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本章節 2479 字
更新於: 2022-01-24
『明天我想吃羊肉爐！』
「幾點？」
『六點車站見，我帶你去一家羊肉爐，要嗎？』
「好。」
『說好囉！』
志國讀完訊息，點了個貼圖回應便把手機扔在一旁，繼續翻閱方才買的報紙。
志國仔細地閱覽，不自覺地喃喃低語道：「聯結車司機、清潔人員、早餐店……」最後，他在筆筒抽了隻紅筆在營造工程的徵才資訊做了個註記。
做完註記後，手伸向桌上的菸盒，準備抽出一根菸時，志國心裡浮現一句話：『咳、咳——這什麼鬼啊！』
志國心想：「語庭應該很討厭菸味吧。」便一手抓起菸盒和打火機，往垃圾桶扔。
-
冷冽的風夾帶著水氣，兩者加成下宛如利刃地穿透肌膚，狠狠地刮在骨頭上。
為了抵禦寒風，每個人都頂著厚重的外套，把全身包成蟲蛹似的。
整個車站只有一個少女穿著短裙，露出她白嫩的雙腿，如果沒有仔細看，可能會把她的雙腿看成是雪。
少女意識一輛老舊的貨車在對自己閃燈，像個孩子一樣，快樂地跳進副座。
「好冷喔！手腳都快凍僵了！」
志國打量了語庭的全身上下，她上身只有學校制服和略薄的輕羽絨外套，下身是件沒有遮風效果的短裙。
志國打趣道：「這句話從你口中說出來，特別沒說服力。」
語庭調皮地對著志國做個鬼臉，隨後逕自調整了車上的空調。調整完，語庭發現在排檔桿旁放了一包塑膠袋，好奇地問：「這個是什麼？」
「我換下來的髒衣。」
「髒衣？你去幹嘛了？」
「工作，我找了新工作。」
「那餐廳呢？就不做了嗎？」
「餐廳以後還是會開阿，畢竟是讓我成長的工作，不過還是等這傳染病穩定點再說吧。」
「我以為你放棄餐飲了。」
志國嗤笑一聲道：「怎麼可能？我只是先找個工作糊口飯吃而已。」說完，志國接著問語庭：「妳呢？打工後來怎麼樣了？」
語庭撇過頭來，急忙的說：「那條，前面要右轉。」
過了一會兒，語庭從包包拿出了光碟片興高采烈地說道：「你看，這是今天要看的電影，聽說是悲情的愛情故事喔！而且這部片在網上的評論一致好評，說是連大男生都能哭的稀哩嘩啦的，很厲害吧？」
志國一副很有興趣似的回應：「真的假的？那回家前先去買個衛生紙吧？」
但其實志國心裡不太在乎看了什麼電影，每當志國問起語庭打工的狀況，總是被語庭敷衍回答或是轉換話題。一開始志國感覺有些不自在，但經過多次試探，志國有些放棄了，決定只配合著語庭的話題聊下去。
倆人就這樣聊天，聊到了語庭指定的店家，她下車買完後，上車倆人又繼續聊，一路聊回語庭家。
在語庭家，兩人邊享用著美食，邊欣賞著電影。
「感覺這邊女主角會離開男主角。」
志國有氣無力的回：「嗯。」
志國白天工作所累積的疲累，在這時一次爆發，志國的眼皮越發沉重，慢慢地闔上。
「志國？」
意識逐漸消散，身體慢慢地失去重心，倒在語庭身上。
-
有些解體的椅子、倒塌的櫃子、灑亂一地的棉被衣物，整個房間已經不能用雜亂來形容，很明顯方才有鬥毆的暴力事件發生。
「嗚、嗚嗚——」衣衫不整的李湘抱膝痛哭著。
志國靠了上去，環抱李湘溫柔地說：「還好嗎？怎麼了？」
李湘雙手打開，將頭埋進志國的胸膛，緊緊地抓著他的胸襟，嚎啕大哭。
李湘如雪般的肌膚上，從頭到腳，到處都有著數道發紅、發紫的勒痕。額頭、嘴角的瘀青紫到有些發黑，甚至滲出了一點血絲。
儘管志國不斷地安撫，李湘仍止不住自己的淚水和發抖的四肢，依舊任由恐懼支配著她的身體。
「明明、我明明就說了不要！」李湘有些失控地大吼著：「為什麼？為什麼我會遭遇到這種事？這算什麼福利阿！如果知道會這樣，加、加薪什麼的我才不要！」
「沒事的，我在這。」
「我不想活了！我是骯髒的人！殺了我，求求你殺了我啊志國！」
李湘失控地捶打志國的胸膛，想掙脫他的懷抱，志國只好用力的抓著李湘，大吼：「李湘！」
李湘被志國吼了一聲後，止住了失控的情緒，愣著看著志國。
「沒事的，不管發生什麼事，我都在這裡，妳去辭職住我那邊吧？所有東西都還能重新開始，所以別再這樣了好嗎？」
「但我被玷污了……這樣……你也不嫌棄嗎？」
「有什麼好嫌棄的？」
「真的嗎？那……我的工作……怎麼辦？」
「我的餐廳慢慢穩定了，我可以養妳，等妳心情回復了再慢慢來。」
倏忽間，房間像是紙板一樣一層一層摺疊起來，四周一片全黑。在這伸手不見五指的黑暗，一陣熟悉的霉味飄過來，眼睛一眨，志國的房間出現在眼前。
「志國，上禮拜的錢花完了。」不知何時，李湘出現在志國身後。
志國轉過頭來，又從口袋拿出了數張鈔票遞給李湘，無奈道：「李湘，妳花太快了。再說，妳不去工作嗎？」
「別跟我提那個，想到就噁心。」
「不然妳來我的餐廳工作吧？誰敢對妳動手我一定拿菜刀砍了他手腳。」
「我說了別跟我提這個！」
被李湘吼了一下，志國摸摸鼻子閉嘴，默默地走進浴室。
從浴室走出來，只見李湘和一個陌生男子一起打開房間門，踏入了門後的黑暗。
「你站在這裡發呆幹嘛！胖子！」
志國轉頭，發現是語庭站在後面。他意識到自己擋住了走道，傻笑了一下便讓開。
語庭走出來，坐在床邊，一臉狐疑地看著志國：「你愣在那幹嘛？過來阿。」
志國像是被操控一樣，機械式地走到床邊。
語庭伸手扣住志國的後頸，將他拉到床上。
兩人目視著彼此，一句話也沒有說，就這樣聽著對方的鼻息。
志國閉上雙眼，吻了上去，但回饋給志國的卻是大海的鹹味。
志國嚇得立刻跳了起來，四處張望，試圖尋找語庭的身影。
語庭披頭散髮地站在岸邊，對志國投了一個微笑後，轉過頭離開海岸，往城市的方向走去。
志國想追上語庭的腳步，但海水像是有意識的怪物，一波波的海浪像是怪物的爪子，一把將志國攬在海中。而海水一層層地蓋上來，淹沒了志國。
志國憋得很久，但一直無法游出海面。
最後一口氧氣耗盡，斷了呼吸，意識也就這樣隨著大海隨處飄散……。
-
「哇啊——！」
「怎麼了？」被嚇到的語庭坐在梳妝檯前，邊化妝邊說著。
志國皺起眉頭問：「我怎麼在床上？」
「你吃飽就睡著了，我就把你拖上去了。」語庭畫完妝，收拾完化妝品後對著志國道：「放心，我沒有對你怎麼樣。」
志國噗哧的一聲，說：「這台詞不太對吧？」
「做甚麼惡夢了？讓你叫成這樣？」
志國搔搔頭，呼攏道：「沒什麼。」
語庭笑了笑，摸摸志國的頭，輕輕地將自己的唇貼在志國的嘴上。
親完後調皮地笑著：「給你一點安慰，這樣好點了嗎？」說完，迅速地背起書包、將鞋穿上，轉頭看向錯愕的志國：「行了，趕快起來盥洗，載我去上學！」
「幾點？」
『六點車站見，我帶你去一家羊肉爐，要嗎？』
「好。」
『說好囉！』
志國讀完訊息，點了個貼圖回應便把手機扔在一旁，繼續翻閱方才買的報紙。
志國仔細地閱覽，不自覺地喃喃低語道：「聯結車司機、清潔人員、早餐店……」最後，他在筆筒抽了隻紅筆在營造工程的徵才資訊做了個註記。
做完註記後，手伸向桌上的菸盒，準備抽出一根菸時，志國心裡浮現一句話：『咳、咳——這什麼鬼啊！』
志國心想：「語庭應該很討厭菸味吧。」便一手抓起菸盒和打火機，往垃圾桶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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冷冽的風夾帶著水氣，兩者加成下宛如利刃地穿透肌膚，狠狠地刮在骨頭上。
為了抵禦寒風，每個人都頂著厚重的外套，把全身包成蟲蛹似的。
整個車站只有一個少女穿著短裙，露出她白嫩的雙腿，如果沒有仔細看，可能會把她的雙腿看成是雪。
少女意識一輛老舊的貨車在對自己閃燈，像個孩子一樣，快樂地跳進副座。
「好冷喔！手腳都快凍僵了！」
志國打量了語庭的全身上下，她上身只有學校制服和略薄的輕羽絨外套，下身是件沒有遮風效果的短裙。
志國打趣道：「這句話從你口中說出來，特別沒說服力。」
語庭調皮地對著志國做個鬼臉，隨後逕自調整了車上的空調。調整完，語庭發現在排檔桿旁放了一包塑膠袋，好奇地問：「這個是什麼？」
「我換下來的髒衣。」
「髒衣？你去幹嘛了？」
「工作，我找了新工作。」
「那餐廳呢？就不做了嗎？」
「餐廳以後還是會開阿，畢竟是讓我成長的工作，不過還是等這傳染病穩定點再說吧。」
「我以為你放棄餐飲了。」
志國嗤笑一聲道：「怎麼可能？我只是先找個工作糊口飯吃而已。」說完，志國接著問語庭：「妳呢？打工後來怎麼樣了？」
語庭撇過頭來，急忙的說：「那條，前面要右轉。」
過了一會兒，語庭從包包拿出了光碟片興高采烈地說道：「你看，這是今天要看的電影，聽說是悲情的愛情故事喔！而且這部片在網上的評論一致好評，說是連大男生都能哭的稀哩嘩啦的，很厲害吧？」
志國一副很有興趣似的回應：「真的假的？那回家前先去買個衛生紙吧？」
但其實志國心裡不太在乎看了什麼電影，每當志國問起語庭打工的狀況，總是被語庭敷衍回答或是轉換話題。一開始志國感覺有些不自在，但經過多次試探，志國有些放棄了，決定只配合著語庭的話題聊下去。
倆人就這樣聊天，聊到了語庭指定的店家，她下車買完後，上車倆人又繼續聊，一路聊回語庭家。
在語庭家，兩人邊享用著美食，邊欣賞著電影。
「感覺這邊女主角會離開男主角。」
志國有氣無力的回：「嗯。」
志國白天工作所累積的疲累，在這時一次爆發，志國的眼皮越發沉重，慢慢地闔上。
「志國？」
意識逐漸消散，身體慢慢地失去重心，倒在語庭身上。
-
有些解體的椅子、倒塌的櫃子、灑亂一地的棉被衣物，整個房間已經不能用雜亂來形容，很明顯方才有鬥毆的暴力事件發生。
「嗚、嗚嗚——」衣衫不整的李湘抱膝痛哭著。
志國靠了上去，環抱李湘溫柔地說：「還好嗎？怎麼了？」
李湘雙手打開，將頭埋進志國的胸膛，緊緊地抓著他的胸襟，嚎啕大哭。
李湘如雪般的肌膚上，從頭到腳，到處都有著數道發紅、發紫的勒痕。額頭、嘴角的瘀青紫到有些發黑，甚至滲出了一點血絲。
儘管志國不斷地安撫，李湘仍止不住自己的淚水和發抖的四肢，依舊任由恐懼支配著她的身體。
「明明、我明明就說了不要！」李湘有些失控地大吼著：「為什麼？為什麼我會遭遇到這種事？這算什麼福利阿！如果知道會這樣，加、加薪什麼的我才不要！」
「沒事的，我在這。」
「我不想活了！我是骯髒的人！殺了我，求求你殺了我啊志國！」
李湘失控地捶打志國的胸膛，想掙脫他的懷抱，志國只好用力的抓著李湘，大吼：「李湘！」
李湘被志國吼了一聲後，止住了失控的情緒，愣著看著志國。
「沒事的，不管發生什麼事，我都在這裡，妳去辭職住我那邊吧？所有東西都還能重新開始，所以別再這樣了好嗎？」
「但我被玷污了……這樣……你也不嫌棄嗎？」
「有什麼好嫌棄的？」
「真的嗎？那……我的工作……怎麼辦？」
「我的餐廳慢慢穩定了，我可以養妳，等妳心情回復了再慢慢來。」
倏忽間，房間像是紙板一樣一層一層摺疊起來，四周一片全黑。在這伸手不見五指的黑暗，一陣熟悉的霉味飄過來，眼睛一眨，志國的房間出現在眼前。
「志國，上禮拜的錢花完了。」不知何時，李湘出現在志國身後。
志國轉過頭來，又從口袋拿出了數張鈔票遞給李湘，無奈道：「李湘，妳花太快了。再說，妳不去工作嗎？」
「別跟我提那個，想到就噁心。」
「不然妳來我的餐廳工作吧？誰敢對妳動手我一定拿菜刀砍了他手腳。」
「我說了別跟我提這個！」
被李湘吼了一下，志國摸摸鼻子閉嘴，默默地走進浴室。
從浴室走出來，只見李湘和一個陌生男子一起打開房間門，踏入了門後的黑暗。
「你站在這裡發呆幹嘛！胖子！」
志國轉頭，發現是語庭站在後面。他意識到自己擋住了走道，傻笑了一下便讓開。
語庭走出來，坐在床邊，一臉狐疑地看著志國：「你愣在那幹嘛？過來阿。」
志國像是被操控一樣，機械式地走到床邊。
語庭伸手扣住志國的後頸，將他拉到床上。
兩人目視著彼此，一句話也沒有說，就這樣聽著對方的鼻息。
志國閉上雙眼，吻了上去，但回饋給志國的卻是大海的鹹味。
志國嚇得立刻跳了起來，四處張望，試圖尋找語庭的身影。
語庭披頭散髮地站在岸邊，對志國投了一個微笑後，轉過頭離開海岸，往城市的方向走去。
志國想追上語庭的腳步，但海水像是有意識的怪物，一波波的海浪像是怪物的爪子，一把將志國攬在海中。而海水一層層地蓋上來，淹沒了志國。
志國憋得很久，但一直無法游出海面。
最後一口氧氣耗盡，斷了呼吸，意識也就這樣隨著大海隨處飄散……。
-
「哇啊——！」
「怎麼了？」被嚇到的語庭坐在梳妝檯前，邊化妝邊說著。
志國皺起眉頭問：「我怎麼在床上？」
「你吃飽就睡著了，我就把你拖上去了。」語庭畫完妝，收拾完化妝品後對著志國道：「放心，我沒有對你怎麼樣。」
志國噗哧的一聲，說：「這台詞不太對吧？」
「做甚麼惡夢了？讓你叫成這樣？」
志國搔搔頭，呼攏道：「沒什麼。」
語庭笑了笑，摸摸志國的頭，輕輕地將自己的唇貼在志國的嘴上。
親完後調皮地笑著：「給你一點安慰，這樣好點了嗎？」說完，迅速地背起書包、將鞋穿上，轉頭看向錯愕的志國：「行了，趕快起來盥洗，載我去上學！」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