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宴生死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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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新於: 2021-12-11
當其他人各自忙著處理自己頻道的工商合作影片時,我跟希希倒是溜去了東部泡溫泉。
一來我確實立刻需要放鬆心情,二來是因為我有其他的工作必須要處理。
因為這次清泉崗基地的美國軍售武器到貨,除了有部分政治作秀之外,我作為軍火公司在台顧問免不了要出席一些社交場合,尤其是這次到貨的交接人又是我姑丈,以及美國德州的參議員到訪。
說實在,我真的很不喜歡這份掛個虛名的顧問工作,但是這也是當年我姑姑一家肯放我回台灣的交換條件,除非能夠有一層【保障】存在,否則休想回來。
因此,我成為了洛克希德馬丁公司的在台顧問,這是一個有頭銜沒薪資,但是他媽忙的時候會吐血的工作,作為與武器商的直接在台切洽窗口,雖然我享有外交豁免權與國防部的照顧,但是也會成為國防部上到次長到下到科長的抱怨窗口,我他媽簡直堪比售後服務抱怨專線,尤其是操作席座椅太高這類破事,我就被連三級的官員各打二十通電話洗臉過...
所幸這次到貨不是戰鬥機,而是飛彈而已,本來應該與我沒太大關聯,最多就是露個臉、跟一堆喊不出名字的事務官握握手、換著名片、填寫一些表單;但是很不幸的,這次是我姑丈親自前來,還他媽連同德州參議員!
想必免不了要被念到臭頭了,因為我藉口疫情翹了兩年的感恩節與聖誕節,讓姑老爺不太高興了。
是的,這位德州參議員不是別人,是我姑丈的父親,更是我在美國的【爺爺】,不過在英語體系可沒這麼複雜的長輩稱呼,我姑丈作為我的收養方,姑老爺在實際的法律效益上等同【祖父】。
身為一個傳統派、保守派、還是擁槍州的參議員老大爺,對於聖誕節的重視可不亞於於東方人對於過農曆年的執著,翹了兩年不回去團聚,你說感恩節等於中秋節,還可以睜一隻眼閉一隻眼;聖誕節不回去團聚?難保不會被臭罵一頓...
而這種跨國官商聚會場合,免不了各種商業吹捧、勾心鬥角、爾虞我詐,如果不帶希希去,我很難招架那種場面下長輩們代為決定的作媒,搞不定我姑丈他們倆父子一搭一唱下就把我賣了,說不定就跟哪個政要富商的女兒揍堆去了;但是帶希希去,她的妖怪自帶設定大概會把會場一通大屠殺,政商晚會,人人扯謊說屁話可以說是基本盤的。
我帶希希參加國防部在基地的形式上晚會就已經是心驚肉跳,但是這還只是前菜而已,到了後天,AIT在台協會在圓山飯店招開了招待晚宴,屆時除了政要之外,與會上的來賓還有著同為武器商的競爭對手,以及來自英國、法國的其他外賓,由於國際形式以及美國國會開的綠色通道,台灣政府有了更廣的軍購管道,AIT在台協會的招待晚宴更像是會前會,各式各樣的各路牛鬼蛇神都會出席,其中更不乏跨國集團的代表與親信,一想到這,我的壓力開始蹭蹭上漲...
我整整泡了半小時的溫泉,都難以放鬆心情啊...,而且水溫越來越不對勁,怎麼還有點涼了?
【阿葉,你終於回神啦?叫你都不回應,我怕你泡昏頭了。】希希已經一屁股坐在我大腿上,全身趴在我身子上,不是水涼了,而是她的體溫本來就涼。
「抱歉,我正在苦惱啊。」我嘆氣的爬起身,而希希直接使壞,就摟著我脖子掛在我身上不下來,這是欺負我這個殘疾人啊,還好我的手還算夠力,單手抱住希希,單手拄柺起身倒還無所謂,但也沒手穿褲子了。
還好我們所在的是溫泉旅館的單間套房,就算怎麼胡鬧也算是個人隱私,但是我卻完全錯估了我德州家裡大老爺的執著,當我抱著希希出泡澡間時,堂堂德州參議員就已經一屁股坐在我床上了。
「這個在美國不管哪州都不合法吧?傑森。」參議員道。
「呃,好久不見了,您身體可好啊?」我尷尬的用身體擋住希希,而希希也連忙披起浴巾。
「你還真好意思說『好久不見啊』。」參議員道:
「這兩年我就當你為了躲避疫情,勉強能接受你翹掉聖誕團聚,但是今年你休想逃。
這一次我來台談事情,我可不是只來談政治、還有生意,這趟我就是專程把你接回去過聖誕,花蓮空軍基地停靠的C47上面的座位很空。」
「這也太臨時、太突然了吧?」我道:「我總得收拾一下,整理一些雜物。」
「這次容不得你耍孩子脾氣了。」參議員道:
「九月份的時候,你的養兄鮑爾染疫過世了,家族低調處理喪事,就是不想讓此事影響董事會席次,你該不會你真以為你跟馬塔瑞家族沒有血緣關係,我們就會放任你一個人在台灣胡搞瞎搞、每天像個幼稚的大孩子一樣拍片,當個YT開心渡日嗎?就算你在這裡有屬於你的小金庫與產業,也並不代表你可以無視你的家族責任。
在收養文件上,你就是馬塔瑞家族的養子,無論你的姓氏是否是馬塔瑞,馬塔瑞家族有你的一份資產,同樣也有你的義務;就算你是個掛名顧問,洛克希德馬丁公司你可是持有2%股權的!而這2%之重,你可不是不知道。
你現在是整個家族中目前僅存的年輕一代未婚成年男性,而你其他的養姊姊們可捱不起商場上的爾虞我詐、勾心鬥角,你忍心讓喬瑪莉跟阿莉西亞被那群從商的豺狼虎豹生吞活剝嗎?你那兩個姊姊可是天主教學校畢業,可不像你在耶魯,跟跟群變態富二代們勾心鬥角、廝殺爭鬥還能畢業的。
現在洛克希德馬丁公司即將面臨自1995年來最大規模的一次董事會異動,我們作為被合併方的公司勢力,馬塔瑞家族很有可能會在這次異動中失去席次與勢力,就算你姑姑、姑丈很有能力,也就是兩個席次而已,而鮑爾在董事會的席次就是需要你來遞補。
我不管你有甚麼打算跟安排,你只能騰出今年十二月到明年一月底的時間,來配合這次董事會異動以及聖誕家族團聚,明白了嗎?
更何況,你還得參加後天AIT舉辦的晚宴,屆時會有其他具有影響力的潛在合作夥伴派出代表,我跟你姑丈在此的目的就是為了物色你未來的妻子。」
「要我回去過聖誕、要我配合董事會改組都沒問題...」我穿起褲子,嚴肅道:「不過我可不配合政商聯姻。」
參議員看著我,眼睛似乎都快要凸出來似的,他沉默了許久,才開口說道:
「如果你跟你的小女友能夠取到合法婚姻,我當然不會干涉你的自由,不過我很確定這在美國哪一州都很難合法。
她怎麼看還都只是孩子吧?十二歲?十三歲?十四歲?絕對不超過十五歲。」
【十六歲,可以直接登記結婚了。】希希用著一口驚人的流利英文反駁道。
「在美國至少要十八歲,小鬼頭。」參議員道。
【這裡可不是美國,這裡是台灣。】希希毫不退讓的站在我身前,大聲道:
【在這個自由國度裡誰都能合法結婚,你憑什麼資格管我跟阿葉的感情?】
「是啊,這裡可不是美國。」參議員嘆氣道:
「但是無論在哪個國度,人只要有了一定的高度,那可沒有了自由戀愛的權力。
小鬼頭,你知道【自由世界】每年需要多少兆的金額流動,每個世代是多少個像傑森那年紀的青年犧牲自己的戀愛自由去維繫的嗎?
你知道你所理解的【自由世界】需要多少軍火維持自由不會喪失嗎?你知道在這些交易當中夾雜多少公司之間的競爭、政商之間的暗流湧動嗎?你以為我的婚姻幸福嗎?你以為我的孩子們都滿意自己的私生活嗎?
而在【自由世界】之中,從第二次世界大戰以來迄今為止,有多少我們這個高度的家族葬送自己的愛情與戀愛自由,才得以維持的嗎?
那些你都不理解無所謂,但我願意尊重你的【戀愛自由】,我給你一個公平競爭的機會。
這是後天招待晚宴的邀情函,你就在公開場合證明你自己有資格能贏得傑森,在這場聚會上,充斥著各式各樣政商豪門的優質女兒們,你就想辦法證明自己比那些女孩們更加優秀,更加有資格獲得傑森的青睞。」
「希希,你千萬別被挑釁了。」我還想阻止,希希卻一把接過邀請函,雙眼炯炯有神的回望著我,與之前那對死濁雙目不同,那雙如黑珍珠的雙眼已經被完全激起好勝心,閃爍著充滿鬥志的神色。
這下慘了,在那種豺狼虎豹匯聚的晚宴,希希這樣從沒在上流社會圈打滾過的人肯定會被那些可怕的豪門千金給生吞活剝了...
光是排擠、言語嘲諷、以及出生背景,那些千金小姐們可謂是最恐怖的獵食組合,我相信任何人都他媽的寧願被一群母獅子追,也不想淪為那種小團體的集體欺負對象。
不過,我似乎小看希希了。
當我決定帶希希回台北去治裝的時候,希希直接無視了名牌精品店,而是拉著我前往商店街巷內的老街,彷彿她就曾經到過此地似的帶著我東轉西晃,然後停在一間百年老字號的布莊前,一進去就開口要買四種我聽都沒聽過的布料面,其中一種絲絹甚至早就停產了六十年以上,更是驚掉了老闆蒼老的下巴。
然而這還不是最驚人的操作,希希又選了一間非常老字號的銀樓,選了幾款已經是阿嬤級別款式的銀飾、玉質珠寶,還請銀樓老闆做了散拆分解;最後去了手工藝品店買了不少材料,一回到住處,就開始拿出自己的針線工具與裁縫車開始幹活。
而僅僅一個晚上,希希就給自己做出一套樣式極度經典復古款的晚禮服,以及自己重新組合拼接而成的手工首飾,甚至有種讓人夢迴二十世紀中葉的幻覺。
而希希接下來的作為更讓我吃驚,大清早他就準備一份中式早餐,穿著一套合身的民國時代摩登旗袍,她從網路上買了非常古老的黑膠照片播放機,以及幾盤幾乎是骨董的老唱片,而她熟練的放著唱片時,拉著我的雙手,跳起了慢節拍的布魯斯舞。
悠揚的復古音樂,緩緩的舞蹈,而我看著希希的雙眼,許許多多如同幻燈片以及老舊黑白片的片段湧進了我的腦海...
台北、老式的富豪大宅、三層樓洋房,一個穿著旗袍的貴婦嚴格正在教導一個女孩練琴,嚴厲地拿著雞毛撢,口裡的英文也是毫不客氣,女孩錯了一個音符就被狠狠抽打。
彷彿時代回到了六十年前,時空在音樂的重疊之下被代進了過往歷史,女孩生活在1960年,可以說是當代豪門別苑的富家千金,但是僅僅只是富豪的情婦的私生女,但是光是這樣,女孩也是受過高等貴族教育,學過英語、音樂、甚至還有藝術與才藝,也曾留過學、見過各國風情,女孩有著幸福的童年、嚴苛的教育環境,還有極為淒涼的結局...
富豪終究還是始亂終棄,而富豪的家人們在各種的打壓、批判、謠言重創下,女孩的母親受不了打擊,用著裁衣剪自盡,臨死前,女孩母親的遺言就是【謊言即是罪惡】,而富豪殘忍的家人們為了保守這個不雅的風流秘密、以及剪除瓜分遺產的競爭對手,竟然派人把洋房門窗用水泥與磚頭徹底堵死。
女孩抱著剪刀與洋娃娃,躺在母親屍體旁,最後餓死在了老式的洋房中,時間快速的飛逝,洋房被拆、夷平、興建高樓,然後大樓廢棄,在諸多破碎的回憶之中,在黑暗裡,在所有眾多的回憶中,只有一張臉帶著光明,而那張臉,是我...
那些破碎的回憶,是我第一次在希希的意識中看到完整的過往以及過去,在悠揚的老歌中、緩慢的舞步下,但是不知怎地,我的眼淚掉了下來...
【我,上輩子曾經名叫蔡希珍。】希希道:
【我是當時大富豪蔡萬霖的私生女,不過,那都已經是不重要的過往與前世了。
現在我叫林喬希,你所認識的希希,這一切對我來說就足夠了。】
「你該不會是因為被我姑爺爺給刺激到,想起過往了吧?」我道。
【某種程度上,是的。】希希摟著我道:
【但是這更加表明了我的決心以及鬥志,我才不會讓那些不認識的小賤人們搶走阿葉的,就算落伍了整整六十年,我可不會輸給現代的千金大小姐們的!】
口 口 口
到了晚宴的那天,我挽著希希的手走下豪車,步入那我至少去了不下十幾次的晚宴現場。
AIT在台協會,其實就是打著商務招牌、實際功能等同為美國大使館的組織,只是因為國際局勢而被迫變通的一種形式而已,而每年鄰近聖誕節前三周,AIT都會舉辦這種晚宴。
由於沒有大使館規模的場地,所以這類型宴會只能透過外交部、本地政商關係協助外租場地舉行,不一定是在圓山飯店,有時是國賓、有時是君悅、也有在一零一大樓舉辦過;但是通常場次開在圓山的時候,很大的可能都會涉及大規模的國家級訂單,比如這次的主題。
看著會場外的安保程度,以及許多西裝筆挺的總統府侍衛、還有整齊劃一的憲兵隊伍,與會政要人士基本上都是部長級別、甚至府級資政,這並不奇怪,因為今晚的主題牽涉到國防的軍購訂單擬定,這個外圍安保措施非常的常規,同時也能一定程度上的杜絕沒有許可證的三流八卦媒體添亂、或者其他純粹鬧事的。
我不知道你們對於政府軍購有沒有概念,不過以我的角度我是可以簡單敘述的。
舉個例子,美國假如同意出售二十架戰鬥機給台灣的時候,這二十架戰鬥機僅僅只是開放出口數量,但是是由哪一家公司供應、由哪個企業出貨,則是由俱備生產技術的軍火商與採購方的官員協調。
倘若這件武器商品是獨佔市場的專利技術,那麼就只有一家公司可以吃下這份訂單;但是如果只是軍規載具、軍規發射平台,有複數個公司俱備同等技術的話,那麼這就必須協商配額,因此,在台灣的美國軍火商在台顧問並不是只有我而已,雷神、約馬可、庫爾斯博、波音公司皆有在台顧問,同樣也有長期滯留台灣、持有外交簽證的代表。
在我還沒回來以前,航空航天相關的武器訂單是由波音公司與洛克希德馬丁公司互相競爭;當F系列成為次世代主力戰鬥機的時候,我所代表的公司則成為航天武器的獨佔廠商,我做為顧問基本上都只是轉交續訂、催貨、確認、填表單,還有跟幾個次長握握手就完事的工作,還有三不五時處理抱怨事宜。
但是隨著國際局勢的走向,台灣軍事採購的擴張規模與需求,早已經不是單一公司可以處理的供貨量,但是對於需求擴張以及到貨速度,這意味著會有更多利潤可以被分食。
防禦型飛彈系統專精的雷神、載兵載具的專業波音、以及系統整合的約馬可、地對空防禦的庫爾斯博都紛紛派出代表參加晚宴,價值上億的訂單或者協商就在推杯換盞中敲定,或者是在龍蝦冷盤旁由次長與秘書寫在餐巾紙上草立。
而德州參議員與公司亞太區營業主管都到場,其實這個晚宴對於軍火生意來說,我這個掛名顧問來與不來一點也不重要;但是對於嗅覺敏感、消息靈通的商界而言,我她媽卻是這場晚宴名碼標價的『隱藏商品』。
因為我即將要頂替過世養兄在公司董事會的席次,對於其他競爭公司而言,未婚的我就是一個『商品』,我所代表的不僅僅是一個董事會席次,同時還是2%股份的影響力,對於同樣是武器商來說,政商聯姻帶來的可觀利益太過巨大,任何一家武器商能夠搓合組織中重要人士與我的婚姻,那麼隨時都能改變五大公司在亞太地區市場的市佔率。
不要小看台灣這個彈丸之地,對於一個購買美國武器的長期穩定老熟客來說,台灣軍購合約傾向哪家公司,對於日本、南韓、馬來西亞、印尼、泰國、博琉、玟淶都是一種參考指標。
同時,國防合約連帶附加著複合工業的利潤,材料商、次級材料商、複合材料商、鋼鐵業、煤礦業都會因此受惠,這場晚會談的不只是武器,甚至是國際期貨指數波動,很多其他行業的商務人士皆在其中。
但是真正的重頭戲,還是其他四家武器公司的【隱藏拍賣】;一個代表我【父親】、一個代表我【祖父】身分的人同時在場,商品不言而喻了,只是大家心照不宣而已。
至於怎麼【出價】,就看那些試圖攏絡勢力的公司所派出代表的【單身女性】來決定,而怎麼鑑價、怎麼估值,決定權完全不在我手裡,因為我就是被賣的啊...
其實這也不是什麼特例了,在巨大的利益面前,年輕人的婚配都是用來談判的籌碼與資本,自己根本沒有決定權可言;然而我姑老爺願意給個機會讓希希去跟其他廠商派出的【價碼】比拚高下,已經是個極大的讓步,也是個極為可怕的修羅場試煉。
雷神公司派出來的代表,是他們執行長的姪女,很不幸的,她是我耶魯大學同班同學莉莉娜.史賓賽,她的爺爺就是微波爐的發明人;約馬可派出的女性代表是現任董事長的孫女,是我在馬里蘭州讀寄宿高中的同校同學;庫爾斯博的代表是個老太太,但是卻是最具殺傷力的黑馬之一,並不是這老太太有能力讓我喊出『阿姨我不想努力了』,而是她的女兒忙著在日本巡迴演出,是個國際藝人、歌手與超模;波音公司的女性代表則是執行副次長,也是我在美國生活圈中認識的熟人,好幾次出席我姑丈家族的聖誕節聚會,也被我姑丈意圖搓合過幾次...
打從我們一踏入宴會現場,修羅級別的試煉比拚就已經展開廝殺,女人之間的戰爭在無聲無息的嬉笑之間,各種攻守聯盟、背叛合縱就已經如同戰國時代般打響...
有的人打扮花枝招展、有的人打扮宛如迪士尼公主、有的人則是走在時尚尖端,她們展現出的第一波對希希攻勢就是【聯合次要敵人打擊主要敵人】,試圖在言語間擠兌希希。
不過在【軍備】上,希希可完全不輸眼前女人集團的陣容,一身純手作的晚禮服,完全不輸大師設計,典雅、端莊、以及保守集於一身,永不落伍的晚禮服經典款,圓領荷葉邊的,用四種不同質料搭配,背部、肩袖採用了若隱若現的水鴛絲綢,主基調為冰水藍白色,用來襯托希希的膚色再合適不過。
搭配著銀飾、翡翠、玉飾自製的項鍊與手環點綴,以及從望望那學來的化妝技術,貴氣、典雅、公主、可愛的氣息自帶著氣場,跟那些豪門女人相比不但不落下風,甚至還略勝一籌,因為除了她的鞋子可以看出品牌外,她的全身行頭可是專屬訂製,不,手工自製!
外觀無從攻擊下手,面對這個我親自帶進場的女伴,女人們的第一波攻擊就是嘲笑希希的年紀。
「小妹妹,這裡可是酒會,可不供應牛奶啊。」其中一名女性優先開火,用著戲謔的語氣道。
隨著話語一出,立刻戲謔的笑聲四起;但是希希一點也不慌忙,眨了眨她的眼睛,道:
【哎呀,原來是高級酒會,你不說我還真不知道呢!
請別責怪我誤會,畢竟高級酒會應該是謝絕招妓的吧?】
希希這句話不只非常毒辣,她那字正腔圓的英國倫敦腔嘲諷威力再添個五成,不僅火藥味十足、砲火猛烈之外,她還用了上個世紀的俚語,用【Jewelry Lady】代稱妓女,除了庫爾斯博代表的董事會老太婆秒懂之外,剩下的年輕女孩還以為那是什麼美稱,直到上網查GOOGEL之後才知道自己被婊了一頓...
「真不愧是我的勁敵,簡單一句話就讓她們啞口無言啦。」一個熟悉的聲音連同掌聲響起,我回頭一看,讚許希希的人不是別人,是愛美麗。
「這場保守落伍的商務晚宴,跟你這個潮流尖端設計師有什麼關係啊?」我嘆氣道。
「怎麼可能沒關係?我在這可是有大客戶呢!只是我今晚只是陪同丈夫前來就是了。」愛美麗用頭部微微偏動做暗示,指著台上正在發表演說陳詞的是AIT新任秘書長,道:
「主要還是陪我老公,不過在宴會出席確實有利我的生意。」
「難怪你會選擇在台北東區開亞洲旗艦店。」我嘆氣道:
「你可能得在這裡待上很長一段時間了!」
「呵,很快我就有對手了。」愛美麗用帶著手套的手輕輕挑逗著希希的肩膀,道:
「水鴛絲綢,六零年代芝加哥經典款,還帶了日本昭和時代流行的荷葉邊作為襯托,整體組合復古,但卻用了時下流行的冰水白透藍色做基調、半透明絲綢點綴本該裸露的肩膀綁與後背,兼具性感、保守、以及可愛風格。
如果你沒活在現代,我還真懷疑你是我媽那年代的設計師,這種費工夫的上世紀隱線車織法,只有骨董級別的腳踏式縫紉機才能做出來的效果,你還用了縫紉機在裙身、兩袖鑲繡了花紋圖,還好你沒開店,不然我可能沒生意了。
傑森啊,你的小女友可真的是深藏不露啊,這身戰袍可是為了你而手工作的,連我這設計師看了都要讚嘆啊。」
【多謝稱讚了。】希希道。
「不用謝我,我純粹就是想讓莉莉娜難堪罷了。」愛美麗一邊說,一邊看向雷神公司派出的代表。
這並不奇怪,同為同班同學,愛美麗在耶魯大學時,沒少遭受過學校霸凌,而當時帶頭的班上女霸王正是她。
女人這種生物非常微妙,她們結盟速度之快遠超過想像,在這場酒會裡,本來應該孤立無援的希希原先是一對四的局面,但是希希有趣的談吐下,頓時變成十幾個鬥四個的場面。
而愛美麗之所以要幫希希,就是純粹為了攪局;而為了攪局、為了看好戲,或者過往在這個上流社交圈子裡面有多少嫌隙揪葛,伺機報復也是常態。
我就這麼說了吧,在場有許多已婚、已訂婚的年輕女性都是我在美國生活圈的有關係者,不是政商名流就是世交,而且大多數人我都可以能說出名字。
在馬塔瑞家族中,我能接觸到的上流社交圈就是那些人而已;同樣,她們也是如此,所以並不難想像彼此之間曾經有過那些仇怨或者嫌隙,能夠藉機使壞報復、氣炸對方,這種為了戰而戰的臨時結盟,那票女人直接原地組隊一點都不奇怪,畢鏡男人喜歡看血流成河、女人喜歡看當眾出醜,這種看熱鬧心理幾乎已經是人類這種生物的集體潛意識。
但是這輪較勁可不代表其他公司帶出來的女性代表門全盤皆輸。
隨著庫爾斯博的老太太舉起香檳一飲而盡、門口保安的躁動、還有大批狗仔跟警衛的拉扯爭執中,一個戴著墨鏡、穿著皮革質晚禮服、黑色吊帶襪的豔麗女星昂首闊步的走進會場。
隨著女明星昂首闊步走進宴會廳,以及她與希希擦身而過時故意壓低墨鏡沿的眼神交會,意味著第二輪戰鬥打響...