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1

本章節 26296 字
更新於: 2018-09-12


  拉布勒娜驚座起身。

  身中劇毒,又被高威力子彈打中,整個右半身受到了決定性的傷害。她以為自己死定了,但醒來之後往身上看去,全身完好如初,連疤痕都沒有,只有破碎的衣裳還掛在身上。


  「……」

  她心底一沉,看向身邊。如她所料,鮮血的痕跡沾滿了整個床墊,部下的屍體就趴在她身旁。她身上的傷和她當初所受的一模一樣,唯一的差別是,她的臉上帶著安心的表情,沒有一絲痛苦。

  她看著部下的屍首許久,最後才說出一句話。


  「辛苦妳了。」

  拉布勒娜伸出手,觸碰佈下的屍體。寧靜的火焰將部下的屍首吞噬,托斯亞人沒有習慣土葬,這是最簡潔也最表敬意的方式。火焰從屍體擴散到整張床上,很快的,什麼也沒有剩下。

  她起身,從面前的窗戶看出去,刺眼的陽光讓視線一亮,她瞇起眼睛:


  「托斯亞嗎……竟然被送到這裡來。」

  這裡是拉布勒娜最後的要塞,會被送到這裡,就代表了事情有這麼嚴重吧。一切都是自己的怠慢造成的,她無可反駁,只能承認自己的失敗。

  不過她不會白白失敗,在百岳的體悟是她永遠不會忘記的,現在的她,有自信不靠什麼感情精華也能發揮那以上的實力。

  她走出門外,已經有兩名聖戰士在外面等著她。


  「大神官大人,您醒來了嗎?」

  兩人一見到她立即跪地低頭,並且奉上備用的服裝。拉布勒娜接過穿上,同時發問:

  「過了幾天了。」

  「只過了八小時,大人。」

  「原來如此,烏娜爾做的很好。」

  兩人沒有回答,拉布勒娜穿完衣服,留下最後一句。


  「這幾個月來辛苦你們了。」

  「「不敢當。」」

  這幾個月來的確是辛苦了,拉布勒娜幾乎整天待在百岳,什麼事都沒做。雖然說大神官沒什麼職責可言,聖戰士還是得管理。拉布勒娜不在,他們只能自立自強,自行指揮調度處理各種事情。

  不過拉布勒娜的這一句話句話,讓他們的辛苦都值得了。


  「接下來我得先去見主,你們將房間收拾好待命,等我回來,到時候召開會議,我要再詳細了解百岳事件的結尾。」

  「遵命。」

  拉布勒娜走過他們身邊,他們站起來的時候,身後已經沒有人了。

//


  隨著一道光芒,拉布勒娜走入冷清的降臨聽,她昂首闊步,神清氣爽,好像幾個月來的煩躁都是假的。

  正對著她的,並非空無一人。惡神坐在他的位子上,彷彿早就預料到她會出現。

  她走到惡神面前,跪下。


  「主。」

  「嗯,所以,妳知道妳哪裡錯了嗎?拉布勒娜?」

  「是的。我明白了,我也明白所謂的感情究竟是怎麼回事。」

  「是嗎。」

  神明淡淡的說,拉布勒娜已經做好了面對任何處罰的覺悟。


  「那就好,妳可以退下了。」

  「咦?」

  聽到神這麼說,她不禁抬起頭來直視神明。本來這是十分冒犯的舉動,但她實在太驚訝了,顧不得這麼多。


  「您不懲罰我嗎?」

  「妳不是都知道錯了嗎?我可不記得我什麼時候成了個殘虐的神明。」

  神明冷笑一聲,他自詡為邪惡,卻不是殘忍。他喜歡看到人類使用所有的聰明才智,不擇手段爬上頂端,但沒興趣親自將人大卸八塊。


  「知道錯,知道為什麼,知道怎麼改正,這是最重要的。我禁止你們介入世俗的鬥爭,是因為你們太過強大。你們的介入,會抹殺太多的可能性。那些連我都無法想像的惡意,還有隨之而來的創意,才是人類之所以為人類的理由。而這次的妳……實在是有夠弱,妳根本無法抹殺什麼,還被利用了一番。」

  「我無顏以對。」

  「哪裡,最後不是漂亮的醒悟了嗎。回去吧,去追求妳想要的東西,然後不要讓我失望了。」

  「遵命。」

  拉布勒娜深深低下頭。心底萌生出數十個念頭,她想要更多力量,用盡所有方法追求力量。但她現在明白,最強大的力量並不是向外界尋求,而是來自她本身。只要她不斷追求,這股執念就能讓她強大。


  而且她知道她還有要殺死的對象,而現在的實力仍然不夠。

  (真是讓我上了一課啊,世界之敵。作為回報,下次會讓你們屍骨無存……!)

  她下定決心。




//


  被運回基地的瓦列斯,終於在十天的昏迷之後醒來。一睜開眼睛,他馬上就知道自己回到了家。

  「因為你在旁邊靠北啊。」


  瓦列斯一如既往地開始了被人看到會覺得他精神分裂的吐槽,努力將自己撐起身。這裡不是他的房間,而是醫務室的病床。尷尬的是,現在才剛清晨,醒來的時候沒人在旁邊。他肚子又突如其來的很餓,躺下去繼續睡也不是辦法,只好從床上爬下來,自己想辦法把點滴拆掉。

  拆一拆突然覺得超級餓,看來是聶耳醫生調整點滴的時候沒注意到碎片復原速度快,消耗能量也快。不過說到底也沒多少碎片傷成他這個樣子過,所以還是算瓦列斯的錯。


  「……」

  瓦列斯小聲地推開門,外面什麼人都沒有。時鐘指著六點半,靜應該剛剛出門去晨練了。他只好穿著病人用的睡衣,往餐廳那裡去。他的身體到處都還有撕裂般的疼痛,不過都是睡太久的後遺症。真正的大傷已經痊癒的差不多了,多虧莎赫拉高明的醫術。

  餐廳和酒吧一樣,也是一個人都沒有,支援人員都還在睡,只有廚房裡傳來一大清早就開始忙的聲音。


  「呃,吉瑟先生。」

  瓦列斯小聲的呼喚,沒有人理他,他只好放大音量再喊一聲。

  「吉瑟先生?」

  「嗯?」

  廚師吉瑟從廚房裡探出頭來,一看見他,手上的鍋子差點掉下來。


  「你身體好了嗎!」

  「啊,嗯,好的差不多了。可是我有夠餓,可以幫我弄點東西吃嗎?」

  「當然,都可以吃嗎?」

  「啊,感覺起來沒問題。」

  「莎赫拉罵我的時候我就說是你說的,你喜歡焗豆對吧。」

  這麼說著的吉瑟,挖了半盤的焗豆給瓦列斯,再加上一些香腸和白麵包,成了還算清淡的早餐。


  「謝謝。」

  瓦列斯到過謝,開心的拿了湯匙回到酒吧,一個人坐在沙發上面吃將起來。周圍一個人都沒有,只有時鐘滴答的聲音。不過他反而有種溫馨的感覺,心情很好,就像一個人早起,家人都還在睡覺一樣。

  「家……嗎?」

  他喃喃自言自語,忍不住露出微笑,十分噁心。


  「幹你娘。」

  瓦列斯吐出一點都不像男主角的發言之後,繼續吃他的早餐。一個人的早晨新鮮的很快,無聊的也很快,他沒兩下就將早餐吃完,然後不知道要幹嘛。

  現在開電視好像不太對,雖然他很想知道自己昏迷的時候發生了什麼大事。他決定將報紙翻出來看,夥伴們很好心的還沒有拿去資源回收,雖然有一些版面被蘇芬拿去墊東西弄髒了。


  首先映入眼簾的是大呂進攻百岳的事,精確說是北金國,不過國際上沒人把她當獨立國家,所以都寫百岳。

  看到這個很明顯是自己的所作所為造成的後果,瓦列斯心驚膽跳。也不是譴責這個行為,只是從來沒有想過自己的小小行動會造成這麼大的改變。

  再來比較大的新聞則是波森與卡賽達成了貿易協定,跌破了全近神國的眼鏡。降低關稅、開放邊境、產業互助,這兩個死仇竟然能夠達成這麼高規格的協定,誰都不敢相信,尤其是海峽另一邊的威爾蘭。

  其他的都是比較小的新聞,還有許多八卦,諸如電影明星,搖滾歌手。這樣看起來波森實在比百岳和平許多,不過經過了那樣的事情之後,瓦列斯也不知道是不是政府在粉飾太平,心情有點複雜。

  他花了點時間,把十天份的報紙全部看完。看完的時候也有點累了,就在沙發上坐著閉上眼睛,迷迷糊糊的差點睡著,最後是其他人的聲音讓他驚醒。


  「!」

  一聽到門關起來的聲音,瓦列斯直起身子,發現盧梅娜搖搖晃晃地走進來,比平常還要早一點。她還是老樣子,起床精神有夠差,差到沒有發現瓦列斯坐在酒吧的角落,跑到廚房去拿咖啡──或是伏特加,如果她夠迷糊的話。

  幸好她今天沒有這麼迷糊,拿著一杯咖啡走回來,終於注意到了瓦列斯,一屁股坐在他面前。


  「早啊,瓦列斯。」

  「早安,盧梅娜。」

  瓦列斯還是很想睡,單手撐著頭,明明是病人回床上去睡覺就得了,卻因為剛吃完不想躺著所以撐在這裡。盧梅娜則是昏昏沉沉的喝了一口咖啡,然後終於發現自己在跟誰說話,然後把滿口咖啡噴到瓦列斯臉上。


  「嗚哇,好燙!好燙!盧梅娜你是喝岩漿嗎?喉嚨不會燙傷嗎?」

  「瓦列斯!?你在這幹嘛?你為什麼會在這?你身體好了喔?幹嘛不說一聲。」

  「因為你們在睡覺啊!幹好痛啊 啊 啊 啊 啊……!」

  瓦列斯急忙去吧檯後面拿毛巾擦身體,又因為撞到傷口痛苦的跪了下來。最後是盧梅娜把毛巾丟到他頭上,他才終於把滿臉咖啡擦掉。順便拿冷水沖了下臉。


  「你剛剛才起來?」

  冷靜下來,盧梅娜站在吧檯邊,一邊喝咖啡,看著他說。


  「一個多小時了,看了點報紙,吃了早餐。」

  「傷口呢?」

  「好了。」

  「我看看。」

  盧梅娜直接把瓦列斯的上衣掀起來,瓦列斯有點不好意思,只讓她看最低限度的傷口。幸好盧梅娜個子小,姿勢不用太奇怪也能看到。


  「嗯。看起來的確是沒什麼事。」

  「妳會看傷口?」

  「多少啦,莎赫拉可不是一開始就在。」

  盧梅娜輕輕拍了一下,讓瓦列斯有點痛,不過反應不大,是痊癒最好的證據。


  「嗯,好吧。這樣的話,你要待著我也不反對。」

  「那我就坐著了。說實話是剛剛吃太多,現在很想坐著睡。」

  「你最好不要在莎赫拉面前講這個。」

  「我當然不會啦哈哈哈。」

  瓦列斯語氣平板的乾笑,坐回椅子上。而他們說著說著,莉迪亞也揉著眼睛從房間出來。


  「盧梅娜妳在吵什麼啊、吵到裡面都聽到了……瓦列斯?」

  「啊,早安。莉迪亞。」

  「你在幹嘛啊!」

  「欸。」

  忽然被吼,瓦列斯抖了一下。


  「怎、怎麼了?」

  「病人怎麼到處亂跑啦!快回去睡覺!」

  說著莉迪亞衝上來準備把瓦列斯拖回房間。


  「啊,等等,等等,莉迪亞。我現在好得差不多了,妳不要拉拉拉不然傷口要裂開好痛好痛!」

  瓦列斯奮力抵抗,才讓莉迪亞冷靜下來,她把他放回沙發上,用狐疑的眼光盯著。

  「……真的沒事了?」

  「嗯、嗯,好得差不多了。」

  「我看。」

  「不要,盧梅娜可以作證。」

  瓦列斯死抓著自己衣服,要是每個人都要看一次他還真受不了。


  「哼──盧梅娜可以看我不可以看。」

  「這種說法太狡猾了……」

  「那給我看?」

  「不要。」

  還有很大一部份是害羞。莉迪亞撇了撇嘴,轉向旁邊看好戲的盧梅娜。


  「所以瓦列斯傷真的好了嗎?」

  「嗯,大概吧。詳細交由莎赫拉判斷,不過我覺得不劇烈運動都沒事啦。」

  她帶著笑意回答。

  「哼──那就算了吧。」

  莉迪亞終於放過瓦列斯,然後不等他反應用力抱住他。


  「太好了,你終於醒來了……怎麼有股咖啡味。」

  「妳還真挑啊。」



//


  「喔,瓦列斯你可以走動了嗎?」

  八點,其他人都差不多起床,靜和弗拉維歐也從晨練回來。莎赫拉是最後幾個起來的,看到瓦列斯好端端的待在酒吧,反而是全部裡面最不意外的一個。


  「我就在想大概是今天或明天。身體感覺還好?」

  「很好。只是有點隱隱作痛。」

  「再過幾天就會自然好了,別擔心。」

  莎赫拉輕鬆地說。從古斯塔夫那邊接過早餐,優雅地坐了下來,順便將手中的針筒收到口袋裡。

  看到那個針筒,瓦列斯想起來自己昏迷前的事。


  「啊,對了,莎赫拉小姐你算計我!我明明說了不要麻醉──」

  「你說什麼?」

  「我什麼都沒說,真是十分對不起。」

  瓦列斯差點跪了。自己受傷不檢討還怪別人幫忙麻醉,世界上大概也只有他有這種臉皮。順帶一提,在剛剛,夥伴們已經把他昏迷之後的事情鉅細靡遺地告訴他了,包括和神遭遇的事情。他不禁認為要是他醒著,能有更好的結果。

  但是他錯了,要是他醒著他也只會被莎赫拉麻醉而已,所以沒有這種可能性。


  「我覺得大家過度保護了,好像我比小黃還要不可靠一樣。」

  「欸?」

  小黃躺著也中槍,驚訝地指指自己。

  旁邊的蘇芬則是偷偷笑起來。


  「喔呀,這邊有個人宣稱他比小黃還要可靠耶。」

  「真是了不起,連我都不敢這麼說。」

  「瓦列斯真有自信。」


  其他人紛紛以投以尊敬的眼神,瓦列斯只好急忙解釋:

  「呃、不,我不是這個意思。我只是說我知道自己的極限,沒有那麼危險。」

  「隊長,羅梅洛又來了。」

  聽到這句話,靜立刻跳起來。


  「講這種話然後受重傷,每次都讓人擔心。」

  「知道了知道了,我之後會跟他談。」

  迪埃特輕輕帶過,兩人的態度讓瓦列斯滿頭霧水,不過大概知道是自己錯,就沒有說話。

  眾人就這樣閒聊一陣,他們好不容易從百岳回來,今天沒人想討論嚴肅的話題,決定自主放假。所以就由瓦列斯提問這幾天的事,就話題聊起來

  講著講著,瓦列斯突然在百岳新認識的朋友們,他們的下落。


  「對了,敬一先生他們呢?他們現在在哪裡?應該不可能再留在東京吧。」

  「喔,那個嗎,那個說實話是有點棘手的問題。」

  聽到瓦列斯的話,迪埃特有了點反應。


  「將他們帶回來也不是,把他們放生也不是。」

  「所以呢?」

  「所以就請他們住到王子的別墅去了。」

  「欸……」

  瓦列斯發出怪聲看向古斯塔夫,古斯塔夫不滿地揚起眉毛。


  「怎麼了?」

  「不,沒事,只是突然意識到王子的身分。」

  「如果你能因此而平常多一點尊敬的話就更好了。」

  古斯塔夫哼了一口氣。


  「那棟別墅在卡賽,本來就是移民多的地方,我想他們能適應那裡的生活才對。」

  「這樣不會被大神官找上門嗎?」

  「真的找上門也沒有辦法了。要是我們事先得知,可能趕過去幫忙,但也就是這樣了。」

  真的要說的話,基地這裡也沒有多安全,瓦列斯擔心那種事只是將危機無限上綱,自己嚇自己。


  「我已經警告過他們生活要低調了,在那邊一邊生活一邊待命,除了我們給他們的薪水以外,還有一些放牧的工作,生活大概無虞,只是飲食會很不一樣。我暫且把他們的指揮權交給拉斐拉,平常應該都是預言者在管。之後對我們的行動可能會有幫助。」

  「了解。」

  「順帶一提,他們不知道我們的本部在哪,所以以後和他們講話也別說溜嘴了。」

  「好。那被我們抓起來的那些咒術師呢?也和敬一先生他們在一起?」

  瓦列斯轉念一想。戰友是一回事,戰俘是另一回事。


  「不,那個嗎。」

  迪埃特尷尬起來,似乎不是很喜歡他們的下場。盧梅娜就不客氣地把話題接過去。


  「他們被送到西伯利亞去開荒了。」

  「哈?」

  「西伯利亞,諾夫卡的極東。欸,別用那種眼神看我,這沒辦法的。戰俘太多人了,我們根本管理不了他們。剛好,我們之前不是和諾夫卡有點人情?就請他們首相處理這件事了。」

  「可是,西伯利亞耶。不是跟判他們死刑沒兩樣?」

  「你對人家故鄉有什麼意見?」

  盧梅娜拿報紙扔他。


  「冷是很冷,還是活得下去好不好,多喝點伏特加就行了。而且,又不是把他們送到勞動營。有很多軟禁政治犯的地方,他們就被送到其中一個,死不掉的啦。雖然過的生活也不會優渥。」

  「喔、喔,是喔。原來如此。」

  聽起來和瓦列斯的想像不太一樣,他鬆了一口氣。


  「那還有兩名聖戰士,他們呢?也送到西伯利亞了嗎?」

  「喔,他們嘛。」

  盧梅娜臉色一沉,瓦列斯發現其他人表情也不太好看。


  「怎麼了,難不成逃跑了嗎?」

  「當然沒有,不過他們不怎麼配合。現在被我們關在查特斯一個小房間裡面,派人看守。」

  「嗯,本來是想要問完想問的問題就丟到西伯利亞的。結果他們不肯說。」

  「我們想要問什麼?」

  瓦列斯有點好奇了,他自己一時想不到有什麼想問的。


  「很多啊,主要是想問大神官的據點,平常活動的習性,怎麼前往神的居所之類。結果說都不說,一個字都不說。現在大家都試過一輪了,想不到辦法。之後你也去問問吧,要是能問到大神官的固定居住地,這次就可以換我們出擊了。」

  「真的要嗎?」

  「總比我們整天被打來的好。一次就來兩三個大神官,我們主動出擊,要是成功奇襲,多打一勝算不低。」

  「是沒有錯啦。」

  由於分工的關係,世界之敵嚴格說起來還沒有全力和大神官交戰過。經過了在百岳的戰鬥,迪埃特有了點信心。


  「好吧,那我下午就去問。」

  「有空再去就行。你可以多休息一下。」

  「嗯,我之後帶你去就行了。」

  「好,謝啦,莉迪亞。」

  這麼說定了之後,瓦列斯決定先回寢室休息一下,晚點行動。



//


  威爾蘭的某處,一片窮山峻嶺之間,豎立了一棟不符合氣氛的巨大建築物。不符合氣氛,指的不只是和這片自然景色不搭調,這棟建築之先進,和這個時代本身就不搭調。

  建築的外觀像是要塞一般,燈光、機槍、嶄新材質的高牆和大門,最重要的是一個人都沒有。全部的守衛都經由機械自動化,電子對講機,電腦門禁,生物特徵辨識。要說這棟建築超越了這個時代六十年也不為過。

  這棟建築,就是走在人類智慧最前端的實驗室。


  「史蒂芬,要多久才能治好?」

  在廣大實驗室的其中一角,柴弗平躺在樸實無華的手術台上,接受檢查。被說是世上最強也不為過的咒術直擊,受了重傷之後又勉強和碎片戰鬥,右手的傷讓他甚至有殘廢的可能。


  「到能夠戰鬥需要四十天,一天都少不掉。」

  「一般生活呢。」

  「二十八天。」

  史蒂芬尼烏姆在旁邊,帶著他的研究團隊。他跨足了世上全部的研究領域,醫學是其中一個,雖然他的興趣不在外科,要幫同僚治療一下還沒有問題。


  「至少有三個手術要動。」

  「不能同時嗎?」

  「你可以同時把腹部和背部朝上我就同時。」

  「呵。」

  看來是不可能了,雖然柴弗很想要趕緊回到崗位上,也只能放棄。


  「好吧,治療的事就交給專業的。我乖乖配合就是。」

  「早該這麼做了。」

  他們對話的同時,治療已經開始了。精密的機械手臂快速擺動,將粉碎的骨頭一塊一塊挑出來,從基本的大骨架再造。大神官的自我痊癒能力很好,上次在治療李奧尼達的時候他們已經知道這件事了,這次特意朝這個方向治療。

  柴弗看著自己的右手,一點疼痛都沒有,讓他十分驚奇,他可沒聽過什麼單手麻醉之類的事。


  「對了,史蒂芬。」

  「怎麼?」

  史蒂芬尼烏姆本人最閒,他只指揮不動手,還有空和柴弗聊天。


  「你能不能幫我做個東西。」

  「什麼?」

  「類似太陽眼鏡的東西。」

  「太陽眼鏡的話去眼鏡行買。」

  「我是說類似的東西。」

  柴弗沉住氣說。


  「碎片裡面有個新的能力,十分棘手,是光。」

  「光?」

  史蒂芬尼烏姆因為驚訝而將注意力從傷口上移開,要團隊繼續手術。作為一個科學家,他知道光的威力。


  「他是怎麼戰鬥的?」

  「他拿槍。然後用光照我的眼睛,我只是盯著他看,一瞬間,我的眼睛就被強光照到燒起來的程度。」

  「我看看。」

  史蒂芬尼烏姆將柴弗的眼皮撐開,拿著個儀器對著眼球內照了照。


  「嗯,看來沒有後遺症。當時有多嚴重?」

  「你要我怎麼形容嚴重程度?」

  「你花了多久才再次睜開眼睛。」

  「六小時。而且只能看到模糊一片,等到完全恢復至少是兩天後的事。」

  「嗯……聽起來十分嚴重。幸好你的體質有神明加持更容易復原,不然可能永久失明。那麼,你想要個對策是吧。」

  史蒂芬尼烏姆坐到一邊去,開始寫起複雜的算式,用傷害回推出伊歐瑟夫的閃光強度。


  「對,我想到的是太陽眼鏡,但是我不喜歡戴眼鏡,生死戰鬥更不可能戴這種東西。你有什麼好想法?」

  「隱型眼鏡如何?最近的材料已經能做到長期配戴也沒什麼感覺了。」

  「你的最近是這裡面的最近還是外面的最近?」

  「當然是我這的。」

  一般人的世界中也有隱型眼鏡,不過可沒這麼好用,還容易讓眼睛發炎。


  「聽起來是不錯……可是太陽隱型眼鏡?辦得到嗎?」

  「不,我不是要做這麼簡單的東西。從算出的光源強度來看,如果要做成太陽眼鏡,戴起來就跟完全不透光差不多。所以我要使用兩個月前發明的新材質,這種物質在接收到強光的瞬間會變質,變成黑色,漆黑的程度和光的強度成正比。

  用猴子也聽得懂的方法解釋,就是你被強光照到之後會有一瞬間看不到東西,不過只要光線解除,就會立刻恢復。時間差不到萬分之一秒。」

  「真的辦得到嗎?」

  「懷疑?」

  「好到讓人懷疑啊。」

  「哈哈。這是科學的力量。」

  史蒂芬尼烏姆笑了一聲,沒有比這個令他心情更好的稱讚了。


  「那我就去叫我的部門動工,每名大神官應該都需要一副,還需要更多嗎?」

  「這材料會很難取得嗎?」

  「困難是不會。但是你也知道,我這裡是實驗室,不是工廠。」

  「原來如此,如果你能提供製造方法的話,我可以想辦法。」

  「這不行,我雖然享有研究的自由,但神明禁止我將這些知識散播外界。如果提供配方,難保不會流出。」

  史蒂芬尼烏姆搖頭否定。



  「嗯……明白了。那就這樣吧,我們大神官有就行。需要我的能力幫忙嗎?」

  「不需要,我可不敢確定你的能力製造出來的到底是什麼。」

  「就是同樣的物質。」

  「同樣是怎麼個同樣法?原子級的同樣?聚合物級的同樣?合金級的同樣?」

  「喂喂,別對我用你的能力啊。」

  「哼,我才沒有什麼能力。總而言之,那種不確定的東西製造出來的,我可不敢用。你就等著吧,在你傷好之前就會做好了。」

  史蒂芬尼烏姆拿著算式走出去,留著醫療團隊繼續手術。當他走到門前,自動門剛好滑開,一個矮小的人影出現在門後。


  「史蒂芬尼烏姆大人。」

  「嗯。」

  是柴弗的隨從,他最近的數據讓史蒂芬尼烏姆非常感興趣,多看了他兩眼。而隨從本人則是拿著小紙袋往柴弗走去,從中拿出厚厚的一疊文件。


  「柴弗大人,這些是發給你的報告。」

  「你就幫我批了吧。」

  「有許多事情我無法判斷。」

  「那就批那些可以單純用算的東西,大部分都是吧。剩下的部分再拿給我。」

  手下繳上來的很多都是這種東西,像是收支數據之類,要是沒有異常柴弗也不想看。


  「我明白了。」

  隨從翻閱起那疊文件,很快就把不用腦的東西自己處理掉,剩下的少少幾份就由他唸給柴弗聽,柴弗判斷之後再由他回覆。

  他做這件事已經做了好一段時間,手下的聖戰士們也沒有人不服。每個人都只當他是道具,而道具是沒有主觀意識的,也不會背叛。

  過了不久,文件也處理得差不多了,隨從整理了一下,準備離開。


  「那麼柴弗大人,我這就去發電報。還有什麼需要我辦的嗎?」

  「嗯,你等等,我想一下。」

  柴弗看了這樣子的隨從,考慮起來,過了幾分鐘,才想到該怎麼做。


  「我有個任務要給你。發完電報之後就直接去做,暫時不用回來,你的職務我會找別人代理。」

  「任務……是嗎?」

  隨從疑惑了,他從來就不是一個個體,當然也沒有出過什麼任務。

  但柴弗一時興起,做了這個決定。這個隨從一直以來都很聽話,上次戰鬥的時候還幫了大忙,他覺得……也許他的潛能不只這樣。

  什麼複製人有沒有靈魂之類的深奧問題,說到底靈魂是什麼東西,柴弗一點都不清楚。不過讓小孩子獨立一下也許不錯,他是這麼認為的。


  「嗯,任務。你要自己想辦法完成。我不會給你詳細指令。」

  「我一個人嗎?」

  隨從看起來不太確定。


  「對。先前在戈爾德庫斯特,有世界之敵活動的記錄對吧,他們恬不知恥的扶植自己人選舉那次。」

  「有,我記得柴弗大人剛到的時候,就得到了他們已經離開的消息。」

  「沒錯,當時又有別的事,所以我們就沒仔細調查。光的碎片就是那時候加入他們的,所以你過去收集一下情報吧,我怕他又有更多陰招。打聽看看和他有關的東西,越多越好。」

  「了解。」

  隨從畢恭畢敬的鞠躬,退出門外。

  可是說是這麼說,要怎麼做,要做到甚麼程度,他一點頭緒都沒有。腦袋裡一片空白。


  總之,得先到戈爾德庫斯特去,所以他去訂了機票。




//

  下午三點,瓦列斯和莉迪亞來到了關押聖戰士的地方。那是一棟查特斯住宅區的公寓,兩名聖戰士就被五花大綁在椅子上,四名支援人員拿著槍,輪流看守。看到瓦列斯和莉迪亞出現,友善的行禮。

  「你們好啊,接下來兩個小時交給我們,你們可以去散個步什麼的。當然要看我們聊天也可以啦。」

  莉迪亞快活地說,老樣子肢體語言很多。


  「那我們就照辦了,莉迪亞小姐。」

  整天關在這棟房子裡面,他們也覺得無聊,能夠出去走走求之不得。四個人很快就放下手槍,興高采烈地去玩去了。莉迪亞發現他們剛好是兩男兩女,感情似乎很好,羨慕地說:

  「嗯……果然談戀愛好好喔。」

  「………………」

  瓦列斯有點想回去了,不過忍受著心痛辦正事。

  他將綁住聖戰士的嘴巴的布解下,正面面對他們。兩人以兇狠的眼神看著他,被關了這麼多天還這麼有精神,瓦列斯十分佩服。


  「你們好。」

  瓦列斯打了招呼,但對方除了看以外似乎不想說任何一個字的樣子。

  「他們都不說話嗎?」

  「嗯,只有吃飯的時候會張嘴巴。不管我們怎麼講都不聽。」

  「了解。」

  瓦列斯再看他們一次,再打一次招呼。


  「你們好,我叫瓦列斯.羅梅洛,我是『預言』。」

  他試著以重要的身分讓他們分心,可是沒有用。這還在瓦列斯預料之內,他拉了張椅子,繼續說了下去。


  「我覺得你們很厲害。」

  「……?」

  不只莉迪亞,連兩名聖戰士也疑惑起來。他們被抓起來之後還沒聽過善意的言語。而莉迪亞完全不知道瓦列斯為什麼這麼說。


  「就我聽到的描述,你們兩個和另外一人不顧危險,衝入我們的圍攻內,將大神官傳送帶走。然後接應的另外一人,用自己的性命換回了大神官的性命。這是我所看到的,所以不會有錯。」

  「拉布勒娜大人平安無事嗎!」

  聽到瓦列斯帶來的消息,聖戰士再也無法保持沉默。喜悅之情傳遍他們全身。


  「喔,講話了耶!瓦列斯你太厲害了……大神官真的沒事喔。」

  「是啊,雖然非常可惜,不過沒事──我要說的就是這個。」

  講一講,瓦列斯再次轉向兩人,他們聽到這個消息,流下放鬆的眼淚。


  「你們真的很尊敬你們的大神官。不只如此,就我所見,你們所有的聖戰士都很尊敬你們的大神官,尊敬到為她赴湯蹈火也在所不辭的地步。現在你們兩個是單純因為我們的好心才活著,卻不顧我們的感想,因為大神官的存活欣喜。這股忠誠我除了說很了不起以外,還不知道該怎麼形容。」

  「呃,那種人有什麼好的啊。」

  莉迪亞皺了皺眉頭,發出討厭的聲音。


  「我也不知道大神官到底有什麼好的。因為她,不知道有多少人跟死了沒兩樣,還有更多人死了。你們為什麼要跟隨她到這種地步?把同伴用完就扔,哪天把你們賣了也不知道。」

  「哼,我們的命本來就是大神官大人撿來的,她要扔到什麼地方,我們都沒有怨言。」

  「撿來的就是她的了嗎?這樣子醫生手上大概最多命了。搞不好她就是為了叫你們去死而救你們一命,這樣子你們也甘願?」

  「……你們世界之敵還真可悲。」

  「什麼意思?」

  瓦列斯稍微有點被激怒,努力保持冷靜。


  「如果對方不是純粹的善人,就沒辦法信任他了嗎?有點瑕疵的人就一定要猜忌了嗎?對於一個人來說,還真是可悲。」

  「……也許我的個性就是這樣吧。」

  被說到痛處,瓦列斯咬著牙回答。

  「暫停,暫停。」

  看到他這個樣子,莉迪亞把瓦列斯拉到角落。



  「冷靜一點,瓦列斯。」

  「我超冷靜。不冷靜的話早就扁他了。」

  「這就不叫冷靜了。」

  莉迪亞摸摸瓦列斯的頭。


  「好了,繼續去問吧,不要失了步調喔。」

  「步調都被妳打斷了啦……」

  瓦列斯半挖苦的說,走回聖戰士之前。

  「該信人的時候我們還是會信的,可是跟你們不一樣,我們要是死了可是關係到世界的命運的,還是得謹慎一點。」

  「哼。」

  「好了,該我問我的問題了吧。你們為什麼對拉布勒娜如此忠心?單純就是因為他救了你們一命嗎?所有的聖戰士都是?」

  聽瓦列斯這麼問,聖戰士哼笑一聲。


  「沒錯,拉布勒娜大人麾下所有的聖戰士都是。而且和你們猜想的不同,她拯救我們單純就是因為──她想救。」

  「什麼意思?」

  想救人,瓦列斯沒辦法把這三個字和大神官的形象連結在一起,不過他同時也想起,當初在納爾吉瑞,她拯救了國家的說法。


  「拉布勒娜大人,單純的想要幫助我們。她憐憫我們這些一無是處的傢伙,我們這些脆弱的、卑劣的、懦弱的、邪惡的傢伙,將我們從失敗的深淵中拉出來。她肯定我們的一切,給了我們可以安心的地方,還將我們提拔成聖戰士,過著衣食無虞的生活。這樣的拉布勒娜大人,你要我們如何不忠心!」

  「聽起來簡直是個好人啊!」

  瓦列斯諷刺地說,就算這些聖戰士如此稱頌她,他還是很清楚大神官究竟是什麼貨色。


  「哪有這麼單純,連我人都沒這麼好。她到底有什麼理由這麼做?」

  「呵,我們怎麼可能知道。我們曾經有人問過一模一樣的問題,拉布勒娜大人什麼都沒回答,只知道,和她曾經的遭遇有所關係。」

  「曾經的遭遇……也許是值得調查的東西。說起來我們是不是都不清楚大神官在成為大神官之前是什麼。」

  「被你這麼一說,好像是這樣。」

  莉迪亞手指戳了戳自己的頭,一點印象都沒有。


  「不過有必要嗎,我們都要打倒他們的。」

  「我只是說可能有價值。」

  瓦列斯聳聳肩。


  「尼傑路思是托斯亞人的樣子,我之後跟赫丘里說說吧。好了,兩位,你們說了這麼多你們想談的話題,該我問我想問的問題了。」

  「……」

  被瓦列斯這麼一說,兩人沉默下來,事到如今確實是很難閉口,不過他們是不會做出對自己主子不利的事的。


  「你們聖戰士團到底有多少人?我知道每個大神官下都有幾百個,可是都不一樣吧。」

  「……」

  拒絕回答。


  「好吧,那,四散在世界各地嗎?就我所知,似乎是這樣,但是我不知道你們四散幹嘛?毀滅世界?」

  「……」

  仍然拒絕回答。



  「那最後一個問題,你們至少挑一個回唄。尼傑路思到底逃到哪去了?不如說大神官們平時都在哪?我看他們很閒吧?至少我認識的兩個很閒。」

  「大神官大人是不會待在定點的。她追求力量,總是進行著各種計畫。你們休想這麼輕易找到她。」

  「原來如此,那就不用去找了。啊對,還有一個問題,她到底幹什麼需要這麼多力量啊?」

  「不知道。」

  最後兩個問題倒是回答得十分乾脆,不知道他們是有自信還是單純的覺得這些問題不重要。


  不過瓦列斯問出這些也算是有不少收穫了,和莉迪亞對看了一眼。

  「好吧。既然你們這麼不配合。我就問最後一個問題了。」

  「有屁快放。」

  「如果我們不殺你們,而把你們送到西伯利亞去,你們可以不要試著逃走嗎?」

  「想得美。」

  「他這麼說了。」

  「那就沒辦法了,叫隊長處理吧。」

  他們也不知道怎麼做,就這樣殺掉不合他們個性,留他們活口又有危險。最後他們覺得還是推給迪埃特決定。

  他們就這樣待在這,等到看守的四個人回來,才離開這裡。


//


  「沒想到瓦列斯出馬還真的有用啊。」

  瓦列斯將消息帶回基地之後,得到了這種回應。

  「隊長……」

  瓦列斯無奈地看他。


  「開玩笑的,別當真。能問出這些已經很有收穫了,雖然要是能知道對方規模的話會更好。但是既然對方都不說的話,也沒辦法。」

  「是嗎。那那兩個人,我們該怎麼辦?」

  「是啊,怎麼辦呢。」

  迪埃特也露出煩惱的表情,要他在戰場上殺了他們還輕鬆點。


  「我覺得乾脆一點除掉比較好。」

  古斯塔夫難得的積極發言。

  「如果隊長你下不了手的話,我可以代勞。」

  「謝了,不過跟誰下殺手沒有關係。如果決定要殺他們,我會自己動手。」

  「了解。」

  這是個十分哲學的問題,迪埃特需要一些時間考慮。


  「明白了。」

  聽到他的決定,古斯塔夫也不說話,坐回位子上。看大家都安靜,瓦列斯就順便把聽到的事情也和大家說了說:

  「還有路上我聽到旁白在說,西納大神官的研究所位置。」

  「「「「「在哪裡!?」」」」」

  全場起立,瓦列斯嚇得差點跌倒。


  「你們幹嘛啊,為什麼這麼激動。」

  「你在昏迷的時候我們才在說很想知道,要是能夠先擊敗他,順便把他的技術奪過來的話,以後會便利許多。」

  「便利是便利,不過我覺得還是不要輕舉妄動的好。研究所在威爾蘭,但是防護設施聽起來很厲害,而且裡面現在至少有三個大神官。史岡赫爾和費吉迪安都在。」

  「史岡赫爾也去治療了嗎?」

  「是啊,而且還為了伊歐瑟夫,正在特別準備對策。」

  瓦列斯把剛剛聽到的事情描述一遍。


  「就是這樣,下次伊歐瑟夫最好小心一點。」

  「嗯。」

  碎片們聽完瓦列斯的話,各自沉默下來思考。

  「不然說我們想辦法把幾名大神官引出來?例如說一組人馬故意暴露位置之類的。其他人殺進去解決他們。」


  「我覺得那不是個好主意。不要太小看對方了。」

  迪埃特皺起眉頭。


  「對了,瓦列斯,我們就這點來談一下好了。我覺得有個習慣你必須改一下。」

  「要談什麼?」

  聽起來好像會講很久的樣子,瓦列斯找了個位子坐。

  「靜跟我說你有自我犧牲的傾向,然後在這種決定的時候十分強勢。」

  「沒有吧?」

  「「哪裡沒有了。」」

  靜和吉爾貝特的吐槽從旁邊飛來,瓦列斯看他們的眼神打從心底驚訝,沒有自覺。搞不好他還覺得他做得很好。


  「欸……哪裡不好了嗎……」

  看吧他真的覺得他做得很好。

  「如果要說哪裡的話,全部。」

  「有、有這麼差嗎?」

  被迪埃特否定成這樣,瓦列斯十分震撼。


  他繼續說了下去。

  「首先是你為什麼會以為你能拖住大神官尼傑路思?如果我們晚一點趕到,你就已經死了。」

  「因為有我和咒術師合作的魔法,我以為那能困住她好一段時間。不過沒想到一下就被破解了。」

  「真的只有這種理由?」

  「……」

  「對方是大神官,你真的認為以你的癟腳魔法和一些當地的咒術師──還不是最強級的,就能拖住一名大神官?」

  雖然迪埃特說的很狠,不過也是事實,瓦列斯的魔法水準連敬一的咒術都沒有。瓦列斯忍耐住自己的情緒,試圖解釋。


  「可是尼傑路思當時也變弱了。」

  「即使如此,你覺得你可以拖住一名變弱的大神官?我是說,你真的打從心底裡面認為你能夠拖延她超過一個小時?」

  「……是啦!我是沒有辦法,但是當時最大的勝算就是這樣,也只能做了啊!快速解決一名大神官,之後再解決第二名,不是這樣嗎?」

  瓦列斯不服氣的說,他還是覺得要是當時的隨從沒有把小黃攔下,柴弗已經死了。

  迪埃特不這麼認為。


  「事實正好相反。柴弗一個人將三名有戰力的碎片攔下來,然後讓拉布勒娜解決最有威脅性的你。而成功的是他的計畫,只是在緊要關頭被我們攔胡。」

  「那要怎麼辦。就算我愚蠢好了,難不成要死守住到不知道什麼時候嗎?這樣子才是一點希望都沒有吧。不然隊長,你說該怎麼做?誰來說該怎麼做?當時在場明明沒有人提出更好的方法,為什麼罵我?」

  瓦列斯用力拍了桌子。


  「失敗了還真是對不起啊!」

  「瓦、瓦列斯,冷靜一點。」

  莉迪亞在旁邊慌張的勸阻,她雖然也想要瓦列斯多自愛一點,但是沒想到他會激動到快哭的樣子。他其實很在意──大概比在場的任何人都在意。在場沒人敢說話,所有人都用眼光要迪埃特想想辦法。

  不過迪埃特只搖了搖頭,瓦列斯還有一些事實必須認清。


  「沒有人提出更好的方法,不代表沒人有更好的方法,只是被你嘴到無法反駁來而已。你的頭腦不錯,邏輯也清晰,但不代表你的決定一定都是對的。」

  「……大家都這麼認為?」

  「我在跟你講話,不要扯其他人。」

  「隊、隊長……」

  莉迪亞小小力的搖迪埃特肩膀,不過他還沒說完。


  「所以瓦列斯,你有兩件事必須學習。一是學會多聽一下別人說的話,二是學會不要訂那麼爛的戰術。」

  「……」

  瓦列斯沉默了,不過看起來還是很委屈。


  「第一件事我沒辦法幫你,除非我把王子和你排到同一隊裡。」

  「喂。」

  「至於第二件事……我覺得你還沒學會輸。」

  「……是什麼意思?」

  瓦列斯終於開口了,聽起來十分冷漠。

  「字面上的意思。想力挽狂瀾,甚至到拿自身安危下去賭了。雖然力挽狂瀾是很好,不到最後關頭就逃跑只是膽小,但是所謂最後關頭的標準,不該是拿你自己的安全下去換的東西。講難聽一點,你要有看著別人死而自己活下來的勇氣,而不是自己死了就可以當作沒看到。不然,你死了之後其他人也死了怎麼辦?」

  「……」

  瓦列斯閉口不語,場面的氣氛凝重,蘇芬都想逃回自己的房間了。


  而就在這時候,酒吧大門忽然打開,一股輕快的氣息吹散了這份凝重。

  「鏘鏘鏘,大家晚安,我復活了!」

  「預言者!」

  那個人影讓其他人都嚇了一跳,不只因為她是預言者,而且看起來還很活潑的樣子。躺了一個多月,這也是理所當然的,開朗揮手轉圈圈的預言者別有一番可愛模樣。

  看到她,大家都一時忘了瓦列斯的爭執,連他自己也是。


  「預言者,妳好了嗎?」

  「嗯,好了喔。聽說你們去百岳了,有我的土產嗎?」

  「欸?」

  「咦?」

  「啊,呃……」

  被預言者這麼一提,其他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忽然發現沒人記得這件事。


  「……沒有喔?」

  預言者看起來有點失望。

  「因、因為瓦列斯昏過去了所以沒買,要怪他。」

  「欸幹,怪被打昏的人!?」

  聽見古斯塔夫沒良心的卸責話,瓦列斯忍不住叫了起來,更沒良心的是其他人幾乎都在點頭。


  「瓦列斯先生……」

  「等等,不是這樣的吧,我被大神官打,受重傷昏迷不醒喔?」

  「那就請不要這麼冒險。」

  預言者別有深意的笑了笑。剛剛的爭執,她都看在眼裡。


  「就因為土產嗎!?」

  「對。因為我要土產,所以不準冒險,以上。再有意見我就封瓦列斯先生為土產大將軍。」

  「哪、哪一招……」

  剛剛明明還在跟迪埃特爭執的,預言者卻任性的完全不跟他爭執。而且長年處於指揮鏈的最上端讓大家都尊敬她,瓦列斯本能地無法回嘴,只能點頭答應。


  預言者,可怕的孩子。


  「呵呵呵,萬事解決。」

  「沒有解決吧……」

  瓦列斯小聲的碎碎念,預言者都聽在耳裡,不過沒有生氣。

  念了念,瓦列斯忽然想到反擊的方法。


  「對了!隊長你們去北極的土產呢?」

  「啊,的確,這次分成兩組喔?」

  「呃,我們因為趕去救援,而且北極冰天雪地的什麼都沒有。」

  「這不是理由。」

  迪埃特被打斷,十分尷尬。


  「嗯,這不是理由。」

  換瓦列斯心情好了。


  「預言者大大,我有北極的冰塊要嗎?不過化掉了。」

  「請倒到洗碗台裡面。」

  「嗚嗚嗚……」

  莉迪亞假哭的跑去把裝水的小袋子丟掉了。伊歐瑟夫忍不住笑出來,輕輕一聲,讓場面整個緩和下來。預言者成了所有人目光的焦點,大家圍著她講話,只有迪埃特和瓦列斯小聲地繼續交談:


  「……預言者來這一下,我也嚴肅不起來了。總之啦,下次小心一點,有人受傷,有人就會難過。」

  「知道了。」

  瓦列斯覺得這還是沒有結論,不過他也無話可說,如果真的要講的話,在被百岳軍偷襲的時候,他們就已經輸了。他們只是運氣好,輸的少了一點。


  「不然這樣吧,瓦列斯。下次出任務的時候,你負責帶隊如何。」

  「我?我還以為剛剛說成那樣,你再也不會讓我計畫了。」

  「那是因為你不是領隊又喜歡出主意。背後當軍師誰都會,你就趁這個機會感受一下壓力吧。說實話,要是你能學會什麼叫放棄,我還挺看好你的。」

  「哈啊……?」

  瓦列斯不太明白,只好預想一下會發生的狀況。


  然後他就後悔了。

  「……可以不要嗎?」

  「不行。就當作你的懲罰吧。會給你個簡單一點的任務,別擔心。」

  「我擔心的不是任務的難度而是人啊……」

  「我和靜和王子不會跟你去,其他應該都可以。」

  「老爺子呢?」

  「你的是重要到請得動他就可以。」

  「看來是不行了。」


  瓦列斯苦笑了一下,決定加入圍繞預言者的人群。



//


  一天後,柴弗的隨從搭著飛機來到了戈爾德庫斯特,下飛機以後,又轉車了八個小時抵達萬路。等到抵達這個城市,已經是傍晚的事。

  他披著防陽光的大袍和黑帽,一個人站在市中心。


  (怎麼辦呢?)

  傍晚並不困擾他,困擾的是他並不知道怎麼做。他應該要打聽消息,找那些世界之敵接觸過的人。然而該怎麼開口,才能普通的問出自己想知道的東西,他一點概念都沒有。

  難不成要抓起來拷問嗎?不,聽說對方已經是這個城市的市長了,要是拷問應該會被柴弗痛扁一頓,搞不好還會被逐出家門。

  那究竟該怎麼辦呢,隨從就想著這個問題,呆站在市中心長達一個小時。

  然後他肚子餓了,他決定先去找東西吃,然後找旅館。


  萬路只有一間旅館,不用考慮。他喜歡這樣,不需要考慮太多,只要做就行了,說到底他只是個人偶。


  他來到旅館,向櫃檯人員發話。

  「你好,今晚還有空房嗎?」

  「有的,單人房嗎?請給我您的護照。」

  隨從戴著連著披風的帽子,模樣十分奇特,櫃台人員打量了一下,低頭看清楚他的臉。

  一看清楚,她就發出欣喜的聲音。


  「啊,是小黃,你不是小黃嗎!?」

  「妳認錯人了。」

  隨從將罩帽拉下,露出冷酷的表情。櫃台人員的情緒馬上冷靜下來,這的確不是認識的那個乖孩子會做出的表情。雖然他們長得一模一樣。

  「非常抱歉,是我失禮。」

  她立刻鞠躬道歉,接過隨從遞出的護照,那護照上帶有金邊,然後在國徽的位置處印著一個逆十字。

  看到個標誌,櫃台人員抽了一口氣,什麼話都不敢說,將護照翻開。裡面只有護照號碼和照片,其他該有的欄位什麼都沒有。可是她也不敢過問,只好將護照拿到後面影印,等之後再向政府組織確認。


  「讓您久等了,您的房間在三樓,需要為您準備晚餐嗎。」

  「三餐都能準備嗎?」

  「可以的。一天三餐的費用是四十威爾蘭幣。」

  這麼便宜不知道買到的會是什麼東西,不過隨從本來就不期待這裡的衛生習慣,就答應了。比起一天思考三次要吃甚麼東西,不如讓別人決定。


  「明白,那今天晚上需要嗎?」

  「要。給我成年男性的份量。」

  隨從無感情的看了她一眼,確保她不會上兒童餐。


  「我明白了。稍後就為您送上餐點。」

  「嗯。」

  隨從接過鑰匙,來到自己的房間,房間雖然很樸素,但十分乾淨,是新的市長要求的,最基本的衛生條件。

  隨從一屁股坐在床上,低頭沉思接下來的打算。

  可是他剛剛已經想了一個小時都想不到了,現在當然不會有什麼不一樣的發現。轉眼間半個小時過去,晚餐送過來了,他還是什麼打算都沒有。

  他只好邊吃晚餐邊想。


  (剛剛那個櫃台人員似乎和小黃很熟。我可以去問她嗎?但是她知道我和柴弗大人有關了,也知道小黃和世界之敵有關。她會這麼容易跟我講嗎?等等,這樣說起來,她會和其他人說嗎?如果大家知道我和世界之敵的關係,任務會很麻煩嗎?)

  吃飯吃到一半,隨從突然緊張起來。但是隨後,一股情緒打消了他的念頭。


  (……不,為什麼我非得這麼做不可?可惡,不,我不會這麼做。我是柴弗大人的隨從,為什麼我非得被世界之敵的名聲困擾不可?)

  想一想忽然不爽了,隨從差點把叉子彎斷,最後決定先吃完晚餐再說。

  (總之,先找她問問吧。)

  二十分鐘後,隨從出門,準備找尋剛剛的櫃台人員。不過這是一家小旅館,櫃檯的人去巡邏了不在,只留下一個箱子,請需要保管鑰匙的客人將鑰匙放進去。

  (只好找了。)

  既然是去查看環境整潔,應該就是在這間旅館的某處。這旅館也才四層樓,隨從決定到處走走。

  很幸運的,他很快就發現對方。櫃台人員正在二樓的角落,看起來像是員工休息室的門口,和門內的人聊天。


  「對了,告訴妳喔,剛剛有一名大神官的人住進來耶。」

  「真的?」

  聽了第一句話,隨從決定先不要現身,躲在牆角之後偷聽。


  「對啊,而且有更神奇的事情──他竟然和小黃長得一模一樣。」

  「小黃,是上次那個可愛的孩子嗎?」

  「對,可是看起來很冷漠。完全不一樣,只有外表一樣而已。」

  「欸──所以,不要跟他搭話?」

  「最好不要。唉,還是小黃比較好啊~」

  那名櫃台人員仰天長歎,沒想過會被聽在耳裡。隨從握緊了拳頭,繼續聽下去。


  「軟綿綿的,又乖巧可愛。真的是個好孩子呢。」

  「對啊,還是正義使者。對了,他們說那個組織叫什麼名字,世界之敵?」

  「好像是這樣念。」

  「嗯,他們是不是和大神官不合?這樣的話要不要小心一點?他來這裡和他們有關嗎?」

  「我沒有多問。畢竟是客人……而且看起來很可怕。」

  「也是呢,光是和大神官有關就很可怕。」

  「真希望在這裡的是小黃啊……」

  隨從聽不下去了,從角落走出來,清脆的腳步聲在走廊上迴盪。櫃台人員馬上就發現了,轉過頭來,露出大事不妙的表情。


  「有、有什麼事嗎?這位客人?」

  「跟我來,我有話要問妳。」

  「是、是……」

  櫃台人員臉色慘白,只能跟著隨從離開。



//


  「大概就是這樣,旁白不知道為什麼對柴弗的隨從十分在意的樣子。我們要不要去跟他打個招呼?」

  自從上次吵架過了兩天,碎片們終於想要工作了(除了少數幾個人)。總之先開個會決定行程。瓦列斯就先把聽到的事情跟大家說。


  「啊,還有,我以後都講柴弗大家不介意吧,旁白都用名字叫,我有點懶得轉換。」

  「欸!!?」

  「我沒差。」

  「嗯,無所謂吧。」

  「幹嘛在意怎麼稱呼大神官?那是大神官耶。」

  瓦列斯這麼一說,其他人都表達了自己的想法,不過結論就是無所謂,瓦列斯也就繼續下去。


  「好,所以我們要嗎?我真的不知道旁白打算幹嘛一直提那個隨從就是了。也許是個該早早除掉的敵人,也許能和小黃一樣加入我們當夥伴也說不定。」

  「嗯……小黃你怎麼想?」

  「欸?我、我不知道。如果他和我以前一樣的話,應該就是聽命行事。可是現在大神官好像有了無條件追捕我們的命令,這樣可能加入我們嗎……而且他很討厭我。」

  「別難過,上次說好了,見到他問理由就行了。既然小黃不清楚,其他人怎麼想?」

  「我只想放假。」

  蘇芬和弗拉維歐坐在自己的行李廂上,他們很久沒放假了,準備回家鄉一趟。同樣準備放假的還有莎赫拉和古斯塔夫,不過沒有急成那個樣子。


  「妳快點提出些意見我們決定方針就可以放假了啊,妳現在去機場也只是等飛機而已。」

  吉爾貝特輕鬆地說。

  「那我覺得要和他接觸。」

  「為什麼?」

  「因為……」

  蘇芬猶豫了一下,決定把這個想法說出口。


  「因為我覺得旁白是好人。」

  「啥!?」

  瓦列斯跳了起來,能對自己的能力不信任到比大神官還嚴重也是了不起的成就了。


  「我不是不信任我的能力,我是不信任你好不好?」

  「瓦列斯,你這樣看起來超像精神分裂的。」

  「誰叫有個瘋子整天把我搞得快精神分裂。」

  瓦列斯被盧梅娜說了一句,座回自己的位子上。


  「蘇芬妳竟然覺得旁白是好人?」

  「我也覺得是好人。」

  「好吧我覺得我們應該先為這件事情投票一下……」

  「不,投這個也沒意義吧。這是你的能力,我們都只聽你的轉述,投了也沒用。」

  「總之啦,我覺得旁白是幫我們的,雖然他有時候不想幫我們,可是只要幫就是幫我們,對吧?那我覺得不用懷疑啊。」

  蘇芬講的話有點拗口,不過大家大概都知道她的意思了,大多同意。大多的意思是除了能力的主人本身以外。


  「我還是沒辦法信他,我覺得他有別的目的。不過先不論這點,就算被利用好了,我們應該去見見柴弗的隨從嗎?現在他人在萬路找伊歐瑟夫的能力情報,聽起來應該不會做什麼衝動事,所以不去其實也沒關係。」

  「不會嗎?你剛剛才說什麼『櫃台人員臉色慘白,只能跟著隨從離開』不是。」

  莉迪亞聽了還以為要出人命了。


  「這就是妳不懂了。那個機掰人,要是隨從把櫃台人員殺死,後面一定會補一句什麼『再也沒有人看過她的身影』之類的話,既然他沒說就一定沒事。只是要吊人胃口而已。」

  「你們兩個到底是默契好還是默契不好我都快搞不懂了。」

  「他都把我內心看光根本沒有默契可言啊。」

  瓦列斯沒好氣的說。


  「回到話題,所以我們要怎麼做?接觸或不接觸。」

  「就接觸吧,不過我覺得沒必要特地飛過去和他碰面。」

  迪埃特聽完瓦列斯的說法,已經有了點子。


  「所以隊長你的意見是?」

  「去那邊也只會衝突而已,那麼,只要製造不能衝突的狀況就好了吧。現在是1036年了,我們有很多方法。」

  「噢。我懂了,那我之後就這麼做?我朝說服他的方向去做嗎?」

  「如果他給說服的話。如果不給說服,就多套點情報出來。然後再想辦法飛過去把他幹掉。」

  「知道了。」

  「這麼說起來,隊長你已經想好兩個俘虜的處置方式了嗎?」

  「嗯,我把他們殺掉了,如果他們不願意改過的話,我也沒辦法。」

  迪埃特平靜的說,同時從懷裡拿出兩封信。


  「他們死前託我將這些信交給他們的主子,如果大家都不介意的話,下次戰鬥之前,我有點事要做。」

  「當然不介意。」

  其實古斯塔夫有點介意,不過靜說話了,他就不接下去。


  「好吧,總之隨從那邊交給瓦列斯,小黃妳有興趣的話和他討論。我們來講一下接下來的行動。除了這邊四個人,幾周內還有誰計畫要放長假?」

  「就小黃。」

  小黃沒說,吉爾貝特說了,他還是受不了這件事。上次小黃說要放假,結果看起來也跟平常沒差多少。


  「我、我覺得我在基地裡面休息就很夠了。反正也不知道要去哪……」

  「可是妳待在基地裡面還是練習,根本跟沒放假沒差多少。」

  「嗯,不然吉爾貝特,你帶她去玩?」

  「我假放完了。」

  「等等,那還有誰沒放的。」

  迪埃特都快搞混了,決定打電話向樓上求救。


  「喂,預言者嗎?我想知道現在每個人的假期狀況。妳清楚嗎?」

  《放假嗎?你想知道誰的?》

  「所有人。大家還有幾天假之類。」

  《其實至少都還有十天,因為才剛剛出過大任務。莎赫拉積了快四十天,第二名的是你的三十五天、小黃的三十三天,然後是伊歐瑟夫。哇,我們都快變成黑心企業了。》

  「這麼慘。」

  《嗯,所以快休假。》

  「呃……」

  剛剛說這麼多,結果發現自己沒什麼臉說人。


  「好吧,我自己會排,先謝了。」

  《好的。不過我最近想辦員工旅行,所以記得留個十天左右下來。》

  「員工旅行?員工旅行不是應該算工時嗎?」

  《有這麼長的免費旅行就該偷笑了還算工時。》


  預言者掛他電話,迪埃特看著大家莞爾一笑:

  「聽說我們要出去玩了。」

  「真的嗎?去哪裡?」

  「不知道,要問預言者。先不說這點,莎赫拉,妳還有四十天假喔,預言者說快點放一放。」

  「所以我這不是在放了嗎。但是我不要帶小黃去玩。不是說我不喜歡妳,是因為跟我在一起沒什麼好玩的。」

  莎赫拉補充了一句,小黃反而好奇。


  「莎赫拉小姐放假的時候都去做什麼呢?」

  「做義工,抗議,寫廢文。」

  「……」

  聽莎赫拉講得這麼自然,小黃張大了嘴巴,說不出話來。


  「那個……我好好奇,具體是什麼呢?」

  「義工是無國界醫生組織的活動,抗議是我的國家還要我蒙頭巾,寫廢文是投書反對上面那件事。」

  「啊,伊蘭尼亞?」

  「對。雖然我在這邊和大家一起行動,不過我也想像個普通人一樣。如果用普通人的手段,能夠改變什麼的話,我覺得這很有意義。」

  「那我可以幫忙嗎?」

  「不行。」

  「欸……」

  「剛剛吉爾貝特也說了,妳那不叫放假。我是因為是大人,所以我很清楚我想做什麼。」

  「嗚……」

  小黃嘟起嘴來,不太服氣。


  「不然隊長,你帶小黃去玩如何?不是也積很多假了?」

  「可是我要帶隊。還是瓦列斯你第一次帶人就要去北極?」

  「欸?瓦列斯要帶嗎?」

  莉迪亞驚訝到站起來。


  「嗯,我決定讓瓦列斯試一次。所以最好不要是太困難的任務,當然瓦列斯你想去北極我也不反對。」

  「哼嗯。」

  古斯塔夫沉思了一番。


  「隊長。」

  「怎麼?」

  「以目前的人數,該放假的放掉之後應該是只剩下一組人馬。所以你可以安心放假。」

  「嗯……說的也是。那就這麼做了。」

  迪埃特做了做結論。


  「這次放假的,我、小黃、王子、莎赫拉、二人組,還有誰,伊歐瑟夫?」

  「如果等等討論結果不需要我的話,我也回去一趟。」

  「嗯。那瓦列斯,挑任務。」

  迪埃特將目前待辦的事情列出來。


  「北極、啊瑜它亞、安拉巴哈。挑一個難度比較低的吧。」

  「聽起來都不怎麼低啊……」

  「我也這麼覺得,但是有時候就是得硬著頭皮上。」

  「雖然說這次是人為的啊……」

  瓦列斯沉吟起來,這個時候,電話又響了。迪埃特疑惑的歪了歪頭,接起來。


  「預言者?」

  《嗯,是我。開個擴音吧。》

  「好。」

  迪埃特按了按鈕,讓所有人都聽得見。


  《聽說現在在煩惱該指派甚麼任務給瓦列斯先生?》

  「是,預言者妳有什麼好主意嗎?」

  《嗯。雖然是沒來由的。卡賽那裡,好像會出一些事情。》

  「……怎麼說?」

  難得聽預言者講這麼模糊,迪埃特追問下去。


  《這幾天,很多人的的命運被確定下來,都集中在卡賽西北部。》

  「命運確定?是指會死嗎?」

  《還不到死的地步。確定會受傷,確定會害怕,各式各樣。通常確定本身就代表有事情要發生了,這次又這麼多人。我不清楚到底是什麼。》

  「多少人?」

  《目前大概三萬人左右。》

  「那還真不少。」

  迪埃特眉頭緊皺。


  「聽起來有一去的價值。怎麼樣,瓦列斯,有興趣嗎?如果運氣好的話,說不定會是個比神器還要大的事件。」

  「那應該是運氣不好吧?」

  瓦列斯流下冷汗,不太確定第一次當隊長任務規模就這麼大好不好。


  「不會啦。反正該逃的時候逃就行了,本來就是要你學會逃跑的。遇到問題打電話回來求援就是。」

  「唔……」

  瓦列斯猶豫了一陣子,不過最後還是敵不過心裡的好奇心。


  「好,就去卡賽吧。」

  「很好。那麼隊伍就由你決定吧,除了靜以外都可以。」

  「為什麼片倉不行……」

  「有萬一的時候總要有人待命。啊你們四個可以先走了,接下來的事應該和你們沒關係。」

  「終於。」

  蘇芬跳了起來,看來等很久了,拉著弗拉維歐就往門口走。


  「啊,稍等一下!稍等一下!」

  不過在那之前,門砰的一聲被打開,拉斐拉闖了進來。他們難得看到她興奮的表情,她的呼吸有點急促,看來是一路趕過來的。

  她手上拿著一個小袋子。


  「徽章做好了喔!」

  「喔?真的嗎。」

  所有人暫停會議,往拉斐拉的方向圍去。她將手中的袋子往桌上一放,將內容物抓了一把出來。

  那是比拇指稍大一點,銀色的小十字架。十字架的中心有一個圓環,環上面鑲了十六顆鑽石,鑽石裡面還有嵌字。小到不拿到眼前看看不出來,讓人佩服工匠的手藝。


  「挖喔,看起來超貴的。」

  「不不,朋友剛好有一批賣不出去的人工鑽石,我就買下來了。大小又不大,很便宜的。設計製造花的錢還比較多。」

  拉斐拉滿意的說。


  「每顆鑽石都代表一名碎片,上面的字是大家的名字縮寫。最後一名碎片因為還沒有找到,所以最下面那顆留白了。」

  「喔,不錯耶。不錯耶不錯耶不錯耶。」

  莉迪亞拿了一個起來。


  「每一個都一樣嗎?」

  「嗯,每一個都一樣。本來還想要一點個人化的,不過後來想想好像不太好,就沒有做了。」

  「我同意,這樣就可以了。」

  迪埃特也拿起一個徽章來把玩,徽章的背後有附一個設計精巧的小別針,迪埃特就隨手將它別到胸前。


  「那個別針可以取下來,後面有一個環,大家可以隨意改造。它沒有這麼容易壞──可是也請不要用暴力扳它,莉迪亞小姐。那個是要押的。」

  「喔喔,了解。」

  莉迪亞照做了之後,很容易就把別針拿下,她小聲哼著歌,心裡想著要怎麼戴在身上。沒過多久,每個人都拿了一個,拉斐拉好心地將法澤卡斯的份也交給她。剩下預言者和郭聖德的,等等也由她送上去。


  「對了,拉斐拉,你們也有嗎?」

  「沒有喔。」

  「嗯……如果預算還夠的話就也幫自己做一個吧。我想想……至少妳、赫丘里、艾伯特、弗拉維歐都有資格拿一個。如果妳覺得有哪名支援人員的有卓越的貢獻也可以給他們……不過,他們的最好不要刻名字。」

  在這種地方還是顧忌到安全面,不愧是迪埃特。


  「好的,那我之後就著手。」

  「還有大家,以後出任務的時候。可以的話都戴著,除非有什麼緊急的狀況要隱藏身分的。畢竟除了大神官以外,越多人認識我們越好。」

  「隊長,平常呢?」

  「平常隨你們的意。」

  「OK。」

  每個人都十分滿意的將徽章收起來,放假的幾個人這才離席。拉斐拉也將剩下的兩枚徽章拿上樓了,其他人則是留在座位上繼續開會。


  迪埃特和瓦列斯解釋他該做的事:

  「那麼瓦列斯,接下來的事情由你負責。我跟你說大致要怎麼做:你現在有個目標,但是什麼情報都沒有。所以你要去找預言者和赫丘里推測到底會發生什麼事,如果確定不是什麼大不了的,就是運氣好,到此結束也無所謂。

  但是不是的話,你就得跟大家討論你們要達成什麼,然後怎麼達成。然後選擇成員去達成。現場後勤的事情和拉斐拉說,她基本上都會辦好。記得,行動的時候想著離開的方法。不是贏了事情就結束了。這樣了解?」

  「嗯,了解。」

  「OK,雖然我不在,不過靜還在,有什麼事情就問她。還有,雖然說是給瓦列斯的練習,大家也別袖手旁觀,瓦列斯有什麼沒注意到的就幫他一把。」

  「當然。」

  剩餘的人以莉迪亞為首答應,看到這個樣子,迪埃特嗯了一聲。


  「好了我也要去準備放假了,小黃妳要跟我來嗎。」

  「啊,好。」

  小黃急匆匆地跟著他離開,留下其他人在現場。


  所有人都看著瓦列斯。



  「那……聽起來,我得先搞清楚到底會發生什麼事,所以大家解散?」

  「什麼時候再集合?」

  「啊,嗯……」

  瓦列斯本來想說需要的時候就叫大家,不過想想每個人也有自己的事情想做,還是先訂個時間比較禮貌。


  「今天晚上吃完晚飯吧,那時候大家應該都在?」

  「好喔。」

  現在瓦列斯知道為什麼每次集合都是吃飯後了。讓大家各自解散之後,他考慮了一下

,決定先去找赫丘里。


  「赫丘里,在嗎?」

  「進來。」

  赫丘里仍然待在他凌亂的小房間,矮小的身軀縮在床上,意外的是有個訪客比瓦列斯還早到一步。


  「小黃也在?」

  「嗯,因為我要放假了。然後我就想到赫丘里先生好像都沒有放假。」

  小黃點著頭,好像在希望瓦列斯也幫忙勸赫丘里去放假。


  「赫丘里先生應該也需要休息才對,我從來沒看過赫丘里先生休息。」

  「我自己有我的打算,不需要妳多事,去去去。」

  赫丘里很不高興的樣子,揮著手趕人,小黃則是在試了幾次都沒有用之後,嘟著嘴離開。


  「真是的,小孩子就是不知道什麼叫管好自己的事……」

  「真要說的話,我們也不知道啊。不然就不會到處跑了。」

  「……你說的也沒錯。」

  赫丘里比自己頭髮抓亂。


  「算了,先不管小黃。你來這裡做什麼,瓦列斯.羅梅洛?」

  「嗯。我不知道你聽說了沒有。」

  瓦列斯將迪埃特交給他的任務解釋了一遍,赫丘里聽了,露出很感興趣的樣子。


  「喔,這還是我第一次聽迪埃特.紐曼做這種事。好吧,總之根據預言者所說,卡賽西北部會出事情對吧。」

  「對。」

  「有時間範圍嗎?」

  「……我沒問。」

  「那就問啊。」

  赫丘里指了指旁邊的電話,瓦列斯拿了就往樓上撥。


  「旁邊也有擴音功能。」

  「好喔。」

  瓦列斯按了鍵,讓撥號聲連赫丘里也聽得見。

  電話沒響兩聲,就被預言者接起來。

  《你好呀,瓦列斯先生。》

  「預言者,妳在看啊……」

  預言者的聲音聽起來很high,瓦列斯只能假設她原本就在看。


  《嘿嘿,我一直都在看喔。那麼,你想知道關於預言的時間是嗎?》

  「是。」

  《大概是兩到三個禮拜後。》

  「也就是說……這個月就會結束嗎?」

  《是的。就算沒有結束也請想辦法結束,我都訂好員工旅行的時間了。》

  「……」

  《嗯哼,那還有什麼問題想問呢?或是要我在電話上等也沒關係喔?畢竟我覺得等等你一定會一直打電話上來。》

  「那我就恭敬不如從命。」

  瓦列斯將視線轉回赫丘里身上。


  「你也聽到了,是兩三個禮拜。」

  「兩三個禮拜可能發生的事嗎……卡賽西北邊,註定的被害者三萬,那麼實際上一定更多。」

  「預言者,我想問以經驗來說,通常實際上會是幾倍?」

  《這個說不準呢。從十倍到一百倍都有。》

  「這麼多!?」

  雖然說大部分只是精神創傷或是驚嚇,這個規模仍然很大。


  《是的,作為對比,上次布靈頓事件的註定被害數是二十萬,你可以以此估計。》

  「了解。」

  「嗯,那我繼續說了。」

  赫丘里聽起來有點沒耐心,繼續分析下去。


  「有這麼多人,又在卡賽西北邊。那麼位置幾乎可以確定了,歐登堡,卡賽第四大城。除此之外,應該沒有人口這麼密集的地方。」

  「原來如此。」

  「那麼有關歐登堡最近發生的事情,還有未來有可能發生的事情……」

  說著說著,赫丘里瞇起眼睛,搜索腦中的資料庫。


  「沒有什麼看起來有關的啊?卡賽還是我情報網比較密集的區域……」

  「什麼都好,有沒有規模稍大一點的事?看似無關也無所謂,也許追一追究發現是我們要找的東西。」

  「嗯……這樣的話倒是有一個,歐登堡最近有一起連續殺人案。」

  「怎麼又是連續殺人案……」

  在百岳有了不好的經驗,瓦列斯退了一步。


  「流行吧。不過這次是有屍體的,看起來也沒有什麼幕後黑手。所以你要不要聽?」

  「聽。」

  「好,事情是從三個禮拜前開始。有個人被殺了,地點是自家,死相悽慘。他的雙腳被綁住,倒吊在天花板上,雙手被打爛,從手指骨到尺骨全部折斷,刺穿血管,大量失血而死。從警方的判斷來看,應該是先打碎雙手再吊上去,讓人慢慢死亡。」

  「哪裡來的心理變態?」

  赫丘里不置可否,繼續說下去。


  「這件事造成了轟動,不過更轟動的是,四天後又有一模一樣的案件。接著是三天,再三天,兩天,兩天,兩天。到目前為止,死了七個人,全部都是用同樣的手法殺死。卡賽媒體也以此給他起了個稱號──『倒吊男』。」

  「等等,上一次犯案是?」

  「五天前。」

  「也就是不知道為什麼,暫時收手了?」

  「對。但是大街小巷流傳著兇手還活著的傳聞,而且還會繼續行動。如果這個兇手繼續犯案下去,我想也能成為一大新聞,但是怎麼看都不覺得像有預言者所說的規模那麼大。」

  「警方搜查的進度呢?」

  「看起來有找到一些線索,內部嫌疑人沒有公開,不過人已經逃了的樣子,現在還在追。」

  「嗯……」

  瓦列斯沉吟起來,光這樣確實還無法確定什麼。他們確實可以幫忙追捕,但是要是經過一個月發現所謂的大事是另外一件,那就尷尬了。


  「通常以前都怎麼確定這種事?」

  「靠迪埃特.紐曼的直覺。目前為止好像還沒錯過。」

  「嗚唔……」

  壓力超級大的瓦列斯。


  「赫丘里,真的沒什麼值得提的其他事了嗎?我們真的不用再仔細找嗎?」

  「卡賽是我挺有自信的區域……不管是黑道白道,甚至紅道都有我的人,應該是不會聽漏什麼大計畫才對。剩下的就只有瘋子了,而這個殺手就是個瘋子。」

  「好吧。預言者,妳有什麼建議嗎?」

  《我嗎?我的建議是,既然赫丘里這麼說了,就很有可能。而你要考慮的,則是這個殺人兇手怎麼樣才有足夠的實力,造成這麼大的影響。》

  「……原來如此。」

  不是先決定規模,再尋找事件。而是先確認事件,再思考事件怎麼樣發展才會變成那麼糟的狀況。


  「好吧,那我先往這個方向思考。赫丘里,能請你幫我找一下有關這個案件的情報嗎?像是警方鎖定誰,我們有沒有機會和他們合作之類。」

  「合作我認為不可能,不過其他我會找找。你就先做你該做的吧,像是決定人選之類的。」

  「了解。多久會好?」

  「明天早上。」

  「好,那就拜託你了。」

  「等一下。」

  瓦列斯順手把電話掛上,準備離開,不過還沒走就被赫丘里叫住。


  「我還有件事情想跟你討論討論。」

  「是什麼?」

  「你還沒醒來之前,我和其他人聊了一下你們在百岳的行動。」

  「又講這個?」

  以為自己又要被罵了,瓦列斯有點不開心。


  「哪個?我應該還沒和人講過才對。」

  「不,沒事,你繼續吧。」

  「嗯,我在想,從今以後,我們的電話被竊聽的可能性會越來越高,造成的不便也會越來越大。所以我思考了一陣子,也許有方法可以防止這件事情也說不定。」

  「怎麼說?」

  瓦列斯好奇起來,坐在赫丘里的書桌前。


  「我在想,有沒有可能在講電話的時候,將聲音編碼。」

  「編碼?」

  「因為聲音講白了就是是波吧?應該有個辦法根據聲音的頻率,將聲音編碼成數字,然後傳給電話的另一端,另一端再解回來成為真正的聲音。」

  「嗯,應該不是不能辦到。像是電報一樣……不,如果要利用現有電話線,可能需要別的方法,例如說利用FM那樣發訊號,但是就只編幾個特定值進去。但是為什麼要做這個?」

  「因為類比的聲音不能算,能編成碼就可以算,可以算就代表適用密碼學運算。可以加密啊,瓦列斯.羅梅洛,我們以後講電話永遠不必擔心哪一國政府在竊聽,只要帶著共同密鑰就行了。」

  「喔喔?聽起來好像很厲害。像是做成個吃電池的小裝置,裝在話筒上。以後聯絡就簡單了。」

  「就是這樣。當然,我們說的只是根據現有理論東拼西湊出來的系統。如果認真研究,搞不好有更有效率的方法也說不定。那現在重點來了,我希望你去和研究組那邊提一下這件事,畢竟我不是這方面的專業人員。」

  「為什麼不直接和他們講就好了?」

  「你們去講比較有用,畢竟要把資源投在哪邊是你們負責決定。」

  赫丘里聳聳肩。就算是在世界之敵裡面,由誰來決定事情還是有個規則。


  「好吧,那我等等就和他們提這件事。不過,為什麼找我?我以為這種事直接和隊長講就好了。」

  「她說你是信號學大師。」

  「……誰?」

  「小黃。」

  「小黃!!!!!」

  瓦列斯開門大吼,不過小黃已經和迪埃特放假去了,來不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