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野化

第15章：野化
冰把兩人帶到芝加哥的一棟公寓裡，他買了兩層上下打通，這在這裡已經是豪宅的等級了，尤妮絲和道恩都覺得有點小，平安卻覺得很新奇，想到處看看，冰叮囑了幾句後就讓她去了

道恩繞去看了一眼廚房，十分狹小擁擠，冰看著這兩個養尊處優的傢伙這麼不習慣忍不住笑了，怎麼覺得有點可憐，他把道恩拖出公寓，帶他到一座籃球場邊，道恩不明白他這麼做的意義為何，他笑了一下，直接點出他的懦弱，簡直就是個廢物，除了長相和才能以外一無所有，別說保護海德了，連保護自己都沒辦法

道恩被這一通冷嘲熱諷整得有點懵也有點火，冰繼續說著難聽的話刺激他一直到他忍不住衝上來揍他，但道恩卻根本沒有碰到冰的一點機會，冰也不打他，就是在定點閃他，一直到道恩精疲力盡為止，不過道恩也懂他的意思了

兩人一路無話地回家，順便在路上的中餐廳買了點吃的，尤妮絲自然是吃不習慣這種東西，平安到是道恩哄著哄著就吃了，看尤妮絲進食意願不高，道恩忍不住懟了她

「怎麼？不吃賤民吃的食物啊？」

尤妮絲嘖了一聲，勉強多吃了幾口，冰覺得這沒什麼，反正這樣就知道尤妮絲不喜吃什麼了，讓她如果晚點餓的話自己弄點東西吃，他當然知道尤妮絲不會做飯，尤妮絲也知道他是故意的，只好又多吃了幾口，這傢伙根本是來矯正他們兩個生活習慣的，道恩吃完飯後先洗澡上樓休息，尤妮絲感覺到他心情很不好，帶著平安去洗澡後上去看看道恩

「幹嘛？」

他把自己埋在被子裡，尤妮絲座到床邊躺下，隔著棉被抱住他，她知道道恩現在很難受，也許真的如安薇絲想的那樣，他一直是喜歡海德的，只是他的個性比較內斂，一直都不敢說

「別難過了，我們會找到她的。」「如果那個時候跟她去……」「別想了，沒有這麼多如果，這次把她找回來後就別讓她走了，知道嗎？」

道恩不發一語，尤妮絲拍拍他，繼續講些沒什麼意義的廢話安慰他，不過道恩的情緒還是挺低落，尤妮絲見勸說無果，只好默默離開

深夜，冰帶著尤妮絲透過消防梯爬到天台看夜景，其實還蠻漂亮的，就是有點冷，冰把外套脫下來給尤妮絲，尤妮絲拒絕了

「這麼耐寒？」「你會冷吧？我看你身形也蠻單薄的……」「那這樣……」

冰把外套敞開，將尤妮絲裹進去，尤妮絲瞬間僵住，這輩子還沒有哪個男人敢對她做這種事

「這……這……這……這是性騷擾喔……」「我感覺不到妳有拒絕的意思呢。」「我……」

這個平時精明幹練的女富商頓時變得像隻小白兔一樣聽話，連她自己都不知道到底怎麼了

其實冰在看到尤妮絲第一眼就愛上她了，沒錯就是見色起意，但其實他比任何人都清楚這個女生的好，尤妮絲自己也算是喜歡這個人，她就這麼以一個極為曖昧的姿勢被這個人半摟著，過了一會，尤妮絲清清喉嚨

「我要下去了，萬一平安起來找不到我……」

她幾乎可以說是用「逃」的下去，冰一個人繼續待在天台，他也必須好好做個決定，要揮揮衣袖的離開，還是繼續留下來把這件事弄得更複雜，其實不管怎麼樣他都可以藉著二次殖民的計畫逃脫，丟下這些爛攤子給他們，他點了根菸想緩解心中如麻的愁緒

隔天道恩清晨就醒來了，他下樓透過狹小著窗戶看著外頭昏暗陰沉的街景，他深吸了一口氣，去看看廚房裡有些什麼，沒什麼尤妮絲喜歡的食材，他便打算去買點東西，順便去散散心，當然，他在芝加哥也有房子，就在距離這裡幾個街區的地方，不過是一間酒吧，這種時候應該還在營業，他留下一張紙條後就出門了，來到他的酒館，他取來了自己的車和信用卡、提款卡、現金備用手機等等，店員看了都懷疑他是不是走私農作物要查到他頭上了要跑路

道恩心情不好，微笑著敷衍幾句後就去市場了，他不是沒有錢，也知道尤妮絲喜歡吃高檔食材，於是像以前一樣大清早就跑去批發市場挑選食材，也在這時聽說了有關神的傳說，他覺得這簡直就是笑話，賣鴨胸的攤主更信誓旦旦的說他會有報應，當然，道恩想也知道這是監管組織的把戲或是某個突然覺醒強大能力的野草，不過他當然不管這事，只是感嘆野草的東西是真的貴，別說肉類和蔬食這類原型食物，連以前是窮人吃的速食或其他加工食品價錢至少都翻了三倍，這通貨膨脹實在有點誇張了，看來野草還沒學到教訓，依舊讓財閥掌控著社會，就問共產主義不香嗎？最原始的那種

他開車回去那個社區，幾個小孩跑來圍住他，看看他有沒有什麼可以吃的可以給他們，道恩猶豫了一下，為了避免以後的問題把他們把發走了，他沿著感覺起來隨時會塌陷的地板往上上爬，有驚無險地爬到樓上後開始準備早餐，總不能在這裡白吃白喝

冰對兩人的這番舉動感到有些意外，特別是道恩還跑到老遠的地方買了高檔食材回來

「其實冰是我在你們世界的化名。」

他不知道為什麼突然想說實話了

「而我的本名……」「嗯。」「叫……」「嗯。」「伯里斯拉夫。」

道恩不厚道的笑了出來，原來這傢伙是俄裔，難怪用化名，但這也太好笑了，真的不是普通人會取的名字

「這是戰役和光榮的意思好嗎？竟然敢恥笑我……」「誰給你取的？」「我老媽不然能有誰？我算是單親家庭長大的。」「算是？」「我父母關係很差，自我有記憶開始那個人就跟媽分居了。」

原來也是一個可憐人，看來時至今日把婚姻當兒戲的人還是很多

「不然……叫你沃爾（War戰爭）好了。」「喔？你說諧音嗎？」「嗯嗯。」「叫二水算了。」「欸，這個不錯。」

平安今天很早起床，聽到樓下有聲音就跑樓了，冰拍拍平安，告訴她廚房很危險，讓她去一邊玩，但其實沒什麼好玩的，她就趴在窗邊看雲看鳥

道恩有點好奇冰打算教他什麼，冰微微一笑，進戰攻擊當然是少不了的，看著冰這「溫柔」的笑容，道恩知道待會定免不了一陣打，他現在後悔死了，為什麼小時候上體育課不好好鍛鍊一下自己呢？他也是屬那種上體育課的時候一定躲起來的人

平安實在有點太無聊了，打開電視，現在正在播晨間新聞

「國民甜心阿嘉莎．斯皮爾斯被拍到與知名歌手賈斯汀．吳進出酒店……」

冰聽到聲音後趕出來轉台，不過連轉了幾台都是兩位明星的緋聞，而且輿論幾乎都倒向男方，幾乎所有媒體都對女方口誅筆伐

「別看這些沒營養的東西。」「哥哥，為什麼他們都這麼討厭那個女生啊？」

冰嘆了口氣，轉到了科普節目給她看，冰無奈的嘆了口氣，這種事是無法解釋的，還是看看可愛的動物好

有點奇怪，早飯好了尤妮絲還沒下來，道恩上去看，她好像身體有點不舒服，看樣子就知道她的情況不太對，道恩摸了一下，有點輕微發燒，冰也上樓來看看，情況不太嚴重，應該只是普通的感冒而已

「我今天從醫院回來會帶點退燒藥跟其他的藥回來……」「對不起……」「難免的，妳好好休息……」

平安有些不安的湊到尤妮絲身邊，尤妮絲摸摸她的頭，用沙啞的聲音讓她離自己遠一點以免被傳染，道恩把她帶到樓下，留冰在樓上照顧她

「有傷口嗎？」「沒有……」「有沒有會過敏的東西？」「沒有。」「冒犯一問，懷孕什麼的應該也沒有吧？」「沒有。」「重大病史？心臟病、癌症、或是……其他？」「沒有。」「那麼……」

做完基本調查後冰的大手覆上尤妮絲的額頭，尤妮絲的臉又漲紅幾分，不過還是很順從，冰微微一笑

「真是個討厭的傢伙，第一天就給我添麻煩……」

雖然嘴上嫌棄，但還是帶著溫柔的笑容把尤妮絲按回棉被裡，替她蓋好被子

「我晚點可能會跟道恩出去一趟，平安我會帶著，妳好好休息。」「不會有危險嗎？」「我對我的武力質有自信。」「你帶著道恩就好，我想有個人陪著。」「好吧。」

安頓完平安和尤妮絲後，兩人出門來到地下拳場，冰把衣服脫下來，健實的體格一覽無遺，這看起來還比較像黑道打手，尤其是身上無數深淺不一的疤痕看起來更可怕了

「我跟你們一樣，也是有故事的人。」

他換上運動服，也弄了一件乾淨的讓他換上，然後把他拖上擂台

「先……進身格鬥吧，拿把刀。」「這麼刺激的嗎？」「不刺激人不會使出全力的不是嗎？」

尤妮絲又睡了一陣後醒來，平安躺在她旁邊

「不是讓妳離我遠一點嗎？」「聽說把感冒傳染給別人會好得更快。」

尤妮絲苦笑了一下，到底哪裡來的都市傳說，不過平安在她眼皮子底下亂跑還是比在她看不見的地方安心的，而且平安也很乖，不會吵她，她自己戴上口罩後也就沒那麼在意了，冰幫她弄了一點玩具，她自己也玩得很開心，尤妮絲就在一邊半睡半醒的看著她玩

冰有點意外，道恩其實很有天賦，就是不知道哪個開關沒打開，之前認真打不過冰，現在和他們倆竟然能打的有來有回

「可以啊……果然是男主角，說開掛就開掛。」

道恩有些不好意思的笑了一下，但他又想起了海德

不知道她現在好不好……

他看著透著蒼白陽光的鐵窗，不過冰還是把道恩的神叫回來

「我有在監管組織的線人，根據回報的消息，她現在被指派去服侍海德。」

他不知道是出於什麼心態把這件本不該告訴他的事情說了出來，道恩聽到這個消息後還是沒什麼反應，不過激勵他本來就不是冰的主要目的

「繼續吧？」「好。」

傍晚冰把道恩送回去，自己去醫院值夜班了

「夜神……」

一個白人女孩躲在角落偷偷看著這抹與夜色融為一體的背影

這世界上有兩尊神，日神與夜神，日神高貴，不食人間煙火，維護著世界的秩序，而夜神恰恰相反，夜神會融入野草社會裡，與他們一同呼吸，放任這世界自由運行，日神是個年紀約莫十一二歲的女孩，夜神是個二十四五歲的年輕男子，曾經日神和夜神都住在神界，是神界裡碌碌無為的兩人，但後來兩尊神被貶下凡間，於是他們接手了野草社會的規則，給了人們信仰與精神上的依靠，也有許多亞裔稱日神為官府，夜神為江湖，不論如何，夜神確實更容易被親眼目擊，夜神也會與認出他的人打招呼，而從來不曾有人見過日神的真面目，又或者該說有閒過日神的人都死了，因為他們觸犯了日神的條規，而夜神主張自由，並沒有什麼規矩，人們也普遍更喜歡夜神

女孩猶豫了一下追上去

「夜神……」

她怯生生地喊了一句，他轉過頭來，終於看到他的正臉，這不就是那個著名的醫生嗎？她本想道歉，男人卻想先一步承認他就是夜神，並要求她保密，給了她一個會發光的小碎粒

「有什麼願望嗎？」「有錢。」

男人笑了笑

「只要妳替我保守秘密三年，這顆種子就會長成一顆黃金樹。」「真的嗎？」

夜神點點頭，女孩瞪大了眼睛，聽起來雖然很可笑，但很有可能是她生活裡唯一的希望了

「謝謝夜神！」

女孩跑開了，跑回家，就在開門的瞬間，一陣黑暗將她吞噬，現在可不能讓任何人破壞他的計畫

過了幾天這樣的生活，道恩進步神速，尤妮絲的病沒過幾天也好了，尤妮絲和冰的關係也越來越好，不過這時的她卻陷入了一種和海德一樣的懷疑，明明他們三個這樣就很好，竟然有種「海德才是亂源」的錯覺，還是一樣的邏輯，如果記憶可以偽造，那因記憶而生的情感是不是也可以被憑空捏造

「妳們兩個……」

道恩一臉無言，不過想想還是覺得算了

「話說你最近練的怎麼樣？」「與其叫我不如讓妳去……」「人家是女生……」「人家個鬼……」

現在是深夜，兩人正聊著，這時樓下傳來開門的聲音，尤妮絲以為是冰回來了要下去給他熱晚餐，結果是一個染成深棕色長髮，紫藍色眼睛的少女，尤妮絲覺得她十分眼熟，肯定在哪裡見過她

「不，我沒見過你，反倒我才要問你是誰，為什麼在我家。」「妳家？」「是啊這是我家，我跟我哥住一起，妳是誰？」

道恩覺得不對勁也下來，也覺得這個少女真是該死的熟悉，不過就是想不起這個人是誰

「莎夏？」「蛤？」

尤妮絲像看傻子一樣回頭看他，覺得這個人腦子肯定壞了，女孩也用關愛智障的眼神看著他

「我看起來和那個傢伙像嗎？」

她順勢觀察了一下周遭的事物，覺得應該是哥哥帶他們回來的

「算了，晚點看到我哥跟他說我有來過，要找我的話我在賭城。」

她自顧自地說完後就離開了，兩人愣是沒反應過來，一直到旁邊偷聽的平安問了那個關鍵的問題

「她怎麼知道莎夏姊姊長什麼樣子？」

兩人這才意識到事情不對勁，但已經來不及了，她想必已經走遠，兩人坐下來好好整理了一下剛才得到的資訊，兩人都對他有印象，但完全不記得她是誰，也記得在哪裡見過她，不過好在道恩快要放棄的時候終於想起那半張臉

「在白旭日島的時候！就是她把我……」

聽到這話的尤妮絲一臉冷漠，結果一個光藝師打不過一個十一二歲的小女生

「可悲。」「別說了，我自己也覺得丟臉。」

不過這時尤妮絲也想起了一個很詭異的地方，妹妹把人打暈後哥哥把人救到離島

第一、目的為何？
第二、他們怎麼知道當時三人在離島？
第三、他們如何到達白旭日島？
第四、是不是計畫的？

尤妮絲忽然覺得很恐怖，如果他們是兼管組織的人不就代表他們三個一直在他們的圈套裡還自以為聰明？

上這四個問題對他們人類來說是很好解決的問題，不過對野草來說，在毫無痕跡之下完成這一系列行為簡直難如登天，特別是冰還是野草世界家喻戶曉的醫師，難道監管組織不會因為懷疑他有魔法而盯著他？而一個十一二歲的小女生說要去別州說去就去，而且道恩還想起當時杭特告訴過他在內華達州引起沙暴的一個女生的長相也是如此，跟小雪說的故事中敘述的神也很類似，除非他們是人類而非野草，這才能說得通，但如果是的話他們兩個確一點也沒有感知到他們身上使用魔法的痕跡，這相當詭異

這時冰回來了，道恩跟他提起女孩的事情，冰嘆了口氣像兩人道歉，表示妹妹一直都是這樣的個性

而女孩的名字引起了道恩的注意：森席，原意指的是金黃髮色，但這女孩明明是棕色頭髮，而她的瞳色又沒有野草的深棕色那樣自然，反而還帶點藍色，他心裡有了個底，不過認為現在還不是問的時候

吃完飯後尤妮絲一時興起拉著冰去打球，冰有點意外尤妮絲打球打得出乎她意料的好

「海德比我們更厲害，不管是打球還是幹架。」

尤妮絲墊腳投籃，投出一個漂亮的空心球

「她就是個玩咖，我們三個只有她會泡吧。」「這樣啊……」

她趁著冰不注意把球搶下，俐落的帶球上籃得分

「哼哼~」「妳夠了妳……」「羨不羨慕，嫉不嫉妒？」

冰搖著頭俯瞰比自己矮了不少的尤妮絲，尤妮絲吐吐舌，冰一時之間沒忍住，一把抱住她，尤妮絲縮了一下，接著展顏一笑，拍了他一下

「放手。」「不要，我喜歡妳。」「我也是……」

以上這些都是他的想像，對尤妮絲做這件事？應該會被她一巴掌拍死

「怎麼停了？繼續啊。」「喔……好。」

接下來幾天突然下起暴雪，冰已經見怪不怪了，算千年以前留下的「後遺症」，這天早上道恩去買菜的時候看見一封信，上面沒有署名，也沒有收件人，信件也沒有封死，是可以用特殊的方法打開的，道恩帶著信回到室內，把信給冰，不過冰不覺得這是給她的，讓他看看是不是附近賣場塞的折價券之類的，打開後發現裡面塞著幾張應該是照片的東西，他把東西倒出來，上面是只有光藝師和戲影人造得出來的動態照片，是海德頓一個陌生男人毆打和騷擾卻十分順從的情節，還有一些是海德悠閒的自己做飯，看起來十分愜意，道恩都不明白她到底是什麼心態

看著海德的怡然自得，道恩頓時覺得很錯愕，冰接過道恩手中的照片扔到一邊給了他不輕不重的一巴掌

「她看起來開心嗎？你摸著良心。」「但她從來沒有給我們任何一丁點消息。」「因為她知道你性急，你父母和她都在監管組織手上，怕你一時被憤怒沖昏頭腦，衝上去落入陷阱，說不定她根本不在監管組織的建築裡。」

冰搖搖頭，這傢伙只是看起來冷靜而，遇父母朋友的事就會失去理智

「她都那樣了……你沒看到……」「你現在對我吼沒有用。」

冰冷淡的說道，尤妮絲聽到兩人爭執也下樓來

「怎麼啦？吵什麼？」

兩人把照片收起來，要是海德可能就算了，尤妮絲當然沒這麼好應付，一個假動作搶到幾張照片，她看著照片裡的內容愣住了，若有所思地放下照片，冰有些緊張，生怕尤妮絲下一秒就和道恩一樣理智斷線

「冰，你還打算準備多久？」

不是吧……

「我大概知道這裡是哪裡……」「妳知道？」「嗯，但很遠，在賽倫蓋蒂。」

道恩和冰都愣住了

「在非洲？」「嗯。」「妳其實是想去看動物吧？」「現在有嗎？」「有啊。」「那我們去救海德順便看動物？」

她試圖緩和兩人之間的氣氛，確實奏效了，兩人提著東西說要去打冰球，尤妮絲和平安也想去，兩人有點尷尬，因為兩人出去就是要去訓練的，但是看兩人這麼期待，道恩和冰改變了主意，決定帶兩個女孩出去開心一下

這是平安有記憶以來第一次看到野草世界的天空，仰頭望去，灰色的雪花，汙濁厚重的雲層，她不知道為什麼覺得有些害怕，吵著要道恩抱，但道恩昨天手有點受傷，只好用背的，她一邊害怕，一邊看著天上一邊害怕，她以前從來沒看過這樣的天，而且一路上還有很多遊民與乞丐，有些小孩的肢體甚至是殘缺的，破舊的衣服下在腹部可以看到一條深紅色的疤痕，到處都是爭吵的聲音，她從來沒想過，如果當時尤妮絲沒把她帶走，那自己會不會變成那些小孩的其中一員

「不怕。」

尤妮絲低聲安慰著，警惕地看著周遭，雖然身上沒帶什麼飾品，但幾人身上的羽絨衣和運動用品對這種低收入階層的人們來說簡直是綾羅綢緞，金銀財寶，不出意外，果然有個青少年衝上來搶，尤妮絲轉頭一槍擦過他的小腿，男孩倒地痛嚎，周遭的人無不是譏諷嘲弄的眼神，尤妮絲的眼裡滿是冷酷，她毫不留情，雖然她不討厭野草，但不聽話的狗總歸是畜生，聽話的才是家人

她溫柔的摸摸平安的臉安撫她，這一槍下去所有人都不敢再看他們

到了溜冰場，冰彎著腰拉著她一點一點往前滑，尤妮絲在後面護著，道恩從遠端看著，不禁感嘆這就是一家三口的樣子，他依稀記得小時候父母也是這樣教他溜冰的，他小時候怕疼，沒有人護著他是絕對不敢做這種隨時可能跌倒的運動的，所以海德小時候特別喜歡在他走路的時候推他，看他會不會跌倒，想到這裡，他自己忍不住在一邊傻笑

妳放心……我一定把妳救出來…

時間來到了一月底，冰打算驗收一下道恩的成果

「原來你是蝙蝠俠……」「是的。」

兩人站在高處中二的俯瞰著底下的街道，不過這個夜晚意外的平靜，冰轉頭打算下樓

「放棄了？」「不是，去看守所。」「幹嘛？」「殺人啊。」

這些日子小雪發現艾瑞絲定期都會跟某個人通電話，而且每次都聊挺久的

「對了，妳今年幾歲啊？」「十三，快滿十四了，我是班裡最大的。」「喔，這樣啊……」

他坐到沙發上，發現艾瑞絲把家裡打理得很乾淨，不過她今天早上才去醫院幫著照顧學院院長

「妳還把家裡整理好啦？」「又不是很亂，每天維護總比累積在一起好吧？」

其實艾瑞絲長的挺可愛的，一頭深棕色長髮在陽光下閃閃發亮，一雙深邃的眼睛頗具中東風情，白皙的皮膚，臉上永遠帶著微笑和那一對淺淺的小酒窩，笑起來讓人起不了任何疑心，其實小雪也挺喜歡艾瑞絲的，但跟如意的典雅端莊的樣子比起來還是稍微遜色了點

「我們要不要出去玩一下？」

小雪愣了一下，想去是想去，但不知道要去哪

「我們去海邊吧，我開車。」「不行，我晚點要上夜班。」

艾瑞絲聊起了有關自己的事情，說她其實挺羨慕海德的，什麼都有，交心的朋友，愛她的家人，名與利都握在手，基本上該有的都有了，如果可以，她真想和海德交換一天，如果可以的話，換一輩子也挺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