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蒼穹劫火

　　「切魯西？」

　　埃澤將其給念了出來，上面使用的文字是某種日耳曼古語，他也只能夠看懂幾個單字，而之所以還能弄明白其中的意思，卻是因為他本來就知道這段文字所描述的那個故事。

　　「利劍部落的阿米尼烏斯，手持切魯之器，誠心詠祂的名，祂便以光回應，僅僅一劍，十七、十八、十九，三大軍團就此灰飛煙滅，如同水氣蒸發，卻不見雨落。」

　　那三個軍團乃是第一位羅馬皇帝，屋大維的親信部隊，卻被切魯西部落給一戰殲滅，據說當時屋大維甚至痛恨地大罵著已經自裁的將軍，這三個數字也從此被羅馬人視為不祥的象徵。

　　這麼著名的歷史事件埃澤當然不可能會不知道。

　　「切魯是什麼神祇？」埃澤相當疑惑不解，他隱約覺得那應該是個很有名氣的神明才對，但腦海中卻沒有半點印象了。

　　「我只說這最後一次，把劍放下！」張道純有些焦急地大吼到。

　　慌亂中的埃澤卻反而把劍對準了他，張道純悍然出手！

　　右手成爪狀勾向少年的肩上，他的心火所凝聚出的龍虎金丹則不偏不倚地撞向古劍，左手握住埃澤的手腕，卻是一拉一扯之間就要讓古劍脫手。

　　埃澤卻強忍著痛，拚著讓肩膀上多出幾條血痕，也硬是要脫離對方的掌控。

　　如同福至心靈，秀氣少年將手中的劍指向張道純。雖然一直說這是把古劍，但其實它更接近於直刀，只有單邊有刃鋒，劍身又直又長，柄尾處有著一條防止脫落的手繩。

　　就像是在吟唱什麼咒語一樣，埃澤輕聲低語：
　　劍於陽上取了一縷光，從此刃尖含芒。
　　若誠心詠祂的名，祂便以光回應。
　　
　　「提爾！」

　　劍身上光線四射！卻是無數複雜的符文於劍上曜芒閃爍！

　　「蒼穹劫火！」

　　一道白光由劍尖噴出，像是頭欲吞噬萬物的白蟒，將阻擋在面前的一切事物吞噬入腹、摧毀殆盡，張道純只來得及讓龍虎金丹擋在身前，卻是根本沒有機會閃躲。

　　白光漸漸散去，半倒塌的屋宅瀰漫煙塵，埃澤根本看不清楚身周的情況。

　　事實上，他也沒有力氣去看了。

　　埃澤全身上下傳來了劇烈的疼痛，像是要將他給撕成幾十個碎塊一樣，不只是身體如此，就連本應象徵精神的心之火，也快要熄滅似的，頭痛欲裂、暈眩欲吐。

　　他剛覺醒不久的心之火，本應該是最擅長回復傷勢的類型才對，但此時的效果卻薄弱到近乎沒有的程度。

　　踏、踏、踏。

　　腳步聲響起，不需要抬頭看，埃澤也知道那是張道純。

　　這位來自遙遠異國的道士，此時狼狽得要命，全身都是傷口，衣服上還染滿了塵灰，蓬頭垢面的，但是他的眼神卻出奇堅定。

　　「就說讓你把劍放下了，我有時候真心懷疑，我是不是沒有當好人的天賦呢。」

　　張道純無奈地長嘆了一口氣，然後手握那顆龍虎金丹，硬往埃澤嘴裡面塞。

　　「嗚──咳、咳！」被噎到的埃澤下意識想將之咳出，卻還是被強迫吞了下去。

　　秀氣少年看著道士，表情複雜又疑惑，用混著哀傷與不解的語氣問道：「那是你的心火……」

　　「我知道。」
　　
　　「失去心火會死的。」

　　「那是常識，這世界上有人不知道失去心臟會死的嗎？」

　　「你真的會死的……」

　　張道純豪爽地笑了笑，反駁道：「你不用那麼愧疚，一個強盜闖進你家，就算他最後為了救你不小心死了、或者是你失手殺了他，你也沒有甚麼好愧疚的吧？最終幫他下個葬，不要讓他死無葬身之地就算仁至義盡了。」

　　「這不一樣！」埃澤咬牙切齒的看著他，與其說是憤怒，不如說是不甘。

　　「你說不一樣就不一樣吧，那幫我做點事，那邊那四個笨蛋冬精靈，雖然不是什麼好人，但也稱不上是惡冠滿盈的人渣，姑且把他們安葬了吧。」

　　「好。」

　　埃澤用力的點了點頭，對於現在的他來說，光是這個動作就得花掉絕大多數的力氣了。

　　「還有，多小心那個銀髮的少女。」

　　這本該是最重要的一件事情，張道純似乎卻將它當成了順帶的。

　　「為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