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情世故

本章節 2443 字
更新於: 2018-08-27
於是我們匯合了在會場外的安娜等人,乘馬車回到了別墅。
接著父親大人就立即把我帶到進書房裡,繼續剛才的話題。
「瑪麗亞,宋亦大人端出了白飯和醬油當點心,你怎麼想?真的就像你當時回答那樣──『棋無常勢』?」

不,我是在想,難道白飯和醬油真的會佂服所有異世界嗎?竟然連本大師的傑作也幾乎遭殃……
本大師真要設定「聖凱倫斯」裡的飲食,也只會由可可豆來佂服異世界啦!從安第斯到中美洲、再到西歐的各種甜點,最後是少女們的胃裡……

「瑪麗亞!我在問你。」
「……沒什麼特別的,就是白飯既市井又庸俗。」
「那我再問你,宋亦大人把白飯跟醬油換下,換上了……外表樸素而內裡精美的點心,你覺得怎樣?」
「宋亦…宋亦大人終於肯認真招待我們了,不跟我談什麼茶道的美。」
「……好!很好!原來你不明白!你真的不明白這些事!但你也不需要明白!你不明白反而才是最好的!……出去吧,回房裡休息。」
「是,父親大人。」

莫名其妙地好像被父親大人訓斥了一頓之後,我便去找安娜,跟她轉述了父親大人的說話。
「有這樣的事……奴婢亦不明白伯爵大人的意思,但奴婢想大小姐根本沒有必要明白,因為伯爵大人也是這麼說的。」
「是嗎?本小姐知道了。那麼安娜,本小姐問你昨天的事情──為什麼亞歷山大在吃晚飯時愁眉苦臉的?安娜,你是跟他一起來到飯廳裡的,你應該知道些什麼。」

安娜苦笑了一下,半跪著,讓我等了頗久才答道:
「……這個奴婢覺得大小姐最好要明白一下──大少爺是男孩子,是應該要保護淑女的。大小姐,請您往後要盡量、盡量比較專注在淑女的事情上,例如禮儀之類,而不是在騎士要學的『騎士七藝』上煞費苦心鑽研。不論是下棋又甚或是劍術,都還請您別太費工夫。」
「原來如此,是所謂的男人自尊嗎……真是無謂的東西。」
「不對!……抱歉,奴婢失禮了。但大小姐,請您好好、好好地瞭解大少爺的心情。」
「明白了、明白了。」

果然弟弟跟妹妹就是有點不同呢……
要先輾碎亞歷山大無謂的自尊了嗎?姐姐想要一個會粘姐姐的弟弟啊!
「大小姐!請您一定、一定不要變本加厲地向大少爺炫耀您的騎士才能。」
「嗯,好吧。」
反正我主要也是看臉的,無論性格如何我都會很疼自己可愛的弟弟啦,雖然軟弱的弟弟我更喜歡一點,但會強勢地欺負姐姐的亞歷山大似乎亦相當不錯……嘻嘻嘻嘻……

安娜再叮囑了我幾句之後,便到了快樂的入浴時間。
我又一次講述了在茶會裡的見聞,接著洗完澡又吃過晚餐,這一天就完結了。
當臥在床上的時候,我猛然想起「聖凱倫斯」的某段情節。
「對啊,我人就在皇都裡,怎麼不嘗試模仿一下愛蜜莉?」

那是在第八十九話,愛蜜莉擊退了強盜的事情,這樣一來我房門外的騎士就只能還我自由了……
另外,是很新近的第五百一十八話,場景就在皇都裡啊!我如果能想個辦法,去到那裡的話……
於是我在腦袋裡組織好了計劃,等待著明天的茶會。

翌日早上,一如既住地我們出發到了會場。
因為和王子們的那一場決鬥,亞歷山大似乎找回了些許自信,不再無時無刻地緊跟著姐姐我了。
這樣正好,我終於能擠出一點自由時間,並投入進計劃的準備階段裡去。
途中我不免遇到些貴族來打招呼,他們或者誇讚我的棋藝、或者感嘆我的風雅──我隨便應酬一下他們,卻就彷彿是為自己的秘密行動作出了最佳掩飾。

計劃的準備階段順利地進行著,總共花費了我在茶會上的七天。
嘻嘻,嘻嘻嘻嘻……
愛蜜莉的逆後宮之路,或許我也能夠踏上了。
為了慰勞默默地苦幹著的自己,我好好地享受了入浴時間,不料途中就被父親大人派來的女僕催促。
在安娜等人的配合下,我只得趕快抺乾身體換好衣服跑向書房。

「瑪麗亞,別關門。」
我依著父親大人的說話照做,接著他竟然屏退了左右,連最忠心不二的騎士團長也被請了出去。
雖然父女獨處的時間嘛,也不算十分罕有,尤其是父親大人要跟我談私事,或者要把我罵得家醜不出外傳時……
不過,現在很明顯無法分類進以上的情況裡。

趁我呆著的時候,父親大人關上了門,拉著我的手,要我站到他的身邊。
這又跟平常我們兩個人面對面說話不一樣,難道父親要跟我談什麼秘密的事情?不會是驅魔之類的吧?
父親大人用右手搭著我的右肩,把我摟抱向他的那邊,這應該是很親近而不是敵對的表現……

「瑪麗亞,宋亦大人的來信。」
「……父親大人,不過一封信就搞得這樣神秘兮兮的,有點小題大做?」
父親大人瞪了我一眼,然後竟然露出微笑摸摸我的頭。
「果然你還是個小女孩啊。」

父親大人的笑容過後,竟露出了一絲愁苦才變得木無表情說:
「技藝之類的東西可以學習,所以你平時能靠那些表面的才華讓人眼前一亮,令大家都以為你是一名淑女,連爸爸也幾乎忘記了你的年齡。
不過,你可是跟成熟的大人始終有點距離啊。就算你學得再多,甚至是年紀再大好幾歲也罷,這樣下去你也只能是位大小姐而不是世故穩重的淑女。
有些事情不是聽別人說、讓人教你、指導你就可以的。你必須要親身體會啊。」
「哈……有點不明白父親大人的這段說話,只不過女兒會牢牢記著的。」
「很好。然後馬上就有機會。雖然我不並想你參進來這件事裡,但我猜宋亦大人的意思嘛……」

父親大人將那未曾開封的來信拆開,和我一起讀了宋亦大人所寫的內容,主旨就是邀請我和父親大人明天分別參加他的茶席一次。
「瑪麗亞,你怎麼看?」
「宋亦…大人要求獨處,不知道在盤算些什麼,可以找個理由不去。不過僅僅是參加一次茶席,我估計宋亦大人也做不了什麼,去亦無妨。」
「不能不去。瑪麗亞,你應該要注意到,宋亦大人並沒有邀請我們到皇家園林裡的『待庵』,而是到由他個人所擁有的另一座茶室。其中的講究……你自己去宋亦大人的茶席上體會一下吧。」
「是,父親大人。」

皇家茶會明天就是最後一日了,那麼我到被譽為全王國最懂得茶的人那裡,也算是對西歐高級貴族茶會的一個最佳告別式了吧。
西洋文化博大精深,就讓我在宋亦的茶席上,展示西方淑女參加西式茶會的完成形態。
I had learned to drink tea!In western style!