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暴雪（下）

第12章：暴雪（下）
兩人進了屋子，玄關緊接著的是兩條走廊，一條往前，一條往左，在兩人稍微靜下心來後聽見了微不可聞的水流聲，是從左側傳來的，海德打開手機的手電筒向著水流的聲音走去，看道恩還是很怕，海德忍不住想逗逗他

「欸會不會是有人在清理屍體啊……」「妳別嚇人啦……」「凡事都可能……」

看道恩下的臉色煞白，海德突然有點不忍心，不弄他了，雖然真的很好玩，兩人循聲走過去，發現聲音來源是那種老式的，貼著藍色馬賽克磁磚的浴室，浴缸也是類似的材質，還有貼著美女豔照的那種，這都已經是些舊時代的老東西了，非常非常罕見，海德伸手探了一下水，還是熱的，說明有人住在這裡

兩人走出浴室繼續往前走，發現不遠處的一間房間亮著幽暗的燭火，兩人拉開門，房間裡擺著三張床舖，兩人互看了一眼，有點恐怖，看起來是有人特意為兩人加上尤妮絲的到來準備的，不過尤妮絲沒有來，但不說別的，就說這件事實在太詭異了，海德把門拉上，兩人繼續往前探，探著探著，氣氛又變的陰森起來，接著是水煮沸的聲音循聲過去拉開，是一間茶室

牆上掛著一幅字

「一期一會？什麼意思？」

道恩的情緒明顯放緩了許多，開始有餘力觀察周圍

「好像是一生一次的款待吧，這要問尤妮絲，我也不確定。」

聽到這個答案，道恩的雞皮疙瘩又起來了，不會這就是他們的最後一天吧，但海德倒不這麼想，她覺得房子的主人肯定有什麼消息想傳達

「該死的，偏偏我們很不了解日本文化……」

海德愣了一下，他們周遭對日本文化有最深了解的也不是尤妮絲，而是陰陽師世家出身的草雉，不過這又和草雉有什麼關係，草雉大她們兩屆，他也只是個很普通的血役，並沒有那裡特別的，除了長得帥這一點以外讓大家都不明白小櫸這麼優秀為什麼要在畢業後就嫁給草雉

「那對夫妻真的很神奇……」

海德這時想起來，那晚安薇絲吞藥自殺，幫她洗胃的血役就是小櫸

難不成……是小櫸的局？

可是她想不透小櫸要做這件事幹嘛，小櫸也沒有這麼做的動機，聽著水滾的聲音海德越來越煩躁，也怕茶釜空燒燒壞，把茶釜拿起來放到一邊，這時傳來了機關啟動的聲音，海德循著聲音找，發現那幅一期一會後面是簍空的，道恩取下那幅字畫，那個洞有點小，道恩要擠進去還是有點勉強

「沒關係，我一個人去就好了。」「不好吧……萬一有危險呢？還是別冒這個險吧？」

海德想了一下，最後還是義無反顧的跳進那個洞裡，那下面是一座斜坡，她順著斜坡滑下去，來到一個環形空間，周遭只有上面透下來的一點光線，她隱約看見有什麼東西正在折射和反射微弱的光線，她閉上眼睛，再次睜開時眼前稍微變亮了一點，但與此同時，她也看出了反射光線的是一隻隻面容猙獰可怖的怪物，她不由得驚呼了一聲，上面道恩聽到後急切地喊了海德幾聲，海德看清這些怪物是由自己最熟悉的材料做成，自嘲著笑了一下

「沒事，自己嚇自己。」「妳上來吧，快點，別再下面待著了……」

海德不理道恩，繼續研究這些東西，海德正在這些擺飾上找Mario.A.J的簽名，不過一個刻印都沒找到，不過海德卻找到了一織漂亮的錦緞，上面繡著華麗鮮艷的牡丹，風格和手法和道恩送給她的那件披肩很類似，她繼續尋找有有沒有別的東西，在角落裡找到了一疊積灰的餐具，她端起一個碗，是玻璃做的，粉紅色，下面是不透明的，一直到上面才變的澄清，色彩轉換的很自然，好像還加了一點金箔之類會的東西，看起來像是尤妮絲的手法，但尤妮絲不喜歡做這種很常被人不小心打破的東西，她拿起下面的另外一個盤子，這個盤子上面的圖案竟然是動態的，臨摹的是梵谷的星夜，她看得出神，他們三個當中沒有人曾經做過這件事，但這肯定是出自於光藝師之手，但線條簡潔有力，絕對不是那個四十幾歲的光藝師做的

海德帶著這兩個東西返回，道恩看著這個東西，但很可惜，他對這兩件物品沒什麼感覺，天色已經暗了下來，兩人把茶釜放回去，再把字畫掛回去，兩人出來後，空中飄浮著一個小紙人，道恩認定這就是草雉的傑作，他可是看過《無心法師》的人，這不就是岳綺羅的妖術嗎？陰陽師感覺多少會一點

小紙人指引兩人到門口，剛到門口時聽見了一陣巨響，一個黑影突然縮小，撞在門上，兩人都有點怕，在經過一翻拉鋸後道恩還是讓海德去開門，幸好這傢伙這個樣子沒被雷歐看到，不然雷歐肯定很嫌棄他，雖然他自己也沒好到哪裡去，海德拉開門，一個人突然往室內倒，道恩瞬間被嚇跳了半米遠

「尤妮絲？」

海德扶起她，道恩也衝過來，把她身上被雪浸濕的外套脫掉，兩人一起把尤妮絲抱進那個已經準備好的臥室，道恩先檢查了一翻尤妮絲的身體，除了身體有點涼以外沒什麼大礙，海德一臉擔心的待在旁邊

「她沒事吧？」「沒事，應該不久之後就醒來了……」

過了一小端時間後，尤妮絲醒了過來，疑惑的看著兩人，她想不起自己找到這間房子的經過，只記得她昨晚因為業務的關係跑來這裡，然後看到一頭金髮的海德出了某間普通早餐店，上了自己的車，尤妮絲出於好奇也跟了過來，三寶在酒店玩，她當時沒有想太多，但跟著跟著，她就什麼都不記得了

「該死……頭好痛……」「應該是著涼了。」

道恩站起來，跟海德要了車鑰匙，要回去城裡買點藥，不過門口的門口的門卻打不開，只好在屋裡試著找一些藥材，如果不行的話就只能祈禱尤妮絲的病情不會太嚴重，目前他們只探了左邊，後面有什麼他都沒探到

「要不……我去？」

海德知道道恩會怕，但道恩知道海德認不出藥草的種類，他深吸了一口氣，雖然自己本身怕得要死，但還是得去，他跟海德借了手機和她隨身攜帶的小刀，慷慨赴義

「他怎麼把自己搞得像要赴死……」

海德苦笑了一下，躺下來開始跟尤妮絲係屬剛才道恩的矬樣，尤妮絲搖搖頭，這傢伙在這種時候真的很不靠普，但在關鍵時刻又能挺得起來，像現在，其實他真的很不錯

道恩在找要的時候遇到了上次的那個女孩：蜜莉恩

「妳一個人住在這裡嗎？」

女孩笑了一下，把成藥扔給他，接著準備消失

「等一下！」

道恩拉住她，女孩冷漠的看著他，他深呼吸了一口氣

「為什麼要一個人待在這裡？」

女孩沉默了一陣

「我生來被剝奪了一切……你覺得我是自願的嗎？」

她深呼吸一口氣

「對不起。」「蜜莉恩，別賣關子了，告訴我，妳到底是誰，妳知道我們在查什麼，我們需要線索，也許只有這樣我們才能為妳報仇，洗刷冤屈……」

女孩搖搖頭，她知道過去的都已經回不來了，道恩蹲了下來，向女孩伸出手

「跟我們走吧，至少妳能重新擁有溫暖。」「請容我拒絕，我想要的，你們給不了，而且我也不想離開，這是我唯一剩下的東西……」「妳到底是誰？」

女孩猶豫了一下，還是沒打算告訴他

「我會告訴你的，不久之後的某一天。」

道恩拿著藥回到臥室，晚餐已經準備好了，是雞素燒，尤妮絲正打給吉祥讓他照顧好兩個女孩，兩人等著道恩回來一起吃飯，用的器皿都是像剛才那種風格的玻璃材質，外面的燈也亮了起來，尤妮絲覺得身體好多了，從被窩裡起來虎視眈眈的盯著沸騰的鍋子

「妳們怎麼不先吃啊？」「等你啊，快點。」

為了避免一氧化碳中毒，海德打開了窗，雪變小了一點

月色清冷，燈光暖黃，杯光清碧，餐盤嫣紅，碗筷透白

三人圍在火鍋邊邊聊邊鬧，這間屋子裡似乎有精靈，需要什麼外面就來什麼，外面的門敲了兩聲後拉開就會看到東西放在門口

「好神奇喔……這有點類似赤旭日島的旅館不覺得嗎？」

道恩瞪了尤妮絲一眼，該死的，這樣他以後要怎麼面對赤旭日島上的一切

如果說白旭日島是奧頓家的地盤，那赤旭日島就是草雉他們家的天地

草雉家的姓氏是安倍，據說以前是別的姓氏，後來才改成現在這個姓氏，就是那個最優秀陰陽師的姓氏，安倍家有自己祖傳的秘術，是不外傳的，而且家族本身非常傳統，據說當年小櫸嫁進門的時候還因為到底要不要改姓引發了一場家庭革命，最後在一場輕微食物中毒的事件後草雉的母親終於妥協了，一開始大家都不太敢相信說話輕聲細語，身材矮小，怕蟲怕蛇什麼都怕的小櫸會做出這種可怕的事情

「對了，他會不會沒有被改記憶啊？」

尤妮絲含著香菇說道

「嘴巴有東西不要說話。」

尤妮絲翻了個白眼把東西嚥下去，接續著說道：

「他和我們又不同屆，有要說自己不認識他應該就沒事吧……而且草雉確實跟我們沒什麼來往，就連聖誕節那天也沒有來。」

海德仔細回想，那晚的確沒有看到他，現在又攪和進新的人了，這讓她很頭痛，而且小櫸肯定是不知道這件事的

「天啊……」

他們知道牽扯到的人只會越來越多，不知道為什麼，尤妮絲有點想放棄了，他們的日子已經很好了，為什麼一定要打破這樣的日常呢

「現在想這個已經太晚了。」

道恩悠悠說道

「先是海德，再來是我，最後是妳，我們已經回不了頭了。」「是嗎？」

尤妮絲嘆了口氣，當時太衝動了，不過她並不後悔，吃完飯用完點心後三人又休息了一會後輪流去洗澡，尤妮絲非常不講武德的藉著上廁所的名義先霸佔浴室去了，又留下海德和道恩兩個人單獨待著

海德突然感到一陣劇烈頭痛，頭痛之餘還有大量的畫面擠進腦海裡，道恩察覺到海德的異常，湊過去輕輕扶住她

「還好嗎？哪裡不舒服……」「我……我……」

她努力地想要理解那些畫面代表著的含意，不過那些畫面都轉瞬即逝，她唯一記得的就只有一枚不知道屬於誰的曇花胸針

過了一會，她緩了過來

「好點了？」「我們有誰特別喜歡曇花的嗎？」「妳想起什麼了？」

海德擰著眉心，其實她也不知道，只是覺得這座宅子裡肯定還藏著些什麼，不然不會指引他們三個到這裡，不知道為什麼，她突然有點不敢看道恩，很怕自己看到他之後會突然控制不住情緒

「好點沒？」

他柔聲問著，她有些恍惚，這還是她認識的那個道恩嗎？如果他忘了過去的那些事情，那麼維繫著他們感情的東西到底是什麼？真的有那麼多刻骨銘心的經歷嗎？又或者這一切都是兼管組織的安排，她往後退開，陷入深深的懷疑，眼前這個人和她到底是什麼關係，如果連妹妹都已經被換成假的不知道有多久，那她現在的生活，過往的經歷，人際關係，這些是不是都可以偽造？

道恩看著海德防備的尖銳眼神忽然感覺到不對勁，她肯定看到了什麼東西

「怎麼了？」「你有沒有想過……可能連我們的關係都是被偽造的？」

道恩愣了一下，不知道為什麼，心裡像被數千根針扎過一樣疼

「妳覺得我是假的？」「我不知道，如果我連家人這種和我有深刻羈絆的人都可以忘記，都可以被隨意置換，那我的朋友會不會更容易被替換呢？」

「妳到底在說什麼啊……」

他的聲音有些顫抖，抓住她的手臂輕輕地搖了搖

「妳到底看到了什麼？」「那朵曇花。」

他不知道該說些什麼了，只能站起來默默離去，他從來沒有覺得這麼失望過，他第一次感覺被全世界辜負，但海德說的不無道理，如果連記憶都可以偽造，那他目前的人生又有什麼意義，如果他連出生起的記憶都是假的，那他的情感和存在是不是也能輕易抹去的？

他越想越害怕，來到一處安靜的角落打電話給父親

「爸……」「喂？怎麼了？怎麼突然想到打給我了？」「我……我沒辦法相信我自己……」

道恩的父親笑了一下

「沒頭沒腦的說什麼呢，是不是那兩個小公主又欺負你了？爸告訴妳，她們倆就是那張嘴賤了點……」「不是……不是這個……」「不然？」「海德不信任我……她懷疑我是假的……」

他一聽就知道兒子是怎麼回是，不過看樣子進行的不太順利

「別想太多，女生嘛，賀爾蒙有的時候不穩定容易發脾氣。」「但我覺得不太像……」「傻小子……哄幾句加山盟海誓就不信她不聽你的，聽爸的，去吧，海德會聽你的。」

他回去，海德縮在牆角楚楚可憐的看著他

「你去哪了？」「妳不是嫌棄我是假的嗎？」「你是嗎？」「如果我說不是妳會信我嗎？就算我是假的，從現在開始我也會陪著妳。」

她別過頭

「對不起，我只是……突然很害怕……」「沒事，別跟尤妮絲說這些話。」

海德點點頭，這時尤妮絲回來了，兩人這時已經和好如初，接下來換海得去洗澡，道恩跟尤妮絲談起了剛才發生的事情，尤妮絲笑了一下，不以為意，道恩又講起了之前雷絲莉有些過偏激的舉動，尤妮絲的笑容僵住了，她聽說過精神疾病是有可能遺傳的

「可是也不能斷定這是疾病，況且海德說的話是有邏輯性的，你也是建立在這個基礎上去打給妳父親的不是嗎？」「說真的，我有點擔心她，我覺得她剛才的樣子很不對勁。」

尤妮絲笑了笑，不對勁到底是真的不對勁還是某人覺得不對勁不得而知

「妳別笑。」「好嘛。」

她撒嬌道

海德深吸一口氣把頭埋進水裡，周遭只有水的聲音，讓她慢慢平應下來，海德緩緩睜開眼，看著眼前幽暗模糊的世界，她心情好點了，一直到真的受不了了她才從水裡出來換氣，從微敞的窗戶可以看見外面的青松夜雲，斑斕星辰

「好漂亮啊……」

她忽然覺得能住在這種地方也挺不錯的，這時父親打來電話，她努力伸手去勾電話（該行為可能導致觸電，請勿模仿）

「喂？」「怎麼這麼晚還沒回家？」「雪太大，我們要在外面住一晚。」「這樣啊……下次早點說，害我跟妳媽擔心死……」「對不起……」「算了，你們自己在外面自己小心。」「好。」

接完電話後海德乾脆就起來了，幸好剛才有把頭髮綁著沒弄濕，她回到房間，小紙人躲在房樑上，偷偷看著她，海德笑了一下，其實這些小紙人詭異歸詭異但還是很可愛的，小紙人帶她來找準備好的浴衣，還真的就是赤旭日島的那一套，如果蜜莉恩真的住在這棟宅子裡，那歐洛拉家定和安倍家有什麼聯繫，但外面門牌標的卻是日向

她細細想了幾種可能，突然想到之前草雉說過：鬼才和你們有一樣的童年，那有沒有可能是因為他的童年真的和他們不一樣，母親也是從小在監管組織長大，後來才下來念書的，後來也確實因為跟父親結婚就留在地上了，如果草雉也是同樣的情況，那那句話的解讀就可能有更多意思了，想著她又開始覺得不安，感覺身邊到處潛伏著監管組織的人，不過另一面，如果草雉和母親是一類人……

如果是這樣就好了……

她抱著瞎貓碰上死耗子的心態找上草雉，草雉接到電話後表示不摻和這件事，讓他們別來找他們

「我現在只想要個孩子跟我老婆好好過日子，現在幾點打什麼電話過來啊，有病……」

他有些憤怒掛了電話，海德翻了個白眼，這人一定要這樣說話嗎？

另一邊小櫸狠狠揍了草雉一拳

「不能好好說話嗎？誰讓你這麼跟海德說話的，沒禮貌……」

草雉愣了一下，其實他也不是故意發火的，做事做到一半被打斷真的不是很好受，小櫸翻了個白眼，裹著棉被去了書房

「不跟海德道歉我們兩個就分房睡！」

她甩上門，草雉翻了個白眼攤回床上，好煩，但她好可愛

隔天醒來，外面還下著雪，蜜莉恩端來早餐，海德被嚇了一跳，她的驚呼聲又把道恩給吵醒了，他被嚇到往後閃，退到海德身上，海德翻了個白眼把他推到地上，突然覺得這個傢伙很廢

「你……」

她十分無言，道恩定定神後讓蜜莉恩以後別幹這種事情了

「我想過了，我還是告訴你們我和這件事的關係好了。」

海德點點頭，讓她快說，手順便往後伸推醒尤妮絲，她睡眼惺忪的爬起來，往海德身上蹭，想在這寒冷的冬天找尋一絲物理意義上的溫暖

「海德妳好蘇胡喔。」「快說吧，趁這傢伙醒著。」

女孩吐實了他們一家原本也是住在中心城的家庭，不過後來似乎發生了某件事讓她的父母帶著她來到這座宅子，之後父母出車禍死了，她就一直一個人住在這裡，由於懂一點農藝，她一直在這座宅子裡沒出去過，今年是第六年了，由於這裡是監管組織的空殼地址，也沒有人敢靠近

「那妳和草雉有什麼關係？」「誰？」「妳不認識？」

她聳聳肩，她知道的就這麼多，現在事件陷入僵局，也許真的只有回去才能找到更多的線索

「不過如果你們以後想來這裡隨時可以過來。」「對了……」

道恩想起最重要的那兩個問題

「這隻懷錶，妳從哪裡得來的？」「茶室的密室裡。」「那妳怎麼知道我家的住址？而且密室裡有那麼多作工精美的物件，為什麼偏偏挑了這支懷錶？」

女孩一時之間不知道該怎麼回答，隨便敷衍三人幾句後又轉移了話題，不過這次道恩不會再上當了

「其實……杭特來見的人是妳吧？所以妳才知道我們在找這個Mario.A.J，所以妳才知道我們家的地址，杭特每隔幾天晚上就會來這裡，幫妳修剪庭院，給妳帶生活用品，所以我很少見到他拿多餘的薪水出來撒，妳到底和這個Mario,A.J是什麼關係，還有，六年前到底發生什麼？」

面對道恩如炬的目光，她下意識的退縮，但道恩顯然不會這麼輕易地放過這根救命稻草，他知道如果錯過這一次機會可能要再等很久才會等到如此良機

「我給你一個機會，杭特很討厭人去挖他的秘密，我就告訴他是妳說的，我看是妳先餓死還是他會先發現真相。」

海德和尤妮絲對看一眼，她們還沒有見過如此狠戾的道恩，實在有點可怕

「說，Mario.A.J到底是誰？」

蜜莉恩還是被道恩擊潰心理防線，委屈又不甘地說了實話

她和那位Mario.A.J似乎是遠親的關係，但因為某些原因，有可能是整個家族的能力都太過於強大，也有可能是因為他反抗的關係，總之整個家族都被端了，不過當時她父母出了車禍，當時她在醫院搶救，僥倖躲過第一波掃蕩，之後又在某位血役的幫助下躲進這幢監管組織的空殼地址，同時也是他們家廢棄的宅院，所以她一開始其實對茶室密室的那些東西室毫不知情的

「總之，事情真的就這樣了，剩下的真的沒有了。」

她委屈巴巴的看著道恩，顯然被剛才道恩的樣子嚇著了，海德和尤妮絲一問之下才知道她今年只有十歲，也就是說當年事情發生的時候她只有三四歲，是剛開始記事的年紀

「你幹嘛這麼兇啊……」

尤妮絲開口向道恩發難，道恩也已經習慣了，這傢伙剛才應該一直處於休眠模式，起來才不分青紅皂白的罵人（其實是撒嬌）

「對小孩子別這樣。」

海德笑了一下

「好了，別抱著我了，吃早餐。」

小櫸在一番掙扎後讓草雉帶她去奧頓家，說她有些事情想找院長談談，不過這次草雉一反常態地拒絕了，平常他都是盡可能地順著妻子的，但這次他說什麼都不肯，小櫸拉拉草雉，變著方法的求他，草雉怎麼樣都不肯同意，他知道妻子知道的事情甚至比自己還多，不過她一直不願說有關那天的事情

「拜託……」「那妳記得什麼？」「說好不談的……」「那妳別吵著要去嘛，說好……」「好吧，我說……」

其實消除記憶那天她因為重感冒鼻塞吃了藥，那個藥似乎有點安眠的效果，也不知道是什麼成分導致第一階段的記憶消除效果減弱，所以她的腦海裡有兩段記憶，只是清不清晰而已，不過有些記憶被覆蓋過去，記不清了

「難怪妳……」「嗯……」

她比了一個禁聲的手勢草雉點點頭，草雉也如約帶著她去奧頓家，並在待在車上等著她出來

「主要是想說這件事，所以我懷疑記憶不是被消除，而是封印起來。」「那妳記得多少……第一個人我是知道他是誰，但第二個……我不知道，而且這兩個人現在身處何方我也不知道。」

雷歐點點頭

「所以……妳認為是影響記憶的藥物？」「是的，其實迷幻劑就可以起到類似的作用，您知道……MKUltra計畫嗎？」「知道。」「實驗所用的藥物LSD，也就是麥角酸，可以對服用者進行精神控制，這還是最常見的，還不含魔藥劑之類的東西。」

「不過……妳丈夫同意妳做這件事嗎？」「您還是擔心海德比較好，她很容易走火入魔。」

交代完事情後她就起身離開，鑽進車上後她湊上去狠狠的親了草雉一口

「愛你，謝謝，真的。」

外頭的雪漸漸小了，三人也離開了這座宅院，道恩和海德送尤妮絲到酒店口，接著踏上返程，這次換道恩開車，經過一夜，兩人真的什麼事都沒有了，光憑這一點海德就覺得道恩不是假的，道恩忍不住笑了出來

「笑屁……」「沒，妳很可愛。」「什……」

海德轉過頭，道恩看著她通紅的耳根，臉上露出了笑容

「什麼啊……」

她低聲嘟噥著，道恩在一邊竊笑著，這傢伙的反應好誠實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