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四　目標與武器-02

　　聽到這話，初雨挑眉，反問她：

　　「為什麼會覺得自己沒有做的很好？你不是成功報仇了？」

　　「我還是，被打趴過……」

　　是的，就算最後勝利的是諸星緒，在跟少年互揍中，諸星緒還是有被打趴的時候，這證明她還不夠強大。

　　「所以？」

　　「讓你等太久……如果拿傘……會快點。」她有些小心翼翼地說。

　　他聽言瞪瞪眼，這怕得罪自己的模樣，居然就是因為怕他等太久、而拿傘會打快一點嗎？

　　「沒事。不缺這點時間，但是，你的確拿傘打會俐落些……還有小緒，你在對打時會觀察敵人動向這點很好，繼續保持。」

　　初雨拉上女孩，撐著傘讓兩人再次走入雨幕中，準備回住所給諸星緒擦藥，邊走邊給她檢討剛剛的戰鬥。

　　「嗯……」

　　「最後，小緒你不該心軟的。」他還是說了這句。

　　諸星緒則停下腳步望向他，等待他後頭會說的話。

　　他看著她，很認真地說：

　　「這裡的確不能殺人，但是你完全可以打斷他的骨頭，不斷也能造成一些地方骨裂。可以讓對方很長一段時間都動彈不得，如果對方是那種報復心很強的，像這種皮肉傷好了後，就極有可能會找你秋後算帳。」

　　聽言，諸星緒張張嘴像是想說什麼，卻又蹙起眉。

　　多天相處下來，初雨自然知道這是她在猶豫不知道該怎麼說，腦袋的想法跟不上她長期不怎麼講話的唇舌。

　　「慢慢講，小緒，你要開始學會不是用兩三個字迸著出口講話。語言是交涉的重要工具，你必須學會用你的工具去得到對你有利的事物。包括，對我說明你的想法與觀點。」

　　「我討厭他、恨他。但是，他只是為了活下去……我若打斷他的骨頭，他就活不下去了……不是心軟，我覺得他……也沒有膽子敢跟我報仇。之後，我不會這樣的。」

　　說完這些，她緩緩地噓出口氣，看來是很不習慣也很是疲乏。

　　獎勵她很努力地表達自己，初雨摸摸她的頭、整理打鬥而凌亂的髮絲，拉上她的手繼續踏上回歸住所的路。

　　「小緒，說出口的，就要做到。」

　　「……好。」

───

　　初雨在「爭鬥上」特別加重的語氣，讓諸星緒很無力，終於忍不住抱怨。

　　「我也不想跟那些人打來打去的，很浪費力氣……只是她們總看我個子小，就要搶。不掙扎東西就會被搶走……哪知道打了一個冒出更多個，比下雨天從排水溝裡竄出的蟑螂還多。」

　　這流利的話，讓初雨很是滿意，小女孩講話起來俐落他聽的也順暢。

　　「你是不是總帶著斗篷出門？不然他們怎會總追著你搶？」

　　初雨問的不是沒有道理的，為了低調，他們很常會帶著斗篷去街上。有初雨在還沒什麼事，只要諸星緒獨自帶斗篷出門，總會看到有人搭上前。

　　「……我之後不帶斗篷出門好了。」

　　「你就不怕被人記下長相，更好追著打？」初雨戲謔地說著，卻也是在出題給諸星緒思考。

　　「那我就，把他們打到害怕。」她嘀咕出了這句答案。

　　初雨笑出聲，不得不說，這大概是忍到最後不想忍，才刺激而出的解決方案吧？

　　「你就不怕打了小的來大的，打趴大的老的來接手？」

　　這是存心要刁難自己吧，怎麼總出這種問題要她思考……諸星緒頓了頓回答。

　　「只要強大到，讓他們認為就算叫幫手來，也打不贏就好了。」

　　「這個答案非常好，也的確是正確答案。只是，小緒你要記住在尚未強大之前，要懂得收斂自己的羽翼。」初雨繼續道：「你可以考慮不一次帶那麼多東西回來，多走幾次也是種體能鍛鍊方式。」

　　「好。」

　　「這次的小目標是，成為這地方讓人不敢輕易打你主意的小老大吧，小緒。」他笑呵呵地說讓諸星緒無奈的目標。

　　「我知道了。」

　　「之後我會再出去幾天，順便找適合你武器的材料。你就趁著這點時間，緩緩彰顯出你的『強大』，讓這些人至少會怕你。」

　　「幾天？」所以是，歸期不定嗎？這在過往都沒有過的啊……

　　「大概不超過一星期，最久一星期。」

　　含糊不清的答案總會讓諸星緒有些慌亂，初雨覺得這並不好，就因為這點事情而讓情緒有動搖。可現在，主要還是要養成女孩說到做到的態度階段，他還是沒有進行校正的動作。

　　「好。」

　　「等等我煮飯，我有帶一些不錯的白菜回來，可以小小奢侈吃一下青菜豆腐湯。臘肉也能切上一點。」

　　初雨邊說，邊走往邊上的袋子拿出兩顆白菜，一顆讓諸星緒收好後，自己走往小廚房那裡開始料理。

　　這話若是在輝煌區被人聽見肯定是會被恥笑的，多年的進展輝煌區已設有溫室玻璃棚，裡頭培育許多蔬菜以及外頭引進的植物。吃上蔬菜，對於輝煌區的人而言是再常見不過的事情。

　　但也僅是在輝煌區內有這樣的「稀鬆平常」，富足區則是約莫一週能夠吃到一次，平民區則已是奢侈，自然最底端的墮落區更是不用提。

　　星子計畫仍是初期的實驗，加之沒有全掌權者的支持，目前僅有初家在進行星子的培育測試，能撥出的資源不多。

　　放在藥劑的常態提供、武器的替換研製、身體的基礎培養上，初雨是絕對不會捨不得花半毛錢，但在吃食上只要營養足夠初雨也絕對是精打細算到不會浪費任何一粒米。

　　這兩顆白菜，真的拿來煮也估計只會使用上四分之一顆。

　　簡單的湯與白飯，接著是一小盤臘肉與奢侈的兩小片蘋果，這就是他們的午餐。白飯的量相當足夠，這是當權者給與平民區的小小眷顧。

　　稻米在樂園中意外的好種，為了提高樂園中人類的存活率，當權者提出了只要認真工作就能夠得到足夠稻米的決策。

　　認真地吃掉一大碗飯後，諸星緒才口問：

　　「初雨你會待多久？」

　　「說的好像我會時常消失蹤影似的，雖然好像也是挺長的……這次會待兩天才會繼續，除去上街買東西還有事情？」

　　另外六個孩子的狀況，在初雨眼中有一、兩個是不合格的，來自於親信的心軟。天，果然是他們在這安逸太久了，把性子養的軟弱，這可不是他要的。

　　於是，他難得地對家族提出了更換親信的提議。

　　回覆的是父親，一如過往的嚴厲，其中也多少對於他並未與親信一同生活而是任性的跑去跟平民窩一塊有怨言，但也僅僅是幾句碎嘴抱怨便過去。

　　畢竟兒子吃苦，作為父親再嚴厲也不會對於向來都懂事的兒子有太多責備。

　　更換親信的提議自然是通過了，也是過兩天他得前往那裡查看到底來的是何方神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