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黃金天使的復仇(出題篇)01

回到寢室後，

我準備洗澡完後就直接入睡。

因為不管是房門還是浴室門都是老式的非自動鎖，要鎖門都需要用到同一把鑰匙。

...說起來，這種用兩根鐵絲就能打開的鎖真的有鎖門的意義嗎?

為了我心裡的寧靜，我決定忽略掉這個問題。

專心思考起破解後的黃金碑文。

『將此碑文獻給未來被天使賜與雙目的子嗣，希望吾等能得到天使的寬恕



尋找被黃金玷汙的那條河流

砍掉第十四位的頭顱放在第十位的脖子

挖出第七位的胸膛黏在第十三位的腹部

抱走第十一位的骨盆放在第三位的大腿

拔取第六位的小腿插在第九位的腳



復活我最摯愛的天使伊琳娜』

看到都會背的文字了。

「被黃金玷污的河流已經出現過了嗎...」我喃喃著瑟娜的提示五。

然而，這附近除了多倫特河外，下一條河就不是人能用腳就能走到的距離了。

難不成是溪流(stream)。

但我在意的是瑟娜當時故意加重的river(河流)和gold(黃金)的發音。

「說起來，瑟娜說過，貴族會用當地的名子作為自身的姓氏呢。」

那這個家族應該叫做多倫特而非羅吉爾沃德吧。

等等，地名—

我腦中閃過詭異的想法。

沖好澡連身體都懶得擦的衝向了書桌，打開旅行指南。

「這...這不會被我猜對了吧。被...『黃金』…『河流』..原來是這一個嗎!那麼如果這就是河流的話，頭顱、脖子、胸膛、腹部、骨盆、大腿、小腿和腳又是什麼。」

我草草的在筆記本上寫出這八個部位。

欸...

「對了！全都對上了。」所有的謎底瑟娜早就給足了我提示。

先是頭顱，

接著脖子，

胸膛，

腹部，

骨盆，

大腿，

小腿，

腳。

我一頁一頁翻著旅行指南，最終在筆記本上拼湊出了一個詞彙。

我迫不及待地想去跟瑟娜分享，但我忍住這份喜悅，準備先將我雜亂無章的筆記進行整理。

只是—

啪!

突然，我眼前的檯燈就暗了下來，此時暴雨拍打在窗戶上的聲響才把我拉回了現實。

停電了嗎。

我嘗試重新開關電燈，但一點反應都沒有。

看來今天只能早早的閉上雙眼了。

但是今晚似乎是個不眠之夜了。

沒過多久，我的房門就傳來著急地敲門聲。

一開門，手拿著煤油提燈的老女傭艾瑪就出現在門口，在她身後的約翰也拿著一個提燈。

艾瑪著急地問我「結弦先生，你看到老爺、威廉老爺了嗎?」

嗯?

我記得是那個跛腳的高大中年男子吧，由於跟他沒有什麼接觸，我對他僅有一些陰森模糊的印象。

「並沒有，請問...怎麼了嗎?」

「因為暴雨，老爺去開上流的水壩的閘門，但都已經去很長的時間了，他都還沒回來。」艾瑪著急地都快哭出來了「我想老爺說不定是從中庭的側門回來了，但我去察看老爺房間時，一個人都不在，怎、怎怎—」

站在艾瑪後面的約翰先生拍起艾瑪的背「深呼吸一下，艾瑪。說不定威廉只是待在了妳沒注意到的地方，別館看過了嗎?」

「還沒，嗚嗚嗚，都怪我，雨那麼大、我應該更加強烈的阻止老爺單獨去開水閘。」

...?

在我心中的異樣氾濫了起來。

「我可以問一下嗎?威廉先生不是腿有殘疾嗎，他究竟要怎麼走到水閘門那邊，我記得有一段不小距離吧。」

約翰先生代替哭泣的艾瑪回答我「這棟宅邸旁邊有一條路可以直接通到水閘門那，威廉有一台小型車，騎著那就能到水閘門了。」

「嗯。」

「總之請結弦你也幫忙尋找威廉可以嗎?艾瑪，我們再問問看其他人。」

於是，幾乎所有人都起來尋找威廉先生。

但本館都搜了一遍，我們仍沒有找到。所以讓瑟娜、天之宮、伊琳娜小姐和艾瑪繼續巡視本館後，約翰先生與我則一同穿過中庭走到了別館。

首先到了昆西居住的紅色四號房。

敲完門，厚實的木製門後傳來昆西警戒的聲音「誰啊?」

「是我，約翰‧雷斯垂德。威廉老爺失蹤了，你有看見他嗎?」

門上僅有一個手臂高、大約二十公分寬的送餐口，據說這扇門用了特殊的鎖，但是我在外頭並沒有看見什麼特別的。

昆西打著哈欠並未開門「沒有，他死去哪跟我完全沒有關係不是嗎?我從午餐後不小心撞見後就再也沒見過他了，這點那個老女傭可以作證，晚餐是跟你們一起吃的，你們也知道吧，其餘時間除了晚飯後的那一小段插曲外，我都待在房裡。那一小段時間伊琳娜可以作證，結弦你也看見了吧。先說，我待在房裡的時間直到剛剛停電前，都時不時的在用室內電話和我的那些有點權力的朋友們通話，想必他們會很樂意作證我的不在場證明。」

「...」

我查覺到一絲異樣。

「昆西先生，如果冒犯了真是抱歉，但，為何你現在就提不在場證明，而且一切準備的太過完美了，就像你早就知道威廉先生會失蹤一樣。可以的話，你能打開門嗎?」

約翰先生理解了我的意思「昆西!給我開門!!」

但任憑約翰先生怎麼撞門，門依舊紋風不動。

昆西的恥笑聲傳了過來「喂，我說過我這扇門可是經過了我特別的改造。把鋼條和扣環固定在門和牆壁上並且用特製的鎖鎖在了一起，你們是不可能打開的，放棄吧。而且你們有什麼權力在英國對一個公民要求搜查?前警探和外國人。」

「切!」約翰先生只能暴怒的捶了最後一次門「要是找不到威廉，我明天就立刻報警。」

於是我們只能搜索了一次別館，但一點線索仍未發現。

時間到了早上，天一亮、雨一停就出門的約翰先生帶來了兩個不好的消息。

第一，電纜不知怎麼斷裂了，由切口來看是人為切斷的，於是這裡暫時無法供電。

第二，這裡通往小鎮唯一道路的木橋因昨天的暴雨而沖斷了，於是我們陷入了孤立無援的狀況。

除了堅決不出房間的昆西和留在大宅等待威廉先生的艾瑪外，我們其他四人在約翰先生的帶領下往直通水壩的小路。

在水壩前面，我們發現了威廉先生用於代步的電動車。

只是無論是周圍還是控制室，都沒有發現威廉先生的身影。

而水閘門早已因為控制室的能預設時間、自動開啟關閉的系統而放下。

「嗯，這裡是?」我在閘門附近發現了一個鏽跡斑斑的鐵捲門。

有鬆動感，可以打開。

但剛開啟，裏頭揚起的灰塵讓我咳嗽不止。

從穿過雲雨的陽光中，可以看見裡面放滿了白色的磚塊。

「瑟娜!這裡有一個倉庫，可以過來看看嗎?」

聽到我的聲音，全部人都跑了過來。

「這是什麼...?」伊琳娜小姐好奇的準備走上前，卻被天之宮制止「別給我進去!」

天之宮仔細觀察了地面上的腳印「首先這個最新寬大的腳印是威廉先生的呢。注意看，可以看見由於跛腳的關係，步伐並沒有維持一致的長度，並且旁邊還有拐杖的痕跡。要是妳剛剛就這麼衝進去，證據就會全毀，乖乖聽我的指揮，不要連屍體的功能都不如好嗎?」

「那、那個...是的。對不起。」被天之宮瞪視的伊琳娜小姐後退了兩步。

天之宮繼續觀察腳印「而這個腳印明顯小了很多...這個尺碼是艾瑪的。由此可知，最近這裡來過的人只有威廉‧羅吉爾沃德和艾瑪‧潘‧布朗，兩位。接著—」天之宮拿起裡頭的白色磚塊「哦，比想像中的輕很多呢。維多利亞，聽說妳是物理學的教授對吧，可以幫我判斷這是什麼嗎?」

(...)

「我還以為天之宮妳不會想接受瑟娜的幫助呢。」我看著天之宮，經過昨天的事情，我不覺得她剩下多少對瑟娜的好感。

「是啊，但那又怎麼樣，如果能找到真相，那哪怕是接受惡魔的呢喃我也會做。維多利亞，給妳。」天之宮將手中的白磚扔給了瑟娜。

瑟娜首先觀摩了起來「無色沒有氣味。真理，借我放大鏡可以嗎，嗯...是用晶體構成的呢。溶於水，可能是食鹽或糖，但也不排除是嗎啡或海洛英等等其他化學物質的可能性。要判斷的話，要更進一步的實驗了。」

「哈哈，這嚐嚐看不就知道了嗎?」約翰先生在瑟娜阻止前，拿起另一塊白磚，用指甲颳了了一小塊粉末放入嘴中「甜的，是糖。」

「等等!約翰爺爺，要是、要是這是毒藥該怎麼辦啊。」

「瑟娜，沒事的，反正老夫也命不久已了，前警探為了尋找證據努力到最後一刻的死法也不錯，哈哈哈。」

「反正就算是毒藥也沒差不是嗎?」天之宮毫不在意的冷笑「原本毫無作用的他用生命證明了這是什麼東西的真相，那可是為他拙劣的人生上寫下光彩的一筆，值得誇獎呢。」

「...。天之宮真理，給我收回妳的話。」瑟娜罕見的生氣了起來。

「維多利亞妳不是教授嗎?那妳應該知道人類至今為了真相犧牲了多少人的性命才抵達現在的成就。這不證明要是能獲得真相，區區人命根本毫無價值嗎。」

「在沒有人存在的世界，有著真相又有什麼價值。」

「噗哈哈哈，妳那是什麼童話世界啊!」天之宮狂笑了起來「那只是妳的—」

「閉嘴!天之宮。」我毫不客氣的打斷了天之宮的話。

「哦哦，維多利亞妳養的狗還真是有用，如此忠心耿耿。」天之宮突然惡劣的笑了起來「但是姬月你能做什麼呢?噗哈哈哈，想使用暴力讓我住口嗎，讓我接受加利略前輩面對的相同事情真是榮譽至極。所以說那只是維多利亞妳的幻想不是嗎!」

「...」我拉住了瑟娜的手。

「呼欸?結弦君。」

「瑟娜，抱歉，我想去外面冷靜一下，陪我可以嗎?」

「嗯。」她無奈地向我露出笑容「謝謝了喔，結弦君。」

謝什麼?

謝這個反駁不了天之宮、保護不了妳的我嗎。

「不，結弦君保護了我呢。」

「欸！？」

瑟娜單闔眼微笑的豎起手指提議「吶吶，昨天的散步可是中斷了喔，不介意的話，結弦君可以陪我繼續散完嗎？」

…真是的。

「嗯，走吧，瑟娜。」

於是瑟娜和我在周圍又再次搜尋威廉先生的身影，但依舊毫無所獲，而在剛剛放糖磚的倉庫中，威廉先生也不在裡面。

鄰近黃昏時，由於天色已晚，我們不得不放棄搜查。

一路上，只有天之宮愉快地哼著小曲。

但剛回到大宅，艾瑪早已在大門前著急地等待著我們。

約翰先生面帶慚愧的搖了搖頭「抱歉，艾瑪...」

「約...約翰。我找到威廉老爺了。嗚、嗚嗚...」

「真的嗎?」但約翰先生還沒來的及開心，立刻從艾瑪的哭泣聲中察覺了不對「怎麼了嗎?艾瑪。」

「老爺、老爺就在磨坊裡頭。」

「發生了什麼!」

「威威、威廉老爺死了!嗚啊啊，我的威廉!少爺啊!!」

我們拋下哭倒在地的艾瑪，快速跑向磨坊，下了潮濕泥濘的坡道，進入磨坊了裡頭。

約翰先生下意識的蓋住了伊琳娜小姐的眼睛「別看，伊琳娜!」

因為—

在風衣中，威廉先生的身體高高的吊在磨坊的屋樑上。

而屋樑上，血紅色的字跡寫著『其一:坎坷之途的弔死者，那地牢的石窟裡充滿你貪婪的窺伺。虛偽之人啊!你的頭顱應放在地獄暴食惡魔的胃液，接受永世的懲罰，作為你曾妄圖殺害金鉑之子的報應。 黃金天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