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5 入夢

「噹噹噹噹……」下課的鐘聲。

我在背包裡翻來找去，在輕小說和推理小說中做選擇，最後我拿起了推理小說，坐在座位上翻閱著。

「嘿，你要跟我們一起去合作社買東西嗎?」

我看著眼前說話的人，一頭俐落的短髮，臉上帶著開朗的笑容，他的旁邊站了一個理著平頭的男生和一個綁著馬尾的女生。

「不了……抱歉。」我翻著手中的輕小說，拒絕的原因是我覺得跟人相處讓我感到焦慮，而且就算團體中多了我，也不會有甚麼改變，說不定我只會拖累整個團體或讓氣氛變尷尬而已。

「就去一下啊，小說可以上課再看啊哈哈。」平頭男雙手放在頭後說道。

「不……不用。」我試著微笑。

他皺起眉頭看著我：「你現在是不屑跟我們一起囉?」

我回應道：「不是。」。

「你也太瞧不起人了吧?」馬尾女生氣地雙手抱胸瞪著我。

為甚麼會這樣?是我說錯了甚麼而讓他們生氣了嗎?我要澄清我的意圖才行。

「我沒有瞧不起你們。」我將書本往桌上蓋。

「算了。」一開始跟我搭話的人瞪了我一眼。

接著他們三人並逕自離去，而我愣在我的位子上，我到底說錯了甚麼話讓他們不高興?

我的視線隨著他們移動，發現教室裡的其他同學也偷看著我，被我發現後便轉頭裝作沒事。

我不能理解我說的話為甚麼會讓他們生氣，我自認文字的使用並沒有問題，社交真是難以理解。小說世界裡的人物互動就沒這麼複雜，劇情也比現實世界美好多了。

我拿起書本，繼續沉浸在推理小說的世界裡面，從文字中找尋能讓主角破案的蛛絲馬跡。

「你聽得見嗎?」

我聽見輕柔的聲音從身後傳來，我轉身一看，是一個留著黑色長髮的女生。

「挖，你怎麼縮水了?」那個女生說著我聽不懂的話，嘴上掛著露出虎牙的可愛笑容。

「你是小時候的小夜?」她說出這句話的同時，我感覺身處的世界劇烈地搖晃，頭部異常疼痛。

感覺有好多想法灌入腦中，背部出現了疼痛的感覺。

「雨……雪……」我認出了眼前的身影，接著失去了意識。

當我重新睜開眼時，看見雨雪半透明的臉，黑色長髮垂在我臉頰兩旁，她跪坐在我旁邊。

我的制服被汗水浸溼，背後傳來陣陣疼痛，以及水泥地堅硬的觸感。

我想是在發揮超常的推理能力後，因受不了負荷而陷入了昏迷，昏迷時做了一個惡夢……關於小時候說錯話惹人生氣的夢，但是夢境的最後雨雪卻出現在了裡面，這是為甚麼?

「我剛剛走進你的夢裡了欸！」雨雪興奮的說。

走進……夢裡?要怎麼「走進」一個虛幻的東西裡?

「甚麼意思?」我有氣無力地問道。

「我看到你昏迷後身旁出現了一陣陣的白色迷霧，我踏進去後就出現在你的夢裡了。」

「一陣白色迷霧?」我都不知道我睡著時會出現這種詭異現象，還可以讓雨雪進入我的夢裡，簡直就像輕小說中才會出現的特殊能力，只是目前還不知道這能力有甚麼用，讓人參觀我夢境?應該不是。

「對啊！話說那個夢裡你的樣子變得像小朋友一樣。」

「……那是我小時候的記憶。小時候因為說錯話而惹怒別人的記憶。」

「說錯話?我覺得對方會生氣不是那原因，是你的表情跟動作。」

表情跟動作?

我將眼睛閉上，回想著夢裡的情境，專注在我做了甚麼動作……

「嘿，你要跟我們一起去合作社買東西嗎?」

我看著眼前說話的人。

「不了……抱歉。」我翻著手中的輕小說。

「就去一下啊，小說可以上課再看啊哈哈。」平頭男雙手放在頭後說道。

「不……不用。」我試著微笑，但實在太緊張了，反而變成一種奇怪的表情。

而這個表情看來是引起了平頭男的不滿，他皺起眉頭看著我：「你現在是不屑跟我們一起囉?」

我因為害怕而避開他的眼神，將視線移向小說說道：「不是。」

「你也太瞧不起人了吧?」似乎是因為我沒有看著他們說話，所以馬尾女生氣地雙手抱胸瞪著我。

「我沒有瞧不起妳們。」我因為緊張而用力地將書本往桌上蓋，面無表情地掃視他們三人。

原來如此，移開的視線、用力蓋上書本、面無表情地看著他們，才是衝突的原因。

不是言語，而是視線、表情、動作導致了衝突……

我睜開眼，理解了甚麼，也許不是我不會說話，而是我的表情跟動作因為緊張而顯得具有攻擊性。

我緩緩起身，喃喃自語道：「原來是因為做了某些動作讓人誤會，才被霸凌。」

雨雪則是愣了一下，表情若有所思。

疲憊的我靠著牆壁坐了下來，用手將臉上的冷汗擦了擦，雨雪也坐到我旁邊問道：「為甚麼感覺你平常時不跟人說話，但剛才遇到事件時又突然像進入了某種狀態，像是變了個人一樣，開始不停地推理?」

「我……就是……」漸漸脫離推理狀態後的我開始變得緊張。

「等等，你又開始緊張了，不然這樣好了，你當作我不存在，是你自己在自言自語，這樣就不會緊張了。」雨雪往旁邊移動，跟我拉開距離，看向天空。

「嗯……這樣會有用嗎?」

「……」

我清了清喉嚨後說道：「我小時候很喜歡一個人安靜地看輕小說或是推理小說，一看就是幾個小時，所以慢慢培養出了這種專注力，再加上從推理小說中學到的跳脫框架的思考方式，才讓我有這樣的推理能力吧。」她不出聲時就感覺像是不存在一樣，讓我能很自在地說話，如同她說的像是自言自語般。

「從小我父母便經常在外工作到很晚，我也沒有兄弟姊妹，因為個性沉默寡言，所以在學校也沒什麼人會來找我講話，從小時候起，就很少跟人對話……」

「很少跟人對話，那你有試過跟鬼對話嗎?」

「妳不是說要裝作妳不存在嗎?」我看了雨雪一眼，而她在偷偷竊笑。

「那我問妳……妳還記得甚麼生前的事情。」我看向那黑色長髮半掩的側臉，回想起一開始在教室跟她告白時的場景，那時候還戰戰兢兢的，但現在似乎已經慢慢習慣跟她談話了。

「關於我還記得的事情，大概就只有名字了吧。不過我醒來的時候就在這間學校裡了，我想我應該是這間學校的學生吧。估狗看看X高中有沒有發生甚麼學生死亡事件啊。」雨雪聳一聳肩。

「妳不好奇嗎?妳生前的事情。」

「會好奇啊……也有一點害怕吧，說不定死法很淒慘。」雨雪看向天空。

「也許……加入靈異冒險社，可以從學生會那裡獲得一些幫助，讓妳找回從前的記憶。」我原本還嫌入社很麻煩，但經歷過剛剛的事情，總覺得冒險甚麼的，也許會很有趣，重點是可以跟雨雪待在一起。

「然後再加上你的推理能力，也許真的可以。」雨雪瞄了我一眼後笑了。

「但是要去見安文陽……唉。我一直覺得那傢伙很恐怖，搞不好看我不順眼就把我滅了。而且那傢伙為甚麼要對你下咒啊?」雨雪轉頭看向我，將修長白皙的腳伸直，頭往後仰靠在牆上。

「我覺得他不是會亂殺鬼的那種人吧。至於為甚麼他要對我下咒……我也不知道，可能他有甚麼想法吧。」我搖搖頭，懶得去思考那些事情。

「喔……啊你不用去上課嗎?」雨雪歪著頭。

「現在是上課時間，直接進去會很尷尬啊。」

「我都上課時間進去的啊。」

「妳是鬼啊，又沒人看的到妳。」

「欸嘿。」

「……」

看來又要翹掉一節課了，不過能跟一個失去記憶的可愛女鬼聊天，我想了想，覺得翹掉一節課也無所謂吧。

為了趕快解決這些事情和內心的疑問，今天放學後，就去找學生會長吧！

(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