燒傷的人(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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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新於: 2022-02-24
學校，另一個我討厭的地方。
如今的我已經是高中生，我的成績在家教老師的幫助下有點起色，至少我的爸媽是滿意的，我成功的考上以他們的標準來看不算太差的學校。
坐在第一排的最後一個，靠近門跟窗戶的位置，每次有人開門都會被熱氣薰到的討厭位置，時不時有人會撞到的討厭位置。
已經過了快要兩個月，還是沒什麼熟識的人。
在路上碰到還是會打招呼，但是不會一起吃午餐，也不會一起去廁所，更不用說一起放學了。
這樣也好，就像在蒼藍的大海裡優游的鯊魚，獨來獨往，我可以依照自己的規律自由行動，不必因為要陪同學去福利社而失去睡午覺的機會，也不用擔心要等同學上廁所而耽誤到去咖啡廳的時間。
我知道我想要什麼，那個瑰麗的東西深藏在海底，即使周圍沒有任何同伴，我也要持續下潛；即使我已經呼吸困難，我也要持續下潛，我是孤獨的先鋒，掌握著節律，直到抵達最深層的絢爛之境，我不會停止。
上著我不是很有興趣的課，我很努力的聽，如果我的爸媽只在乎我的成績，那麼我想我得把我最好的那面展現給他們看。
手裡的筆不曾停下，筆記像是藤壺一樣爬滿整頁活頁紙，我撈起了一整桶的，對我沒有價值的高經濟收穫。
時間在痛苦的情況下過的特別慢，像是被深海的壓力擠壓一樣，每一刻都清楚的讓你好像永遠不會忘。
時針緩慢的像是沒有揚帆的帆船，只依賴人力龜速的前進，一圈，一格，繞著繞著。
午餐時間，吃著昨天晚上自己弄的剩菜奇美拉，味道還行，反正能夠吃飽就好。
看著其他同學三三兩兩的併桌，或是互相吆喝著前往福利社，我有點不以為然的嚼著嘴裡沒有味道的食物。
浪費時間又缺乏效率，我搖搖頭，舀起下一口飯。
我很難相信人，也許是因為我連自己的爸媽都不太相信的原因，像是被燒傷過後的人看到火就會恐慌。
對於相信另一個除了我之外的存在，我總覺得有些難以置信。
看到有些人對認識不久的人掏心掏肺時我總覺得匪夷所思，不過仔細想想也就釋懷了，他們的心很光滑吧？不像我這顆反覆的修修補補已經變得破破爛爛而且爬滿蜈蚣疤的縫合體那樣凹凸不平。
已經無法跟任何人的心契合了。
我嚥下最後一口飯，還有五分鐘才要睡午覺，意料之內。
我戴上耳塞式的耳機，放著海浪拍打沙灘的聲音，隔絕開那些凡夫俗子的嬉笑，我的心躍入沉靜的海洋。
眉毛不知道何時舒展開來，四肢也開始放鬆，我趴到了桌上，做好午休的準備。
慢慢地，跟著水聲，我的意識被沖向了某個風和日麗的孤島上，像是躺在溫暖沙灘上的感覺包圍我的身體，像是被白沙子擁抱一樣，真想一直這樣子下去。
叮鈴叮鈴——，叮鈴叮鈴——
清脆的水晶音樂鬧鐘把我從海灘上送回來，我像是留戀那個感覺一樣在臂彎間磨蹭了一下臉才抬起頭。
距離上課還有五分鐘，我卸下塞在耳朵中的耳機。
踏著還沒睡醒的腳步，我有點重心不穩的走進廁所。
計畫之中，我在心裡暗自叫好，今天很順利啊。
下午的課也是異常的輕鬆，老師講的內容我居然都能夠瞬間理解。
順利的好像我已經上過這些內容了，我擦著窗戶一邊想著。
我喜歡將玻璃擦的像是清澈海水那樣透明，可以沒有任何痕跡的看向外面，我喜歡這個打掃工作，我也以全班最乾淨的窗戶自豪。
雖然沒有人在乎，但是我只要往外望就能毫無阻礙的看到外面的景色，那個瞬間的欣喜是別人無法理解的。
我想我私自將這扇窗戶還有座位附近視為我的空間了。
也許是因為我以前到現在沒有一個固定的，自己的空間，我總是在尋找屬於我，在我的認定下刻有我的印記的空間。
我也將咖啡廳的那個位置視為我自己的空間，反正除了我也不會有人去做那個位置，不是嗎？
我閉上眼睛，眼前似乎可以浮現那張桌子上面的花紋。
想到那家店，我嘴角不禁漾起微笑。
今天也要去呢，真想不要上學就待在那裡。
我把髒報紙丟進垃圾桶，抹布掛回欄桿，自在的坐回位子，還有三分鐘上課，最後一節課，掌握之中。
這節課用坐立難安來形容還不夠，想要離開的渴望像是海底的營養鹽隨著湧升流不斷往上蠢動，像是溺水的人那樣渴望氧氣。
突然意識到早上的折磨簡直不痛不癢，要在自由的誘惑的面前正襟危坐的聽課實在是強人所難，但我表現的很好，如同我一直被教導的那樣傑出，我強壓下心癢難耐的慾望，硬生生地把課撐完了。
我的筆記紙像是拍下沙丁魚群在海中集體行動的照片那樣密密麻麻的，優秀的成果。
下課鈴響，我反倒沒有那麼著急了，像是進入了一個固定的循環裡，我進入了一個模式中，今天要複習的課本先放，再來是鉛筆盒，筆被我一支一支仔細的收進去，不願意漏掉任何一支，最後是眼鏡盒。
外套掛在椅背上，便當袋左手拿著，口袋裡放著悠遊卡，沒問題。
下課後五分鐘，我已經準備好往下一站前進了。
如今的我已經是高中生，我的成績在家教老師的幫助下有點起色，至少我的爸媽是滿意的，我成功的考上以他們的標準來看不算太差的學校。
坐在第一排的最後一個，靠近門跟窗戶的位置，每次有人開門都會被熱氣薰到的討厭位置，時不時有人會撞到的討厭位置。
已經過了快要兩個月，還是沒什麼熟識的人。
在路上碰到還是會打招呼，但是不會一起吃午餐，也不會一起去廁所，更不用說一起放學了。
這樣也好，就像在蒼藍的大海裡優游的鯊魚，獨來獨往，我可以依照自己的規律自由行動，不必因為要陪同學去福利社而失去睡午覺的機會，也不用擔心要等同學上廁所而耽誤到去咖啡廳的時間。
我知道我想要什麼，那個瑰麗的東西深藏在海底，即使周圍沒有任何同伴，我也要持續下潛；即使我已經呼吸困難，我也要持續下潛，我是孤獨的先鋒，掌握著節律，直到抵達最深層的絢爛之境，我不會停止。
上著我不是很有興趣的課，我很努力的聽，如果我的爸媽只在乎我的成績，那麼我想我得把我最好的那面展現給他們看。
手裡的筆不曾停下，筆記像是藤壺一樣爬滿整頁活頁紙，我撈起了一整桶的，對我沒有價值的高經濟收穫。
時間在痛苦的情況下過的特別慢，像是被深海的壓力擠壓一樣，每一刻都清楚的讓你好像永遠不會忘。
時針緩慢的像是沒有揚帆的帆船，只依賴人力龜速的前進，一圈，一格，繞著繞著。
午餐時間，吃著昨天晚上自己弄的剩菜奇美拉，味道還行，反正能夠吃飽就好。
看著其他同學三三兩兩的併桌，或是互相吆喝著前往福利社，我有點不以為然的嚼著嘴裡沒有味道的食物。
浪費時間又缺乏效率，我搖搖頭，舀起下一口飯。
我很難相信人，也許是因為我連自己的爸媽都不太相信的原因，像是被燒傷過後的人看到火就會恐慌。
對於相信另一個除了我之外的存在，我總覺得有些難以置信。
看到有些人對認識不久的人掏心掏肺時我總覺得匪夷所思，不過仔細想想也就釋懷了，他們的心很光滑吧？不像我這顆反覆的修修補補已經變得破破爛爛而且爬滿蜈蚣疤的縫合體那樣凹凸不平。
已經無法跟任何人的心契合了。
我嚥下最後一口飯，還有五分鐘才要睡午覺，意料之內。
我戴上耳塞式的耳機，放著海浪拍打沙灘的聲音，隔絕開那些凡夫俗子的嬉笑，我的心躍入沉靜的海洋。
眉毛不知道何時舒展開來，四肢也開始放鬆，我趴到了桌上，做好午休的準備。
慢慢地，跟著水聲，我的意識被沖向了某個風和日麗的孤島上，像是躺在溫暖沙灘上的感覺包圍我的身體，像是被白沙子擁抱一樣，真想一直這樣子下去。
叮鈴叮鈴——，叮鈴叮鈴——
清脆的水晶音樂鬧鐘把我從海灘上送回來，我像是留戀那個感覺一樣在臂彎間磨蹭了一下臉才抬起頭。
距離上課還有五分鐘，我卸下塞在耳朵中的耳機。
踏著還沒睡醒的腳步，我有點重心不穩的走進廁所。
計畫之中，我在心裡暗自叫好，今天很順利啊。
下午的課也是異常的輕鬆，老師講的內容我居然都能夠瞬間理解。
順利的好像我已經上過這些內容了，我擦著窗戶一邊想著。
我喜歡將玻璃擦的像是清澈海水那樣透明，可以沒有任何痕跡的看向外面，我喜歡這個打掃工作，我也以全班最乾淨的窗戶自豪。
雖然沒有人在乎，但是我只要往外望就能毫無阻礙的看到外面的景色，那個瞬間的欣喜是別人無法理解的。
我想我私自將這扇窗戶還有座位附近視為我的空間了。
也許是因為我以前到現在沒有一個固定的，自己的空間，我總是在尋找屬於我，在我的認定下刻有我的印記的空間。
我也將咖啡廳的那個位置視為我自己的空間，反正除了我也不會有人去做那個位置，不是嗎？
我閉上眼睛，眼前似乎可以浮現那張桌子上面的花紋。
想到那家店，我嘴角不禁漾起微笑。
今天也要去呢，真想不要上學就待在那裡。
我把髒報紙丟進垃圾桶，抹布掛回欄桿，自在的坐回位子，還有三分鐘上課，最後一節課，掌握之中。
這節課用坐立難安來形容還不夠，想要離開的渴望像是海底的營養鹽隨著湧升流不斷往上蠢動，像是溺水的人那樣渴望氧氣。
突然意識到早上的折磨簡直不痛不癢，要在自由的誘惑的面前正襟危坐的聽課實在是強人所難，但我表現的很好，如同我一直被教導的那樣傑出，我強壓下心癢難耐的慾望，硬生生地把課撐完了。
我的筆記紙像是拍下沙丁魚群在海中集體行動的照片那樣密密麻麻的，優秀的成果。
下課鈴響，我反倒沒有那麼著急了，像是進入了一個固定的循環裡，我進入了一個模式中，今天要複習的課本先放，再來是鉛筆盒，筆被我一支一支仔細的收進去，不願意漏掉任何一支，最後是眼鏡盒。
外套掛在椅背上，便當袋左手拿著，口袋裡放著悠遊卡，沒問題。
下課後五分鐘，我已經準備好往下一站前進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