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８章 天師府（三）
本章節 3451 字
更新於: 2021-12-17
「──說來，近日有一事，令貧道有些在意。」
隨著宴會進行，陸樸開口說道：「楊老弟可知道無面閣？」
「聽說過。」楊文修回答：「但沒見過。」
「無面閣是一個藏得極深的宗門。」陸樸說道：「雖然不算是魔門，不過也其他宗門也沒有什麼來往。而無面閣的宗主據說易容功夫了得，在江湖上有著『姜百面』的稱呼。」
「陸老哥突然提起這無面閣，是有甚麼原因？」楊文修問道。
「無面閣乃東洲宗門，近些日子的動作突然變多了。」陸樸說道：「貧道在東洲安插了幾個眼線，之前原本打算是幫楊老弟你對付應神闕在東洲的道官。不過最近反而傳了訊息回來，似乎是在尋找什麼東西。」
「不至於吧。」楊文修說道：「連無面閣都要打這天泉秘寶的主意？」
「還是要多加小心。」陸樸搖頭說道：「五塊碎片，應神闕已得其一、天師府潛藏其二。剩下的幾個，無論是西洲還是南洲，都不容易找到蹤跡，唯有東洲相對之下簡單許多。」
「江湖事、天下事。」大天師喝了一口酒，淡淡說著：「天下之事──皆為利。」
「多謝陸老哥提醒。」楊文修行了一禮：「我等會銘記在心。」
「若是需要幫忙，儘管開口。」陸樸說道：「但是現在，就讓我們好好享受這宴會吧。」
「那是自然。」楊文修笑道：「陸老哥，我先走一個、你隨意。」
說完，便舉起酒杯喝了一大口。一旁的顏雪白了一眼，但沒有多說甚麼。
「哈哈哈哈！走一個走一個！」
陸樸大笑，同樣舉起酒杯。
「都是些不讓人省心的傢伙。」宋妤搖搖頭，苦笑道。
「辛苦宋元君了。」顏雪也只能無奈笑笑。
宴會一路持續到深夜才結束，至於朱雲真自己到底是怎麼回房間的，已經完全沒有印象了。
依稀之中，似乎只看見師兄和大天師兩人坐在桌旁，似乎在說甚麼重要的事情。大天師表情嚴肅地說著什麼，而師兄只是安靜聽著。
到底在說些什麼呢……朱雲真雖然好奇，但還是敵不過濃濃的睡意跟醉意，昏了過去。
──過了數日，北洲議事的日子到了。
雖然本次議事由陸樸所邀請，但過往無論是誰主持議事，議事的地點卻從未變更。
北洲第一嶽，劍停山。
午時。
位於山頂，此時已有多人聚集於此。
白淵跟著一群同樣身穿白衣、手持長劍的修士們來到了此地。才一登場，白淵便吸引了多數的目光──其中又以女性目光為絕大多數。
「靈劍宗到。」
一名天師府道士捧著一卷名冊，眼見白淵等人便如此高聲說道。
早早來到會場的陸樸坐在一張椅子上，向著白淵輕輕點點頭，而後看向另外一人、站在白淵身旁的一名中年男子。
此人蓄鬍，但並不長。漆黑的毛髮當中參雜著絲絲灰白。
一雙眼眸銳利，一旦盯著，彷彿能看進他人心底一般。
中年男子看見陸樸，同樣點頭致意。
此人便是靈劍宗宗主、白淵的師父關襄，六境圓滿修士。
「難得。」陸樸一旁的宋妤輕聲說道：「聽聞關宗主潛心閉關已久，沒想到此次議事竟然會親自出席。」
「也想爭一爭那七境吧。」陸樸說道：「不過往常只讓白小友出來主持事務的關老弟這次都親自出面，看來問題比我想得還要嚴重。」
白淵站在自己的師父身旁，眼睛掃過在場眾人、卻沒有任何錶示。
似乎，是在找尋某個身影。
「白老兄，偷偷摸摸地看啥呢。」
此時一人的聲音響起，白淵順著聲音望過去，輕笑說道：「你怎麼在這裡，不去找你兄長？」
「哪能啊。」柳逸手裡拿著酒葫蘆晃著走了過來，隨意說道：「白淵老兄你又不是不知道我現在還是算被逐出家族的，就算這樣還要湊過去也未免太不會看氣氛了。」
「那你來這裡湊甚麼熱鬧呢。」
「誰讓石燕英想要來啊。」柳逸指指後方，那一襲衣飾俐落的翠綠身影：「我這不是被抓來當個護衛嗎，也不知道她到底為什麼會需要甚麼護衛……話說回來，司徒靜那女人呢？」
「沒看見，興許是還沒來吧。」白淵說道：「柳家跟李家好像都到了。」
「齊家還沒有出現，不知道在搞些什麼。」石燕英走了過來，如此說道：「不過這次參加議事的宗門似乎不少。」
「除了勢力最大的劍道三家、白淵老兄所在的靈劍宗跟司徒靜的妖夢宗之外，還有什麼宗門會來嗎？」柳逸問道。
「──誰喊我？」
柳逸話語剛落，女子宗主的聲音便傳了過來。
見到幾人，司徒靜先是向石燕英點點頭，而後看向一直站在一旁、從未加入對話的靈劍宗宗主，開口說道：「見過關宗主。」
「見過司徒宗主。」關襄視線望了過來，隨後又轉了回去，淡淡說道：「本宗山門，多受司徒宗主關照了。」
想了想，男子又補上一句：「我這徒兒，也受妳關照了。」
要不是不合適，柳逸差點放聲大笑。這關老宗主也挺會聊天的嘛。
司徒靜聽見關襄的話，只是努了努嘴，找一旁的石燕英聊天去了。
「淵兒。」關襄繼續說道：「你就先留在這陪陪友人，等會再過來就行了。」
「白淵明白。」白淵點點頭，關襄嗯了一聲之後就帶著剩餘的靈劍宗修士往一旁的空地走去。
「你們說。」柳逸這人是個閒不下來的性子，又開口問道：「大天師這次勞心勞力把大家給找來議事，都會聊些甚麼？」
「我看起來像是大天師嗎？」司徒靜美眸輕輕翻了個白眼，沒好氣地說道：「無非就是那幾句老話，翻來覆去的，還能變出甚麼花樣？」
什麼行走江湖仁字當頭，成名打人要趁早，揍人記得蒙上臉、砍人記得報上名……聽聽，這都什麼亂七八糟的玩意兒。
「天師府早在十多天前就放出消息，但真正被邀請的宗門卻不多。」石燕英喃喃：「……猜不透，大天師此舉究竟是要讓這些小宗門來還是不要來？」
「應當是說。」白淵提出看法：「天師府認為本次議事可大可小。所謂的大，是指今日所議之事得要北洲幾個大勢力取得共識才有辦法進行；所謂的小，是讓那些小宗門自己掂掂斤兩，或是允許他們候在這劍停山下，打聽議事的結果。」
「為甚麼？」柳逸不解：「難不成咱們北洲還有人敢搗亂？」
「怎麼沒有。」石燕英說道：「忘了齊家？」
四人紛紛低頭深思，此時禮官的聲音再度傳來：
「──齊家到！」
眾人望去，只見一名身穿青色外衣、頭頂高冠的男子領著一群人走進會場。
此人腰間繫劍、渾身散發著極為沉重的氣勢。
在男子身旁，則跟著一名面貌跟男子十分相像、但雙眼卻陰狠如隼的青年。
但除此之外，又有一人吸引了眾人的目光。
那是一名身穿道袍的男性修士。
「應神闕修士……！」白淵雙眼危險地瞇起：「齊家家主這就忍不住了嗎。」
「引狼入室的傢伙。」司徒靜啐了一口。
「本次多謝大天師邀請我等前來。」
齊家家主往前一步，如此說道：「辛苦大天師了。」
「貧道不過就是把人給找來，何來辛苦一說？」
陸樸冷笑一聲：「齊延飛，不如你先跟我介紹介紹，你旁邊那位道友是誰吧？」
「此人為應神闕修士。」齊延飛也毫不遮掩，直接回答：「實不相瞞，這位道友是我親自到中洲，請周厲副宗主挑選來擔任本次議事劍師的人選。」
「歷次議事，只有北洲修士才有資格參加；唯有這劍師一職，都由外鄉人擔任。齊某這次見大天師為了邀請各方宗主已經花費不少心力，就想著替天師府稍稍分擔些工作。」
「畢竟……我們齊家也多多少少能在這說上幾句話的，沒錯吧？」
陸樸沒有回答，只是望向另外一邊，同為三大家的柳李二家。
柳家家主柳裕維持一貫的冰冷麵孔、李家家主李尚文則是個外表文靜有禮的書生，此時也是微微皺起眉頭。
「不過，我也不是要強迫陸天師一定得讓這位道有擔任劍師。」齊延飛說道：「如果大天師早已找到人選，那就當齊某人多此一舉了。」
「不過，過往劍師……似乎並沒有硬性規定，只有一人能擔任吧？多一個人，也更能夠維護議事的中立。」
「齊家主，注意你說的話。」
司徒靜選擇在此時開口，俏臉微寒：「按你這意思，難不成是在質疑大天師選擇劍師有私心？」
「要我看來，齊家主帶了個應神闕的人進來，誰有私心還不好說呢。」
「司徒宗主好像對齊某人有些誤會。」齊延飛笑道：「確實，以司徒宗主的身分，難免對應神闕有些牴觸……但這裡是北洲，哪怕是應神闕，也要尊重我們一洲之風。」
此話一出，周圍幾個宗門修士紛紛點頭，有些修士也出聲附和齊延飛的話。那名應神闕修士則同樣低頭說道：「諸位豪傑，貧道今日不過是來做個見證，絕無干涉北洲之心。」
「妳中了他的套了。」
司徒靜退了回來，白淵在她身旁輕聲說道：「原本齊延飛帶著一個應神闕的人進來會被很多人懷疑，但剛剛的事情，讓其他人對應神闕放鬆了警戒。」
「我當然知道。」司徒靜道：「但誰中誰的套還不好說──燕英，方才應和齊家主的那幾個宗門，都記下來了？」
「記得一清二楚。」石燕英說道：「人數還真不少……看來齊家主在暗處的動作比我們想得還要多。」
「時間也差不多了。」齊延飛開口道：「大天師，我們是不是可以開始準備議──」
「本王都還沒到，就想開始議事？」
一個男子聲響打斷了齊延飛的話語，後者眼神猛然一凝、露出陣陣殺意，但又很快地收了回去。
眾人齊齊往入口看去，只見一名男子領著一群身穿暗色夜行衣的修士們來到此地。
「諸位，別來無恙。」
為首之人，鬼王溫慎冷笑說道：
「──一見生財，天下太平。」
隨著宴會進行，陸樸開口說道：「楊老弟可知道無面閣？」
「聽說過。」楊文修回答：「但沒見過。」
「無面閣是一個藏得極深的宗門。」陸樸說道：「雖然不算是魔門，不過也其他宗門也沒有什麼來往。而無面閣的宗主據說易容功夫了得，在江湖上有著『姜百面』的稱呼。」
「陸老哥突然提起這無面閣，是有甚麼原因？」楊文修問道。
「無面閣乃東洲宗門，近些日子的動作突然變多了。」陸樸說道：「貧道在東洲安插了幾個眼線，之前原本打算是幫楊老弟你對付應神闕在東洲的道官。不過最近反而傳了訊息回來，似乎是在尋找什麼東西。」
「不至於吧。」楊文修說道：「連無面閣都要打這天泉秘寶的主意？」
「還是要多加小心。」陸樸搖頭說道：「五塊碎片，應神闕已得其一、天師府潛藏其二。剩下的幾個，無論是西洲還是南洲，都不容易找到蹤跡，唯有東洲相對之下簡單許多。」
「江湖事、天下事。」大天師喝了一口酒，淡淡說著：「天下之事──皆為利。」
「多謝陸老哥提醒。」楊文修行了一禮：「我等會銘記在心。」
「若是需要幫忙，儘管開口。」陸樸說道：「但是現在，就讓我們好好享受這宴會吧。」
「那是自然。」楊文修笑道：「陸老哥，我先走一個、你隨意。」
說完，便舉起酒杯喝了一大口。一旁的顏雪白了一眼，但沒有多說甚麼。
「哈哈哈哈！走一個走一個！」
陸樸大笑，同樣舉起酒杯。
「都是些不讓人省心的傢伙。」宋妤搖搖頭，苦笑道。
「辛苦宋元君了。」顏雪也只能無奈笑笑。
宴會一路持續到深夜才結束，至於朱雲真自己到底是怎麼回房間的，已經完全沒有印象了。
依稀之中，似乎只看見師兄和大天師兩人坐在桌旁，似乎在說甚麼重要的事情。大天師表情嚴肅地說著什麼，而師兄只是安靜聽著。
到底在說些什麼呢……朱雲真雖然好奇，但還是敵不過濃濃的睡意跟醉意，昏了過去。
──過了數日，北洲議事的日子到了。
雖然本次議事由陸樸所邀請，但過往無論是誰主持議事，議事的地點卻從未變更。
北洲第一嶽，劍停山。
午時。
位於山頂，此時已有多人聚集於此。
白淵跟著一群同樣身穿白衣、手持長劍的修士們來到了此地。才一登場，白淵便吸引了多數的目光──其中又以女性目光為絕大多數。
「靈劍宗到。」
一名天師府道士捧著一卷名冊，眼見白淵等人便如此高聲說道。
早早來到會場的陸樸坐在一張椅子上，向著白淵輕輕點點頭，而後看向另外一人、站在白淵身旁的一名中年男子。
此人蓄鬍，但並不長。漆黑的毛髮當中參雜著絲絲灰白。
一雙眼眸銳利，一旦盯著，彷彿能看進他人心底一般。
中年男子看見陸樸，同樣點頭致意。
此人便是靈劍宗宗主、白淵的師父關襄，六境圓滿修士。
「難得。」陸樸一旁的宋妤輕聲說道：「聽聞關宗主潛心閉關已久，沒想到此次議事竟然會親自出席。」
「也想爭一爭那七境吧。」陸樸說道：「不過往常只讓白小友出來主持事務的關老弟這次都親自出面，看來問題比我想得還要嚴重。」
白淵站在自己的師父身旁，眼睛掃過在場眾人、卻沒有任何錶示。
似乎，是在找尋某個身影。
「白老兄，偷偷摸摸地看啥呢。」
此時一人的聲音響起，白淵順著聲音望過去，輕笑說道：「你怎麼在這裡，不去找你兄長？」
「哪能啊。」柳逸手裡拿著酒葫蘆晃著走了過來，隨意說道：「白淵老兄你又不是不知道我現在還是算被逐出家族的，就算這樣還要湊過去也未免太不會看氣氛了。」
「那你來這裡湊甚麼熱鬧呢。」
「誰讓石燕英想要來啊。」柳逸指指後方，那一襲衣飾俐落的翠綠身影：「我這不是被抓來當個護衛嗎，也不知道她到底為什麼會需要甚麼護衛……話說回來，司徒靜那女人呢？」
「沒看見，興許是還沒來吧。」白淵說道：「柳家跟李家好像都到了。」
「齊家還沒有出現，不知道在搞些什麼。」石燕英走了過來，如此說道：「不過這次參加議事的宗門似乎不少。」
「除了勢力最大的劍道三家、白淵老兄所在的靈劍宗跟司徒靜的妖夢宗之外，還有什麼宗門會來嗎？」柳逸問道。
「──誰喊我？」
柳逸話語剛落，女子宗主的聲音便傳了過來。
見到幾人，司徒靜先是向石燕英點點頭，而後看向一直站在一旁、從未加入對話的靈劍宗宗主，開口說道：「見過關宗主。」
「見過司徒宗主。」關襄視線望了過來，隨後又轉了回去，淡淡說道：「本宗山門，多受司徒宗主關照了。」
想了想，男子又補上一句：「我這徒兒，也受妳關照了。」
要不是不合適，柳逸差點放聲大笑。這關老宗主也挺會聊天的嘛。
司徒靜聽見關襄的話，只是努了努嘴，找一旁的石燕英聊天去了。
「淵兒。」關襄繼續說道：「你就先留在這陪陪友人，等會再過來就行了。」
「白淵明白。」白淵點點頭，關襄嗯了一聲之後就帶著剩餘的靈劍宗修士往一旁的空地走去。
「你們說。」柳逸這人是個閒不下來的性子，又開口問道：「大天師這次勞心勞力把大家給找來議事，都會聊些甚麼？」
「我看起來像是大天師嗎？」司徒靜美眸輕輕翻了個白眼，沒好氣地說道：「無非就是那幾句老話，翻來覆去的，還能變出甚麼花樣？」
什麼行走江湖仁字當頭，成名打人要趁早，揍人記得蒙上臉、砍人記得報上名……聽聽，這都什麼亂七八糟的玩意兒。
「天師府早在十多天前就放出消息，但真正被邀請的宗門卻不多。」石燕英喃喃：「……猜不透，大天師此舉究竟是要讓這些小宗門來還是不要來？」
「應當是說。」白淵提出看法：「天師府認為本次議事可大可小。所謂的大，是指今日所議之事得要北洲幾個大勢力取得共識才有辦法進行；所謂的小，是讓那些小宗門自己掂掂斤兩，或是允許他們候在這劍停山下，打聽議事的結果。」
「為甚麼？」柳逸不解：「難不成咱們北洲還有人敢搗亂？」
「怎麼沒有。」石燕英說道：「忘了齊家？」
四人紛紛低頭深思，此時禮官的聲音再度傳來：
「──齊家到！」
眾人望去，只見一名身穿青色外衣、頭頂高冠的男子領著一群人走進會場。
此人腰間繫劍、渾身散發著極為沉重的氣勢。
在男子身旁，則跟著一名面貌跟男子十分相像、但雙眼卻陰狠如隼的青年。
但除此之外，又有一人吸引了眾人的目光。
那是一名身穿道袍的男性修士。
「應神闕修士……！」白淵雙眼危險地瞇起：「齊家家主這就忍不住了嗎。」
「引狼入室的傢伙。」司徒靜啐了一口。
「本次多謝大天師邀請我等前來。」
齊家家主往前一步，如此說道：「辛苦大天師了。」
「貧道不過就是把人給找來，何來辛苦一說？」
陸樸冷笑一聲：「齊延飛，不如你先跟我介紹介紹，你旁邊那位道友是誰吧？」
「此人為應神闕修士。」齊延飛也毫不遮掩，直接回答：「實不相瞞，這位道友是我親自到中洲，請周厲副宗主挑選來擔任本次議事劍師的人選。」
「歷次議事，只有北洲修士才有資格參加；唯有這劍師一職，都由外鄉人擔任。齊某這次見大天師為了邀請各方宗主已經花費不少心力，就想著替天師府稍稍分擔些工作。」
「畢竟……我們齊家也多多少少能在這說上幾句話的，沒錯吧？」
陸樸沒有回答，只是望向另外一邊，同為三大家的柳李二家。
柳家家主柳裕維持一貫的冰冷麵孔、李家家主李尚文則是個外表文靜有禮的書生，此時也是微微皺起眉頭。
「不過，我也不是要強迫陸天師一定得讓這位道有擔任劍師。」齊延飛說道：「如果大天師早已找到人選，那就當齊某人多此一舉了。」
「不過，過往劍師……似乎並沒有硬性規定，只有一人能擔任吧？多一個人，也更能夠維護議事的中立。」
「齊家主，注意你說的話。」
司徒靜選擇在此時開口，俏臉微寒：「按你這意思，難不成是在質疑大天師選擇劍師有私心？」
「要我看來，齊家主帶了個應神闕的人進來，誰有私心還不好說呢。」
「司徒宗主好像對齊某人有些誤會。」齊延飛笑道：「確實，以司徒宗主的身分，難免對應神闕有些牴觸……但這裡是北洲，哪怕是應神闕，也要尊重我們一洲之風。」
此話一出，周圍幾個宗門修士紛紛點頭，有些修士也出聲附和齊延飛的話。那名應神闕修士則同樣低頭說道：「諸位豪傑，貧道今日不過是來做個見證，絕無干涉北洲之心。」
「妳中了他的套了。」
司徒靜退了回來，白淵在她身旁輕聲說道：「原本齊延飛帶著一個應神闕的人進來會被很多人懷疑，但剛剛的事情，讓其他人對應神闕放鬆了警戒。」
「我當然知道。」司徒靜道：「但誰中誰的套還不好說──燕英，方才應和齊家主的那幾個宗門，都記下來了？」
「記得一清二楚。」石燕英說道：「人數還真不少……看來齊家主在暗處的動作比我們想得還要多。」
「時間也差不多了。」齊延飛開口道：「大天師，我們是不是可以開始準備議──」
「本王都還沒到，就想開始議事？」
一個男子聲響打斷了齊延飛的話語，後者眼神猛然一凝、露出陣陣殺意，但又很快地收了回去。
眾人齊齊往入口看去，只見一名男子領著一群身穿暗色夜行衣的修士們來到此地。
「諸位，別來無恙。」
為首之人，鬼王溫慎冷笑說道：
「──一見生財，天下太平。」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