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2 代替他人生死的資格
本章節 2247 字
更新於: 2021-12-26
「我猜你們也是和我一樣，沒有了以前的記憶。能夠想起的事情，都是從在黑色的房間醒來之後發生的。」
諾白微微點了點頭，表示默認，並且耐心的聽著紅髮少女的話。
「所以你們也是陌生人才對，和我們一樣。他們和你沒有什麼關係，稱不上朋友，更不會是家人。」枉右的話雖然是說給諾白聽的，但比起說服諾白，她更像是表達自己的想法。
枉右的確沒有說謊，所以她已經放下了戴勒斯的死。不是她無情，而正是因為她太重感情了。
「而我卻記得一件事，那就是我有一個妹妹。也就是我們組的另一個女生，左宜。」也許是為了表達誠意，或者只是覺得無所謂了。枉右毫不隱瞞地說著，就連自己妹妹的名字都說了出來。
諾白故作鎮定，但心思頓時亂竄，冒出許許多多的想法和問題。「所以你想如何？我已經通關了。」
「殺不了你和她。」諾白補充道，他覺得這種時刻最好甚麼事情都該說清楚。
「我知道。但是你仍然有戰鬥能力，你可以限制他們，甚至於分享情報。」枉右平淡的說著。
「我沒有理由這麼做，我是他們的隊友。」
「你認為是。」不等諾白說完，枉右打斷了他的話。然而後面的話，才是打翻了他的思維。
「你們本來就是素不相識，就像是你和我一樣。我跟你之間的關係和他們有什麼不同？」
枉右接著說：「所以這場遊戲，只有自己能夠殺死目標。不能依靠他人去刺下這把刀，如果下一場遊戲，他們變成了你的目標呢？你的堅持還有意義嗎？」
「我們也可以是隊友，尤其你已經過關了。」
諾白就算沒有被說服，也不由得佩服眼前這名少女，他無法反駁。「所以你才來做交易，因為比起薄弱的情感關係，利益交換更加可靠。」
「你不認同嗎？」枉右反問。
「很不巧的，我也認同。」諾白點了點頭回應道。
「那你說說看，我到底有何利可圖？」
「我也不在賣關子了。我拿我的命，換左宜的命。」枉右沉聲說道，好像在喉嚨裡灌注了一身的力量一般，將靈魂給呼出來。
「我說過，我殺不了你。」諾白重複一次。
「我也說過，你可以幫忙。」
「好處是什麼？算了我也大概知道。」這次換諾白侃侃而談：「我猜是你的夢。比起那些下一場遊戲還有可能是對手的隊友，不如換到對自己處境更有利的情報。也許有一線生機。」
枉右點了點頭，又補充道：「那不只是虛幻的夢。我見到刪除我們記憶的人了，我很確定就是他。」
此刻諾白還真有些心動了，其實就算是換成任何一位玩家，他們都會心動。自己為何在此，以前發生過什麼，我的家人朋友在哪裡？還有為甚麼會被刪除記憶？以及是誰？
這是他們最強烈的渴望，身為其中一人的枉右當然知道，比起只認識不到一天的人，這些問題的答案對他們來說更加重要。
但是諾白不能答應下來，因為他還沒有過關。萬一左宜就是自己的目標呢？他當然不願意就這麼死。
因此他也只能放棄掉這個答案了。
「你想犧牲自己，拯救自己的妹妹？」諾白放慢了語速，像是在確認的語氣。
「那為甚麼你來求我這個已經過關的人？我不是左宜的目標，你應該要問她的目標才對。」
諾白沒有就此打住，繼續說道：「你要看著她，跟她說你可不可以去死，因為我想要讓我的妹妹活下去。用我自己的命來換好不好。」
「你不覺得聽起來就很可笑嗎？」諾白質問著，而此時的話也真是他心底所想。
諾白此時儘管表現得像在嘲弄枉右，貶低她想救妹妹的想法過於天真。
心裡卻十分同情左宜，他心裡很尊敬枉右這種犧牲的精神，他知道自己做不到，他羨慕這種勇氣。
他羨慕枉右能夠犧牲生命只為了妹妹的平安，他羨慕新月之為了活命能夠冒險戰鬥，他羨慕林楠就算害怕，就算無能為力也能盡力掙扎。
但為甚麼他就做不到，甚至現在還頂著新月之的名號，還沒有去面對。
面對自己必須殺人的事實。
『因為我是卑鄙的人。』諾白心裡這麼想著。
「你不殺人，就會被殺。你想要以你的命救她？太過可笑了，誰又願意死？」
「換作左宜的目標是我，你覺得你的犧牲，我會在乎嗎？」
「如果只是要救她，我當然樂見。可是如果要因此殺死我，那就另當別論。」
「我的問題只有一個，憑甚麼？」諾白似乎越說越不認同枉右的條件，像是真的被惹火一樣咬牙切齒的說著。
「能夠救她的人，從來就不是你。你以為你能成為讓你妹妹活下去的代價，但是你錯了，那個代價是另一個人。另一個和你們沒有任何關係，但是也同樣想活下去的人！」
「不是我不同意這筆交易。是你沒有資格，我也沒有資格。因為我不是代價，我沒辦法出這份代價。你的命也不是代價。」
「你已經喪失理性了，才會提出這種要求。你其實心裡也多少有底，我並不會幫你。」
「憑什麼她可以活下去而不用殺人，而我們就需要承擔這種壓力。你看被戴勒斯攻擊的那個女生，我的隊友。她也是害怕的直發抖，可是她如果要活下去。一樣要殺人，沒有人會救她，我們也不是她的家人。她只能承受著！」
「但你說的也很有道理，既然我已經確定可以進入下一場勝利，那我的確也沒有必要再插手接下來的比賽。」
「對於你的交易，我的回答是，新月之不會出手干預。所以你們現在也是二對二了。」
枉右無話可說，但眼裡又像是沒有太多意外。因為她也是山窮水盡才會想到和諾白說這些。
本來就沒有抱持多少希望，所以她也沒有什麼失望。
但她也不算是什麼都沒有得到，起碼對方有一個人承諾並不會出手。所以事態儘管沒有大扭轉翻盤，也沒有了先前那麼大的壓力了。
尚且還有一拚之力。
不過諾白的那般話，聽在枉右耳中並不只是個拒絕，更是冷冰冰的現實。是她早就知道，但不願意麵對的事實。
是讓她以為自己可以承擔一切，讓妹妹免於掙扎的理想，所破滅的現實。
這場遊戲其實非常的簡單直白，就是親手殺死目標。僅僅如此。
她不能代替左宜殺人，也不能代替左宜的目標死，她不能夠代替任何人。
此時一聲尖叫從職員辦公間傳來，正是左宜的聲音。
諾白微微點了點頭，表示默認，並且耐心的聽著紅髮少女的話。
「所以你們也是陌生人才對，和我們一樣。他們和你沒有什麼關係，稱不上朋友，更不會是家人。」枉右的話雖然是說給諾白聽的，但比起說服諾白，她更像是表達自己的想法。
枉右的確沒有說謊，所以她已經放下了戴勒斯的死。不是她無情，而正是因為她太重感情了。
「而我卻記得一件事，那就是我有一個妹妹。也就是我們組的另一個女生，左宜。」也許是為了表達誠意，或者只是覺得無所謂了。枉右毫不隱瞞地說著，就連自己妹妹的名字都說了出來。
諾白故作鎮定，但心思頓時亂竄，冒出許許多多的想法和問題。「所以你想如何？我已經通關了。」
「殺不了你和她。」諾白補充道，他覺得這種時刻最好甚麼事情都該說清楚。
「我知道。但是你仍然有戰鬥能力，你可以限制他們，甚至於分享情報。」枉右平淡的說著。
「我沒有理由這麼做，我是他們的隊友。」
「你認為是。」不等諾白說完，枉右打斷了他的話。然而後面的話，才是打翻了他的思維。
「你們本來就是素不相識，就像是你和我一樣。我跟你之間的關係和他們有什麼不同？」
枉右接著說：「所以這場遊戲，只有自己能夠殺死目標。不能依靠他人去刺下這把刀，如果下一場遊戲，他們變成了你的目標呢？你的堅持還有意義嗎？」
「我們也可以是隊友，尤其你已經過關了。」
諾白就算沒有被說服，也不由得佩服眼前這名少女，他無法反駁。「所以你才來做交易，因為比起薄弱的情感關係，利益交換更加可靠。」
「你不認同嗎？」枉右反問。
「很不巧的，我也認同。」諾白點了點頭回應道。
「那你說說看，我到底有何利可圖？」
「我也不在賣關子了。我拿我的命，換左宜的命。」枉右沉聲說道，好像在喉嚨裡灌注了一身的力量一般，將靈魂給呼出來。
「我說過，我殺不了你。」諾白重複一次。
「我也說過，你可以幫忙。」
「好處是什麼？算了我也大概知道。」這次換諾白侃侃而談：「我猜是你的夢。比起那些下一場遊戲還有可能是對手的隊友，不如換到對自己處境更有利的情報。也許有一線生機。」
枉右點了點頭，又補充道：「那不只是虛幻的夢。我見到刪除我們記憶的人了，我很確定就是他。」
此刻諾白還真有些心動了，其實就算是換成任何一位玩家，他們都會心動。自己為何在此，以前發生過什麼，我的家人朋友在哪裡？還有為甚麼會被刪除記憶？以及是誰？
這是他們最強烈的渴望，身為其中一人的枉右當然知道，比起只認識不到一天的人，這些問題的答案對他們來說更加重要。
但是諾白不能答應下來，因為他還沒有過關。萬一左宜就是自己的目標呢？他當然不願意就這麼死。
因此他也只能放棄掉這個答案了。
「你想犧牲自己，拯救自己的妹妹？」諾白放慢了語速，像是在確認的語氣。
「那為甚麼你來求我這個已經過關的人？我不是左宜的目標，你應該要問她的目標才對。」
諾白沒有就此打住，繼續說道：「你要看著她，跟她說你可不可以去死，因為我想要讓我的妹妹活下去。用我自己的命來換好不好。」
「你不覺得聽起來就很可笑嗎？」諾白質問著，而此時的話也真是他心底所想。
諾白此時儘管表現得像在嘲弄枉右，貶低她想救妹妹的想法過於天真。
心裡卻十分同情左宜，他心裡很尊敬枉右這種犧牲的精神，他知道自己做不到，他羨慕這種勇氣。
他羨慕枉右能夠犧牲生命只為了妹妹的平安，他羨慕新月之為了活命能夠冒險戰鬥，他羨慕林楠就算害怕，就算無能為力也能盡力掙扎。
但為甚麼他就做不到，甚至現在還頂著新月之的名號，還沒有去面對。
面對自己必須殺人的事實。
『因為我是卑鄙的人。』諾白心裡這麼想著。
「你不殺人，就會被殺。你想要以你的命救她？太過可笑了，誰又願意死？」
「換作左宜的目標是我，你覺得你的犧牲，我會在乎嗎？」
「如果只是要救她，我當然樂見。可是如果要因此殺死我，那就另當別論。」
「我的問題只有一個，憑甚麼？」諾白似乎越說越不認同枉右的條件，像是真的被惹火一樣咬牙切齒的說著。
「能夠救她的人，從來就不是你。你以為你能成為讓你妹妹活下去的代價，但是你錯了，那個代價是另一個人。另一個和你們沒有任何關係，但是也同樣想活下去的人！」
「不是我不同意這筆交易。是你沒有資格，我也沒有資格。因為我不是代價，我沒辦法出這份代價。你的命也不是代價。」
「你已經喪失理性了，才會提出這種要求。你其實心裡也多少有底，我並不會幫你。」
「憑什麼她可以活下去而不用殺人，而我們就需要承擔這種壓力。你看被戴勒斯攻擊的那個女生，我的隊友。她也是害怕的直發抖，可是她如果要活下去。一樣要殺人，沒有人會救她，我們也不是她的家人。她只能承受著！」
「但你說的也很有道理，既然我已經確定可以進入下一場勝利，那我的確也沒有必要再插手接下來的比賽。」
「對於你的交易，我的回答是，新月之不會出手干預。所以你們現在也是二對二了。」
枉右無話可說，但眼裡又像是沒有太多意外。因為她也是山窮水盡才會想到和諾白說這些。
本來就沒有抱持多少希望，所以她也沒有什麼失望。
但她也不算是什麼都沒有得到，起碼對方有一個人承諾並不會出手。所以事態儘管沒有大扭轉翻盤，也沒有了先前那麼大的壓力了。
尚且還有一拚之力。
不過諾白的那般話，聽在枉右耳中並不只是個拒絕，更是冷冰冰的現實。是她早就知道，但不願意麵對的事實。
是讓她以為自己可以承擔一切，讓妹妹免於掙扎的理想，所破滅的現實。
這場遊戲其實非常的簡單直白，就是親手殺死目標。僅僅如此。
她不能代替左宜殺人，也不能代替左宜的目標死，她不能夠代替任何人。
此時一聲尖叫從職員辦公間傳來，正是左宜的聲音。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