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5 舊神的異域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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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新於: 2022-01-19
到了禮拜天，我和庫庫依約在榕樹下碰頭，因為安娜在和庫庫交往的緣故，我最近總是會多打量庫庫幾眼。
他長得其實不難看，雖然很陰沉，但的確有股特殊的味道在裡頭。
「你要帶我去看什麼東西？」我問道。
庫庫說：「妳想去看看魔神嗎？」
我愣了一下，呀然失笑：「不是，雖然我很想知道魔神到底是什麼玩意兒，但是……怎麼連你也這樣，我還以為你是最討厭這種謠言的人───」
「不是謠言。」庫庫打斷我，我的笑聲卡在喉嚨裡，呆呆地看著他，覺得他瘋了，他說：「跟我走吧，我帶妳去看。」
看、看什麼？
「庫庫，你認真的？」我連忙追在他後面，頭腦還是有點轉不過來「等等，庫庫───」
庫庫要帶我去山的另一頭，我們一路走到城鎮的最尾端，我平時不常來這裡，以至於我現在才發現它有一條荒廢已久的羊腸古道，一路彎彎曲曲地通往山上，庫庫一路撥開長至膝蓋的野草一面說道：「十七年前的山崩就是從這裡發生的，有人說是魔神作祟，所以在山的對角線才會蓋了一座廟，為了鎮住祂。」
我朝庫庫的視線往下望去，果不其然看到遠方山腳下化作一個小點的廟宇，是我和奶奶一起去過的地方。
可是當時那個大巫女說，他們擋不了魔神的出世、新神擋不了狡猾的舊神，誰也擋不了。
想到這裡，我不禁感到一陣惡寒，下意識跟緊了庫庫，嘴上還是喃喃念著：「可是，這不可能啊，太荒謬了……」
山裡有些古怪，樹木都往同一個方向生長，彷彿在躲避著什麼，一路走了一個小時有，我們終於翻過這座山，庫庫的腳步在一座龐然大物前停了下來，我瞠目結舌，對於荒山野嶺居然有這種東西感到驚訝極了，隨即又意識到初來乍到的那天我曾看過它，原來它在離鎮口這麼遠的地方，卻因為如此龐大，身在鎮口仍然清晰可見───那是一座非常非常古老、破敗卻又高聳的金字塔神殿，幾乎要通往天頂的階梯布滿暗紅色的痕跡，似是乾涸的血跡，金字塔全是用石頭一塊一塊砌成的，上面纏滿了樹冠與藤蔓。
我看出來了，樹木的生長痕跡正是極力避開這座神殿在長的。
這裡安靜得過分，沒有任何蟲鳴鳥叫，只有風吹過樹梢的沙沙聲，那神殿的入口被人用一根碗口粗的鏈條栓了起來，外面貼滿了密密麻麻的紅色符咒，我們一前一後的走進去，大白天的，神殿裡卻異常的陰暗濕冷，剛進去時伸手不見五指，庫庫點燃了火把，我看清了裡頭的景象───竟滿滿的都是人，不禁嚇了一大跳。
「別怕。」庫庫拉住我，低聲說道「看仔細。」
的確，再仔細看第二眼，就會發現那些不是人，全是雕像：人頭蛇身，輪廓不似圖阿西人那麼深刻，和在鎮口看到的一模一樣───居然全是羽蛇神庫庫爾坎的塑像。
而在神殿的最角落，靜靜地矗立著一座龐大如小山的遺骸，「祂」的頭是某種獸類的頭蓋骨，兩隻巨大像山羊的崎角被左右兩邊的鍊子綁住，脖子以下卻是貨真價實人的形狀，手腳、肋骨一應具全，兩顆空洞的眼窩直直的對準我們。
我渾身戰慄，有那麼幾秒完全說不出話來。
「現在妳知道何以鎮裡人如此恐懼魔神，以致走火入魔、杯弓蛇影了嗎？」
庫庫抬起下巴，認真地仰視面前的遺骸：「因為是真有其事啊。」
我從小到大認知的世界觀在一點一滴的崩毀，什麼科學什麼現代文明都沒了，這個城鎮比我所想像得更加古老詭異，眼前的一切全都無法用常理來解釋。
「為什麼……要把魔神的遺骸放在這裡？」我抖著聲音問道。
「這裡曾是供奉羽蛇神的神殿，然而傳說中羽蛇神最後離開了圖阿西，出走到西方，這座神殿也就逐漸衰敗。」庫庫說「但即便如此，羽蛇神依舊是圖阿西人最崇敬的神明，魔神活了上千萬年，在人間掀起太多腥風血雨，以致後來誕生出了新神，新神守護了鎮民們，上古魔神就此殞落，成為無人祭拜的舊神，人們相信只要新神持續壓制住舊神，村子就可以獲得永久的太平；反之，若讓舊神再度降世，那麼不可想像的災難就會降臨。然而新神是沒有實體，也沒有塑像和廟宇的，所以鎮上的人就把魔神的遺骸放在羽蛇神的神殿，希望能用庫庫爾坎的雕像來鎮壓祂，因此這裡也被稱作「舊神的異域」。」
「......是誰？」我問「如果真的有魔神潛伏在昆琴奇察，那他會是誰？如果有新神在暗中對抗舊神，那新神又是誰？」
庫庫看著我，良久後低聲說道：「這個問題，我也沒辦法回答妳。我只是想要妳知道，這個城鎮遠不止妳所想的那麼簡單。」
「───妳要提防所有人。」
他長得其實不難看，雖然很陰沉，但的確有股特殊的味道在裡頭。
「你要帶我去看什麼東西？」我問道。
庫庫說：「妳想去看看魔神嗎？」
我愣了一下，呀然失笑：「不是，雖然我很想知道魔神到底是什麼玩意兒，但是……怎麼連你也這樣，我還以為你是最討厭這種謠言的人───」
「不是謠言。」庫庫打斷我，我的笑聲卡在喉嚨裡，呆呆地看著他，覺得他瘋了，他說：「跟我走吧，我帶妳去看。」
看、看什麼？
「庫庫，你認真的？」我連忙追在他後面，頭腦還是有點轉不過來「等等，庫庫───」
庫庫要帶我去山的另一頭，我們一路走到城鎮的最尾端，我平時不常來這裡，以至於我現在才發現它有一條荒廢已久的羊腸古道，一路彎彎曲曲地通往山上，庫庫一路撥開長至膝蓋的野草一面說道：「十七年前的山崩就是從這裡發生的，有人說是魔神作祟，所以在山的對角線才會蓋了一座廟，為了鎮住祂。」
我朝庫庫的視線往下望去，果不其然看到遠方山腳下化作一個小點的廟宇，是我和奶奶一起去過的地方。
可是當時那個大巫女說，他們擋不了魔神的出世、新神擋不了狡猾的舊神，誰也擋不了。
想到這裡，我不禁感到一陣惡寒，下意識跟緊了庫庫，嘴上還是喃喃念著：「可是，這不可能啊，太荒謬了……」
山裡有些古怪，樹木都往同一個方向生長，彷彿在躲避著什麼，一路走了一個小時有，我們終於翻過這座山，庫庫的腳步在一座龐然大物前停了下來，我瞠目結舌，對於荒山野嶺居然有這種東西感到驚訝極了，隨即又意識到初來乍到的那天我曾看過它，原來它在離鎮口這麼遠的地方，卻因為如此龐大，身在鎮口仍然清晰可見───那是一座非常非常古老、破敗卻又高聳的金字塔神殿，幾乎要通往天頂的階梯布滿暗紅色的痕跡，似是乾涸的血跡，金字塔全是用石頭一塊一塊砌成的，上面纏滿了樹冠與藤蔓。
我看出來了，樹木的生長痕跡正是極力避開這座神殿在長的。
這裡安靜得過分，沒有任何蟲鳴鳥叫，只有風吹過樹梢的沙沙聲，那神殿的入口被人用一根碗口粗的鏈條栓了起來，外面貼滿了密密麻麻的紅色符咒，我們一前一後的走進去，大白天的，神殿裡卻異常的陰暗濕冷，剛進去時伸手不見五指，庫庫點燃了火把，我看清了裡頭的景象───竟滿滿的都是人，不禁嚇了一大跳。
「別怕。」庫庫拉住我，低聲說道「看仔細。」
的確，再仔細看第二眼，就會發現那些不是人，全是雕像：人頭蛇身，輪廓不似圖阿西人那麼深刻，和在鎮口看到的一模一樣───居然全是羽蛇神庫庫爾坎的塑像。
而在神殿的最角落，靜靜地矗立著一座龐大如小山的遺骸，「祂」的頭是某種獸類的頭蓋骨，兩隻巨大像山羊的崎角被左右兩邊的鍊子綁住，脖子以下卻是貨真價實人的形狀，手腳、肋骨一應具全，兩顆空洞的眼窩直直的對準我們。
我渾身戰慄，有那麼幾秒完全說不出話來。
「現在妳知道何以鎮裡人如此恐懼魔神，以致走火入魔、杯弓蛇影了嗎？」
庫庫抬起下巴，認真地仰視面前的遺骸：「因為是真有其事啊。」
我從小到大認知的世界觀在一點一滴的崩毀，什麼科學什麼現代文明都沒了，這個城鎮比我所想像得更加古老詭異，眼前的一切全都無法用常理來解釋。
「為什麼……要把魔神的遺骸放在這裡？」我抖著聲音問道。
「這裡曾是供奉羽蛇神的神殿，然而傳說中羽蛇神最後離開了圖阿西，出走到西方，這座神殿也就逐漸衰敗。」庫庫說「但即便如此，羽蛇神依舊是圖阿西人最崇敬的神明，魔神活了上千萬年，在人間掀起太多腥風血雨，以致後來誕生出了新神，新神守護了鎮民們，上古魔神就此殞落，成為無人祭拜的舊神，人們相信只要新神持續壓制住舊神，村子就可以獲得永久的太平；反之，若讓舊神再度降世，那麼不可想像的災難就會降臨。然而新神是沒有實體，也沒有塑像和廟宇的，所以鎮上的人就把魔神的遺骸放在羽蛇神的神殿，希望能用庫庫爾坎的雕像來鎮壓祂，因此這裡也被稱作「舊神的異域」。」
「......是誰？」我問「如果真的有魔神潛伏在昆琴奇察，那他會是誰？如果有新神在暗中對抗舊神，那新神又是誰？」
庫庫看著我，良久後低聲說道：「這個問題，我也沒辦法回答妳。我只是想要妳知道，這個城鎮遠不止妳所想的那麼簡單。」
「───妳要提防所有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