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0：學以致用

※※※《魔戒西行記》※※※
很久以前，在一個遙遠的地方，有塊叫「中土」的大陸。在那塊大陸上，孕育出一個名為「棠」（Don）的皇朝。皇朝歷久不衰，是中土大陸上最負盛名的國家。
時移世易，好景不常。中土大陸冒起了一支不知名的軍隊，他們燒殺搶掠，無惡不作，一時之間令大陸眾人風聲鶴唳。後來我們得知，這支軍隊由一個名為「爍倫」的魔王統領。
魔王爍倫和他的魔族手下橫掃千軍，勢不可擋。到了最後，只有國力雄厚的棠皇朝能夠對抗魔王軍。於是人類和魔王的戰爭爆發了。
魔王小看了人類的力量。在大魔導師「鄧不魯夫」的幫助下，棠皇朝國王亞瑟拔出傳說中的王者之劍，擊敗了魔王爍倫。中土大陸終於恢復和平……。
不，大家都遭到矇騙了。魔王爍倫在臨死之際，將自己的靈魂和力量注入到手中的戒指，變成了一種〈封魂器〉。只要戴上這枚戒指，就會受到魔王的誘惑而墮落腐化。而這枚戒指在戰爭結束后竟然被當成戰利品在皇朝之中流傳。
於是，這枚戒指帶來了更恐怖，更持久的紛爭。戒指煽動佩戴者的慾望，驅使他們為自己服務。於是，棠皇朝迅速衰落，變成一個暴戾而不仁的國家。即使連國王亞瑟也難逃魔掌，他逐漸發現自己不再是個理智的明君了。
尚存理性的亞瑟不得不求助於大魔導師鄧不魯夫。他要鄧不魯夫摧毀這枚魔戒，好讓自己解脫。然而連鄧不魯夫也沒辦法摧毀魔戒。因為越是魔力強大的人就越是容易受到魔戒影響，他的魔法總是沒辦法準確傳遞到戒指之上。
鄧不魯夫在翻查古代典籍后發現，有一個辦法能夠摧毀魔戒。那就是前往西方大陸盡頭的「末日火山」，那裡本來就是魔王打造魔戒的地方，在那裡的自然魔力能夠將魔戒吞噬。
鄧不魯夫決定組成一支魔戒遠征小隊去完成這個任務。由於他不能直接碰魔戒，最好的辦法就是找一個無魔力的人負責全程佩戴魔戒，因為無魔力者受到的誘惑最少。
這個人必須勇敢而善良，機智而不狡猾，能吃苦耐勞。他想起了多年的好友，他叫比爾，是個沒有魔力但優秀的冒險家。在魔族大軍入侵之前，他和比爾有過一次精彩的冒險。
然而比爾年紀已經太大了，他沒辦法再來一次長途冒險。鄧不魯夫在拜會這位老友之後明白到了這一點。於是他轉而把目光投向了比爾的侄子，弗爾多。
弗爾多雖然初出茅廬，卻是個繼承了叔叔全部優點的無魔力少年。鄧不魯夫再不遲疑，向弗爾多說出了全部真相。
年輕而勇敢的弗爾多，他一開始有些擔心，也有些遲疑。但他從小就聽著叔叔訴說的那些奇妙而神秘的冒險故事長大，心裡早就嚮往這種生活。所以，到了最後，他點頭答應了。
事不宜遲，鄧不魯夫找來了自己的三個徒弟，作為護戒戰士加入遠征小隊。鄧不魯夫的三個徒弟全都是亞人種，他們分別——
大師兄猿猴人族的王子安納貢，擅長使用魔力光劍，一招五式起手希恩型劍術讓全大陸的人都為之嘆服；精靈族的雷苟拉斯，擁有和年輕外表相反的老成內心，使得一手好箭法；矮人族的霹靂，性格憨厚，是隊伍里的氣氛調節者，常常因為性格招惹麻煩，但也是個重情重義的好男兒……
就這樣，這五人踏上未知的旅程，前往西天。在他們面前除了人類內部的矛盾鬥爭，還有來自殘餘魔族軍的攻擊，誰都想奪取魔戒，稱霸天下。未來的路途除了遼闊的土地，還有九九八十一難等待著他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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幾個外形樸素卻不失辨識度的木偶在桌子上持續舞動，背後是一塊畫著簡單風景的木板。光靠這些堪稱簡陋的道具，只要故事敘述者說得夠精彩，也能使台下的小孩子們聽得如痴如醉。
現在已經來到了帝國曆1233年的〈青鳳之節〉下輪，即這一年的4月。其時季節到了晚春，天氣晴朗清爽，人人都愛到戶外活動。一座在冬天建起的房子坐落在礦山的旁邊，在這裡工作和生活的礦工們總會在這裡經過，所以全都注意到這座房子。
準確地說，這是一幢大房子和幾幢小房子連成一片的建築群。以大房子為核心，周圍的小房子錯落分佈。並且在邊沿處有一片刻意修葺好的泥土地，彷彿表示這裡將會有人在上面活動。
大房子的大門口上掛著一塊大招牌，上面寫著一個大家都不懂的名稱。不過，最顯眼的還是招牌上的奇特浮雕。那是一種大家從未見過的怪物，整體有點像馬，但是頭頂卻長著鹿的丫角，並且全身裹著傳說中龍族的鱗片。怪物的嘴巴叼著一卷羊皮捲軸，捲軸張開來，上面寫著一行花體字：〈Sapere aude〉。
當房子完工的時候，阿格羅斯問薇賽兒這是什麼。薇賽兒笑得有些意味深長，她說這是一只古代神話記載的神獸，叫做「麒麟」，是當世界上出現賢能之人時才會從河水裡現身，將嘴裡叼著的捲軸贈予此人。這卷捲軸名為〈邏各斯〉，上面的花體字是「敢於求知」的意思，捲軸之中記載著這個世界全部的知識，誰只要讀一遍，就能成為這個世界上全知全能的大賢者。
「當然，這些只是神話，是我在一本非常古老的捲軸里看來的。」薇賽兒說，「不過取裡面的寓意倒也不錯，算是對未來的一種期盼吧。」
阿格羅斯抬頭望向大房子的那塊名字招牌，讀出了上面的字。
——〈鳴麟館〉。
薇賽兒（莉薇婭）的義學就從這裡開始。其實阿格羅斯不太理解薇賽兒的安排，「義學」的第一個工作竟然是講故事。
薇賽兒如此解釋：「死板的知識是吸引不到人的啦。而且大家都是不識字的平民，要想讓大家習慣上課是很困難的一件事。所以首先要做的事情，是讓大家對來這裡這件事產生興趣。」
薇賽兒的做法便是創作木偶劇來吸引人。一些本來就無事可做的礦工子女很容易被這種方式吸引，而且就算是大人也會感興趣。不到一個月，在礦場工作的礦工和他們的家屬全都習慣了沒事跑來湊熱鬧。
於是就有了開頭的那個似曾相識，好像對又好像不太對的故事……
演出木偶劇的人一開始是薇賽兒自己，不過等她覺得阿格羅斯也基本了解操作了，便讓他接手過去，負責用魔力操演木偶。她表示這絕對不是自己偷懶，是為了訓練阿格羅斯的魔力操作。阿格羅斯自然是說什麼聽什麼，沒有一絲懷疑。
到了現在，阿格羅斯的操演魔力修行倒真有些成果。用魔力對物體進行精細操作本身有難度，長時間的反覆演練的確讓阿格羅斯更加好掌控自己的魔力。加上薇賽兒會在旁邊給些提示，以及事後的檢討，讓阿格羅斯在這方面果真有所成長。他反過來還要感謝薇賽兒呢。
當然，這絕對不是因為薇賽兒在偷懶。
木偶劇演完，來看錶演的孩子們不用急著離開。薇賽兒會招呼幾個貓人族女僕端上幾桶熱乎乎的小麥粥。這時候，薇賽兒招來為〈鳴麟館〉工作的其他員工們也都會全部出來幫忙盛粥。
在這裡工作的全部都是亞人種。貓人族女僕負責打理雜物、煮食等等，兩名蜥蜴人族的員工是夜間守衛和倉庫管理員，一名山嶺巨人族的員工是負責打理花花草草和演練場的花王。這些亞人種員工都是薇賽兒通過馬特羅店長的關係招來的，忠誠，靠得住。
薇賽兒並沒有因為他們是亞人種就差別對待他們。她告訴這些員工，他們與市面上工作的人類平等，應有的待遇一個都不會少。這讓他們十分動搖，因為之前的人類僱主全都看不起他們，常常剋扣工資甚至限制人身自由，當他們是奴隸一樣。甚至在最開始的時候，他們還以為薇賽兒是不是在耍什麼花招，背地裡有別的盤算。
然後日子一天天過去，薇賽兒始終如一，對他們像普通人那般平和，也從來不會打罵他們。久而久之，這些員工便明白到薇賽兒是真的言行一致，也就工作得更加賣力了。
木偶劇后的小麥粥雖然並不能吃飽，但總是讓人感到心頭一暖。尤其在這個物質貧乏的礦山城市，很多礦工的子女從小就營養不良，沒辦法吃足穿暖。某程度上他們會來〈鳴麟館〉湊熱鬧，也多少為了吃上那一口小麥粥。
「啊！我湊齊自己的名字啦！」
一個吃著小麥粥的小孩突然高興地喊道。其他小孩也圍了過去，往那人的碗里瞧去。只見小麥粥的碗里浮著好幾塊巧克力色的東西，看上去像是一些字母。
「瞧，V、I、T、O……維托（Vito）！是我的名字！」
那幾個圍觀的小孩發出一陣陣的鬨笑聲，紛紛試圖在自己的碗里找到屬於自己的字母。還有些人拉薇賽兒到自己身邊問碗里的字母怎麼讀，是什麼意思。他們全都很感興趣。
「那是我讓女僕們做的字母餅乾。」
阿格羅斯第一次看到這個景象時大惑不解，於是詢問薇賽兒。她是如此解釋的：「他們都是些從來沒接觸過學習的孩子，要他們一上來就坐端正抄寫字母是不可能的，他們只會逃走。而一個人最開心的時候記憶會特別深刻，對他們來說大概就是吃上一碗熱乎乎小麥粥的時候吧。」
所以，在這個時候看到粥里的字母，久而久之就算沒有刻意去學，也會把基礎的字母記在腦子裡。
學會字母，自然就會有人開始對寫字感興趣。再然後，就有人會想來這裡找薇賽兒，學習自己的名字要怎麼寫。
「……我還是不太懂，讓這些小孩學會寫字有什麼用？」阿格羅斯不解道。
薇賽兒用手指頭輕輕敲打他的腦袋，答道：「有時，知識比魔法更有用。」
◇
儘管阿格羅斯不太懂薇賽兒到底在做什麼，也弄不清她做這些是不是領主的命令，他對學習魔法的熱情還是在的。在經過漫長的知識墊底后，他終於開始學習莉薇婭發明的簡式魔法了。
阿格羅斯第一次接觸到這種魔法構成時完全是呆住了。他沒想過魔法還能以另外一個角度去理解，跟以前自己學的完全不同。不過，他之前的知識學習在這裡起了作用，只要莉薇婭列出魔導術式，他就多多少少能夠捕捉到箇中含義。簡易魔導術式的理論架構和理科知識本身是相通的，他很慶幸自己之前熬過來了。
可惜的是，他並不能天天來上課。他身為總督之子，時常要去貴族那裡應酬交際。這是因為阿奎拉斯總督為了讓他將來有些從政資本，任命他為總督府行政署的副署長，於公於私都推辭不了。其實這個職位對他來說等同於挂名，因為他不用管事，全部都交由手下去打理。
這一天，他被迫參加行省貴族中一個名為「斯維利吉」（Sveligi）的家族所舉辦的聚會。他表面上唯唯諾諾，實際上內心早就想離開這裡，回去好好複習師傅教的新式魔法了。
「噢，西澤古斯家的少爺，阿格羅斯先生，很感謝你賞面來這裡做客呀！」
說話的是一個體態臃腫，身材矮小的貴族少年。他年約十六七歲，穿著一身做工貴得嚇人的禮服，手裡捧著一杯葡萄酒，不懷好意地笑著與阿格羅斯說話。
「是我的榮幸才對，英普魯斯少爺。」阿格羅斯強打笑容，勉強客氣道。
「我可聽說不少關於你的光榮事迹，阿格羅斯先生。」
「……噢，是嗎，在下有什麼事情值得讓英普魯斯少爺記在腦子之中？」
這個叫英普魯斯（Implus）的貴族少年搖晃著手中的紅酒，嘻嘻一笑，聲調提高道：「聽說下城礦區那邊最近新開了一家店，那些平民經常去湊熱鬧，連我在下城的手下都知曉了。阿格羅斯先生，這裡面可是有你的身影。」
阿格羅斯心裡咯噔一下，不由得緊張起來。但他必須擺出一副若無其事的樣子：「是，是嗎……新開的嘛，去瞧一瞧也正常。」
「阿格羅斯先生真不夠朋友！有好玩的事情怎麼不通知我一聲呢？我改天也想去試試。」
「……英普魯斯少爺，那裡不是玩樂的地方，你去……也沒意思的。」
「少來這套了，阿格羅斯先生。」英普魯斯笑得別有深意，「我聽手下說那家店的店家是個水平非常高的姑娘。金髪碧眼，個子不高，身形卻是標緻……」
阿格羅斯瞪著他，表情逐漸僵硬起來：「……我不懂閣下的意思。」
英普魯斯嘿嘿一笑，咧嘴道：「話就不用挑清楚了吧！阿格羅斯先生。你肯定已經『享用』過了吧？怎麼樣？是不是很美味？」
阿格羅斯愣在原地好幾秒，才反應過來英普魯斯的意思。他知道這個貴族少爺的德性，也早就聽聞了他有些令人討厭的愛好，但當這些事情真的來到自己面前的時候還是令他感到錯愕，以及憤怒。
「你……說……什麼？」
英普魯斯的雙眉一下子聚攏到一起，嘴巴收攏，好像感到厭煩的樣子：「噢，天父在上，話都說到這個份上，我們為什麼不能直接談正事？我問你是不是已經上了——」
阿格羅斯「砰！」地一手甩開了英普魯斯手中的紅酒杯。他已經來到了胖子的跟前，用手一把揪起他的衣領，大吼說道。
「我不允許你侮辱她！」
英普魯斯嚇了一跳，趕緊道：「慢、慢著點！你這是在做什麼？有什麼值得你動手？！」
「她是我師傅。我不會允許別人在她背後說些侮辱她的話！」阿格羅斯逐個字說道。
這下英普魯斯反而有些懵了，他花了好秒才反應過來，驚道：「她，她是你師傅？拜託，那種平民有什麼值得成為你師傅？」
阿格羅斯將那胖子用力推開，使他向後踉蹌倒地，一屁股摔在地上。
阿格羅斯指著胖子罵道：「我要你當面向她道歉！」
這可讓英普魯斯臉上就差沒寫上「莫名其妙」四個大字。他又是懊惱又是摸不著頭腦，大叫：「你是發什麼瘋？！我做了什麼事情要道歉？！再說了，我為什麼要跟一個平民道歉？！」
「如果你不道歉的話我就……」
阿格羅斯一邊說著一邊擼起衣袖，揮著拳頭準備上去揍胖子一頓。不過此時附近很多人已經察覺到這邊事情不對而圍了過來，看見阿格羅斯準備用武力肯定紛紛攔在他們中間。
如此紛紛擾擾了好長一段時間，眾人這才將阿格羅斯與英普魯斯分開。即便如此兩人還在互相隔空互罵，那是什麼難聽的話都出來了。
事情終究還是驚動到了大人。他們各自被拉到了房間暫時關禁閉。大約過了兩個小時之後，阿格羅斯的房門終於打開，進來的卻是他最不想看見的父親阿奎拉斯總督。
「你知道自己錯了嗎？」
阿格羅斯沉默不語。
阿奎拉斯命人將房門關上。然後他坐了下來，雖無任何錶情，卻渾身散發出不祥的氣息。
「就算你不認錯也沒用。對方是貴族，他們要整死你那是有無數種辦法。到時候你就算認錯了，腦袋卻也已經分家了。」
「你只是不想連累到自己。」
阿格羅斯就這麼躲在地板上，背靠牆角，表情陰冷。
阿奎拉斯看著自己的兒子，雙眼沒有一絲的感情。他冷哼一聲，說道：「沒錯。要是他們要我交出你來賠罪，我也只能照辦。不過，小子，你撿回一條命了。他們不打算追究。」
「……什麼？」阿格羅斯也有些錯愕。
「斯維利吉大人覺得只是小孩子打鬧，雖然有失身份，但也不是什麼大罪。至於斯維利吉少爺，他寬宏大量，決定不對你提出任何處罰的要求。當然，要讓對方感受到我們的誠意，我說無論如何也要關禁閉一周，以示懲戒。」
「他是這麼好心腸的人嗎……背後肯定有什麼陰謀！」
「夠了。」阿奎拉斯的音量提高了不少，「這件事就這麼了結了。別給我節外生枝，不然到時候我可再也保不了你。」
阿格羅斯無言以對，只能閉上嘴巴。
一周之後，阿格羅斯終於解放，重新回到〈鳴麟館〉。他跟薇賽兒大致把事情說了一遍。
「阿格羅斯少爺，你太衝動了！」連瑟芙也忍不住教訓他起來。
阿格羅斯無話可說，只能低頭在那裡使勁道歉。
魯珀拍了拍阿格羅斯的肩膀，面無表情地安慰道：「我覺得小少爺你做得很對。不過也要注意分寸，要是把事情弄大了就不好收拾了。」
阿格羅斯拍開魯珀的手，一臉不爽道：「我才不要你的同情啦！」
薇賽兒拍手的聲音打斷了他們的對話：「行啦，這些事情之後再討論吧，現在開始上課了。」
正當課上到一半的時候，貓人族女僕突然急匆匆闖了進來，失聲叫道：「主人……！不好啦！有……有人說要……」
話還沒說完，只見門口把守的兩個蜥蜴人守衛竟被門外的什麼人逼了進來。只見來者是五六個氣勢洶洶的人。眾人透過敞開的大門看到外面有一輛馬車和幾匹馬，想來便是這群人的交通工具。
闖入者中有三個格外顯眼，他們拿出武器不斷向蜥蜴人守衛挑釁，嘴裡不斷說著蔑視的話。蜥蜴人守衛也是不敢亂來，只能步步後退，一邊說著「你們不能進來！」
阿格羅斯望向那五六個來勢兇猛的人，只見其中有一個是他想要忘也忘不了的人。
「斯維利吉家的英普魯斯……！」
在闖進來的人裡面站中間的正是那個身形肥胖，一臉壞笑的英普魯斯。他此刻穿著便裝，更加凸顯臃腫的身材。
「阿格羅斯先生，別來無恙呀！」
英普魯斯一邊高聲呼叫，一邊指示身邊的人停止動作，並讓出路來。看樣子其他人都是他的手下。
阿格羅斯頓時就覺得會有不妙的事情發生。他趕緊叫道：「你是來幹嘛？！我們之間的事情不是已經了結了嗎？」
「得了吧，阿格羅斯先生。我什麼時候說過原諒你了？」
英普魯斯抓起一張椅子準備坐下，可是看了一眼后露出嫌棄的神色，手又推開了椅子，並且掏出手帕仔細擦拭剛才抓椅子的手。
英普魯斯一邊擦手一邊悠悠道：「一周前我說的是『不對你提出任何處罰的要求』，可從頭到尾都沒有說『原諒你』。你讓我在那麼多人面前丟面子，我怎麼可能會讓你過好日子？」
「……你果然沒安好心！」
「哈哈哈，別急，阿格羅斯先生。」英普魯斯不懷好意地望向薇賽兒，「我當時突然想到，如果只是懲罰你的話無非就是讓你受點皮肉之苦，這太沒意思了。我想，既然你那麼敬重你這位師傅，那麼，是不是要從這上面入手會比較好呢？」
阿格羅斯聽得心驚肉跳，罵道：「你、你想做什麼！」
「我找來三個高手，今天就要向你們挑戰。你們可以找任何人來應戰。如果你們贏了，那好，我不會再找你們麻煩，連同上次的事情一起抹去。雖然這不太可能。至於是我們這邊贏了的話……」
英普魯斯摸著下巴，忍不住露出猥瑣的笑容：「那這位金髪姑娘就要與本少爺共度良宵了……嘻嘻嘻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