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國的雄鷹:黎明之劍07 潛藏威斯瓦格勒的暗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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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新於: 2022-01-29
位於東歐帝制聯邦偏中部,鄰近威斯瓦河(Vistula)的威斯瓦格勒(Vistulagrad),是東歐帝制聯邦境內政治、經濟與文化最發達的城市之一。

威斯瓦格勒原名威爾蘇瓦(Warsuva),雖然是波羅尼亞州(Province of Polonia)的首府城市,但是原本其實是舊.波羅尼亞─利特瓦聯邦帝國(Polonia-Litvia FederalEmpire)的帝都。

在波羅尼亞─利特瓦聯邦帝國於19世紀初期,被東歐帝制聯邦加以吸收與合併之後,波羅尼亞─利特瓦聯邦帝國被拆分,最終以瑪索威基(Marszowiecke,威爾蘇瓦的上級行政區)為中心的三個省,被合併劃入波羅尼亞州。

如今的波羅尼亞州,是由諾爾曼公爵家族(Norman Dukedom)所統治的區域,並且也是東歐帝制聯邦除了薇絲格勒以外,其餘的四個帝國直隸州之一。

當身穿制服、各自帶著兵器的威蘭德等人走下列車,並且接著經由檢票口旁邊的大門走出威斯瓦格勒車站的時候,他們也接著四處張望。

要從艾森格勒來到威爾蘇瓦,雖然前往薇絲格勒轉車是必經的過程,不過這次為了過來威斯瓦,眾人是搭乘經由薇絲格勒前往舊.波羅尼亞─利特瓦聯邦帝國涵蓋範圍的波羅尼亞主線(Polonia Main Line)。

波羅尼亞州與萊茵州、伊斯特萊州、多瑙州一樣,都是屬於州(Province)級別的行政區,並且本身位階都比普通的邦還要高出一階。

一個州的規模普遍等同兩到四個邦的規模,但是本身其實被視為一個行政區,而且能夠擔任州領主的,只有侯爵與伯爵階級的貴族。

主管波羅尼亞州的諾爾曼公爵,與分別主管萊茵州、伊斯特萊州以及多瑙州的安德羅維奇公爵、克洛伊登侯爵以及亞爾羅斯基公爵,並列為東歐帝制聯邦的四大名門(Vier Edel)。

四大名門在血統上,都是與皇帝系出同門的貴族,因此嚴格來說,四大名門在血緣上,其實都可以算是皇族的遠親。

以本質而論,四大名門可以說是在地位與權力上只有僅次於皇族與總理的特權階級─這當然不單純只是建立於血統的事實,而是建立於四大名門長期深耕各自的領地,並且也在帝國政治圈與上流社會彰顯影響力的結果。

就在威蘭德等人走出車站的時候,他們卻馬上就注意到幾個身穿全套西裝的教職人員,而跟在那些教職人員後方的,是一個身穿斯雷普尼爾學院制服的少女。

那個少女將一頭棕色的及腰長髮在腦後綁成一束長馬尾,並且有著一對看起來神采奕奕的翠綠色雙眼,從端正的站姿可以看出是貴族千金。

除此之外,那個少女雖然看上去外型秀麗而精神飽滿,不過因為四肢修長而看起來反而更像是一個女性運動員,並且她的手中拿著一把白金色的騎士槍─「羅恩格林」(Lohengrin)。

在場的所有人之中,最先認出那個少女的,是臉上露出了驚訝表情的維克托,而維克托馬上就指向了少女:「尤斯婷妮表姊,妳怎麼會在這個地方啊?」

被稱為尤斯婷妮的少女─尤斯婷妮.安德羅維奇─淺淺的笑了一下:「這其實是一言難盡的,不過我的組別因為組員的私人因素,而臨時被解散,所以校方決定將剩餘的成員置入其他組別。」

「尤斯婷妮說的沒有錯,考慮到尤斯婷妮小姐與維克托先生之間的關係,我們認為將她分配到XXVII組是最為合適的選項。」其中一個教職員說道:「我們只是將尤斯婷妮小姐帶來,剩下就是各位的事情了。」

「各位所見,這位就是我所介紹過的,各位都聽過好幾次的人物。」幾名教職員馬上就離開,維克托對於笑臉盈盈出現在眾人面前的尤斯婷妮,只能露出有些無奈的表情:「這就是我的表姊兼我的未婚妻,尤斯婷妮。」

在尤斯婷妮與眾人互相介紹之後,尤斯婷妮笑著說道:「各位大家好,以後就有勞各位多加指教了,畢竟我才剛來到XXVII組,唯一的熟人也只有維克托表弟。」

「你可真是攀上了一個不得了的對象呢,維克托,雖然尤斯婷妮學姊並沒有強烈的貴氣,不過還是看得出是四大名門之一的千金。」史蒂芬妮笑了一下:「畢竟血統這種東西,其實是很難被抹煞的。」

尤斯婷妮的祖父─安德羅維奇公爵─是東歐帝制聯邦的四大名門之一,並且擔任帝國直隸州之一的萊茵州(Rhine Province)的主管者。

安德羅維奇公爵作為四大名門之一,本身不僅具有貴族院席次,如今更是擔任貴族院的首席議員,同時其本人在執政黨也極具影響力。

聽到史蒂芬妮這麼說,尤斯婷妮露出了難為情的表情:「其實四大名門的名號本身不能代表什麼,再說了,我只是我家最小的女兒,不論是血統還是姓氏,其實都很難稱得上了不起的程度。」

「不管怎麼說,我想我們還是應該要先過去這幾天下來,我們會在威斯瓦格勒居住的飯店。」愛德嘉爾特說道:「沒有記錯的話,諾爾曼公爵會在飯店與我們見面,不過那似乎是要到明天的時候了。」

從薇絲格勒到威斯瓦格勒,即便是搭乘波羅尼亞主線的特快列車,最快也要將近八個小時的時間,眾人從早上八點出發,到達威斯瓦格勒的時候也已經是下午四點的時候了。

「這樣子吧,我們今天晚上七點在飯店的用餐區集合吃晚餐,至於要不要換上便服,就看各位方便。」史蒂芬妮說道:「總之晚上七點一定要到,在那之前要去哪邊閒晃或是觀光,我都不會有意見。」

*

眾人在威斯瓦格勒期間居住的波羅尼亞大酒店,是由斯雷普尼爾學院所安排的住所,並且因為尤斯婷妮的加入,而與前一次的飯店安排房間不同。

這一次威蘭德與維克托住在同一個房間,並且史蒂芬妮與愛德嘉爾特住在同一個房間,而安娜莉澤則是被安排與尤斯婷妮住在同一個房間。

當威蘭德與維克托各自扛著行李與兵器,來到波羅尼亞大酒店三樓的3-11號房間之後,他們馬上就將各自的行李與兵器放到地上。

房間之中除了有衛浴設備以外,還有兩張大型單人床,並且可以從落地窗看到波羅尼亞大酒店外得街景。

除此之外,房間之中還有一個暖爐與一個大型茶几,並且茶几的兩側放置兩張大型沙發,而且房間之中也還放置著一套辦公桌椅。

威蘭德在卸下行李與兵器之後,接著打開自己的行李廂,並且在換下了自己的制服之後,接著穿上了一件藍色的襯衫與黑色的長褲,最後又接著穿上一件在左側胸口位置繡著綠色老鷹圖樣的黑色背心。

「你居然會換上便服呀,是打算待會要出去散步嗎?」早就已經躺在床上的維克托望向威蘭德,並且接著說道:「雖然搭乘列車可以吃豪華午餐,不過感覺搭了一整天的列車之後,我只覺得疲憊。」

威蘭德嘆了一口氣:「我純粹只是不喜歡一直坐著,所以想要在今天晚餐之前出去散步,再加上是因為剛才安娜莉澤問我要不要一起去散步,我當然沒有拒絕的理由了。」

「那麼你就出去吧,我要先在這邊睡覺了。」維克托脫下制服之後,接著換上了褐色的長袖休閒衫與黑色長褲:「記得不要太晚回來了,要是你與安娜莉澤都沒有回來的話,我很難跟史蒂芬妮交代的。」

因為知道維克托只打算休息,威蘭德只是隨口應了一聲之後,就拿起其中一副房門鑰匙,並且在鎖上房門、拎起一件外套之後,接著離開自己的房間。

威蘭德在走下樓梯,並且經過櫃檯來到波羅尼亞大酒店外圍的噴泉的時候,他也接著注意到噴泉的後方,似乎會連到一個大型的運動場。

就在威蘭德打算要看清楚路牌的時候,他才發現原來波羅尼亞大酒店的後方不僅設有大型運動場,甚至還有一個小型的森林公園,以及一個久遠以前用於戰鬥訓練的訓練場。

正當威蘭德還在思考,自己是否應該去看看的時候,換上了便服的安娜莉澤終於現身了:「不好意思,哥哥,我們換衣服花了一些時間。」

只見出現在威蘭德面前的安娜莉澤,身上穿著白色的薄毛衣與黑色的長裙,並且手中拿著一件灰色的外套。

不過威蘭德卻馬上就注意到,安娜莉澤的背後跟著下半身穿著深藍色牛仔褲、上半身穿著紅紫色格紋襯衫與紫色毛衣,並且拿著紅色外套的尤斯婷妮。

當威蘭德露出疑惑的表情的時候,尤斯婷妮笑著說道:「因為安娜莉澤跟我說要出來散步,所以就跟著她一起出來了,希望不會打擾到你們。」

本來還在想著,終於可以又跟安娜莉澤一起悠會了,結果沒有想到居然會被尤斯婷妮學姊干擾…威蘭德一邊產生這樣的想法,一邊在心中無奈的抱怨。

「沒有關係的,畢竟是尤斯婷妮學姊的請求,安娜莉澤大概也不好意思拒絕,所以就算了。」過了一會兒之後,威蘭德露出不在意的微笑:「不過因為不曉得尤斯婷妮學姊會出現,不然我實在應該也將維克托叫下來。」

尤斯婷妮卻抬起了手:「沒有關係的,畢竟我看維克托今天似乎很累,所以我就告訴他,如果真的覺得很累的話,可以直接在飯店休息,等到要吃晚餐的時候再現身就好了。」

「尤斯婷妮學姊還真是善解人意,居然會讓維克托休息,我總覺得我似乎長這麼大,沒有遇過對我這麼好的人。」威蘭德笑著豎起了手指:「當然安娜莉澤例外,因為安娜莉澤會在我練劍之後,幫我準備飲料。」

聽到威蘭德這麼說,安娜莉澤的臉龐稍稍被染紅:「你又將以前的事情拿出來說,而且幫自己的哥哥準備飲料,本來就是很正常的事情吧。」

「你們兩個感情還真好呢,我有聽維克托說過,你們雖然是兄妹,不過似乎沒有血緣關係。」尤斯婷妮笑著說道:「其實我有時候會想,如果我與維克托並非表姊弟,而是毫無血緣關係的話,不曉得會如何。」

此時威蘭德抬起手,示意另外兩個少女邊走邊說,並且在一起邁開腳步之後,才接著說道:「我想維克托應該不是那麼介意你們之間的關係,他應該只是覺得,你們兩個地位過於懸殊,但是妳卻又是他的未婚妻─所以他雖然會感到不自在,不過他卻又必須要顧及妳。」

威蘭德以前就聽維克托說過,維克托的父親雖然因為是秘書長,而在執政黨內有一定程度的影響力,但是平民即便是成為了執政黨的秘書長,相較於本身就是貴族的其他政治人物,本質上就還是矮了一階。

說到底,政治原本是由貴族所壟斷的事業,而平民原本最多能夠接觸的,充其量也就只有巨型企業或是國營企業─這一切是要到了皇征曆1890年的時候,隨著邊疆戰爭的發生,才會發生改變。

在1890年的時候,金雀花帝國與東歐帝制聯邦邊疆地區的亞里薩斯─摩瑟爾地區,因為當時東歐帝制聯邦的皇太子前去巡視該區域,卻發生了被當地刺客擊殺重傷的事件,而引發邊疆戰爭。

邊疆戰爭初期的時候,金雀花帝國立刻攻佔本應由兩國共同管理的亞里薩斯─摩瑟爾地區,東歐帝制聯邦於是利用金雀花帝國侵害領土的名義,向金雀花帝國發動戰爭。

當時適逢東歐帝制聯邦的總理選舉,而最後便推舉為臨時總理與時任皇帝共同進行戰爭的,是當時還在擔任執政黨黨紀委員長,身分卻是平民的馬林斯基勛爵。

邊疆戰爭雖然是東歐帝制聯邦的壓倒性勝利,不過最後以簽定和平條約的形式告終,而馬林斯基勛爵也因此得到勛爵的封號,並且又連任了一屆總理,並且因而開創平民擔任高階官職,甚至是平民擔任總理的先例。

因為這樣的緣故,維克托的父親曾經被認為,如果能夠成為執政黨的總裁,那麼將會是繼馬林斯基勛爵以後,第二個平民擔任總理的人。

「祖父老是在說,赫爾洛曼先生最後一定會成為總理,所以才會允許我與維克托訂定婚約。」尤斯婷妮說道:「不過赫爾洛曼能成為秘書長,其實是真的很了不起,畢竟秘書長的地位與黨紀委員長的地位,實在是相差甚遠。」

三個人在這個時候來到了一個輕軌站前方,並且先後登上了輕軌站,不過就在威蘭德查看站牌的時候,安娜莉澤卻淺淺的笑了一下:「哥哥雖然那麼說,不過我能夠理解維克托學長的想法。」

「維克托學長是平民,而妳是貴族千金,畢竟祖父是四大名門之一的貴族,並不是每個人都能遇到的。」安娜莉澤接著說:「道哥哥是被父親所收養的,因此理論上來說,他其實也算是個沒有實質貴族身分的平民。」

尤斯婷妮稍稍露出了驚訝的表情我還以為威蘭德會跟妳結婚,應該是令尊很早以前就已經決定好的事情,結果你們兩個之間的關係,居然還是處在十分尷尬的階段呀。」

「父親或許有那種想法,但是很多問題並不是說只要想出一個解決方法,就能夠實質解決問題。」安娜莉澤露出有些無奈的表情:「哥哥看起來雖然性格輕佻,但是唯獨這種事情,是他所無法以輕佻的態度面對的。」

聽到安娜莉澤這麼說,尤斯婷妮也稍稍點頭:「這麼說也沒有錯,畢竟威蘭德的身分是養子─某種程度上來說,在我們這個國家的社會裡面,養子的身分恐怕比有頭有臉的平民還要低下。」

東歐帝制聯邦雖然是東歐的君主制國家,在半個世紀間經過互相合併而成立的超大型強權國家,甚至還有足以與金雀花帝國匹敵的魔導工業科技,但是在某些觀念上,東歐帝制聯邦卻彷彿停留在中世紀─其中最明顯的,就是貴族對於養子的態度。

在東歐帝制聯邦的貴族生態圈,普遍流行一種說法─「在遼闊的歐亞大陸上,地位之低下能夠與私生子相比的,就只有養子。」

這種說法所反應的,就是貴族普遍瞧不起私生子女與養子女的意識形態─而這也是為何赫洛斯基男爵並不活躍於貴族生態圈,反而是活躍於東歐帝制聯邦的金融界與產業界。

這是因為赫洛斯基男爵收養威蘭德的舉動,被視為是對於赫洛斯基家族血統的玷汙,而威蘭德真的在長大之後與安娜莉澤結婚的可能性,也被東歐帝制聯邦大多數的貴族視為荒唐而可笑的想法。

就在這個時候,輕軌列車緩緩駛進了輕軌站,就在威蘭德揮手示意另外兩個少女跟自己一起上車的時候,尤斯婷妮拍了一下安娜莉澤的肩膀:「這種事情妳煩惱也沒有用,因為這不僅是妳與威蘭德的問題,妳的父親也摻雜其中。」

*

半夜的威斯瓦格勒郊外的民房之中,身穿全套西裝的西格蒙德與莉亞娜正在民房的客廳之中,以端正的姿勢坐在沙發上。

客廳的天花板上懸掛著一盞陳舊的水銀吊燈,而客廳的後方則是一個簡便的廚房,並且客廳之中除了一個巴洛克風格的茶几以外,還有三個沙發。

從客廳與沙發中間的空間,可以通往一個同樣陳舊的樓梯,而二樓則是由三個臥房與一個浴室所構成。

就在這個時候,民房的大門被緩緩地打開來,而當西格蒙德與莉亞娜同時起身的時候,一個身穿三件式全套西裝的中年男子走進了客廳。

「老師,這次實在是很不好意思,居然還勞煩您前來威斯瓦格勒。」西格蒙德看到中年男子的時候,馬上對後者說道:「但是這次的事情關乎威斯瓦格勒競標會,我認為有必要請您也親自過來看看。」

不過中年男子卻只是露出了有些陰森的微笑,並且在抬起了手的同時,以眼神示意西格蒙德與莉亞娜坐下

「我是有說過你們應該盡全力找到『黎明之劍』,不過我倒是沒有想到,你們兩個竟然這樣飢不擇食。」中年男子脫掉西裝外套之後,也接著在其中一張沙發上坐了下來:「然而這次既然是威斯瓦格勒競標會,那就沒有差了。」

在西格蒙德與莉亞娜坐下之後,中年男子將雙手手指交叉:「其實以我的身份來說,就算出現在威斯瓦格勒競標會,也不是什麼讓人驚奇的事情─但是你們兩個要理解,你們要做的事情可不能讓我洩了底。」

「我們已經是先疏通威斯瓦格勒競標會的人員,所以我們現在只差要知道,我們能否有機會在競標會上看到『黎明之劍』而已。」西格蒙德說道:「當然除此之外,我們也會注意,這次能否順便找到我們所需要的魔導兵器。」

中年男子在這個時候稍稍瞇起雙眼:「這樣子的話,這件事情我就暫時先交給你來處理了─要記得,你的工作是找到『黎明之劍』與魔導兵器,而不是搞破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