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2.衝突終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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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新於: 2022-02-21
在我一聲令下,地精城的後門敞開,隨著火光紅焰的竄升、巨大機械的轟鳴下,一個比常規地鐵還要巨大的石鑄機械車頭衝了出來,其他的工匠、冒險者紛紛上前幫忙,將車頭與鐵牆進行連結,將本來用於防禦沼澤、作為掩體的鐵牆安置在車頭前。

「讓那些傢伙們嚐嚐地精工業的強大!」螺絲釘一口吞掉一大片蘑菇,亢奮的怪笑著。

我揮著手裡的旗幟,山上的米特爾看到訊號後,緊接著密密麻麻的投石車砲擊如同雨點般的落下,將戰場上的不死士兵猛轟一波,不過這種攻擊對於沒有畏懼意識的不死士兵是沒有用的,一波倒下就會有另一波湧上,很快壕溝內就被密密麻麻的不死士兵給填滿了...

轟炸無法給敵軍數量帶來有效的削減,但是卻能夠阻絆他們的前進速度,畢竟當我們這邊搬出器械的時候,對方指揮官也應該可以猜到我們的意圖,爭取時間做最後加裝才是關鍵。

隨著鐵牆架設完畢,螺絲釘讓引擎開到最極限的咆哮之後,自己跳下了車,由我來接手,我跳上了車頂,在一聲咆哮下,我的身體因為高溫逐漸赤紅,同時開始赤紅的也包括整具地精引擎機械。

這座特製的機械雖然是參考地鐵車頭為基礎,但是因為使用了火成岩作為材料,比起鋼鐵、黃銅都還要沉重,無法像我們設計的地鐵那樣用岩漿加溫加壓作為動力源,而是需要更熾熱、更猛烈的溫度與燃料,因此,這具機械的動力,其實就是將我的血液混入岩漿之中。

龍血是一種奇特的魔法材料,蘊含的能量以及溫度會隨著龍的憤怒程度不斷加溫,不會凝結、不會蒸發、也不會停止流動,除非血液的來源主死掉,否則龍血會呼應來源體不斷升溫,而這種天生特異能力本來就不會被禁魔所影響,隨著我的憤怒飆升,大型機具的動力也開始增幅起來...

隨著我的魔力滲入機具中,溫度加熱著火成岩,上面開始亮出類似血管分佈的高溫線條,在我的怒氣催動下,攻城機具的引擎轟鳴,車輪開始緩慢推進,從緩慢的推進到逐步加速,巨大的機械推著鐵牆衝入壕溝中,在質量的絕對優勢差距與加速度轟擊下,機械輾碎了不死士兵、衝開壕溝的土坑、暗道,直挺挺的朝雙塔進發!

無數的不死士兵前仆後繼地想要阻止巨大機械前進,但是在我已經狂怒化的狀態,滲入了龍血、由龍火驅動的機具不僅吸收我的魔力,同時也跟我的怒火一併增溫升壓,這個巨大的火車頭猶如被點燃的巨大火龍開始猛衝,通體赤紅的車身不僅溫度極高,在加速度的衝擊下,任何士兵都只有瞬間被粉碎的命運,透過那用來阻隔沼澤的鐵牆作為防撞鋼樑與衝擊武器,威力更是勢不可擋,不考慮剎車、不考慮停止、不考慮乘客安全,只有加溫加速的引擎咆哮著,在壕溝中瘋狂加速衝撞,目標就是雙塔的基石!


這個世界的建築工藝並不存在所謂的鋼筋地基,巨大建築的乘載核心就是基石,概念很類似地基,只是是由天然的石材切割而成,特別是塔這類建築,基石是最脆弱的部份,只要基石折斷,再怎麼防禦周全的高塔都會倒下。

這些建築技術一部份是我的經驗,另外一部份則是因為我親自參與了城市建設,所以在一開始制定戰術的時候,我的目標就是要撞斷地下的基石,壕溝戰只是為了讓對方放鬆警惕,無法察覺的我真正意圖的掩人耳目做法,因為我不可能明目張膽的直接挖出一條地道直通對面地基,藉由蜿蜒的壕溝、大批人馬龜縮地下,讓對方難以看穿我的真實目的,同時讓戰場更加蜿蜒破碎,使的對方必須要傾巢而出才能佈滿整座戰場。

在攻城機具的咆嘯推進下,對手無論有多少戰力,此時此刻都只會被我轟撞消滅,無從抵擋我的攻擊!

攻城機械不斷的加速,當衝過我設下的【毀滅之劍】路障時,我跳了起身,翅膀張開懸空,將所有毀滅之劍的咒語力量集中回我身上,隨著我抽出長劍,所有力量集中在劍刃上,頓時,魔法的黑暗力量匯聚成更加陰暗的黑劍,在半空中喧囂著破壞力...


【毀滅之劍】是一種防禦咒語,原理是將咒語力量針對某種特定敵人設下的消耗型障蔽,那些懸空的魔法凝聚劍刃會自動消滅施咒時指定的目標類別,由於只是防禦咒語,所以只要不去接近,這個咒語無法造成有效殺傷,可以說是毀滅學派魔法咒語中曾被人稱為『廢招』的魔法,畢竟毀滅學派都太過好戰,這種防守咒語確實不太符合主動進攻的基調。

我的黑龍血統並不純正,只是個半龍而已,所以天生的毀滅之力在可以無限制施法的條件下,毀滅之劍是毀滅力量中我可以施展出來最高層級的咒語,而這個障蔽從我設立至今已經有十天都沒有觸發,那是因為一開始的時候我就把條件設置極為嚴苛,並不是用來作為削減魔像、不死士兵的柵欄與地雷。

因為打從一開始,我施咒的布置條件就是針對對方的施法者!

如今面對這物裡條件都無法阻擋的巨大機械轟擊,對方也只剩下使用魔法一途,而這個世界的魔法規則非常簡單,越是威力強大的咒語有效射程越短,特別是直接產生巨大效力的破壞、爆炸、毀滅的魔法都必須零距離接觸;如果不想近距離接觸,那麼要集中威力遠距離攻擊,施咒的時候設定的條件越嚴苛威力越強大,這個必然規則是神也不能跨越的鴻溝,是宇宙法則,也是宇宙真理,他們要摧毀那失控暴衝的巨大機械、阻止基石被摧毀,那也只能親自現身!


禁魔雙塔攔截了魔力流動,阻礙我方施法,並且有著大量的結界、咒語加固,任何活物都無法靠近,甚至能夠抵禦投射物、火炮、飛箭,他們的守衛士兵全都是不會被毒物、毒氣所傷的魔像、不死士兵,這樣的配置本應該是個無敵陣式,不過這些高度魔法文明的思考模式卻很常低估了物裡傷害的極限,高度、速度、質量,只要牛頓三大運動定律適用的世界,物理學是能抗衡高等魔法的!

攻城機具的撞擊只是殺招前奏,而這個咒語就是殺招的間奏!

我緊握著附魔的劍直接垂直升空,然後用足吃奶之力,將劍拋投進雙塔範圍之內!

雙塔抵禦投射物的咒語只能抵免拋投、射出機具的加速度,但是卻無法阻止世界法則,重力加速度的下墜力量貫穿的他們的咒語護膜,直接通向第二層金屬瓦解的保護,由於我的佩劍是不受此咒語影響的玉鐵所鍛造,第二層咒語也被貫通,而接下來他們有多少防禦都已經沒有用了,隨著我的佩劍插在地上,上面依附的毀滅之劍近距離針對魔法師發起攻擊,這些嚴苛限制條件下,只針對特定身分的殺傷輸出是無法用掩體抵檔,或者順手拉旁人做墊背代替承受的攻擊!


斬殺魔法師、撞斷雙塔,幾乎是在同時之間完成,隨著對方陣地魔法師的大量傷亡、雙塔的轟然倒塌,本來被遮斷的魔力流恢復了功能,沒多久,熱血沸騰的冒險們已經遍及整個戰場...

沒有了雙塔庇護、失去了魔法單方向加持、敵軍的潰敗已經是個必然的結果,而他們當初搶走的鍛造要塞履帶鐵鎚城更被螺絲釘與米特爾率部隊阻截癱瘓,也被一併收繳...

口 口 口

戰爭的獲勝可不是一個慶功宴就能夠輕鬆一筆帶過的。

我們辛苦戰勝了毀滅派的信徒、奪取工廠要塞、奪回了鐵礦山的所有權,以及中南區域大規模的平原、山林,現階段倫格斯收復的土地已經達到舊有帝國領土的四成面積,可以說這次的衝突戰一口氣收回的領土直接倍增,這也意味著工作量的翻倍...

當其他人在米特爾村喝酒慶功、徹夜狂歡的時候,陪在我身邊的只剩下倫格斯獵犬隊的一幫小青年也在努力工作著,要不是他們還貼心的帶了狗狗們過來給我擼,恐怕此刻我已經壓力爆表了。

新收復的領土邊界需要仰賴傭兵團紮營駐守,打下來的土地需要丈量面積、規劃用途、聚落、道路,以及預定運輸連通工程、規劃施工期、編列預算等等事宜,這群被我編列在政務團的小年輕們跟著我沒日沒夜的處理文書工作,施政安排,到了晚餐時間一個個都累躺下了。


「辛苦你們了,格林殿下。」門薩會長親自帶了頓宵夜跟酒來,特地到前線營地的大帳篷來探望。

「米特爾夫人要我無論如何都要親自帶到。」門薩晃著手裡的一大串烤雞,道:

「不過不知道這些數量夠不夠慰問你們所有人啊?」


「應該夠那些小傢伙們分食吧?」我走出營帳,順手吹滅了油燈,道:

「他們也累壞了,半夜起來肯定會餓肚子的。」


「那你呢?」門薩道。


「應該快熟了吧?」我指著不遠處的一個大火堆,火堆上串著一頭剝好皮的巨熊。


「殿下真不愧是有冒險者登記證的人,連飲食都跟冒險者一樣生猛啊。」門薩感嘆道。


「好歹我可有一半血統是龍。」我們來到火堆前,我一邊撥開熊腹檢查,一邊給外面的肉刷上醬汁,門薩遞給我一大甕酒。

「敬南境之主,敬所有在這場戰役中犧牲的漢子們,敬偉大冒險征程。」門薩會長在地上撒了一圈的酒,嚴肅的默哀致敬。


「願你們的劍在來生依舊閃耀如新,願各位十六年後都將是位偉人,死者安息、來生者踏上新的冒險。」我順著祝詞繼續念祝著,同時也跟著撒了一圈酒祈福。


「言歸正傳。」我搶先開腔,道:

「愛德華多門薩,你有沒有意願當我的騎士?」


「抱歉了,殿下,如果我擔任騎士的話我就有對領地的責任,沒辦法隨心所欲的冒險了。」門薩搖頭婉拒,順便挖苦道:

「我並不喜歡政治,我擔任會長一職,光是跟各種勢力、各種高層接觸就已經煩透了,您要是逼我當貴族,這擺明是要我難堪啊!

更何況您自己本身就很不喜歡這種繁重工作,您怎麼好意思把不喜歡做的事情推給別人去做啊?」


「這下苦惱了,這麼大的土地沒人幫忙管理,我哪還走得開啊。」我喪氣道:

「如果說我要是年紀大點,或許還能靠生兒育女的方式推卸責任給孩子們,但是很明顯,我的年紀並沒有因為人類部分早熟就有生育能力,打下一個地方就得耐著性子發展一段時間才能推進,這要怎麼繼續冒險征程啊?」


「沒辦法,這是您身為領主的職責。」門薩道:

「雖然我們這些冒險者可以自由漂泊,不過每一次的冒險都是需要強大的後方支援才能繼續向前邁進,對我們來說,每一段冒險最精彩的部分是過程,但是最重要的始終還是可以回家。

如果沒有家可以回去、沒有生死與共的朋友一起團聚、暢聊過往經歷,那麼這不可算是冒險,而只是漂泊與顛沛流離。

格林殿下,您有著一顆嚮往冒險的心,不過恐怕得請你冷靜冷靜、好好發展這一帶啦!」


「也是啦,畢竟我得發展出村莊,你們才好繼續向南推進,是這個意思吧?」我道。


「放心啦,我們冒險營地還是會紮營在這的。」門薩道:

「畢竟這裡剛被收復,周圍蠻荒危險的地帶還很多,而且也不知道敵人是否有零散勢力潛伏,會有許多偵查、搜索、掃蕩的工作。

在您還沒有正式的部隊駐紮、聚落還沒穩定、城牆還沒興建以前,我們冒險公會的南進營地是不會移走的,畢竟,哪裡能比一塊剛收復的土地有著豐富的冒險懸賞呢?」


「是吃定了我這邊吧?」我挖苦道。


「是啊,南方麥子大、南瓜大、肉大、酒甕大,賴著不走了。」門薩接口道:

「而且我這個年紀也有些體力衰退了,打算找塊鄉下地方養老。」


「這個簡單,你自己挑。」我比畫著前方一片廣大土地,道:

「身為有戰功的人,你可以挑你想要的養老地,我不跟你收稅。」


「少來,我好歹也略懂貴族的規矩,這種不納貢的封地叫作榮勳騎士,我收了就成了你的人了!」門薩吐槽道:

「要嘛不是得替你做牛做馬、不然就是得替你南征北討,太累了,我還是存錢買地吧!」


「嘖,這麼精明啊。」我感嘆道。


「抱歉啦,我可不是米特爾那種專才。」門薩大口地喝著酒,道:

「米特爾這輩子的教育、訓練、家教都是為了管理封地,或者打下戰功受勳而訓練的,他是為了謀生才不得不當冒險者,勛爵騎士是他的一生目標,像他這種類型的人才適合管理土地。

我雖然很有戰鬥能耐,但是我是嚮往戰鬥的人,要我靜下心來弄文書、算帳本、處理公文、還有跟人談外交、談生意,光是會長這個職位就讓我夠疲憊了,我是真心沒辦法成為一個封地騎士。

不過要我介紹合適的人才,我倒是可以推舉幾個不錯的人選。」


「好吧。」我切下熊腿肉地給門薩,道:

「關於封地騎士的問題我再自己想辦法處理,今晚我們就不提任何有關政治的煩心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