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這大概是信物吧？

時間來到傍晚時分，從一大早腦內便開始整理關於 「穿牆術」 與 「冰霧之謎」 的記憶。大概是中途發生了許多事，也有可能資料量就是不足，思考這些怪事的進度就像被擱置的暑假作業一樣完全沒有進展。現在謎題解惑的關鍵 「可能」 要出現了。

就現有資料而言，小田的父母是知道他們的女兒擁有穿牆術這項超能力。正常來說父母知道自己的孩子有這種狀況，不管是求神問卜還是找科學研究機構都會想辦法把事情搞清楚吧？即使沒有完全搞清楚，小田父母一臉看起來沒事的樣子，代表小田的狀況他們有一定的頭緒，至少是可以讓他們為人父母的心理感到安心的程度。

現在我準備造訪隔壁鄰居家，向小田父母問個清楚。心裡頭期待RPG新手村裡NPC長老解說遊戲環境的情節上演。

隨著小田走進門口，我的視線無法從她的腳邊離開。剛進到玄關準備拖下鞋子的小田彎著腰單手扶著牆壁，另一手伸向鞋子。鑲著蕾絲花邊的白襪子從不到17cm的學生鞋中探出了頭。

小巧玲瓏白玉般的足掌又再比鞋子嬌小一圈，從小田的雙腳我感受到了致命的吸引力。白襪微微地透出肉色，對於蘿莉腳掌柔嫩的幻想與對於足部氣味的好奇開始在我的腦海中滋生。

不行！！！ 把這些糟糕的想法先封印起來，一旦真的付出了相應的行動可能不是社會性死亡或犯罪這麼簡單而已，萬一…萬一…小田討厭我了，那等同於世界末日啊！

真正的蘿莉控與那些噁心的罪犯是有著天壤之別的，我們是站在守護可愛的天使們的那一方， 「絕對」 「絕對」 不會對非法對象出手的。

一進到客廳，小田的父母就像在等待我們到來一般坐在沙發上。此刻緊張感拉扯著我的腦袋，現在的狀況如同一條拉至緊繃的橡皮筋，思路隨時可能因任何一點外力而斷裂。

我壓抑著快從嘴裡跳出的心臟禮貌地說道：
「叔叔阿姨好，我來打擾了！」

「歡迎呀！我們等你們一段時間了。」阿姨帶著微笑看著我說到。

接著旁邊叔叔似乎也察覺了我的緊張，溫和地說道：
「你應該有些事想問我們吧？等等我們會跟你談談的。」

欸？他們怎麼知道我會想找他們談談，果然他們對 「怪事」 有一定的情報，同時也預估到我會有所疑問吧。

「爸爸媽媽！人家餓了~」小田突如其來的一句話，中斷了剛起頭的對話。

阿姨站起身子說道：
「嗯…其實我晚飯也先準備好了，怕飯菜涼掉，先吃飯好了。柚，你也跟我們一起吃吧！你一個人生活可以多來找我們吃飯喔！」

「欸…這樣我會不好意思的…」

「哎呀，不會啦，我們麻煩你陪小田上下學，吃飯小事一樁。」

「喔，說到上下學，陪小田上學我每一天都可以，但是明天之後可能有幾天的放學我需要去社團…雖然我很不想去就是了…」

「社團呀!~ 好懷念的名詞。沒關係的，小田五年級說實在自己放學應該也可以。好好把握青春啊！」在一旁的叔叔說道。

原來小田國小五年級，嗯…她應該比同年齡層的孩子矮一些。目測大約138公分吧？我的目測能力還挺準的，實際數據應該差不了多少。觀測目標在不穿鞋子的情況下，我近距離目測身高，觀測結果的有效位數可以達到公分級的水準。

餐桌上氣氛意外的輕鬆，也有可能我的注意力全部都在小田進食的模樣上。櫻桃小嘴一開一闔，湯匙與筷子並用，小動物的進食行為總是如此惹人憐愛。巴不得把自己的主菜全部夾到她的碗盤上。

身為小田母親的阿姨看著小田說道「這孩子明明不怎麼挑食，怎麼個子還是這麼小啊？」

小田的注意力仍全集中在飯碗，一心一意地擁餐具扒飯。

叔叔啜飲茶杯中的茗茶後，徐徐說道：「又沒關係，現在小不點也很有市場。」

接著就是夫妻倆意見分歧的對話了，雖然說是 「意見分歧」 ，但空氣中一點兒煙硝味都沒有。

「小個子的市場有很大嗎？以後女兒嫁不出去怎麼辦？」

「哎呀，妳擔心太多了啦，反正小田身體健康就好，又不是營養不良才長不高的，而且她才11歲啊~」

「這才沒有擔心太多的呢~ 找不找得到好對象對於女孩子來說是很重要的！」

「要找對象，這裡不就有一個嗎？」

這裡？叔叔的話是什麼意思？腦袋中用來處理日常對話的迴圈跑了幾圈，透過簡單的刪去法後判斷叔叔口中的 「對象」 不就是我嗎？難道…我已經暴露了？可是我什麼壞事也沒做，冷靜一點。

阿姨面相我擺出姨母笑，問道：
「柚，你想娶我們家的小田嗎？」

蛤！？這是什麼問題，是在開玩笑嗎？我要認真回答嗎？要怎麼回答？這種問題比考試卷中超出考試範圍的題目還來得恐怖。

「我…覺得這個問題…有一點太早了…」

「太早？哪一方面得太早？年紀嗎？」阿姨這樣繼續問道。

「嗯…年紀也是，但更主要的是…是…我們才剛剛認識，雖然我覺得小田真的是一個很可愛的孩子，很想跟她相處。但我對她還不夠認識，我想先全心全意去瞭解這一個惹人憐愛的存在。」

一旁的叔叔放下手上的茶杯，笑了幾聲說道：
「老婆妳看，我就說他是好對象了吧！」

阿姨眼神飄移到小田身上
「小田妳覺得呢？」

「我很喜歡柚哥哥喔！」

「可是柚哥哥還沒準備要找新娘子喔！嗯…你們先以男女朋友的形式相處怎麼樣？」

這位 「母親大人」 您到底在跟您的孩子說什麼呢？這對賢伉儷呀，你們會不會太過於信任我啊？

「叔叔阿姨，恕我冒昧請教，你們怎麼會這麼信任我？不是昨天你們才剛搬到這裡嗎？」

聽到我的提問，叔叔面帶意味深長的微笑說道：
「等等吃飽飯我們來好好談吧！我們會好好解釋的。 所以孩子的媽剛剛的提案怎麼樣呀？」

不知道什麼時候跑到我位置旁的小田拉著我的手臂。
「柚哥哥，人家想跟你在一起嘛~」

問我的心裡真正的想法，當然是好啊！就像地球繞著太陽公轉一般肯定。只…不過…這會不會太刺激？會不會太…

看著小蘿莉清澈的眼瞳，我…
感受著小蘿莉環抱在身的觸感，我…

「好吧，我答應。小田以後請多多指教喔！」

「耶~ 太好了，柚哥哥變成我的 『男朋友』 了！」

既然父母都同意了…不…這根本就是她父母提出來的，當事人小田也很開心那…應該不會有問題的吧…我也絕對不會幹出任何違法的事情的！

結束了微妙的用餐時光，場景回到了客廳。正襟危坐的我對面是可藹可親的隔壁鄰居夫婦。

阿姨先督促小田回房間寫作業。
「小田，妳先回房間寫作業，寫完了趕快去洗澡。」

「可是…可是…人家現在不想…」

「快把事情早一點解決，不要養成拖延的壞習慣。」

「人家才不是要拖延呢！ 這個是為了讓我做事情更順利。晚一點再去完成會更順利！」

「妳媽媽我不懂妳的意思。」

「就是…就是…拖到最後一刻的我，比現在的我還要更成熟，當然會處理得更順利啊！」

「妳再說什麼傻話？趕快動作，等等再叫柚哥哥陪妳玩。」

這是…什麼神奇的邏輯…太可愛了吧…

隨著小田離開現場，正式的對談開始了。在我開始提問前，叔叔拿出了一份牛皮紙袋，鼓鼓紙袋包著五公分厚的資料。叔叔帶上了眼鏡，神情變得格外堅毅，彷彿在宣告著接下來是認真模式。剛剛歡鬧的氣氛瞬時煙消雲散。

叔叔挑出了大約十張的資料給我，每一份資料都有頁碼，但我手上資料的頁碼似乎是不連續的。遞到我手上後一陣寒意從尾椎竄上後腦門。

這些…是我的個人資料，詳細程度可怕到令人發麻。從小到大的身體健康資料、就醫紀錄、求學狀況，甚至一些自己都忘的小事上面也記錄著。更可怕的是除了個人資料外，也附上了好幾頁的心理學、行為學之類的分析報告。

他們是怎麼拿到這些資料的？

「請問…為什麼會有這些？」

叔叔回答道：「其實我和我太太表面上只是一般公家機關的公務員，但實際上我們所屬的單位是不向大眾公開的，也就是所謂的是祕密機構。」

接著叔叔開始解釋他與他太太的工作，阿姨則在一旁整理著資料，內容大致如下：
即使到了現在科技發達的年代，社會上仍有一些科學無法完全掌握甚至是理解的現象。而這些超自然現象政府其實是有規劃性地在追蹤、向大眾隱藏及嚐試處理，而這就是秘密部門的工作。

「所以叔叔阿姨們的部份工作是觀察小田？」

「是的，我們女兒的 『超能力』 也是我們工作的項目，這個轄區所有五花八門 『真實存在』 的超自然現象我們都是我們的保護與協力對象。詳細怎麼追蹤超自然現象，我只是第一線人員，沒有權限透漏。」

「那…為什麼會有我的資料？」

「因為你也是我們關注的對象，你多少應該有察覺吧？」

「嗯…那…那你們知道為什麼會發生這些事嗎？對身體會有危害嗎？」

「都說是超自然現象了，現代科學能解釋的部分少之又少，雖然也有秘密的研究中心，但是又不能名正言順的申請鉅額經費。這種條件下我們可以研究出的資訊實在不多。不過就統計資料來說，大部分發生 『超能力者』 類型的案例，雖有個體差異但絕多數不會傷害到自己。」

「那…我個人的狀況呢？那些奇妙的冰霧都是我的原因？」

「看起來是的，我們會定期帶你去研究中心作檢查，不過放心我們的作風非常人道的。」

接著阿姨把手邊整理好的資料放在我面前，這一次不是個人資料的部分而是各種隱私條例、保密協議等等的文件與切結書。阿姨一一的跟我解釋，我就像順著牧羊人指引的羔羊，不知道該如何是好，只好順著當前似乎是 「可信賴」 對象的安排。

接著解釋這些條文與協定又花一個鐘頭多的時間。

「叔叔阿姨，那我的父母知情嗎？要給他們簽家長同意書嗎？畢竟…我也只是高中生而已。」

「父母喔…看起來Dissociation 發生了…剛剛都刻意避開你近期的資料了，怕你二次傷害，但你現在的記憶是這樣呈現的嗎？」叔叔口中突然冒出了好幾個我不能理解的語句。

「不好意思…我不懂你的意思…」

「沒關係，家長的事我們都處理好了。」

解釋環節告一段落後，叔叔拿下臉上的眼鏡，和藹溫柔的笑容又重新在臉上浮現。阿姨也在短時間內把散落滿桌的文件整理後放置回牛皮紙袋。

一陣清香從門口飄進來，這股味道我絕對不會認錯，而且平常還要再更濃厚但又稍微 「單調」 一點。小田興高采烈地跑進了客廳，果然沒錯這是剛洗好澡的味道！

小田如同發現獵物的貓兒般撲上了我身上，畢竟對方是自己的理想型，突如其來的親密接觸，心跳又不禁加速，臉部應也是通紅狀態吧…

在一旁的阿姨說道「唉呦，柚你害羞囉？」

「這…難免吧…」

「哎呀不用害羞啦，你已經得到我們承認的男女朋友囉！」

「雖然剛剛就問過了，但阿姨妳怎麼這麼信任我？」

「根據我專業的判斷(柚的長年個資與心理分析)你是一個好孩子，既然孩子的爸爸也同意了那我也希望培養你成為好女婿。小田也很喜歡你，我從小培養女婿不也挺好的嗎？」

「啊…原來啊…不過我也是真的很高興的。」

手不自覺地輕撫在我懷中小田柔順的頭髮，雖然有點被算計的感覺，但對方也不是出自惡意，而且獲得蘿莉女友這不是也挺好的嗎？

「小田妳好香呀！」

「當然呀！人家剛洗好澡。」

「現在我會分辨了，剛洗完澡比較強烈的是洗髮精跟木浴乳的味道，平常另外兩股味道應該是洗衣精跟妳本身的味道。比較天然的應該是小田妳本身的味道。」

「柚哥哥，妳觀察人家這麼仔細呀？」

「那當然囉！小田妳不管什麼時候散發出來的味道我都喜歡！」

「啊對了，這個是要給柚哥哥你的。」

小田拿出了一條串珠，這大概是之前提到的美術作業吧。

「柚哥哥，我特地多製作了第二條給你喔！跟我自己的是成對的！」

串珠手鏈是由白色的珠子組成，其中一顆是明顯較大的淡粉色珠子，上面用孩子的字跡刻著我和小田的本名。

「我…一定會好好珍惜的…一定會的！」

我泛著感動的淚目抱著小不點的身軀，溫暖由心而生，小田像漆黑夜裡救贖心靈的星光。

老實說今天我的疑問沒有完全被解答，超自然現象到底是怎麼一回事仍沒有頭緒。不過知道有可以依賴的叔叔阿姨(未來的岳父岳母)會協助我們也安心了一些。這些未解之謎我想破頭也不會有答案吧！先好好享受我和可愛的女朋友小田的日常吧！跟小田變成情侶這件是做夢都會偷笑吧！

一想到等等要獨自一人回到空無一人的家裡，來自於寂寞的惆悵油然而生。奇怪了，以前我都不當寂寞是一回事，現在怎麼這麼在意…

小田似乎觀察到我無意透漏在臉上的表情
「媽媽！我今天晚上可以到隔壁過夜嗎？」

什麼！？這是什麼展開？我…是很希望有人陪我啦…只是思想再開放的父母也不會同意吧…

「哦！當然可以呀~ 媽媽我想柚一定也很樂意的！」

真的假的啊…他們把我當女婿培養是認真的…算了這樣也好。

時間來到小學生的睡覺時間，來我家過夜的小田自然地躺在我旁邊。這個時間對高中生的我來說有點早，一整天累積的疲憊也產生了助眠效果。

小田帶著自己的棉被，被子上飽富著主人的氣味。即使我很沉浸在小田嬌小可愛的身形、周遭逸散出的香氣，但她棉被上奇妙的花紋我還是很在意。

上面畫的是…狗…？ 貓…？ 貓…？ 馬…？ 天竺鼠…？ 算了不玩梗了。這到底是在畫什麼動物啊？畫法太靈魂了、太抽象了，我無法辨識…

「小田呀？妳棉被上的圖案是什麼呀？」

「這個是我的兔兔好朋友！小楓！」

「欸？是兔子呀~ 小田妳喜歡這種風格的東西嗎？」

「對呀…柚哥哥會不喜歡嗎？」

「怎麼可能會不喜歡呀？這是所謂的愛屋及烏！」

「以前的學校…因為人家喜歡的東西跟別的女孩子差太多…」

小田臉色開始變得黯淡，我大概也猜到以前發生過什麼事了。

我主動伸出雙手，把小女朋友抱在懷裡。
「沒事的，尊重每個人的喜好是應該的，妳沒有做錯事，我不會嘲笑妳的。我喜歡妳也喜歡妳的一切。」

被同儕孤立的感受，沒有人比我更清楚吧…沒想到這麼陽光的孩子也有過類似的經驗。

這一晚細小的呼吸在我胸脯上流動，不知道什麼時候兩個人都在同一條被子裡了。感受著小田的溫度、心音、呼吸聲、柔嫩的肌膚，這是人間天堂吧！真希望這一晚永遠不要結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