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十大魔君的會面 (上)

「你們先離開吧，待會將有五位魔君蒞臨現場，以妳們的身分不適合待在這邊，等到會議結束后再喚妳們入廳。」

圖爾以上位者的口吻，命令著一旁服侍阿撒托斯的奴僕——夏蓋蟲奴婢。

蟑螂頭接著人類的身體，看起來十分邪惡詭異，祂們穿著整齊的洋紅色襯衫與淡紫色長褲，漆黑的皮鞋擦的十分油亮且光滑。

祂們不只替阿撒托斯演奏，也會進行打掃、按摩、巡邏等瑣碎的事務。

「遵命，有需要任何服務請隨時告知。」為首的夏蓋蟲領導朝圖爾彎下腰，以九十度鞠躬表示命令的接受。

「隨我離開。」領導朝身後數十名夏蓋蟲奴婢指揮——祂們的體型看起來較領導還小隻一點，也比較瘦弱。

清脆整齊的踏步聲回蕩於廳內，踏步節奏稍有延遲或過快，便會當即聽出來。不過夏蓋蟲奴婢團的訓練有素，離開時的腳步仍保持一致與平穩。

大門關閉。

王廳內迎來久違的死寂。但很快就被打破了。

「好久不見呢，近日可好？圖爾。」一名嬌小的小男孩，從彩虹般的閃耀傳送陣走出，雙手插著口袋並以成熟的口吻向圖爾招呼道。

男孩看起來只有十歲左右，穿著相當時尚。

時髦的皮夾克、膝蓋破一個洞的深藍牛仔褲、頸部掛著耀眼的墜子，耳垂夾著銀光閃爍的耳飾。不說還以為是哪位極具名氣的童星。

擁有一頭湛藍的斜瀏海，完全覆蓋住左眼，右眼綻放出海洋般的藍瞳孔，肌膚蒼白，雙唇鮮紅，氣色看起來非常棒。

渾身被桀敖不馴的氣質所覆蓋。

男孩的出現似乎令圖爾感到很不悅，輕蔑地說道：「你也知道要來？」

「抱歉抱歉，傳喚我的那時候正在處理重要的事情。不過我不是有讓我的助理替我出席嗎？我還是很注重妳的要求滴。」男孩微笑道歉著。

「所以呢？事情處理完啦？」

「喔，還沒呢，不過，阿撒托斯大人的命令可是一定要遵守的呢。」

「切。」圖爾不屑地瞪了一眼男孩便不再與其對話。

「別這麼生氣嘛，為了賠罪，我好歹有帶點土產回來給妳呢！」

雖然對亞弗戈蒙口中的「土產」不抱期待，但圖爾仍然有些好奇的瞥向祂，小聲地問道：「什麼樣的土產？」

祂好奇的並非是土產對本身的價值利益，而是男孩會給自己怎樣的禮物。

在圖爾的認知裡，這位男孩沒有一次認真的對待其他魔君。

比較的隨和吧。

見圖爾似乎有點興趣，男孩露出「我就知道」的微笑，伸出左手割開空間，從中掏出祂要給圖爾的土產——

——是台隨身攜帶的小型電風扇。

「這是我從地球買來的小土產，很方便的，只要輸入微量的能量，就能夠令它運轉。怕妳平時被自己的火焰熱昏頭，給妳台電風扇涼一涼。」

「……」圖爾差點沒被男孩的土產氣死，憤怒使身體的火焰更加旺盛。

「嗯？這麼開心嗎？別客氣啦，喏，拿去吧。」男孩將手中的小型電風扇包裝盒丟向圖爾。不過圖爾還沒接到手，包裝盒就承受不了高溫而瞬間融化。

男孩看得相當心碎，露出相當可惜的表情。

「這很貴欸！這可是花了我好幾千元買的產品……唉呦，真是的。」

圖爾渾身憤怒的烈火，緩緩走向男孩。她質問道：「你是存心想挖苦我？」

「唉呦，怎麼可能？都當同事好幾年了，怎麼可能故意挖苦妳呢？」

「……你這個幼稚鬼，看我燒死你！」圖爾受不了，渾身烈火沖向手無寸鐵的男孩，祂想以暴力給男孩一點教訓。

男孩驚恐地揮舞雙手，求繞道：「欸欸欸！有話好說啊！」

已經氣到失去理智的圖爾顯然聽不進去，衝刺的速度更加快。

就在沸騰烈火即將碰觸到男孩的瞬間，圖爾卻撲了個空——

——轉眼間，男孩早已不在原處，而是轉移到遠離圖爾的新位置。

瞬間移動？看起來像是點對點的位置互換。連一點反應的時間都沒有，這傢伙還是老樣子，那麼的神出鬼沒。

緩過神來的圖爾壓抑住心中的怒火，渾身的烈火正在逐漸消褪。

故作驚恐的男孩拍一拍身上的灰塵，嘴裡還喃喃著「好險好險」。顯然，祂對圖爾的害怕之心只是演出來的，祂早有脫身的辦法。

撲空的圖爾更加生氣，但也無可奈何，呆站在原地怒瞪著調皮的男孩。

男孩是深淵第八層守護者——「亞弗戈蒙」，尊稱「虛空魔君」，同為十大魔君的一員。亞弗戈蒙是用於外界的假名，其真實身分為「猶格．索托斯」。

年輕稚嫩的外表也只是祂偽裝，其真實模樣是接近於阿撒托斯那樣的稠狀體。善於使用「通道」的祂，時常穿梭於時空中，遊歷各大行星。

為此，作為第八層「無窮書城」的守護者，祂並不常出現於此，而是讓祂的助理——身為舊日支配者的「艾霍特」代為管理。也就是那顆魔術方塊。

祂在魔君裡的工作是替阿撒托斯蒐集各處情報、聯繫與邪神有建交的種族以及為阿撒托斯出謀劃策等，類似於軍師的性質。

祂精通所有語言與知識，掌握宇宙內所有資訊，對於所有種族瞭若指掌——包括人類也是。倒不如說，祂其實蠻喜歡地球的文化。

其打扮與形象也是在地球汲取的概念。其實，蓋爾斯王城內也有很多邪神喜歡地球的打扮，其中包括克蘇魯的運動套裝也是。

只是那些邪神大部分都不知道，祂們那身打扮的概念是來自於地球。

為了不讓圖爾繼續對自己施暴，想轉移話題的亞弗戈蒙開始環顧起空蕩的王廳。發現只有圖爾跟自己，祂好奇的問道：「我居然是第一個？」

「沒有。」圖爾當即否認了亞弗戈蒙，並伸手指向牆角的角落——

——那裡有位皮膚慘白，失魂落魄的女人。蜷縮在牆角，雙手環抱著彎曲的雙腿，看起來極度自閉。

亞弗戈蒙有些詫異。祂沒有察覺到那女人的氣息。

不過雙方絕對是互相認識的。

「噫——是『莎妮』嗎？怎麼還是老樣子那麼無精打采？」亞弗戈蒙不禁感嘆道。

能感覺得出，亞弗戈蒙似乎不太願意與女人說話。

臉上沒有剛剛戲弄圖爾的微笑，而是敬而遠之的尷尬笑容。

似乎是感覺到亞弗戈蒙的視線聚焦在自己身上，名叫莎妮的女子緩緩抬起頭，雙方對視了幾秒，莎妮向亞弗戈蒙露出靦腆的微笑。

女人號稱「無限魔君」的莎妮，其真實身分為「莎布．尼古拉斯」，是深淵第七層——「母孕幼崽廳」的守護者，同樣也是十大魔君的其中一員。

是位毫無神採的墮落女子，披頭散髮的長捲髮幾乎蓋住那整張臉龐，只能依稀看見消瘦的雙頰與慘白的雙唇。雙腳已經無法走動，只能癱在地上。

骨瘦如柴的祂只穿著一件寬鬆的純白大衣，因此姣好的身材簡直一覽無遺。散發著連邪神都無法抵擋的女性魅力以及綿延不絕的香甜氣息。

祂長年駐守於母孕幼崽廳，負責保護王城深淵的安危，也是各層守護者的防禦總管。

其強大的繁殖能力令祂產出數不盡的低階邪神，作為母體的祂能夠與所有單位共享視野與意識，當然，痛覺等負面影響也是共享。

祂能夠自體產孕邪神，但其邪神便是無自主意識，任由莎妮操控的木偶。若是莎妮與其他物種交配，其產出的物種才是擁有自主意識的個體。

而無意識個體則名為「幼崽」。

也許身體的孱弱與無間斷生殖有關，不過祂本身卻相當享受。

對祂而言，祂的誕生意義只有交配與生殖。

另外，身為魔君的祂，卻格外的膽小與怕生——

——蜷縮在牆角的莎妮，慘白的肌膚幾乎被陰影擋住。感受到圖爾與亞弗戈蒙的視線，頓時讓祂嚇得微微顫抖。

「好久……不見，親愛的……」莎妮的語氣裡，似乎摻雜著異樣的情緒。

「嗯，確實許久不見呢。」亞弗戈蒙只是輕描淡寫地回應著。

雙方之間似乎存在著某種連結。一旁的圖爾靜靜地看著，好像參悟到某種原因，但也沒多說什麼。

邪神是源自於邪神與邪神之間的融合或交配，但，沒有父母或兄弟姊妹的概念，所以也不存在亂倫之說。

亞弗戈蒙與莎妮皆是源自於阿撒托斯的創造，若是以人類的認知去理解，祂們便是兄妹或姊弟的關係。

但顯然，兩者還存在著另外一種關係。

「請問……圖爾小姐……可以問您個問題嗎？」莎妮小小聲地問道。

「可以是可以啦，但是莎妮，我們同為十大魔君，不必對我使用尊稱，此外也不用叫我小姐，直呼我名子就好。」

「……非常抱歉，我下次……會記得的。」莎妮愧疚地低著頭。

相較於對亞弗戈蒙的態度，圖爾對莎妮相當溫柔，且非常包容。

「所以呢？妳想問什麼？」

「……就是……這次的魔君集合……有……格……格赫……」似乎是提到害怕的事物，莎妮一直無法說出口。

「格赫……？」圖爾狐疑地皺著眉頭，但很快，祂猜出莎妮想說些什麼。

「妳說『格赫羅斯』嗎？」

「……是的。請問祂……祂會出席嗎？」莎妮越說越害怕，蜷縮得更緊。

「不會喔。」

「是嘛。」莎妮似乎鬆了口氣緊繃的肌肉有所釋放。

過了這麼久，莎妮還是這麼害怕格赫羅斯嗎？

圖爾在內心感到疑惑，但又不敢直接開口問莎妮。誰會直言坦白自己害怕共同處事的同事呢？問了也是白問。

「唉呦，兩位也到了呀？」一旁的亞弗戈蒙看向另一處，開心地打招呼。

是一位由黑影塑造而成的漆黑人形以及一顆漂浮在空中的水晶球體。

相較於亞弗戈蒙與莎妮，新來的兩位魔君皆是以非人類的模樣登場。

「這幕真是少見，諸位魔君齊聚一堂的溫馨畫面。」黑影欣慰地說道。

「哼。」圖爾怒瞪著黑影，似乎在生著黑影的氣。

黑影感覺到圖爾的氣憤，但是滿不在乎。祂直直走向亞弗戈蒙並站在祂的面前，用高出好幾顆頭的視野望著微笑的亞弗戈蒙。

是居高臨下的傲慢視線。

感受到黑影對自己的無禮，亞弗戈蒙並沒有生氣。祂只是靜靜站著，面露微笑，雙手插著口袋，一派輕鬆地與黑影對視著。

黑影打量著亞弗戈蒙的打扮，嘴裡發出嫌棄的「嘖嘖」聲。

「你還是老樣子，這麼崇尚人類的文化，這麼貼近蟲子的文化，遲早有一天會拉低你的格調。」

「是嘛，不過蟲子也有蟲子的水準，我倒覺得身為魔君，不懂得欣賞與包容萬物，會被自己侷限住呦。」

「那我還真想知道，蟲子的文化有什麼好欣賞的。」黑影不屑地說道。

「嘻嘻，等你完全學會模仿人類的模樣，我再帶你去地球轉轉吧。」亞弗戈蒙笑嘻嘻地解釋，轉身離開。

黑影無話可說。

祂是號稱「永夜魔君」的伊波，真實身分為「伊波．茲特爾」，是第三與第四層的守護者，同樣是十大魔君的一員。

第三層為「幻化魔域」，第四層為「絕影帶」。

厭惡人類的祂不屑於模擬人形，平時便是以「黑影」的型態遊走於第三與第四層。形體旁盤旋著無法看見的漆黑觸手與夢魘群。

夢魘群是祂的隨從，是來自本體的分裂體。沒有自主意識，只會秉持著分裂前主體灌輸的意識去行動。分裂體攻擊力相當高，且不受物理攻擊影響。

相較於莎妮的幼崽，伊波的夢魘無法與本體即時共享視野與意識，不過若收回夢魘的話，便能瞬間汲取夢魘獲取的新資訊。

本來只是第四層守護者的祂，因為前任第三層守護者「伊德海拉」受派前去地球常駐，進而受命共同掌管第三層與第四層。

確實，以能力而言，能夠大量製造分裂體的祂，很適合掌管局部領域。

從剛剛就靜默不語的水晶球，默默飄進王廳左側。

不過祂也只是待在王廳的中央，安靜地等待著阿撒托斯的到來。

祂與其他魔君不同，格外的沉靜，沒有主動與誰搭話。

亞弗戈蒙好奇地向水晶球體問道：「問一下，你來的路上有看到奈索嗎？」

水晶球體沒有說話，只是左右晃了晃透亮的水晶本體。

這是祂的表達方式。祂以搖晃表示沒看見。

「真是慢呀，距離阿撒托斯大人所說的時限已經剩不到三分鐘了呢。」

此時，水晶球體向現場發出類似電磁波的高頻率音頻，諸位魔君腦內頓時聽見類似雜訊般的音訊。

尖銳的音訊像是嬰兒的哭聲，說的是「需要我前去催促嗎？」

顯然是來自這顆水晶球體的話。

亞弗戈蒙微微一笑，禮貌地說道：「不用了，謝謝你。」

水晶球體又往上下晃了一下。表示點頭。

「無源魔君」，是這顆水晶球的尊稱，其名烏波，本名「烏波．薩斯拉」。祂是深淵第二層守護者「世界之根」的守護者。

比較特別的是，祂雖被列入十大魔君的一員，卻是以「候補」的身分。

所謂候補與正式的魔君沒有太大的差別，只差在表決權與決定權的高低。

不過魔君候補的地位仍然比舊日支配王還要高，畢竟同樣是外神的一員。

祂不會說話，透過電波的方式傳達自身意思。型態只有水晶球體的模樣。水晶球內存在能夠透析宇宙各處的「核」，比定位還要更準確，且能清楚地看見該位置的風景。

平時烏波不會隨意離開第二層，所以當有其他魔君想與烏波會面，都是主動前往第二層。

其中，較常與其見面的魔君，便是喜愛遊歷各處的亞弗戈蒙與潛藏各處的奈亞。與其他魔君的關係都很不錯，不會因為候補的身分而被瞧不起。

不過，今日阿撒托斯卻要祂動身離開第二層，可見有非常重要的任務要給與給祂。

在最後一分鐘，最後一位魔君終於到場。

「各位，好久不見。」一道年邁的男性長老聲，從王廳門口傳進室內。

諸位魔君朝聲音源看去——是位全身包著黑金鐵盔與頭盔的騎士。

「怎麼這麼久呢？」圖爾質問道。

「我喜歡準時到，早到或晚到都不是我的風格。」

「嗯……確實剛剛好。」圖爾也無話可說。

黑金騎士以笨重緩慢的步伐走進廳內，隨後面向空蕩的王座，跪地而坐。

「無名魔君」，這位便是亞弗戈蒙口中的奈索，本名「奈奧格．索希普」，擔任深淵第一層「墮落之門」與外圍領土的守護者，同為十大魔君的一員。

本體是無邊無際的白霧，平時填滿第一層與壟罩於蓋爾斯王城的外圍。包括保護蓋爾斯王城外層的結界，也是源自於奈索的力量。

平時與其他魔君見面時便會穿著盔甲，因為本體的白霧實在難以溝通，便強行將部分白霧灌入盔甲內，以獲得盔甲的操控權。

對於祂的事情，眾多邪神們都相當不熟悉，當然，其他魔君也不是很熟，只知道祂是一位很愛聊天的長者，城府很深，且與阿撒托斯很熟稔。

祂的年紀僅次於阿撒托斯，是諸多魔君與邪神的前輩，所以其他魔君自然都很尊敬祂，視其為元老。

掌管的領地與職責跟其他魔君比起來都相對輕鬆，但不代表祂的地位低。

這樣一來，阿撒托斯想傳喚的魔君們都已經到場。現在，只剩下召集人的登場了。

「既然都到場了，各位就跪在王座前，等待大人的駕到吧。」圖爾喊道。

「好。」諸位魔君異口同聲地回應道。

祂們排成一列，虔誠地跪坐在王座前，低著頭安靜等候著。

短暫的沉默。

「諸位都到場了吧？」阿撒托斯的聲音突然回蕩於廳內。

一陣不寒而慄的陰風呼嘯而過。

縱使諸位魔君多麼強大，也不禁被這陣陰風所壓制，體內的能量竟產生名為「畏懼」與「敬畏」的情緒。

身影緩緩以黑暗粒子構築，慢條斯理地出現在那張屬於祂的王座前。

阿撒托斯。祂傲視著為自己俯首稱臣的魔君們，眼神冷淡且嚴厲。

「偉大的阿撒托斯大人，屬下已按照您的吩咐，傳喚第八層守護者『亞弗戈蒙』、第七層守護者『莎妮』、第三與第四層守護者『伊波』、第二層守護者『烏波』與第一層守護者『奈索』，請您隨意使喚我們吧！」圖爾抬起頭仰望著阿撒托斯，雙目充滿對偶像的崇拜，清晰地彙報著每位魔君的大名。

準確無誤。

「偉大的阿撒托斯大人，小的願為您掏心掏肺！請您盡情下達指令吧！」其他魔君的聲音整齊的重疊在一起，宏亮且響徹雲霄。

這是專屬於尊者的敬畏，沉重且有力。

阿撒托斯靜視著麾下的所有魔君，視線一位又一位的掃了過去。

「很好。免禮，全部都站起來。」

「遵命。」

諸位魔君整齊一致的站起身，炯炯有神的望著阿撒托斯。

魔君們拋去剛剛互相嘻笑打鬧的輕鬆氣氛，轉而嚴肅地待命。

「總計六位魔君呢，好久沒見到如此多的魔君同時出現在現場，看得著實有點欣慰呢。」

「能見到您如此精氣，是身為下屬的我們的福氣。」向來毒舌的伊波反常禮貌的代表其他魔君，表達自身感概之情。

其他魔君也少見的一致同意伊波的話，紛紛點頭。

「嗯，我也許久沒有遊歷屬於我的王城，剛剛稍微逛了下，心情甚好。」

「那真是太好了！」圖爾開心地說著，話語裡儘是真誠的欣慰。

身為終日伴在阿撒托斯身旁的使者，圖爾好久沒聽到阿撒托斯親口說出「心情好」之類的感嘆，發自內心的替阿撒托斯感到雀躍。

阿薩托斯將視線轉向圖爾，問道：「我多久沒有離開這座王廳了？」

「稟報大人，已經接近三千萬年了。」圖爾迅速地回應著。

「原來如此，難怪廳外的事物都感覺那麼的陌生。」阿撒托斯相當感概地說著。祂剛剛確實每層樓都親自視察過一遍。

從四大舊日支配王掌管的「次元」到十大魔君看守的「深淵」，祂都實際走訪過一遍。

親眼見到阿撒托斯的本尊，別說普通邪神感到震驚與惶恐，連四大舊日支配王都難以承受，那種近距離接觸偶像的悸動。

短短二十分鐘左右的視察，可謂讓整個蓋爾斯王城都興奮的人仰馬翻。

也是。阿撒托斯自有意識以來，就沒有離開過這間王廳。

今日不知為何，特別想要逛逛屬於自己的這座王城。

所謂「心血來潮」吧！

「相信諸位都知道城外有外族入侵吧？」

「是的。」

「嗯，沒什麼，傳喚你們來無非就是因為這件事情。不過，比起這個，我還有其他更想知道的事情，所以——時間會有點久，各位都要認真了。」

「只要您需要，我們把所有時間奉獻給您都沒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