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夢雅來了 8
本章節 3071 字
更新於: 2022-03-06
「為什麼？」
「因為妳很礙眼！」
「但是，我覺得這裡很好玩耶。」
總算放下手邊的作業，夢雅從地上爬了起來，到處在音輝的房間走動，像是確認自己的地盤一般，將這間八坪左右大房間的一景一物，全都收盡眼底。
「昨天我來時就稍微看了一下，這裡真的很好玩。」
「妳現在在教我怎麼在這間房間找樂子嗎？」
妳要不要先去問問，他已經在這裡住了多久。十多年了，當年再有光輝的牆壁，也禁不起歲月的摧殘，註定出現腐朽的痕跡。
他怎麼可能在這裡找到什麼。
不過，夢雅這句看似不經意的話，也不是毫無意義。
「夢雅，反正就是這麼說就對了：你們魔族為了完成成人儀式，可以替我們人類找回丟失的東西，不過我們人類也得付出一點什麼，因為這樣才是名副其實的等價交換。」
「……？」
這傢伙果然聽不懂。
不過，他已經是這麼認定了。
這樣的話，他再怎麼坐以待斃，或是一副虔誠信徒，向主禱告，事情也不會有所好轉。
他也要付出具體的行動才行——
「那妳要幫我找那個了沒？」
「那個是什麼？」
「就是丟失的東西！」
「我才不要。」
「那妳是為了什麼過來的啊！」
「成人儀式啊。」
「那就對了，快幫我找！」
「我又不知道你丟掉什麼東西。」
「虧妳說得自信滿滿！」
「我是來參加成人儀式的。」
音輝想哭了。
為什麼他的合作對象會是這傢伙，難道就不能是別人嗎？不，歸根結柢，要是那時他別撿到人家的內褲就好了，或是該這麼說……昨天別出門就好了。
但是，現在再來後悔，有什麼用？事情都已經發生了，生出來的小孩也不可能塞回去……
就在音輝後悔莫及的時候，夢雅有了新的動作，感應到什麼似的，不過他從窗頭看過去，是陽光明媚的大晴天，也沒有半點下雨的兆頭。
這傢伙是在……？
「姐姐回來了。」
夢雅激動地推開擋在門口的音輝，一個人匆匆跑出去。原來對這傢伙來說，他們之間的對話，全是為了等姐姐回來嗎？
「小雅很想姐姐嗎？姐姐也很想小雅呢！」
一身狼狽的音輝，半夢半醒間，疑似聽見了從樓下傳來的聲音。那確實是他們家大姐的聲音，當中還混了一些塑膠袋摩擦的聲音。
隨後，是宛若親姐妹一般的活絡交談聲。頓時間，原先毫無人類氣息的能見家，因為她們的聲音復甦過來了。
「姐姐，這是什麼？」
「這是姐姐替小雅買的衣服啊。啊，小雅問的是這個嗎？這是姐姐幫小雅買的髮夾，姐姐覺得小雅別上這個，小雅會更加可愛！」
「真的嗎？」
「姐姐幫小雅別上。哇！小雅！小雅果然又變得更加可愛了！」
聽到這裡，音輝就關上房門了。全都是沒有營養的對話，再聽下去對他也沒有半點幫助。
那他現在要回頭整理被夢雅弄亂的房間嗎？
一人做事一人擔。
但是，依夢雅那種無所謂，只想追求自由與自我的個性，會有負責任的時候嗎？
總歸來說，就是要是他不做，這個家也不會有人替他收拾眼前的殘局。
「……果然該是還債的時候了嗎？」
音輝苦笑著仰起腦袋，望向頭頂的天花板，實在不知道該說什麼了，不過事實應該就是如此。
絕望到全身都只有無力，明明今天也沒發生什麼事，就是已經疲憊到感覺倒頭就能栽進夢鄉，音輝倚靠在床旁邊。
說起來，現在這張床也不是他的東西了。
已經因為昨天的房間分配，讓給樓下的傢伙了。
其實他也不是自願的，母親或姐姐也沒有過分到要求他的待客之道要做到這種地步。
全都是夢雅自己求得的。
夢雅九點就會準時上床睡覺。
也因此，一直是十一點過後才會上床的音輝，根本來不及搶到一席位子，他們昨晚就因為這件事吵了一架，爭執到了最後，音輝放棄了。
但是，絕不是他身為男生而禮讓女生，只是他覺得這樣很累。
而且只要他能盡快找到丟失的東西，說不定這樣的日子也會提早結束。
所以，他現在的作為，無論是打地鋪睡覺、替夢雅收拾善後，或是任何與夢雅有關的事情，全是一種投資。
只要這麼想，他也會比較好過。
那麼，該動身了吧。
目標都確定了，那就開始動作吧。
可是，他又忽然想到了另一件事。
他不是才剛因為夢雅，有了新的方向嗎？
所以他才會那麼問夢雅，像是在試探什麼，而他也確實是在試探。
不過，現在夢雅不在這裡，因為姐姐剛好在這時回來，支開了夢雅，而他能做的其中一件事，就是需要這些條件，夢雅不在他的房間，而他房間也只能只有他一人在。
總算……所有的條件都齊備了。
確認四下無人的音輝，開始了他的新的旅程。
整個人鑽進床底，東挖西挖，翻箱倒櫃也要挖出所有的可能性。
他的所有抽獎獎品全都被翻出來了，其原由恐怕不是因為夢雅好奇床底的真面目，而到處作亂，也要看個清楚。
而是……有更根本的理由。
他會這麼假設，是因為……
雖然夢雅就像好奇的代名詞，任何沒看過、不知道的事物，都會想要一探究竟，但這間房間仍有許多東西，依然挑不起她的興致，像是距離床鋪只有一步之遙的電腦。
雖然也有可能是這樣，她原先就對電腦提不起勁，不過再回頭看看她這兩天的行徑，要是她不知道的，就會立即提問，但今天他們全都有事要出門，沒人可以替她解答，她就會乾脆擺在那邊，當作沒看到，換言之夢雅只會碰她知道的東西。
姐姐的玩具、衣服等，就是在這樣的前提，被毫無規矩地拿出來。
而且，自昨天他撿到夢雅的內褲後，就被夢雅以當事人的理由，被要回去了。他也沒再看到那條該死的內褲。
那麼，現在被翻出來的獎品，原先收放的位置，就是其它東西的可能性，就很高了吧。
他要找出那條內褲。
一次問個清楚明白。
他已經不能指望那個魔族少女了，根本無法做更詳細的說明，剛剛他也做了最後一次的測試，全面證實了這點，然而他也沒有到窮途末路。
還有那麼一個傢伙……可以幫他脫離險境。
那就是夢雅讓他撿到的那條內褲。
他也知道這是多麼蠢的一件事，畢竟在他們的世界，能夠說話的，只有人類，對著一條內褲說話，那就不是對牛彈琴的等級，會被直接當成瘋子送進精神病院。
不過，要是內褲的持有者，不是一般人類呢？既然這個世界還有其它的世界，那在那樣的世界，內褲會說話應該也不是什麼奇怪的事情吧。
在那樣的世界，當地貴族都會在成年那一年的星期天，將內褲隨機扔給其中一個人，那麼內褲會說話應該也不是什麼奇怪的事情吧。
他已經不指望那個似乎和自己姐姐同齡的少女了，要就靠他自己。真是奇怪，為什麼他身邊那個年紀的女人，心智全都幼稚到會讓人懷疑起智商。
折騰了一會，音輝總算是在盡頭的地方翻出軟綿的布料了。
拿出來一看，果然是夢雅昨天扔下的內褲。
「果然藏在這裡……還藏得這麼隱密，這是什麼不能公開的秘密嗎？」
說得也是，要是他們家和夢雅的關係傳出去，確實只有丟臉。
不過，既然他總算再度入手這件重要程度堪比祖先牌位的內褲，他這邊的作業也要正式上工了。
「好，這下就沒問題了吧。萬事俱備，就連東風也有了。」
撐開手上的戰利品，音輝正準備大快朵頤一番——
「內褲啊內褲，我問你——」
他的腦袋整個陷進柔軟的黑暗中了。
白話一點就是有人從身後偷襲他，一腳將他壓進眼前的床鋪。
「你在做什麼？」
偷襲者非但沒有懺悔，還一副作賊喊抓賊的態度質問音輝。
「這是我的台詞！妳才在做什麼！」
「為什麼要拿我的內褲？」
「當然是我現在要用啊。」
「果然跟媽媽說得一樣，你會趁我不注意亂來。」
「如果說拿妳的內褲就是亂來，妳當初就不該把內褲扔給我！」
「內褲還我。」
夢雅根本不管音輝，就從他手上拿回自己的內褲了。
也因為內褲順利物歸原主，音輝不用再忍受被夢雅腳底板踐踏的屈辱。
看著對手上內褲疼愛有加的夢雅，音輝只有這個想法：這傢伙的內褲雷達未免也太準了。
他才剛把內褲拿出來，這傢伙就回來了。
怎麼看都是說好的。
不過，一想到這傢伙嘴上還提到了「媽媽」，那他這次也不會將其當成魔界的常識，就是他母親教得好的關係啊。
「夢雅，妳的內褲不會說話嗎？」
「為什麼會說話？」
夢雅傻眼地反問回來。
「說得也是啊。不過，這下是不是說，要是我想找回失去的東西，就得靠我一人的努力？」
「是啊。」
「那妳是來做什麼的啊！」
「因為妳很礙眼！」
「但是，我覺得這裡很好玩耶。」
總算放下手邊的作業，夢雅從地上爬了起來，到處在音輝的房間走動，像是確認自己的地盤一般，將這間八坪左右大房間的一景一物，全都收盡眼底。
「昨天我來時就稍微看了一下，這裡真的很好玩。」
「妳現在在教我怎麼在這間房間找樂子嗎？」
妳要不要先去問問，他已經在這裡住了多久。十多年了，當年再有光輝的牆壁，也禁不起歲月的摧殘，註定出現腐朽的痕跡。
他怎麼可能在這裡找到什麼。
不過，夢雅這句看似不經意的話，也不是毫無意義。
「夢雅，反正就是這麼說就對了：你們魔族為了完成成人儀式，可以替我們人類找回丟失的東西，不過我們人類也得付出一點什麼，因為這樣才是名副其實的等價交換。」
「……？」
這傢伙果然聽不懂。
不過，他已經是這麼認定了。
這樣的話，他再怎麼坐以待斃，或是一副虔誠信徒，向主禱告，事情也不會有所好轉。
他也要付出具體的行動才行——
「那妳要幫我找那個了沒？」
「那個是什麼？」
「就是丟失的東西！」
「我才不要。」
「那妳是為了什麼過來的啊！」
「成人儀式啊。」
「那就對了，快幫我找！」
「我又不知道你丟掉什麼東西。」
「虧妳說得自信滿滿！」
「我是來參加成人儀式的。」
音輝想哭了。
為什麼他的合作對象會是這傢伙，難道就不能是別人嗎？不，歸根結柢，要是那時他別撿到人家的內褲就好了，或是該這麼說……昨天別出門就好了。
但是，現在再來後悔，有什麼用？事情都已經發生了，生出來的小孩也不可能塞回去……
就在音輝後悔莫及的時候，夢雅有了新的動作，感應到什麼似的，不過他從窗頭看過去，是陽光明媚的大晴天，也沒有半點下雨的兆頭。
這傢伙是在……？
「姐姐回來了。」
夢雅激動地推開擋在門口的音輝，一個人匆匆跑出去。原來對這傢伙來說，他們之間的對話，全是為了等姐姐回來嗎？
「小雅很想姐姐嗎？姐姐也很想小雅呢！」
一身狼狽的音輝，半夢半醒間，疑似聽見了從樓下傳來的聲音。那確實是他們家大姐的聲音，當中還混了一些塑膠袋摩擦的聲音。
隨後，是宛若親姐妹一般的活絡交談聲。頓時間，原先毫無人類氣息的能見家，因為她們的聲音復甦過來了。
「姐姐，這是什麼？」
「這是姐姐替小雅買的衣服啊。啊，小雅問的是這個嗎？這是姐姐幫小雅買的髮夾，姐姐覺得小雅別上這個，小雅會更加可愛！」
「真的嗎？」
「姐姐幫小雅別上。哇！小雅！小雅果然又變得更加可愛了！」
聽到這裡，音輝就關上房門了。全都是沒有營養的對話，再聽下去對他也沒有半點幫助。
那他現在要回頭整理被夢雅弄亂的房間嗎？
一人做事一人擔。
但是，依夢雅那種無所謂，只想追求自由與自我的個性，會有負責任的時候嗎？
總歸來說，就是要是他不做，這個家也不會有人替他收拾眼前的殘局。
「……果然該是還債的時候了嗎？」
音輝苦笑著仰起腦袋，望向頭頂的天花板，實在不知道該說什麼了，不過事實應該就是如此。
絕望到全身都只有無力，明明今天也沒發生什麼事，就是已經疲憊到感覺倒頭就能栽進夢鄉，音輝倚靠在床旁邊。
說起來，現在這張床也不是他的東西了。
已經因為昨天的房間分配，讓給樓下的傢伙了。
其實他也不是自願的，母親或姐姐也沒有過分到要求他的待客之道要做到這種地步。
全都是夢雅自己求得的。
夢雅九點就會準時上床睡覺。
也因此，一直是十一點過後才會上床的音輝，根本來不及搶到一席位子，他們昨晚就因為這件事吵了一架，爭執到了最後，音輝放棄了。
但是，絕不是他身為男生而禮讓女生，只是他覺得這樣很累。
而且只要他能盡快找到丟失的東西，說不定這樣的日子也會提早結束。
所以，他現在的作為，無論是打地鋪睡覺、替夢雅收拾善後，或是任何與夢雅有關的事情，全是一種投資。
只要這麼想，他也會比較好過。
那麼，該動身了吧。
目標都確定了，那就開始動作吧。
可是，他又忽然想到了另一件事。
他不是才剛因為夢雅，有了新的方向嗎？
所以他才會那麼問夢雅，像是在試探什麼，而他也確實是在試探。
不過，現在夢雅不在這裡，因為姐姐剛好在這時回來，支開了夢雅，而他能做的其中一件事，就是需要這些條件，夢雅不在他的房間，而他房間也只能只有他一人在。
總算……所有的條件都齊備了。
確認四下無人的音輝，開始了他的新的旅程。
整個人鑽進床底，東挖西挖，翻箱倒櫃也要挖出所有的可能性。
他的所有抽獎獎品全都被翻出來了，其原由恐怕不是因為夢雅好奇床底的真面目，而到處作亂，也要看個清楚。
而是……有更根本的理由。
他會這麼假設，是因為……
雖然夢雅就像好奇的代名詞，任何沒看過、不知道的事物，都會想要一探究竟，但這間房間仍有許多東西，依然挑不起她的興致，像是距離床鋪只有一步之遙的電腦。
雖然也有可能是這樣，她原先就對電腦提不起勁，不過再回頭看看她這兩天的行徑，要是她不知道的，就會立即提問，但今天他們全都有事要出門，沒人可以替她解答，她就會乾脆擺在那邊，當作沒看到，換言之夢雅只會碰她知道的東西。
姐姐的玩具、衣服等，就是在這樣的前提，被毫無規矩地拿出來。
而且，自昨天他撿到夢雅的內褲後，就被夢雅以當事人的理由，被要回去了。他也沒再看到那條該死的內褲。
那麼，現在被翻出來的獎品，原先收放的位置，就是其它東西的可能性，就很高了吧。
他要找出那條內褲。
一次問個清楚明白。
他已經不能指望那個魔族少女了，根本無法做更詳細的說明，剛剛他也做了最後一次的測試，全面證實了這點，然而他也沒有到窮途末路。
還有那麼一個傢伙……可以幫他脫離險境。
那就是夢雅讓他撿到的那條內褲。
他也知道這是多麼蠢的一件事，畢竟在他們的世界，能夠說話的，只有人類，對著一條內褲說話，那就不是對牛彈琴的等級，會被直接當成瘋子送進精神病院。
不過，要是內褲的持有者，不是一般人類呢？既然這個世界還有其它的世界，那在那樣的世界，內褲會說話應該也不是什麼奇怪的事情吧。
在那樣的世界，當地貴族都會在成年那一年的星期天，將內褲隨機扔給其中一個人，那麼內褲會說話應該也不是什麼奇怪的事情吧。
他已經不指望那個似乎和自己姐姐同齡的少女了，要就靠他自己。真是奇怪，為什麼他身邊那個年紀的女人，心智全都幼稚到會讓人懷疑起智商。
折騰了一會，音輝總算是在盡頭的地方翻出軟綿的布料了。
拿出來一看，果然是夢雅昨天扔下的內褲。
「果然藏在這裡……還藏得這麼隱密，這是什麼不能公開的秘密嗎？」
說得也是，要是他們家和夢雅的關係傳出去，確實只有丟臉。
不過，既然他總算再度入手這件重要程度堪比祖先牌位的內褲，他這邊的作業也要正式上工了。
「好，這下就沒問題了吧。萬事俱備，就連東風也有了。」
撐開手上的戰利品，音輝正準備大快朵頤一番——
「內褲啊內褲，我問你——」
他的腦袋整個陷進柔軟的黑暗中了。
白話一點就是有人從身後偷襲他，一腳將他壓進眼前的床鋪。
「你在做什麼？」
偷襲者非但沒有懺悔，還一副作賊喊抓賊的態度質問音輝。
「這是我的台詞！妳才在做什麼！」
「為什麼要拿我的內褲？」
「當然是我現在要用啊。」
「果然跟媽媽說得一樣，你會趁我不注意亂來。」
「如果說拿妳的內褲就是亂來，妳當初就不該把內褲扔給我！」
「內褲還我。」
夢雅根本不管音輝，就從他手上拿回自己的內褲了。
也因為內褲順利物歸原主，音輝不用再忍受被夢雅腳底板踐踏的屈辱。
看著對手上內褲疼愛有加的夢雅，音輝只有這個想法：這傢伙的內褲雷達未免也太準了。
他才剛把內褲拿出來，這傢伙就回來了。
怎麼看都是說好的。
不過，一想到這傢伙嘴上還提到了「媽媽」，那他這次也不會將其當成魔界的常識，就是他母親教得好的關係啊。
「夢雅，妳的內褲不會說話嗎？」
「為什麼會說話？」
夢雅傻眼地反問回來。
「說得也是啊。不過，這下是不是說，要是我想找回失去的東西，就得靠我一人的努力？」
「是啊。」
「那妳是來做什麼的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