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四　目標與武器-03

　　「可以幫我驗收目前的武藝嗎？」想了想，諸星緒用了很文縐縐的詞。

　　武藝啊……的確是呢。初雨沒有拒絕，相反的有些期待。

　　「距離上次已經過去快一個月多了，讓我看看你目前的成果，比上次差的話我可不饒你。」

　　「不會的。」她瞇著眼睛，很是愉快。

　　吃飽飯後，他們並沒有立即走到寬闊處開始對練，而是先休息回讓自己能喘好氣，期間初雨自然是又問了幾個過往諸星緒總會處理不好的問題，來了解她現在的變化。

　　即使再忙碌，他也不會放鬆對諸星緒的教育。

　　這次初雨使用的是長槍，過往有用過長劍、刀、匕首、弓箭等等，很多很多種的武器層出不窮，就初雨的話這是要鍛鍊自己應付各種武器的本事。

　　他每一項都很擅長，看似好像沒有什麼專精的通修，每項都趁手的讓諸星緒難以招架，每每以為自己終於朝他走近一步，就會發現距離還是很遙遠。

　　撐開傘擋住來自面上的的攻擊，槍尖與傘面撞擊發出「鏘啷」的脆響，下秒就被快速蹲下身用腿橫掃的初雨絆倒，傘面隨之傾倒，槍尖直指脖頸。

　　勝負已出。

　　「唉，又輸了，雖然不意外。」她有些懊惱地被收回長槍，伸出手讓初雨拉起自己。

　　「有進步，不錯。這次撐過了十五分鐘。」

　　「但也僅僅是撐過，我還是沒能對你造成傷害。」諸星緒很懊惱。

　　「你若是現在就能對我造成傷害，嘖嘖，那肯定很多人會說你是變態。」初雨笑眼彎彎，非常開心。

　　嗯，在六個孩子都沒有感受到的成就感，在小緒這裡完全體會到了。感受到她的成長、變化，看著孱弱的幼獸逐漸長成他所想的模樣。

　　真滿足的感覺，可以繼續保持。

　　「你可以嘗試拿長劍試試看。」想了想，初雨提出建議。

　　「長劍？」不是要她專精練傘的嗎？

　　「傘本身感覺似是長槍、長劍、重槌與盾牌之類的結合，都是刺擊與重擊為攻擊方向……傘尖也可以考慮用成銳利的，這能夠有效的增加攻擊力。」

　　「不用！不用把傘尖用更尖，這樣就很好了。」

　　提到將傘的傘尖用尖，諸星緒二話不說、不假思索地就拒絕提議。這倒是讓初雨挑眉，反問：

　　「傘尖用尖可以提高攻擊力的，小緒。」

　　「不用，我會用長劍、長槍練習，還有重槌也是……但傘，不用改。」她用力地搖搖頭，非常抗拒。

　　「我可以知道為什麼嗎？」

　　雖然他也是不怎麼贊成用尖就是了，用尖傘尖對付敵人是很好用，俐落點當然是沒問題，技術好也不會產生麻煩，可諸星緒的傘還是有用在一般生活的，很容易會造成困擾。

　　「傘用尖，在雨中撐傘，就不好看了。」她老實說了堅持不改的理由。

　　這樣，跟初雨在雨中撐傘，就會很難看啊。這是原本的話，只是諸星緒沒有說出口。她希望傘，永遠都停留在那一場被他擁入懷中的模樣。

　　「居然是這樣嘛……沒想到在這方面你倒是很挑剔外貌了，總算有點像女孩子。」

　　想想世族家的小姊姊們，外貌都會打扮的很精緻，就算是在戰場上使用的武器也非常具有特色性。在平民區大半的人注重的都是實用，外貌放反而不怎麼挑剔。

　　至今懂事的諸星緒穿著也都是男孩子的衣服，一度讓他以為養著的是小男孩而不是小女孩。

　　「所以，可以不改嗎？」

　　「嗯，可以。反正只要刺擊力度夠大，沒有槍尖都能穿透牆柱。就如同唐伯虎的霸王槍一樣。」

　　想想之前電視節目還存在的年代，唐伯虎那沒有槍尖的霸王槍，穿刺了柱子取走奪命書生的命……真是非常經典。

　　有稍稍聽過初雨講過一些故事，雖然沒有記憶印象中的畫面，但也明白那是非常令人印象深刻的。

　　「我會練到像那樣的！」

　　「嗯，我期待。」

　　過上兩天後，初雨果然如同他所說的離開住所。向來不問去哪的諸星緒這次自然也是沒有開口詢問，她整理好自己，拎起對練時初雨用的那把長槍，打算出去找人練練。

　　剛走到巷子的一角，她就聽到耳熟的聲音。一道清亮的彷彿鶯啼，另一道平淡如無波的水，不約而同地或唱或唸著同一首歌謠。

　　「Who killed Cock Robin ?」清脆的聲音唱著。

　　「I,said the Sparrow,」平靜無太多起伏的嗓回覆。

　　「With my bow and arrow,」帶笑的嗓伴隨著明亮的歌聲。

　　「I killed Cock Robin.」漫不經心地朗讀音接續。

　　走過街角，諸星緒毫不意外地在不遠處的鐵桶上方看到兩道與自己差沒有多少的身影。那是兩個長得相當相似、面貌精緻且穿著乾淨的男孩女孩。

　　女孩金色長髮散在肩頭蔚藍雙眼半彎，男孩則是漆黑短髮赤紅雙瞳半垂下，兩人像是對比的鏡子，映射出相似卻又不同的自己。

　　「卡娜莉亞、羅賓，你們怎麼會出現在這？」

　　她準確地叫出兩個人的名字，兩人則是停下吟唱或朗讀的聲音，默契十足地看向諸星緒。

　　「是緒。」金髮的卡娜莉亞開心地說道。

　　「是諸星。」黑髮的羅賓慢條斯理地補充。

　　「是諸星緒。」兩人異口同聲的喊。

　　「居然不是帶著傘。」卡娜莉亞歪著頭，偏向右邊。

　　「長槍看來好特別。」羅賓也將頭往左，與卡娜莉亞湊在一起。

　　「為什麼？是不要用傘了嗎？這樣不好看。」

　　兩人這一唱一喝的講話方式，一開始讓諸星緒十分頭痛，因為兩人老是把一句話拆成兩個人說，若是漏聽就會不明白意思。

　　可久而久之，接觸多了倒也習慣。不過在諸星緒的堅持下，兩人也只有會在剛碰面時會這樣，後來再交談就會老實地把話說好了。

　　「哥哥要我學習一下長槍之類的武器，說不定能從裡面得到其他應用傘的方式。」她簡單的解釋一下。

　　「要更換飼主大人。」卡娜莉亞說了原因。

　　「所以我們趁空出來。」羅賓則說了答案。

　　「我記得你們的『飼主大人』，好像有三個還四個？是全部都要更換嗎？」

　　飼主大人，是卡娜莉亞與羅賓，是對照顧自己的人稱呼。

　　「沒有喔。是其中一個，那個把另外兩個養壞了，大主人不開心翅膀長壞，對更大的主人提出更換請求。」

　　卡娜莉亞晃著腳，一隻手牽著羅賓，一隻手則玩著自己的武器，那是一條纏繞在她腰際上的碎金色鎖鏈。

　　「另外兩個？你們……被『飼養的』到底有幾個人？」

　　諸星緒認識兩人的時間已經有半年多，當初見到兩個人的時候，她很是驚訝。因為卡娜莉亞用著很俐落的手段輕鬆地用鎖鏈勒斷了一個大人的手臂。同時，表情不多的羅賓則是用拳刃撕裂那人的後背，惹的其他人都不敢靠近。

　　「你也是來，搶我們的東西的嗎？」金髮的女孩臉上沾著血，卻很冷靜地問她。

　　「是，就殺你！」黑髮緩緩滑落點滴腥紅，男孩滿是殺意。

　　「我只是想告訴你們，平民區不能殺人。」

　　而且她只是路過，這是她向來為了低調前往交易處的路。不是沒碰過類似的事情，但第一次碰到主角群是比她年紀小一點的孩子。

　　「不會殺死。」

　　「不能殺死。」

　　「我們兩個，只是讓他們半死不活。」

　　後來，剩餘的人逃脫，她今天不急著去交易處，畢竟該完成的事情都達到了，很有興致地拿了兩條布給他們。

　　「給。擦擦頭髮跟臉吧。不用還我了，不是很好的布，用沒幾次也要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