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殘陽

第13章：殘陽
又是新的一天，海德下午沒課，尤妮絲今天也休息，道恩又買了很多甜點等著兩人來吃喝下午茶，他跟杭特把樓上溫室裡的座椅改了，變成整組圓弧形的小沙發和半圓形，下面有加溫功能的暖桌，甚至能烤肉

海德和道恩一起準備下午茶的點心，海德看著盆子裡的打發鮮奶油起了玩心，挖了一坨抹在旁邊的道恩臉上

「欸！」

他一邊擦臉一邊抱怨著海德的幼稚舉動，海德只是大笑著越閃越遠

「還躲？不是很厲害？等我把奶油抹完妳就死定了……」

海德趁機溜進他房間把門窗鎖起來，只要拖到尤妮絲來他就不敢對她怎麼樣，而且難得進了道恩房間，不好好看看怎麼行，床底下，抽屜裡的東西都翻來看看，發現根本沒什麼有趣的，除了底處的一張相片，那是一個金髮紫瞳的少女在舖滿雪的湖岸邊欣賞日出的樣子，但她根本沒有這樣的記憶，而且她的頭髮那個時候還是直長髮，齊瀏海，那時的她肉眼可見的青澀，她看得出來，她的側臉上純淨明朗的笑顏，那雙無憂無慮的雙眼

這是誰？

她一開始沒認出這個女孩是誰，看了許久之後才發現這是她自己，這和她現在的氣質實在差太多了，這時道恩從天花板間的夾層爬進來，海德嚇了一跳，那張照片滑到道恩腳邊，道恩撿起那張照片，看了一眼後把它收回抽屜裡，看樣子他應該很常盯著那張照片

「那是誰？」「是妳啊，那個造型挺好看的，還有……」

他把海德抵到床邊

「問妳一個問題，妳好像只跟我這樣玩……」「我們小時候也這樣玩……」

道恩若有所思地微低著頭，陽光打在他的長睫毛上反射出明亮的光彩，卻讓他的眼神更顯陰鬱，海德拍拍旁邊的空位讓他坐下來好好聊聊，她抱來床邊的巨大毛毛蟲抱枕，道恩原本想說的，但現在這樣他反而不知道該怎麼說了

「我接下來又要開始忙，妳已經被監管組織盯上，不管做什麼都盡量小心點，聽到嗎？」

海德翻了個白眼，把抱枕丟在他身上

「這什麼幹話，渣男，欺騙我感情。」「我是認真的。」「知道啦知道……」

她不耐煩地回應道，起身就要離開，道恩一把拉住她，她一個重心不穩摔在床上，道恩自己也沒想到會變成這個樣子，抱著頭直接竄到牆角求饒

「我不……我不是故意的……」「你他媽想死是吧？你媽逼的……過來！」

這時尤妮絲按響了電鈴，海德罵了一句，來的還真不是時候，相反，道恩鬆了一口氣，得救了，不然肯定會被海德掐死，海德開門出去迎接，道恩則是端著兩個托盤去樓上溫室

「不好意思打擾了。」「不會。」

畢竟冰還是算外人，海德的態度還是好的，一直到尤妮絲問她是不是跟道恩怎麼了才表現得像女主人的樣子的那個瞬間，她的理智瞬間斷線，滿屋子追著他跑，冰則自己摸索著去了樓上，道恩聽到有人來回頭看了一眼，看到是冰後禮貌的點了點頭，讓他先坐

「你喝咖啡還是茶？」「咖啡好了，謝謝。」

樓下傳來尤妮絲的求饒聲，冰有些緊張想去樓下看看，道恩攔住了他，告訴他不是什麼太大的事，他們三人一直都吵吵鬧鬧的，兩人一路打鬧著上來，幾個小的自己約著玩去了，平安今天吵著要去哈維斯家找尤妮絲父親，沒有這些吵死人的傢伙在，四人就能放開的聊

不知道為什麼，有冰在的時候道恩總是能暫時忘記他們那個朋友的事情，感覺特別放鬆，尤妮絲也和冰特別親近，很少看尤妮絲對外人這麼沒有提防，外面又下起了雪，尤妮絲抬起頭看著天空，不知道什麼時後天又轉陰了，看看天空再看看這滿室春景，她忽然覺得有些可笑

「怎麼了？妳笑什麼？」「沒有，沒事，你們讀過紅樓夢嗎？」

感覺這傢伙又在賣她的才女人設了，道恩和海得分別想著怎麼打她的臉

「想得美你們……而且我只是順帶問問。」「看過是看過。」

海德順便給尤妮絲倒了點茶，看海德的態度這麼冷淡，她看向冰，結果冰連看都沒看過

「切心啊……」

海德捏捏她的臉，兩人又玩起來了，樓下突然傳來了電話鈴聲，道恩下去接，是母親打來的，母親的聲音聽起來很擔心，說他們已經被監管組織盯上，還有富可敵國的哈維絲家也即將面臨重大的危機，讓他提醒尤妮絲把壓在家族裡的資產全部抽出來

「媽妳到底在哪？」「別管我們了，想辦法帶著她們兩個躲起來，她們倆從小養尊處優，只能靠你了……」「媽？」

電話斷了，道恩的腦子裡嗡嗡作響，父母將來怕是凶多吉少，想到這裡他反應過來，衝進房間把所有的通話紀錄全部刪除，也把自己的通訊紀錄全部都刪除了，再回去看看那些查到的計畫，細細一查，發現文件裡果然隱藏著一個資料夾，裡面是蒐集有關他們三個人家庭資料的命令，他快瘋了，自己什麼都看到了唯獨沒有看到這短短的兩行字，他癱倒在地上，他竟天真的以為對方除了權力以外什麼都比不上他們，他到底哪來的自信這麼認為的？

海德覺得道恩下去的有點久了便下來看看，看到道恩這副模樣她也有點不知所措，不過一問之下道恩就把所有的事情告訴她，包括晚上獵殺監管組織成員的事情，但他們這座城裡的他管的了，從別的城市來的他也無從分辨

「對不起……是我的錯……」

海德翻了個白眼

「矯情什麼呢，東西先拿來我看看……」

這時冰和尤妮絲也下來了，冰說他可以透過和野草政府的關係混入監管組織，反正他上次去有易容，對方不見得任的出他來，說不定他父母只是被囚禁在野草世界裡的某一個地方，如果是這樣的話他只要動用點人脈就能找到

「你沒理由幫助我們……」

道恩實在不想又把一個無關的人拉進來，不過他自己倒是不以為意，而且因為監管組織的束手束腳導致他有很多臨床實驗沒辦法進行，這讓他很頭大，現在這種人力資源短缺的時期，各種器械藥物都需要進行實驗才能用於一線醫療，他其實很火大，他是野草世界僅存為數不的多五大科（內、外、婦、兒、急）有臨床和研究雙背景的教授，但他卻連動手術需要特殊器材都得花十天半個月申請，手術中只要發生一點突發狀況術後就得在術後馬上到國會被質詢，一切都很匪夷所思

「說真的，我甚至想發動革命。」

三人轉頭看向他，對啊，怎麼就沒人想過要革命，既然不爽體制，那就推翻體制就好了，不過在那之前他們還是得想辦法保全自己跟家人

「好煩啊……」

經過一翻思考後，到恩決定讓尤妮絲先把家裡那些名貴的字畫藏起來，特別是王羲之的那兩幅真跡，還有愛因斯坦跟達文西的手稿，這些東西價值連城，但監管組織不見得明白他們的價值，經過一番討論後，尤妮絲先回去收東西，冰也跟著一起去，不過海德卻不知道接下來的路該怎麼走，他不知道自己可以躲去哪裡，道恩把那張照片拿來給海德看，指著背景遠處的一個物體

「知道這是什麼嗎？」

海德搖搖頭，道恩微微一笑

「這是尤妮絲最喜歡的一個地方。」「哪裡？」「西湖。」

海德還是不明白這跟西湖有什麼關係

當初和戰爭時汙染最嚴重的地方就是中國和中東，監管組織也不乏野草成員，而且他們使用的還是以電子設備居多，這些電子設備很可能因成受不了高劑量的輻射損毀，況且他們曾經去過西湖，代表西湖那附近可能有能供他們居住的場所，對他們來說不只躲方便，還有宜人美景

「這種時候還考慮生活品質？」「必要的，這會影響到心理健康……」

海德忍不住笑了出來

「白癡……」「又罵人。」「不過……」

她想到另一個地方，一樣有座湖

「哪？」「澄江縣，撫仙湖或石寨山。」

道恩到是沒想過這個點，那裡是古滇國的遺址，而漢武帝南下攻打滇國就是為了找一條通往世界各地的秘道，為什麼雲南曾經有那麼多的少數民族？因為雲南只需要一座山峰就能把兩群人隔開成百上千年，變成兩個民族，不說別的，光是雲南的崇山峻嶺就能幫他們掩好幾個月，更何況是這個能通往中亞埃及蘇門答臘的秘密通道，甚至能沿著東南亞的群島一陸跳躍到白雪茫茫的南極洲

這是個很好的選擇，不過如何到達又是一個問題，不過很快這個問題就迎刃而解，答案是水系，東南亞重要水系的上游都在中國，只要他們從源頭一路順流而下，縱橫七海，只要拿著一本《山海經》當嚮導，想去哪裡都不是問題，管你是東方世界盡頭的深淵，還是南邊的不夜之地

道恩若有所思，海德正要把這個消息發給父親，道恩卻一把奪過手機

「欸……」「我懷疑我們被監視了，我也做一隻信使給院長和阿姨，他們喜歡什麼？」「這麼費工？你方便就好。」

「妳是不是不知道……」

被戳破的海德抬手作勢要打他

「我要去找尤妮絲。」「不準去，不準打擾他們搞曖昧。」「什麼？你是說冰喜歡尤妮絲嗎？」「尤妮絲對人家也有好感，妳就別去了，乖乖待著，順便想一下晚餐要吃什麼。」

海德躺在床上，腦子裡一片空白，道恩也躺到床上整理這些日子蒐集的資料，因為前一陣子怠惰的關係所以累積了不少

「你不是挺膽小的嗎？殺人的時候你不怕？」「怕的原因是擔心接下來的懲罰，有人幫我處理我擔心什麼？」

海德發現自己其實很不了解他，也不了解尤妮絲

「我們這幾年的相處到底算什麼？我覺得我好像一點都不瞭解你們……」「為什麼能對彼此一絲不掛的才算朋友呢？」

海德想想，好像有點道理，她突然覺得有點累，道恩讓她想睡就睡，晚點他會準備好晚餐

「算了，不睡了，我們吃烤肉，用樓上的那個……」「喔？不錯，那我們去買食材。」「好！走！」

兩人來到樓下，艾瑞絲正好回來，艾瑞絲看見海德和道恩一起出來後露出了有點不正常的一笑，接著回了樓上，剛才那一笑讓海德覺得有點怕，她忍不住打了個冷顫，剛才那一笑像極了安薇絲的冷笑

她不會在喜歡道恩吧？

想想之後她還是覺得不可能，他們兩個差了一輪呢，這時海德接到了來自父親的電話，叫海德回去學院一趟，約在涼亭見，道恩讓海德先去，自己一個人超市就可以了，海德笑了一下，轉頭往另外一個方去了

道恩看著冷藏櫃裡各式各樣的肉品，陷入選擇困難症，感覺都挺不錯的，於是他決定先去看蔬菜，就在道恩開開心心挑食材的同時，海德已經被監管組織的人逼到角落，二十個人圍堵她一個，就算有通天的本事也難逃一劫，更何況她已經在來的路上被輪番攻擊，身受重傷，對方把刀架在雷歐的脖子上，要她自己和父親兩個選一個，她理所當然地想選父親，但看著父親卑微乞求的樣子，她不知道該怎麼選擇

「海德……聽我的好不好？妳受傷了……」

在一翻掙扎後，他選擇投降，讓他們放走父親，對方的目標本來就是海德，當然對雷歐一點興趣也沒有，他們壓制住了海德，把她帶走，海德臨走前紅著眼提醒父親要記得餵家裡的魚和照顧後院的蜜源植物，雷歐滿是不捨，她想在搏一搏，但他自己也傷的不輕，根本無能為力，只能眼睜睜的看著寶貝女兒被這群人粗暴的帶走

道恩花了點時間才把食材處理好了，但海德還沒有回來，他覺得有點奇怪，打電話也不接，也沒有在尤妮絲那裡，雷歐的電話也不通，打回奧頓家，父女倆人都不在，他知道肯定出了什麼事，叫上尤妮絲去學院，剛才海德有說雷歐約她在涼亭見，兩人逕直來到涼亭，米白色的地板和柱子上到處都是血跡，兩人沿著血跡在地下室的樓梯間找到意識模糊的雷歐

「院長！」「海德被監管組織帶走了……現在追還追得上。」

他將沾滿著血的球型塞到尤妮絲手中，他那天在海德昏迷時往他身上植入了追蹤器，只要跟著羅盤就能找到海德，尤妮絲和道恩互看了一眼，決定先救流血不止的雷歐

「我求你們……」

他用所剩不多的力量抓住道恩的手，道恩不為所動

「尤妮絲，連絡草雉。」「已經叫了。」「您別擔心，草雉來之後我們馬上走，我們一定會找到海德的。」

雷歐別過頭，不願再說話，道恩回頭看了尤妮絲一眼，尤妮絲從頭到尾沉著臉沒有說什麼，她這個樣子跟她那個軟弱的母親沒兩樣，一再吞忍，一再自怨自艾，道恩也知道她在想什麼，不過也許也是下意識的討厭這樣的個性，他並沒有說些什麼，氣氛就這麼僵著直到草雉來

天啊……

看到這副慘烈的景象，他正想追問雷歐，不過被尤妮絲狠瞪一眼制止，其中還帶著些許的無奈，道恩和尤妮絲在草雉來後依約離開建築物，刺眼的夕陽照在兩人眼裡卻激不起半點光亮，追不上了，他們兩個其實是知道的

「好亮……」

尤妮絲緩緩開口說道，伸手遮掩，但怎麼也遮不住血紅的光芒，那些血汙在紅光的融解下彷彿不存在，想到這裡，尤妮絲深吸了一口氣，接著決定先回家一趟，冰還在家裡等著她呢

「你也回去洗個澡交代一下事情的發生經過吧。」

小雪輪休回來，聽到樓上的艾瑞絲正在跟某人聊天聊得很開心，她躲在樓梯口偷偷聽著，但被門掩住，聽得不是很清楚，只隱約聽到「計畫」「妹妹」「七宗罪」「成功」等等幾個詞彙，他開門進去，艾瑞絲見狀倒也不慌，聊了兩句後順勢把電話掛了

「回來了？晚上吃烤肉喔。」「妳跟誰聊天啊？」「當然是朋友啊，我也沒有家人，只有朋友能聊天。」

見艾瑞絲這樣的天之驕子和他有類似的成長背景，除了同情之外還生出了一點憐惜，兩人窩在沙發上聊了起來，這時道恩回來，原本想告訴他們發生什麼，但看他們這樣無憂無慮的樣子，他也不知道該從哪裡開始說就草草帶過，跟他們說會離開幾天，讓他們別把房子弄亂

尤妮絲回到家，面對三個孩子的詢問只是讓他們好好照顧自己，接著換了衣服收拾東西，平安還是一樣巴著她不願意讓她走，尤妮絲蹲下來，緊緊抱了她一下，輕輕吻了她的額頭

「我愛妳。」

她搖搖頭

「妳才不愛我……妳如果愛我的話妳就不會走！」

雖然嘴上這麼說，她還是緊緊抱著她不肯撒手

「別去好不好？萬一妳怎麼了……我們怎麼辦？」

如意也開口說道，如果連海德都打不過，她也很有可能打不過，其實他們還是會害怕的，萬一尤妮絲怎麼了，就算繼承她的遺產，他們的日子也好不到哪裡去，肯定會被各方勢力圍追堵截，過回以前那種畜生的生活，她一點都不想

「不行，我真的得去，不管會發生什麼我都會去，如果今天是我被抓，海德也會毫不猶豫去救我，這叫道義，你們既好了，只要對方真心待過你，當對方身陷險境時一定要盡全力去幫對方，對知心好友更要用盡全力，就算拚盡全力也在所不惜，聽到沒有？」

尤妮絲輕輕捧著平安的臉，把那條錦鯉墜子待在她脖子上，輕輕捧著她的臉，再一次親了她額頭

「聽我說，萬一我怎麼了，妳改名吧，改名叫艾芙琳，做個讓人愉快的人吧，好不好？」

她猛的搖頭，大喊著我不要，不過尤妮絲絲毫沒有要改變她的想法，她必須去救海德，平安死死的拉住尤妮絲不讓她走，原本冰是不打算插手這件事的，但這樣下去不行，他也捨不得放這一個年紀這麼小的女孩在家，偷偷轉頭去問尤妮絲要不要帶上她

「我能照顧她。」「不要，太危險了。」「妳這樣會給她造成很大的心理陰影，如果妳母親常常把妳一個人丟在家裡，妳不怕嗎？」

尤妮絲低著頭想了一下，低頭看著平安的眼睛，那雙大眼睛確實充滿了不安和恐懼，最後在吉祥如意的勸說下，她還是同意了，不過她並沒有如預期的笑出來，低著頭抱著尤妮絲不肯鬆手，冰蹲下來各種勸誘才讓她放開尤妮絲

幾人聚集在邊境，決定在野草的世界好好處理這件事，就決定在治安混亂的芝加哥落腳，這種破爛地方他們是絕對不屑去的，而身為醫生的冰在這裡反而深受愛戴，簡直就是那裡的神

雷絲莉趕到醫院，聽到海德被抓，丈夫重傷的消息後，她反而顯得麻木，並沒有如草雉想的那般崩潰，聽到他的這番話後，她竟然笑了出來

「因為我不扛住這個家就垮了……」

她臉色慘白，草雉扶著她先坐下，不由得從心裡佩服這個女人，換作是自己的妻子或母親肯定承受不住的，雷絲莉若有所思的看著遠處的窗外，抬頭看著女兒被囚禁的地方，她嘆了口氣

「沒事的，我相信學弟妹們。」

雷絲莉惆悵的看著他，讓他一定要珍惜和保護好妻子，小櫸也是個好女孩，千萬不可以放任她去涉險，交代完後她就進了病房陪丈夫，而她冒險將小女兒交給莎夏照顧

雷歐已經醒了，但不願正眼看著妻子，他怕，他怕連妻子也嫌他懦弱要帶著小女兒離開他，但雷絲莉也和這個男人相處了這麼久，她怎麼不可能知道丈夫到底在想什麼，她溫柔的握住丈夫的手

「辛苦了。」

一句話戳中了雷歐的哭點，他崩潰的哭了，那可是他最寶貝的女兒啊，就這樣被人家說帶走就帶走了，而他完全無能為力，只能眼睜睜的看著女兒選擇讓自己苟活，雷絲莉並沒有怪罪他，這讓他更難受

「別自責了……不是你的錯。」「是，是我的錯，只要……」「好好休息吧。」

她湊上去親了他一口，讓他好好休息，這樣才能守護好僅存的東西，他靠在妻子胸前，雷絲莉溫柔的安慰著他

道恩和尤妮絲被載到東城暫時休息，這時平安已經睡熟了，尤妮絲順勢邀請冰進來坐坐，相較於尤妮絲那裡的一點溫馨，道恩這裡冷冷清清，他太習慣有海德陪著了，想到這裡，他爬去行李袋裡找出海德今天下午遺留下來的外套，他抱著外套控制不住的流下淚來，他很後悔當初沒有攔著她，沒有跟她一起去，如果他當初做了這樣的決定，海德是不是就不會被帶走了？甚至當初不要去細查這件事，海德和雷歐都是不是不會受傷了？他低聲對外套道著歉，但他知道海德肯定聽不到，衣服上還留著她身上獨有的茶香和花香，他深深吸一口氣，慢慢收回了情緒

尤妮絲側躺在床上看著熟睡的平安，旁邊冰一邊整理東西，並稍微整理了一下資訊，看著遠處那棟飄在空中建築物若有所思

「怎麼了？」

尤妮絲輕聲問道，冰搖搖頭

「妳要我在這裡陪妳嗎？」「不用了，謝謝你陪著，你先回去吧……」「晚點如果要找我打內線來。」「好，謝謝。」

回到房間後，冰一個人坐在窗檯邊看著天空，點了一根菸抽了起來，他掌握的資訊還真不少，不過該透漏多少，怎麼透漏又是個問題，他嘆了口氣，灰白色的煙圈裊裊圍繞著他

另一邊，海德醒了過來，發現自己在一個裝潢華麗的房間裡，傷口已經被處理好，她抄起旁邊的玻璃水杯，把它變成一把鋒利的刀，她試著轉了一下門把，門不出意外是是上鎖的，又研究一下窗戶，窗戶是封死的，外面是無邊際的雲層，看樣子她在平流層的底部，這肯定下不去的，就算開傳送門也只有死路一條，兩次開啟傳送門需要保險冷卻時間十分鐘，而且傳送門能傳送的距離也有限，根據她的推算，現在距離地表14590公尺，她沒把握可以平安從這裡回到地表，更何況還沒把氣壓根著陸點算進去，於是她轉頭去研究天花板，但天花板挑高四公尺，就算把椅子疊在書桌上她也勾不到，她轉頭去浴室，發現鏡子有蹊蹺，回到房間看別的鏡子，安在牆上的幾面鏡子都不能動

雙向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