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37 玉璽鳳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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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新於: 2022-06-11
「小姐、公子,他們走了。」柳霽月和上官軒冕都喝完了一壺茶才等來夜夙和夜茗的回報,他們等慕容月曦一行人走了好一陣子才敢出來,否則被人發現端倪就等於徒勞無功。
「沒起疑吧。」柳霽月有些擔心,慕容月曦的觀察力她可知道,此時就怕放棄是假象,等會兒出門直接被人逮個正著。
「應是沒有,不過倒是很驚訝。」想起方才那三人驚訝又失落的表情,夜茗就忍不住多嘴了一句:「小姐,他們看起來並不壞,為何要躲呢?」這話說完才發現自己踰矩了,連忙低頭請罪:「屬下越矩,還望小姐懲罰。」
「沒事,就是因為人好,才不想讓他們知道我現在做的勾當。」柳霽月搖頭表示沒事,心中卻不免苦澀,要怎麼說得出口她現在是蝕骨教的玉梔教主?自古正邪不兩立,雖然柳霽月壓根不覺得現在的蝕骨教還能被稱之為邪教,可在世人眼裡,他們就是十惡不赦的壞人。
「先把衣服換回來吧,等回兒你們再去周遭巡一遍,定要確定他們走了。」上官軒冕吩咐著,這件事是柳霽月心裡的坎,每提一次就會心痛一次,明明已下定決心報仇,可遇到了這種事就是會不捨、會猶豫。
「是,公子。」兩人應下後,便迅速換好了衣裳從窗戶悄聲下了樓,而柳霽月和上官軒冕也重新回了頭房。
「上官,你不是要去找傅槐成麼?我這裡得到了消息,他最近在帝都的一處私宅中,你可要去找找他?」柳霽月翻著手裡的信件突然說道,她現在想一個人靜靜,自己的腦中有太多太多的東西交纏在一起,需要時間好好捋捋。
「妳不和我去麼?」看著眼前人翻閱著書籍的動作,上官軒冕有些疑惑的問道,這個復仇計畫的一點一滴都是他們計畫而成,每個環節柳霽月都要自己親力親為才放心,怎的這次不打算和自己一同前去?
「我還能不相信你麼?我現在……需要時間想想怎麼面對他們,你快去快回便是,省的我擔心。」柳霽月握住上官軒冕的手解釋著,她知道總有一天他們會站在對立面,這層窗紙遲早有捅破的一天,自己不能再逃避了。
「夜茗夜夙留給妳,門外的下屬我帶走。」上官軒冕回握了柳霽月的手給予眼前人無聲的安慰,這道坎,只能由她自己跨過。
「好,我等你回來吃晚飯。」柳霽月輕輕吻了吻對方的唇,將人送至門口後便又返回了頭房,專心的研究起了早已看過無數次的資料,想從中規劃對報仇更加有利的方法。
「那人竟不是霽月……」慕容月曦有些失落的低語著,雖知道可能性很低,可那辜小姐的一切都和柳霽月太過相似,賭一把總比錯過好。
「雖然知道不可能,可她真的和霽月很像。」趙若晴也難掩面上失落,方才辜小姐摘下面紗的那刻他們都愣住了,那雙狐狸眼雖極為相似,可面紗拿去,卻沒有一處相像了。
「只是相似罷了,那場戰役,霽月……本就沒活下去的可能。」說出的話雖然殘忍,可顧瑾瑜還是選擇講出口,姜允茹說柳霽月殺了柳亦然後便身受重傷墜入山谷,生存的機率基本上為零,這一年來他們抱著的不過是渺茫的希望罷了。
「既然不是就別糾結了,我們都不該再自欺欺人。」趙若晴安慰著慕容月曦,柳霽月定不會想看到她們這副模樣的,只要逝者尚在心中,就不會真正逝去。
「好吧,別想了,若晴,我想買些東西回去,妳再陪我逛逛。」慕容月打起了精神,一手牽著顧瑾瑜,一手勾著趙若晴,那總是四個人的身影,永遠少了一個。
「小姐,都巡過了,他們確實走遠了。」夜茗看著自家小姐看書看得入神的樣子,低聲回稟道,只見柳霽月微微點頭,擺了擺手讓兩人隱回暗處,自己則放下了手中的書籍,心煩意亂的擺弄著杯子裡的茶葉,不禁輕嘆出聲。
柳霽月不是沒想過和慕容月曦他們相認,可這背後需要承擔的太多,這是她和上官軒冕的仇恨,沒必要也把他人捲進來,即使最後要做出抉擇,她也會毫不猶豫的滅了月國和千殤閣,如此血海深仇非朝夕相處能夠彌補,更何況那些所謂的朝夕相處、諄諄教誨,不過是表面的假象罷了。
至於滅了月國後的事情,柳霽月暫時沒想到那裡去,古代男人三妻四妾她是知曉的,更何況上官軒冕將來要當的是皇上,哪能不納個牽制前朝的嬪妃呢?所以她只想安安穩穩的當他的皇后,其餘那些勾心鬥角的事,能理就別理。
正想得入神,倏地聽見了鳥叫聲,柳霽月推開窗伸出了手,一隻通白的鴿子落在手腕上,她解開繫在鴿子腳上的信紙後又關窗回了屋內。
看完內容後柳霽月愣在了原地,只見掉落在地的信裡寫著寥寥幾字──玉璽後印在故居,速歸。
「這不可能啊……」柳霽月在腦子裡尋找這半年來看過的書裡頭的內容,全然沒提到姜胤造了新的玉璽和後印啊!柳亦然不是說姜胤當初的猜測純屬空穴來風麼?
連忙招來了夜茗,柳霽月開口問道:「你們可曾在史書裡看過姜胤新造玉璽後印的內容?」蝕骨教的人看過的書不少,雖不是詩詞話本,可都是些有用的典籍史書,尤其夜茗,除了練武之外就是待在藏書閣內,看過的書比柳霽月還多。
「姜胤還未駕崩,並沒有正史記載,可屬下倒曾從一本野史裡看過,說是姜胤不喜暖玉,連夜叫宮裡的鑄匠把全部的印都換成銅做的。」夜茗想了半晌後回答,可裡頭只說換了印,不至於連玉璽和後印都換了吧?那可是身分地位的象徵,除非另立新國,否則玉璽後印向來都是自前朝傳承的。
「屬下也看過,和夜茗說的並無出入。」夜夙也附和著,他也曾看過那本書,裡頭詳細記載了姜胤登基的一切儀式和制度。
「寫書人可知是誰?」柳霽月開口問道,臉上有些懊惱,當初聽完柳亦然的說詞後自己便沒有對此事上心,沒成想還會是真的,她需要找著書之人確認真相。
「禮部尚書,傅嵐。」夜茗回答,她對這禮部尚書的印象頗為深刻,據說此人每次安排皇宮儀式皆毫無紕漏,就是不知得罪了誰,當上禮部尚書後就被姜胤處處刁難。
「傅嵐?這帝都的官也太多姓傅的,那邊關大將軍不就是……」話說到了一半,柳霽月像是想到了什麼,再次問道:「這傅嵐和傅槐成可有關係?」不能怪她什麼都不知道,這半年來她看的書都是針對姜胤和姜允茹的,哪來的閒時間再調查其他人啊。
「傅槐成是傅嵐的胞弟。」夜夙自然的接過了話,他把信上的字看的一清二楚,所以也知道柳霽月為何要問這麼些事了,若宮中用印非姜胤不喜,而是為了隱藏玉璽後印不見的障眼法,那復仇之路將更加順利。
私造國印,姜胤還會是名正言順的皇上麼?
「我去趟傅槐成私宅。」柳霽月撿起了信,帶上面紗後便匆匆出了醉月樓,她現在迫切的需要知道真相。
「將軍,府外有人求見。」一名下人進了書房對自己的主子稟報著,只見坐在書案前的男子聞言放下手中的筆,饒有興致的開口:「竟有人知我這處私宅?他說什麼了?」
「他說只需和將軍您說一人的名字,將軍定會見他。」下人語帶恭敬的回著話,心裡卻有些不屑,那人神神秘秘的帶著面具,還一副自視清高的樣子,當真以為知道將軍私宅了不起?
「說。」男子提筆瀟灑的在宣紙上寫了一個槐字,雖只說了一個字,卻讓人感覺中氣十足,此人正是邊關將軍傅槐成,他還真想知道是誰有這個膽子說這樣的話。
「張逵。」下人照實回答著,張逵這名字也沒什麼特別的,難不成還和自家主子有什麼關係?
只見傅槐成突然站了起來,神色有些激動:「把人請來書房,快!」血液快速流動了起來,內心像有萬馬奔騰般澎派,傅槐成眼中迸發出了肉眼可見的興奮。
下人見狀不禁心驚,能讓長年不喜形於色的傅槐成如此失態,那張逵怕是個大人物了,也不知他方才有沒有什麼失禮的地方。
「公子,請吧,將軍在書房等您。」下人為怕怠慢,連稱謂都用上了敬詞,上官軒冕點點頭跟著下人的步伐來到了書房,只見門外一年過不惑的男子正來回不停踱步,聽到聲響後立刻朝自己望來,看見他疑惑的模樣,上官軒冕連忙快步上前,恭敬的行了個大禮:「晚輩上官軒冕,見過傅將軍。」
「上官軒冕?你是……」興奮過後的疑惑未退,突如其來的驚喜讓傅槐成差點喘不過氣,他顫抖著手握住了上官軒冕,激動的連話都說不出來。
「當年我得張叔相救,張叔與我說了您的事情。」怕傅槐成不相信,上官軒冕連忙拿出了脖上的鍊子,看清令牌上頭的樣式,傅槐成笑著哭了出來。
「您真是少爺,幸好您還在,有什麼話進來說。」雙手緊緊抓住了眼前人的肩膀,傅槐成將上官軒冕請進了書房。
「傅將軍,今日晚輩找您有事相求。」一進書房上官軒冕便跪了下來,雖說傅槐成是上官暮詞的心腹,可過了那麼多年,人總是會變的,年輕時的血氣方剛,到了晚年總會化作安穩平淡,但只有得到邊關的力量,才有報仇的可能。
「什麼事起來再說,您跪我成何體統!」傅槐成一把想拉起上官軒冕,奈何後者卻一動也不動,他只好嘆了口氣:「什麼事,說吧。」
「請傅將軍出兵助我攻打月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