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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節 16546 字
更新於: 2018-09-0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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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隔天下午,既然都決定要去百岳了,他們就排定快點開作戰會議。另一邊的北極作戰似乎已經在早上搞定了的樣子,他們也就加快腳步。

  「首先,百岳,我的故鄉。大家清楚這是什麼樣的地方嗎?」

  靜看了一眼眾人,沒有人點頭,畢竟不是近神國。

  「好吧,那我稍微解釋一下好了──」


  百岳,處於地球正對面的中型國家。因為國土有四分之三由高山組成,所以才有了這個名字。東南面臨海,北面和諾夫卡接壤,從西邊到西南邊則是他們的死敵大呂。百岳的人口十分稠密,總人口數和波森或卡賽相近,國土卻只有二分之一,更不要說一大部分是高山。

  自古以來,百岳就和大呂相處得十分惡劣。大呂的土地肥沃,氣候宜人,擁有龐大的人口和土地。他們自古以來就以天朝上國自居,想要讓百岳臣服,但卻沒有成功。群山阻擋了軍隊的去路,再怎麼樣龐大的軍力,沒有後勤也無法前進一步。結果,在近神國的人們將科技和文明帶來這裡以前,他們一次也沒有擊敗過對方。

  而事情就在神明的影響來到之後逆轉,諷刺的是,正是大呂的繁榮拖累了自己。整個大呂的人口是百岳的十倍有餘,要接受新的思想與新的制度,自然十分緩慢。百岳先一步適應了新的科技與思想,並開始反擊,跟著接連來到的各個近神國蠶食大呂。他們靠著地緣關係,奪取了大片國土,以魁儡的方式間接統治。掠奪來的資源帶動了工業生產和科技發展,在大呂站穩之前,終於讓自己成為了列強的其中一員。

  從此,兩國結下了不解之仇,每一次大戰,兩國都站在對立面,而且沒什麼理由。彷彿在說近神國你們的恩怨怎麼樣都好,我就是要跟他打。一直持續到了現在,仍然沒有緩解的跡象。



  「這是百岳全圖。這一次,我們要去的地方在這一帶。」

  靜將從赫丘里那邊拿來的地圖攤開,並指著東方的一小塊區域。剛好是臨海平原,對他們來說真是再好不過。


  「東京,百岳東邊最大的城市。這次的神器可能範圍全部收在東京圈內,我們只要專注在這裡就行了。」

  「片倉,妳以前住這裡嗎?」

  「不,我的老家在更西邊的地方,在京市的更西邊一點。」

  「嗯……那,東京大概長什麼樣子啊?跟這裡差不多?」

  「差不多……這麼說也不太對。」

  被蘇芬這麼一問,靜考慮起來。


  「密斯科,你有東京的照片嗎?」

  「手邊沒有。」

  「那我只好用形容的了。科技技術和查特斯差不多,商店啊、速食啊、工業啊、地下鐵啊,要說哪裡不同,就是人很多,人真的很多。所以東京裡面大多都是高樓。」

  「嗯……真難想像。」

  「這麼說,想像查特斯把波森風格的東西全部拿掉,剩下來的就是了。」

  「為什麼聽起來好像沒有百岳風格一樣。」

  「因為沒有。東京是百岳開國的過程中,與近神國交流的第一線,幾乎沒有傳統的東西留下來。建築物都是新蓋的,所以以注重功能為主。著名的觀光景點也是這一百年來的有名建築,要看傳統的話還是得去京市。」

  「嗯……總覺得有點寂寞啊。」

  蘇芬皺著眉頭說,雖然說便利的生活沒什麼不好的,難得到別的國家果然還是想多看些不一樣的東西。


  「反正我們也不是去觀光的,如果對百岳有興趣的話,下次有空再去京市玩比較適合,和我家也比較近。」

  「好吧。」

  「嗯,那麼,話題回到作戰上面。靜小姐,妳去過東京嗎?」

  弗拉維歐怕蘇芬偏題太嚴重,強行把話題拉回來。


  「我住過一段時間。」

  「有沒有什麼地方是可以放神殿的?聽起來人煙稠密,有的話應該很容易就發現了。」

  「這就是困擾的地方了。」

  靜露出想不透的表情。


  「就我的印象,東京市內應該沒有這種地方。放置神奇的神殿──那種規模,東京市根本沒有這種空地。」

  「那是怎麼回事?神器確定是在這裡吧。」

  「從情報來看是如此,密斯科也確認過了。應該不會有錯。」

  他們低頭苦思,這時,吉爾貝特想到了一個可能性。


  「有沒有可能被百岳政府隱藏起來?」

  「隱藏起來?」

  「對,這麼人口稠密的地方,要是有天惡神降臨,附送一個帶結界的神器,應該不會被忽略才對。如果真的在東京內的話,百岳政府應該早就知道這件事了。這樣被藏起來,或是拿來利用,也是很可能的事。」

  「嗯?嗯……」

  「怎麼了,瓦列斯?」

  「總覺得有個想法……」

  瓦列斯皺起眉頭,其他人停下來等他,不過這陣等待只是讓他的靈感更快消失而已。


  「是什麼?」

  「……抱歉,說不出個具體來。」

  「常有的事,別介意。不過如果是這樣的話,神殿本身被我們政府拆了,只剩下神器本體藏在哪裡,的確是挺有可能的事。」

  靜眉頭微蹙。


  「靜,你們國家的政府怎麼樣啊?」

  「還能怎麼樣,就……到哪都差不多。」

  靜講得十分含蓄,不過讓人聽得出不滿。


  「如果硬要說的話,就是比近神國這裡還要封閉一些。最好不要認為能夠合作比較好,雖然法律上沒有,我的國家還有相當的階級意識存在。有錢的人和有權的人,再來是優秀的人,最後才是一般人。公家機關是優秀的象徵,大部分的人才也會努力擠進去,然後……看不起一般人。」

  靜聳聳肩。

  「當然還是有好人啦,我就認識一些善良的警察,不過都做不久。」

  「聽起來有夠黑的耶。」

  「是很黑,不過波森這邊也沒好到哪裡去吧……」

  「至少沒這麼明顯。這樣子,沒辦法和政府打交道了?」

  「我覺得很難,而且表明我們的身分更是最好不要。」

  「哼……怎麼聽起來比北極那邊還沒頭緒。」

  蘇芬苦惱起來。


  「從歷史的角度來看怎麼樣?就和上次一樣。」

  赫丘里稀奇的提案了。

  「歷史?歷史怎麼了?我們上次是硬找中心點。」

  「嗯,我們上次是順著奧德薩的歷史脈絡推測出大概位置的。」

  靜和蘇芬解釋。


  「如果這次也這麼考慮,首先的問題就是……」

  「百岳是什麼時候獲得神器的?吧。」

  瓦列斯接著說下去,然後恍然大悟。


  「我知道了。」

  「願聞其詳。」

  瓦列斯這麼一說,其他人又都靜下來,不過這次他相當有自信。

  「東京是大城市,赫丘里。我猜百岳的神器出現時間點,跟開始侵略大呂是同一時期。對吧。」

  「正確說是那之後,百岳被世界承認為列強,通常是以戰勝諾夫卡為基準。也就是950年左右。他們不需要遠渡重洋尋求祝福,也是那附近的事。最早的紀錄是在955年,可能再早一點。」

  「果然。那個時間點,百岳和近神國應該已經有相當的交流了,就片倉妳剛剛的說法,東京是交流的中心。」

  「嗯。」

  瓦列斯想像了一下那個時代的東京,想必是人來人往,異國貨物大量進出,尤其是隔壁的大呂限制與西方交流的狀況下。


  「神器不可能不被發現,不管是百岳政府或是百岳的平民,最糟的狀況,近神國也會虎視眈眈。而政府不樂見這種狀況,想必會採取措施管理或封鎖。」

  「也就是說?」

  「也就是說……那段時間,百岳政府有沒有什麼大規模的建設計畫,需要徵收土地的?」

  「嗯,這個說法也許可信。」

  靜在旁邊說,也在思考著可能性。


  「當時的東京是直轄區,為了給外國人做做樣子表現出先進的一面,法律應該十分完備。要強徵,沒有好的理由是沒辦法的。」

  「有。」

  赫丘里把腳下以為不會用到的資料翻上來,一邊翻一邊說。


  「大規模的地下鐵興建,雖然實際動工是十年後。當時的百岳政府很想要學習威爾蘭和波森,解決大都會運輸問題……嗯。實際動工這麼晚的話,是提前徵地了嗎?如果沒有特別理由的話,這讓瓦列斯.羅梅洛的說法更可信了。但是。」

  瓦列斯正要高興,赫丘里就話鋒一轉。

  「徵地是以萬公頃在算的。雖然大部分都回填成道路了,應該還是有很多地區還在使用。」

  「真稀奇啊,講得這麼模糊。」

  被這麼說,赫丘里也無可奈何。

  「這是我以為最不會用到的資訊。而且我也沒辦法提供再詳細的情報了。百岳人雖然很會做樣子,但是骨子裡很排外的。我很難找到穩定的下線,也很難打聽真正的情報而不受注目。你們已經有這個目標了,就朝這個方向找吧。我會試著看看有沒有什麼同時期變化的情報,不過別太期待。」

  「嗯。」

  靜點點頭。


  「大家都同意這個方針嗎?」

  「聽起來很有道理。我都想幾個小時了也沒什麼想法,就這麼做吧。」

  「嗯。我們還可以和現在還有在使用的政府用地比較一下,不過首先要找到地圖。」

  蘇芬和吉爾貝特給了自己的意見。

  「小黃,妳有什麼想法?」

  瓦列斯問向從開會到現在一句話都沒說過的小黃。


  「欸?啊,我……我不知道耶。聽起來很有道理。」

  「是嗎。」

  「好,那這次就照這個計畫吧。密斯科,你還有什麼要補充的?不只是和神器有關,有什麼我們要注意的也可以。」

  「嗯……要說的話不能說沒有。我覺得你們應該不會想在意就是了。」

  「講講看,有沒有興趣由我們判斷。」

  「連續殺人案。最近在東京的地下鐵莫名地出現大量血跡,十分悽慘。但是沒有屍體,是不是真的殺人也不知道。」

  「搞不好只是惡作劇?」

  蘇芬歪頭,好像這種程度的惡作劇只是小意思一樣。


  「只是惡作劇也太大規模了,持續了五個月。而且陸續有人失蹤,雖然沒能確定那些血就是失蹤者的,但是五十個人連續失蹤也很嚴重了。」

  「五十?」

  「怎麼了,片倉靜。」

  「……兩件事,一是百岳人不太報案的。二是為了衝破案率,報了也不見得會成立。實際上發生的數目可能是這個的五到十倍。」

  「五百!?」

  以單一事件來說不可能的數字。肯定是集團犯案,而這種喪心病狂的事,集團犯案是什麼目的,也沒人清楚。


  「我們是不是幫忙處理一下比較好?百岳警方正在調查嗎?」

  「他們有在調查。」

  「而且他們不會歡迎我們幫忙。」

  靜接著赫丘里的話說。


  「他們會覺得沒面子。」

  「這倒不能說不是人之常情……所以我們不管嗎?」

  蘇芬右手一比。


  「反正才五百人嘛,我建議就不要管了,畢竟我們有神器要忙。誰反對?」

  「我反對。持續下去也許有更大的陰謀,我們該去阻止。」

  吉爾貝特不以為然的說。


  「我是贊成不要理會,羅梅洛你說呢?」

  「不急著決定吧。要是能處理順手處理一下,但我覺得沒有必要將注意力集中在這。反正我們也是要各處調查的,還剛好是要調查地下鐵,會碰上什麼也不一定。」

  「……」

  「也對啦。」

  瓦列斯這麼一說,兩邊都不再堅持,注意力轉回赫丘里身上。


  「密斯科,東京有因此採取什麼措施嗎?」

  「還不到宵禁,不過緊張是肯定的。政府呼籲大家沒事快點回家,街上比較冷清。如果做了什麼顯眼的行動立場會不好。」

  「了解。還有其他的事嗎?」

  「沒有了。」

  「好,那我們就以這為起點準備出發吧。我去和舒爾曼要機票,有問題隨時提出來討論,解散。」

  「靜,百岳可以持槍嗎?」

  「不行。持刀也不行,而且是重罪。所以得想個辦法藏起來,麥克阿思根和迪西斯應該沒問題吧。庫爾沃呢?」

  「這下可困擾了,我可沒有特異功能。」

  弗拉維歐舉著自己的愛劍,就連小黃的彎刀都比他的好藏。


  「弗拉維歐你就改拿小刀如何。」

  「雖然不符個人喜好,不過也只能這樣了。」

  弗拉維歐只好去借個不太習慣的武器,努力練習。

  他們在一周後出發,舞台來到百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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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好冷!」

  剛下飛機,蘇芬就忍不住大喊。這裡的緯度比查特斯還要高,加上臨海,海風吹拂讓體感溫度直接降到零下。

  「好冷!」

  因為很重要所以要說兩次。


  「蘇芬,妳再喊也不會變溫暖啊。」

  旁邊的弗拉維歐安撫她,自己也是抖得十分厲害,他們在感受不到陽光的天氣之下跨越機場,進入溫暖的航廈。從這裡入境之後可以直接轉搭地下鐵,要一直到準備進旅館,他們才會再回到室外。

  海關的人員十分客氣,對他們沒有太多的問答就放行。全程都由靜以百岳語對答,瓦列斯一個字都聽不懂。蘇芬和小黃好奇的看著四周的看板,廣告和宣傳的風格是他們從來沒有見過的,讓她們忍不住多看了幾眼。


  「小黃、小黃,那個是電影海報嗎?」

  「似乎是,波森沒有上映,是百岳電影吧。」

  「不要看比較好。」

  他們才說到一半,和海關打完招呼的靜就回到他們旁邊,催促他們前進。


  「為什麼?」

  「因為不好看。」

  「……不好看嗎?」

  小黃疑惑地說,一般來說對自己國家的東西應該更推崇一點,不過靜卻不是如此。反而看起來像是不想獻醜。


  「嗯,這個國家的電影業一半是由官員『我們也做得到』的自大思想組成的。」

  「另外一半呢?」

  「國民的榮譽心。」

  「那不就全部嘛!!」

  「靜我還不知道妳這麼會開玩笑……」

  大概只限於自己國家,就是因為這麼了解,所以才又愛又恨。


  「如果你們想觀光的話,我還是推薦你們比較傳統的……以威爾蘭語來說大概是類似戲劇吧,相聲也不錯。就算是近代的東西,電視連續劇也有不錯的劇本,漫畫很有趣,音樂有自己的風格,但是電影不行,真的。」

  「妳說到這個地步讓我更好奇了。」

  「我警告過了喔。」

  說著說著,他們來到地鐵車站。複雜的地圖張貼在櫃檯上方,幾十個車站,瓦列花了三十秒還找不到自己的所在位子。


  「靜小姐,我們要去哪裡啊……」

  「我們要沿著都廳線搭到東京車站換車,搭南北線到御門。我去買票喔。」

  「就交給妳了。」

  瓦列斯決定放棄,跟著靜就對了。他們上了電車,一路前進,每過一站,遊客的比例就下降了一些。到最後,只有他們幾個,其他都是一般的百岳民眾,十分顯眼。

  全身包得緊緊的蘇芬看了周遭人們的打扮,不禁開口。


  「……這個國家的人都不冷的嘛?」

  「很冷啊。」

  「那為什麼這麼多人穿短裙?」

  「嗯……樣式美?」

  靜給了個不算回答的回答。不過周遭的人平均穿著比他們薄是真的,上班族穿著得十分得體,學生們穿的制服也厚不到哪去。好像有比體溫更重要的什麼禮節存在一樣。大概是國情不同吧,這幾個外國旅客雖然好奇,也慢慢接受了。

  他們就這樣一路來到旅館附近的地鐵站,途中蘇芬差點因為好奇而迷路兩次,幸好弗拉維歐有看住自己的青梅竹馬。

  旅館附近的街道十分工整,似乎最近才進行整修。現在是下班時間,相當數量的人潮在路口擁擠,不過對習慣了查特斯的他們來說還算小菜一疊。

  他們很快就抵達了位於鬧區的高級旅館,老樣子六個人擠在同一間。


  「喔,終於到了。超冷,明天還要在街上跑來跑去,冷死了。」

  蘇芬第一個將行李往床上一甩,先搶先贏。

  「以後要來這裡還是夏天來好了。」

  弗拉維歐很自然地將行李擺她旁邊。


  「不,東京冬冷夏熱,要我說的話二月到四月是不錯的選擇,小黃,妳要睡哪裡?」

  「嗯,都可以。」

  「那就窗戶邊好了?」

  「好。」

  小黃和靜決定了自己的位置,剩下的瓦列斯和吉爾貝特沒得挑,只好睡正中間。

  在各自整理了自己的行李之後,靜拿出地圖,直接攤在桌上。


  「先確認一下明天行程吧,明天我們先去鐵路博物館參觀一下,我試著問看看有什麼人會知道這麼久以前的事。」

  「都八十年了,應該沒人了吧。要不要直接去幹歷史資料比較快?呃,這麼一想也許該換我去北極,莉迪亞過來才對。」

  都到百岳了才想到這點,蘇芬的臉歪一邊。


  「算了我們有小黃。」

  「欸欸!?我不擅長在建築物裡面跑來跑去喔?我擅長的是野外喔?」

  「凡事都要有第一次的嘛。」

  「欸欸欸……」

  小黃像是快哭一樣的向靜求救。


  「別擔心,迪西斯逗妳玩的。我想不會走到那一步,歷史資料這麼多,放在哪裡也不知道,找起來也很麻煩。非得找政府資料,我看演場戲跟他們要資料都比較快一點。」

  「妳不是說政府不會合作?」

  「我是說跟他們要並沒有說要合作。」

  靜邪惡的笑起來。


  「總之我想沒這麼困難啦。應該有很多學者對這段歷史很熟悉的,我們只要找到正確的人問就可以了。明天早上出發,從這裡到博物館也沒有多久。應該九點走就行了。好了,就這樣,肚子餓了,大家要吃什麼?」

  「怎麼會是百岳人在問別人來到百岳要吃什麼呢……」

  「因為我常吃啊。你們不常吃的應該比較有想吃的東西吧。」

  「妳推薦。」

  所有人都看她,靜搔了搔秀髮。像是自己平常一樣隨便吃便宜拉麵好像又對不起他們,但是說真的要吃什麼美食,自己也不常去什麼名店,要是萬一不符期待就很尷尬。


  「其實妳可以不用考慮這麼多。隨便吃就好。」

  「羅梅洛不要讀心。」

  「去怪旁白。」

  被瓦列斯這麼一說,靜放下顧忌,帶他們去吃迴轉壽司。

  然後剛剛說不用考慮這麼多的人吃了兩貫之後決定自己吃不了生的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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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隔天下午,他們在博物館順利問到熟悉這方面歷史的人以後,前往東京市內的一所大學,拜訪和都市開發史有關的學者。

  「對了,靜小姐,妳以前有住過這裡?」

  「對。」

  大學就在博物館二十公分路程的地方,雖然很冷,不過他們想多看看這個國家,所以決定用走的過去。周圍的建築就如靜所形容的一樣,工整而沒有太多文化氣息,不過轉個方向想,將這稱為百岳的風格也無不可。

  一行六個人,邊走邊聊,小黃問起靜先前的經歷。仔細一想,瓦列斯發現自己也不知道靜的來歷,也好奇起來,等著她回答。


  「嗯,其實也沒什麼特別的。我十歲的時候,父母因為工作的關係搬過來,我也跟著轉學,在這裡住了兩年,直到隊長他們找到我為止。」

  「嗯?那妳爸媽現在應該還住在這裡?」

  「不,他們回老家了。因為隊長找到我的時候發生了一些事情,他們決定回鄉下去,安穩度日。」

  「是喔。發生了什麼事?」

  「那個就等到下次再講吧,我們到了喔。」

  說著,他們來到了拜訪的大學內,要找的那名教授,系所就在門口的附近,他們沒有多久就走到了辦公室門前。

  他們才正要敲門,就聽見裡面有對話聲傳出。看來雖然校舍整理得十分乾淨,卻沒有注意到最重要的部分。

  靜清楚的敲了兩下門。


  「請進。」

  一名老人的聲音傳來,六名碎片就推門入室。在十坪大小的房間裡面,除了坐在辦公桌的教授以外,還有一名訪客。教授很明顯就是他們要找的人,滿頭白髮,戴了一副小圓眼鏡。

  而另外一名,則是一個奇特打扮的人。要說不正常也不對,不如說十分美觀,但絕對不是一般人會做的打扮。不算厚的大衣明顯受過改造,戴上披肩,白手套,長靴看起來也有玄機。門邊還掛著一頂帽子,大小足夠在必要的時候把臉遮起。

  經驗豐富的他們看得出來,這是戰鬥裝,只是沒有這麼明顯。

  那人是一名年輕男子,看起來正和教授交談。


  「打擾了,澤渡教授。請問正在忙嗎?我們可以稍後拜訪。」

  「不,無所謂。我們已經談完了。」

  被澤渡說這麼一句,年輕男人才終於反應過來。


  「嗯,教授。非常謝謝你的幫忙,我先告辭了。」

  「不客氣。這也是我能盡的微薄之力。」

  那名男子起身,以俐落的動作拿起自己的帽子,和六個人行禮,隨後走出大門。


  「請坐吧,我來泡茶。像我這樣的老人竟然一天能有兩批訪客,今天真是不錯的日子。啊,請幫我把門關起來,這天氣對老骨頭不太友善啊。」

  「好的。」

  小黃等大家都進來之後將門帶上,隨後在瓦列斯旁邊找個了位子坐下。

  澤渡友善的將與人數相同的茶杯拿出來,連同裝滿熱茶的壺放到他們面前。隨後用老邁但理智的眼神打量了他們一遍,回到自己的位子。


  就在靜幫其他人倒茶的時候,澤渡先開口了:

  「看起來,各位是外國的訪客吧。會說百岳語嗎?還是只有那位小姐,以及……我剛剛沒有聽錯的話,小妹妹的確會說吧?」

  「只有我們會。我姓片倉,這位是小黃,那邊那一位麥克阿思根聽得懂,但不會說,他會負責翻譯給不懂的人。這次主要是我負責交談,其他朋友只是陪我來,也許提出一些我們沒注意到的疑問。」

  「嗯。那麼,你們想問些什麼?我沒想過我的研究會有外國訪客感興趣。」

  澤渡將背靠到椅子上,發出舒服的聲音。


  「啊,是有關東京的歷史,特別是有關地下鐵的事,聽說你對早期的建設十分熟悉,想就路線請教幾個問題。」

  「地下鐵?兩批訪客竟然還為了同一件原因啊,這還真巧。」

  「那麼,剛剛那位也是……?」

  「嗯。剛剛那個青年是個偵探,名叫水野谷。」

  「偵探啊。」

  這個職業讓幾個人議論起來。這個職業就算在近神國也十分少見,沒想到第一次遇到會是在百岳。不過事實上,他們的生活並不像小說裡面寫的那麼刺激。比起殺傷案件,他們更常接觸到的是尋人,抓姦,或著調查結婚對象有沒有不好的過去之類。大部分都是只需要東問問西查查就能搞清楚的事,比起了不起的推理能力,更需要行動力,和不可避免的『一點』武力。

  在百岳,偵探是具有執照的。相當難考,而且具有半個警察的效力,像剛剛那樣年紀輕輕就有牌,十分稀奇,也能成為實力的證明。

  不過靜比起偵探,對於別的部分反應更大。



  「水野谷?」

  「他是這麼自稱的。」

  「有可能是他嗎……我完全沒有認出來,不對,體型完全不一樣啊。」

  靜驚訝的喃喃自語,隨後搖搖頭,打起精神。


  「那麼,水野偵探……他也是來問地下鐵的事情?」

  「是啊。不知道你們聽說過了沒有。最近有很多人失蹤,他就是受其中一名家屬的委託,前來調查。」

  「是這樣啊……不好意思,請問他有給你聯絡方法嗎?」

  「有啊,在這裡。」

  澤渡客氣地將名片給他們,靜交給小黃抄寫。


  「所以,你們也是想要調查失蹤案件的嗎?」

  「不不,我們有別的東西要找。畢竟我們不是百岳的國民,無力插手。警方應該也不希望外人亂事吧。」

  「哈哈哈,確實,剛剛談了那段,讓我以為回到年輕氣盛的時候了啊,請當我沒說。那,你們想問地下鐵的什麼?」

  「我們想要知道東京地下鐵建設初期的路線規劃。像是國土徵收啊,還有當時的路線有那些還在使用。然後怎麼一步一步發展到現在的樣子的,如果能圖形化就更好了。」

  「喔喔,這個啊,這可有的講了。請坐吧請坐吧,不然會站到腳痠喔。」

  澤渡聽到自己也很喜歡的話題,從椅子上站起來,要他們先去坐著。他自己從旁邊的的書櫃上拿出紀錄,坐到他們對面。



  「我手邊有的是非正式紀錄。由於初期開發是由軍方主導的,現在還被認為是機密,所以國家不會證實這些紀錄。但是我有自信,紀錄足夠準確。」

  資料打開來,面前的是東京的古老地圖,和現在完全不一樣。而上面畫了五條線,就是最初期的五個線路,一開始作為連接軍事工廠、還有郵政之用,後來軍方覺得不好用,將計畫轉給民用。

  至少表面上是這樣。


  「這些是收購的土地和規畫區,這些是原有的土地,而是些是初期建設的線路。主要幹道是這一條,連接城南町與中津町,你們可能會覺得這裡有什麼價值,但在當時,這裡可是人最多的區域。」

  靜點頭,除了靜以外的人完全不懂哪裡是哪裡,裝作理解的聽著。

  「另外這兩條路線也是為了當初交通疏散建立,但是由於人口變遷,就沒有再使用了。這一條則是郵政使用的,和這一條未建成的在第四次大戰中的轟炸被炸毀。這些主要是初期線路。」

  「嗯……但是,這些和這些呢?」

  靜在地圖上比畫了幾個區域,和地下鐵沒有關聯的地區,仍然被收購。


  「我不清楚,最可能是計畫廢棄了而已。都市計畫中這種事情很常發生的,尤其是以前。先準備,發現不行之後轉為其他用途。」

  「原來如此。不過都是以軍方名義收購的?現在都還是軍用嗎?」

  靜一邊記下這幾個區域,一邊繼續問。


  「這我就沒有研究了。畢竟那是個國家權力高漲的時代,政府的行為十分神祕。就連我們現役的四十年前,負責挖掘的時候,都還挖到了不少神秘的東西。」

  「什麼神祕的東西呢?」

  四十年前的事情和他們可能沒有關係,不過他們還是忍不住好奇。澤渡笑了笑,老人家都喜歡講古的,尤其是自己的事蹟。


  「挖到的東西可多了。當時第三次大戰才沒結束多久,東京在戰爭中淪陷了一半,正在努力恢復。我們每幾個月都會發現秘密設施,而很多高層死亡,資料銷毀,所以這些設施都不知道是什麼用途。當時軍方還派幾個菁英跟在我們旁邊,幫忙搜索和回收資料呢。」

  「嘿。都是和軍事有關的東西啊,還是有別的?」

  「別的……不能說是沒有。不過不是我碰到的,而那傢伙一直裝神祕。」

  澤渡自己也十分好奇,四十年,他還是沒有問出答案。


  「那個傢伙是指?」

  「戶田,和我同時負責開挖新線路的人。他負責的是西邊,我負責的是南邊。有一次,他在挖掘的途中收到報告,說挖到一個地下遺跡,或是設施或什麼。他也不清楚,因為他還正想要帶隊看個明白,出發都沒出發,就被阻止了。」

  「被阻止了?」

  「沒錯,而且可不是普通的阻止。總理大臣親自帶人來要他們停下,而且還禁止他們繼續調查,直接要他們封路,轉換路線。」

  「這還真是稀奇。」

  「是啊,如果你們有興趣的話,我給你們聯絡地址吧。你們之後還可以去找他。那麼,我們剛剛講到哪裡了,初期地下鐵計畫對吧……」

  澤渡繼續他的講解,靜等人也將注意力拉回來,免得有漏掉的地方。


  但他們不知道的是,剛剛那名偵探,也對戶田很感興趣。



//


  偵探水野谷將帽子壓低,走在東京西北邊的住宅區。這裡是東京比較偏遠的地帶,公寓老舊,租金便宜,設施落後。一般需要交通的成年人不會住這裡,都是些沒有錢的老人,自然的聚集在這個區域。


  「……」

  但他感到不妙,再次將帽沿壓低,說不出奇妙的感覺是什麼,但是心裡的騷動停不下來。周圍十分安靜,太安靜了,好像只有他在這裡一樣。他直覺感到接下來恐怕會有戰鬥,但專業的他沒有就此退縮,對照著拿到的地址,深入這個區域的中心。

  很快的,他到了他要找的建築前,按下電鈴。

  沒有反應。


  「戶田先生?」

  谷小聲的說,在安靜的環境中已經夠顯眼了,但沒人回他,他只能提高音量。

  「戶田先生?有人在家嗎?戶田先生!」

  他放開嗓子喊,仍然沒有回應,只能認為是沒人在家。但就剛剛從澤渡那聽來的,戶田應該足不出戶才對。谷嘖了一聲,決定以自己偵探的權限開鎖(物理)。

  不牢固的喇叭鎖兩下之內就被打壞,谷爬上樓梯,途中看見了牆上有著暴力摩擦的痕跡。痕跡很新,讓他拿出鐵棍──一種遊走在法律邊緣的武器──警戒。

  他不再出聲,放低姿勢,無聲地走上階梯。一到三樓,他看見戶田家的門大開,瞇起眼探頭進去,倒抽一口氣。

  門後的是一個獨居老人的房屋,一台電視,書櫃與衣櫃,桌椅和床,最有特色的是大扇的落地窗和淺綠色的花俏窗簾。

  不過這些全部都被破壞殆盡,好比颶風在房內生成一樣,能夠被撕碎的被撕碎,能夠折斷的折斷,連天花板都被颳了一整片下來,水管斷裂,讓房間的一半濕透。


  (……這是怎麼回是。打鬥?為什麼?是誰?做了什麼?綁架?)

  一個念頭閃過腦中。

  (綁架?糟了。)

  那正是他受託調查的事件,如果他能沿線查到這裡,對方一定也可以。而如果他的調查方向正確,對方一定想先下手為強。


  「晚了一步嗎……」

  他大步踏進室內,看著任何可能的線索。有打鬥的痕跡,也有血跡。血跡不多,而且還沒乾透,是十幾分鐘前的事。窗戶被打破,方向是向內,入侵者有個華麗的開場。同時剛剛樓梯間的摩擦痕跡看來是由上往下,將人綁走的時候應該是走樓梯出去。

  他們做的不只如此,書櫃和置物箱裡面的東西也全部被翻出來。不管內容是什麼,全部萎縮成無法復原的樣子。是專門銷毀的專家,如果真的是綁架集團所為,那他們有他無法想像的專業分工。

  行動乾淨俐落,沒有更多線索了,谷決定趁時間經過太久之前開始追蹤。他用食指沾了沾的上的血跡,放在鼻邊。血的味道轉化成視線中的顏色,他利用自己的能力進行追蹤。

  谷幾乎是用跑的下樓,看著血的氣味右轉上了小路。之後一口氣變淡,想必是上了車開走。但還能追蹤,谷看了看氣味遠去的方向,判斷方位之後先跑回社區外圍找到自己的機車,催滿油門往氣味的去向趕去。


  (往河內町過去……不,如果是那群綁架犯,目標是入川口町南邊的廢車站嗎?)

  他的判斷很精確,也因此得以抄小路拉近距離。每隔一段距離回到正道上確認行跡,然後繼續抄小路。十分鐘的差距很快就被拉近,面前的是綁匪的車輛,一輛白色的廂型車,悠閒的在等紅燈。這裡還是鬧區,接下來的路段就是人煙稀少的區域了,他的機會只有現在。

  谷催滿油門趕去,停在廂型車的旁邊,拎起鐵棍朝車窗猛擊,玻璃被敲碎,裡面的人露出驚愕的樣子。


  「綁架犯!給我下車!」

  巨響和怒吼讓四周的行人和車輛全部集中到他們身上。綁架犯的車輛也不管三七二十一踩了油門就衝,兩旁的車輛在喇叭聲中緊急煞車,而谷單手駕車追上去,另一隻手繼續敲擊。

  對方終於有了反應,車窗搖下來,出現在他面前的是槍口。谷早有準備好的壓低車身,同時槍聲響起,流彈波及到旁邊大樓,行人開始尖叫。

  罪證足夠了,谷將摩托車的速度減慢,跟在他們後面,不意外的,一台敞篷警車很快就跟了上來。


  「你是什麼人!快下來!」

  「私家偵探水野谷!前方的車輛就是連續綁架案的犯人!你剛剛也有聽見槍聲吧!請協助我!我的客戶在他們車上!」

  水野將偵探的證件扔給警車裡的人,警察一看,立刻要副手拿對講機呼叫支援。上去硬拚不是巡警的作戰方法,對方只是歹徒,只要在城市裡竄逃的過程中呼叫大量的警察,用數量將對方壓制就行。


  「不要逞英雄,小兄弟。我們跟好就好!」

  「了解!」

  他們緊跟,然而綁匪也知道巡警的戰法,他們不會讓事情那樣發展。只看到他們很快地進入沒有人煙的飾磨區,確認周圍之後,廂型車一個煞車甩尾,直接向警車逼去。警車也緊急煞車,兩邊以車身相撞,停下來的那一刻,箱型車的拉門拉開,上面的三個人拿著步槍對他們開火。

  谷直接翻身下車,機車衝出道路,撞進工地。而坐在副駕駛座的警察直接被射殺,另一個則是滿臉驚訝地跳車,躲在掩蔽後面。


  「那是什麼東西!恐怖分子嗎!?」

  「我很確定那是綁架犯!」

  他們手上只有一支鐵棍和一把手槍,根本無力反擊,只能聽著車廂內部恐怖的叮咚聲,拚命對對講機求援。

  時間站在他們這邊,綁匪們很快就心急起來。三個人下車,想要包圍並把他們射殺。一個人跳上車廂的瞬間被谷突襲,鐵棍重重打在胸口,整個人向後飛出。另外兩人舉起步槍,然而距離太近,瞄準不易,谷盡可能地向前衝,子彈只擦過他手臂,他又用力揮棒,逼歹徒用槍招架。同時後面的警察開槍,沒打中,只是讓剩下的一名綁匪提高警戒。


  「可惡!快跑!」

  水野看情況不妙,拔腿就跑,一路衝到旁邊的巷口,子彈從後面擦身而過。


  「這裡姑且安全一點,可惡,太小看他們了。警察動作都這麼慢的嗎?」

  「有空在這抱怨不如快跑,保命要緊!」

  三名綁匪追了上來,車上還又下來一人。攻守交換,他們在巷裡展開追逐戰。谷和警察全力奔逃,歹徒們動作異常的靈敏,其中一個人甚至在牆壁上攀爬追蹤,他們根本甩不掉。很快的,警察的右腳也被擊中,跪在地上。


  「可惡。」

  谷抓著警察的手想把他拉到一邊的掩蔽,槍擊逼他放手,更多的槍擊讓那名警察喪命。他只剩下一個人。

  「到底……到底是怎麼樣啦……!你們到底是什麼人!」

  面前這些歹徒的戰鬥力不是一般人可比的,谷沒想過自己會死在這種地方。


  「猜不出來嗎?水野。」

  聲音從後面出現,飄著長髮的人影繞過水野,朝四名綁匪衝去,是靜。密集的射擊全部落空,她逼到近處,揮出憑空顯現的刀刃,將第一人分成兩半。


  「後退!」

  一名綁匪發號司令,跟著另外兩人往遠處退去。但靜比他們還快,不給他們拉開距離的機會,一個箭步又砍了第二個,沉聲喝道:

  「放下武器投降,百岳陸軍特戰隊!你們犯的錯現在還能彌補!」

  「……!」

  對方當然不會承認,但是連身分都敗露,他們只能反向逃走。


  「追了喔!解釋之後再說,水野,你跟我們來!」

  「特、特戰隊是怎麼回事啊!」

  「小黃你解釋,我們先走。」

  「好的。」

  不知不覺中,後面的五個人也跟了上來,他們把水野從地上拉起來,往箱型車的方向跑去。重要的是戶田,要是特戰隊員知道情勢不妙,不知道會對他做出什麼事。


  「所以說,到底誰可以解釋一下!」

  「那個,水野先生,綁架戶田先生的是百岳陸軍特戰隊。」

  小黃在旁邊用百岳語解釋。


  「百岳的槍枝管制極嚴,很難拿到這種重火力,而且那些槍枝很新,想必是有關係的──而且是專業的關係。一般犯罪者不可能取得這種武器。那麼,理由姑且不論,想必就是軍方自己下手了。而如果軍方要做這種行動,那一定就是派出最精銳的部隊──也就是特戰隊。這些是瓦列斯先生的推論。」

  「……你好。」

  瓦列斯用威爾蘭文小聲地打招呼,不確定對方聽得聽得懂。


  「那、那你們是誰啊?」

  「我們是誰?連老同學都忘記了嗎?水野。體格變瘦了腦袋不清楚了?」

  「……這聲音……難不成是靜,是靜嗎!?」

  水野回想起小學同學,又驚又喜。


  「是我。先不聊了,我們得把戶田救出來,還有得逃跑。你不用幫忙,找好位置躲好就行。上了!」

  視線一開,他們從小巷回到一開始的大路上。三名敵人迎面開火,被帶頭的靜閃過。

  「fris』fa。」

  瓦列斯的咒文生效,三人向是手被折斷一樣跪地哀號,步槍也掉下來。吉爾貝特和弗拉維歐跟靜一起上去,搶了槍把他們壓制在地。而靜則是打開後車廂。


  「老先生,沒事嗎!」

  「你們……是誰啊。」

  面前是一個硬朗的老人,不算有力但還算結實,雙手被反綁在背後,手臂上有擦傷,看起來很有精神。靜馬上解開他的束縛。


  「沒時間自我介紹了。您了解現在的狀況嗎?」

  「誰了解啊。總之跟著你們就對了吧。」

  「你了解真是太好了。」

  老人露出笑容爬出車外,同時,後面的谷叫了起來。


  「有人來了,是援軍!」

  「怎麼可能是援軍啊?」

  兩輛車從轉角竄出,吉爾貝特趕緊把他壓到地上。果不其然,兩輛車上伸出槍口,往他們開火。

  「還有你明明聽得懂威爾蘭文吧,說威爾蘭文!」

  「知、知道啦!」

  谷狼狽地說。旁邊的蘇芬悠閒地拔出手榴彈插梢隨手一拋,小黃隨著爆炸衝出去。瓦列斯則是用魔法支援,干擾士兵們瞄準。


  「為什麼是敵人的援軍……警察還沒來嗎?」

  「什麼為什麼,特戰隊的勢力大還是巡警的勢力大不是很明顯嗎?警察不會來了,你也做好覺悟比較好。」

  吉爾貝特探頭出去以手槍還擊,然而子彈在半空中粉碎,吉爾貝特揉揉眼睛,再開一槍,得到一樣的結果。


  「靜,小黃,能力者!看起來有兩下子喔!」

  「我來對付。」

  在敵陣中橫衝直撞的靜看了吉爾貝特射擊的方向,雖然不知道是誰,總之先殺過去。但一陣風雪讓她停下腳步,異常寒冷的空氣從車中向他們吹拂,附近的陸戰隊也都退開待命,只有三個人從風雪中走出。從服裝看來,他們並不是普通人……也不是普通士兵。

  他們的穿著十分奇特,是瓦列斯從來沒看過的樣子。寬鬆的道袍,高帽子,看起來像是某種百岳的傳統服裝,但他們不知道為什麼這些人要穿這樣在這裡。旁邊兩個人還拿刀,蘇芬有看到他們腰後有配手槍,但是不用,不知道搞什麼名堂。


  「到此為止了,乖乖束手就擒。」

  風雪稍停,站中間的那個人手上拿著幾張寫著符文的字條,在半空中比劃著。就連靜也不知道這是幹嘛,一時反應不過來。而在他完成動作的時候,弗拉維歐的身體一陣麻,倒了下來,谷的身體也動彈不得。

  「欸?弗拉維歐?你怎麼了?」

  「魔…法…」

  「啊原來如此。」

  蘇芬抬起頭看往前面的三人組。他們看起來十分驚訝,蘇芬不客氣地就朝著三個人的頭一人一槍。中間那人反應過來,丟出符紙,子彈就在半空中被看不見的障壁粉碎。


  那名奇特的魔法師眼神變了,不再小看他們。她從懷中拿出一支試管,用力握碎。瞬間,風雪在從正前方襲來,而且並不是到剛才為止的那種溫和飄雪,而像是寒冬高山的那種暴風雪。

  四周開始結冰,擴散到他們身後,不停延伸。四周的玻璃因為太過寒冷而出現裂痕,車輛的警報器也響了起來。

  靜拔刀插在地上,刀刃抵銷了寒冷,在身後做出一塊安全區域。他們暫時免於寒冰的侵襲,但強風還是讓狀況十分危急。


  「竟然有這種程度的魔法師嗎!?」

  「還比老爺子差一點啦。」

  「蘇芬別說風涼話了,風這麼大打的到她嗎?」

  「打的到可是沒有用啊,剛剛那個你也看到了吧。」

  他們在風雪中苦撐著。對方也沒有進一步攻擊的打算,可能自身也沒把握在這片風雪中戰鬥,他們就趁這個機會討論對策。


  「好吧。那小黃,只能靠妳了。等下有機會就不要猶豫直接殺了她。」

  「可是,有什麼機會?」

  「我現在試,mash sha』dir!」

  瓦列斯不抱希望的施放了自己的魔法,中間那名魔法師的確不受影響,不過兩名隨從立即失去了視力,慌張起來。


  「守大人!對方也會使用咒術!」

  「別慌,難看死了,這種事不是事前就知道了嗎!」

  中間那人喝斥道,她自己不受影響,不過隨從慌亂確實干擾了她。風雪減緩了一些,還不到讓小黃衝出去的程度。


  「蘇芬,可以嗎?」

  「……我怕沒有偷襲成功反而讓她提防喔。」

  「沒關係,我還有最終手段。」

  雖然那個手段很蠢,不過說不定意外可行。


  「好吧,聽你的!」

  蘇芬瞄準,在這種風雪之下她也沒辦法算多準,連扣板機,很快地把子彈打光。轟響讓魔法師驚訝的轉過頭,再次拋出符文阻擋,同時風雪二度減小,小黃衝了出去。

  「妳想得美!」

  對方很快就將注意力轉到小黃身上,風雪朝她而去,而她靠著速度避開,在四周繞行,難以靠近。


  「tasdingir!」

  瓦列斯施放了第二道魔法,濃煙從魔法師的腳下冒出,就像猛烈火災所產生的那樣,一瞬間就將她包住。和鏽蝕一樣,瓦列斯為了魔法無效的那些敵人,而特地去學了這魔法。


  「小黃,別吸喔!」

  瓦列斯看著小黃,她點了點頭,沒有回答。在沒有發出聲音的狀況下繞到了魔法師的另一側,衝進濃煙之中。

  下一秒,魔法師的頭從煙霧中飛了出來。

  「搞定。」

  瓦列斯看大功告成,將魔法解除,煙霧散去,他們才發現旁邊兩個隨從也順手被小黃打昏了。


  「我就相信妳可以不靠眼睛戰鬥。」

  「嘿嘿。」

  小黃開心地比了個耶,小跑步回來,瓦列斯摸了摸她的頭。同時,遠方觀戰的士兵們露出忌諱的表情。


  「可惡,咒術師都被幹掉了,撤退!撤退!」

  看起來贏不了,他們當機立斷放棄任務。靜看了看,就算追上去將他們滅口,也對事情沒有幫助,就算了。

  「大家不用追了,準備離開這裡。水野,接下來我們全都會被通緝吧,你有什麼藏身之處嗎?不然我們就出城。」

  「……先來我的事務所,一時半刻以內應該都安全。我有認識一些人可以安排更長久的躲藏地。」

  「給我地址,我們要回去拿行李。戶田先生也交給你保護。」

  靜搶過谷的名片,收進口袋。



  「你們……相信我嗎?」

  「沒什麼好不信的,你不是為了救人這麼拚命了嗎?戶田先生,我們之後也不敢保證你的安危,我建議你如果有什麼知道的就先和水野說說,免得我們沒辦法幫你報仇。就這樣,我們在你的事務所見,安全之後我們再仔細問個清楚。」

  「這些被打倒的人呢?」

  「隨你,我們沒空管這麼多,走了喔。」

  說完,世界之敵一行人急忙離去,和時間賽跑。



//


  百岳陸軍情報局,東京分部,隨著一通急電回報任務失敗,整棟建築陷入混亂。


  「報告。確保戶田忍的任務失敗,咒術師成戶守陣亡,兩名隨行人員存活。」

  「搞什麼東西,我們可是出動兩個小隊,對方只是一個偵探吧!為什麼可以打成這個樣子!要我把你們全部炒了請那個偵探來做嗎!」

  「報告,敵人不只偵探,還有其他的援軍。」

  「援軍?」

  「是。據報有六人,他們的戰鬥十分勇猛,尤其是領頭的一名女性,僅僅以一把長刀,制伏我們五人。」

  「……你剛剛說什麼?」

  報告中的下屬身體震了一下,和身為長官的中校一起轉過頭去。一個女性翹著腳叼著菸,坐在房間的角落。聽見他們的對話,瞪大眼睛。


  「是,一名女性手持長刀,制伏我們五人,大神官大人。」

  拉布勒娜再次聽了報告,嘆了口氣。


  「竟然連這種地方都會遇上……」

  「大神官大人,請問──」

  中校想要搞清楚狀況,卻被拉布勒娜打斷。


  「我的部下呢?」

  「在這裡,大人。」

  一名初老的男性從陰影中浮現,單膝跪地。

  「去和柴弗聯絡,世界之敵來了。」

  「遵命。」

  男性消失,只留下略顯焦躁的拉布勒娜和兩名百岳軍人。中校瞇起眼睛,決定冒著生命危險多問一點。



  「這就是世界之敵?主的敵人嗎?需要的話我們可以立刻準備通緝與追擊。」

  「不需要。大神官的工作,與你們無關……不過,如果你們要用什麼別的理由通緝他們,也跟我們無關。」

  「我明白了。立刻下去準備,格殺勿論。這樣可以吧,大神官大人。」

  「嗯。」

  實際上當然是不會格殺的了,只要抓到活的,就會成為很好的交涉材料。就像拉布勒娜在利用他們一樣,他們也在利用拉布勒娜。身為後進列強的百岳軍方,他們擅長玩火,而且玩得很好。

  但是就算是軍隊,政府機關還是政府機關,陳腐的運作系統效率差是必然的。而且他們和警察的關係也不好,想要通緝,得花點時間溝通。距離他們真正開始造成威脅還要幾個小時。


  而拉布勒娜,則是起身回到自己借住的房間。她打開桌上的小盒,裡面裝了好幾隻試管,每一隻都澄澈透明,散發出清白色的微光。

  「還不夠,就差一點而已。竟然選在這種時候干擾計畫嗎……想都別想,一年半的心血,絕對不會被你們簡單破壞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