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肥宅的改變

處理完三個無賴后，劉皓帶安琪拉來到了街邊一處露天餐位。雖然是露天的，但可不是我們常規認知里的那種小攤小販，而是歐式那種頗有風情的正規整潔餐位。
劉皓輕輕拉出一張座椅，示意安琪拉坐上去。安琪拉顯得又緊張、又羞澀，一步一步、小心翼翼地湊到椅子前，然後緩緩坐下。劉皓再重新將椅子推到桌前，然後自己再坐到安琪拉的對面。
下一刻，衣著光鮮的服務員便走上前來，劉皓也不客氣，直接點了兩份最貴的套餐。
安琪拉不停地環視著四周，拘謹地問：「哥哥，這裡...要花很多錢吧？」
劉皓擺擺手，說：「我有的是錢，不要在意。你也不要這麼緊張，就當是一頓尋常的午餐好了。」
安琪拉紅著臉說：「尋常的午餐......安琪拉都是吃硬麵包的......」
劉皓剛想說「你現在正在長身體，怎麼能吃的這麼沒營養！」可是話到嘴邊，卻憋了回去——淪落到讓一個12歲的小女孩在街邊賣花的家庭，能富裕到哪裡？賣花才能掙多少錢？自己如果真那麼說了，無疑是在安琪拉的傷口上撒鹽。
於是，劉皓轉而問道：「對了安琪拉，你今年才12歲吧？你的父母也真放心讓一個這麼小的孩子外出掙錢呀。」
安琪拉撓了撓臉頰，哂笑道：「沒辦法呀......我爸爸去打仗了。兩年前，有一個軍官模樣的人給我們家裡送來了一個盒子，我媽媽抱著那個盒子哭了一夜。我問媽媽，爸爸什麼時候回來，媽媽說他去了很遠的地方，大概短時間內不會回來了......」
「媽媽怕我傷心，對我說謊了，我知道。其實她真的多慮了，我也不是小孩子，怎麼會這麼脆弱呢？然後啊......大概在一年前吧，本就不多的撫恤金忽然不發了，媽媽想去討個說法，結果被打壞了身體......所以，只有靠我自己了。」
劉皓聽得心裡一揪，不由得皺起了眉頭。但很快，他轉了一下眼睛，說：「那這樣，安琪拉，我給你介紹一個能賺大錢的工作，你想不想做？」
安琪拉開心地問：「當然想做！是什麼呀哥哥？」
劉皓從兜里掏出一枚皇帝賜給他的腰牌，遞給安琪拉，說：「以後你把採到的花送到皇宮，給看門的人出示這枚腰牌，就說是我要買的。每一籃花我付你一朗科幣，如果有稀有的花種，我還會給的更多。怎麼樣？」
安琪拉頓時捂住了嘴，不敢置通道：「真...真的嗎？哥哥你真的願意花這麼多錢買我的花嗎？安琪拉不敢相信這是真的......」
劉皓肯定地點點頭，說：「實不相瞞，皇宮裡的花本來就少，品種還都千篇一律，難看的要死，所以我需要大量的花來打扮自己的房間和庭院，怎麼樣？你願意把花賣給我嗎？」
「願意！當然願意！」安琪拉開心都要跳起來了，「劉皓哥哥，你真好！謝謝你！」
劉皓不好意思地撓撓頭，沒有說話——「我好嗎？原來如此，被人喜歡是這種感覺啊......好像還不賴。」
安琪拉見劉皓紅了臉，不禁竊笑道：「哥哥這麼容易害羞呀？」
劉皓急忙爭辯道：「那...那是因為...我不怎麼習慣...與人交流。」可惜從氣勢上就虛的不行，明顯沒有底氣。
安琪拉卻好奇了起來：「不習慣與人交流，卻還能賺到那麼多錢？哥哥你在皇宮中是做什麼的呀？」
劉皓苦笑道：「不做什麼，說起來你可能不相信，我是這一屆的勇者......」
「啊！」安琪拉驚呼了起來，「哥哥是...六名勇者中的一人？太厲害了！」
「厲害的是我的同伴們，不是我。」劉皓嘆了口氣，鬱悶地說，「他們為了能夠儘快變強，簡直不分晝夜的在訓練。只有我，打從內心裡抵觸這種東西，只想逃的遠一點。所以，要不是因為昨天遇到了你，我恐怕就真的廢了......」
安琪拉安慰道：「不要妄自菲薄，哥哥。雖然你嘴上總是說著喪氣話，內心也總想著要逃避，可是，你也在一點一點的改變呀！所以，您今天參與訓練了對嗎？」
劉皓點點頭，答：「早上練了四個小時，下午一會兒打算再練兩個小時。」
「看吧，這不就是進步嘛！哥哥你不必去與其他人比較，只要每一天比昨天的自己進步一點點，最終就一定能成功的！安琪拉相信你！」
劉皓心不在焉地點點頭，答：「謝謝你的認可，我會試一試的......唉，其實有時候挺羨慕吳鵬的......」
安琪拉問道：「吳鵬？就是昨晚力壓皇帝一頭的無能力勇者？」
劉皓頓時一驚：「你怎麼知道昨晚的事？而且還知道吳鵬沒有能力？」
安琪拉聳聳肩，答：「昨晚被救出來的姐姐中，有一位被斬去左臂、今早被送進福利院的人，安琪拉和她關係很好。」
「這個世界還真是小啊......」劉皓不禁感慨。
「不是這個世界小，而是這個城市小啦。」
劉皓想了想，倒也沒錯。雖然這裡是神聖帝國的帝都，但論規模，恐怕還不到地球上的一個縣，常駐人口撐死也就二三十萬。
「所以說，哥哥羨慕吳鵬哥哥什麼呀？」安琪拉問道，「吳鵬哥哥沒有勇者的力量，他難道不應該羨慕你嗎？」
劉皓一下子癱倒在椅子上，呻吟著說：「就因為他沒有勇者之力，所以不用參加訓練啊！妹妹你是不知道，我們的教官，是真的把我們往死里打呀！」
安琪拉輕輕一笑，說：「可是，昨晚令皇帝回心轉意的人，恰恰就是沒有用這裡的吳鵬哥哥呀。他也在以他自己的方式努力著，我還聽說，他為了救下李子豪，甘願自己去前線參加戰爭，那是很危險的。」
「危險什麼？」劉皓撇撇嘴，輕描淡寫地說，「吳鵬擁有讓頭腦高速運轉的能力，以他那深不可測的智慧，連皇帝都被他比下去了，誰能奈何得了他？所謂戰場，多半也就是去玩一圈罷了。」
然而這一次，安琪拉卻生氣地喊了起來：「劉皓哥哥！安琪拉要生氣了！不要這樣輕易否定一個人的努力！」
劉皓被喊的一愣，急忙坐正了姿勢，呆呆地看著氣鼓鼓的安琪拉，不知道說什麼。
安琪拉繼續說道：「就算吳鵬哥哥的頭腦很聰明，就算他的智慧深不可測，但是他為了拯救同伴而選擇走上戰場這一事實是不會變的！況且，戰場並不是多麼好玩的地方，我的爸爸是一名十年老兵，經驗豐富、身體強壯，可是......他還是死了啊！！！不要再說什麼...去戰場玩一圈...這種話......」
說到最後，安琪拉傷心地哭了起來。
劉皓這才意識到自己錯了，急忙上前輕輕抱住她，溫柔地安撫道：「對不起對不起，哥哥錯了，不要哭了好不好？哥哥發誓，不會再輕視任何人的付出了。」
「...一言為定！」安琪拉抹著眼淚，嘟著嘴說。
劉皓給了她一個暖心的微笑：「說到做到。」
同時，他也在心裡想著——唉，自己到底是有多差勁啊，竟然會說出那種話......或許，真的應該稍微努力一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