０７。雪地山莊（６）
本章節 3127 字
更新於: 2022-05-22
「好了好了，再罵下去天就黑了。」吳白拍拍宋平的肩，倒了杯茶水讓宋平冷靜冷靜。他微微輕嘆口氣，道：「我的看法不變，山莊主人最後被怪物吃掉並被取代。怪物成為了山莊主人後，就真的自以為自己是山莊主人了，他遺忘自己怪物的身分。」
「現在我們所認識的山莊主人就像個雙重人格的患者。平時與我們接觸、對談的是山莊主人，半夜擾人清夢的則是怪物。前者十分厭惡、痛恨怪物，一直試圖殺死怪物；後者只想著吃人來填飽自己的肚子。」
顏夏點頭贊同道：「這麼說就可以解釋清楚，為何日記的內容前後感覺是不同的人。最初書寫日記的人才是原本的山莊主人，最後那篇是怪物取代了其身分後所寫的。怪物忘了自己的身分組織了一個家庭，卻在半夜回歸怪物的本質時，吃掉了自己的妻子和孩子。」
提到那個人皮男孩，季白允的腦海便自動浮現出咚咚的彈珠聲響，這幾日半夜樓上都會傳來彈珠聲，嘔氣似的總在他即將入睡時，劈哩啪啦的打在地上，屢試不爽。
「那麼依照依斯佩羅給予的提示和山莊主人的要求，通關的條件其實不是殺死怪物……」顏夏說著說著，石榴花般的眼眸一亮，恍然大悟道：「而是要讓山莊主人想起自己怪物的身分才對！」
「可是我們該怎麼讓他想起來自己才是怪物？」宋平不解地問道。
「名字？」
「我們並不曉得那怪物到底叫什麼名字啊，日記裡面的名字的部分也完全被塗掉了。」宋平放下手裡的水杯，「還有，要是怪物記起自己是誰了，他會不會反過來攻擊我們，把我們當成食物吃得一點不剩？」
「這問題確實……」顏夏回答不上來，沮喪地垂下了腦袋。
「除了怪物的名字外，我們也還沒有釐清楚林心歆的死因。」季白允道。
「林心歆的死不是因為她打破了鏡子嗎？還有什麼因素嗎？」宋平疑惑，心道當時不都一致這麼認為嗎？
季白允微頓，點頭：「她是這麼死的沒錯，但原因還沒找到。以打破骨瓷為例，男人打破骨瓷導致全身骨頭都被抽掉。為什麼？」他看了一圈在場幾人，有人臉上明瞭，有人眼神茫然。他也不賣關子，接續說道：「骨瓷在製作上，一般會加入動物的骨粉來窯燒製成，這是一般較為廣為人知的做法。但在舊時的某些地區，也曾流行過用人的骨粉來製作骨瓷。因此，男人身上沒了的骨頭，有很大的可能是被拿去製作新的骨瓷了。」
宋平驚嘆，眼裡滿是崇敬，他完全沒想到這方面。
「你們看這裡！」吳白想到什麼，開始快速翻起日記，停留在某一頁上，纖長的手指指著一句潦草的字跡。
「『他躲在鏡子裡，每當我照鏡子時，他總是對著我微笑。』這句，像不像行雲那晚看見的情景？」
「對。」季白允點頭，「但這裡的他指的是怪物，林心歆也……」
季白允猛然一頓，回想起山莊主人說過的話。
他指著玻璃窗說怪物就在那。
他指的究竟是窗外，還是玻璃上的影子？
「鏡子。」
李宇星忽然開口，季白允看向這個蜷縮著身子而坐的少年，少年不過十七、八歲的樣貌，眼神裡卻帶著不屬於這年齡該有的憂鬱氣息，黏稠又壓抑。
「我聽過一個有關於鏡子的傳說。」一雙圓眼微微瞇起，李宇星道：「只要每天不間斷的對著鏡子問『你是誰』，久而久之就會漸漸感覺鏡裡的人不是自己。」
「我也聽過這傳說！」顏夏激動的一拍手，把宋平嚇了一跳。
楊正海道：「這聽起來有點像日記裡的描述。」
吳白道：「完形崩壞實驗。」
宋平問：「什麼壞掉？」
「完形崩壞，又稱語意飽和，或是格式塔崩壞。」吳白難得沒有出口嘲諷，斜睨他一眼後解釋道：「簡單來說，當你長時間注視某個字時，你會對那個字產生陌生感，會突然認不出那個字是什麼，就和那個鏡子實驗一樣。」他一手托住下巴，思索道：「確實很像……」
「我是一個對鏡子感到害怕的人，不僅面對著無法穿透的玻璃，裡面一個不存在的無法居住的空間反映著，結束了又開始。＊」
撥雲見日般，鏡子上一直遮掩著的謎底被掀開來，露出完整的光亮的明鏡，映著山莊的真相，季白允感覺自己明瞭了一切。
「鏡子是另一個世界的通道，也可以映出另一個世界的樣貌。」季白允道，湛藍的眸子透出清澈的光芒，「它反映出我們的外貌，也反映出我們的真實與內在。」
「上帝創造了夜間的時光，用夢，用鏡子，把它武裝，為了讓人心裡明白，他自己不過是個反影，是個虛無。因此，才那麼使人害怕。＊」
「依斯佩羅的提示與身分相關，那句話不僅僅是在暗示山莊主人，也是在提醒我們——我們每個人的體內都存在一個怪物。因此，林心歆才會因為打破鏡子而死，山莊主人才會指著窗上的影子，說怪物無時無刻都注視著我們。因為我們就是怪物。」
「什麼意思？」宋平左看右看，試圖從其他人的臉上看出相同的疑惑或是解答來。
「我們……才是怪物……」楊正海喃喃自語，臉色刷地一下子變得慘白。
「不是，剛才不是還說山莊主人是怪物嗎？怎麼就變成我們才是怪物了？」宋平不解，「如果照這說法，山莊主人又算什麼？」
「山莊主人是我們的投影吧。」吳白猜測道，語氣卻是肯定的，「山莊主人既是這場遊戲的關鍵人物，同時也是給我們的提示。」
「那麼……」顏夏道，話中帶了絲期盼，「我們是不是只要對著鏡子說出自己的名字就可以離開這裡了？」
「這……」
季白允甫一開口，一聲低嘯響徹了整座山莊。
那聲音有如野獸的嘶吼咆哮，從深淵而來，穿透過層層束縛，震撼上雲霄，帶起陣陣轟隆的地鳴，老舊的山莊到處發出令人不安的聲響，門窗喀噠喀噠響著，桌上的水杯傾倒摔落到地上，玻璃碎片四濺。
顏夏驚疑不定的四處張望：「地震？」
宋平兩手護著腦袋，憂心忡忡：「這山莊撐不撐得住啊？不會塌下來吧？」
雪崩？
季白允臉色剛一變，就見一道身影飛速竄到窗邊，有人動作比他還快，探著窗口確認外面的情形。
吳白轉過身來，一邊的臉頰被凍得發紅，表情若有所思地道：「不是雪崩。」
不是雪崩，那會是什麼造成的？
樓上傳來一聲響亮的破裂聲，季白允一個激靈，拔腿就往樓上奔跑，其他人不明所以只覺奇怪，怎麼地震還往樓上去。
羅峰！！
羅峰因為林心歆的死，在尋求著殺死怪物的方法，有沒有可能真的被他碰巧摸索出什麼方法來？
季白允不敢肯定，他很快地來到羅峰的房門前，轉了二下門把轉不動，他後退幾步抬腳狠狠的朝門踹去。
「啊——」
空氣裡飄著一股難聞的腐敗噁臭味。
門內一窩蜂白花花的人皮從門後破裂的牆壁裡傾巢而出，人皮薄薄一層，卻層層交疊、糾纏在一起，有的攪得像麻花，有的裹纏著像顆紙團，全部都在扭動著朝他靠近，扭曲的面容只能發出毫無意義的粗啞單音。
房間裡哪有羅峰的身影。
季白允一愣，正思索著羅峰會去哪的時候，手臂被人大力一扯。
「別發呆啊！」吳白罵罵咧咧的閃躲著地面蠕動著的人皮，嘴裡不斷唸叨著他人多好又救了他一次云云。
他似乎完全不記得之前男孩那次是因為誰的出手相「救」，反而引起了男孩的注意力。
等等！
季白允突然想起那天他和吳白從三樓下來後，林心歆不見的事。
顏夏說當時羅峰不斷重複林心歆沒有死，並在地上抓扒著，像在尋找什麼一樣。
季白允抓住吳白的手，一把甩開：「地下室！」
他頭也不回的跑回一樓，衝著胡亂竄的幾人喊：「有地下室！趕緊找地下室！」喊完也不等幾人想明白怎麼回事，獨自進了餐廳趴在地上摸索地板的每一條紋路隙縫。
幾人滿臉的疑惑，面面相覷。
「聽他的！」
吳白跟在季白允身後奔跑下樓，一邊不忘吩咐指揮：「顏夏過去幫行雲的忙，其他人過來。」
顏夏雖然困惑，卻沒把疑問問出口，她直覺現在照著吳白的話去做會比較好，遲疑了下便快步進了餐廳去。
吳白快步到壁爐前，抽出幾支燃燒著的木柴的給宋平、楊正海和李宇星，自己也不忘拿一個，「一人一支，都拿緊了。」
「這是要幹嘛？」宋平看著手裡的火把，心理湧現不好的預感。
「BBQ。」吳白回道。
樓梯傳來東西在地上拖曳的聲響，不到幾分鐘，肉白的皮囊成堆的從階梯上翻滾而下，落在眾人視野裡。
宋平頓覺全身的雞皮疙瘩都上來了，不禁抖了抖身子。
瞧瞧他說的什麼，準備好武器，有備無患對吧？
因為你永遠不會知道，人生的下一秒會迸出什麼樣的驚喜！
＊出自路易斯．豪爾赫．博爾赫斯《鏡子》
「現在我們所認識的山莊主人就像個雙重人格的患者。平時與我們接觸、對談的是山莊主人，半夜擾人清夢的則是怪物。前者十分厭惡、痛恨怪物，一直試圖殺死怪物；後者只想著吃人來填飽自己的肚子。」
顏夏點頭贊同道：「這麼說就可以解釋清楚，為何日記的內容前後感覺是不同的人。最初書寫日記的人才是原本的山莊主人，最後那篇是怪物取代了其身分後所寫的。怪物忘了自己的身分組織了一個家庭，卻在半夜回歸怪物的本質時，吃掉了自己的妻子和孩子。」
提到那個人皮男孩，季白允的腦海便自動浮現出咚咚的彈珠聲響，這幾日半夜樓上都會傳來彈珠聲，嘔氣似的總在他即將入睡時，劈哩啪啦的打在地上，屢試不爽。
「那麼依照依斯佩羅給予的提示和山莊主人的要求，通關的條件其實不是殺死怪物……」顏夏說著說著，石榴花般的眼眸一亮，恍然大悟道：「而是要讓山莊主人想起自己怪物的身分才對！」
「可是我們該怎麼讓他想起來自己才是怪物？」宋平不解地問道。
「名字？」
「我們並不曉得那怪物到底叫什麼名字啊，日記裡面的名字的部分也完全被塗掉了。」宋平放下手裡的水杯，「還有，要是怪物記起自己是誰了，他會不會反過來攻擊我們，把我們當成食物吃得一點不剩？」
「這問題確實……」顏夏回答不上來，沮喪地垂下了腦袋。
「除了怪物的名字外，我們也還沒有釐清楚林心歆的死因。」季白允道。
「林心歆的死不是因為她打破了鏡子嗎？還有什麼因素嗎？」宋平疑惑，心道當時不都一致這麼認為嗎？
季白允微頓，點頭：「她是這麼死的沒錯，但原因還沒找到。以打破骨瓷為例，男人打破骨瓷導致全身骨頭都被抽掉。為什麼？」他看了一圈在場幾人，有人臉上明瞭，有人眼神茫然。他也不賣關子，接續說道：「骨瓷在製作上，一般會加入動物的骨粉來窯燒製成，這是一般較為廣為人知的做法。但在舊時的某些地區，也曾流行過用人的骨粉來製作骨瓷。因此，男人身上沒了的骨頭，有很大的可能是被拿去製作新的骨瓷了。」
宋平驚嘆，眼裡滿是崇敬，他完全沒想到這方面。
「你們看這裡！」吳白想到什麼，開始快速翻起日記，停留在某一頁上，纖長的手指指著一句潦草的字跡。
「『他躲在鏡子裡，每當我照鏡子時，他總是對著我微笑。』這句，像不像行雲那晚看見的情景？」
「對。」季白允點頭，「但這裡的他指的是怪物，林心歆也……」
季白允猛然一頓，回想起山莊主人說過的話。
他指著玻璃窗說怪物就在那。
他指的究竟是窗外，還是玻璃上的影子？
「鏡子。」
李宇星忽然開口，季白允看向這個蜷縮著身子而坐的少年，少年不過十七、八歲的樣貌，眼神裡卻帶著不屬於這年齡該有的憂鬱氣息，黏稠又壓抑。
「我聽過一個有關於鏡子的傳說。」一雙圓眼微微瞇起，李宇星道：「只要每天不間斷的對著鏡子問『你是誰』，久而久之就會漸漸感覺鏡裡的人不是自己。」
「我也聽過這傳說！」顏夏激動的一拍手，把宋平嚇了一跳。
楊正海道：「這聽起來有點像日記裡的描述。」
吳白道：「完形崩壞實驗。」
宋平問：「什麼壞掉？」
「完形崩壞，又稱語意飽和，或是格式塔崩壞。」吳白難得沒有出口嘲諷，斜睨他一眼後解釋道：「簡單來說，當你長時間注視某個字時，你會對那個字產生陌生感，會突然認不出那個字是什麼，就和那個鏡子實驗一樣。」他一手托住下巴，思索道：「確實很像……」
「我是一個對鏡子感到害怕的人，不僅面對著無法穿透的玻璃，裡面一個不存在的無法居住的空間反映著，結束了又開始。＊」
撥雲見日般，鏡子上一直遮掩著的謎底被掀開來，露出完整的光亮的明鏡，映著山莊的真相，季白允感覺自己明瞭了一切。
「鏡子是另一個世界的通道，也可以映出另一個世界的樣貌。」季白允道，湛藍的眸子透出清澈的光芒，「它反映出我們的外貌，也反映出我們的真實與內在。」
「上帝創造了夜間的時光，用夢，用鏡子，把它武裝，為了讓人心裡明白，他自己不過是個反影，是個虛無。因此，才那麼使人害怕。＊」
「依斯佩羅的提示與身分相關，那句話不僅僅是在暗示山莊主人，也是在提醒我們——我們每個人的體內都存在一個怪物。因此，林心歆才會因為打破鏡子而死，山莊主人才會指著窗上的影子，說怪物無時無刻都注視著我們。因為我們就是怪物。」
「什麼意思？」宋平左看右看，試圖從其他人的臉上看出相同的疑惑或是解答來。
「我們……才是怪物……」楊正海喃喃自語，臉色刷地一下子變得慘白。
「不是，剛才不是還說山莊主人是怪物嗎？怎麼就變成我們才是怪物了？」宋平不解，「如果照這說法，山莊主人又算什麼？」
「山莊主人是我們的投影吧。」吳白猜測道，語氣卻是肯定的，「山莊主人既是這場遊戲的關鍵人物，同時也是給我們的提示。」
「那麼……」顏夏道，話中帶了絲期盼，「我們是不是只要對著鏡子說出自己的名字就可以離開這裡了？」
「這……」
季白允甫一開口，一聲低嘯響徹了整座山莊。
那聲音有如野獸的嘶吼咆哮，從深淵而來，穿透過層層束縛，震撼上雲霄，帶起陣陣轟隆的地鳴，老舊的山莊到處發出令人不安的聲響，門窗喀噠喀噠響著，桌上的水杯傾倒摔落到地上，玻璃碎片四濺。
顏夏驚疑不定的四處張望：「地震？」
宋平兩手護著腦袋，憂心忡忡：「這山莊撐不撐得住啊？不會塌下來吧？」
雪崩？
季白允臉色剛一變，就見一道身影飛速竄到窗邊，有人動作比他還快，探著窗口確認外面的情形。
吳白轉過身來，一邊的臉頰被凍得發紅，表情若有所思地道：「不是雪崩。」
不是雪崩，那會是什麼造成的？
樓上傳來一聲響亮的破裂聲，季白允一個激靈，拔腿就往樓上奔跑，其他人不明所以只覺奇怪，怎麼地震還往樓上去。
羅峰！！
羅峰因為林心歆的死，在尋求著殺死怪物的方法，有沒有可能真的被他碰巧摸索出什麼方法來？
季白允不敢肯定，他很快地來到羅峰的房門前，轉了二下門把轉不動，他後退幾步抬腳狠狠的朝門踹去。
「啊——」
空氣裡飄著一股難聞的腐敗噁臭味。
門內一窩蜂白花花的人皮從門後破裂的牆壁裡傾巢而出，人皮薄薄一層，卻層層交疊、糾纏在一起，有的攪得像麻花，有的裹纏著像顆紙團，全部都在扭動著朝他靠近，扭曲的面容只能發出毫無意義的粗啞單音。
房間裡哪有羅峰的身影。
季白允一愣，正思索著羅峰會去哪的時候，手臂被人大力一扯。
「別發呆啊！」吳白罵罵咧咧的閃躲著地面蠕動著的人皮，嘴裡不斷唸叨著他人多好又救了他一次云云。
他似乎完全不記得之前男孩那次是因為誰的出手相「救」，反而引起了男孩的注意力。
等等！
季白允突然想起那天他和吳白從三樓下來後，林心歆不見的事。
顏夏說當時羅峰不斷重複林心歆沒有死，並在地上抓扒著，像在尋找什麼一樣。
季白允抓住吳白的手，一把甩開：「地下室！」
他頭也不回的跑回一樓，衝著胡亂竄的幾人喊：「有地下室！趕緊找地下室！」喊完也不等幾人想明白怎麼回事，獨自進了餐廳趴在地上摸索地板的每一條紋路隙縫。
幾人滿臉的疑惑，面面相覷。
「聽他的！」
吳白跟在季白允身後奔跑下樓，一邊不忘吩咐指揮：「顏夏過去幫行雲的忙，其他人過來。」
顏夏雖然困惑，卻沒把疑問問出口，她直覺現在照著吳白的話去做會比較好，遲疑了下便快步進了餐廳去。
吳白快步到壁爐前，抽出幾支燃燒著的木柴的給宋平、楊正海和李宇星，自己也不忘拿一個，「一人一支，都拿緊了。」
「這是要幹嘛？」宋平看著手裡的火把，心理湧現不好的預感。
「BBQ。」吳白回道。
樓梯傳來東西在地上拖曳的聲響，不到幾分鐘，肉白的皮囊成堆的從階梯上翻滾而下，落在眾人視野裡。
宋平頓覺全身的雞皮疙瘩都上來了，不禁抖了抖身子。
瞧瞧他說的什麼，準備好武器，有備無患對吧？
因為你永遠不會知道，人生的下一秒會迸出什麼樣的驚喜！
＊出自路易斯．豪爾赫．博爾赫斯《鏡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