沒有吸過一口氣。她是艾莉絲，連人類都稱不上。唯一能形容她的詞，只有艾莉絲。
「所有水果塔，都是為了守護艾莉絲而生。」
「水果塔對艾莉絲無效。」
「這就是，水果塔的『意義』。」
艾莉絲話落，倒在一旁的李博洋，手指突然動了一下。
「天賦是水果塔的遺傳。」
「天賦也是，為了守護艾莉絲而存在。」
「這就是，天賦的『意義』。」
李博洋的傷口全部復原。他睜開血紅色的眼睛，目光從未如此混濁過。
「艾莉絲之於水果塔，猶如君之於臣。」
「艾莉絲呼喚水果塔，水果塔回應艾莉絲的呼喚。」
「這就是，艾莉絲的『意義』。」
艾莉絲閉上眼，再張開，她的臉終於出現表情。化身為王的她，手向前一擺，疾呼命令：
「去吧！」
「『白色仲夏，睡在書上，瘋的貓』！」
「履行你們，作為水果塔的意義！」
艾莉絲說完，下一秒，李博洋出現在紅鶴後方。他伸手抓住紅鶴的頭，直接將他的臉砸進牆壁──
「……！」
紅鶴來不及反應，臉就「磅！」地撞進鋼筋水泥中。兩根蜘蛛腳伸出來，紅鶴正要襲擊背後的李博洋，下一秒，他的視野被一片白色佔據。
「什麼……？」
白色空間。
應該已經被紅鶴搶走的，白色空間。
紅鶴不敢相信。李博洋一瞬間滿血復活，還奪回被偷走的白色空間。那個全身棉花的女人，光靠言語，就能給神與畜帶來如此強大的力量。「艾莉絲」三字的意義，莫非就在這裡？
「……！？」
才剛想完，紅鶴立刻意識到不對。他轉身，李博洋站在白色空間的另一端。重新把眼鏡戴回臉上的他，沒有笑，面無表情，眼神也很怪。除了外表，外人無法在他身上，找到屬於李博洋的特質。
紅鶴提起警戒。無論如何，就算奪回白色空間，李博洋還是李博洋。一對一的情況，紅鶴的勝算仍然較高。這樣想，他的信心大增。紅鶴露出可怕的獰笑，八根蜘蛛腳都伸了出來。
「……請妳給我一個目標。」
李博洋突然開口，然而，那並不是他的聲音。
「……誰都好，誰都好。」
李博洋摀著臉，同時，白色空間開始扭曲，黑色的汙泥從李博洋的腳邊蔓延開來，流在白色空間的地上。
「……我想成為那個『非你不可』。」
汙泥蔓延，形成與「李博洋」截然不同的人型輪廓，然後，一張恐怖的白色笑臉出現在黑影的臉上。「他」從地板裡浮出來，站在李博洋前方，變成一個立體的黑色人形。
將近一米八的輪廓，紅鶴看著那個黑色人形。他當然記得，只是，他以為那個人已經死透。艾莉絲竟然透過李博洋，喚回那死去已久的人。
「好久不見！」
紅鶴拉緊他的黑色手套，咧嘴一笑。
「還是一如往常悲觀呢！」
「──李仲翔。」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