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幕

　　當太陽的最後一束光消失，夜幕終於降臨。今夜的溫度降的更低，屋簷上的積水不出幾刻便被凍結，在這潮濕的環境碰上酷寒，大地彷彿套上雪白色的面紗般，所有物體的表面都結了霜，這奇景就連北方人都未曾見過。


　　「哈啾！」凌拿起手帕摀著鼻子。


　　「真是稀奇，能看到妳打噴嚏的樣子。」青打趣地說道。


　　凌輕柔擤了擤鼻子，「南方既潮濕又寒冷，話說回來我從沒‧‧‧」


　　青未回應，她就這樣靜靜地欣賞姊姊想說話卻摀著鼻子的模樣，托著腮彷彿是在觀賞美景似的。


　　「大佳閨秀不管做什麼都很美。」青不經意說出這句話。


　　「明天起妳也會是。」終於擠出一句話，凌沉著臉說道，「明明有著這麼好的身材和臉蛋，卻總是把全身上下都弄得髒兮兮。」
　　
　　
　　接著凌不緊不慢地從懷中取出一粒琥珀色的糖，輕含在口裏恣意品嘗。


　　「齁！姊姊居然偷吃糖！我要跟老爸告狀哦！」人生以來第一次抓到姊姊的把柄，青顯得非常興奮。


　　據說習武之人為了時刻將身體保持在最佳的狀態，平日少食多糖、多油的食物，極端者更會細算正餐的份量，他們認為過多過少的份量將會造成身體的負擔，精氣在體內的流轉會因此受到影響。


　　當然，這一切都是理論派學者的說法。


　　身為當朝權貴之女，凌必須隨父親出場各種宴會場合，無可避免的攝入過多「美食」，因此家裏禁食多餘的糖類是心照不宣的事情。


　　凌輕笑一聲說道，「難道真的要跟父親大人告狀嗎？還是選擇和我一起保守這個小祕密呢？」，說完便將含在口中的瑰糖露了出來，藉此誘惑一番。


　　「嗚嗚‧‧‧」青彷彿被直擊心臟摀著胸口，內心陷入兩難。

　　儘管青在生活處事和態度上與家人截然不同，卻從未打破家裏的規矩，她也明白老師生起氣來是多麼的可怕。


　　一想起那位經常來家裡作客的老師，青忍不住頭疼起來，據說那位老師可是文武學界並立的權威呢，不知為何總巴著父親讓他來我們家裡授課，頑固起來連父親都對他沒輒。


　　「那就‧‧‧就吃一粒哦！」青別過臉嘟起了嘴，儘管內心愧疚但還是沒法抵擋甜食的誘惑，此時青回過頭來便被凌偷襲個正著。


　　「姊妳要幹‧‧‧嗚嗚嗚」被凌突然得近身嚇一跳，青的身子就這麼倒在身後的床上，肩膀也順勢被凌狠狠地按住，凌就這樣將口中的糖〝吻入〝青的嘴裡。


　　掙扎片刻青便臉框泛紅昏了過去，鬆口時凌的嘴角還牽著一縷細絲，用手帕微微擦拭笑道，「這樣也好，省得妳到處掙扎。」，原本凌只打算借酒祛寒，一時興起才有這番舉動。


　　這種利用糖漿將酒精包覆的甜食在宴會中很常出現，主要是讓弱冠及笄的才子佳人們習慣酒精，商人們突發奇想而產生的，然而這種食品也無法脫離貴族的惡趣，有些貴族會改將烈酒包覆於此，不少人一粒便醉倒不省人事。


　　「哼哼，醒來後不要怨姊姊，凡事都有第一次，就像此夜的妳、就像此朝的我、就像此刻的江南。」，一手解開束帶，另一手輕輕撩起妹妹的衣領，看著妹妹那白皙的胸口，不禁露出一抹邪笑。


　　此刻船隻已航行到江南府外海，寒冷的天氣使得海面上結起薄薄的冰，碎冰與船隻的摩擦聲吵醒不少未熟睡的旅客，船東見狀便下令拋錨整頓，貿然靠近港口會使船隻受損更加嚴重。


　　此刻的江南府白雪皚皚，已然與記憶裏完全不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