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1 兩人會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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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新於: 2021-12-19
枉右記不清自己是不是第一次面對認識的人的死亡,畢竟對於之前的記憶,除了那場尤其模糊的夢就是一片空白。
儘管理性在耳邊低喚,責任感更是時刻提醒著她。卻依舊抵抗不了挫敗所帶來的失望,尤其在這種生死關頭。
生命都是在此時才會狡猾的使人意識到,何其重要!而死亡也無情的化為凝實,好像她一伸手就能夠觸碰到。
生死關頭的挫折,不只是掐滅了枉右的希望,更是帶來了絕望。
現在她所剩下的戰友,便只有自己的妹妹,左宜一人了。
但枉右不會這麼選擇,與其說溺愛,更像是自己的任性。她早就決定該由自己保護左宜了,就算在眼下這種劣勢下,她還是不願意讓左宜戰鬥。
一方面她不捨,讓自己心愛的妹妹置於這種險地,是寧願自己來面對所有,來承擔一切。
看著剩下的妹妹,枉右如何能放下這種執著。
左宜雖然已經多少有些看開,可是當她又看見以往十分神氣的姊姊現在的模樣,一股悲意又湧了上來。她何嘗不知道自己姐姐心中所想?又何嘗不知道自己有多麼無能?
看著崩潰的枉右,此時的左宜也無法再去逃避自己心底的聲音。她的良心已經揪成一團,她一直都知道,只是不願面對。
而這時,她已經不能夠再去拒絕這樣的現實。她已經造成了戴勒斯的死!
兩人相視,卻無話。
只有四行眼淚像是割破了兩人的臉頰,一顆顆淚珠子敲落在地。那是一種無聲的嘈雜。
左宜緊抱著自己的姐姐,她雖然好像一直都被保護著,對於團隊來說實在沒有多少貢獻。但就能力來說,她卻是在場唯一擁有攻擊性超能力的人。
左宜也同樣崩潰,但和枉右並不同,她好像什麼都沒說,但她從頭到尾也都看在眼裡。
比起壓力、絕望還有悲痛,左宜更多的是罪惡感還有自我厭惡。
是阿!左宜你要是再勇敢一些,戴勒斯就不會死了。全都是因為你的懦弱造成的,你才是真正害死戴勒斯的兇手!明明擁有攻擊能力,卻像膽小鬼的躲在後面,尋求他人犧牲生命來保護,左宜你真的太自私了。
可怕的罪惡感落在了左宜的肩頭,好似一把鋒利的長槍釘得她動彈不得,又像一顆巨石壓得她喘不過氣。
「因為我的自私,戴勒斯死了。」左宜窩在自己姊姊的懷裡,目光呆滯,精神恍惚,用一個蚊子都聽不清的音量,說著。
這兩少女的眼淚很快就流乾了,但是悲傷和懊悔卻是止不住。
等到左宜哭得有些脫力,擁抱姊姊的手開始放鬆,已經進入一種放空的狀態,也許更多的還是在和自己辯駁吧!
現在的她,滿腦子只剩下對自己的控訴了。
枉右獨自站了起來,留左宜一人在職員辦公間的地面上。其實也不難想像得到,枉右在宣洩一番之後,依然還是站了起來。
難過也難過了,後悔也後悔了,壓力雖大,但枉右也不是那種柔弱的少女。能夠走到現在,能夠在生死前屹立不搖的,都不軟弱!
辦公室的另一頭,有一人似乎和枉右有心電感應一般。兩個人,不同陣營,同時走進了職員辦公間旁的會議室中。
簡單的配置,一張橢圓桌和幾張辦公室椅,還有零零散散的櫃子。實在說來擺設是少得稀奇,但也正因如此把空間顯得寬闊。
此時諾白已經走了進來,自然也發現到了枉右。可他不急著發話,他不清楚對方陣營的情況,甚至連姓名都沒有搞得明白,但他也感覺得到對方也不是什麼壞人。
同伴死亡,就算諾白是敵人,是不得不殺死對方才能夠活下去的人。他卻沒有感到半點慶幸,心裡頭實在是喜悅不起來。
他有些憤恨,對於製作這種遊戲的人,他不明白為甚麼要讓他們自相殘殺。其中到底有何意義?
枉右見到諾白時有些訝異,但隨即又好像是覺得理所當然,不感到任何意外。
「我記得你,殺死戴勒斯的新月之。」枉右輕輕說道,每個字卻都有一個靈魂那麼重。
諾白原本還震驚,但很快便反應過來。
現在他雖然是以自己原本的面貌出現,因為林楠的能力突然消失了。
但是當新月之在擊殺戴勒斯的時候,卻還是使用著被林楠交換過,諾白的外表。
也就是說枉右自然會將現在的諾白,當成是擊殺戴勒斯的人了。
而新月之這個名字也自然隨著宣告戴勒斯死亡的廣播,跟著被枉右所記起。
「我知道現在我已經殺不死你了,所以他們選擇派你來牽制我,然後好圍攻我們。」枉右盯著諾白的雙眼。「這是對你們最穩妥,也是最好的戰術了」
諾白還是沒有回話,他總覺得枉右有話要說。
但他的來意的確也被枉右猜得七七八八,他此時也承認對面那個紅髮少女精明的很。
只是對方沒有將受傷的林楠考慮進去,應該說事實上他們這邊也算是二比二,沒有對方想的那麼樂觀。
不過諾白也不會笨到將這點指出來,戰鬥本來就是你我瞞你,你騙我。如果都要講求堂堂正正的話那還打什麼架,又不是結婚。
順著對方的思路,喬裝成對方腦中的樣子。諾白在這點上不知道是不是特別有天賦,實在做得漂亮。
「你似乎有話想說?那也好,起碼你們剩餘的二人還是分散了。」諾白有恃無恐地說著,好像他真的是已經過關了一樣。
「我覺得你們也不要太過樂觀。」諾白的那番話似乎並沒有嚇阻枉右多少。
「除了我以外的另一人,她擁有攻擊型的超能力,而且能夠瞬間殺死一個敵人。」
原本在殺死戴勒斯後,諾白就困惑著這個問題,對方到底是不是有這種能力?如果有又為甚麼不使用?
然而枉右現在卻證實了這一點,但是有沒有可能是這個少女在撒謊呢?諾白並沒有放棄這個可能,但是這的確是不得不考慮到。
和勇敢反應快的新月之不同,諾白沉穩而謹慎,或許可以說是多疑,他就是這種考慮很多的人。
「萬一你們這時去偷襲她,你們也必定會死一人。然後另一人也殺不了她,就像我們現在這樣。因為那個人的目標是我!」
三言兩語間,枉右又將剛才的看似無解的難題紓解清楚,讓對方知道她是有應對方法的。
諾白也不是笨蛋,當然知道對方有很多都是虛張聲勢,吹牛吹出來的。如果真的有什麼反攻戰術應該是巴不得隱瞞,讓自己上當才對。
諾白可不覺得紅髮少女是什麼傻子。
「你聽起來像是有什麼其他想法?」諾白知道對方要和他說些什麼,但他猜不到。這種摸不著底的感覺讓他有點難受。
「我們來談合作怎麼樣?」枉右慎重地說,神情間不帶任何玩笑的面色。
坦白說,這的確是諾白想像不到的。畢竟現在是兩者不能並立,必須有一方要死的狀態。談什麼合作?跟誰合作?合什麼作?
「合作?殺誰?」諾白一時還沒有轉得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