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戲

第十四章
第二天的早上，天公造美，天朗氣清，萬里無雲，溫暖的陽光溫和地照耀在人們的身上，偶爾更有陣陣春氣送爽，令人十分舒適。在這個天氣宜人的日子，位於平安京朱雀大街的百姓應如往日一樣，經商的去經商，種田的去種田，乞討的去乞討。在這熙熙攘攘的平安京，大家各安其分，這才是平日的景象。
然而，今天並不一樣。一大清早，只是大概辰時左右，一大群住在平安京窮街窄巷的居民，紛紛湧至朱雀大街第三街的貴族府第—產屋敷大宅。
大宅外，唯見一條如百里草蛇般長的人龍，彎彎曲曲，從第三街排至第五街。在人群中，有的鶉衣百結，有的攜老扶幼，有的一跛一拐……。而在隊伍的盡頭，一個臨時建設的簡陋粥棚置格格不入在華麗的產屋敷大宅。石川絮和數個侍女正在分發粥水予正在排隊的貧民。
「這是產屋敷長公子贈予你的。」絮把一碗稀粥遞給一個衣衫襤褸的貧民，溫語淺笑道。
詠雪在旁邊東張西望，瞧著那個僧人和醫師來到沒有。阿勝悄悄走到詠雪身後，輕拍一下她的肩膀。他說:「放心吧！我剛才已向夫人解釋，這是少爺的意思，夫人不會怪罪的。」詠雪行禮向他道謝。他不解地問:「我有一事不明，為甚麼要做麼大的一場戲呢？」詠雪得意洋洋地笑說:「願者上釣。若你要釣大魚，豈能用小魚小蝦作餌。」阿勝聽後，一臉聽不明白的樣子，便沒有追問一去。」
「這是產屋敷長公子贈予你的。雖然長公子性格較內斂孤僻，但他十分關心京中的貧苦大眾。」絮把一碗稀粥遞給一個垢面蓬頭的老婦人，仍然溫語淺笑道。
阿勝仍是一臉不明白的樣子，他又輕拍了正左顧右盼的詠雪，問道:「你家小姐為甚麼要說我家少爺的壞話？」詠雪有點吃驚，張大了眼睛，不耐煩地說:「一個人如果太過完美，一點缺點都沒有，必定是裝的;相反，如果這個人有一點缺點，只要他的缺點不大，無傷大雅，其他人依然會喜歡他的。你究竟是不是在產屋敷家工作？連這些東西都不懂！」
阿勝搖搖頭，一本正經地說:「少爺擔心別人算計他，一向不喜歡心機重的人，因此，我從來只會完成少爺吩咐的工作，不會花心思去學習這些。」
詠雪真是想與他爭論一番，質問他是否表示她家小姐是位心機深重的女子。
此時，詠雪看到前方有個頗熟悉的身影。是前天在平安寺見過的僧人，在他身旁還有一個年紀老邁的白髮老翁。
白髮老翁身穿一身雪白無垢的水幹(水幹:平安時代的一種衣服)，而且是繫了菊綴和紮袖(表明他平民的身份)。雖然，他的年紀很大，瞧起來已是杖朝之年，但是他的臉色紅潤，皮膚也很有光澤。就是臉上有一條條又長又細的皺紋和束起來的斑白頭髮。不過，他的手腳挺靈活的，既不用別人攙扶，又不用拐杖。他和僧人混進了隊伍中，往絮的方向一步一步前行。
機靈的詠雪馬上上前告訴絮，絮都打起十二分精神，準備上演一場好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