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6 又遇離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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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新於: 2022-05-27
  辜淵徹剛要踏進入山口便被攔了下來,抬頭一看,發現是姜允茹身旁伺候的人,心裡喀噔一聲,面上卻不動聲色的開口詢問:「可是師傅找我?」
  只見眼前人點點頭,伸手給辜淵徹讓了道:「大師兄請吧。」
  還是那間熟悉的書房,案上擺著的仍是那張被墨染過的地圖,姜允茹背著自己立在了書案後,聽見聲響也沒有回頭。
  「徒兒參見師傅。」辜淵徹作揖行禮,姜允茹這個時間點突然找自己太過剛好,怕不是發現了什麼,不過自己問心無愧,也不怕被發現什麼。
  「你有把為師當師傅嗎?才在那裡待了一年,便真想要叛教了?」姜允茹的聲音本就不熱,此時被臘月的寒風一吹,倒是更冷了幾分。
  「徒兒沒有。」辜淵徹出聲反駁,自己的確沒有任何一瞬間想要背叛千殤閣。
  「沒有?沒有你會無緣無故去遠風城?還恰好遇到了柳亦然?」姜允茹回身厲聲質問著,真當她是傻子麼?敢如此這般一而再再而三的挑戰她的底線,辜淵徹還真是第一人。
  「徒兒只想去買點金芽茶,會遇到他純屬巧合。」辜淵徹說的是實話,他本來去遠風城的目的就只是要買金芽茶,怎知會遇到柳亦然,倒是姜允茹怎麼會知道自己的行蹤?難不成他被跟蹤了?
  「巧合?多年前認識他可以是巧合,如今遇到他還能是巧合麼?罷了,為師也不指望你說真話,淵徹,你的心裡已經沒有千殤閣了,是因為霽月嗎?」姜允茹終是忍不住露出了忌妒的表情,她自是知道辜淵徹去遠風城為的是什麼,難道柳霽月真的比自己、比千殤閣還重要麼?
  「師傅為何這般覺得?我心裡仍有千殤閣,這件事和霽月並沒有關係。」辜淵徹有些驚愕的看著姜允茹臉上表情的變化,難不成她真的討厭柳霽月?
  「三年前的計畫差點就被她給毀了,要不是柳霽月心夠狠,你還會聽為師的話去蝕骨教麼?」姜允茹不再偽裝,直接提起了當年舊事,她的人已經培養妥當,這個計畫早些執行也無妨,免得夜長夢多。
  
  「師傅?」辜淵徹退了幾步,有些沒辦法面對眼前之人,口口聲聲說為了他好的師傅,怎會成了這副模樣?
  「你以為我想當你的師傅嗎?我想當的,從來都是你的愛人。」姜允茹眼神癡迷的伸手撫上辜淵徹的臉,十年,她愛了他整整十年了啊!自從姜玥病逝,把千殤的擔子交給了她後,姜允茹便喜歡上了自己姐姐唯一的徒弟,原以為辜淵徹長大了後會愛上她,怎知隨著柳霽月的長大,姜允茹的美好幻想亦隨之幻滅。
  「閣主請自重,我此生只會愛霽月一人,亦只會娶她一人為妻。」辜淵徹拍開眼前人的手,用寥寥兩句話徹底斷了姜允茹的所有可能,沒想到他喊了幾年的師傅,竟然對自己有這種非分之想。
  「你們不配相愛!你知道柳霽月的爹是誰麼?」姜允茹聽到這話只是冷笑,柳霽月的身分如此低賤,怎能和辜淵徹做比較,自己的身分,才能與之匹配。
  
  看著辜淵徹平淡無波的深眸,她笑的近乎瘋狂:「是柳亦然啊!千殤閣最大的敵人,柳、亦、然,如此下賤的身份,怎配與你站在一起?」
  「不可能,霽月是當年戰亂與父母走散,玥師傅救下的。」辜淵徹嘴上雖這樣說,卻暗暗握住了懷裡的玉珮,所以這塊玉珮才要給柳霽月麼?
  「柳霽月是先後和柳亦然的私生女,是先後背著先帝,和先帝的弟弟亂搞所生下來的雜種。」姜允茹看著辜淵徹灰敗的臉色笑的猖狂,總覺得自己終於贏了一次。
  「告訴我這些,妳想做什麼?」辜淵徹突然沒了氣焰,他不敢想像柳霽月知道自己的爹是柳亦然時,會是怎樣的表情,自己對付的多年的人,竟是自己的爹,那會比自幼便是孤兒還難受。
  「你說,若是讓柳霽月去殺柳亦然,然後再跟她說真相,那時候,她的表情會不會很精采?」姜允茹擦了擦眼角笑出了淚,問著辜淵徹的想法,敢搶她的人,下場只能是生不如死。
  「妳敢?」辜淵徹忍無可忍的掐住了姜允茹的脖子,他從沒想過這世人所謂活菩薩,內心竟會如此惡毒。
  「子時來內殿找我,否則我會讓你知道我敢不敢。」眼前人聽到這話便已鬆了力氣,姜允茹手指輕輕一動便掙開了箝制,她無所謂的整理好衣領,丟下一句話便轉身進了內殿。
  「我寧願那年死在大雪裡,也不要入千殤。」辜淵徹緊咬著牙,眼裡滿是怒意,這種被要脅的滋味太不好受。
  聽到這話的姜允茹身子微不可微的顫抖一下,用只有自己聽得見的聲音苦笑開口:「一步錯,步步錯。」她早已沒有回頭路。
  
  魂不守舍的走回了臘梅殿,辜淵徹將自己摔在床榻上,腦中不斷想著是哪一步出了問題,什麼時候姜允茹動了不該動的感情,什麼時候她知道自己一切的行動,什麼時候,便開始錯了。
  而後辜淵徹才想起三年前的事,難怪當時姜允茹指名要自己去蝕骨教,恐怕將功折罪是假,拆散他和柳霽月才是真。
  「我該怎麼做才不會傷到妳。」辜淵徹齒間溢出深深的無力,他不可能和柳霽月遠走高飛,背叛了千殤閣,就等於和整個月國為敵,若去了他國,怕也不會有人會想淌這渾水,可要他任人宰割他做不到。
  
  「徹,你可是睡著了?」外頭傳來了熟悉的呼喚聲,辜淵徹趕忙整理好情緒,起身將門打開。
  「怎麼來了?」他伸手揉了揉柳霽月的頭髮,假裝打了個哈欠。
  「想著你也該回來了,就帶了些點心。」柳霽月拿出食盒裡的糕點,盤中有甜有鹹,只有一個共同點──都是辜淵徹愛吃的。
  「妳做的?」辜淵徹有些驚訝,十指不沾陽春水的柳霽月,什麼時候也開始會這些姑娘家家的東西了。
  「那可是,我讓月曦教我的,快嚐嚐好不好吃。」總被說沒有姑娘的樣子,柳霽月也不愛聽,想著若能做點點心,倒也不用每次都麻煩慕容月曦。
  辜淵徹捻起一塊糕點放入口中,而後便讚嘆道:「果然是我的小師妹,連點心都做得如此好吃。」
  
  本想再嚐第二塊,辜淵徹卻突然像是想起什麼,一手將柳霽月攬了過來,讓其坐在了自己雙腿上,而後他便從懷中拿出了一塊玉珮。
  「這是我在路上看到的玉珮,想著這些年也沒點東西送妳,就買了回來。」將玉珮繫在了柳霽月的腰繩上,辜淵徹緊緊將人摟入了懷中。
  「真好看,上頭還刻著我的名字。」在辜淵徹的懷中挪了個舒適的位置,柳霽月翻看起了玉珮,做工別緻不說,光是這玉的成色就是極好的,也不知從哪找來的上品。
  「我可挑了好久,妳喜歡就好。」蹭了蹭柳霽月的脖頸,辜淵徹害怕這次對話會成為他們最後的溫存。
  「今天去遠風城還買了什麼回來?」柳霽月笑著推開辜淵徹,臉上紅暈一片,這人今天怎麼黏成這樣?
  「當然是妳愛的金芽茶,有時候我還真好奇,若我許妳往後有喝不完的金芽茶,妳可願和我成親?」辜淵徹指了指隨意放在一旁的竹簍,笑著問道,柳霽月這人可愛喝金芽茶了,也不知會不會被人用金芽茶拐走。
  「我是那麼簡單就能娶走的人麼?」柳霽月聽到這話有些生氣的反問,難不成在辜淵徹眼裡,她能為了一杯茶把自己隨便嫁了不成?
  「那如果有了夫妻之實,妳可願和我成親?」辜淵徹說完這話連自己都傻住了,自己今日真是瘋了,說這種話柳霽月會開心麼?
  不過柳霽月在看到眼前人肉眼可見的懊惱時,竟開口回答了問題:「若有了夫妻之實,那自然得嫁了。」她也不是什麼扭捏之人,古代人婚前守禮那套對自己來說完全沒用,所以辜淵徹這番話柳霽月聽到自是不會生氣,大不了就嫁了唄,有這般夫君倒也不虧,反正自己不可能孤苦無依一輩子。
  
  辜淵徹聽到這話瞬間回過神來,看著柳霽月的眼神也炙熱了幾分:「妳說的,可是真的?」他沒有聽錯吧?這話說的是同意對吧?
  「自是真的,可……可我還小呢。」柳霽月偏頭,神色略帶不自然的回答,辜淵徹那雙深眸向是有什麼魔力似的,總能把自己吸引的死死的。
  「不小了,人家姑娘在妳這年紀都有孩子了。」沒再多話,辜淵徹俯身吻上柳霽月的唇,他的動作顯得特別輕柔,似是在對待什麼易碎物品一般。
  兩人吻的火熱,殿內的溫度似乎都高了不少,不過即使已經做好了充分的心理準備,柳霽月還是在辜淵徹進入體內時忍不住痛呼。
  「痛……」她疼的都冒出了冷汗,沒人跟她說原來做這檔事會疼成這樣,簡直快比中彈還要疼。
  「放鬆,我輕點。」辜淵徹吻了吻柳霽月的唇,將動作放慢了下來,直到感覺對方可以適應時才不清不重的動了起來。
  唇齒間溢出的痛呼終於成了曖昧的呻吟,臘梅殿中一室旖妮。
  
  待柳霽月醒來時已過了傍晚,桌上熱騰騰的飯菜讓柳霽月的肚子不爭氣的響了起來,同時也提醒了她自己方才都做了些什麼。
  才剛降溫的雙頰再度紅了起來,柳霽月沒想到自己居然和辜淵徹……天啊,她什麼時候那麼容易被男色誘惑了?
  「醒了?起來吃飯吧,我煮了妳愛吃的宮保雞丁。」辜淵徹端上最後一道菜,又擺好了碗筷,才走到了床邊摸了摸柳霽月的臉,笑著將人喚起。
  「嘶……」剛要翻身起來的柳霽月被腰間的痠痛刺激的發出了聲響,她不滿的揉起了腰際,辜淵徹到底知不知道點輕重啊,她的身子都快散架了。
  「小心點,我給妳揉揉。」辜淵徹扶著柳霽月在桌前坐下,伸出了手輕輕的揉著,他方才一時之間失了控制,動作是有些重了。
  「怎麼今天想做菜了?」柳霽月吃起了桌上的菜,真不曉得千殤閣的男子怎一個個手藝都如此的好,顧瑾瑜是,辜淵徹也是。
  「這不是累到妳了麼。」辜淵徹颳了刮柳霽月的鼻尖,寵溺的說道,他總不可能說是自己要離開了,想給柳霽月一個美好的回憶吧。
  「禽獸。」柳霽月罵了一聲後便埋頭吃起了飯來,辜淵徹也不知羞,那麼大喇喇的說出來能聽麼?
  
  這場飯吃的曖昧,收拾完碗筷後,柳霽月就又犯懶了,明明才睡過一覺而已,看來這身子還真是被養出了惰性。
  「又想睡了?」辜淵徹看著強撐著睜開雙眼的柳霽月,有些打趣的問道。
  「嗯……太累了。」柳霽月揉了揉眼睛,還打了個哈欠,今天的體力超支,累壞她了。
  「累了就先睡會兒,我忙完了再叫妳。」辜淵徹牽著柳霽月的手走到了床邊,還幫她蓋好了被褥,親了下柳霽月的額頭,才依依不捨的離開房間。
  在書房等到深夜,辜淵徹才悄悄的回到了房中,他看著床上睡得香甜的人兒,一雙深邃的墨瞳中盡是不捨,他俯身吻住柳霽月的唇,而後便點了其睡穴,以防她突然醒來。
  「月兒,等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