妖怪理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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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新於: 2021-12-19
筆頭說的沒錯,他取來的織田信長佩劍並不是日本產物,甚至原產地都不是日本。

那是一把大馬士革鋼製成的歐洲騎士長劍,劍上的銘刻標柱為波斯產物,後來輾轉來到荷蘭商人手中,經過海上貿易路線來到日本,最後落到織田信長手中。

重量比日本刀略沉,劍身到試跟日本刀很相似,雖然我沒有受過騎士劍的格鬥訓練,但是卻有很多刀劍類格鬥技巧是通用的,給我一些時間適應的話應該可以很趁手。


「六郎,你確定要跟黃泉死國戰鬥嗎?」月姬在一旁關心的問道:

「這太危險了吧?」


「這我知道。」我收起劍,道:

「但是以目前的情況來看,也只能如此了。

眼下,距離黃泉裂口完全敞開的時間所剩無幾,而目前可以知道的解決方案都未必管用。

你不可能奢望那個從沒打過仗的令和天皇拿三神器出來拯救世人,也找不到可以媲美晴明級別的大法師,眼下的黃泉子沒法做為人柱,那麼唯一可行的辦法就是跟黃泉一戰了。

而現在對我們唯一有利的情況就是時間了,因為在常世十年,也就只等於現實世界一天,這可以幫我爭取到足夠多的時間進行修練。


別擔心,我的估計很少出錯。」


「但是這不是你的義務啊!」月姬捧著我的臉,眼淚從她臉上滑過,她忍著不哭出來,咬牙道:

「你明明就是那種討厭承擔不是自己義務的事情、也動不動就把【我沒義務】掛在嘴上的人,為什麼、為什麼偏偏要在這件事上強出頭?」


「因為我已經估計到事態是怎麼發生的了。」我道:

「你說你遇到一個跟我極為類似的怪物,對吧?

我知道那個怪物是誰,同時我也知道這次事件跟他有關,那麼,我就有義務善後。

那個怪物叫做李絕塵,是我在人世間的血親,是我母親的祖父。」


「我明白了。」月姬淡淡道:

「就算是你也會被自己的家庭、血統所束縛住命運,無法逃脫...」


「我不喜歡這種宿命論。」我道:

「因為我不喜歡老天,所以,宿命這東西我會打破給你看的。」


【你們兩個會不會站的太靠近了。】希希站在我們中間,端著一盤烤肉吐槽道。


「你吃醋啦?」月姬對著希希吐舌道:

「咧,你這隻狐狸精,是你把我的六郎給搶走的吧?我跟六郎早你不知道多久就認識了呢!」


【你們算是義兄妹吧!?傳統道德上能在一起嗎?】希希不甘示弱道。


「是啊,就是因為這樣才特別遺憾。」月姬苦笑著,擺手告別。


【我警告你喔,你要美國那邊的家庭裡面,養姊姊們跟你也這麼曖昧不清的話,我可是會生氣的喔。】希希放下盤子,凝重的警告道。


「放心吧,她們保守的很。」我聳肩道。


「哈哈,希希你身邊太多競爭者了。」管家婆用竹籤插起一塊烤肉,道。


【阿葉根本就是個超級磁鐵啊!】希希無奈地坐在石桌上,道:

【你看喔,他大學時代的前女友是個非常漂亮的留學生、事業有成的設計師;美國那邊的收養家庭還幫他搓合超多美女要強行幫他相親;再來又是日本這邊,妖怪世界還有一個女妖怪青梅竹馬,要我怎麼放心啊?

而且我們希望小館還有兩個隱藏競爭者呢!你單身、望望也還單身著,小傑是單身主義我倒還不擔心。

喔,我差點漏了一個,那個國際超自然現象研究會的會長,那個自稱白老師的女法師每次跟阿葉聯繫的時候也是一臉排卵樣...


明明就是個陰沉男、社交不健全,偏偏莫名其妙異性緣特別好...】


「放心吧,我不會跟你爭的。」管家婆道:

「阿葉是不錯,他的推理反應能力與猜測預判也很強,只可惜,文化水平含量太低,我跟他沒共通話題。」


「甚麼叫文化水平含量太低?那是你的知識儲備量太高吧?」我吐槽道。


很快,話題又往奇怪的方向延伸了...,不過,在她們【開車】之前,一個隊伍來到我們面前。

一群鴉天狗押著一名外國男性朝我們這裡走來,而根據明顯的五官特徵,他是個美籍猶太裔。


「約翰蘭頓、強尼、強尼BOY,你還真會給我添麻煩啊!」我長嘆了一聲,道:

「我不會說好久不見的,也不會詢問你是否過得好不好,我也不接受道歉、也不接受道謝。」


「那個時候我們就都是十幾二十歲的白痴小屁孩,並不理解某些行為會對人造成永久傷害...」約翰蘭頓嘆了口氣,道:

「然而,我也沒有成長到哪裡去,我甚至不知道自己一時的好奇竟然會促成嚴重的事態...」


「會很奇怪嗎?耶魯大學專收心理扭曲的富二代。」我道:

「兄弟會成員霸凌其他學生,這種行為在學校某種程度上是被默許的。

在學生時代我就很討厭你,我原本還以為可以老死不相往來,沒想到我還得救你一條小命,真是冤孽。

不過,一事歸一事,這次的事情與你關係並不大,你也只是被誘惑了而已。

出去之後就跟莉莉娜結婚,珍惜這次撿回一條命吧!我可沒把握是否有能耐收拾你捅的簍子。」


「我反倒覺得你有能耐解決的,傑森。」約翰蘭頓道:

「當年那個狂傲的巫術男孩,可是單挑整個橄欖球校隊,把一半人送進ICU;當年的那個小跛子,可是在骷髏兄弟會的派對現場大玩裸眼通靈,把一群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屁孩嚇進校園內大教堂瑟瑟發抖了一整夜。

說真的,傑森,我也她媽不喜歡你,就算時隔十幾年,我還是很討厭你那不屑的眼神,以及那種總是超然於世的態度。

但是我可以理解你那種不屑,因為你能看見、你能知曉別人不理解的事物,其他人在你眼中就是【愚蠢的人類】,我也是在事情發生之後,才理解自己究竟多麼愚蠢...

無論你是否接受,謝謝你,還有,對不起。」


「去跟日本政府跟日本民眾道歉吧。」我擺手道:

「你搞出的爛攤子可不是只有世界末日這點小事而已!還涉及了美日外交關係友好,以及日本人的信仰崩塌,要善後的鳥事可多了!

你自己想辦法收尾善後,我只負責救你的小命,其餘的繁雜社交、學術譴責與公眾關係修復可不是我的義務。」


「真是令人火大的傲慢。」約翰蘭頓道:

「拯救世界末日就是你的義務了?真是自大的無可救藥!」


「我的心理醫生可不這麼覺得。」我反口挖苦道。


口 口 口


皎潔的月光下,我依然在揮著劍。

晚飯過後的流汗運動似乎有點練過頭了,從月升到明月高掛,不知不覺幾個小時就這麼飛快度過了。


【六郎,歇一會吧。】羽奧此時就坐在門廊邊上,看著在庭院中練劍的我,道。


「羽奧大人。」我收起劍,行禮道。


【這裡沒有外人,這些繁文縟節省省。】羽奧道:

【陪義父喝兩杯吧!我們父子倆已經很久沒有在月光下對飲了。】


「確實。」我跪坐到羽奧身旁,一旁的傭人就遞上了托酒台以及消夜,隨著羽奧揮手退去左右僕從,對我露出一臉壞笑。

「您該不會又偷溜出去了吧?」


【怎麼算偷溜,我不過去供奉了我的神社取走祭品而已。】羽奧從懷中掏出一大瓶威士忌跟兩個玻璃杯,道:

【合情合理,怎麼不行了?】


「用洋酒祭拜本土神,也未免太不傳統了吧?」我吐槽道。


【我也沒有傳統到拒絕新事物,不過,時代變遷的太快了。】羽奧倒了兩杯酒,舉起酒杯,道:

【對於我們常世來說,時間趨於靜止,舊時代的很多事物對我們而言更偏向一種習慣,我們也曾接納過明治維新、也曾適應大正時代的進步與煤氣燈,但是緊接著昭和、平成、令和,變遷速度太快,根本無所適從。

當我們還搞不懂電報是什麼的時候,政府就希望我們鋪設電線跟電話線;然而,我們終於搞懂電話怎麼撥轉盤的時候,有線電視、網路的時代又來了,實在太折磨人了。

我們雖然看起來像人,生活習慣也因為社會便利而趨近於人,但是跟人類相比,我們還是缺乏了適應力,那些更能適應的早就搬到人類世界的大城市生兒育女了,只有我們這些落伍的古早妖怪孩只能蝸居山上。】


「好歹你也是山王吧?」我道:

「有些東西是一些傳統象徵,是舊時代的文化遺產,總得有人固守。」


【而我原本就是看好你。】羽奧道:

【本來我就不打算讓日郎丸接任這個位置成為山神,他太嚮往人類世界了。

然而,你因為山難意外進入到常世,讓我看見了契機。

受詛咒的孩子、明明是人卻是個妖怪的存在,甚至還有著自古以來就被畏懼的特性,我將你半強迫的收為義子,就是希望你能代替日郎丸成為山神,因為在我的角度來看,你這樣的特殊存在在人類世界中會很艱苦,甚至,痛苦。

我不否認我打算利用你,最初是這麼打算著...,我一廂情願的以為,與其讓你在人類世界被當作異類,還不如留在常世、留在山裡,成為一方妖怪首領、甚至成為山神,都會比較幸福一些。】


「你們對於神明的門檻還真低。」我道:

「我這個人沒啥道德、品性惡劣,我這種人還能當神,還不天下大亂啊?」


【日本是一個自古就充滿災厄的土地。】羽奧道:

【零散的領地,隨著各種藩屬國、群雄割據,聚落跟聚落被天然屏障分割,人們對於蒼天的無情早已經習以為常,尤其是在天災人禍的時代裡,任何渺茫的希望、任何可以避開災厄的方法都可以膜拜、叩首、供奉,那怕是吃人的妖怪,一年要供奉幾個活人換取幾百人的平安都願意。

只要展現出力量,或者恩賜一點點的奇蹟,人們都會無限擴大那些微的事跡,有太多太多的神明其實自身也是妖怪、也是怨魂,無論是強大到能保佑幾萬個信徒,或者渺小到只能保佑一個小村莊,都可以是神,就算痛恨上蒼、鄙視皇權、與主流大信仰不符合,倘若願意釋出善意,都可以是神明。

因此,在日本傳統儀式之中,那怕是最汙穢的邪惡事物,也要當作神尊恭迎,或許,那個強大的邪惡事物可以被供奉、可以談條件,可以在殘酷的災厄中有生存希望,都可以成為神尊,那怕他的善意只給少少的一小部分人也無所謂。

然而,就是這樣一個櫻花文化的國度,在無數年頭的故事積累下,曾幾何時那些吃人的、駭人的怪物,在諸多傳說、故事、繪畫之下,逐漸的越來越具人性色彩,像我們鴉天狗一族,本來是一群墮入魔道的妖僧,以吃人害人擾亂世界為主,如今,在諸多故事中,我們變的是如此人性。


我曾經認為,你如果成為山神會是一個不錯的選擇。

人類會畏懼、厭惡、排斥那些擁有力量的人,那是一種天性、一種本能;如果放棄當人,而是成為神,人類可以容忍你的惡習、你的怪癖、你的脾氣甚至是你醜惡的容貌,但是不會因為你的強大而有所恐懼,因為他們寄望這份力量從中獲得保護與恩澤,那怕僅僅只是一生中遇到一次保佑也會因此感激涕零。

但是只要你是人,那怕你做的再多好事、再多的德事,終究會招來妒忌、謾罵、污辱、以及禍害,回到人類世界,你只會更不幸而已。

六郎,你可以理解我的看法吧?】


「事實上,我就是太理解了,所以我才選擇離去。」我喝了口酒,道:

「在這個妖怪的世界裡,是我第一次感受到什麼叫做溫暖。

您說的沒錯,我的人生體悟中,早年只有滿滿的痛苦與不愉快,以及無法理解的仇視與排斥,我就像被黑暗所包裹,永遠與其他人有著距離跟隔閡。

在常世居住的這二十年,我真的很開心,開心到忘掉了所有煩惱與不快,沒有壓力、沒有負擔、沒有沒有歧視與排斥,幸福到讓我恐懼、讓我感到我不配這種生活,所以我才忍痛離開,因為我太明白了,如果我再待下去,我肯定走不出這裡、肯定再也沒有意願回到人類世界。

我很難割捨這種愉快,但是更難割捨的是我那無從宣洩的仇恨與憤怒,那種莫名的恨意與怒氣,讓我自己很難對於人有著同理心,又或者是任何的愛憐與認同,我自覺我自己辦不到,所以,我逃走了...」


【但是你又選擇回來了,而且是為了救一個你根本不喜歡的人,甚至是仇人。】羽奧道:

【人類是很自私的,就算是矯情做作,要能心甘情願犧牲自己去拯救仇人,那可不是用承諾與傲慢可以解釋的。】


「滿足自私吧?」我道:

「如果這件事情成功了,隨我一起來的一個女孩,就是喜歡念書的那一個,她就可以無憂無慮的道異國他鄉念書深造。

況且,我的妖怪本質被你們一族動了手腳,在我以前山難的療傷期間把我一點一點改造成半天狗,這個特質在常世中被擴大的有點膨脹了,驕傲與自信讓我甚至覺得伊邪娜美也沒多了不起。」


【如果真是這麼傲慢,你也不會刻苦練劍了。】羽奧拍了拍我的肩膀,道:

【自私也無所謂,很多日本的山村小神都是從這一點點的自私開始起步的。

為了多吃一頭牛,於是趕跑了圍繞在村子周圍的其他妖怪;為了某了看起來漂亮的少女,於是日日夜夜守護在她身邊;為了別人的歌頌、讚揚、掌聲,用他的怪力挖開壅塞的河道;為了滿足自己喜好的殺欲,故意現身在戰場中站在弱小的一方,然後扯碎強大敵人的軍隊,感受來自敵人的畏懼而狂喜顫抖著。

慾望產生自私,自私產生護短的行為,而行為總有受益的一方與受害的一方,這就是為什麼有那麼多神明也曾是妖怪、怪物,但是多麼恐怖的行為也會有受益的一方。

在大概豐臣秀吉還沒成為太閣的那個時代,我也曾經是吃人的妖怪。


那個時候,比叡山才剛被織田信長燒過,失去了可以躲避的寺廟、失去了防禦工事,很多農民時常被土匪強盜劫掠,而相較起飢餓落魄的農民,那些有肉吃、有酒喝的土匪們更加有肥肉與脂肪,我當然是選擇吃土匪。

我一個晚上吃了三十幾個土匪,嚇得土匪們不敢來比叡山附近行搶,但是對已經飽受戰亂飢荒所苦的農民來說,我莫名其妙的成為了守護神,他們甚至寧願挨餓都要弄出酒肉對我供奉,把我棲身的洞穴建起了鳥居與神社,歌頌我、崇拜我、甚至容忍我吃掉了他們農作的牛隻、運輸用的馬匹,只為了那份平安。

但是這是一個交互作用,飽受災難的農民只需要那麼一點平安,他們就能安心的發展與耕作,而富裕之後,供奉、祭祀讓我都不再挨餓,為了保有這份溫飽,我便因為自私所以只保護這個小村子,小村成了鎮、鎮成為了鄉,人口逐漸茂盛,神社也越蓋越大,甚至連我早已經離開換成其他天狗棲息著,他們也依然供奉那裡。

我仍然是妖怪啊,但是被我當初的一己之私所守護的農民、他們的子子孫孫而言,我羽奧就是神明,這是一個交互作用。


更何況,日本也有很多神明可不怎麼喜歡佛祖與高天原信仰,無論是自己墮落魔道的崇德天皇,或者東京守護神平將門,他們也很討厭天皇的!

所以日本的神明確實門檻很低,我這樣的怪物都可以成為神明,你也一定可以。】


「或許吧,如果我哪天真的對人類社會失望的話,我或許會這麼做。」我道:

「不過,我會挺身而出的理由,更多的原因是在收拾我家族的爛攤子。」


【我聽月姬說過了。】羽奧把酒杯裡的酒一飲而盡,道:

【真是殘忍的老渾蛋,為了要把自己的子孫拉到自己的陣營,不惜一切搞出這種大災難。

【人間之魔】這個稱號不是白叫的。】


「您聽說過?」我道。


【豈止聽過。】羽奧道:

【曾經交手過,也曾落敗過。

他只有一個夢想,那就是看到這個世界回歸虛無,因此他不斷地汲取力量,並且開枝散葉的繁衍後代,使用各種手段讓他的孩子們變成其他怪物,並且把他認為沒用的子嗣做為增強自己力量的食糧。

原本我們還以為他在半個世紀前那場大戰就已經耗損過鉅,短時間不會再看到他了;沒想到,僅僅五十年而已,就已經重新出來作祟了。

我也是到稍早才知道你是他的子嗣,也為此感到恐懼與心寒,無論哪一種猜測與猜想,都只會引導向可怕的結果...


六郎,義父真的想保護你,目前卻沒有任何的有效想法以及做法,我也擔心你這次要親自應對的黃泉裂口是否背後有什麼陰謀;然而,這恐怕就是他設好的局,各種可能性都有的一種無法預測局面,甚至都不敢想像他到底有什麼盤算。

還有可能,他搞不好連我們想殺你的局勢都預估了,任何發展可能他都能夠掌握,完全預測、完全洞悉局勢...】


「怎麼可能會那麼厲害。」我道。


【對於一個早已經超脫六道、跳脫五行範疇的魔來說,能夠觀測過去、現在、未來,不過就是轉動眼珠的事情。】羽奧道:

【就好比佛陀悟道一般,他走了跟佛陀相反的理解,但是過程是一致的。

佛陀的智慧無法估量,同樣,人間之魔的想法也無從參透,危險至極、恐怖至極。

當年大戰的時候,我們聯盟還好有白石王仙可以勉強跟上他的思維,所以及時阻止了第三次世界大戰,不過那也是她的極限了。】


「你也認識白老師?」我訝異道:「所以她是妖怪?」


【她是妖怪,而且是比我還要古老的妖怪,甚至比日本歷史都還要古老。】羽奧道:

【她的名字本身就是一個複雜的組合謎語,具備多重含意,同時還融合了陰陽學說與易經占卜卦象,同時也能粗淺的解讀。

白狐、殺生石、紂王、狐仙,這些詞彙組合起來就是玉藻前,至少在日本對她的理解是如此,她是江戶怪談中存在的狐妖玉藻前,傳說中來自中國的九尾狐妲己,不過也只是一個借代的具象,九尾狐是她的其中一個型態而已,並不算是真面目。

她是一個複雜的存在,但是她在人類世界也好、在妖怪世界也罷,她都有著很高的話語權,她也具備洞悉未來的能力,只是比人間之魔還要遜色一些。

你既然知道這個名字,那就意味著你的可能性在她的計算範圍之內,所以她沒有出現在常世,那就代表著事態還沒糟糕到不可收拾的境地...】


「就算我出現也不一定代表事態的嚴重性吧?」熟悉的聲音響起,我們父子倆一回頭,就看到白老師站在庭園造景的假山上,帶著她那熟悉的微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