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二章 天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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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新於: 2021-12-24
藍清一進唐葳的家,就被人偷襲,一道嬌小的白色身影撲進她的懷裡,興奮的直呼:「藍清,聽說妳被封為最強的異能者,妳好膩害喔!」

「那只是被叫上口的,當不得真。」藍清拍著她的頭,苦笑的說:「『最強』之名,我可不敢當。」

「不管怎樣,一定會有人來挑戰妳!」唐葳走過來,滿臉擔憂的說:「我調查過了,已經有好幾名出名的異能者過來了,不出意外應該都是來找妳的,妳最近要多加小心。」

「我知道。」藍清嘆了口氣,「我會找個機會故意輸掉的。」

「妳不能輸!」唐葳卻是反對她的做法,「『最強』的稱號雖然為妳帶來麻煩,卻也是妳的保護盾,為了挑戰妳奪取稱號,很多異能者都不會允許有人對妳下死手,一旦妳失去最強的稱號,妳就只是一個破壞勢力平衡的強大異能者,到時妳將被各方勢力拉攏威脅,甚至會有性命之憂。」

「該死的!」藍清頭痛的說:「我現在去把炎獄之主幹掉,還來得及嗎?」這死老頭破壞了她的平靜生活,沒事把她拱出來做什麼?。

唐葳輕笑一聲,不予置評。

「對了!」阿佩莉茲仰起頭,一副天真好奇的問:「藍清妳的異能到底是什麼屬性?」她記得以前有人問過,但都被藍清含糊其辭的敷衍過。

對於阿佩莉茲這樣仗著自己小孩子的模樣,就肆無忌憚的問,唐葳是不怎麼苟同的,但也掩不住好奇心的想知道。

「這個問題如果在以前問我,我還真不知道怎麼回答。」藍清帶著緬懷的表情說:「我後來花了很多時間才終於弄清楚了,我的屬性非常特殊,就是『守護』。」

「守護?」

藍清略顯得意的說:「對啊!妳們沒發現嗎?以前你們陷入危險,我去救你們時,我的異能就會忽然變強,特別是在攻破研究所的關鍵時刻,為了我們不再遭受迫害,當時我爆發了前所未有的力量,才順利解決掉『那個人』。」

阿佩莉茲恍然,「好像是欸!」

「這還真的是很特殊。」唐葳點頭說:「既然如此,那妳應該可以稱為最強之盾了吧!」雖然她覺得藍清在胡說八道,但既然藍清這麼說,她就這麼信吧!

藍清掩面哀號,「一定要加個最強嗎?」她討厭那兩個字。

「那就叫『守護之盾』吧!」唐葳搖頭失笑,「我會先把這訊息發出去,不過我不敢保證會被接受,要看異能界的人認不認同。」

「先這樣吧!」




夜幕低垂,陸曦晨跟葉秋棠出門時,看到會議室依舊燈火通明,都自覺放輕腳步。

「他們還真辛苦,接到這種任務,真的是難為他們了!」陸曦晨有感而發,「這種多年努力仍毫無收穫的挫敗感,真虧他們能堅持下來。」

「快點找出問題,才能解放他們。」葉秋棠也是輕嘆,「走吧,只希望妳能有所發現。」

陸曦晨頓感壓力山大,苦著臉說:「我盡量!」



漫步山林間,蟲鳴蛙唱,月清風涼,兩人結伴而走,不時親密交談,恍如一對正在幽會的小情侶,這不,葉秋棠正興致勃勃的舉著自拍神器在拍視頻,準備寄給歐陽拓氣死他,雖然交談的內容其實蠻嚴肅的。

「秋棠,妳說他們製造這場慘案,是為了什麼?」陸曦晨雖然配合拍攝,但明顯有點心不在焉,尤其想到在這片美麗的山林曾經發生的慘事,更是心情沉重。

葉秋棠歪著頭靠在曦晨肩上正對著鏡頭比耶,笑容可掬,一副沒心沒肺的模樣,「照以往的案例判斷,大部分是為了『血祭』。」她不是對此沒有任何傷感同理,而是早已傷懷過,此時才能平常心看待。

「以往的案例?」陸曦晨一臉震驚的說:「這種慘無人道的事情,經常發生?」

「喔!不是的,我是以近千年的統計數據來說的,而且這種規模也是極少見的,大部分能有上百人就算多了。」葉秋棠不由喟然一嘆,說:「這世上總有一些喪心病狂的人,為了某些莫名其妙的理由,就隨意的犧牲他人,像楚匡舟,為了讓自己死的壯烈,就想拉那麼多人陪葬。」

「喔!」陸曦晨低著頭,腳下胡亂踢著石子,情緒低落的在想著事情。

葉秋棠一看她這樣就知道她在想什麼,當下嘆笑,攬著她的頭與之碰額,勸慰的說:「不要想太多,那種人畢竟是極少數,更多的是平凡度日跟見義勇為的人。」

「我知道,只是我現在涉足此事,卻幫不上忙,總有股無力感。」陸曦晨自然清楚自己異於常人,雖懵懵懂懂不知來由,但她天性樂觀不會自尋煩惱,只歸類於天賦異稟,也把這份能力用於守護山林家園,如今知道南水村之事,自然也希望自己的能力能對這事有所幫助。

「這麼多年,龍城不知用了多少方法,請了多少人都沒發現線索,請妳來也不過是打著試一試的態度而已,我本身其實也不抱太大的希望,若因此讓妳陷於自責,阿拓可不會饒了我。」葉秋棠開導著說。

「我自責關他啥事!」一說到阿拓,陸曦晨就反射性的懟回去,心情卻也好了些,「不說這個了,如果今夜依然沒有任何收穫,妳應該不會遭到責難吧?」

「當然不會。」葉秋棠搖頭,「我們來是好心,不來才是本分,龍城怎會責怪。」

「那就好!」陸曦晨的眼珠移動示意,「我還以為人家不放心我們,還派人來監視呢!」

葉秋棠的笑臉僵了一下,仔細感知,確實有人躲在一旁,再稍一推測,便猜出那人的身分,當下繃著俏臉對著那處說:「你是自己出來還是我請你出來?」

晚風吹拂,樹影搖曳,不見人聲。

葉秋棠拿起手機冷笑的說:「我看還是請龍城的人來請你出來好了,陶敬山陶道長。」

「別!別!我出來,我這就出來!」樹影處,慌忙走出一人,神色慌亂的拱手,「葉大小姐高抬貴手啊!」

「該說你膽大包天,還是見利不顧生命的好?」葉秋棠譏諷的說:「這種敏感時候還敢偷偷跑到這裡,被龍城當場格殺,你的師門都不好意思替你喊冤!」

陸曦晨拉拉她的衣袖,不解的問:「妳怎麼猜到他的身分?」

「不難猜啊!」葉秋棠意味深長的說:「發生血祭的地方往往能產生各種特殊靈能,修道人自是趨之若鶩,名門正派的人不敢作出這種慘事,卻不介意順手收取,但這種事終究不好說出去,於名聲有礙,陶道長出身正派,還有正當理由,明明能光明正大過來,卻悄悄入境,他想做什麼,明眼人一看就知道。」

「喔!發死人財啊!」陸曦晨恍然。

陶道長臉色訕訕在一旁站著,不敢回話。

「不過他註定空手而回,龍城請了那麼多的能人異士前來,怎麼可能還會被他撿漏!」葉秋棠說。

「那他怎麼還來?」

「碰碰運氣咩!」葉秋棠兩手一攤。

陶道長被她一頓嘲諷,卻不敢表示不滿,畢竟把柄握在人家手上,還不一定打的過她,當下只能陪笑賣乖,求葉大小姐放他一馬。

葉秋棠念在兩人算是舊識,雖然只是泛泛之交,但也不好太不留情面,便讓他先跟著,她自會跟此地的負責人說一聲,至於人家怎麼處置,她是不會管的。

兩人行變三人行,多了一個外來者,葉秋棠跟陸曦晨就不好太隨意,又沒什麼話聊,氣氛就有點尷尬,就陶道長還不死心,厚著臉皮拿出羅盤在那探來探去。

葉秋棠白眼一翻,「就算真有什麼遺漏,這裡被龍城全面顧守,也早被他們收去,哪輪的到你!」

「這可不一定。」陶道長嘴角一撇,「誰知道龍城安什麼心,搞不好這事就是龍城在自導自演,偽裝成受害者瞞天過海。」

「你什麼意思?」葉秋棠眉頭一皺,「這種話你也敢亂說!」

「呵!我自然是有我的推論。」陶道長義憤填膺的說:「龍城這麼大的組織,被一個退位長老暗地裡做出這種慘事竟然沒發現,然後拖了十幾年還解決不了,主兇不但活的好好的,還一副苦主的模樣,當大家都是傻子啊!」

「且不說這事,許多事龍城都處理的讓人詬病,就拿楚匡舟一事來說,當時我都跟杜長空約好要去追捕邱正光,杜長空卻莫名被調回,導致我失手被擒,這也就算了,還讓楚匡舟差點就拉萬人陪葬,如果當初就把邱正光解決掉,不就沒後來這麼多事了,就這種行事作風,要不是龍城勢大,分分鐘就讓人給滅了!」陶道長說到最後,越說越生氣,不過陸曦晨覺得他最生氣的應該是杜長空爽約,害他失手被擒。

葉秋棠氣笑了,陶道長就跟某些人一樣,喜歡以自己的角度去解讀事情,本身就會有所繆誤,更別說用個人的思維去理解一個組織的行動方針,所得出的結論自然天差地遠,還自以為自己才是正義的一方,站在道德的制高點在指點江山。

不過葉秋棠不會特地跟他解釋,不說龍城做事不需要她維護,陶道長更不是一個需要重視到必須特地跟他澄清的重要人物。話雖如此,陶道長這番言論倒是給了葉秋棠一個警醒,葉家雖跟龍城交好,但也沒到推心置腹的程度,該有的分寸還是要把握好。

話不投機,人又不熟,三人都沒了說話的興致,很快就把整個村莊都繞了一遍,依然一無所獲。

三人坐下休息,一陣沉默無言,陶道長事不關己,正權衡到底開溜還是自首哪種比較好。

葉秋棠垂頭喪氣的說:「看來是真的沒有什麼線索了,當初整座山都調查過,一草一木都沒放過,我們這次來只是白費功夫。」

「整座山……」陸曦晨被她的話觸動,神色肅穆的說:「血霧瀰天,那村莊上空是否有調查過?」

「自然是有!」

「可我沒有……」話落,陸曦晨跟葉秋棠頓時對看一眼,接著不約而同的朝村中心跑去。

慎重起見,葉秋棠還通知此地負責人前來,就算判斷失誤,龍城也不會為此怪罪,畢竟龍城比誰都想找到線索,絕對不會放過任何的可能性。

不過葉秋棠有預感,這次一定有所收穫!

至於陶道長也不用傷腦筋到底要不要烙跑了,葉秋棠剛剛在電話裡也提到他了,這時他敢跑直接就是被當場擊斃的下場,跟著她們才是最實在的。

浩浩蕩蕩一群人聚集在村中心,一架升降機被運來固定好,陸曦晨站在上面雙手虛托,隨著升降機啟動而慢慢上升,在眾人忐忑又期待的目光中,在升到一定的高度後,原本應該空無一物的雙手中,忽然冒出一陣幽光,隨即陸曦晨發出一聲慘叫………

葉秋棠:「曦晨!!!」



與此同時,原本正坐在搖椅上假寐的的莫奇倏地睜眼,起身望向南水村的方位,怒意張狂,「竟然被發現了!世上果然沒有萬無一失的佈置,事到如今,吾只能發動最後手段了!」



龍城總部的急救設施裡,群醫看著躺在病床上正在發光,神色痛苦的少女,個個束手無策。

「這已經超越醫療能處理的範疇了!」

「道士、和尚、尼姑,建議你們找這類人來處理吧!」

「我個人比較希望她能讓我們解剖研究。」

林正風看不下去了,趕緊過來把他們趕走,「本來就沒叫你們來,還硬要來湊熱鬧!快走快走!」沒看到有人已經快瀕臨暴走了嗎?竟然還白目到想把人解剖,他們再不走等等被肢解他都不意外。

葉秋棠揣測不安的看著坐在一旁陰沉著臉的歐陽拓,不知該不該上前撘話。

歐陽拓忽然出聲說:「秋棠,我知道,也理解,但現在不要跟我說話。」他看著正在受苦的陸曦晨,看似平靜無波,卻能讓人感到一股迫人的氣壓與寒意。

葉秋棠點點頭,也不管他有沒有看到,就自覺得走遠一點。歐陽拓的心情她是能理解,陸曦晨現在會這樣,雖說是她帶去南水村造成的,但真要追根究底,卻是歐陽拓要求的,但事情不能這麼算,只能說陸曦晨會這樣是大家都想不到的,也不是誰的錯。

歐陽拓也知道這一點,正內疚自己害陸曦晨受苦,這時候最好讓他一個人靜靜待著平緩情緒,不要白目的說些自以為是的安慰話,往往只會造成反效果,引發衝突,若是話趕話的脫口而出一些難聽的話,到時朋友都沒得做。

林正風焦急的在門口走來走去,頻頻望著外頭,期望著城主趕快過來,這時裡頭傳來一聲「啪哩!」,歐陽拓坐著位置的地板成蜘蛛網狀的碎裂,林正風頓時冷汗直流,他知道歐陽拓快忍到極限了!

幸好這時龍瑤的身影終於出現了,急速的跑過來,來到病床前看到陸曦晨的情況,神色凝重。

歐陽拓、葉秋棠、林正風三人都圍過來,緊張的看著她,不敢出聲打擾。

查看了好一會,龍瑤這才伸出手抵住陸曦晨的頭顱,沒過多久,陸曦晨就不再發光,人也沉沉睡去。

「沒事了?」葉秋棠又驚又喜,期待的問。

龍瑤搖了搖頭,示意林正風先出去,這才將陸曦晨翻身,掀起她的衣服,就見原本應該光潔無暇的背部,浮現了一個佔滿整個背的詭異符號。

「這是………」歐陽拓不由驚愕。他們住在一起,陸曦晨對他又有點缺乏防備心,經常身穿清涼的走過他面前,所以他偶爾還是會看到她的半裸身軀,但從來不曾看到她的背上有這種圖案。

「一種神文,但我認不出來,很可能前所未見。」龍瑤表情鄭重的說。

「啊!」葉秋棠忽然慘叫著蹲了下來,痛苦的扶著頭。

龍瑤一臉抱歉的說:「我忘了說,不要試著去記,會被反噬的。」

幸好痛楚很快就平息,葉秋棠起身抱怨的說:「早說啊!」將重要或特殊的事情記下來,是她的習慣,她以為這是一種好習慣,卻沒想到有一天會為此受傷。

歐陽拓看著看似平靜無事的陸曦晨,擔憂的說:「妳之前說曦晨她身上有神的加持,就是指神文嗎?」

「差不多。」龍瑤說:「陸曦晨自幼身負神異,如今又因碰觸那個黑球,導致神文浮現,那我大致可以推測出,陸曦晨之所以有神力加持,就是為了對付某個不可知的存在。」

「不可知的存在?」葉秋棠驚訝的問:「是指什麼?」

龍瑤看了兩人一眼,語出驚人,「那個黑球,不是我們這個世界的東西!」

「那又如何?」歐陽拓有很不好的預感。

「簡單的說,那個不可知的存在是外來的,不是我們對付的了的,所以『神』才會給予陸曦晨力量,為的就是對付祂。」龍瑤憂心重重的說:「這也正是陸曦晨的天命!」




處理完陸曦晨的事後,龍瑤便先回去,她還需要煩惱該怎麼對付莫奇長老。

很明顯,莫奇長老是被控制了,才會一夜之間性情大變,所以龍瑤現在需要考慮的,到底是要想辦法救莫奇長老,只除掉幕後之人,還是照莫奇長老的意思,直接殺了他一勞永逸。

這事龍瑤一時之間還真無法下決定,因為既然知道莫奇長老也是受害者,那她自然是更傾向於前面一種選擇,不過就算真要殺掉莫奇長老,也不可能就這樣毫無徵兆的冒然下手,那隻會寒了龍城弟兄的心。

所以不管怎麼樣,在處理莫奇長老這件事上,都必須徐徐圖之,再加上她與樓嵐的約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