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8 「拿我們的神聖開玩笑！」
本章節 4067 字
更新於: 2022-06-04
2157年6月10日，下午五點十分，仙境大樓，十三層
「咦咦咦咦咦咦咦咦咦！！？」
雪檸一說，所有人都嚇到變成另一種畫風，里奧的眼睛也睜成平時的兩倍大。
「名字我也想好囉！這孩子是我和里奧的天使，女生就叫安琪（Angel），男生則是安奇羅（Angelo）！」
雪檸露出大大的笑臉，「至於小名，不管男孩女孩，我都要叫他『檸檬』，很可愛吧！」
「等一下！」赫密士第一個發現問題：「妳在史密斯列車里奧大哥在謝氏你倆啥時碰面了！？」
「每個禮拜都會喔，至少碰面兩次。」雪檸說：「透過白色空間，是我拜託博洋的。」
所有人的目光都轉向李博洋。尼可拉斯大叫：「靠！原來你在監獄的每個晚上，都在幫人生小孩！？」
「別用那種讓人誤會的說法。」李博洋表示：「彌月的時候我要蛋糕，不要油飯，謝謝。」
「……。」
看里奧呆滯的表情就知道，他的魂還沒回來。雪檸拍拍他的頭，問了聲：「親愛的？」
「……！」
「你要當爸爸囉。」雪檸放慢語速，「你、要、當、爸、爸、了。」
里奧愣了三秒，「……嗯。」不知所措地看向雪檸，「需要我幫忙嗎？」
雪檸大笑，「你能幫什麼，幫我懷孕嗎？我很樂意喔！」
因為第一次看里奧這副模樣，大家忍不住笑起來，除了尼可拉斯。他無法發自內心祝賀，也不想把私人恩怨遷就到未出生的嬰兒，所以他不知所措，最後選擇沉默。
「萬分恭喜──里奧、雪檸。」
這時，投影視窗的高宇維也說：「我發自內心為你們高興。」
「收到您的祝福，雪檸不勝惶恐，萬分感謝宇維少爺。」
雪檸表達她的感激，旁邊的里奧只是回了句「謝謝」。
「這段時間──妳就別出任務了。」高宇維說：「好好在仙境大樓休息。」
「所以才買了一堆毛線喔。」雪檸興致高昂地說：「我想做一堆玩偶，至少以後我和里奧不在家時，檸檬還有娃娃可以抱！」
原來買毛線是這個原因啊。所有人恍然大悟。
「不過，既然里奧大哥要變爸爸，」李博洋突然拍手，「尼可也要當哥哥了，是這個意思嗎？」
「……！？」
莫名其妙被cue，尼可拉斯肩膀震了一下，回應：「論輩份，應該是表哥……」
「懷特沒在分那種東西。」
說話的不是里奧，竟然是赫密士。
「懷特的血脈不分親疏遠近所以李博洋沒說錯你要當哥哥了。」
「……。」
尼可拉斯不知道該說什麼。突然多了個弟妹，還是仇人的小孩，他真的笑不出來。
「咳，總之恭喜大嫂。祝賀的部分可以等會議結束，我們繼續吧。」
不知是有心還是無心，李晴煬將尼可拉斯從尷尬的情境解救出來，導回會議流程，問雪檸：「好消息說完了，壞消息呢？」
「關於史密斯。」
懷孕的話題結束，雪檸收起剛才的笑臉，告訴大家：「史密斯馬戲團，準備投入反高派的陣營。」
李晴煬回憶：十大家族第七──史密斯馬戲團，以慈善事業出名。不像李門有十一塔、薩拉凱爾教有黑教堂，史密斯沒有固定根據地，只有一台列車，遊走各地巡迴演出，幾乎不休息。
史密斯這個詞，最早是從李央那兒聽來的。史密斯被李央形容為「投機份子」，徘徊在親高與反高兩個陣營間。按雪檸所說，他們總算要選邊站了。
「史密斯雖然以兄弟姊妹互稱，但家族成員沒有血緣關係，全是過世的華納．史密斯──他們稱之為『爸爸』的男人──收養來的。華納對『流浪馬戲團』的史密斯很滿意，但繼任者奧斯卡．史密斯（Oscar Smith）打算從『流浪馬戲團』的生活方式，改為一般的定居生活，剛好，謝氏有片土地要出售，奧斯卡這半年和謝氏的往來很頻繁，我手上有很多證據。」雪檸說。
李博洋眨眼，「只是和謝氏買土地，無法證明他們要投入反高陣營吧？」他說：「我猜事情沒那麼簡單。」
雪檸點頭，「謝氏那片地在郊區，離市中心不遠、交通方便，可謂兵家必爭之地。論財富，做慈善事業的史密斯沒有多少優勢，也是奧斯卡拚命向謝氏獻殷情的原因。」她說：「史密斯拚了命想討謝氏歡心，為此，他們想了一個計畫。」
說完，雪檸從她的隨身包裡，拿出一疊紙。
「這份計畫書……里奧，你先看吧。」
雪檸的表情變得很沉重。里奧接過計劃書，開始翻閱起來。
「……。」
表情越來越難看。里奧眉頭深鎖，一股強烈的情緒正在琉璃色的眼睛裡翻騰。他「啪！」地將計畫書闔上，遞到赫密士面前。
「怎麼了？」赫密士問里奧。
「……。」
沒有回話，但每個人都知道──里奧在生氣。連最不想理解里奧的尼可拉斯，都能看出他的憤怒。
「他們要幫謝氏偷東西。」
接過計劃書的赫密士才剛翻開，雪檸就說：
「偷走第一代水果塔，包含『紅心傑克』──李仲翔的屍體。」
「……！」
聽到那個名字，李博洋和李晴煬同時瞪大眼睛。尼可拉斯不知道發生什麼，但聽在其他人耳裡，事情沒那麼簡單。
尤其是赫密士。
「磅！！！」
突來的聲響差點震破窗戶的玻璃。被打出裂痕的桌子，以及，兩隻手放在桌上，低頭站起來的赫密士。
「……喂，高宇維。」
赫密士開口的剎那，李晴煬還以為自己聽錯。
他的語調如此緩慢、如此低沉。
深怕對方沒有聽清楚似的。
「把這個任務給我。」
赫密士這是命令句：「把這個任務給我！快點！」
高宇維沒有答應，隨著飄出的紅茶香，反問赫密士：「你想做什麼？」
「做什麼？當然是殺了他們！」
赫密士瞳孔縮小，面目猙獰地露出牙齒。
「他們才不是史密斯，全是收養來的野種，殺光也無所謂！」
赫密士對高宇維大吼：「我和你不一樣，我不允許我們的世界存在雜質！何況這群雜種，在拿我們的神聖開玩笑！」
赫密士變得好可怕──李晴煬無法描述這股不寒而慄。至於尼可拉斯，他眼裡的赫密士不像生氣，像被髒東西噴到的潔癖症患者，處於什麼也無法思考、只想趕快洗手的焦慮狀態。
李晴煬想拿耳機、確認赫密士的精神狀況，但下一秒，他的手就被MIO握住，小女孩出乎預料地冷靜，儘管看完計畫書，她也露出很可怕的表情。
「史密斯確實該死──」
高宇維無視赫密士的憤怒，竟然說：「現在時機不恰當。」
「Sorry，先生？你剛說什麼？」
赫密士瞪大眼睛，下一秒，他拿起桌上的玻璃杯，朝高宇維的視窗砸了過去。
「F**K YOU！『時機不恰當』你知不知道自己在說什麼？史密斯想偷走水果塔！」
水杯當然沒砸中高宇維，穿過了投影視窗。幸好坐在對面的李晴煬閃得快，否則按照速度，水杯會碎在他臉上。
「你越來越懦弱了，高宇維！」
赫密士對著投影視窗，大罵：
「蜘蛛的事我不跟你計較，現在連水果塔的事，你也打算妥協嗎！？」
「……赫密士。」
唯一敢發言的里奧開口：「閉嘴。」
「該閉嘴的是你，里奧．懷特！」
赫密士猙獰的雙眼換瞪向里奧。
「枉費你一直跟在他旁邊！他變成今天這個爛相，你要負一半的責任！」
「赫密士。」里奧提高他的音量：「我叫你『閉嘴』。」
「……！」
對上琉璃色眼睛的剎那，赫密士的肩膀突然一陣，下一秒，他痛苦地閉上嘴巴，整個人摔到地上。
「X的，里奧……！」
在黑色地板抽蓄的赫密士，兩手使勁地、想把嘴唇扳開，卻只能扳開一條縫。
「你……王八羔子……竟敢對我……！」
下一秒，就像《神隱少女》裡、湯婆婆的魔法，赫密士的嘴巴再也張不開，只能發出「唔唔唔！」的聲音，但能聽得出，他在罵三字經。
李晴煬把人扶起、放回椅子上。赫密士別過頭，死也不看投影視窗。以前只是耳聞「赫密士討厭高宇維」，但李晴煬和尼可拉斯沒想到，赫密士的「討厭」如此誇張，敢直接對高宇維飆髒話。
「我的意思不是妥協，但殲滅一個十大家族，這可不是小事。」
聽到赫密士沒再說話，高宇維開口：
「『高宇維基於不明原因，殺光沒有立場的史密斯』──消息傳出去後，大家會怎麼想？」
赫密士沒有回話，也無法回話。高宇維繼續說：「別說反高派，雷蒙、李門──站在我們這邊的人，也沒辦法幫我說話。」
里奧看向赫密士，補了一句：「包含夏家。」
「……。」
赫密士閉上眼睛。他不是聽不懂，而是很不甘心。
「但也不能放著不管啊。」
一直沒說話的MIO開口：
「宇維少爺，MIO看完了，很生氣，其他人一定也會生氣；MIO覺得，只要大家一起生氣，就不會有人怪我們了。」
淺顯易懂。MIO建議公開計畫，引起十大家族對史密斯的公憤。
「雪檸。」
高宇維突然問：「這個計畫──是謝氏跟史密斯提的？」
「是。」
「那，作法呢？」高宇維說：「想偷大家的屍體，就算是謝氏，也沒有方法進去那個地方。」
「這個，我也查到了。」雪檸說：「是Platinum副司令的女兒，瞞著她的父親和金允道，將方法洩漏給史密斯。」
「呵。」
高宇維不知為何笑了。里奧和赫密士，同時露出奇怪的表情，眼神像是在說──「那女孩死定了」。
「所以，Platinum也知道了。」高宇維似乎在自言自語：「故意放著不管，是想讓我去解決──是嗎？」
「……符合那女人的作風。」里奧開口：「宇維，既然Platinum知道，也不用擔心別人怎麼說。MIO的想法很不錯，先把計畫書送去李門、薩拉凱爾、雷蒙、希波克拉底和夏家，以防萬一。」
「嗯──我也這麼想。」高宇維說：「史密斯，不知天高地厚的小鬼，搞不清楚狀況──殺雞儆猴也不錯。」
「……。」
赫密士依然是那張不爽的臉。高宇維知道他在想什麼，表示：「等其他人都知道，你要殺多少都行──我不會管你。」
「哼！」
赫密士的嘴巴終於能張開，回罵：「我不需要你來管我！」
他瞥了一眼其他人，恢復成平常說話的語速。
「去把重心放在別人身上這些人從頭到尾都聽不懂我們在說什麼。」赫密士換告訴尼可拉斯和李晴煬：「不懂就去問嚮導你們有資格知道這些事了！」
尼可拉斯和李晴煬有種秘密被揭穿的感覺。確實，他們不知道那個計畫書的意思，也不知道大家為什麼這麼生氣。
「……這件事，就到此為止吧。」
李博洋整個人靠到椅背上，看向會議主持，「弟弟？」
「咳！」
暫且放下腦中的問號，李晴煬打起精神，問雪檸：「好消息和壞消息都講完了，大嫂還有其它事嗎？」
雪檸揮了揮手，「沒有了，過。」
「那，」李晴煬看向桌子中央的投影視窗，「宇維少爺？」
「……。」
「宇維少爺？」
「他睡著了啦。」
赫密士指著投影視窗，上面的時鐘指著凌晨一點，「別管他了我們直接進入尾聲吧大嫂？」
「好的，我統整一下喔。」
雪檸看著她的會議紀錄，「第一，謝氏的任務轉交李晴煬，里奧負責交接；第二，尼可拉斯負責將貓帶回；第三，賴雪檸今日起，停止所有任務；第四，暫且不動史密斯，時機成熟後再殲滅。以上四點，還有人要補充嗎？」
沒有人。雪檸用眼神示意李晴煬，李晴煬於是宣布──
「會議結束。」然後說：「大家，各就各位吧，散會。」
「咦咦咦咦咦咦咦咦咦！！？」
雪檸一說，所有人都嚇到變成另一種畫風，里奧的眼睛也睜成平時的兩倍大。
「名字我也想好囉！這孩子是我和里奧的天使，女生就叫安琪（Angel），男生則是安奇羅（Angelo）！」
雪檸露出大大的笑臉，「至於小名，不管男孩女孩，我都要叫他『檸檬』，很可愛吧！」
「等一下！」赫密士第一個發現問題：「妳在史密斯列車里奧大哥在謝氏你倆啥時碰面了！？」
「每個禮拜都會喔，至少碰面兩次。」雪檸說：「透過白色空間，是我拜託博洋的。」
所有人的目光都轉向李博洋。尼可拉斯大叫：「靠！原來你在監獄的每個晚上，都在幫人生小孩！？」
「別用那種讓人誤會的說法。」李博洋表示：「彌月的時候我要蛋糕，不要油飯，謝謝。」
「……。」
看里奧呆滯的表情就知道，他的魂還沒回來。雪檸拍拍他的頭，問了聲：「親愛的？」
「……！」
「你要當爸爸囉。」雪檸放慢語速，「你、要、當、爸、爸、了。」
里奧愣了三秒，「……嗯。」不知所措地看向雪檸，「需要我幫忙嗎？」
雪檸大笑，「你能幫什麼，幫我懷孕嗎？我很樂意喔！」
因為第一次看里奧這副模樣，大家忍不住笑起來，除了尼可拉斯。他無法發自內心祝賀，也不想把私人恩怨遷就到未出生的嬰兒，所以他不知所措，最後選擇沉默。
「萬分恭喜──里奧、雪檸。」
這時，投影視窗的高宇維也說：「我發自內心為你們高興。」
「收到您的祝福，雪檸不勝惶恐，萬分感謝宇維少爺。」
雪檸表達她的感激，旁邊的里奧只是回了句「謝謝」。
「這段時間──妳就別出任務了。」高宇維說：「好好在仙境大樓休息。」
「所以才買了一堆毛線喔。」雪檸興致高昂地說：「我想做一堆玩偶，至少以後我和里奧不在家時，檸檬還有娃娃可以抱！」
原來買毛線是這個原因啊。所有人恍然大悟。
「不過，既然里奧大哥要變爸爸，」李博洋突然拍手，「尼可也要當哥哥了，是這個意思嗎？」
「……！？」
莫名其妙被cue，尼可拉斯肩膀震了一下，回應：「論輩份，應該是表哥……」
「懷特沒在分那種東西。」
說話的不是里奧，竟然是赫密士。
「懷特的血脈不分親疏遠近所以李博洋沒說錯你要當哥哥了。」
「……。」
尼可拉斯不知道該說什麼。突然多了個弟妹，還是仇人的小孩，他真的笑不出來。
「咳，總之恭喜大嫂。祝賀的部分可以等會議結束，我們繼續吧。」
不知是有心還是無心，李晴煬將尼可拉斯從尷尬的情境解救出來，導回會議流程，問雪檸：「好消息說完了，壞消息呢？」
「關於史密斯。」
懷孕的話題結束，雪檸收起剛才的笑臉，告訴大家：「史密斯馬戲團，準備投入反高派的陣營。」
李晴煬回憶：十大家族第七──史密斯馬戲團，以慈善事業出名。不像李門有十一塔、薩拉凱爾教有黑教堂，史密斯沒有固定根據地，只有一台列車，遊走各地巡迴演出，幾乎不休息。
史密斯這個詞，最早是從李央那兒聽來的。史密斯被李央形容為「投機份子」，徘徊在親高與反高兩個陣營間。按雪檸所說，他們總算要選邊站了。
「史密斯雖然以兄弟姊妹互稱，但家族成員沒有血緣關係，全是過世的華納．史密斯──他們稱之為『爸爸』的男人──收養來的。華納對『流浪馬戲團』的史密斯很滿意，但繼任者奧斯卡．史密斯（Oscar Smith）打算從『流浪馬戲團』的生活方式，改為一般的定居生活，剛好，謝氏有片土地要出售，奧斯卡這半年和謝氏的往來很頻繁，我手上有很多證據。」雪檸說。
李博洋眨眼，「只是和謝氏買土地，無法證明他們要投入反高陣營吧？」他說：「我猜事情沒那麼簡單。」
雪檸點頭，「謝氏那片地在郊區，離市中心不遠、交通方便，可謂兵家必爭之地。論財富，做慈善事業的史密斯沒有多少優勢，也是奧斯卡拚命向謝氏獻殷情的原因。」她說：「史密斯拚了命想討謝氏歡心，為此，他們想了一個計畫。」
說完，雪檸從她的隨身包裡，拿出一疊紙。
「這份計畫書……里奧，你先看吧。」
雪檸的表情變得很沉重。里奧接過計劃書，開始翻閱起來。
「……。」
表情越來越難看。里奧眉頭深鎖，一股強烈的情緒正在琉璃色的眼睛裡翻騰。他「啪！」地將計畫書闔上，遞到赫密士面前。
「怎麼了？」赫密士問里奧。
「……。」
沒有回話，但每個人都知道──里奧在生氣。連最不想理解里奧的尼可拉斯，都能看出他的憤怒。
「他們要幫謝氏偷東西。」
接過計劃書的赫密士才剛翻開，雪檸就說：
「偷走第一代水果塔，包含『紅心傑克』──李仲翔的屍體。」
「……！」
聽到那個名字，李博洋和李晴煬同時瞪大眼睛。尼可拉斯不知道發生什麼，但聽在其他人耳裡，事情沒那麼簡單。
尤其是赫密士。
「磅！！！」
突來的聲響差點震破窗戶的玻璃。被打出裂痕的桌子，以及，兩隻手放在桌上，低頭站起來的赫密士。
「……喂，高宇維。」
赫密士開口的剎那，李晴煬還以為自己聽錯。
他的語調如此緩慢、如此低沉。
深怕對方沒有聽清楚似的。
「把這個任務給我。」
赫密士這是命令句：「把這個任務給我！快點！」
高宇維沒有答應，隨著飄出的紅茶香，反問赫密士：「你想做什麼？」
「做什麼？當然是殺了他們！」
赫密士瞳孔縮小，面目猙獰地露出牙齒。
「他們才不是史密斯，全是收養來的野種，殺光也無所謂！」
赫密士對高宇維大吼：「我和你不一樣，我不允許我們的世界存在雜質！何況這群雜種，在拿我們的神聖開玩笑！」
赫密士變得好可怕──李晴煬無法描述這股不寒而慄。至於尼可拉斯，他眼裡的赫密士不像生氣，像被髒東西噴到的潔癖症患者，處於什麼也無法思考、只想趕快洗手的焦慮狀態。
李晴煬想拿耳機、確認赫密士的精神狀況，但下一秒，他的手就被MIO握住，小女孩出乎預料地冷靜，儘管看完計畫書，她也露出很可怕的表情。
「史密斯確實該死──」
高宇維無視赫密士的憤怒，竟然說：「現在時機不恰當。」
「Sorry，先生？你剛說什麼？」
赫密士瞪大眼睛，下一秒，他拿起桌上的玻璃杯，朝高宇維的視窗砸了過去。
「F**K YOU！『時機不恰當』你知不知道自己在說什麼？史密斯想偷走水果塔！」
水杯當然沒砸中高宇維，穿過了投影視窗。幸好坐在對面的李晴煬閃得快，否則按照速度，水杯會碎在他臉上。
「你越來越懦弱了，高宇維！」
赫密士對著投影視窗，大罵：
「蜘蛛的事我不跟你計較，現在連水果塔的事，你也打算妥協嗎！？」
「……赫密士。」
唯一敢發言的里奧開口：「閉嘴。」
「該閉嘴的是你，里奧．懷特！」
赫密士猙獰的雙眼換瞪向里奧。
「枉費你一直跟在他旁邊！他變成今天這個爛相，你要負一半的責任！」
「赫密士。」里奧提高他的音量：「我叫你『閉嘴』。」
「……！」
對上琉璃色眼睛的剎那，赫密士的肩膀突然一陣，下一秒，他痛苦地閉上嘴巴，整個人摔到地上。
「X的，里奧……！」
在黑色地板抽蓄的赫密士，兩手使勁地、想把嘴唇扳開，卻只能扳開一條縫。
「你……王八羔子……竟敢對我……！」
下一秒，就像《神隱少女》裡、湯婆婆的魔法，赫密士的嘴巴再也張不開，只能發出「唔唔唔！」的聲音，但能聽得出，他在罵三字經。
李晴煬把人扶起、放回椅子上。赫密士別過頭，死也不看投影視窗。以前只是耳聞「赫密士討厭高宇維」，但李晴煬和尼可拉斯沒想到，赫密士的「討厭」如此誇張，敢直接對高宇維飆髒話。
「我的意思不是妥協，但殲滅一個十大家族，這可不是小事。」
聽到赫密士沒再說話，高宇維開口：
「『高宇維基於不明原因，殺光沒有立場的史密斯』──消息傳出去後，大家會怎麼想？」
赫密士沒有回話，也無法回話。高宇維繼續說：「別說反高派，雷蒙、李門──站在我們這邊的人，也沒辦法幫我說話。」
里奧看向赫密士，補了一句：「包含夏家。」
「……。」
赫密士閉上眼睛。他不是聽不懂，而是很不甘心。
「但也不能放著不管啊。」
一直沒說話的MIO開口：
「宇維少爺，MIO看完了，很生氣，其他人一定也會生氣；MIO覺得，只要大家一起生氣，就不會有人怪我們了。」
淺顯易懂。MIO建議公開計畫，引起十大家族對史密斯的公憤。
「雪檸。」
高宇維突然問：「這個計畫──是謝氏跟史密斯提的？」
「是。」
「那，作法呢？」高宇維說：「想偷大家的屍體，就算是謝氏，也沒有方法進去那個地方。」
「這個，我也查到了。」雪檸說：「是Platinum副司令的女兒，瞞著她的父親和金允道，將方法洩漏給史密斯。」
「呵。」
高宇維不知為何笑了。里奧和赫密士，同時露出奇怪的表情，眼神像是在說──「那女孩死定了」。
「所以，Platinum也知道了。」高宇維似乎在自言自語：「故意放著不管，是想讓我去解決──是嗎？」
「……符合那女人的作風。」里奧開口：「宇維，既然Platinum知道，也不用擔心別人怎麼說。MIO的想法很不錯，先把計畫書送去李門、薩拉凱爾、雷蒙、希波克拉底和夏家，以防萬一。」
「嗯──我也這麼想。」高宇維說：「史密斯，不知天高地厚的小鬼，搞不清楚狀況──殺雞儆猴也不錯。」
「……。」
赫密士依然是那張不爽的臉。高宇維知道他在想什麼，表示：「等其他人都知道，你要殺多少都行──我不會管你。」
「哼！」
赫密士的嘴巴終於能張開，回罵：「我不需要你來管我！」
他瞥了一眼其他人，恢復成平常說話的語速。
「去把重心放在別人身上這些人從頭到尾都聽不懂我們在說什麼。」赫密士換告訴尼可拉斯和李晴煬：「不懂就去問嚮導你們有資格知道這些事了！」
尼可拉斯和李晴煬有種秘密被揭穿的感覺。確實，他們不知道那個計畫書的意思，也不知道大家為什麼這麼生氣。
「……這件事，就到此為止吧。」
李博洋整個人靠到椅背上，看向會議主持，「弟弟？」
「咳！」
暫且放下腦中的問號，李晴煬打起精神，問雪檸：「好消息和壞消息都講完了，大嫂還有其它事嗎？」
雪檸揮了揮手，「沒有了，過。」
「那，」李晴煬看向桌子中央的投影視窗，「宇維少爺？」
「……。」
「宇維少爺？」
「他睡著了啦。」
赫密士指著投影視窗，上面的時鐘指著凌晨一點，「別管他了我們直接進入尾聲吧大嫂？」
「好的，我統整一下喔。」
雪檸看著她的會議紀錄，「第一，謝氏的任務轉交李晴煬，里奧負責交接；第二，尼可拉斯負責將貓帶回；第三，賴雪檸今日起，停止所有任務；第四，暫且不動史密斯，時機成熟後再殲滅。以上四點，還有人要補充嗎？」
沒有人。雪檸用眼神示意李晴煬，李晴煬於是宣布──
「會議結束。」然後說：「大家，各就各位吧，散會。」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