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傳：第一天

外傳：第一天
色伎班的人數聽說只有寥寥幾人，教室的採光很好，海德是跟父親一起來上班的，來的時候整個學校連個人影都沒有，由於青梅竹馬跟她在大樓的不同側，父親也是老師，也只能到學校後跟她大概講個方向就得先去處理自己的工作，只好讓她一個人在大樓裡摸索，不過教學大樓的結構也不複雜，兩層的田字型建築，繞個一小段路就找到了，她進入教室，沒想到有人比她更早來，一個黑色頭髮的男孩正坐在窗邊拉小提琴

拉琴？在色伎教室裡？

男孩注意到了海德

「這麼早來啊……」

他低聲嘟囔著，手上的動作卻沒有停下來

「我晚點就走，等我拉完這個曲子。」「你是音伎？」「不是。」

不是音伎卻在色伎的教室裡拉琴？

她下意識的覺得這個男孩有病，男孩停下手上的動作看著她

「我聽到了，我可以聽到妳內心的聲音。」「抱歉……」「不，沒什麼好抱歉，我懂妳的想法。」

他把琴收起來

「抱歉破壞妳的早晨，我是馬里奧，馬里奧．歐洛拉。」

海德愣了一下，這傢伙跟院長撞名？

「他是我爺爺。」「你是光藝師班的嗎？」

男孩沉默了一下，他從來不在乎這些，反正是家裡安排的，他不從誰也奈何不了他

「不知道也不在乎。」「喔。」

馬里奧細細打量著這個女孩，肯定是「別人家的乖孩子」，他收拾了東西後頭也不回的走了

海德在馬里奧走後找了個位子坐了下來，開始在水彩本上畫窗外的景象，這時一個老師走了進來，八成就是未來的班導師了

「您好……」

她還是十分謹慎的，萬一遇到跟父親不和或是討厭父親的老師就完蛋了，在初期是絕對不能賣關係靠人情的

「妳是雷歐的女兒吧？」

海德點點頭，她笑了笑

「我是妳未來的班導，妳一個人待在這裡沒關係吧？」「嗯。」「那我先去處理別的事情了。」

「好……那個……班上只有九個人嗎？」

「對啊，雷歐告訴妳了是不是？」「嗯。」

老師解釋了由於藝術生都是思維比較特別的人，所以學院並沒有特別規定藝術生的生活作息，他們可以自由走動，但前提是不能影響到其他專業的學生，老師還直接點出她可以在血役班下課前先去門口等著找朋友

「謝謝。」「這是規定哪用謝，妳畫妳的吧。」

道恩尷尬不已地摸到教室最後一排的角落裡窩著，想辦法不引起別人注意，這跟他想像的完全不一樣啊，海德跟他選的專業八竿子打不著就算了，而且為什麼教室裡的人越來越多啊？

他一直以為血役都是些心理異於常人的人會想來的，譬如對屍體有興趣，喜歡解剖動物之類的，是說這個職業也沒多高大上，也沒必要一群人都過來，這時教室瞬間安靜下來

一個淺藍色頭髮的女生走了進來，顏色像晴朗天空映照在碧藍湖水上的雲朵，道恩不知道還可以用什麼樣的顏色形容，皮膚白的就像春天透過柳枝灑下的陽光，眼睛是優雅珊瑚紅，帶著點警惕和與生俱來的貴氣，身上的洋裝和西狀外套筆挺合身，想必是特別訂製的，一看就知道她不是什麼簡單的角色，她在門口掃射了一圈，目光停留在最邊緣的道恩身上

她踩著每一步都如丈量過般精準完美的步伐來到道恩旁邊

草……完蛋……

道恩出於禮貌還是冒著可能被霸凌六年的風險轉頭看向她，卻在那雙眼睛看到了窘迫，所有人都轉頭看著兩人，她調整了一下角度，為道恩擋下了所有的視線，然後從外套內色的夾層裡掏出一本小筆記本

可以讓我坐在裡面嗎？

她的眼神遊移不定，顯然很緊張，道恩也大概猜出來了：有錢人家的姑娘，從小被嚴格掌控，說不定從來沒跟和自己沒有血緣關係的人說過話

道恩站起來把裡面的位子讓給她，然後自己坐在旁邊兩格的位子上，隨著鐘聲打響，班導師走進來開始自我介紹，這個班導師的身分讓道恩臉色大變，而班上也響起了此起彼落地低聲驚呼，大部分都是女生

你認識他？

筆記本又被推了過來，女孩手上拿著鋼筆，上面還燙著銀色的字體E.H

道恩點點頭，手不停的顫抖著

「我是你們的班導師，雷歐．奧頓。」

他拉了把椅子坐下來

「如果有人有對我的問題歡迎提出，我們這個上午就來熟悉一下彼此，我想先說，這是血役班，我相信很多人以後都是想救死扶傷，所以我會更重於專業素養的訓練，而非實操與理論，同樣的我也不會太在意你們的學科成績，但我會非常要求你們的專業課成績，所以……希望大家都能讓我保持一個天使的形象到畢業，有沒有人有什麼問題要問我的？」

前排的一個女生舉手了

「是？」「你結婚了嗎？」「很抱歉，我已經結婚了，大女兒和你們同屆，小女兒剛出生不久。」

另一個女生舉起了手

「是？」「班上是不是有有錢人啊？」

這句話很明顯帶著指向性，尤妮絲低下頭，往後靠著牆角

「有啊。」

他笑了笑，裝做仔細想的魔樣

「我啊，現在年收過十萬就算有錢人了吧？」

眾人哄堂大笑，尤妮絲也有些驚訝地看向雷歐，他也回以一瞬的溫柔眼神，讓她別擔心

這時一個男生舉手

「是？」「你念什麼專業的？」「我以前是讀光藝師。」

驚嘆聲像浪潮一樣迅速席捲，雷歐搖搖手

「我沒有去考……」

「那也很厲害了啊！」「為什麼沒有去啊？」

「因為我老婆，當時還是未婚妻，說光藝師是個膚淺的職業。」

「所以你就不考了？」

「這年頭三十幾四十歲還沒結婚的人多了去了，這些人有相當一部份的人都有車有房，由此可知，物質生活不能決定一個人的成功，特別是男人，重點是老婆，懂？」

這種似是而非的道理逗笑了女孩，她的嘴不經意都抽了抽

「可是班導。」

「是？」

「你女兒十二歲，聽你的說法，和看你的樣子，你今年應該三十歲上下，那你不就十八歲就有孩子了？」

雷歐笑了笑

「想聽？」「想！！！」

「我們兩個學生時期就開始交往了，畢業後沒多久就有了我們的大女兒，我們原本就有結婚的意願，不曉得算不算奉子成婚，好啦，有什麼問題以後再問，那你們……每個都上來自我介紹一下吧，就……說一下自己的名字，為什麼選這個專業，以後的夢想，興趣愛好之類的，說不定能找到你們的命定之人，十年後和我過上一樣的生活，來吧，自願的？」

班上的人一一上台介紹，最後剩下道恩和旁邊的女孩，雷歐用眼神逼迫道恩自己下來自我介紹

「我是道恩．戴斯特奈特，我因為喜歡生物所以選擇這個專業，我的夢想就是以後靠自己的興趣吃飯，然後……我喜歡去海邊或是山裡……露營什麼的。」

他看了一眼雷歐，雷歐點點頭讓他回去，然後看了一眼手錶

「好，時間差不多了，我帶你們去去看看好了，怕你們以後迷路，起來吧，要安靜喔，可能有別的班級已經在上課了。」

道恩和那個女孩一直壓在最後面，道恩刻意放慢腳步拉開了與其他人的距離

「妳這樣一直不說話反而特別容易被盯上。」

女孩還是一直沒有說話，直到到了室外，各種自然的風聲與蟲鳴鳥叫參雜著前面人的笑鬧聲，在各種環境音的干擾下她才第一次開口

「反正所有人都不喜歡我。」「不喜歡不代表討厭。」

雷歐放他們自己去看看，別跑太遠，兩人便來到邊緣的樹蔭底下

「尤妮絲．哈維斯。」

她說道，道恩覺得這個姓氏很熟悉，但又想不起來在哪聽過，看著道恩一臉疑惑的表情，尤妮絲便把家裡是中世紀就存在的貴族家庭告訴他

「那妳更不需要在意了，他們嫉妒妳，而且妳長的也蠻好看的，看起來就很有氣質，班上的男生遲早會對妳產生興趣，剩下的女生會失去對班上其他男生的掌控權，妳的存在會損傷她們的利益所以她們不喜歡妳，別擔心，妳本人是沒有問題的。」

「這還是我長這麼大第一次跟外人平等的說話。」

「做得很好，下次別這麼說，要說：我不善常跟別人交流。」

尤妮絲點點頭，雷歐過來找到他們

「還好吧？」

道恩點點頭，雷歐翻了個白眼

「我當然知道妳還好，我是問她，妳還好吧？」「是，我很好，謝謝您，奧頓先生。」

她顯得還是有些拘謹，雷歐一時之間還真的拿她沒辦法，得找個她有興趣的東西卸下她的防備

雷歐抬起頭看著枝枒間鳴叫的鳥

「我大女兒很喜歡鳥，妳喜歡什麼動物？」

「您和道恩是什麼關係？」

女孩抬起頭，銳利的眼神扎透了雷歐的靈魂，這是雷歐第一次在一個小孩身上看到攻擊性如此強烈的眼神

「他是我們家幫傭的姪子，他父母常不在家，我女兒又跟他差不多大，就讓他來陪我女兒。」

她的眼神裡有複雜的情緒流轉，他蹲了下來，仰視著她

「對生活有什麼不滿的都可以來找我發洩，別一直憋著，會生病的。」

他試探性地幫女孩整理一小搓亂掉的頭髮，看她沒有抗拒才伸手揉揉她的頭，他可以感覺這個女孩是很孤單的，他讓道恩要記得融入人群後就走了

尤妮絲看著雷歐慢慢走遠，直覺告訴她，這個人是好人

海德坐在靠窗的位子，看到了不遠處的樹下出現了一個熟悉的人影，她轉頭看了一下老師

「我想去外面看鳥，可以嗎？」「去吧，小心安全。」

她飛速收拾了畫具就往樓下衝，好在道恩和尤妮絲沒有要走的意思，她很快就追上兩人

「妳怎麼可以下來？」「羨慕嗎？嫉妒嗎？」

「妳就是雷歐的大女兒？」

海德看著旁邊陌生的女孩一時之間不知道該怎麼回應，只好點點頭，道恩讓尤妮絲自己自我介紹

「我是尤妮絲。」「喔，我是海德，確實是雷歐的女兒。」

兩人這應該算簡單的認識了，海德坐了下來，瞄準一隻在不遠處樹下亂晃的黑冠麻鷺，把牠的身形一點一點留在紙上

道恩和尤妮絲都湊過來看，時間就這樣慢慢淌過，轉眼就到了中午

「這是國畫的專用顏料吧，聽說一盎司至少都要三五塊起跳。」

海德愣了一下

「真的假的？」「妳爸爸買給妳的嗎？」「嗯。」

尤妮絲沉默了一會

「妳為什麼想選色伎，可能這輩子都不會有人看好妳的作品。」「哪有，爸爸就很喜歡。」

尤妮絲又沉默了

「妳爸爸好疼妳喔。」

海德轉過頭看著她，不懂她這句話的意義何在，這時午休的鈴聲響起，海德收拾好東西，找了個水龍頭洗洗手後三人一起去食堂

「妳這樣接下來來怎麼畫？」「放心吧，我會記在腦子裡。」

排隊的時候前面站著兩個三年級的男生

「唉~」

其中一個男生嘆了口氣

「怎麼了？」「我妹因為進光藝師班現在很膨脹。」「你老實說你很開心吧？」「你看我像有開心嗎？她那個個性……」「你妹確實……」

「草雉咱換個話題。」「幹嘛？」「今年學妹有喜歡的型嗎？」「你有嗎？」「沒有。」「我也沒有，都沒有軟萌的那種。」「你去托兒所找比較有機會。」「我要找的是合法蘿莉。」

尤妮絲和海德對看了一眼，那個學長肯定有點毛病

三人拿完菜後去二樓想找個清靜一點的地方坐，看到一個看起來年紀小了一點的女生自己一個人坐在旁邊，臉色有點難看，而一個桌子遠的地方就有一群女生發出尖銳又刻薄的笑聲

道恩示意海德過去女孩那一桌，說不定那四個小婊子晚點就過去欺負那個女孩了，一個家裡巨有錢，另一個爸爸是老師，這樣那幾個女生應該就不敢做什麼了吧

「這裡有人嗎？」

道恩很清楚這種時候異性釋出的善意會更容易讓她接受

「我們有三個人。」「沒……沒有……」

「欸，是那個，入學考498的。」

道恩看向尤妮絲和海德，尤妮絲看相道恩和海德，隨後兩人一起把目光移到海德身上，那個女孩也驚訝地看著海德，原來她就是這次入學測驗的第一名，那個術科滿分，論述題少寫了一個句號被扣兩分的怪物

「欸，妳騙我，妳說不是妳。」「怕傷你自尊啊487，尤妮絲妳幾分。」「492，妳呢？」

她看向女孩

這時樓梯走來兩個熟悉的人影是剛才前面的兩個怪胎，其中那個提起妹妹進光藝師班的學長，看看女孩，大概也知道發生了什麼，不過他什麼都沒有說，反倒是剛才那個嫌棄這屆沒有自己喜歡類型學妹的那個學長把目光停留在那個女孩身上

乍看之下這個女孩卻時特別嬌小，一雙圓圓的大眼睛靈動可愛，烏黑的長髮閃著明亮的光澤，深棕色的眼睛反射著最明亮的光線，一雙帶著不安的眼睛特別容易激起她人的保護欲

「安薇絲妳們剛才在聊什麼？」

安薇絲壓低聲音告訴哥哥隔壁桌的金髮女生是入學測驗的第一名

「她好像是雷歐的女兒。」

他心不在焉地說道，之前有看過她來學校找過父親，由於雷歐是教社會學通識課的，他又是課堂助理，剛好就看到了

「海德．奧頓。」「紅色頭髮的你認識嗎？」

「道恩．戴斯特奈特，父母是旅行作家跟職業探險家。」

這草雉倒是知道，道恩父母曾經為了取材來研究他們家族的仙術，也看過那個學弟的照片

「天啊……這就暈船？」

安薇絲沒理哥哥的抱怨，她看到了一個畫面，看到道恩把海德盤子裡挑出來的東西撿進自己碗裡吃，又把一些東西放到她的盤子裡，而那個官二代笑笑地說了句謝謝

「原來是官二代啊……她爸搞不好都把考題告訴她了……」

草雉笑了笑

「那也挺厲害的啊，考試題目是前一天才選定的，妳要能在一個晚上把所有術科練到滿分，把五題論述題寫完打磨好，二十題單選題，五題多選題的答案全部背下來，我見妳一次喊妳一聲大姊。」

那女生哼了一聲提著餐盤離開了，她的其他馬仔們和哥哥也跟過去，就剩草雉一個人

「妳們別太在意她的話，她被媽媽寵壞了。」

尤妮絲翻了個白眼

「相鼠有皮，人而無儀。」

「人而無儀，不死何為，相鼠有齒，人而無止，人而無止，不死何俟，相鼠有體，人而無禮，人而無禮，胡不遄死，」

那個女孩接下了後面的詩句，而且她清楚的知道尤妮絲衍伸的含意，草雉算是對這個小女生刮目相看了

「妳叫什麼名字？」

女孩低頭不語

「我要跟他們翻臉的代價太大了，這樣我就沒朋友了，認識一下嘛~」

女孩還是不說話，他也沒有死纏爛打，竟然很安分的摸摸鼻子離開了

「櫸……」

那個學長離開後女孩才開口

「就一個字而已，我爸爸都叫我小櫸，謝謝你們。」「話說妳還沒回答我的問題呢。」

尤妮絲真的很想知道她的入學分數到底幾分

「473。」「第四？」「第五……安薇絲比我高一分。」

當天放學，海德來到血役教室找道恩順便等父親，途中又見到了中午那個女生

「小櫸？」

她抬起頭，對海德會出現在這裡有些意外

「怎麼了？」

海德可以感覺到她有點不開心

「她們一直在校門口。」

顯然是要堵回家的小櫸，海德不禁感嘆這年頭瘋子真多，這時雷歐走了過來，了解事情來龍去脈後答應送小櫸回家

「謝謝您。」

她向雷歐鞠躬道謝，雷歐傻了，他也不是做什麼很值得感激的事，就是繞點路至於嗎？

之後雷歐便帶著三個孩子上車從教職員的出口出去，先把小櫸送回家後再回家

「所以第一天怎麼樣？」

晚餐時雷絲莉問道，海德表示沒什麼，道恩卻抱怨學校裡有病的女生超級多，不過最常出現的那個名字還是尤妮絲，哈維斯家這一輩排行老六的女孩，但她好像不像傳聞中那麼鋒芒畢露，反而有點社恐

雷歐聽了之後默默的看了一眼妻子，簡直跟她當年一模一樣，那就是長期被忽視，一直生活在封閉環境的孩子

「她不會有事吧？」

兩個孩子吃完晚餐後去樓上寫作業，雷歐和雷絲莉討論起尤妮絲

「我會想個辦法讓她多跟外界接觸，最讓我擔心的是大部分同學對她其實不是很友善。」

「也許之後會慢慢好，先觀察看看吧。」「嗯。」

雷絲莉勾著他的脖子親了他一口

「愛你。」「我也是。」

「小姐，您今天過得如何？」

「還行。」

尤妮絲撐著頭看著窗外的景色

「您在看什麼呢？」「認路，大概記得了，以後可以不用來接我。」「不行啊，小姐，您的安全……」「我堅持。」

雖然不知道小姐心裡到底在打什麼主意，但目前看起來也只能順著她，回去再跟少爺報告

「您交到朋友了嗎？」

她沉默了一會

「算……吧。」

看得出小姐不想談論這件事，他也只好作罷，回到家後尤妮絲直接回了自己房間，換了衣服後就窩在床上不動，今天的一切社交幾乎耗光了她所有的體力

「起來。」

一個熟悉的聲音傳來

「澡沒洗，飯沒吃，作業沒寫，妳上床什麼？下來。」

母親搖搖尤妮絲，把她從床上揪起來

尤妮絲只能硬撐著從床上起來，先寫作業，再吃飯，再洗澡，接著她便癱到床上，眼皮越來越重，便睡了過去

「起來。」

母親又把尤妮絲從床上拖起來

「媽媽，我今天累了。」「妳累什麼？不就是早兩個小時起床上課嗎？該做的事情做一做再回去睡覺。」「媽媽，我真的很累。」「好，妳說說妳今天做了哪件事這麼累？」

「我……我試著去交朋友了……」

她低聲說道

「誰？哪家的孩子？」「戴斯特奈特，還有奧頓家的孩子。」「什麼？就兩個？而且還是平民的孩子？」

「這世上哪這麼多貴族啊？海德跟道恩一個入學第一名一個第三名，那些小渣滓能比嗎？」

尤妮絲忍不住頂了句，母親點點頭，反手拿起尤妮絲房間的高爾夫球桿對準了尤妮絲放在房間的金魚缸

「不要！！！」

尤妮絲崩潰的喊到

「牠們是無辜的，我錯了，對不起……拜託……拜託……」

她歇斯底的哭著乞求母親，她看著魚缸裡的金魚，也有些不忍心，便放下了球桿

「去練字，妳要是再一次頂嘴我就把魚缸扔了，聽到沒有。」

尤妮絲點點頭

「聽……聽到……了……」

她竟有種劫後餘生的感覺，她鬆了口氣，按著原表操課到十一點才上床，她躺在床上，眼淚流了下來，今天可應該是她人生中最痛苦的一天了吧

「爸爸~」

小櫸在寫完作業後流去抱住正在洗碗的父親

「欸，怎麼了？」

「我好像被霸凌了。」「什麼？！」

他立刻停下手上的動作，小櫸卻笑了笑，讓父親放寬心

「第一二三名全站在我這裡。」「那妳是第幾名？」「第五名。」「第四名呢？」「不知道！」

她笑了笑，父親看到她這麼開心也沒繼續追問，反倒想起了另外一件事

「載妳回來的人是誰啊？」「是血役班的班導師，第一名的爸爸，他怕我被欺負說以後都要載我回家。」「那我改天帶點東西去跟他說聲謝謝。」

第一名的爸爸，能教養出不管是成績還是品行都這麼好的孩子一定是個了不起的人

「可能是因為……」「因為？」「因為他有老婆。」「死囡子……」「嘿嘿~對了，今天還有個學長自己來找我搭話耶，長的比你還高。」「好看嗎？」

小櫸想了一下

「不太記得他長什麼樣了，就是記得……很高，聲音很溫暖。」

「妳不會喜歡人家吧？我告訴妳啊，十六歲前不準談戀愛，十八歲前不準跟男朋友發生關係，聽到沒有。」「為什麼？」「身體沒發育完全很傷。」

「蛤？」

「聽爸的話，爸不會坑妳。」「七歲生日……」「咳，那是……意外。」「哼，我去洗澡了~」

看這想姑娘開心的，看來今天在學校遇到的應該是群真好人

「馬里奧？回來啦？今天過的怎麼樣？」

母親在家門口等著他回家

「很普通啊，但……七點多的時候遇到一個女生是色伎但有光藝師的天份。」

「幾分？」

父親問道

「498。」

「另一個498？所以是雷歐的女兒？海德．奧頓跟你同分？」「原來她就是海德啊……」

母親有些驚訝，但也沒打算繼續追問這一家的狀況

「午餐呢？怎麼樣？你們學生不總愛吐槽午餐？」

母親接著問道

「確實不怎麼好吃，聽說有個光藝師班的很囂張，第四名，哥哥兩年前入學第九名，得好好治治那姑娘。」

「海德的品行今天你看起來怎麼樣？」「挺好的，有個同樣是光藝師班的女生被安薇絲欺負，她站出來了，這是我聽說的。」

母親看向父親

「老公你說點什麼吧。」

「你爺爺還有兩年退休，讓雷歐去當院長吧，工作幾年一直很受學生歡迎，目前看來她女兒的脾氣和資質也很不錯。」

馬里奧淺淺一笑，他也很欣賞海德這個人，放學後聽爺爺說他才得知海德是出於興趣才選的專業，也就是說她已經很明確知道未來想要什麼，色伎是個吃力不討好的工作，她卻義無反顧地選了，就這一方面來看，她才是貨真價實的第一名

晚上海德和道恩一同上床

「關燈嗎？」「不要。」

道恩把燈的亮度調到最小，接著上了床，躺在海德右側

「晚安，海德。」「晚安。」

他靠著海德的肩

「欸欸。」「幹嘛？」「你什麼時候會長的比我高？」

被戳到痛處的道恩翻過身，不想理她，海德笑了笑，把頭抵在他背後，漸漸睡熟，道恩也翻了回去看著她一會然後也閉上眼睛，逐漸熟睡。

作者的話：這是今天趕出來的，我忽然覺得我超了不起（莫名驕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