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7.迎戰舊部

【支離破碎】咒可以有這麼大的波及範圍跟傷害，施咒者不簡單。

但是並不是範圍大就行的，這種短距離咒語擴增範圍與射程，同樣的咒語對碰，射程短的人占優勢。

我同樣以支離破碎咒迎去，對方的咒語瞬間土崩瓦解。


「能夠用支離破碎咒將支離破碎咒瓦解，倫格斯殿下的魔法理解能力與應用水平大概有中等以上的程度。」一個又高又瘦、被紅色布料的斗篷徹底掩蓋身型，手持一把他身高還長上兩倍的大型金權杖，那個紅色布覆蓋的身形緩緩地說道：

「而這個以咒破咒的施法習慣，我見過，這可不是什麼好現象。」


「那麼這是個好現象嗎？」我雙手一揚，宣講堂內四散逃逸、或者準備戰鬥的毀滅派信徒被我點燃了靈魂，那些本早已不老不死、被轉化成不死身軀的毀滅派低階信徒全成了慘白的蠟狀膏，原地溶解在地；一旁全是金屬打造身軀的宣講師彷彿經歷了某種恐怖的心理震撼，跪倒在地上頌咒磕頭，但仍然在我的手指向下動作中被我蠟化、溶解、成為一攤乳白的蠟脂...


「【痛苦蠟燭】？快兩萬年前的技術出現，確實不是什麼好事情。」紅色布覆蓋的身形道：

「走吧，黃板牙鐵鍋，趁你現在還能跑以前，趕快逃走，我幫你堅持一陣子。」

我雖然對黃板牙出手，但是好幾圈防護咒文抵擋在他身前，我的咒語和蠟脂無法將它覆蓋，而出手干預我的人正是塔波爾，我要再次追擊時，黃板牙早已經溶解地面、開出坑洞一溜煙的逃竄了。

我氣急敗壞的反手轟擊塔波爾，沒想到他竟然瞬間跟我拉出一段距離，並且架出好幾能咒語組成的保護膜。


「對你自己這麼沒自信？你可是毀滅派四大天王啊，塔波爾。」我對紅色布覆蓋的身形道。


「如果我今天面對的是南境領主、格林倫格斯，那麼我或許還有勝算輾壓勝算。」塔波爾道：

「不過今晚我可是面對【蠟燭匠】，那麼就令當別論了。

我很確定殿下並非我們的派系的忠誠追隨者，但是格林殿下，你的施法風格、施術能力，甚至現在這副模樣，可是比我們還純粹的毀滅派，甚至更加古老邪惡啊！

蠟脂面具、魔力膏蠟、以及引燃靈魂的燭芯，這可是很久很久以前，伊利亞大陸上非常古老的殘忍魔法、一個早就已經滅絕的帝國才有的技術，那是已經遙遠的第一王朝時期的事情了，那個時代對黑龍王黑鱗來說，他才剛孵化呢！

雖然我不明白你是從哪學習到那種可怕的邪惡古老技術，但是很明顯，你非常清楚這種技術對我們可以造成足夠的傷害，儘管那個技術的代價十分龐大，但是卻是專門克制我們這種非正常生命的野蠻魔法。


但是我相信有其他的手段可以和平解決吧？」


「我可不覺得你有真心想談判，更像是在拖延時間。」我道。


「我是毀滅派的四天王，你考慮我別有陰謀是理所當然的疑慮，這點我能理解；不過，我也不是個毫無想法的笨蛋，或者被沖昏腦袋的愚蠢生物。」塔波爾道：

「焚燒沼澤、中南部鐵礦戰，強大的戰鬥能力與謀略，這讓你顯得更加難以應付。

半龍幼雛會因為成長模式不同而不同，但是你還不到五歲能夠有這種功績、這種戰力、以及對於咒語的理解、施術能力，很明顯如此不符合年紀的實力，不難想像，你的降生與出現是這個世界背後諸神的干涉，有極大的可能你的靈魂是個古老的存在，擁有著極大的智慧與能耐。

我已經活了這麼久。侵略過不少星球、不少世界；見識過許多的可能性、也見識過各種世界諸神的反抗，而特別是這個與我們有著相同淵源、有著歷史聯結的泰洛拉大陸反抗手段最為激烈。

這塊土地的新神是我們的破壞神在創世後的子嗣，最直接的神力干涉下，我們有很多能力、優勢都被這個世界神明所箝制鎮壓，難以輕易發揮；然而，你才是這個世界的主力王牌，這點是毋庸至極的。


正面衝突我並不會特別有利，甚至還會有劣勢，特別是你的血統更是難纏。

黑龍王黑鱗雖然是個拙劣的施術者，比起施展法術，他更傾向於用口爪撕裂對手；儘管你只有一半的血統，但是人類的執著、野蠻、瘋狂、憤怒是可以跟龍族血統產生相輔相成的作用，縱使是半龍，瘋狂發怒起來的戰鬥力未必會輸純種龍。

同為毀滅派，我與你鏖戰、鬥法並不會讓我有半點優勢，我的法術確實能傷害你，但是我很清楚，論近距離纏鬥、全力蠻攪打鬥，具有半龍血統的你更占據優勢，特別是你都已經準備好夜襲我們陣地，我預估沒錯的話，你根本沒想像過我會在此，你更希望在此的是迪爾，我會在此純屬巧合與意外。

所以今晚我不會跟你戰鬥的，就算犧牲掉一半的城市、大多數的信徒，我也會竭力避免跟你戰鬥，特別是迪爾招惹出來的麻煩，更沒有價值讓我得出手戰鬥、甚至與你動手抗衡。


是你贏了，格林倫格斯。」



「你沒有打算努力嘗試一下嗎？」我道。


「不，一點都不想。」塔波爾道：

「接連的挫敗與計畫受挫，我其實可以感覺到這個世界的頑強抵抗力，等待是我們的特長，雖然失去工廠、陣地、殖民地、以及大量信徒確實很可惜，不過，這種的損失還是可以承擔。

而且我很清楚你對我存在偏見，畢竟我所奴化、製造的每一個永動奴隸我都是有所聯結的，你解除了其中一個受虐奴隸的束縛我是可以感受到的，在你見識過尤莉塔的境域後，很顯然，那份偏見會是你更進一步發揮戰力的藉口與助力，我要是現在跟你發生戰鬥，那麼對於之後的情況是毫無轉圜餘地的。

然而，比起跟我死鬥，你現在更希望站在這裡的是迪爾，而我不過就是撞在你槍口上、被發洩你憤怒情緒的替代品，我沒有必要進行這種無謂的戰鬥，特別是還得防備你的攻擊，避免被揪住靈魂缺口進而被製成蠟燭。

你既然懂得【蠟燭匠】這種古老又殘忍的魔法工藝，那麼對我非常的不利，畢竟，我現在剩下的部分最重要的就是靈魂與毀滅種子的碎片了，而這恰好是我的弱點與破綻。


我們黑暗王儲之間的鬥爭是沒有太大意義的，儘管現在諸神承認你的十方領主地位，也並不代表我們的立場必須是對立、仇視與敵對狀態。

我現在與你鬥爭後果太重，而且損失與收益相比根本得不償失，我可以承認失敗、退出南方，讓你盡量的在殖民地大肆破壞、發洩，藉由收復南境全領域、壯大你的聲勢也無所謂，但是你別想期待今夜會有什麼史詩對決與傳奇戰鬥。

很遺憾我們是這種情況下相遇，不過我會竭盡所能避免讓情況更糟，迪爾就躲在東南境內，而在他察覺、轉移陣地之前，你想要找他恐怕得先費上一段功夫。現在的迪爾處在最關鍵、最提心吊膽的狀態，你跟我的鬥爭勢必會驚動到他，進而使他轉移陣地、潛逃到更難以探詢的地方。

我很清楚你的憤怒與殺意，也很清楚對你而言眼下有更緊急的事情，選擇吧，我或者應付迪爾，你今晚只能二選一。」


「很好，那你滾吧！」我攤開雙手，道：「僅現今夜。」


「多謝理解。」塔波爾一個鞠躬，道：

「恭喜閣下在戰爭中大獲全勝，南方領地已經全然收復，塔波爾在此退場，但願下次能夠有更有趣的發展。」


隨著他戲謔的彎腰鞠躬、語言嘲弄，一股強大的光柱能源同時降下，那道光柱有著非常麻煩複雜的保護與空間傳輸咒語，僅僅一瞬間，塔波爾就逃之夭夭，毫無蹤跡。

而塔波爾一消逝，南方邊界、黑牆之下瞬間被乳白色的蠟脂給包覆，隨著一盞盞燭火的點起，我的身邊團團圍繞著許多的【蠟燭】...

口 口 口

當我急匆匆趕回米特爾村，來到神殿的時候，一個穿著白紗、有著炫麗色彩頭髮、由花瓣組成翅膀的成熟女神正在替卡尼卡維爾療傷。

「小不點？」我狐疑道。


【什麼小不點，你的尊重去哪啦？叫女神大人！】女神用著熟悉的嗓音開口大罵時，這下我終於放心了。

那傢伙還是榭莉爾，只是她的外貌形象受信仰群體的影響，逐漸離花靈木精形態越來越遙遠，越來越趨近於信眾想像中的莊嚴女神模樣。


「真是好久不見了，平常我想謁見你都不現身，沒想到卡尼卡維爾的傷勢竟然要你親自出馬啊！？」我道。


【那是因為你還不知道事態的嚴重性。】榭莉爾道：

【卡尼卡維爾是生育女神最後一個子嗣，如果她死掉，這世界上所有動物都將失去繁衍能力。

終於變臉啦？知道嚴重性了吧？生育女神當年跟各種動物交媾、混血，就是為了把自然繁衍的生命神力擴張出去，每一個半神子嗣都是維持那股神力祝福的控制節點。

這個世界的半神都擁有著祝福與詛咒，但是生命女神子嗣還有額外的使命，他們被設置了性慾高漲無法自控的天生缺陷，透過那些四處流浪的半神子嗣到處交媾、繁衍，被這些半神子嗣接觸過的物種都會被祝福生育能力。

而卡尼卡維爾的雙胞胎兄長卻叛變了，卡尼迪爾將自己半神的血脈設置詛咒，把毀滅詛咒分散給共同女神血脈的其餘兄弟姊妹，而自己轉換成非生物的形式，試圖在大規模屠戮所有半神後，將所有掠奪神力匯聚，將自己轉換昇華成新的邪神！


現在卡尼卡維爾是生命女神現存最後一個半神子嗣了，絕對不能讓她喪命；更何況，她跟我輩分相當，同為半神，我當然要出來拯救她的命。】


「但是你要維持她的性命，那就不夠神力保護土地了。」我道：

「換我接手吧，你調養一下。」


【那種血脈詛咒所侵蝕的生命力，不是你這種凡人可以承受折損的。】榭莉爾嘴巴是這麼說，但是她還是讓我接手維持治療，她則是在一旁喘著大氣，感覺像是累壞了。


「我知道，但是我有方法可以暫時抑制惡化。」我將手放在卡尼卡維爾的傷勢上，隨著古老咒語的驅動下，卡尼卡維爾的命被大量的額外生命給填補。


【我不過問你到底是用甚麼方法汲取到那麼多生命，不過這也維持不了太久。】榭莉爾道：

【只要卡尼迪爾不死，這個詛咒是不會消失的，你的生命力填補最多只能幫她多熬過幾個月而已，那種半神腐蝕自己血脈、詛咒自身神性的傳染侵蝕沒那麼容易對付的。

最理想的情況，還是得讓卡尼卡維爾親自殺死她哥哥，破除詛咒、承受神力；但是以現在的情況，恐怕只能另想辦法了。

格林殿下，我是奉勸你別做傻事，以你的個性肯定又想胡來了。

雖然你是半龍，但是仍然只是個魔力強大的凡人而以，半神神力你是扛付不起的，而且你跟諸神並沒血緣關係，三萬多個已死的半神神力會把你壓垮、撕碎的！這件事情是神明之間內部的問題，不要逞英雄，千萬不要。


半神必受詛咒，而正式升格神將會虛無消逝，沒有肉體存在。

你還有很多事情要做、還有很多偉業要完成，如果你代替卡尼卡維爾的職責、跑去對付迪爾，先不說實力的差距，你就算贏了也是後患無窮。

受制神明的內部規則，這個世界沒有物質可以構成你的軀體，被撕碎、虛無、不再有獨立意識，其實某種程度上等於是一種死亡，這對你這個充滿野心跟企圖的人來說完全不利。

讓神明處理這事情吧！諸神沒有你想像那麼虛弱不堪、毫無實質意義，更不是你們消極以為的那樣高坐在天界上，毫不關心世界的情況。


沒有必要犧牲你自己，真的，沒有必要。】


「放心吧，我不會做蠢事的。」我抱著榭莉爾，安慰道。


【我啥時准許你抱我了？】榭莉爾吐槽道：

【不要以為你的身軀是女人，我就准許你有親密接觸喔！還不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