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真假相摻
本章節 3145 字
更新於: 2022-02-16
第三章：真假相摻
狂風止息，光芒散去，大地不再顫動，一切回歸平靜後，托洛斯領主和他的侍衛才緩緩起身。原本聚集在廣場上的村民們也讓剛才的動靜給吸引過來，全部圍在托洛斯身後，指著費德嚷嚷著。
所有人都聽見費德大聲說出誓言，也看見了那道紫色閃電打在費德的身上，就連托洛斯身上鋥亮的鎧甲也敵不過方才那道怒雷的光輝。
「我的天吶！傳說是真的！」、「亞齊爾家的孩子與世界締結了契約……」、「世界之子！」、「托洛斯大人會怎麼回應？」類似這樣的低喃聲不斷傳進費德的耳裡。
費德感覺安葉尼希刻入他靈魂中的脈動逐漸平息。他看了看自己的雙手，感受著那份誓約帶來的感覺，這是一種非常奇妙的體驗。
他第一次察覺到了自己靈魂的存在。
由於肉體與意識間的連結太過緊密，導致他至今從來不曾感受，或察覺過自己的意識。直到如今那不屬於他的異物──與安葉尼希締結的誓約，在他的腦中理出了一塊全新、不完全屬於他的空間，讓肉體與意識間出現了空缺，才使他第一次真正意識到了自己靈魂的存在。
他的所有幻覺紛紛看著自己的雙手，一臉不可置信，顯然他們也同樣感受到了與安葉尼希的連結。
艾倫珂（Elenchos）是一個年約二十的青年形象幻覺，他在所有幻覺當中是相對拘謹的，不擅表達言詞的他，平時幾乎不怎麼說話，但是他現在正瞪視著自己的雙手，不可置信地對著所有幻覺喊道：「我的老天，各位，我剛剛……覺得自己好像變成安葉尼希了。」
其他幻覺點頭同意，他們都有同樣的感受。
「我感覺自己好像乘載了大地，撐起了整個世界上所有事物。」畢賽回應。
「我好像化成了風，在空中感受一切！」伊索蹦跳著說。
所有幻覺七嘴八舌地討論著剛才發生的事，伊格諾西（Ignosi），一個中年女子形象的幻覺一臉驚駭的站到費德面前，她正是剛才摀著費德嘴巴不願讓他立誓的幻覺。「安葉尼希保佑，費德，還好你成功了！你不知道胡亂立誓會有多大的風險！」
在那些古老的傳說裡，人們與世界締結誓約，表明自己所做的行為儘管受到世人的質疑，但是他們卻能夠問心無愧，甚至得到世界的認可，證明自己的所做所為足以為眾人立下標竿。
然而一旦立下錯誤的誓約，立約人同樣必須承受來自世界的制裁。在某些故事裡，也不泛出現立約人遭怒雷劈成碎片這樣的例子，警惕世人不可胡亂許下諾言，行邪惡之事。
「如果你失敗了，我們都會被劈成碎片的！」
「而我成功了。」費德低聲回應。「妳似乎早就相信傳說會成真。」
「我當然相信。傳說並非全部為真，但它一定有其根據。」伊格諾西說。「這就是傳說這個詞的定義。」
費德感受著靈魂中那漸歇的脈動，知道這一切就如同伊格諾西所說，那些古老傳說並非單純只是虛構的故事，而是真實存在。
傳說並非全部為真。那麼這其中不為真的部分又是什麼？
「費德，」畢賽的聲音將他從思緒中拉回。「他們沒有離開。」
費德瞪視著領主，對方也同樣注視著他，但他可以明顯感覺到對方看著自己的眼神中首次出現了猶豫、不安。
「他在猶豫，嘗試繼續對他施壓。」辛赫羅分析著托洛斯臉上的表情建議道。
「托洛斯領主，您要阻止我拯救自己的妹妹嗎？」他照著辛赫羅的要求說。「您要違抗安葉尼希認可的事？」
所有侍衛圍繞在托洛斯的身側，挺起長矛指著費德，然而他們的臉上卻開始流露出一股不安，有些人甚至連舉著矛的手都在微微顫抖。就他們目前所理解到的事實是，傳說中的誓約已經鑄成，而如果傳說屬實，那麼他們現在的舉動無異於是在挑戰這份誓約。這是要接受考驗的。沒人能夠想像他們即將面臨的會是什麼樣的挑戰。
他們面面相覷，最後一致將目光投到了托洛斯領主的身上。
然後費德僵住。
他看見一名年約二十的青年走到托洛斯的面前，繞著這位領主仔細打量起來，然而托洛斯卻像是完全沒注意到對方存在似的，繼續看著費德。
托洛斯似乎開口說了些什麼，但是費德沒有聽進去。
除了費德之外，沒有人能看見那名青年，顯然這名青年是他的其中一個幻覺。一個從未出現過的幻覺。
然而就算是同為幻覺的辛赫羅等人也無法看見這名青年。他是從哪裡出現的？
那名青年身穿某種奇異的服飾，就費德所知，這並非任何國家已知的服裝，那一襲雪白的開襟長紗裹住青年的右臂，從右肩斜開至左腰，令青年裸露出整條左臂及大半胸膛。青年的膚色潔白如雪，一張俊俏的臉不帶半點瑕疵。
「父親……安排了許多幫手跟著你。」青年轉過身看著費德，開口說道。「你不是腐朽者，你身邊的那些幻象並非由異幻創造出來。那些幻覺不是創造出來要折磨你的。」
青年的聲音有如宏鐘震人心弦，同時卻又如銀鈴般輕細，是費德從未聽過的一種聲線。
「我不是……腐朽者？」
青年搖搖頭。「辛赫羅在『舊世界』的某種語言裡，代表著寬恕的意思，伊索娣達的意思是平等、艾倫珂代表節制、伊格諾西代表知識……所有幻覺都有其意義，他們會帶你走在正確的道路上。」
「等等……我聽不懂你到底在說什麼……」費德才剛開口，卻立刻被青年打斷。
「父親聽見你的誓言了，而你也會慢慢明白──解放安葉尼希是你的責任，你要帶著使者走遍世界，宣揚父親的旨意，你要拯救所有人，並帶他們回到『舊世界』去。」
青年的身影漸漸消散，費德內心一下堆滿了各種問題，他想開口詢問青年他口中的舊世界是什麼，他指的父親是誰，而自己不是腐朽者又是什麼意思，但是畢賽焦慮的聲音卻打斷了他。
「費德！你必須立刻回話！」
「什麼……」他愣道。
青年的身影完全消散，只留下一句話淡淡飄來。「父親聽見你的誓言很高興，祂留下那些傳說就是為了等待你的出現。但你要小心，立下誓約不代表你的道路會暢行無阻。伊格諾西應該和你說過了，傳說經常是真假相摻。在父親留下的傳說裡，人們能夠與安葉尼希立下誓約是真，而意圖挑戰誓約之人必須接受世界考驗……則是假的。」
「費德！」
費德終於回過神，他低聲對伊索道：「托洛斯……他說了什麼？」
不待伊索回答，那位領主已經開口。
「我，托洛斯，納拉領地的領主，願意接受考驗。」托洛斯堅定地向前邁出步伐。他掠過那些持矛侍衛，同時一手按在佩掛在腰間的長劍劍柄上，拔劍。他站到費德面前，以劍尖指著他朗聲道：「身為領主，保衛領地是我的職責，為了避免更多無辜的人遭受殃及，已經開始腐朽的腐朽者勢必得要接受制裁，我會善盡我的職責，直到親眼見到腐朽者死去之前，我絕不會罷休。為了納拉領地的福祉，我──願意接受考驗。」
沒有歡呼聲，沒有人為了這一番話而有所動容。眾人將交焦點轉移至費德身上，想知道托洛斯的這番話將會為他迎來什麼樣的考驗。
「費德，做點什麼！」他的幻覺們也催促道。
但費德只是繃著一張臉動也不動。
那個青年說……考驗是假的。
他細細感受體內那隱約傳來的脈動，不願相信那名青年所說的話。他在心中默念著各種指令，甚至是哀求，卻無法控制那股脈動做出任何行動。時間以令人焦急的速度在流逝，每經過一秒，他彷彿就能看見托洛斯臉上的笑意又多加了一分。
就在剛才，他依照某種他自己也不明白的直覺，向安葉尼希說出了誓言，並期望這份誓言能為他帶來某種庇佑。一個能讓托洛斯放棄處決小芮的庇佑。但是這份期望卻落空了，他唯一能夠想到保護小芮的方法並不管用。
「我不知道你剛才是怎麼讓閃電落下，又是如何掀起狂風的，但我知道，傳說顯然並非像眾人所相信的那樣。」托洛斯放下平舉的劍湊到費德耳邊低聲道：「關於考驗的事，其實是假的吧。」
托洛斯的話如同一柄巨槌狠狠敲在他的心上，印證了那名青年消失前所說的話。
托洛斯揮手下令侍衛上前。「他的妹妹在這廢墟之下，拿下她。」
那群侍衛挺著矛掠過他，他聽見畢賽大喊：「費德，左邊那個侍衛腳上有缺陷，撲倒他！搶下他的長矛！」
費德依言往那名行動明顯不便的侍衛衝了過去，想要擒抱住他的腰將對方撲倒在地，但是一支矛柄擊中他的身側，將他揮倒在地。一名侍衛撲了上來和他扭打在一塊。
他感覺內心絕望的無以復加，只能任憑那名侍衛以矛柄將他壓制在地。
在真假相摻的現實中，他唯一理解到的事實是：他無法阻止領主處決他的妹妹。
狂風止息，光芒散去，大地不再顫動，一切回歸平靜後，托洛斯領主和他的侍衛才緩緩起身。原本聚集在廣場上的村民們也讓剛才的動靜給吸引過來，全部圍在托洛斯身後，指著費德嚷嚷著。
所有人都聽見費德大聲說出誓言，也看見了那道紫色閃電打在費德的身上，就連托洛斯身上鋥亮的鎧甲也敵不過方才那道怒雷的光輝。
「我的天吶！傳說是真的！」、「亞齊爾家的孩子與世界締結了契約……」、「世界之子！」、「托洛斯大人會怎麼回應？」類似這樣的低喃聲不斷傳進費德的耳裡。
費德感覺安葉尼希刻入他靈魂中的脈動逐漸平息。他看了看自己的雙手，感受著那份誓約帶來的感覺，這是一種非常奇妙的體驗。
他第一次察覺到了自己靈魂的存在。
由於肉體與意識間的連結太過緊密，導致他至今從來不曾感受，或察覺過自己的意識。直到如今那不屬於他的異物──與安葉尼希締結的誓約，在他的腦中理出了一塊全新、不完全屬於他的空間，讓肉體與意識間出現了空缺，才使他第一次真正意識到了自己靈魂的存在。
他的所有幻覺紛紛看著自己的雙手，一臉不可置信，顯然他們也同樣感受到了與安葉尼希的連結。
艾倫珂（Elenchos）是一個年約二十的青年形象幻覺，他在所有幻覺當中是相對拘謹的，不擅表達言詞的他，平時幾乎不怎麼說話，但是他現在正瞪視著自己的雙手，不可置信地對著所有幻覺喊道：「我的老天，各位，我剛剛……覺得自己好像變成安葉尼希了。」
其他幻覺點頭同意，他們都有同樣的感受。
「我感覺自己好像乘載了大地，撐起了整個世界上所有事物。」畢賽回應。
「我好像化成了風，在空中感受一切！」伊索蹦跳著說。
所有幻覺七嘴八舌地討論著剛才發生的事，伊格諾西（Ignosi），一個中年女子形象的幻覺一臉驚駭的站到費德面前，她正是剛才摀著費德嘴巴不願讓他立誓的幻覺。「安葉尼希保佑，費德，還好你成功了！你不知道胡亂立誓會有多大的風險！」
在那些古老的傳說裡，人們與世界締結誓約，表明自己所做的行為儘管受到世人的質疑，但是他們卻能夠問心無愧，甚至得到世界的認可，證明自己的所做所為足以為眾人立下標竿。
然而一旦立下錯誤的誓約，立約人同樣必須承受來自世界的制裁。在某些故事裡，也不泛出現立約人遭怒雷劈成碎片這樣的例子，警惕世人不可胡亂許下諾言，行邪惡之事。
「如果你失敗了，我們都會被劈成碎片的！」
「而我成功了。」費德低聲回應。「妳似乎早就相信傳說會成真。」
「我當然相信。傳說並非全部為真，但它一定有其根據。」伊格諾西說。「這就是傳說這個詞的定義。」
費德感受著靈魂中那漸歇的脈動，知道這一切就如同伊格諾西所說，那些古老傳說並非單純只是虛構的故事，而是真實存在。
傳說並非全部為真。那麼這其中不為真的部分又是什麼？
「費德，」畢賽的聲音將他從思緒中拉回。「他們沒有離開。」
費德瞪視著領主，對方也同樣注視著他，但他可以明顯感覺到對方看著自己的眼神中首次出現了猶豫、不安。
「他在猶豫，嘗試繼續對他施壓。」辛赫羅分析著托洛斯臉上的表情建議道。
「托洛斯領主，您要阻止我拯救自己的妹妹嗎？」他照著辛赫羅的要求說。「您要違抗安葉尼希認可的事？」
所有侍衛圍繞在托洛斯的身側，挺起長矛指著費德，然而他們的臉上卻開始流露出一股不安，有些人甚至連舉著矛的手都在微微顫抖。就他們目前所理解到的事實是，傳說中的誓約已經鑄成，而如果傳說屬實，那麼他們現在的舉動無異於是在挑戰這份誓約。這是要接受考驗的。沒人能夠想像他們即將面臨的會是什麼樣的挑戰。
他們面面相覷，最後一致將目光投到了托洛斯領主的身上。
然後費德僵住。
他看見一名年約二十的青年走到托洛斯的面前，繞著這位領主仔細打量起來，然而托洛斯卻像是完全沒注意到對方存在似的，繼續看著費德。
托洛斯似乎開口說了些什麼，但是費德沒有聽進去。
除了費德之外，沒有人能看見那名青年，顯然這名青年是他的其中一個幻覺。一個從未出現過的幻覺。
然而就算是同為幻覺的辛赫羅等人也無法看見這名青年。他是從哪裡出現的？
那名青年身穿某種奇異的服飾，就費德所知，這並非任何國家已知的服裝，那一襲雪白的開襟長紗裹住青年的右臂，從右肩斜開至左腰，令青年裸露出整條左臂及大半胸膛。青年的膚色潔白如雪，一張俊俏的臉不帶半點瑕疵。
「父親……安排了許多幫手跟著你。」青年轉過身看著費德，開口說道。「你不是腐朽者，你身邊的那些幻象並非由異幻創造出來。那些幻覺不是創造出來要折磨你的。」
青年的聲音有如宏鐘震人心弦，同時卻又如銀鈴般輕細，是費德從未聽過的一種聲線。
「我不是……腐朽者？」
青年搖搖頭。「辛赫羅在『舊世界』的某種語言裡，代表著寬恕的意思，伊索娣達的意思是平等、艾倫珂代表節制、伊格諾西代表知識……所有幻覺都有其意義，他們會帶你走在正確的道路上。」
「等等……我聽不懂你到底在說什麼……」費德才剛開口，卻立刻被青年打斷。
「父親聽見你的誓言了，而你也會慢慢明白──解放安葉尼希是你的責任，你要帶著使者走遍世界，宣揚父親的旨意，你要拯救所有人，並帶他們回到『舊世界』去。」
青年的身影漸漸消散，費德內心一下堆滿了各種問題，他想開口詢問青年他口中的舊世界是什麼，他指的父親是誰，而自己不是腐朽者又是什麼意思，但是畢賽焦慮的聲音卻打斷了他。
「費德！你必須立刻回話！」
「什麼……」他愣道。
青年的身影完全消散，只留下一句話淡淡飄來。「父親聽見你的誓言很高興，祂留下那些傳說就是為了等待你的出現。但你要小心，立下誓約不代表你的道路會暢行無阻。伊格諾西應該和你說過了，傳說經常是真假相摻。在父親留下的傳說裡，人們能夠與安葉尼希立下誓約是真，而意圖挑戰誓約之人必須接受世界考驗……則是假的。」
「費德！」
費德終於回過神，他低聲對伊索道：「托洛斯……他說了什麼？」
不待伊索回答，那位領主已經開口。
「我，托洛斯，納拉領地的領主，願意接受考驗。」托洛斯堅定地向前邁出步伐。他掠過那些持矛侍衛，同時一手按在佩掛在腰間的長劍劍柄上，拔劍。他站到費德面前，以劍尖指著他朗聲道：「身為領主，保衛領地是我的職責，為了避免更多無辜的人遭受殃及，已經開始腐朽的腐朽者勢必得要接受制裁，我會善盡我的職責，直到親眼見到腐朽者死去之前，我絕不會罷休。為了納拉領地的福祉，我──願意接受考驗。」
沒有歡呼聲，沒有人為了這一番話而有所動容。眾人將交焦點轉移至費德身上，想知道托洛斯的這番話將會為他迎來什麼樣的考驗。
「費德，做點什麼！」他的幻覺們也催促道。
但費德只是繃著一張臉動也不動。
那個青年說……考驗是假的。
他細細感受體內那隱約傳來的脈動，不願相信那名青年所說的話。他在心中默念著各種指令，甚至是哀求，卻無法控制那股脈動做出任何行動。時間以令人焦急的速度在流逝，每經過一秒，他彷彿就能看見托洛斯臉上的笑意又多加了一分。
就在剛才，他依照某種他自己也不明白的直覺，向安葉尼希說出了誓言，並期望這份誓言能為他帶來某種庇佑。一個能讓托洛斯放棄處決小芮的庇佑。但是這份期望卻落空了，他唯一能夠想到保護小芮的方法並不管用。
「我不知道你剛才是怎麼讓閃電落下，又是如何掀起狂風的，但我知道，傳說顯然並非像眾人所相信的那樣。」托洛斯放下平舉的劍湊到費德耳邊低聲道：「關於考驗的事，其實是假的吧。」
托洛斯的話如同一柄巨槌狠狠敲在他的心上，印證了那名青年消失前所說的話。
托洛斯揮手下令侍衛上前。「他的妹妹在這廢墟之下，拿下她。」
那群侍衛挺著矛掠過他，他聽見畢賽大喊：「費德，左邊那個侍衛腳上有缺陷，撲倒他！搶下他的長矛！」
費德依言往那名行動明顯不便的侍衛衝了過去，想要擒抱住他的腰將對方撲倒在地，但是一支矛柄擊中他的身側，將他揮倒在地。一名侍衛撲了上來和他扭打在一塊。
他感覺內心絕望的無以復加，只能任憑那名侍衛以矛柄將他壓制在地。
在真假相摻的現實中，他唯一理解到的事實是：他無法阻止領主處決他的妹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