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最強大的公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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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新於: 2022-04-02
在無數的威脅和勸誘後,我接受了國王的命令,加入了討伐勇者小隊,成為這個歷史悠久的秘密結社的光榮一員,並接下討伐勇者這個光榮任務。

仔細想想,我還不如自己一頭撞死算了,至少那還比較輕鬆一點,這可是討伐勇者,比屠龍、討伐魔王和弒神加起來還要困難十倍以上的任務啊!

「奈特會帶你去見你的成員和受領討伐勇者的神兵。」國王說,並指向又是不知何時冒出來的奈特。我有些自暴自棄地問:「陛下,那些成員和東西不在皇宮中嗎?」

「那怎麼行?多危險啊。」好吧,現在我要用這些連有禁衛軍保護的皇宮主人都覺得危險的東西來討伐一個以前只成功擊敗過三次……嚴格來講是兩次的敵人,第一次還是敵人自滅的,這可真是前途光明啊。

「對了,陛下,我還有最後一個問題。」我已經懶得再自稱草民和稱呼國王陛下了。「敢問公主是否名列在三大公主之中呢?」

在康坦能特有一個很奇怪的現象,那便是排名,基本上,這些排名都是很隨便的,但也不知道是誰在排,不論是住在高山還是沙漠、地底深處的矮人礦坑還是有魔法保護的精靈城堡,每個月都會有一張羊皮紙擺在家家戶戶的門口,上頭記載著X大法師、X大美女之類的排名表,讓人煩不勝煩,想不收還不行,而排名本身也是不知所云,不過大概只要能上榜,都會和勇者或多或少有點關連。

國王果然青筋爆露、咬牙切齒地說:「小女就是名列於五大公主之首,一想到有某個不知道從哪裡來的野小子,竟然想要染指我可愛的小公主,我就……」
事情到這裡已經很明顯了,我連忙說:「感謝國王陛下,草民就此告辭。」我和奈特便匆匆離開皇宮,以躲避國王陛下的怒火。



到了這裡,雖然有些離題,不過在杜克當和其他林林總總的王國裡,每個城市都會有著林林總總的公會,那麼,猜猜看,這些公會裡頭最強大、最有威勢和最有錢的會是哪一個呢?

不,不是魔法師公會,魔法書和魔法材料都貴的要命,那裡頭的成員全都是一群窮光蛋,也不是傭兵公會,以先前的醜人必死論來看,那群人的「尊榮」只能在戰場上扮演砲灰。商人公會有錢,冒險者公會則是因為勇者會加入而相當有名,但這些都離最強大和最有威勢還有一段距離。

在眾多公會裡,最有錢有勢且有實力的是綠帽公會,雖然這不是他們真正的名字,不過除了公會成員,無人知道他們公會真正的名字,再加上公會成員無論是誰,都會戴一頂綠帽或綠頭巾,所以他們就被稱這樣稱呼了。

這個公會相當特別,入會條件相當嚴苛……但只有一條,那就是只要你的女朋友、未婚妻、妻子、情婦……具有其中之一身分的人被勇者盯上,收入後宮,讓你情場失意的話,那麼恭喜你,你就自動入會了。

其實你不想入會還不行,因為一旦遇到那種情形,你有很大機率還有可能同時變成勇者的敵人,若不趕快找人幫忙躲起來或裝死的話,被勇者宰掉的機率更高,不過就算你真的被勇者宰掉,聽說他們的保險福利制度做得也很不錯就是了。

不過說也奇怪,勇者因桃色糾紛豎立的敵人通常都是些有權有勢的精英們,像是某某國的王子、某某伯爵、某某侯爵,頂不濟也會是個某國的大商人,這些人雖然被勇者從情場上擊敗,權力、財產、土地等也有所損失,但畢竟精英還是精英,累積的財富和權勢還是相當可觀。

更不用說歷代勇者所造成的受害者那麼多,該公會的成員遍及人界、神界和惡魔界,人多勢眾再加上有無數財富、關係撐腰,綠帽公會幾乎可以無庸置疑的被稱為是康坦能特大陸上……不,是這個世界的最強公會。

「司徒罡大人。」奈特說,並饒有興味地看著我。「您為何盯著綠帽公會的招牌發呆呢?請快點進來吧。」他這麼說。

「糟糕,我胡思亂想做解說的情況越來越嚴重了,看來勇者確實是快要降臨了。」我一邊喃喃自語地說,一邊走進了綠帽公會的會館,現在想想,當國王說對抗勇者的武器、成員都不在皇宮裡時,我應該就要直覺連想到這裡了,畢竟這群人是整個康坦能特大陸上唯一一個敢公開表示自己是反勇者的組織,還引以為榮呢。

這是我第一次來到綠帽公會,雖然心裡早有準備,但還是被迎賓室富麗堂皇的擺設裝飾弄得目瞪口呆,挑高的天花板上掛著好幾個看起來掉下來時必然會壓死人的吊燈,牆壁上一幅幅臉色沉鬱、名聲顯赫的古人畫像在憂鬱地瞪著我們。

順便一提,他們全都是帶著綠帽子的男性。

地上的地毯比我的床褥還厚,舒適的綠色天鵝絨躺椅上已經有好幾個臉色陰晴不定的男人在輕聲交談,他們都是上述所談的王子、爵士、富豪們,在知悉勇者即將降臨後,先行一步逃到這裡來避難。

一個臉上留著八字鬍、臉臭到像是家裡有人過世的管家走了過來,說:「兩位尊貴的先生來到蔽公會有什麼事嗎?」「我們來見公會會長,有預約。」奈特加上最後一句,那管家的臉變得更臭了。「請報上大名,先生。」

「我是禁衛軍隊長奈特,這位則是討伐小隊隊長,司徒罡先生。」那管家一聽到我的稱號,臉色立刻變了。

「原來如此,真是抱歉,司徒罡先生,請原諒我,管家公會有規定,對於第一次到的賓客都得要臭臉相向,不過既然您的身分特殊,自然就不受公會規章約束。」那管家說,臉上堆起諂媚的笑容。

看來管家公會還強制規定所有管家都只能有兩種表情作切換。「會長殿下已經恭候多時了,請隨我來。」對方又這麼說。

我們走過一條昏暗的長廊,腳步聲迴盪在更多臉色陰沉的公會成員畫像中,這地方真是讓人毛骨悚然,很難想像會有人能住在這裡超過一個禮拜而不發瘋的。管家終於走到了長廊的底端,推開門,說:「會長殿下在裡頭,有什麼其他需要的話,請搖鈴呼喚,我隨時聽候差遣。」

但當奈特要推開門走進去時,那管家突然阻攔。「很抱歉,奈特隊長,會長說他先只接見討伐小隊的隊長。」

「好吧。」奈特皺著眉頭,但還是乖乖地讓到一旁。「謝謝。」我走了進去,看見了綠帽公會的會長,完全不出我意料之外的,會長就是杜克當王國的王子。

「您好,想必是父王派遣你來的,我想你應該聽說過我,但還是請容我自我介紹一下,我是杜克當王國的王子,嗚嗚嗚嗚六世•杜克當‧慕容楚雲,請叫我嗚嗚嗚嗚即可。」王子說,但沒有伸出手來要握手的意思。

「王子殿下,能見到您,是在下的榮幸,在下是史法納•松下太郎‧司徒罡,隨時聽候您的差遣。」我說,並看一下王子的長相,王子長的和他的父親很像,基本上,若是國王剃掉鬍子,瘦個幾十公斤,再年輕個幾十歲的話,就是王子的翻版。

只不過王子多了幾分傲氣和銳氣……這通常是勇者最討厭的特質之一,就算王子長的帥也一樣,再加上聽說他很寵愛自己的妹妹……這大概就是讓王子不只是綠帽公會的成員,還能成為會長的原因吧,畢竟任何阻礙勇者戀情的人都是十惡不赦的,比魔王還慘。

「史法納,我非常感激你願意接下這個艱鉅的任務。」王子說,雖然我隱約感覺到他努力地想要展現親和力,但就是沒法掩蓋那目中無人,讓人想要痛扁他一頓的囂張氣燄……真是奇怪,這和我先前聽說和王子相關的傳聞完全相反,據說他原本是個很和藹可親、容易相處的人,看來這又是勇者降臨的影響。

「我就開門見山地說了,你想要先看到兵器,還是去見見你的隊員。」王子說。

「兵器。」我有些好奇,究竟是怎麼樣的神兵利器,才能擊敗連創世神都能輕鬆宰掉的勇者。

王子聽完後,臉色便變得凝重了起來。他走到一旁的書櫃前,拉了一個偽裝成書本的機關,書櫃立刻就自動轉了開來,露出後頭的一個小密室。

「請小心,這裡有許多魔法和陷阱守護著。」王子說,並小心翼翼地走了進去。

密室很小,王子進去後,就幾乎無法轉身了。裡頭也沒有什麼東西,除了一張石桌,桌子上頭還擺了一個小木盒。

我見到王子恭敬的拿起木盒,轉身走了出來。木盒相當陳舊,破破爛爛的很不起眼,但當王子把木盒擺在桌上時,我立刻感覺到一種難以言喻的壓迫感自木盒傳出,那東西似乎能吸走一切,光線變得昏暗,溫度變低,我的手心開始冒汗,腦中的警鐘再度轟然大響,響的比先前接下任務時還要大聲──提醒我盒子裡頭有著一個絕對不能輕忽的存在。

「史法納。」王子說,他的聲音變得模糊,像是從遙遠的地方傳來。「你知道勇者降臨的方式嗎?」

我搖搖頭,勇者是如何降臨到康坦能特一直是眾多學者、法師爭論的話題,大多數像我這樣的人只知道勇者是從一個叫做「真實世界」的遙遠國度來的,但怎麼來、如何來,這就是個除了勇者自己之外,無人知曉的秘密了。

「勇者降臨,可分為兩種方式。」王子繼續說:「一種稱為穿越,另一種叫做轉生。穿越指是勇者直接從真實世界直接到我們這裡,不論是經由叫做『時光機器』的魔法、某個白痴神明召喚,還是從一個叫「遊戲機」的神秘裝備,勇者以他原本的肉體來到這裡,其長相和他在真實世界是別無一二的。」

「另外,轉生則是勇者在真實世界死亡、昏迷或做白日夢。」王子繼續說:「他的靈魂來到這裡,附在康坦能特的居民身上。而原居民的靈魂會被取代,沒有人知道被勇者『轉生』了之候,他們的靈魂去了哪,我們只知道的是,他們只會留下肉體供勇者使用。」

「現在來說一下這幾種情況你要如何尋找勇者,前者比較簡單,穿越的話,勇者幾乎無不例外的都是到偏僻的小村莊或荒郊野外,你只要仔細觀察有什麼奇言異行的外來者,那幾乎就可以確定是勇者,但後者就相當困難,很有可能是某個貴族的兒子成為受害者,有著重重護衛保護……這時候,就要去探聽有無某個貴族的笨蛋兒子突然變得極端聰明,還會發明一些奇怪,像是『火要』、『顛力』之類的東西。」

「王子殿下。」我像是被人從頭澆了一大桶冷水,嚇得發抖。「那我們要怎麼確認你我有沒有可能會被勇者上身呢?」

「我的話是沒辦法的,不過你的話大概就沒有問題……你太老了。」王子露出一個無奈的表情,說:「轉生的話,勇者無一例外都是十幾歲的年輕人或甚至是幾歲的兒童,超過二十歲的就已經是老頭了,更不用說從來沒有超過三十歲以上的勇者的例子了。」

聽到後,我不知是該鬆了口氣,還是應該生氣。

「當你見到勇者,就要使用這一把『傳說中』的武器。」王子緩緩打開木盒,一道刺眼的白光從木盒中射了出來,我像是被釘住一樣,完全動彈不得。

「在不同的時代、種族,這武器有著不同的名號,有人稱為『擦布』,有人稱為『擦子』,極西之人稱之為『以瑞瑟』和『羅布勒』,東瀛人則稱為『給西勾姆』,古代人稱做『擦膠』或『擦字膠』,而我們則是稱之為……」說到這,王子吞了一下口水,說:「『橡皮擦』。」

我的手顫抖著,雖然我從未曾聽聞過這件神兵,但我仍為橡皮擦顫慄敬畏,那白色外表就如同古時候傳說中神聖無垢的聖光,渾圓和直角合而為一的造型顯示著其中蘊含了超越正邪雙方的無限力量。

這一切讓我既害怕,又忍不住想碰觸看看。我不知不覺地伸出了手,王子連忙說:「小心,千萬記住,只能碰外麵包覆住的紙。」「為何?」我一面說,一面照王子的話做。

「你對牆壁上懸掛的那面盾牌揮舞看看。」我照做了。頓時間,牆上的盾牌就隨著我這麼輕輕一劃就一分為二,我瞪大了眼,說:「這真是我見過最銳利的東西了,連矮人族做的秘銀劍或是傳說中的魔法兵器都比不上!」

「不,橡皮擦一點都不銳利。」王子說:「你沒看到嗎?那盾牌中間掛勾的地方已經消失了,那剩下來的部分是不可能讓盾牌懸在上頭的。」他把剩餘部分給拿了下來,讓我仔細觀察。「你看,中間缺了一塊,這盾牌不是被切開,而是消失了。橡皮擦最可怕的地方就在這裡,凡是被他擦過的東西,就會抹殺掉其存在。」

「當你見到勇者,就要用橡皮擦對他擦一下,他就會完全消失,送回現實世界,不管是穿越,還是轉世,橡皮擦都能產生效用。」王子又繼續說:「更好的是,橡皮擦還能為你和你周圍的人抵消掉勇者所帶來的勇者效應──例如讓你不會快要能把勇者給打倒時,卻突然廢話連篇好給勇者反擊的機會之類的,但要記住,千萬不可以把外頭的紙套給拿下來!否則他也會同樣傷到你,把你抹殺。不知為何,這紙套是唯一一個可以抵禦橡皮擦的東西。」

「是,我知道了!」「還有一點,千萬注意,使用這項神兵時會掉下屑屑……不用擔心,這是自然現象,也不會讓人消失,但是當你使用得越多,這項神兵就會變得越小,甚至裂成數小塊,而小塊的部分還會神秘消失,請多加註意。」我點點頭,將王子的話牢記在心。

「那麼,我們接下來我們就得要加快腳步了。」王子閉上眼,像是想到甚麼可怕的東西似的。「你的同伴,一個在高塔,另一個在地窖,樓梯可多著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