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8.十方概述

時間一晃，冬季又悄然降臨。

夏季末，妮娜去了北境，進入皇室貴族的王政學校接受教育，預計新春節慶前會回來南方過節。

這幾個月發生了很多事情，瑣碎的的我就忽略不記，只闡述幾件大事情。

維克多完成了自己的終身大事，並且請了一個月的帶老婆出遊，才一回來就告訴我明年就要當爸爸了，可以說是這紛亂的一年裡少數的好消息之一。


至於其他的，是好是壞就得由你們評斷，最起碼在我來看，全都是繁忙的事情，有的甚至是皮肉疼的慘事...

為啥說皮肉疼？因為我的身軀雖然歸我自己所有，但是因為神性相通，其餘的諸神都拿我的肉體當留言板，比起只能靠奇蹟落雷在牆壁、地面上留字，還不如洋洋灑灑的把我翅膀當作記事本亂割一通，而這些神交代的事情有的的確很重要，甚至可以說是災難的預警；但是不重要的事情也同樣把我翅膀當留言板...

最氣人的留言無非是【身體健康、萬事順心】，這她媽是哪們子的黑色幽默，整整七十幾劃的大字砍在我翅膀上，出了幾斤的血，絕對跟她媽身體健康扯不上半點關係！

萬事順心？算了吧？那些宗教人士別來煩死我我已經萬幸了，一個教團派一個侍僧整天貼身跟隨，我她媽背後就已經大排長龍了，簡直就像尤莉塔那黏人小妖精分裂繁殖似的，而且還不能抓來洩慾...


我這段時間幾乎是在起始之城渡過，並且要主持三個大項目的工程，要完成當初承諾分享南境技術的諾言下，這三項大工程全都得由我指揮。

而這三項大工程就是『穩定傳送門』、『建立八方地鐵運輸線』、『在起始之城架設能解決稅務人口問題的魔法電腦』，所幸的是，這三個大項目有來自各地的奇人異士協助，問題並不大，不像當初我在建設南境那樣騎驢找馬，手頭有甚麼資源用甚麼資源那麼窘迫。

但是這些工作量依然很大，更何況我自己本身還有南境的事務必須處理，這些事情讓我自身已經夠忙了；東境原領主凱偉斯死都不想當回領主，躲在中南部屯田處繼續裝死、東南境領主正在研習領主教育，兩塊土地剛經歷過戰亂成為議會託管狀態，這兩境的事物本該由議會討論，結果其他領主紛紛想都不想直接一率丟到我面前讓我處理，而北境領主阿提瑪時不時的還送來保健藥品，好似在嘲諷...

這些工作量真的會死人，而且十方領地的人界八王各領非常巨大，如果以地球尺度來看的話，每個領主擁有的最終國境領地面積有北美大陸那麼大，只是把形狀改成八分之一圓的大小，而因為每個地方開發範圍與歷史文化因素，各地領地控制的土地面積大小各異，像是北方就已經徹底推至極限，達到黑牆邊緣，而西境因為群山較多、地形較為破碎，同樣的發展時間之下，他們至今都還沒掌控總土地面積的一半。


至於住在地底下的矮人地界到底有多大範圍，他們自己也不清楚，因為地底下也不是全面平坦的廣袤土地，而是一條條經年累月挖通的隧道、迷宮複雜組件而成的地界，除了貿易經商的需要之外，矮人們幾乎不怎麼跟地表往來，而他們貿易量最大、甚至值得專門打通地界通往地表建立貿易地區的位置就在東南境，那裏是酒類貿易吞吐量最大的區域，平均每個月要有二十萬桶啤酒在那進口。

但是在最近這段時間裡，與我往來互動比較頻繁的是矮人王提燈啤酒桶。

互動有多頻繁？不誇張的說，我都已經知道矮人各大氏族的姓氏取自初代矮人王的遺物物件，還有各個公爵領地的現況，甚至還知道他們選認領主的方式竟然是打擂台，由此可見我們之間的互動可沒少去哪。

更準確地來說，基本上每到用餐時間，他就會來叩門。


「格林陛下，你午餐要吃烤雞還是烤牛？」提燈道：

「還是想換點不一樣的口味，嚐嚐我們的特產布里尼亞糕？」


「我選烤雞就好，特產就免了。」我苦笑著：

「你們那個布里尼亞糕對我們的口味來說太奇特了，基本上就是整坨麵製品泡在糖水跟烈酒裡面讓麵糰整個飽和充滿糖酒漿...」


「我們是有土就能活的物種，在先祖沒有來到泰洛拉大陸以前，我們根本沒有農業、也沒有精緻食物、更沒有酒。」提燈道：

「等我們認識到什麼是白糖跟白酒之後，就一發不可收拾了...

畢竟這個世界跟我們的原鄉不同，這個世界可沒有【海洋】啊！我們可是很擅長在海崖附近打潮洞，利用潮汐的升降原理把魚引進捕撈池，大海天天給食物吃，活魚配美土，誰會想種地啊？」


「總有一會有大海的。」我道：

「當舊世界全面破壞那天，大海就會被解放出來的。」


「我可不知到那天是什麼時候，我們可以預測的未來最多就是一年後而已。」提燈道：

「我們沒有你們人類那麼強大的虛構預想能力，不可知的未來預期、虛構幻想沒你們厲害，我們對於未來的概念是數學推倒出來可預期、可控制、可以承擔風險的短暫時間，所以我告訴你的【預計】那都是已經算好的，誤差跟實際不會落差太多。」


「那麼在你的預計裡，全線的地鐵隧道多久會挖通？」我道。


「十個月內。」提燈道：

「同時包含鋪設、建立、以及第一次通車試航，誤差五天。

我們矮人的工藝是很嚴謹的，可不像地精那樣隨意亂搞，現場發揮，做一段是一段。

挖隧道、鑄造軌道、削切枕木、車體打造、規劃站點都是同時並進的，更何況那還是設計圖紙跟工程藍圖的，施工起來非常快速。

屆時，起始之城是通往各地的中央轉運站，至於各地能開多遠，就看各地領主自己對於領地的開墾程度到哪裡去了，有些領主的領地範圍不到國土最終範圍一半的，可別怪我啊！

畢竟這次鋪設免費，以後加站加軌，可得加錢的！」


「辛苦你了。」我道。


「哪裡的話，能抵免戰敗賠款，這點忙碌算不了什麼。」提燈道：

「更何況以後的營運、維修、售票都是我們的淨利，這種可以算出來的可預期未來，這才是重點吧！哪裡會辛苦了？錢啊，全都是錢啊！

我天天上門找你一起去吃飯，就是生怕有人從中截胡，把這塊大餡餅給搶走啊！」


「噢，沒興趣，一開始打造的時候很好玩，之後就無聊了。」螺絲釘從旁邊路過，直接把一件樣品放我桌邊。


「你們還是那麼不對付啊？」我嘆氣道。


「看到地精，就怎麼都不舒坦啊！」提燈道：

「雖然我沒有黃板牙鐵鍋那麼憎惡地精，但是生理上就是不能接受自己族群的劣化亞種...

當年毀滅派入侵地界的時候，抓走俘虜了兩個地界地堡的人民拿去做生物實驗，創造出一批可以快速繁衍的高智慧奴隸。

那些地界的同族被浸泡到沼澤中，並且被混入了蘑菇特性，從此以後，那些綠皮膚、癲狂、無痛感、繁衍快、而且腦子不正常的劣化亞種就誕生了，更可怕的是，他們還能藉由繁衍的方式把工藝知識直接傳授給下一代，就算他們從未念過書、不識字，每個地精都是天生的工匠。

所以也不知道為什麼，看了就有種厭惡感油然而生。」


「所以我們會矮是拜你們所賜啊！」螺絲釘道：

「不對，換句話說，我們算是遠親囉？」


「算是吧，不過你們是侵略物種，因為矮人跟地精混血，只會生出地精。」提燈道。


「所以我可以跟鈴鐺求交往了呢！」螺絲釘道：「畢竟我們是遠親！」


「你這腦迴路也太新奇了吧？」我嘆氣道：

「先別跑太快啊，我們還沒測試組件呢。」


「啊，可以先讓我玩一下傳送門吧？」螺絲釘哀號道。


「方尖碑的十方傳送門是單向的，你搭傳送門回去南境之後，等你跑來又是一個月以後啦！」我吐槽道：

「不然我幹嘛大興土木各地都要建地鐵啊！？」


「哎，我這記性，差點忘了。」螺絲釘拍著腦袋，他從褲口袋掏出一個袋子，道：

「說到地鐵，吶，這季度結算的地鐵盈餘領主分成，維克多要我鑄造成紅寶石必轉交給你啊！」


「等等，我能問一下是多少嗎？我非常好奇！」提燈道。


「七十七枚紅寶石幣而已，咱家大統領都不拿多，一次拿個一成盈餘分成就這個數。」螺絲釘道。


「所以你們南境單單一條地鐵，一個季度三個月就有七百七十多萬金幣的盈餘淨利！？」提燈詫異道：

「我聽說境內納稅人搭車免費吧？這錢怎麼賺啊？！」


「人搭車是免費，但是行李要收費。」螺絲釘洋洋得意道：

「那些賣貨的、賣肉的、賣藥的、賣菜的，人是免費搭車，但是他們拉一趟貨啊，論斤算票，一個貨廂一趟車可以賺快一百金，我們發一次車現在貨載量是二十節貨廂，趟趟滿載，一天光是拉貨的票子錢就有兩千金。

現在南境是三條軌道在跑，兩條巡迴線、一條專車，巡迴線一天有十六個班次、專車一天六個班次，光是拉貨的票錢一天就妥妥進帳三十幾萬金幣，一個季度九十天，光是貨廂一個進度營業額差不多三千多萬金，不過材料耗損也很大，扣掉人事成本、養護費用，零件、原物料，盈餘的閒錢就這麼多了。」


「天啊，才一個境內就有這麼多賺頭。」提燈道：

「好可怕的東西，比卯起來鑄幣還賺錢，完全顛覆了先祖【戰爭才是生財之道】的概念...

等等，如果從此以後每個國境的領土變大之後，人們不就更依賴地鐵了？天啊、天啊，這根本是躺著賺錢啊！」


「但是有個前提，天下太平。」我道。


「為了這個天下太平賺錢日子，我提燈啤酒桶赴湯蹈火在所不辭啊！」矮人王興奮道。


「要太平可不是嘴巴說說而已，要忙的東西可多了呢！」我嘆氣道：

「你們兩個都跟我到地下室吧！我得測試看看這次的零件能否讓方尖碑計算機動起來，如果不行，零件還得換過呢！」

口 口 口

起始之城的地下室中，一群魔法工匠、僧侶正在處理一群群如同電路板排列的方尖碑陣列，將蘊含特定魔法的花崗岩方尖碑按照指示安置、測試，然後鍍上一層由煉金術與魔法共組而成的特殊金色塗層。

複雜的管路、機械零件，各種線路錯綜複雜的遊走，溫度還被魔法控制在恆溫的二十度舒爽環境，其實這個複雜怪誕的建築組合從高處一看，就能看出端倪。

沒錯，其實就是主機板而已。

只是這個世界不存在矽晶圓、更沒有二極體、也沒有我們所熟知的任何電子零件，我不過就是依照同原理的東西，以當代技術水平做出同性質的產物，而流動的能量也不是電，而是隨處存在的魔力。


作為運算單元的格里魯水晶球體，在之前的戰爭中收繳了不少，這種無堅不摧、可以存儲靈魂、魔力、咒語的魔力水晶，可比只能計算零跟一的矽晶圓強多了，透過注入虛擬的智慧、自主恆定施法，在諸多魔法的連結下，就能產生出不雅魚超級計算機的運算能力，只是目前有個障礙...

能量節流閥還是一直有問題，如果我在這裡全部由我自主驅動，整個運算機械式能運作的；但是導入能量之後，能量節流閥很容易壞掉，上次測試的時候，零件只支撐了五分鐘就報銷。

這複雜的機械零件拼裝物可沒法用格里魯水晶製作，但是這個計算機的規模比南境自己的計算機還大，同樣規格的零件承受不起更大的能量流動，鈴鐺、螺絲釘前前後後嘗試了不同材質與比例重新製作零件，都承受不了太久。


「天啊，這根本是神器級別的宏偉設置啊！」提燈道。


「還沒運轉起來，就別光吹捧了。」我嘆氣著，將零件交給一位魔工匠，道：

「我只期待能堪用個一百年就不錯了，現階段都還沒辦法持續正常運作呢！」


「測試開始！各就各位！」我大聲宣佈道。


隨著一眾僧侶站到特定的方尖碑前，我站到最核心的飄浮水晶球前，在神印的鼓動下，十二座各角落的方尖碑同時亮起，能量傳輸之下，瞬間整個房間浮起一個球狀的立體地圖，可以清晰看到十方領土境內的現行大小、人口分布，密密麻麻的每個小綠點代表著一個活人個體，而紅點象徵著敵人、惡人、舊世界入侵者...

「我要停止魔力傳輸了，導入外部能量！」我大聲道。


隨著一個工匠拉下槓桿，整個線路開始流動著魔法能量，我收回灌注能量的手，看著眼前的立體投影地圖，心裡正忐忑不安...，最好笑的是什麼呢，我明明自己就是神，此時也再祈禱老天幫幫忙啊！

很遺憾，儘管這次支撐了許久，但是能量節流閥終究還是承受不住，隨著一聲可怕的吱響，節流閥零件直接被彈出、崩開、瓦解，所有細部零件全都變型膨脹...


「至少這次很無聊，沒爆炸。」螺絲釘安慰道：

「你就乾脆弄死個魔法師之類的，把他靈魂裝進水精裡，用來節流控制不就得了？」


「那是很殘忍的折磨，我不會這麼做的。」我道：

「麻煩你跟鈴鐺了，重作節流閥。」


「不介意的話，你把圖紙乾脆分享給我們吧！」提燈道：

「我們矮人優秀的工匠也不少，集思廣益一下，搞不好可以造出合適的零件。

我以我同為工匠的看法來說，這個失敗很可能是合金比例不對，要應付魔力能量與堅固程度，那是很細緻的合金比例調整。」


「早就試了不下百次了，要能承受魔力，堅固度就不足；堅固程度夠了，就承受不起各種魔力流動。」螺絲釘道。


「要不試著用生物零件吧？」上方一個聲音道：

「要能控制魔力流、還要堅固不壞，龍心就蠻符合條件的，而我境內很多殘虐的古龍肆虐，正愁沒人幫宰了呢！」


「原來是西境領主。」我道：

「對了，你們境內也快到狩獵祭了吧！？」


「沒錯，有興趣嗎？」西境領主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