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生的某個第一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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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新於: 2022-02-27
時間差不多了。
我看了一下手錶，早上十點二十分。
秒針慢慢轉動，以每秒六度的速度推動每分鐘六度的分針。
接近，一瞬間的重疊，分離。
這一個分鐘邁向結束。
十點二十一分。
叮鈴鈴鈴——
大門上面的風鈴搖動著，迴盪在充滿咖啡的香氣中，我微微轉頭，果然是她。
有人跟我說過，每個人都應該要找一個自己的空間，除了家裡以外的空間。
那裏不僅是一個人除了家之外的另一個休息處，更是類似於神殿的聖地。
紛亂的意識得以收成一束，負面的情緒得以獲得紓解，波瀾的心境得以回歸寧靜。
每個人的聖地不一樣，就像每個人一樣。
有些人是圖書館，有些人喜歡公園，有些人偏愛餐廳。
我的歸屬是在我家附近巷子裡的咖啡廳。
因為那是一個幽靜的角落，沒什麼人，總會有我的位子，同一處。
不會太吵，因為只有熟客會想要踏進來。
客人不多，老闆也不怎麼煩惱，開這家店與其說是為了維生，對她而言更像是興趣。
我喜歡在這個地方專注，有點暗的燈光，沒有人聲的爵士樂，使用整塊原木的桌子。
我喜歡這裡，就像一條龍喜歡很深的潭水一樣。
有人跟我一樣喜歡這裡。
一個總是坐在我隔壁桌子的女生。
她讓我想到康德。
總是在一定的時間出現，一定的時間離開，精準的可以用來對時間。
早上十點二十一出現，晚上八點三十一離開。
她每次會點的東西也都一樣，黑咖啡，中午會吃老闆弄的三明治。
他一杯拿鐵可以喝一整天，她會很緩慢的，跟時鐘一樣，在離開前的一分鐘把黑咖啡喝完，然後收拾東西，八點三十一準時離開，一刻也不久留。
我不知道那樣子喝黑咖啡到底好不好喝，我想應該是糟透了。
她周末都會來，至少我在的時候她都在。
老闆認識她，她說她比我還要早常常來這家店。
是嗎？前輩。
我用眼角的餘光看著她的一舉一動。
一如往常，她在還沒入坐前便在櫃檯點了黑咖啡。
走到她總是會坐的那個位子，拉開椅子，書包放在椅子的右側，先拿出鉛筆盒，把黑筆、立可帶和尺擺在桌上，再拿出她要寫的講義或課本，放在桌子的正中間。
翻開講義，把立可帶和尺放到左手邊，待會上來的黑咖啡也會在同一側，然後開始動筆。
我在心裡默念，而她的舉動也正如我所料，沒有絲毫的偏差。
我聳聳肩，繼續做我自己的事情，今天要把剩下的數學講義寫完，還有歷史報告要弄，可沒那麼多閒功夫關心別人。
真的是，不想再算三角函數了，我一邊在心裡碎碎念，一邊手不停地寫著。
數學比我想像中的還要花時間，我硬是從早上九點做到了下午兩點，中間當然有休息，整個算完之後我只想回到過去狠狠地把那個虧欠作業的我扁一頓。
我討厭數學。
我闔上講義，用一種欽佩的眼光看向隔壁桌的傢伙。
她從來都不休息的，換科目念等於休息就是在說她這種人。
我沒有看過她停下來，彷彿她真的是機器人，上緊了發條就會往前走，精準地達成預先設定好的事情。
她是真的不會累嗎？還是只是在勉強自己？
有時候我會有這樣的疑惑。
只是我想這個答案並沒有比我的歷史報告重要。
我搖搖頭，從袋子拿出其中一本參考書目，開始我謹慎地閱讀行動。
一本好的書是絕佳的加速器，只要拿在手上，投入其中，白天會變黑夜，反過來也是如此——謝啦，吉朋＊。
嚼著店裡賣的三明治，我的目光又飄向那個女生。
從顏色改變來看，她已經把她原本在寫的東西完成了。
介於圓框和方框的眼鏡後面，他正專注地盯著紙張，因為口罩，我看不到她的表情，雖然想必也是張全神貫注的臉。
馬不停蹄就是對她最適切的成語。
我偶爾會用她來做為驅使我前進的工具，看到她這麼努力，我還有除了消化之外細嚼慢嚥的理由嗎？
拿起書，我的工作還沒結束，是吧，吉朋？
翻頁的聲音和動作填充了我之後的一段時間，裡面的字句是秒針，段落是分針，推著看不見的齒輪向前進，來到了更深的夜晚。
喀啦喀啦……
我稍微轉頭，在看了一下時間，果然沒錯，八點三十分。
她把拿出來的文具放回鉛筆盒，講義塞回書包，鉛筆盒放進去，喝完最後一口黑咖啡——一定超冷的黑咖啡——，背起書包，靠上椅子，杯子放在櫃檯上，拉開門。
叮鈴鈴鈴——
八點三十一分，一如既往。
說實話，如果可以，我也想過看看那樣規律到極點的生活，想像自己是無與倫比的執行者，按部就班地完成大部分的事情，很好不是嗎？
我看了一下手錶，早上十點二十分。
秒針慢慢轉動，以每秒六度的速度推動每分鐘六度的分針。
接近，一瞬間的重疊，分離。
這一個分鐘邁向結束。
十點二十一分。
叮鈴鈴鈴——
大門上面的風鈴搖動著，迴盪在充滿咖啡的香氣中，我微微轉頭，果然是她。
有人跟我說過，每個人都應該要找一個自己的空間，除了家裡以外的空間。
那裏不僅是一個人除了家之外的另一個休息處，更是類似於神殿的聖地。
紛亂的意識得以收成一束，負面的情緒得以獲得紓解，波瀾的心境得以回歸寧靜。
每個人的聖地不一樣，就像每個人一樣。
有些人是圖書館，有些人喜歡公園，有些人偏愛餐廳。
我的歸屬是在我家附近巷子裡的咖啡廳。
因為那是一個幽靜的角落，沒什麼人，總會有我的位子，同一處。
不會太吵，因為只有熟客會想要踏進來。
客人不多，老闆也不怎麼煩惱，開這家店與其說是為了維生，對她而言更像是興趣。
我喜歡在這個地方專注，有點暗的燈光，沒有人聲的爵士樂，使用整塊原木的桌子。
我喜歡這裡，就像一條龍喜歡很深的潭水一樣。
有人跟我一樣喜歡這裡。
一個總是坐在我隔壁桌子的女生。
她讓我想到康德。
總是在一定的時間出現，一定的時間離開，精準的可以用來對時間。
早上十點二十一出現，晚上八點三十一離開。
她每次會點的東西也都一樣，黑咖啡，中午會吃老闆弄的三明治。
他一杯拿鐵可以喝一整天，她會很緩慢的，跟時鐘一樣，在離開前的一分鐘把黑咖啡喝完，然後收拾東西，八點三十一準時離開，一刻也不久留。
我不知道那樣子喝黑咖啡到底好不好喝，我想應該是糟透了。
她周末都會來，至少我在的時候她都在。
老闆認識她，她說她比我還要早常常來這家店。
是嗎？前輩。
我用眼角的餘光看著她的一舉一動。
一如往常，她在還沒入坐前便在櫃檯點了黑咖啡。
走到她總是會坐的那個位子，拉開椅子，書包放在椅子的右側，先拿出鉛筆盒，把黑筆、立可帶和尺擺在桌上，再拿出她要寫的講義或課本，放在桌子的正中間。
翻開講義，把立可帶和尺放到左手邊，待會上來的黑咖啡也會在同一側，然後開始動筆。
我在心裡默念，而她的舉動也正如我所料，沒有絲毫的偏差。
我聳聳肩，繼續做我自己的事情，今天要把剩下的數學講義寫完，還有歷史報告要弄，可沒那麼多閒功夫關心別人。
真的是，不想再算三角函數了，我一邊在心裡碎碎念，一邊手不停地寫著。
數學比我想像中的還要花時間，我硬是從早上九點做到了下午兩點，中間當然有休息，整個算完之後我只想回到過去狠狠地把那個虧欠作業的我扁一頓。
我討厭數學。
我闔上講義，用一種欽佩的眼光看向隔壁桌的傢伙。
她從來都不休息的，換科目念等於休息就是在說她這種人。
我沒有看過她停下來，彷彿她真的是機器人，上緊了發條就會往前走，精準地達成預先設定好的事情。
她是真的不會累嗎？還是只是在勉強自己？
有時候我會有這樣的疑惑。
只是我想這個答案並沒有比我的歷史報告重要。
我搖搖頭，從袋子拿出其中一本參考書目，開始我謹慎地閱讀行動。
一本好的書是絕佳的加速器，只要拿在手上，投入其中，白天會變黑夜，反過來也是如此——謝啦，吉朋＊。
嚼著店裡賣的三明治，我的目光又飄向那個女生。
從顏色改變來看，她已經把她原本在寫的東西完成了。
介於圓框和方框的眼鏡後面，他正專注地盯著紙張，因為口罩，我看不到她的表情，雖然想必也是張全神貫注的臉。
馬不停蹄就是對她最適切的成語。
我偶爾會用她來做為驅使我前進的工具，看到她這麼努力，我還有除了消化之外細嚼慢嚥的理由嗎？
拿起書，我的工作還沒結束，是吧，吉朋？
翻頁的聲音和動作填充了我之後的一段時間，裡面的字句是秒針，段落是分針，推著看不見的齒輪向前進，來到了更深的夜晚。
喀啦喀啦……
我稍微轉頭，在看了一下時間，果然沒錯，八點三十分。
她把拿出來的文具放回鉛筆盒，講義塞回書包，鉛筆盒放進去，喝完最後一口黑咖啡——一定超冷的黑咖啡——，背起書包，靠上椅子，杯子放在櫃檯上，拉開門。
叮鈴鈴鈴——
八點三十一分，一如既往。
說實話，如果可以，我也想過看看那樣規律到極點的生活，想像自己是無與倫比的執行者，按部就班地完成大部分的事情，很好不是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