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9.叛變逼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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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新於: 2022-03-10
啪,我一個清脆的彈指,咒語蠻橫的力量直接打碎了那大臣的兩個膝蓋,他直接一個狼狽跪地,當場直接疼哭了出來!


「東境現在還是領主治理的君主國家,我跟他的外交交流會上,你既然沒被邀請入席,就代表你沒資格發表意見。」我用手抬起那官員的臉,道:

「就算你在你們境內權勢大到可以左右主君意見,基本的外交禮儀也要到位,特別是有他國領主在場的時候,更要明白措辭的重要。

我可不是什麼外交使節,我可是一境之主,我可沒有必要、也沒有義務容忍你的任何冒犯與不當辭令。

任何足以激怒對方的詞彙,都可以被視作宣戰宣言。所以你剛才的措辭是想謀害主君、陷他於戰爭危機、危害自身國家於戰火的不義?或者單純只是魯莽不懂禮節,說話市井粗俗?

我不管你的言詞是屬於哪種情節,但是在我的耳裡,你就是代表你的國家對我發出不正當的宣言,這種當下辭令與行為,我可以視作是某種謀反與陰謀,甚至意圖殺害我的戰爭罪。


而你剛剛所呼喊的人手,我都可以視作敵人,直接殲滅。

請你明白,我可是剛戰勝三國夾擊,消滅墮落半神的南方領主、倫格斯的王,你以為我的勝利是我境內兵強馬壯?還是我境內有著強大勁旅?

不,是我。」


整齊劃一的急速腳步闖入了會客廳,那些衝進來的人都是全副武裝、匹配長矛重盾、身穿板甲的王室禁軍。

而這些士兵一進入會客廳,我就施展魔法在半空懸起了毀滅之劍,令他們不敢向前再踏一步,但是緊接著第二隊、第三隊弩手擁入、部下陣形的時候,他們的人數已經不是兵不血刃就能收場的地步。


「凱偉司殿下,不知道這些禁軍是遵守您的號令,進來肅清這個謀反亂臣?還是試圖對您不力,或者對我這外國領主有攻擊意圖的叛軍呢?」我提高聲調,用著反諷口吻問道。


「隊長,你是聽誰命令進入?」凱偉司對著禁軍首領問話道。


「我們是遵照桑特卿的吩咐,對付挾持您的可疑外籍人士。」禁軍隊長道:

「看來您已經被曾經流放的政治犯給挾持控制,基於維護國內秩序與安定,有鑑於您的處境已無法做出有效的量裁,恐怕只能請殿下您退位讓賢給王子了。」


「哪來的王子?我哪有繼承人啊!我老婆都跟姦夫跑了!」凱偉司大叫道。


「...皇后當初與我交好時,已經懷有兩個月身孕。」門外,一個穿著金色鎧甲、左眼帶著眼罩的將領級別戰士牽著一個四、五歲大小的男孩入內,接著說道:

「她為了這孩子,甘願自己死於難產也不願意拿掉,您已經沒有存在必要了,『先王』。」


那句『先王』被加重了語調,士兵們紛紛舉起重弩瞄準了我們,場面頓時劍拔弩張、一觸即發。

萬萬沒想到,凱偉司多次掛在嘴邊調侃,那個勾引他老婆、私奔到東南境的叛變侍衛長,竟然就是這次政變的叛軍領袖;而他手裡的最大王牌,就是凱偉司的兒子...


「通通瞄準好了,可別誤傷到了南境領主。」叛軍領袖道:

「倫格斯殿下可是以一己之力誅滅三國入侵的強者,要是傷著了對方,就換東境要遭殃了。

我們的目的是要讓先王退位,可不是要爆發跟南方全面衝突啊。

手別抖,弩挺直,眼瞄好,射歪了咱們可擔不起大後果與損失。

倫格斯殿下,在下建議您可別亂動啊,我們這算是國內的家務事,道理上不應該讓您這外人捲入,可惜事態緊急,沒法挑時間跟地點了;如有冒犯,還請見諒,畢竟我們可擔當不起讓罪人跑了的風險。」



「看來這場武力逼宮大戲,無論我在不在場都會上演。」我道:

「凱偉司殿下,按照領主公約,我無法也無權幫你應付國內叛變局勢,不過,眼下我有一個方法可以瞬間掃除你的所有麻煩。

你可以對天宣示放棄領主資格,東境就會失去合乎統治的領主,成為權力真空的無主之地,以我的實力,我可以一個彈指讓所有的反叛勢力瞬間灰飛煙滅,屍骨無存。」


當我說這話的時候,也已經做好彈指的手勢,在我的視線範圍之內,我可以看到已經有不少士兵開始怯懦,甚至手也在發抖;叛軍領袖的臉頰上也留下了冷汗,他確實也很忌憚我的實力與發難,因為不久之前的三境聯軍攻不下倫格斯,他身為一個叛逃轉投到東南境的將領,並不會不知道我威名。

因為這並非我的領地,我無法在這片皇宮中大開殺戒、任意施法,也不能干涉他國內政、紛爭與叛亂,如果凱偉司放棄領主統治權,讓東境陷入權力真空狀態,那麼以我的實力瞬間將眼前的叛亂消滅並不困難,之後他只需要再去起使之城觸碰方尖碑,就能以正統繼承人的身分取回領主資格。

而對叛軍來說,我的存在雖然稍微阻礙到了他們的計畫,但是公約憲法的限制讓我的威脅程度降低,只要巧妙的使用言語擠兌與規則掣肘,我就算再強大也無法阻止他們奪權;他們唯一忌憚的就是讓我找到藉口可以揮發實力,也就是說,局勢的天秤都將取決於凱偉司怎麼開口。

叛軍將領也似乎明白這點,他幾乎偋住了呼吸,全程等待著凱偉司如何開口,甚至不自覺的加重了牽著小孩手臂的力道,讓他身邊的小男孩叫出了聲...


「不,那沒有意義了。」面如死灰的凱偉司穿過人群,他苦笑著、大笑著,從頭上摘下王冠,將冠冕戴在了叛軍首領身邊小孩的頭上,道:

「我,亞歷克斯凱偉司,正式宣布傳位於我子,亞歷克斯二世。

君權神授、諸臣跪聽敕令!」

凱偉司用著全身的力氣嘶吼著,前所未有的威嚴與震攝力爆發,就連那些叛軍、禁軍,甚至是埋伏起來的殺手、探子紛紛都被這股帶著神力家戶與詛咒的皇威給壓制,情願獲不情願的下跪,頭上冒著滴滴汗珠...


「爾等遵奉新主,不得謀反竄逆、奪其性命。

朕深知自己無德無能,無法為民謀福祉,殄為君主七載,現今傳位於子,諸臣遵奉不得違逆,否則必將詛咒纏身,禍延子孫!」

凱偉司念完傳位辭令之際,一個劊子手就迅速起身、拿起大斧要將他順勢斬首,可惜我在場,可不容他得逞!


「很遺憾,政治庇護。」我徒手抓住了斧刃,一把拉過凱偉司躲過那致命一擊,道:

「既然他已經不是領主了,那麼我就臨時給個南境身分簽證,如果你是聰明人,應該理解這是什麼意思。」


「當然如此,那是您的權利。」叛軍領袖冷笑著:

「但是您恐怕也無法替他拿主意,或者幫他搶回王位了。

他剛才可是按照流程自願退位,哪怕是號稱全知全能的聖帝阿提瑪也無力回天,倫格斯殿下,國內政權更易、自顧不暇,若有招待不周之處,敬請見諒。

恐怕今日的會談只能草草落幕,他日等敝國政局穩定之時,必定遣派使臣登門謝罪,還請殿下先行離去,諸多冒犯,還請海涵。」


「我會銘記這一天的,那麼我就先行告辭了。」我糾起提米,拉著凱偉司的手,一個施法念咒,拉著兩人傳送到了我預設好的秘密基地,位於倫格斯首都的鐘塔...


我真的非常討厭緊急瞬間移動,特別是剛吃下一堆東西...,當我抱著一旁老早準備好的大桶子嘔吐時,凱偉司已經抱住提米失聲痛哭。


「好了,別哭了,你已經做出當下那情況最好的決斷了。」提米安慰道:

「能夠在那個全然不利的局勢中如此判斷,你已經很了不起了!眼下就是保住性命,他日在思考怎麼奪回領主位置吧!」


「終於、終於!」凱偉司哭的是滿臉鼻涕,嚎啕大哭道:

「我自由!我自由了!我真他媽自由了!簡直像是做夢一樣...」


「等一下,你不是不甘大哭?搞得好像喜極而泣似的是怎樣?」提米忍不住吐槽道:

「王位不重要了嗎?你剛剛可是差點要被人謀反殺掉啊!」


「不重要了,王位一點都不重要!」凱偉司道:

「我他媽從來都不喜歡當領主,一點都不喜歡!我只怕被殺掉、被打而以,如果有人可以頂替,我可以甘願雙手奉上!

我自由了、我自由了!提米老師,我逃出來了!」


「拜託,先別哭成那樣,而且你高興得太早了。」我嘆氣道:

「哭得像個孩子似的,我才是最覺得無奈的那個人吧?

而且你現在說自己是安全的還言之過早了!就算你退位了、轉讓了領主資格,就算是合乎流程的退位,對於謀反者來說,你始終是根刺,會讓他們如鯁在喉、芒刺在背,他們還是會找機會把你做掉的。

所有問題還沒結束呢,真正的麻煩才剛開始!剛才那個叛軍領袖,就是你常說的勾引你老婆的侍衛長吧?」



「是的,就是他。」凱偉司道。


「這下真的麻煩了。」我對著提米道:

「提米,你得到的情報應該是你們那些吟遊詩人互相交換的情報網吧?你做個訊息統整,如果有線人的話最好也一併帶到堡壘,四個小時後我們在領主城堡的議事廳開會。」


「到時候米特爾會到場吧?」提米嘆氣道:

「唉,看來是省不了被一頓揍了...」


口 口 口

倫格斯首都,領主城堡、議事廳。

「您清醒才兩天時間,兩天而已,怎麼又惹出大麻煩了?」米特爾一臉生無可戀的表情,彷彿早已經習以為常...


「也不能說完全是我的問題,但是可以說是之前事情的後續延伸。」我道。


「那麼我想問一下,這裡滿屋子的搞笑藝人跟流浪漢是怎麼一回事?」米特爾道:

「還有,提米,你媽不是快病死了嗎?虧你還跟我借了五十金當路費,結果竟然是去給我惹事!還把領主殿下給搭進去了?是甚麼意思啊你?」


「那些事情之後再說,現在的問題可不是這些雜事了。」提米收斂起往日嘻皮笑臉的神情,用著非常罕見、認真、甚至是犀利的眼神看向米特爾,誠懇言肅的神態讓米特爾不免一驚。


「這是什麼惡毒巫術?你是被人下咒了還是被掉包了?」米特爾道。


「我的全名叫提米.德里斯.蕭,非常抱歉,我們相熟的這幾年我從未透漏過我的真實身分。」提米道:

「我的興趣是音樂、寫詩、以及搞些雜耍雜技,但是我的真實身分是東境前任領主的右輔政大臣,是居於幕後、收集情報的情報組織頭目,同時也是已故的先王所委派,作為凱偉司殿下的導師。

但是很不幸的,在凱偉司殿下還年輕的時候,先王駕崩、在政治鬥爭與清算下,我被放逐出了東境,我之所以會以冒險者的身分加入你們的『拾荒烏鴉冒險隊』,那是因為以前你們很常接那些保護商人、穀物或者牲口去東境的廉價任務,那種請不到厲害冒險者的低酬勞賞金任務,很容易被人給輕視放行,也不會受到什麼關卡檢查。

作為一個在政治鬥爭下被流放的失勢官員,本來我可以在南境安養天年、不問世事,但是當我收到關於不利東境領主的消息時,基於承諾與誓言,我可不能不管...

還有,米特爾,真的很抱歉我騙了你,其實我媽在我出生的時候早就已經死了,每次我到東境就說要去探望我媽,只是個暫時離隊的藉口,我真正去探望的其實是凱偉司殿下。」


「你欠我的錢還是得還,事情結束之後,到底要揍你幾拳我才甘願,我們再另外計算。」米特爾道:

「一事歸一事,現階段來說,我們到底又捲入什麼麻煩了?」


「總結來說,民變、叛亂,以及康杜因那老色匹的餘孽殘毒。」我道:

「由於三方聯軍主動戰爭入侵了倫格斯,東南、西南、以及矮人們都發生了新領主位置的權力鬥爭,矮人方面是十四位公爵競爭領主資格、西南方目前是由皇太后攝政尋找新領主,而東南方的狀態最為嚴峻。

康杜因觸及了公約與方尖碑的詛咒,他的整條直系血脈包含父母、兄弟姊妹、以及子嗣都被詛咒給連帶肅清,目前境內沒有正式的領主繼承者或者潛在候補,在十方議會的薦舉與方尖碑承認統治權之前,東南境出現的權力真空狀態最為嚴重,因此出現了各個將軍擁兵自重、軍閥割據的現象。

這些軍閥有著兵力之外,他們佔據各個要點、要塞,跟犯罪組織聯盟,一些在南方地區難以生存的盜賊、奴隸販、犯罪組織爭相投靠不同的領袖,成為一個個危險的勢力。

這些軍閥不受公約的束縛、也沒有領主管控,開始跨境擴張、四處掠奪吞併土地,而那些軍閥當中又以虎波最有聲勢。」


「虎波.傑納克,他曾經是我的侍衛長,是東境武官中屬一屬二的高手。」凱偉司道:

「六年前,我因為公務繁忙到身體出狀況病倒,國政一蹋糊塗、身體一團糟、什麼事情都做不好,更是冷落了新婚的妻子。

那時,虎波勾引了我的妻子,在被我發現之後就帶著我的妻子逃亡,直接投靠了東南境,成為康杜因手下的將軍之一,我還以為事情就這麼過去了。

沒想到今天再見,我得知了我的出軌妻子已死,是死於難產,而我的孩子成為了他奪權的工具,挾天子令諸侯,他掌控著我的孩子、攏絡國內的權貴、官商,意圖逼我退位、篡奪統治權。

然而,他成功了...,無論提米老師怎麼出謀劃策、無論倫格斯殿下如何鼎力幫助,都無法改變這個結局了。」


「讓我搞懂狀況。」米特爾揉著腦袋,道:

「你老婆被你的侍衛長睡了,然後現在你的侍衛長帶著你老婆生的孩子來搶你王位,然後你的侍衛長還在東南境當過將軍,有著東南的勢力跟軍力。

所以現在那個叫虎波的傢伙已經奪權篡奪了東境的統治地位...,我的老天,女神在上,如果那傢伙用東境的軍事實力回去掃平東南境的其他軍閥,不就等於是稱霸兩個國境的梟雄了嗎?!」


「就是這個意思。」提米道:

「而且是完全不受公約束縛、不受方尖碑詛咒制裁的竊國者,他們完全不必考慮後果,發展實力、壯大實力之後,就能併吞其他領主的領地。

無論他們會往東北進攻,還是轉往南方,都是難以應對的新生勢力,不但不講國際禮儀、更不講倫理道德,因為這些軍閥為了擴張實力,很多重要的人士都是在南方難以討生活的奴隸販、劫匪、犯罪團夥。

而當中很多犯罪集團都十分厭惡倫格斯的鐵腕政策,以及妨礙他們生意的禁奴禁販人口宣言,有很大可能在他們整合實力之後,會優先向倫格斯進發。」


「消息來源可靠嗎?」米特爾道。


「我雖然是個老講花邊消息、靠著時事編些歪詩走唱的吟遊詩人,但是別忘了,我是情報組織的頭目。」提米指著一旁的街頭藝人與流浪者,道:

「這些人是我遍佈在東南、東境的耳目,全都是【詩友社】裡面的成員,表面上以賣藝、流浪、行走賣唱的方式旅遊各地、蒐集情報,所以我很肯定我的消息來源十分準確。」


「抱歉,殿下,請恕在下先前的無禮指責與責怪。」米特爾對我道歉道。


「這事不怪你,因為事件發生的時機實在太糟糕了。」我嘆氣道:

「我當時也在場,卻受到種種制衡與掣肘,無法解決此事。

但是這次對我們來說有幾點非常有利,首先我們提前知道了事態,可以進行準備與軍事訓練,防範位然;其次,在仲夏時節就會招開十方會議,對新認領主做出仲裁與資格審議。

儘管東境是用武力逼宮讓凱偉司退位,但是他們仍然有兩點不利。

首先,如果那孩子不是凱偉司的親骨肉,那麼領主資格的讓位是不成立的;其次,就算孩子是凱偉司的親生孩子,他因為太小無法決斷事件,勢必會由代理人或者攝政王出席,而代理者並不受到方尖碑庇護,我們領主可以藉故或者口角的方式將其拿下。」


「...前提是他們還願意認可十方議會制度。」遲到的螺絲釘與鈴鐺這時才進入會議廳,而鈴鐺接著插嘴道:

「但是很明顯,想要統一天下的人才不會笨到甘願被方尖碑掣肘,我舅舅黃板牙可是想方設法的要繞過方尖碑獲取權力,我才被弄成這副德行!南境才會被三方軍隊夾擊!

他們不會出席十方議會的,更不會追求方尖碑認可的道統與合法性,只會用武力與暴力進行恐怖統治。

用小孩奪取權力,只是用來掣肘其他領主無法干預的一種手段罷了,他們才不會在乎拿來做為傀儡的領主性命,必要時,完全可以不在乎他的性命,直接發動戰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