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中 防人之心不可無

　　在房間各自休息過後，我們聚集到主屋的客廳，準備明天去拜訪那個大商人魯瓦的計畫。本來預計是這樣的，不過發生了惡靈攻擊事件，感覺情況變複雜了許多。
　　天色開始轉暗，而伊格涅還沒有回來。我坐在最靠近走廊的位子，旁邊是賽莉絲和瑟雅娜，黛兒則是坐在對面。老實說比較想坐沙發，不過要討論事情的話這樣比較方便。
　　至於這個半身人，據說是賽莉絲的好朋友，偶爾會去翠羽領地玩。從她的言談和舉手投足看來，似乎是個大剌剌、不拘小節的人。
　　「那個叫塔倫的是伊格涅很好的朋友？」我向黛兒問道。
　　黛兒噘起嘴想了想。「算是吧……我不知道你有沒有發現，伊姐她不太喜歡跟男性相處。」
　　不喜歡男性？我回想了一下。我以為她只是對陌生人冷淡，不過好像對艾維洛斯也是那樣。
　　「就算不論性別，副團長塔倫也是她少數比較信任的人……所以才把這邊交給他，自己去救援翠羽領地。」黛兒說著，有點粗魯的拿起茶杯往嘴裡倒。
　　「這樣她還要跟我們去魯瓦那邊嗎？」我看向瑟雅娜。
　　「魯瓦？」黛兒把空茶杯往桌上一放。「魯瓦·薩羅威那個奸商？你們去幹嘛？」
　　瑟雅娜看了我懶得解釋的表情，微笑著開口：「騎士團來翠羽領地之前，還有五百步兵由艾維帶來，這件事妳知道嗎？」
　　這話讓黛兒稍微張大了眼睛。「有聽說出兵，沒聽說是他帶隊。」
　　「這五百步兵中，有兩百就是魯瓦派出的。」瑟雅娜說著露出無奈的笑容。
　　「雖然五百人都全滅了。」我沒好氣的補充。
　　黛兒皺起眉頭。「全滅了？艾維呢？」
　　「活下來了，現在應該在他家。」我聳聳肩。「他應該也會跟我們去魯瓦那邊。」
　　「那就好。」黛兒用手撐著頭，臉上的表情顯示出不耐。「我可不想再聽到有人死掉。總之，你們要去魯瓦那邊道謝？是不是還要道歉？」
　　「出於禮貌總是要去一趟的。」瑟雅娜沒有正面回答，只是如此說道。
　　「貴族真麻煩。」黛兒嘆了一口氣。
　　「同感。」我淡淡的表示。
　　就在這時，客廳的大門被打開了。
　　「我回來了。」依然穿著鎧甲的伊格涅走了進來，表情恢復了以往的淡漠，平常那不苟言笑的氛圍也變得更冷冰了些。
　　「伊姐——」黛兒立刻推開椅子站起。「啊，瑪儂姑媽，妳回來啦。」
　　在伊格涅之後出現的，是一名上了年紀的婦人。她穿著橘紅紋飾的金黃色服裝，已經變灰的頭髮剪的短短的，滿是皺紋的臉上掛著和藹的笑容。
　　「我來介紹，這位是負責日昇教區的大主教，瑪儂大人。」伊格涅帶上了門，用莊重的語氣說道。
　　看到賽莉絲跟瑟雅娜站起身行禮，我也連忙站了起來。
　　「別別別，不用行禮啦。」瑪儂用符合她外貌的蒼老聲音說著。雖然語速很慢，口氣卻很有活力。「我只是活比較久而已，快坐下，坐下。」
　　瑪儂揮揮戴滿戒指的手讓我們都坐下後，看向站在她右後方的伊格涅。「小伊啊，妳也快去換衣服休息吧。今天真是辛苦妳了，這邊我來解釋吧。」
　　「是。」伊格涅行了個禮，踩著鐵甲靴離開客廳。
　　「真是對不起，沒有好好招待你們。」瑪儂在黛兒旁邊的位子坐下。「這陣子發生了不少事啊，連郵差都不來了。剛還想寄幾封信的。」
　　瑟雅娜的笑容中帶有歉意。「別這麼說，我們才是不好意思在這種時候打擾。」
　　「哎呀，誰知道會發生這種事。」瑪儂說著嘆了口氣，看起來突然老了幾歲。「塔倫真的是個好孩子……」
　　「姑媽，他們兩個好一點了嗎？」黛兒插口問道。
　　瑪儂搓著手指上的戒環。「還沒清醒。治療師說，不隻身體上的傷，心裡的受創也很嚴重。」
　　「那個，要不要我去幫忙？」賽莉絲有點緊張的問。「我也會一點治療法術。」
　　她的善意似乎讓瑪儂高興了些，呵呵笑了幾聲。「姑娘妳真好心，不過妳現在是客人，我們不會麻煩妳的。倒是妳能不能幫我介紹一下，旁邊這位小帥哥是……？」
　　「啊，他是林。他幫我們擊退了盜賊，是我們的恩人。」賽莉絲一邊說，一邊偷偷看過來。看我幹嘛？真奇怪。
　　「瑪儂大人，您好。」我點了點頭。
　　「不要加大人，叫姑媽就好，大家都這樣叫。」瑪儂完全不擺架子，慢吞吞的說著。「原來你就是林呀，真是謝謝你啦。我聽說，如果不是你幫忙拖延，騎士團很可能趕不到。」
　　我搖了搖頭。「如果不是艾維洛斯先警告我們，還有騎士團幫忙善後，也沒辦法得到這樣的結果。」
　　當然，有可能更壞，也有可能會是完全不同的發展了。
　　「真是謙虛呢。」瑪儂似乎很滿意我的回答。「那麼，你們三位來日昇，是要做什麼？別看我這樣一個老太婆，說不定還是可以幫上忙的。」
　　我們三個互相看了看，最後還是瑟雅娜先開口。
　　「本來我們計畫明天去拜訪魯瓦·薩羅威先生，伊格涅也預定同行。不過看這樣子……」
　　「我會去的。」伊格涅出現在走廊口。她換上了之前見過的白色修道服，我突然察覺，太陽教會的服裝和建築樣式好像是同樣風格，白底再加上暖色系裝飾。那瑪儂的修道服顏色比較鮮豔，是因為地位不同嗎？
　　「小伊，妳怎麼不先休息？」瑪儂皺眉問。
　　「姑媽，我沒事的，而且還有事情要交代。」伊格涅難得放柔了語氣。她走到流理台，又拿出兩個杯子。
　　「伊姐，妳真的沒事？」黛兒也打量著她姐姐。她手肘撐在椅背上，坐著兩腳椅。
　　「沒事，妳坐好來。」伊格涅動作平穩的裝滿了兩個茶杯。「還有，翠羽夫人他們有事要委託妳調查。」
　　黛兒挑起眉頭。「可以呀，調查什麼？」
　　「關於誘導盜賊團來翠羽領地的主使者。」瑟雅娜有點遲疑的開口：「不過妳們才剛發生那種事……」
　　「無所謂，反正惡靈事件我幫不上忙。」黛兒一臉不在乎的樣子說道。她這時不坐兩腳椅了，改成在椅子上盤腿。
　　伊格涅拿起茶杯。「惡靈我會處理，你們不用擔心。這幾天應該比較安全，惡靈每次攻擊都會間隔兩星期以上。」
　　「為什麼？」我表示疑惑。
　　對於我的提問，伊格涅頓了一下才答道：「這解釋起來很複雜。」
　　不想解釋？我聳聳肩說：「那就算了。」
　　「林小弟，死靈法術很難的。」瑪儂露出慈祥的笑容。「真的想瞭解的話，我等等再解釋給你聽吧？」
　　「妳學過死靈法術？」我更疑惑了。
　　「不算學過，只是聽全知大人講解過幾次。」瑪儂呵呵笑了幾聲。「為了解決這個惡靈，總是得研究一下。」
　　唔，以前那個時代，死靈法術是禁忌，偷學被發現要砍頭的。現在沒那麼嚴格了嗎？還是身份問題？我是知道卑塔研究過死靈法術啦……
　　「好啦，有什麼話等等再說吧，該來準備晚餐了。」瑪儂「嘿咻」一聲從桌邊站起。「順便把之前人家送的那瓶酒開了，小伊妳也喝一點吧。」
　　「我——」伊格涅顯然不太想喝。
　　「難過的時候就是要喝兩杯啊。」瑪儂說著像是大叔一樣的話，拍了拍伊格涅的後背。「對吧林小弟？」
　　幹嘛扯到我這邊？我撇撇嘴，一臉無辜的看向伊格涅。「其實我覺得也有道理。」
　　「哈哈，對吧。」瑪儂開心的笑了幾聲。「今天就放開一點吧，別太拘束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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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吶，賽莉～」
　　「嗯？怎麼了？」
　　「今天我們一起睡吧～？」
　　「咦？」
　　看我幹嘛？我聳聳肩，喝了一口葡萄酒，決定放生被糾纏上的賽莉絲。
　　「好不好嘛～」
　　太陽早已下山，不過天窗可以讓星光照進來，所以只開了一個小的黃光魔石燈。或許是因為燈光美氣氛佳，已經有人開始發酒瘋了。
　　我保持距離站在旁邊，看著快貼到賽莉絲身上的黛兒，深深覺得幸好不是自己被盯上。這也太「不拘束」了吧。
　　「妳一直偷看林先生喔～」粉紅色頭髮的酒鬼突然露出邪惡的微笑。「說！你們是什麼關係！」
　　「咦咦咦？這個，那個……」賽莉絲只能勉強不讓自己的酒杯翻倒，同時不斷用眼神向我求救。
　　再旁觀下去好像不太妙……武力介入行不行啊？
　　「黛兒，妳醉了，休息一下吧。」我丟出想也知道不會有用的開場白。
　　「欸，不要轉移話題！」她果然不領情，抱著賽莉絲脖子嚷嚷著。「你們到底進展到哪一步了！？你對我的賽莉做了什麼！」
　　這丫頭哪壺不開提哪壺……麻煩死了。
　　監護人在哪？我轉頭一望，只看到瑟雅娜和瑪儂用關愛的眼神看回來。至於伊格涅，已經在瑪儂旁邊醉的不省人事了。
　　姐妹倆一個樣……該不會真的是有血緣關係的吧。
　　「欸欸，林先生——」黛兒說到一半皺起眉頭，露出像是吃到怪東西的表情。「這樣太難叫了啦！叫你大哥可以吧？」
　　我傻眼的看著她在賽莉絲脖子附近蹭來蹭去，弄得賽莉絲面紅耳赤的。
　　「大哥你不可以一個人獨佔賽莉啦……」黛兒說著聲音越來越細微，最後掛在賽莉絲身上動也不動了。
　　總算安份了？賽莉絲呼了一口氣，向我露出難為情的笑容。我則是聳聳肩，表示自己什麼都沒做。
　　「呵呵，抱歉啊，她太久沒看到賽莉絲姑娘了，很寂寞呢。」瑪儂笑瞇瞇的開口。「林小弟，可以麻煩你搬她去房間嗎？」
　　什麼？我毫不掩飾的用臉部肌肉表現出不情願。
　　「哎呀，她姐姐現在這樣子，我這把老骨頭也不行了，拜託你啦。」瑪儂捶了捶自己的肩膀。
　　「不要之後說我非禮她就好。」我拉下嘴角，一把提起黛兒的腰，從賽莉絲身上把她剝下來，假裝沒看到賽莉絲因為被我碰到腹部，臉變得更紅。
　　之前分配房間的時候黛兒就說過自己房間在哪，所以我二話不說，把她夾在腋下，穿過走廊，來到房門前。
　　單人房的天窗不像客廳那麼大，但畢竟還有星光，我的夜視能力也不差。她房間的東西比我想像的少，基本的傢具擺設和其他房間一樣，牆上釘著很大一張日昇地圖，上面做了不少記號。四處都散落著寫滿字的紙張和不知用途的魔法道具。其中還有不少小刀，最惹眼的是有一把弩放在書堆上。
　　不知道可不可以跟她要一把小刀……我搖搖頭，覺得自己不應該繼續亂看，直接把醉鬼扔在床上。
　　「唔嗯……」黛兒迷迷糊糊的抱住自己的棉被。
　　嗯，看來是不用幫她蓋被子了。我退出房間，把門帶上。
　　「嗯？你為什麼從黛兒房間出來？」一個有點口齒不清的聲音說道。
　　嚇死誰啊……我在心裡罵了一句，轉頭看向應該還沒酒醒的伊格涅。「她睡著了，瑪儂叫我搬過來的。」
　　她似乎沒有聽進去，搖搖晃晃的走了過來。不知道是什麼時候解開的領口中，露出了不像賽莉絲那麼白皙，不過也非常健康的膚色。
　　「你……」她駝著背的樣子完全沒有平常的凜然氣息。
　　「有什麼事嗎？」我退了一步，轉開視線問道。
　　「你到底對賽莉絲怎麼想的？」伊格涅又逼近了一步。「如果你辜負她，玩弄她的感情，我絕對不會……嗝，絕對不會放過你……」
　　這帶著酒嗝的威脅還真是令人無言……
　　「隨隨便便跟她在一起，都順她的意，就不是辜負她了嗎？」我有點帶刺的回應完，才開始後悔為什麼要跟酒醉的人爭論。
　　伊格涅聽了皺起眉頭。「你什麼意思？」
　　我舉起手阻止她再接近。「我覺得我無法給她幸福，但她又說沒關係，所以就僵持在這了。」
　　「……搞什麼？」伊格涅神色不善的瞪著我。「你是不想負起責任吧？」
　　所以說，為啥每次都弄得我好像渣男一樣啊？
　　「你也不討厭她吧？既然她選擇了你，你還在矯情什麼？」一隻手指戳著我的胸口，弄得我越來越煩躁。「你只要盡力讓她滿意就好，誰管你有什麼情況？」
　　「我跟妳沒什麼好說的。」我揮開她的手，從左邊繞開。
　　這傢伙平常愛理不理的，一上來就是這種屁話……她說我矯情固然讓人不爽，更可惡的是，我在心中隱約覺得她是對的。
　　「喂，等等，我還沒說完！」伊格涅抓住我的手臂。「你到底——」
　　我轉過身，按住她的肩頭，往牆上一摔。
　　「妳懂個屁？」我靠近她的臉，咬牙切齒的低聲說道。「什麼都不知道的人少在那邊說三道四。」
　　伊格涅驚訝的瞪大了眼睛，愣了半晌沒吭一聲。倒是我自己，這麼一鬧卻冷靜下來了。
　　「抱歉。」我放開手，草草道了歉，快步離開。
　　她或許只是酒後說話直了點……但我，卻是被戳到痛處之後就惱羞，還動用暴力的廢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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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隔天中午，艾維洛斯來了。
　　伊格涅裝作昨天晚上什麼事都沒發生一樣，一如往常的板著臉。黛兒卻熟了起來，除了看著我和賽莉絲露出討人厭的笑容，甚至還跑來抱怨為什麼不用公主抱抱她回房。
　　「你穿這套吧。」出門之前，瑟雅娜來到我的房間，遞給我一套衣服。
　　還要指定服裝？我捏起最上面那件。「長袖？在這種天氣？」從天窗灑進來的陽光已經夠強了，外面想必熱得要死。
　　「對。」瑟雅娜露出莫名得意的笑容。
　　「為什麼我總覺得，自從決定跟妳去那個魯瓦那邊之後，妳要求越來越多？連怎麼打招呼都要管。」我接下衣服，沒好氣的說道。
　　「如果你自認對貴族的規矩和習慣比我了解，就不用聽我的。」瑟雅娜不知道在開心什麼。「還是你不喜歡穿體面的衣服？」
　　體面……我突然想起另一件事。
　　「之前那套皮甲不行了嗎？」
　　「嗯？那套是可以修啦，但我覺得沒必要了，直接買新的比較划算。」瑟雅娜說著走向門口。「你也不用太在意。」
　　她扶著門邊，回頭向我擺了擺手。
　　「……為什麼可以不用在意？」我有點艱難的問出這句。那可是妳丈夫的遺物啊。
　　瑟雅娜讀懂了我的表情，收起笑容。「重要的是回憶，不是物體本身吧？物體總會毀壞，但你並不會因此忘了她。」
　　閉上眼，霙的臉浮現在我眼前。「她應該會叫我趕快忘了她。」
　　「噢？」瑟雅娜想了想。「我是覺得沒有必要啦。」
　　撐著桌子，我低下頭。「我不覺得我能記得她，同時讓賽莉絲幸福。」
　　「你還是不能說服自己，單純接受她的付出？」瑟雅娜的表情像是看著不懂事的孩子。
　　單純接受？小白臉嗎？這不就是某個女騎士說的玩弄感情嗎……
　　「嘛，回到你的問題，我是覺得你有能力同時做到這兩件事的。」
　　「妳太看得起我了。」我鼻子笑了幾聲。自己沒有對象就說這種風涼話……這我當然不會說出口。
　　「會嗎？我覺得我看人很準啊？」瑟雅娜雙手抱胸，一臉認真的說。「你不是辦不到，只是有別的問題讓你難以去嘗試吧。」
　　我深吸了一口氣，緩緩搖頭。「回來再說吧。」
　　「好。」瑟雅娜也不堅持。「換好衣服到客廳來。」
　　確認她離開了之後，我一屁股坐在床上，嘆了口氣。
　　真是個敏銳的傢伙……每次跟她聊，感覺連自己的秘密都被翻出來了。連自己不知道的都是。
　　不過現在不是想這些的時候。我脫下原本的居家服，正套上褲子，突然又響起敲門聲。
　　是有什麼事情忘了交代嗎？我再度打開門，卻看到穿著深藍色洋裝的賽莉絲站在門外，胸前一層層的花邊更凸顯了她的優勢。我撇撇嘴，還是讓開門口讓她進來。
　　「那個……」賽莉絲看著我赤裸的上半身，吞了一口口水。「你還在換衣服？我出去等也可以……」
　　哦？現在會害羞了？這倒是有點好笑。「有什麼事嗎？」
　　她扭捏了好久，才定下心神開口：「你跟伊格涅吵架了嗎？」
　　那麼明顯嗎？我們平常就沒什麼對話啊……我把頭穿過襯衣的領口，看向賽莉絲。「為什麼這樣覺得？」
　　「剛才伊格涅問我媽，真的要帶你去嗎？」賽莉絲說著低下頭。「媽回答要帶你去沒錯……」
　　現在是每個人都不希望我去就對了？我無奈的想著，一邊研究外衣怎麼穿。
　　「我應該沒有跟她當朋友的必要吧？」
　　「你討厭她嗎？」賽莉絲怯生生的問。
　　「稱不上喜歡或討厭。」我聳聳肩，套上外衣。「只是她似乎不喜歡我，我也懶得去改變她對我的想法。」
　　賽莉絲的表情有點難過。「她對男生會有些先入為主的成見。貧民窟出身沒有後台，長得又漂亮，很多男生想接近她……以前發生過一些不好的事。」
　　聽起來很合理，不過干我什麼事？我無所謂的點點頭。
　　「你好像真的不喜歡她？」賽莉絲看出我的不在乎，如此說道。
　　「我對大部分的人都是這樣。」這領子是要立起來嗎？不是吧。
　　賽莉絲沉默了一陣，突然說道：「你一開始也不想跟我當朋友呢。」
　　嗚……為什麼最近這麼容易被戳到痛處？是我防禦力太低了嗎？
　　「我覺得這不能相提並論……」
　　「吶。」賽莉絲站了起來，幫我整理好領子。「現在沒有別人了對吧？」
　　呃啊啊啊啊不要用仰視的角度紅著臉說這種話啊啊啊啊啊——
　　「妳想幹嘛？」我努力壓制內心的波瀾，提防的問道。
　　晃了一下銀羽，賽莉絲側著頭打量我，隨後露出微笑。「沒有啦，嚇嚇你而已。」
　　因為我的態度，讓她打退堂鼓了嗎？這樣會讓我有罪惡感啊，現在還能補救嗎？可是感覺一旦自己主動了，就回不了頭了……不，又不是第一次了，到底在怕什麼？
　　我深吸了一口氣，突然想到，我們都離開後，只有她一個人留下來等。
　　就這樣順著內心的想法，我抱住了賽莉絲。
　　她發出小小的驚呼聲，但沒有推開我。她的身體抱起來比看起來更單薄，但有兩團很有存在感的部分在擠壓著。我強迫自己把注意力移開。
　　反正她本來也是這樣打算的吧？那由我主動，結果也是一樣的，應該不會太突然……我到底在騙誰啊。
　　兩隻小手撫上我的後背。我可以感覺得到她的身體正在放鬆，我也如釋重負的鬆了一口氣。
　　現在好像該說點什麼。我稍微退開，摟著她的腰，跟她四目相對。
　　「呃……」我腦中閃過好幾個選項。「我出門了？」
　　聽了這句話，賽莉絲露出我看過的最漂亮的笑容。
　　「路上小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