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2
本章節 6382 字
更新於: 2022-03-16
他作了一個夢。
在那裡他看到未去世的父親仍健在著,父親身上穿著食種搜查官的長袍站在店門口與母親的交談著,不知道聊到了些什麼兩個人忽然笑了起來,看到這副景象自己不由得的跑了過去。
似乎看見他跑過來的父親轉過頭,掛在耳朵上象徵日輪的花紙牌耳飾,隨著頭的轉動發出清脆的聲響。
只見父親伸出手在自己頭上溫柔的揉了揉,忽然從腳邊感覺到撞擊,低頭一看發現是茂跟花子各佔據一邊抱著自己的腿,回過頭,是正在安撫鬧騰中的六太而抱著他的禰豆子,跟在旁邊的是接受禰豆子教訓一臉歉意的竹雄,大家像是相約好要去哪裡一樣,紛紛聚集在門口。
接著父親打開門,感覺到溫柔的手正在離開而下意識追尋的自己,卻被開門那一瞬間所射進來的光芒給刺得瞇起眼睛,不自覺抬起手臂遮擋。
其他人一個接著一個從自己身邊走出去,走在最後頭的豆子向著光芒,朝自己露出像是欣慰卻又悲傷的笑容。
想要出聲阻止禰豆子,下一秒母親便伸出手擁抱自己。
聽見她在自己耳邊輕聲低語了幾句,母親面露微笑,既是疼惜又像是捨不得似的摸著他,那雙總帶著和藹的眼睛裡彷彿要將他的模樣深刻牢記在心裡後,便放開了手與其他人一同走了出去。
而自己的雙腳就像是被定住了一樣,不論自己怎麼哭怎麼喊都無法阻止他們的離去,像是要抓住他們一樣朝那個方向伸手──
他忽然睜開了眼。
看著朝天花板伸出去的手,炭治郎還不知道發生了什麼,只知道自己剛剛作了一個似乎相當悲傷的夢,悲傷得就算把心臟停下也無法消除……
摸了下臉頰,才發現自己的臉早已被淚水所浸濕。
胡亂擦了幾下,此時炭治郎才開始打量起周圍。
這一個由木材所製成的和室,在這種由鋼筋水泥所建造的現代來說,是相當少見古代建築,估計是哪裡的富家所持有的,話說這一帶有這種房子來著……
看著符合這個季節綻放的紫藤花,為外頭的景象增添另一分色彩,木質的廊道像是平日裡有人精心維護似的,看不出任何有陳舊的跡象,加上由木頭所搭建而成的房屋整個空間給人一種安穩的感覺,聞著榻榻米的味道炭治郎覺得這裡令人感到舒心。
感覺到眼皮逐漸變得沉重,因為這裡讓自己感到過於的舒適,而不自覺放鬆下來的炭治郎漸漸沉入睡夢之中。
話說回來自己好像忘記了些什麼……
正當要陷入沉睡時,從外面走廊傳來了腳步聲,最後來到自己門前。
拉門被拉開時,他看見一名少女手持著托盤,上頭擱著各種瓶瓶罐罐,少女暗紫色的頭髮柔順服貼在臉頰臉龐,頭上配戴著粉紫色的玻璃蝴蝶頭飾,整體給人的感覺是位溫柔又有氣質的人。
但總覺得有股說不上來的違和感。
關上門後,轉過頭來時發現昏迷的人早已恢復意識,她語帶驚訝的說:「啊啦,這就已經醒來了嗎。」
此時他總算想起忘記的事情。
「那個……!」炭治郎連忙從被窩裡爬起,起身的那一瞬間,他才感覺到尚未痊癒的傷口傳來了劇痛,頓時又讓他倒了回去。
「啊啊、不用勉強起來也沒關係。」制止他的行動以防傷口又再度裂開,「畢竟是相當嚴重的傷勢,腹部的傷嚴重撕裂,處理的時候可是費了一番功夫,再加上肋骨斷了三根,脖子遭到劇烈的撞擊,如果再大力一點恐怕當場就會斷氣了呢。」
「……」
看著她手邊不停調配著藥品,一邊用愉悅的語氣描述自己的傷勢,無法動彈的炭治郎可是一點都高興不起來。
「請問……我昏迷了多久?」
「整整一週喔。」拿起試驗管輕輕搖了搖,確認裡頭的藥品全都混在一起後,放到一旁備用,繼續準備另一種藥,「本來還以為會昏迷更久,沒想到現在就恢復了意識。」
看著少年露出似懂非懂的表情,她輕輕的笑了。
她確實所言不假。
人類與食種不同,除非是像食種搜查官那樣經過特殊訓練以外,一般人遭受那樣的攻擊恐怕早就死了,就算活下來肯定也成了殘廢。
然而這名少年卻只花了一個星期就恢復意識,先不說是否能自由行動,但以人類的恢復能力算是相當優秀了,據富岡先生他們的報告少年應該只是普通人才對。
真是越來越讓人感興趣了。
伸手把茶杯開口朝上,將調製好的藥水注入到裡頭,陣陣白煙隨著壺口飄散出來。
「跟我一起被抓的那些人呢?」
倒入藥水的手微微一頓,接著將茶壺放到一旁緩緩開口。
「很可惜喔,富岡先生他們到的時候全都已經死了。」
抓著棉被的手頓時一緊,炭治郎沉默地低下頭,原本就對結局不抱有期待,只是如今聽到答案後還是忍不住感到悲傷。
現在自己還能夠坐在這裡已經是種奇蹟了。
啊啊,多麼溫柔的少年。
看著一度陷入悲傷的少年,她微微垂下眼眸。
那麼接下來這件事他是否又能接受。
將茶杯遞給少年後,她才繼續說:「另外,你的家人──」
「嗯,我知道。」看著少年臉上帶著淡然的笑容,原本想說的話頓時說不出口。
炭治郎將上頭的煙氣給吹散,喝下去的第一口整個人瞬間凝固住,這是他至今為止從未嚐過的味道,由於過於複雜炭治郎放棄了思考。
於是他默默地放下杯子,笑著說:「特地讓您跑這一趟,加上先前的治療不知道該怎麼答謝您才好。」
「不是什麼值得感謝的事情,我所做的也只不過是治療而已。」而且也看到了相當不錯的東西,「真正要感謝的應該是把你帶回來的富岡先生他們。」
「富岡先生?」
「我想你在現場應該也見過了,那時候富岡先生他們接獲情報前去查看,在那裡發現了你,其實還有另外一位,很不巧的是兩人現在正在出任務。」
「是嗎……」原來那個人叫富岡嗎。
「等兩個人回來後我會派人去通知,要道謝的話到那時再說。」將手邊的器具整理乾淨,緊接著炭治郎看到她用魔鬼般燦爛的笑容說。
「在那之前先乖乖把藥喝完。」
「……」
強忍著把藥吐出來的噁心感,炭治郎在她不容拒絕的視線下將藥全數喝下去,那一瞬間他彷彿看到了三途川。
那之後兩人又稍微聊了幾句,隨著藥效的作用睡意逐漸湧上,炭治郎在她的吩咐下又躺回被窩裡。
不到幾秒,自己就沉沉睡下。
聽著少年傳來平穩的呼吸聲,她小心翼翼地收拾東西便走了出去,並沒有看到少年轉過頭從眼角所流下的眼淚。
關上門,一轉頭便看到從她進去後就一直待在這裡的男人。
「富岡先生,聽人牆角可不是什麼好的行為。」她,蝴蝶忍面帶微笑看著從剛剛起就沉默的男人。
並沒有理會她的嘲諷,富岡神色的平淡的說:「他,怎麼樣了?」
「比想像中來得還要有精神喔。」蝴蝶朝著他聳聳肩,「雖然臉色還有些蒼白,但是只要好好休養很快就會恢復。」
「只是在聽見那件事時,他的反應相當平淡。」說完,就這樣直視著富岡,企圖想從他的臉看出點什麼。
然而什麼也沒看出,只見富岡拋下一句「照顧好他」便頭也不回的走了。
「不去見他嗎?」
回答她的是那逐漸離去的背影。
她的名字叫做蝴蝶忍。
是在那之後送藥時知道的。
同時也在她口中得知,那晚救了他的除了富岡先生外,還有另外一位叫煉獄先生的人。
「是個相當穩重的人喔。」
「……」
這是在詢問煉獄先生是什麼樣的人後得到的答案。
回想起那皮笑肉不笑的笑容後,炭治郎本能的不去探討這個問題。
雖然他覺得她更想說的是『麻煩』啊……
就這樣,他開始了養傷的日子。
忍小姐會在早中晚各個時段前來為自己送藥、換藥,並且查看自己的狀況,同時兩人也會在過程中聊天,聊天的內容不一定,有時候忍小姐會講診療所發生的趣事,或者是日常生活的小事,同樣也會跟自己抱怨某某誰又不配合,總之聊天的內容五花八門,並沒有一定的主題。
只是藥不要再這麼苦就好了……
但唯有一點他相當好奇。
「為什麼忍小姐的藥總是很容易入睡?」
「欸?」
就算是一般感冒藥的副作用會讓人昏昏欲睡,但也不至於會像吃了安眠藥似的下頭不起。
看著她將藥盅放下歪頭想了想,最後笑著說。
「大概是因為有些病人『特別』不乖,所以在他暴動起來前就先把他給放倒的原因吧。」這樣事後也好處理。
……
無視於她在說『特別』這兩個字時咬字異常的重,炭治郎接受了這個答案。
確實在照顧的時候如果碰上極度不配合的病人時,既然不能以武力強制放倒,就只能耐心安撫他,的確會浪費很多時間,所以在藥裡面放更多有助於入睡的藥材不妨是一種好辦法。
至於那些藥也不願意喝的人最後的下場是什麼,炭治郎直接選擇無視。
在這樣一來一往下,兩個人比最初的生疏到現在更為熟悉。
而腹部的傷口也隨著時間的流逝漸漸癒合,很快的就只留下傷疤,但是肋骨的部分仍需一段時間,所以在那之前仍不能有太激烈的動作。
就算再怎麼鬱悶身上的傷也不會因此就馬上痊癒,所以自己也只能繼續乖乖躺著。
但是自己的藥方變成調養用的時候倒是讓他心情好了不少。
至少不會這麼苦了。
因為接下來只需慢慢調養身體,導致白天醒著時間比以前來得更多,所以忍小姐就帶了些書給自己解悶。
於是他就收穫堆置於角落的三大疊的書。
此時他手上的書正是裡面其中一本。
書名叫做『如何讓你討厭的人永遠消失在你眼前的100種方法』。
「……」
食種的口味真難懂。
另外,他現在所養傷的地方正是『食種本部』。
「啊啊,怪不得味道這麼淡。」
專注於養傷的日子裡他並沒有什麼注意,直到忍小姐提出來他才注意到,從她身上傳來一絲絲食種的味道。
一般人是無法區分食種,他是因為擁有這靈敏的鼻子,才區別的出人類跟食種。
但是在這裡基本上只有藥、消毒水跟外頭花草、房屋的氣味,就算有人經過也沒有食種身上所具有獨特的腐臭味,所以自己也沒有特別注意。
話說忍小姐身上總帶著各種不同藥材的氣味令人感到相當安穩……
得到預料之外的回答,忍小姐愣了下便摀起嘴笑起來。
「?」
那之後得到了「沒什麼」的答案,但他仍不能理解為何忍小姐那時候會笑。
他應該沒有說什麼奇怪的話吧……?
總之,這便是他養傷的日常。
只是,一直以來都有個問題困擾著他。
他每天都被噩夢所纏繞著,然後在淚流滿面的掙扎醒來。
就這樣不斷重複循環。
即使有稍微掩蓋,但面對觀察敏銳的忍小姐面前,那淺淺的黑眼圈跟逐漸變得憔悴的臉恐怕早就發現了。
但是她什麼都沒說。
仍舊帶著溫柔的笑容與自己交談,像是什麼都沒發現,與平常一樣為自己看診。
說實話他鬆了口氣。
然而這種情況就在有一天無預警的被打破了。
那一晚,他仍被夢魘所纏身,無論怎麼祈求自己最敬愛的家人依舊離他而去,獨留自己一人在黑暗中。
同樣在哭泣、同樣在呻吟,但在那一晚,他感覺到有一隻溫柔的手,輕輕的拭去自己的眼淚,接著用他那清澈溫柔的嗓音安撫著自己。
一整晚持續著。
「……?」
然而醒來時,身旁卻沒有人,彷彿那一晚的陪伴只是自己錯覺似的。
但是空氣中所殘留下淡淡小蒼蘭的味道證明不是他的錯覺。
自那晚過後,每當他入睡時,身邊總是會縈繞著小蒼蘭的味道,接著那份味道會伴隨著溫柔的聲音安慰自己直到黎明。
漸漸的,只要伴隨著那股味道入睡自己就變得不再被噩夢所支配,因為他知道擁有那份味道的主人會用他那清冷的聲音安撫自己。
只是突然有一天他感到相當不安,就像有種未知的恐懼正朝他襲擊而來,但實際上,他人正安全的待在本部。
但是這種打從心裡的不安是什麼?
他的不對勁就連來送藥的忍小姐也感覺到了,在她擔憂的神色下自己蒼白著臉搖搖頭,表示自己無事。
直到睡著後他這份不安到底從何而來才有了解答。
沒有小蒼蘭氣味的陪伴下雖然不像以往被噩夢所纏繞,但也說不上睡得安穩,所以在睡下不久後自己又莫名其妙地醒來。
緊接著他發現在自己床邊出現了一道黑影。
和室裡並沒有任何光線呈現一片昏暗,由於黑影背對著紙門即使有外頭的月光也並不能看清黑影本人,只是從黑影身上傳來淡淡小蒼蘭的味道一切就不言可喻。
似乎不能理解為何他會在這種時候醒來,黑影沉默了片刻便伸出手。
「怎麼起來了?」一如既往澄澈好聽的嗓音,語氣裡帶著甜膩的誘惑頗有哄人的意味。
知道來者何人的一瞬間炭治郎便放鬆了身體,感受他用彎曲的指尖輕柔撫摸著自己的臉龐,炭治郎舒服似的微微瞇起眼睛感到相當的安心。
只是飄散在空氣中那淡淡的血腥味讓炭治郎的睡意頓時消散。
迅速抓住這個人的手腕,炭治郎從被窩裡爬起,點亮放置在一旁床頭燈後,炭治郎才看清男子的模樣。
清秀的臉蛋上帶著淡漠的神色,深藍色的瞳孔仍讓人看不清他的情緒,只是此時因為自己的動作而有了疑惑的情緒。
視線逐漸往下,便看見掩藏在襯衫底下那一圈又一圈所纏繞的繃帶,鮮血正從繃帶上滲透出來,血腥味便由此而來。
因看到鮮血赫色的瞳孔頓時緊縮,下意識就伸手想要觸碰,然而在途中就被另一隻手給攔下。
「無事,小傷而已。」阻止了炭治郎想要觸碰的手,富岡神色平淡像在訴說別人的事一樣。
「至少讓我來為您重新包紮。」
本想說不用,但是在看到少年眼中的堅定,原本到嘴邊的話便怎麼樣都說不出口,最後微微嘆了口氣,富岡只好妥協脫下襯衫。
只見少年迅速從外面打了一盆溫熱的熱水,再從櫥櫃裡找出急救箱,使用剪刀把已經被鮮血所染盡的繃帶給拆下,接著用沾濕的毛巾輕柔地擦拭這具身體。
看著這具遍布傷痕的身體,以及脫下的襯衫上仍帶有點點血跡,很明顯是在方才趕著回來,至於為何要趕著回來的原因炭治郎自然明白。
眼底出現了自責,炭治郎拿出一般用的傷藥,照著忍小姐所教導他的將藥細細塗抹在富岡先生受傷的地方,再用乾淨的繃帶重新纏繞而上。
將被鮮血所染盡的水倒掉,重新打了一盆乾淨的溫水回到房間,擰乾毛巾捧起富岡先生的手臂將上頭的塵埃一一洗去,就連手掌也不放過,擦完右臂換左臂,直到兩隻手臂恢復原本潔白的樣子。
緊接著要為他擦拭臉龐時,手腕忽然被按住,帶有低沉磁性的嗓音便響起。
「你不必這麼做。」靛青色的瞳孔像一口深幽古潭似的,彷彿要將人吸入進去,此時這雙眼睛靜靜的盯著自己。
但是炭治郎比他更加強硬,壓住他的手臂用無比堅定的語氣說:「這點小事就還請您讓我做吧。」
兩人沉默對峙了片刻後,首先敗陣下來的是富岡,他鬆開了手任由少年動作,接著感覺到少年細緻白嫩的手撫上自己的臉,用溫熱的毛巾輕柔的擦拭自己。
富剛閉著眼享受著少年的服務。
炭治郎看著閉上眼乖乖任著自己擺佈的富岡先生,清秀的臉蛋上找不出任何一絲瑕疵,對於這人的美貌有了更深的認知。
果然很美啊……
心中不自覺感嘆,接著伸出手像是環抱著他一樣,炭治郎將繫在後腦的綁帶給解下。
一瞬間那頭秀麗的黑髮如瀑布般傾瀉而下,柔順的覆在他的肩上,炭治郎像觸碰易碎物品似的,小心翼翼在上頭用水打濕,接著用乾淨的毛巾擦拭至乾。
很快的,在炭治郎精細的打理下,黝黑的秀髮恢復成原本的模樣。
滿意的看著自己的傑作,炭治郎心中感到無比的滿足。
接著當富岡睜開眼睛時,便看見嶄新的浴袍出現在自己面前。
「……」
「請換上這套浴袍吧。」
「我……」
「請換上。」
少年臉上帶著不容拒絕的笑容,富岡盯了幾秒後,便沉默的接了過來。
他是不是太慣著他了?
富岡不自覺深思起來。
炭治郎迅速收拾著一切,將髒水倒掉洗乾淨盆子跟毛巾後,回到房間後便見已經換好浴袍的富岡先生坐在室內裡閉目養神。
原本想就此告辭的富岡,下一秒就接到少年陪睡的邀請。
「……」
富岡有種想扶額的衝動。
「富岡先生?」炭治郎躺進被窩裡,將棉被掀開一小角邀請他一起入睡,然而卻從他身上聞到懊惱的氣味,只見一臉掙扎的富岡先生。
看在富岡的眼裡少年舉動無疑充斥著誘惑。
雖然本人並沒有那個意思,但是隨著炭治郎的動作胸前的浴袍微微敞開,從這個角度勉強可以看到那若隱若現的兩點帶著粉嫩像是隨時隨地供人摘採,水粼粼的眼睛含著祈求,屬於少年的青澀輕易將富岡心底最深處的暴虐給引出來。
在理智跟本能拔河過程中,忽然感覺到浴袍被人輕輕拉扯,低頭一看就見像做錯事的小孩一樣,炭治郎低著頭用相當低落的語氣說:「如果富岡先生不想跟我一起睡的話──」
「睡覺吧。」
理智戰勝了本能,不理會炭治郎眼中重新染上高興的情緒,富岡將人塞進被窩裡面,自己也跟著躺進去。
室內頓時安靜下來,隨即炭治郎發出稀稀簌簌的聲響,他將身體移動到離富岡最近的地方,雖然想靠得更近但是怕影響到他的傷口便不再移動,下一秒富岡直接把人拉進懷裡,兩人的距離瞬間歸零。
在他懷裡調整自己最舒適的角度,炭治郎的頭靠在富岡的胳膊上,聞著從他身上傳來淡淡小蒼蘭的味道,很快便沉沉睡去。
確認炭治郎睡下後,富岡才睜開眼。
低頭看著安靜躺在自己懷裡的炭治郎,安詳的睡臉透露出少年對自己的信任,此時如果富岡照鏡子的話,就會發現自己露出從未見過的表情,而感情流露的對象正是這名少年。
炭治郎在睡夢中嘀喃了幾句後,便將自己往富岡的懷裡埋得更深。
深藍色的瞳孔盯了片刻後,富岡便把人再往懷裡壓得更深。
奇怪的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